话题。
每次我在车里放古典乐,他都会抱怨“太催眠了”,然后切到流行歌曲。
唯一一次去看音乐会,他在第三乐章就睡着了。
“我可以学的!”
他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汗涔涔的,“你了解我的,我学东西很快……”我轻轻抽出手。
太熟悉了,这套说辞。
每次他搞砸角色准备,就会这样求我连夜给他补课。
记得拍《春逝》时,他连剧本都没读完就进组,是我花了三个通宵把人物小传和每场戏的心理动机整理成表格发给他。
“谢停云,”我突然笑了,“你连剧本都读不明白,怎么演一个作曲家?”
他的脸瞬间惨白。
这句话太锋利,直接刺破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体面。
但我已经不想再照顾他的自尊了——这些年来,我的自尊又被他放在哪里呢?
“我知道你恨我……”他声音发抖,“但看在我们一起同甘共苦的份上……我不恨你。”
我平静地说,“我只是不爱你了。”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他突然崩溃地蹲下去,抱着头呜咽起来。
路灯把他的影子缩成小小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记得我们上周年的约定吗?”
他抬起头,泪眼婆娑,“说好要一起去北海道看雪……那是你单方面定的。”
我打断他,“我当时在赶《暗夜》的修改稿,根本抽不开身。”
他僵住了。
是啊,他怎么会记得这些细节呢?
他只会记得自己精心设计的浪漫桥段,却忘了我为了配合他的行程推掉了多少重要会议,熬了多少夜补进度。
夜风吹来远处垃圾车的轰鸣声。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对话永远是这样——他在说,我在听;他在要求,我在妥协;他在发光,我在供电。
“从前你救过我,”我望着路灯下飞舞的蚊虫,“后来我写的剧本让你红了,我们两清了。”
“不是这样的!”
他猛地站起来,“我对你是真心的!
那些年……那些年你在我面前说过多少人的坏话?”
我突然问道,“导演、制片、合作演员……甚至你的粉丝,你说她们只会看脸。”
谢停云的嘴唇颤抖着,像条搁浅的鱼。
月光照在他泛油的额头上,我突然看清了这个被我从英雄宝座上拉下来的男人——浅薄、自私、永远觉得全世界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