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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后续

咸鱼头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后续》,是作者“咸鱼头子”笔下的一部​古代言情,文中的主要角色有云挽景宣帝,小说详细内容介绍:乱嚼舌根,心口骤沉,面色微变:“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云挽疑心有人在阿绥面前乱嚼舌根,搬弄是非。然而阿绥摇头,握住云挽的手道:“祖母见旁人都是笑的,唯独每次见到阿娘是这样的。”他忽然眉毛拧成八字,耷拉下眉眼,学着方才陆老夫人见到云挽时的表情,乍一看有个七八分像。云挽忍俊不禁,又连忙止住。......

主角:云挽景宣帝   更新:2025-06-24 20: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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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挽景宣帝的现代都市小说《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后续》,由网络作家“咸鱼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后续》,是作者“咸鱼头子”笔下的一部​古代言情,文中的主要角色有云挽景宣帝,小说详细内容介绍:乱嚼舌根,心口骤沉,面色微变:“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云挽疑心有人在阿绥面前乱嚼舌根,搬弄是非。然而阿绥摇头,握住云挽的手道:“祖母见旁人都是笑的,唯独每次见到阿娘是这样的。”他忽然眉毛拧成八字,耷拉下眉眼,学着方才陆老夫人见到云挽时的表情,乍一看有个七八分像。云挽忍俊不禁,又连忙止住。......

《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后续》精彩片段


事发时宫内一处偏殿突然走水,恰逢又有刺客趁乱潜入天子寝殿欲行不轨。

一系列事情发生,那晚宫里上下乱成一团。

要找一人,着实艰难。

所幸当晚陛下并未歇在寝殿,因而圣躬无碍,此后玄龙卫与羽林军血洗皇城,将纵火行刺的叛党逆贼以及设计之人揪出。

唯独帕子的主人,毫无讯息。

起初他们皆以为是宫中妃嫔,亦或是哪位胆大包天的宫女,想要借机爬上龙榻,一飞冲天。

结果他们整整查了三日,这些年也一直在查寻,皆无收获。

思及此,江福盛面露羞愧。

景宣帝淡淡地嗯了声,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注视着前方,狭长幽黑的眼眸晦暗不明。

..........

青石小路上,男人驻足远望。

跟在他身后的灰衣年轻小厮循着他的视线翘首望去,语气存疑道:“爷,那好像是三夫人和长绥少爷?”

男人不置一词,树梢叶隙间的光影落在他身上,云绣麒麟锦袍暗纹浮动,眉眼疏朗,身形修长。

灰衣小厮口中呢喃:“奇怪,三夫人明明已经瞧见我们了,为何还要绕开走小路?”

那条小路铺的是石子,开春后便长满了嫩绿的杂草还未吩咐人清理,并不好走。

总不至于是在躲国公爷吧?

念头刚起,抬头对上主子投来的视线,小厮脊背一凉,赶忙甩了自己两下道:“国公爷恕罪,是小的多嘴!”

陆元铎扫了眼:“去把路上的杂草清了。”

杂草?

路上的杂草?

哪条路有杂草?

小厮看着那条杂草丛生,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子小路,欲哭无泪。

立春后雨水繁多,水汽加重,从慈心堂一路回来,母子俩身上的外衣均沾染了雾露,变得潮湿。

尤其是翠微苑在陆国公府的位置较偏僻,沿路草木多。

云挽解下两人身上被打湿的外裳给婢女,掏出干净的帕子给儿子擦拭发顶,却见他闷闷不乐。

一张白嫩软乎的包子小脸鼓鼓的,两条淡淡的拱形眉毛皱成一团,像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

云挽忍不住揉了揉他的眉眼脸颊,揶揄道:“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绥哥儿不高兴了?”

‘哥儿’是家中兄弟姊妹众多的人家对小辈的称呼,前头加上名讳里的一个字加以区分,稍显正式。

然陆家这辈子嗣不丰,阿绥兄弟姊妹少,因而云挽极少这么称呼他,除非偶尔打趣,譬如此时。

阿绥:“阿娘,孩儿不喜欢祖母。”

云挽愣怔,随即双手捧起他的脸,俯身认真问道:“为何?”

脸颊紧贴母亲柔软的掌心,阿绥蹭了蹭,神情犹豫。

见状云挽挥退贴身婢女,关了门屋子里唯有母子二人。

云挽拉着儿子坐下,耐心询问:“没有其他人了,阿绥可以如实告诉阿娘你为何不喜祖母吗?”

阿绥抿着嘴,语气闷闷:“因为祖母对阿娘不好。”

云挽错愕。

联想曾经听过的某些风言风语,云挽怀疑有人在阿绥面前乱嚼舌根,心口骤沉,面色微变:

“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云挽疑心有人在阿绥面前乱嚼舌根,搬弄是非。

然而阿绥摇头,握住云挽的手道:“祖母见旁人都是笑的,唯独每次见到阿娘是这样的。”

他忽然眉毛拧成八字,耷拉下眉眼,学着方才陆老夫人见到云挽时的表情,乍一看有个七八分像。

云挽忍俊不禁,又连忙止住。


江福盛:“回陛下,是有这么回事。”

“昨日陆老夫人进宫就是为此事,那陆三夫人云氏便是陆家小少爷的母亲,听闻淑妃很是喜爱那位小外甥,特意将他留在长春宫住了一晚。”

景宣帝见怪不怪,淑妃一向喜爱娘家的子侄,三皇子的头个伴读便是她主动求了自家长兄的长子。

于帝王而言,最忌皇室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然自从将三皇子记在淑妃名下,交由她抚养时,在外人看来就默认陆家是三皇子一脉,且是圣上恩准。

饶是伴驾多年,江福盛也一时拿不准景宣帝的心思,踌躇片刻他试探道:“听闻这段时间三皇子时刻勤勉,一心用功,陛下不如去瞧瞧?”

说实话他这措辞有些拙劣,但也暂时想不出其他理由,毕竟作为御前大太监,江福盛最清楚不过陛下修身养性,已多年不幸后妃,唯有看在几个皇嗣的份上才有空去后宫走走。

许是这个建议正中景宣帝下怀,他淡淡嗯了声:“左右无事,去瞧瞧。”

江福盛连忙跟上去。

然而才过了御花园,半空中便有异物飞来,直直地朝着这边砸来。

江福盛头顶轰地一声,脸色惨白如纸。

反应过来,他护在景宣帝身前,失声尖叫:“护驾!护驾!”

“有刺客!”

他一喊,场面瞬间变得骚乱,宫人们如鸟兽般方寸大乱。

砰——

空中飞窜而来的不明物体最终砸在江福盛胸口,随后又快速落地,翻滚几下停在一双玄青墨绣龙爪纹锦靴旁。

待众人看清是凶器为何物时,表情无一不惊愕。

景宣帝垂眸,扫了眼脚边的藤球,眉宇间神态自若。

“对、对不起!那只球是我踢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人心生警惕,纷纷望向声源处。

半人高的茂密草丛后传来细簌动静,下一瞬钻出一个孩童。

阿绥发现自己砸到了人后,连忙抄近路跑过去。

拨开身前的草丛,他看到一大群人,表情微微呆滞。

好多人啊。

看到是个半大稚童,在场的宫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你你!你个小孩怎可如此大意?你知不知道你的球砸到人了?”

江福盛气势冲冲地过去,叉腰训斥。

阿绥点头,揣着手面露歉疚。

见他还算知错,江福盛语气缓和了些:“看你眼生,你是哪家的小孩还不快报上名来?还有你身边的下人呢?”

阿绥如实道:“我叫陆长绥,是陆国公府的小孩,淑妃娘娘是我的姑母,我想一个人玩没让人跟着。”

他怕宫人因自己是受罚,就撒了个小谎。

看到江福盛胸前衣服上的藤球印,阿绥更愧疚了。

“这位公公对不起,我踢的球砸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他朝江福盛作揖行了一个标准的道歉礼。

如此有礼的小孩江福盛还是头一次见,一时间心底的那股气散去不少。

但是——

江福盛看了眼景宣帝的方向,顿时板着脸道:

“砸到杂家是小事,你可知你的球差点就砸到圣上了?要是伤了圣体那可是要砍头的!”

“圣、圣上?”

阿绥稚嫩的脸上满是惊骇,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男人身上。

阿绥从未见过圣上,可也知晓圣上是全天下最最尊贵的人。

他对景宣帝的第一印象就是高。

大伯父也很高,平日被他抱在怀里阿绥能看到别人的头顶,但眼前的圣上似乎比大伯父还要高大威猛。



阿绥思忖片刻,乖巧地点了下脑袋,“祖母对我很好,比对长泽堂兄还好。”

云挽朝他颔首,语气温柔似水:“那就是了,祖母对阿娘如何是一回事,对你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二者不可混淆,需区分来看待知道吗?不论怎样她是你的祖母,是你的长辈,对你好亦是事实对吗?”

阿绥点头。

云挽掀唇:“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你好的人需心怀感恩,万不可令人寒了心。”

“至于阿娘与祖母之间的嫌隙,就该由我们自己去处理,明白了吗?”

尽管她与老夫人之间有诸多龃龉,云挽也不愿阿绥小小年纪因此受到影响而不分是非,至少老夫人待他是真心疼爱的。

阿绥似懂非懂地点头,“明白了。”

云挽欣慰。

结果又听他脆生生道:“但孩儿还是不喜欢祖母。”

云挽脱口而出:“为何?”

阿绥:“因为她对您不好。”

云挽:.........

她扶额,气笑了。

对上阿娘无奈的眼神,阿绥揣着手,眼神无辜又倔强。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他不喜欢祖母总是说他像父亲。

不管是阿绥学会了写一个字、背一首诗、念一篇文章,还是讲一个故事,祖母都是夸他像父亲一样聪明,承袭了父亲的聪慧。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阿绥总是觉得别扭,仿佛他所学会的一切皆归因于父亲。

是因为父亲聪慧,所以他也聪慧,是因为父亲会,所以他才能学会。

可明明阿绥所学的字词诗句都是由阿娘耐心教导、自己认真学成的结果。

期间他没有偷懒怠惰。

真要论起来,他难道不是承袭了阿娘的聪明才智?

诚如方才在祖母那,他也是听从了阿娘昨晚的教诲,主动说了与父亲有关的话,这才令祖母动情落泪松了口,答应送他入学堂。

云挽幽幽叹了口气,重重地蹂躏了他的双丸髻,“那这就当作咱们母子俩之间的秘密,莫要说与旁人听,莫要让旁人知晓你的真实想法好吗?”

阿绥总归是晚辈,传出去被人曲解其意,于他不利。

云挽不想儿子被人诟病不孝,被人鄙薄。

阿绥颔首,一本正经摇头晃脑:“孩儿明白,君子应喜怒不形于色。”

被他逗笑,云挽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小学究。”

阿绥微微羞赧,像乳燕般投进云挽的怀抱,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气息,温暖如煦阳,心生眷恋。

他对祖母撒谎了,他立志登科及第不是为了父亲,而是为了长大后能成为阿娘的庇护。

傍晚开始,京都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连着下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雨停了,处处焕然一新,阿绥入学之事也有了进展。

晌午小憩后,陆国公身边的小厮前来,请云挽母子过去一趟。

大致猜到是什么事,云挽喊来阿绥,耐心嘱咐了几句,准备让他随小厮过去。

可小厮面露难色,没有动。

见状云挽轻问:“还有何事?”

小厮:“回三夫人,国公爷说让您和小少爷一同前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云挽一顿,“可有说是何要事?”

小厮摇头。

云挽蹙眉,直觉告诉她是和阿绥要去的学堂有关,想了想她进屋整理好衣容,出来后牵着阿绥前往前院。

路上泥土松软,走了一路云挽的鞋底沾染了些许泥尘。

踏入前院正厅,陆国公陆元铎已等候多时,他站在厅堂中央,负手而立,背对门口。



距离男人喉结半寸之际,玉簪停在半空。

手腕被擒住,力道大得惊人,结果男人毫发无伤。

云挽心生绝望。

蓦然似笑非笑声来自头顶:“陆夫人好生凶悍。”

熟悉的声音入耳,云挽猛然抬头。

恰逢苍穹之上乌云散去,月辉洒落凡间,一束皎洁的光打在男人身上,映照出那张宛若天神般冷峻刚毅的脸庞。

云挽愣怔,“陛、陛下?怎么是您?”

她惊恐未定的眼眸中透着难以置信。

景宣帝稍稍垂头,视线落在她因惊愕而睁大的眼睛上,黑白分明的瞳仁中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

“为何不是?”他扯唇意味不明道。

握住她腕骨的手指步步攀升,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的手背、指缝、指尖,五指并拢,景宣帝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她手里的‘凶器’。

云挽呆呆地注视着他,“既然是您,那您方才为何不出声?害我以为是、是歹人......”

劫后余生,紧绷的心弦忽然间断裂,云挽茫然过后,便生出无尽的委屈。

大颗的泪珠落下,似断了线的珍珠,云挽红着眼眶,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干,身形一晃便蹲在地上大哭。

“呜——”

短短一个下午,云挽被吓个半死,先是杀人、后是火灾、与婢女走散、救人、又以为遇上歹徒性命不保,方才的情形下她以为必死无疑,就连遗言都想好了。

结果却发现此‘歹徒’竟是当坐在皇宫、手握权柄的景宣帝!

云挽非但生不出一丝庆幸,甚至更窝气了。

抽泣声越来越大,云挽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头埋双膝,双肩微微颤抖,呜咽之声犹如受伤小兽,似是受了天大委屈。

手心的触感骤然消失,接着是耳畔仿若控诉般的抽泣声。

景宣帝蓦然沉默,俊美冷硬的脸庞上划过一道不自然。

无怪乎是母子,这妇人怎说哭就哭?

他盯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云挽,薄唇动了动,抿成一条直线。

“莫要哭了。”他语气干涩。

云挽不理会,反而哭得越大声。

即便他是天子,也没有权力在别人难受之际勒令不许哭吧?

明明是他先吓唬自己的,他要怪罪便怪罪吧!

女子嘤嘤哭泣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巷口外路过的人起先是感到奇怪,接着脸色微变,紧了紧衣襟小跑离去。

听说安邑坊死人了,不会这么快鬼魂就出来游荡了吧?

景宣帝感到棘手。

手心摩挲着白玉簪,他启唇凉凉道:“若再哭,夫人便自行家去。”

哭声戛然而止,云挽抬头:“陛下愿意送臣妇归家?”

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孔,眼角噙着泪珠,粉面薄红,娥眉轻蹙,泪水浸润过的肌肤如羊脂玉,清透而细腻。

纤柔的声线带着浓浓的哭腔,以至尾音拖曳,黏黏糊糊像一团甜掉牙的蜂蜜。

景宣帝喉结滚动,垂眸敛神:“这里没有陛下,只有七爷。”

云挽愣了下,随即明白这是在宫外,天子微服私访,想来得用化名。

“七爷,您能送我回去?”她干脆地喊道,嗓音闷闷的,甜腻又温柔。

夜晚忽然起风,直钻小巷,云挽脸上的泪痕渐干。

脸上透着痒意,她抬手揉了揉。

再放下手,眼前的景宣帝已转身,飞扬的衣袂上暗纹浮动,奢华而贵气。

在她愣神间,对方忽而回首,似是不耐道:“愣着做什么?跟上。”

“哦。”

想到自己可以乘坐他的马车回去,云挽糟糕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猛然起身,眼前一黑,云挽倒吸一口,撑着墙缓了片刻。

忽地感受到一道凝灼视线,她抬头正好对上前方男人的目光。

他长身伫立,无声等候。

待好了些,云挽提裙追上去。

跟着景宣帝穿过巷子,又转弯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俨然是一条宽敞的街道。

云挽对这边不熟悉,认不出这是哪条街。

而在巷街连接处,赫然停着辆高大宽敞的马车,金顶为盖,金丝楠木作壁,金装宝钿的窗牖上鎏金刻纹似水波流淌,华贵之气扑面而来。

而在马车一旁,乔装打扮的江福盛静静等候。

见两人出现,他噙着笑道:“七爷,陆夫人。”

云挽朝他点点头,微微笑:“江公公。”

景宣帝率先上了马车,云挽紧随其后。

然而对景宣帝这般身量的人来说,只需提腿便能轻而易举踏上的马车,对云挽来说却是颇为艰难。

见状,驾车的小内侍趴俯在地上,“陆夫人,您踩着奴才的背上去便是,您放心奴才绝不会让您摔着。”

云挽下意识后退,摆手拒绝:“不、不必了,我自己上去。”

她知晓京中富贵人家有这样的习俗,但云挽不习惯,更不喜欢踩人背上马车。

人终究是人,是有尊严的人,而并非什么无喜无悲的死物。

手抓稳车壁,脚踏在车阶上,云挽提裙,准备再次尝试上去。

结果意料之中的失败。

叹气之余,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手。

宽厚的掌心朝上,五指微屈,修长有力。

云挽抬头,隔着半截缎帘对上手掌主人的目光,意思不言而喻。

她微微愣怔。

景宣帝薄唇微张,语气凉薄:“发什么呆?”

云挽受宠若惊,“谢、谢七爷。”

伸手放入他的掌心,手心相贴感到一阵滚烫,五指被攥住,接着便是一股强势的力道。

顺着这股力道,云挽身体前倾,整个人似凌空一瞬,回过神来她已经踩上马车。

进入车厢,云挽心底由衷感叹,不愧是这天底下最尊贵之人的马车,在外看已是宝马雕车,里头一看更是内有乾坤。

鹿皮丝绒为毯,翡翠珠宝为帘,丝绸软垫舒适,感受不到丝毫颠簸,内置一张半人宽的软榻,熏香怡人,细微之处透着精致奢华。

云挽寻了个靠近缎帘的位置坐下,双腿并拢,是标准的淑女坐姿,头颅微垂,让人的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车轮缓缓转动,她挑起帘子往外瞧了眼,正是往陆国公府所在的方向。

云挽心头微微安定下来。

这时耳边传来凉凉声:“夫人不如干脆坐到车辕上去。”

对上景宣帝似嘲弄的神情,云挽抬手理了理裙摆,不好意思道:“我衣裳脏,怕污了您的马车。”

两颗东海夜明珠静静地躺在乌楠木案几上,璀璨的光辉照在每个角落。

景宣帝眼力过人,借着光线,瞬间注意到云挽此刻的衣容。

乌色发髻微微松散,几缕碎发挣脱发钗的束缚,从鬓角、后颈坠落,贴在瓷白的肌肤上。

原本一身整洁的衣裙,如今袖口、裙裾处像是被人揉成了一团后摊开,皱巴巴的,月白色泽更是多了几处灰色污渍,细看甚至有星星点点的烧焦破口。

狭长凤眸微挑,幽长目光落在她白净饱满的双颊上,景宣帝嗤笑:“夫人这是往灶台上滚了一圈?”

云挽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脸,顿时干净如玉的手背上多了一块灰渍,耳根微热,她小声嘟囔:“才不是.........”



云挽下颌微收:“说的也是,左右不过才一日。”

与其光想,不如尽快把手头上的东西绣出来。

“这衣裳瞧着是给阿绥做的吧?”陆长宁盯着她手上的绣活,早将自己该看的账本合上了。

瓷白的青葱玉指捻着绣花针在缎面来回穿梭,不及片刻袖口的纹样形成,针脚细密。

“天气渐热,小孩子长得又快,一眨眼以前的衣裳就穿不下了。”

云挽嘴角噙着笑,眉眼间含着无尽的温柔慈爱,似清晨的雾气,无声却醉人。

陆长宁不自觉流露出艳羡,说出了心里话:“真是羡慕阿绥堂弟有您这样的娘亲........”

如果她娘亲还在世的话,也会像三婶一样吧?

陆长宁心底失落。

云挽手上动作停顿,闻言无奈道:“说不定他也很羡慕长宁你。”

对上陆长宁疑惑的眼神,她红唇轻启道:“羡慕你有国公爷那样的父亲。”

陆长宁错愕,随即恍然大悟。

是了,她羡慕阿绥堂弟有三婶这样的母亲,或许阿绥也羡慕过自己有父亲?

他们一个没有父亲、一个没有母亲,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他们各自有苦有甜,她这么想,倒显得自怨自艾了。

没有错过她的忧心忡忡,云挽放下手中的活计,柔声询问:“长宁有心事?”

陆长宁微怔。

云挽继续道:“不介意的话不妨同婶婶说说?”

她眼中的关怀令人动容,陆长宁鼻头一酸,低头闷闷道:“婶婶您说身为女子,是不是一旦及笄,便意味着很快就要嫁到别人家了?”

云挽一愣,“为何这般说?”

咬唇犹豫了下,陆长宁嗓音艰涩:“我上次在慈心堂,偶然间听到钟姨娘和祖母在说我的婚事,话里话外好似就要定下来,等我一及笄便要嫁过去。”

“对方是谁?”

“祖母娘家的亲戚,与钟姨娘也是沾亲带故。”

云挽狠狠蹙额,“此事母亲同意了?”

陆长宁露出苦笑:“我听着祖母并不反对。”

不反对就代表默认了。

陆长宁:“婶婶您也知晓祖母并不喜欢我这个孙女,将来大概也不会操心我的事,可惜我娘亲早早离开了我,否则绝不可能草草给我定亲。”

说起这些,她难掩悲戚。

陆长宁娘亲体弱多病,生完她便耗费了所有的精力,撒手人寰,正因如此,祖母嫌她命不好,又是个女儿,自是不喜。

这些年,钟姨娘仗着生了儿子,又与老太太有一层亲在,在府里横行霸道,就连她这个正室原配所出的嫡女都要避其锋芒。

钟姨娘的行径,一向深居简出的云挽也听闻一二。

她沉吟问道:“此事国公爷可知晓?”

提起父亲,陆长宁明显顿住,随后低下了头:“我不知........”

这时云挽握住她的手,神色认真道:“长宁,你若不想早早嫁人,便及时将你的想法告诉你父亲。”

“可父亲公务繁忙,何况我与他也不大亲近,我........”

陆长宁攥紧了手指,神态不安。

云挽失笑:“傻孩子,婶婶也是过来人,婚姻于女子来说是天大的事,你若不想在此事上草率,最好的办法便是告知国公爷。”

“他是你父亲,你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女,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将你撇开,不顾你的意愿,可若你不说,他也绝不会知晓你的想法。”

话虽如此,云挽却很清楚,若父亲不负责任,作为女儿的陆长宁也别无他法。

譬如她的父亲便是如此,即便当初云挽寻过父亲说起婚事,父亲嘴上说着考虑,转头却被继母三言两语说服,将她嫁到了陆家,彻底寒了云挽的心。


弘文馆再好,到底不比家里,在那待了十日,阿绥瞧着显然瘦了。
捏了捏他不比从前柔软的双腮,云挽柔声询问:“怎么瞧着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下午在宫里吓到了?”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阿绥还这么小,哪里见过那种场面?云挽以为他是心里产生了后怕。
谁知阿绥摇头,瘪嘴嘟囔道:“阿娘,我不是好学生了,以后还能成为徐学士的学生吗?”
一想到自己成了别人眼中那种不学无术的坏学生,阿绥心生难过,怕云挽会对他感到失望。
一时间他耷拉着眉眼,小脸上透着不安。
心如针扎,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云挽垂首捧起他的小脸,温声问:“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就不是好学生了?”
“才上学堂不到一旬,我就被罚在家思过,这太糟糕了.......还有我的功课该怎么办呀?”
阿绥挠了挠脸颊,气鼓鼓的。
原来是为这茬,云挽心生好笑。
阿绥更郁闷了,皱着一张包子脸道:“阿娘您为何要笑呀?您不生气吗?”
揉了揉他面团似的脸蛋,云挽笑得不行:“生气什么呀?”
“罪魁祸首又不是我们阿绥,你不过是受到牵连罢了,何况今日在大殿上你表现如此佳,按理来说你该受到奖赏的。”
只是那样的情形下,两位皇子皆受了罚,独独阿绥受赏,这不是招人恨?
云挽对如今这个结果倒无不满。
怕他钻了牛角尖,云挽转移话题:“而且方才娘亲已经请求圣上免了你抄书,圣上恩准了,说明你更没有错呀。”
见阿娘对自己如此宽松,阿绥叹气:“就是感觉不大好。”
忍不住轻笑,云挽故作苦恼道:“那能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发愁也没有用呀?”
“正好本来你明日就要回家,再过些日子又是寒食休沐,咱们就当是提前休假了。”
阿绥皱了皱眉头:“那好吧.......”
云挽抱抱他,语气怜爱:“不管别人怎么想,你在阿娘心中就是最好的孩子,明白吗?”
“后悔懊恼都是无用的情绪,只会自扰,事已成定局,咱们在家温习功课也是一样的。”
云挽明白他在纠结什么,旁人见到阿绥从来都是夸赞的,这还是他头一回被罚,心里难受着呢。
阿绥眼睛瞬间亮堂:“我明白了,阿娘。”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母子俩聊了一通,阿绥心情变得豁然。
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什么,他小脸上露出一抹心虚。
“阿娘,我要跟您说一个秘密。”阿绥腼腆地笑了下,声音悄咪咪。
云挽心生好奇,歪头凑了过去,便听到——
“太子殿下左脸上的伤是我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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