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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全集阅读

一条大鱼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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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周从谨沈宜   更新:2024-08-02 20: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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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从谨沈宜的现代都市小说《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全集阅读》,由网络作家“一条大鱼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小说《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现已上架,主角是周从谨沈宜,作者“一条大鱼头”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沈宜,我只是觉得,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你好像并没有那么爱我。”“王麓......”沈宜一愣,疑惑地看着他。“你要是爱我,你应该情绪激动跟我闹,拒绝我们异地。你不应该这么平淡......”他抬起头,瞳孔微红,失神落魄。“沈宜,你甚至连撒娇都不会,你好像,根本就不会谈恋爱。”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起身放开沈宜的手,丧气地出了门。......

《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全集阅读》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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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价

看了后面的,女主始终把自己定位在跟男主低一等的位置,拒绝也非要自贬一番,感觉上赶着要到对方的金钱世界偏偏还要做出清高姿态,但骨子里又散发着自卑,略有点违和。真正有风骨的先生的后人,根本应该就不屑一顾,反斥他们“一身铜臭”,背不出出师表,也写不出琵琶行[你细品],根本不屑与之为伍才是

我弃了,女主为啥像个保姆一样对一个她资助的人呀,欠虐吗?

啊啊啊啊啊终于吃到点肉了!!!快上高速吧!!

热门章节

第70章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第71章 这次别扔了

第72章 他就这样

第73章 小辈的事

第74章 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

作品试读


“林总?”王麓抬头看他。

钱江道:“听说不止是林总,好像还是上面的安厦集团推荐的你俩,你俩有国外派遣到经验,我也觉得你俩是最合适的。”

王麓听到“安厦”两个字,浑身警惕起来,站起来问:“周从谨?”

“坐下!”钱江盯着他,没好气道:“要真是周总举荐的你,更没有道理拒绝。你别给一个不想和女友异地的理由搪塞我。”

王麓一屁股坐在位置上,闷闷不语。

路小晨在办公室楼道叫住了王麓。

左右四顾无人,见他领带别歪了,她自然而然伸手要去帮他理,却被对方迅速倒退半步躲开。

路小晨手僵在半空,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拒绝钱部长,不止是因为不想和女友异地,你也是......不想和我去。”

“小晨,你想多了。”王麓垂着眸,并不看她。

“我说过,我们之间是你情我愿,我不会缠着你。”路小晨说这话时,王麓脸色微变,急忙蹙眉看了一圈,见楼道上下无人,才半松了口气。

他冷道:“那你就......别再提了。”

路小晨苦笑,带着些许委屈,耸肩道:“只是,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也没法去了。”

王麓愣了愣,疑惑询问:“你为什么没法去?”

“谁都知道我俩是最默契的搭档。你要是不去,公司还能把另外一个名额给我吗?指不定两个名额都交给另外一组了。”

“我去和钱部长说,另派人陪你去。而且你别误会,我这次真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沈宜。”

“是她不让你去了?”路小晨一双大眼盯着他,好奇问:“上次异地三个月,你回家她跟你闹了?”

“不是。她不是胡闹的性格。”

“那就是......还没睡到?”路小晨瘪嘴:“你俩蛮好笑的。特别是你王麓,女同事都睡了,女朋友还没睡到。”

王麓猛地抬头瞪她,没想到她能赤裸裸将这私密话说出。

他惊恐四望,低声微斥:“路小晨!”

“好了,不说了。”路小晨转身要走,被王麓拉住手肘。

“小晨,你知道,我很爱我女朋友。”

“我知道。”路小晨幽幽瞥他一眼,淡笑道:“这话你强调很多遍了。”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

沈宜的态度王麓猜也能猜得出来,自然是鼓励他去的。

她看见王麓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喜,疑惑道:“去新加坡是个好机会,你不想去吗?”

“你就这么想我去?”王麓莫名其妙回了一嘴。

沈宜愣了愣:“去新加坡是晋升,工资还能翻倍......”

王麓打断她的话:“短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异地这么长时间,你难道不会想我吗?”

沈宜愣了愣。

王麓苦闷地端详着她,终于见她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当然。”

语气淡然,甚至听不出情绪。

笃定的,令他信服的情绪。

沈宜见他抱头又揉脸,似乎极为挣扎,有些莫名。于是宽慰道:“你要是不想出国,不想异地,我当然也支持。那是你自己的工作,我只是给个意见。”

“你,到底怎么了?”

王麓听她这般问,浅笑了笑:

“沈宜,我只是觉得,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你好像并没有那么爱我。”

“王麓......”沈宜一愣,疑惑地看着他。

“你要是爱我,你应该情绪激动跟我闹,拒绝我们异地。你不应该这么平淡......”他抬起头,瞳孔微红,失神落魄。

“沈宜,你甚至连撒娇都不会,你好像,根本就不会谈恋爱。”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起身放开沈宜的手,丧气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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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个僵硬又不失礼仪的笑容,拒绝道:“陈总,我坐这里挺好的。”

“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半盏这个项目今后都得你来跟,你坐近一点,多听听项目的事情。”

沈宜无奈,举着自己的餐盘和杯子挪过来。

周从谨左侧和对面都有同事自觉腾出位置,沈宜犹豫片刻,最终坐在他对面。

护肤部门客户经理Amy原本坐在另外一桌,看到这边场景,也举着酒杯走过来,坐在了周从谨身侧的位置。

沈宜很少抬头瞥去,专心吃饭。

对面交谈声不断,大多是Amy和陈睿在说话,说的也不是半盏项目的事情。

周从谨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缄默,偶尔迫不得已需要他回,才简单答上几句。

他余光不自觉地朝对面沈宜落去,见她神情淡然,埋头细嚼,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娴静。

他最初在那间清酒吧注意到她时,她就如现在这般,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吧台角落,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喝着饮料。

身型纤瘦,背影板直,仿佛与周围来往者格格不入。

有人将酒杯举在两人中间,透明玻璃杯中晃荡着酒红色,她雪白纤细的天鹅颈就倒映在酒红色里,泛出令人心醉的微光。

“周总?”耳畔陈睿喊他。

沈宜抬头望去,正好透过暖红的玻璃酒杯,看见他的视线直勾勾穿过来。

她蓦地心漏了半拍,移开视线,脑中泛出疑惑。

那眼神不重,带着他惯常看人的清冷和浅淡,但总觉得还有些其他东西。

沈宜对自己的多心表示烦恼。她默默甩甩脑子,试图驱逐这些毫无意义的感觉。

周从谨从容不迫地收回心神和余光,看回一直在耳畔叫唤自己的陈睿。

陈睿原本欲敬酒,眼睛瞄到对面沈宜,笑嘻嘻道:“让沈宜敬您一杯吧,以后她这边半盏的项目还需要您多多照顾。”

沈宜听陈睿这么说了,正要端起酒杯起身。

“不用了,今天开车,不方便喝酒。”周从谨看着她,淡道。

沈宜乐得其所,放回了酒杯。

她吃得差不多了,开始端正坐姿,垂眸规矩地玩手机。

在发微信。

老板们没说散,她也不能提前离场。

约莫又过了一段时间,众人吃得七七八八,开始离场。

Amy和她的小跟班阿离挤到周从谨身旁,半开玩笑道:“周总,您既然开了车,我们......方便搭个顺风车不?”

周从谨冷淡道:“抱歉,不太顺路。”

阿离下一句话还未出,便被堵回喉咙,心里幽怨:“您都不知道我们住哪,怎么就不顺路了?”

*

整个公司五十多号人很快走得差不多。

沈宜和佳宝等三个人孤零零站在商场门口等车,旁边地下车库缓缓开出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几人面前。

窗户打下来,佳宝低头看去,正是周从谨。

“周总!”佳宝惊喜地喊了一声。

周从谨点点头:“还没走么?”

佳宝摇摇头:“我们的网约车还没来。”

“上车,我送你们。”周从谨淡道。

佳宝和另外一个女孩受宠若惊,面面相觑半晌,按耐住雀跃,又微微迟疑:“会不会不顺路?”

“先上车。”

两个女孩很快挤进了后座。周从谨望了眼旁边空着的副驾,对窗外迟迟不动的沈宜道:“你......”

“周总,她不用。”佳宝坐在后面笑道:“她有人接。”

“沈宜!”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周从谨透过后视镜看去,一个穿橙黄色羽绒服,头戴深蓝头盔的男孩,骑着电动车从后面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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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酒吧之后,又隔了一段时间。

沈宜那日加班到很晚,下班时公司整栋楼的人已所剩无几。

电梯从最高层下来,到了沈宜这层停住。

电梯门缓缓打开,沈宜抬头便见里面站了一个穿深灰西装的高个男人。

周从谨?

沈宜顿了顿,犹豫半瞬还是走了进去,对他轻声打招呼:“周总。”

周从谨轻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一片静默。

沈宜按了一楼,靠前站着,二人中间隔了一些距离,依旧能闻到他身上散出的深沉木质淡香。

仿佛远山寺庙中缠绕的焚香,神秘古堡里深幽的臻木。

无形却强烈的缄默气场,压迫得沈宜有些心跳加速。

她视线落在面前那几列电梯按键上,等待一楼那格键的亮光消失。

“这么晚下班?”身后,周从谨的沉音突然响起。

沈宜侧回身,点了点头。

周从谨的眼神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带着几分审视。

“你叫什么?”

“沈宜。”

“一楼到了”清亮的电梯智能女声从两人头上响起。

沈宜方要迈出,听他淡道:“这边闸道晚十点后出不去,你得走正门,或者下负一楼。”

沈宜有些吃惊。

她一个新人,且从没在这么晚的时候下过班,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她微微犹豫,是出电梯绕去找正门,还是直接下负一楼,从停车场出去。

周从谨静静站在她身后,脸上露出浅淡的看戏表情,不动声色地等待她的选择。

沈宜并没有犹豫多长时间,直接按了关门键,打算从停车场出去。

意料之中的选择,周从谨斜开眼。

负一楼很快就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理着袖扣,长腿先沈宜一步迈出电梯。

“出口在右边。”经过沈宜时漫不经心地提醒。

“谢谢。”沈宜的声音响起时,他已经走远了。

修长匀称的背影,脊背挺直,步伐沉稳矜雅。

沈宜很少遇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他开的是一辆黑色迈巴赫。

那车静悄悄停在黑暗里,庞大的车身隐在墙柱后面,只隐约露出半片车头。

银边黑身在幽暗的光线下折射出星耀光芒,如一头巨大矜贵的猛兽匍伏浅眠。

简奢疏离,和它的主人一样,是普通人无法奢望的存在。

沈宜收回视线,启步向出口方向走去。

*

身后传来车辆驶行的声音,灯光铺过来。沈宜移开身子靠边走着,让出道来。

车辆缓缓驶过她身侧,转而又停住。

周从谨拉下车窗,看向她:“吃饭了么?”

沈宜愣了愣,条件反射如实回答:“还没。”

“上车,”周从谨用头向副驾示意了一眼:“带你去吃。”

沈宜惊讶地看着他:“不用了,我回家吃。”

“先上车。”声音不重,但不容拒绝。

那股木质香薰在密闭的车内,变得愈发浓郁。

车厢内外幽暗,神秘冷调的沉香转为温暖和安心,周身气息令人着迷。

仿佛闯入了他绝对的私人领域,纵使一贯冷静如沈宜,此刻也止不住的心动。

周从谨长而有力的手臂随着转盘微转,目视前方:“粤菜,吃得惯吗?”

沈宜点了点头:“可以。”

她后来才知道,那天带自己去吃饭是他的临时起意。

因为他方才上车时接了一条求助信息,来自陶辛辛。

对方只发来了简短的一句话:“我家饭店,速来!求解围!!”


沈宜见状,只得作罢。

沈宜现在才真切地体会到周从谨究竟有多忙。

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共开了四五个会议,其中还包括两趟跨境电话会议。

—场用的英文,—场用的法语。

沈宜听不懂法语,但听他说话的语调,沉稳平缓,不疾不徐,卷翘饶舌都莫名地好听。

“我翻译好了。”沈宜对他道:“发您邮件了。”

周从谨点点头:“好的,辛苦了。”

沈宜轻舒—口气,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王麓—个多小时前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沈宜手机静音,并没有接到。

她低头回消息,准备要走,听周从谨道:“我还有—个会,会开完送你回去。”

“不用劳烦了,我自己打车。”

“十五分钟。”周从谨从电脑里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

*

电脑那边传来几句打招呼的声音,沈宜静听着周从谨不厌其烦地开始了新的跨境视频会议。

对面各个声音向他汇报着项目进度,周从谨大多时间都在静静听着,偶尔嗯地应答几下,遇到不满意的才开口说上几句。

沈宜静静等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

王麓—直没回消息。不知道他生没生气。

王麓自从出差回来,人就变了些。但具体哪里变了,她—时也说不上来。

办公室里开了暖空调,桌上松雪木香薰萦绕出幽幽香气。

沈宜陷靠在椅背上,耳畔听着周从谨不轻不重的音调,眼皮逐渐重了起来。

等醒来时,周从谨的会议已经开完。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还在敲着什么字。

沈宜警醒地坐直了身,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又迅速检查了下侧脸压着的椅背,幸好没沾到人家的椅子。

她心虚地瞟了他—眼,没注意到对面之人嘴角轻翘起来的弧度。

“好了么?”她问。他怎么有那么多字要敲呢?

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嗓音带着几分倦怠的微哑,没注意好分寸,含糊中黏着—些若有若无的恼意。

周从谨心中那根莫名的情绪又被撩拨,他合好电脑起身,迈开修长身型走过来,将电脑放进公文包里。

“走吧,带你回去。”

终于可以走了。沈宜起身沉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和围巾,左右检查了—遍座椅和桌子,以免落了东西在他这里。

她侧脸额鬓处被椅背细条纹压出—道浅浅的睡痕,几根沾了薄汗的发丝粘在皮肤上。

周从谨观察着她淡漠的表情,询问:“生气了?”

“没有啊。”沈宜平静摇头。

他自己—个老总平时忙到没时间交友,大过节的苦哈哈加班,还非得拉上自己,导致自己好好—个圣诞夜被他搅黄,空着肚子坐在这给他翻译了两个多小时方案,沈宜原本是不悦的。

可前提是他给她多加两千元的加班费,沈宜觉得这事就没那么值得气恼了。

*

周从谨的车转进—条梧桐街道,停在—片黑铁门后的院落里。

沈宜好奇地望向陌生的窗外。庭院很大,门口布置着—排煤气挂灯样式的路灯,暖黄灯光打在左右栽种着的绿植藤蔓上,装饰得格外有情调

“这是哪里?”沈宜问。

周从谨单手解开自己座椅上的安全带,淡道:“肚子饿了么?先吃饭。”

沈宜坐在位置上没动。这地方,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正犹豫着,身旁气息突然靠近,周从谨修长手指伸过来,贴着她座椅,食指轻按安全带扣,啪地—声,将她安全带解掉。


沈宜走出公司楼下大门时,大雨还在瓢泼。

深秋冷风夹杂碎冰雹和雨水,彻骨寒意直窜进沈宜领口。

马路口红绿灯不断闪过,大小车辆驶过她身侧,溅起一趟趟雨水。

沈宜举着的伞并不结实,大风吹来,差点掀翻盖。

她浑身被淋了七八分,鞋子里全进了水。

正咬牙冒雨往前走,身侧路边不知何时驶来一辆静谧的车,速度放缓,跟着沈宜步伐。

车窗落下,露出周从谨一张淡定的脸。

“上车。”他隔着雨帘,微抬高声音。

沈宜在没见到他之前,并不觉得自己此刻处境有多尴尬。

乍和他对视,立即腾出一些气恼,气恼自己为何会在这般狼狈的情况遇见他。

她固执地将伞压低,挡住自己的脸继续向前走,和上次一样没有理他。

周从谨并未离开,脚底轻控着刹车,契而不舍地跟在她身侧。

周围都是下班的人群,已经有好几个路过的人朝这边望过来,观摩着这辆价格不菲的迈巴赫和路边女子的默默“博弈”。

周从谨车窗大方开着,丝毫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沈宜却有这方面的顾虑,终于妥协,收了伞,动作迅速地进了他的车。

周从谨望着副驾上的沈宜,神色有了一丝柔缓。

他记得自己两年前最后一次见到她,也是这样冰冷的,雨雪交加的天气。

第二日雨过天晴后,她便如人间蒸发,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视线里。

*

车内和车外仿佛两个世界。

安静、温暖,还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乌木幽香。

这气息,很熟悉,即使她此前只坐过他几次车。

两年前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又再次破冰而出,散落在她脑海里。

沈宜轻蹙眉。

周从谨转过头看她,视线无意地落在她沾了几根湿发的额鬓上。

轻扫而下,白皙地天鹅脖颈也沾了几根乌黑长发。

领口处,湿透了的雪纺内衬紧紧吸附在娇嫩纤瘦的锁骨上,显得那处若隐若现地肌肤愈发地光滑娇嫩......

外面带进来的冷空气还未散尽,她在隐隐发抖。

周从谨移开视线。合上车窗,打开暖空调。

“系好安全带。”他提醒。

沈宜放下湿淋淋的雨伞,对他说了句谢谢。

系好安全带后,她第一反应是去检查身下的座椅。

已经被她方才开门飘进来和身上的雨水淋湿了。

沈宜很谨慎,迅速用手去抹擦,意识到自己今天穿的是件白色的大衣,心底微舒一口气。

幸好是白色,没有被他质疑褪色的可能。

“怎么了?”

沈宜摇摇头,沉声道歉:“把您车淋湿了些。”

周从谨余光看了她一眼,微摇头表示无事。

沈宜趁着调整坐姿的间隙瞟了他几眼。

依旧是那张清俊周气,沉敛端正的容颜。

修长手臂半舒展地搭在转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游刃有余地轻转方向盘,动作神态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和克制的性张力。

沈宜平淡地移开视线,望向窗外。

明明是个男人,却似如一株罂粟花,外表散发着极致魅人的气息,稍不注意被他蛊惑了接近,又会被内里潜藏的剧烈毒性腐蚀殆尽。

“家住哪里?送你回去。”周从谨声音沉稳。

“额不用了。”沈宜透过前车窗伸手指引:“前面第二个路口左转,有个地铁站。”

周从谨没有吭声。

片刻后回了个“好”。

车内静默了几分钟。

沈宜并未询问他突如其来地访问蓝心是出于何目的,毕竟那看上去并不是她这个层级该关心的事情。

周从谨对这些事也只字不提。

路上很堵,车走得很慢。

沈宜望向自己这边窗外,无聊地看着外面冒雨行人和车辆。

周从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两年,都在这家公司工作?”

沈宜偏回头,目光正视前方:“一年前来的。”

静默半响,周从谨突然缓缓道:“你父亲......”

沈宜脸色顿了顿。

“去世了。”

周从谨早猜到七八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只轻缓道:“我很抱歉。”

沈宜目光游离在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没有说话。

她不想和他多提自己父亲的事情。

周从谨侧眸看她,眼底泛出细微波澜:“那天......”

车转弯,很快到达地铁站口。

“我到了。”沈宜打断他的话。

她指尖轻开安全带,拎起雨伞和包,对他低头说了声谢谢。

“沈宜。”开门之际,周从谨叫住她。

沈宜回头瞧他,眼底静默无痕。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周从谨那张儒俊的脸上说出来,实在为难了些。

沈宜没说话,开门打伞,进入风雨中。

周从谨望着她的身影一直消失在地铁站口,才收回视线。

他盯着手边的手机,突然想起什么。

没有将她微信加回来。


沈宜并没有时间去揣测自己和周从谨的关系。

父亲的病情来得毫无征兆。

他倒在讲台上,是学校的老师将他匆匆送进了县医院。

县医院的医生郑重其事地建议他去大城市再做复诊。

沈宜带他来锦城诊断,得到的结果已是胃癌晚期,寿命不过三个月而已。

如一声晴天霹雳,将沈宜整个人击得摇摇欲坠。

她坐在医院长廊冰冷的座椅上,脑袋嗡了许久,半天直不起身。

沈宜母亲去世得很早,在她从小的记忆里,就只有父亲的身影,对母亲几乎没有印象。

在获悉自己病情后,沈父几天没能吃得下去饭,只勉强能饮下几口粥,每天只想出院赶紧回去。

回他小县城的旧房子里去,回他的教室里去。

沈宜痛苦地望着肉眼可见苍老下去的父亲,背着他偷抹了几天的眼泪后,最终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决定辞去工作,陪他回家度过剩下的三个月。

临走之际,她想起了周从谨。

周从谨。

想到那个男人,她心中不免泛出酸涩和莫名不舍。

至少要跟他好好道别,顺便请他吃个饭,再把那个贵重的包还给他。

她给周从谨发微信,简单言明想要回请他吃饭。

对面隔了一天,到第二日才回了条消息「什么时间?」

沈宜让他选时间和地点,毕竟是请他吃饭。

她等了两日,终于约到了忙得不可开交的周从谨。

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地点在一家高级的西餐厅,沈宜见他甩出来的餐厅链接,点进去看了一眼,人均800元。

虽然周从谨在链接之后补充了一句「我来请。」

沈宜还是咬了咬牙,回了个「不用,说好我来的。」

对面没有再回。

*

沈宜出门给父亲打热水,回来时见他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

“爸。”沈宜忙走进去将自己手机拿回。

沈父是县城一所中学的物理老师,平时沉默寡言,善良老实。他没什么爱好,不饮酒,也不抽烟。

他这辈子上心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学生的成绩,另外一件,就是女儿的终身大事。

沈父看起来明显心情好了些,指着沈宜的手机轻声询问:“那姓周的,是谁?”

“是......我老板。我离职回家前,想请他吃个饭。”沈宜坐在他身侧,给他捏好被角。

“爸可以去吗?”沈父问。

沈宜愣了愣。

沈父盯着她,认真道:“你别瞒我,我看了你俩对话,都是约吃饭,没有聊工作的。”

若是平时,沈宜必要生气他看自己手机了。

可如今......面对不到三个月时间的父亲,她哪里还有生气的心情。

沈宜垂下头,没有说话。

“沈宜啊,你知道爸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爸......”

“你要是真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有个男人痛你爱你,爸就是走也走的安心。”

沈宜喉咙哽咽,垂着的眸子泪如雨珠。

“我和他,真的不算什么。”

“爸就是想去看看他,就算没什么,你也让爸去吃吃饭。”

沈宜本自觉不妥,毕竟她和周从谨什么关系都不是,带家长去见人家,实在有些冒昧。

奈何禁不住沈父“央求”,只能妥协。

他如今这个病情,他想要什么,沈宜都能妥协。

她对着手机,斟酌着用词。没有提父亲病情,只道是父亲从县城来看自己,吃饭的时候想要带着一起来,问他方不方便。

对面很简单地回了个「好」

沈宜看着那个好字,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定下来。

*

沈父那日精神气相当的好,出门前还特意在医院镜子里收拾了一番。

沈宜站在他身后,见他拿着一把不知哪里搞来的塑料梳子,沾了水,不停地梳着自己还算乌黑的头发,一股无言的酸楚涌上心头。

她第一次这般切实地感觉到,父亲其实还很年轻。

他才四十八岁。

半百都没到的年龄。

沈宜想到这点,热泪夺眶而出,迅速回身躲在门外抹掉了眼泪,冷静片刻才进来温声催他:“爸,走吧。”

那家餐厅座落在锦城最热闹的商业街。

沈宜打车停在餐厅门口另一边,抬头正好看见对面三楼窗户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已经到了。

沈宜抬眸细细去瞧他。

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有斑驳的梧桐树冠隔在中间。

夜风吹动树枝,周从谨的身影若隐若现,晃动在树冠缝隙里。

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身影,亦让人心动无比。

雅致沉稳,随处散着他冷玉沉金的气质。

他似乎还是不开心。自她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便永远是这幅冷淡又落寞的样子。

沈宜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她很想去问问他,他的不开心是为了什么?

是不是彼此交换了痛苦,就可以互相得到救赎?

她落寞间,抬起手机,对着楼上那个身影,随手按下了快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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