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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建桥无法打桩,需要活人祭祀,村民将我姐姐用水泥浇筑成柱子,桥建成了,村里却开始死人。我们村叫环水村是附近出了名的穷村。九十年代末,来了一个投资商,说想投资我们村子,建一个专供富人避暑的山庄。投资的第一步,便是在村子正前面的三河沟修建一条通车的桥梁。
主角:王达明七梦 更新:2022-09-11 14: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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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达明七梦的其他类型小说《村里的禁忌》,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村里建桥无法打桩,需要活人祭祀,村民将我姐姐用水泥浇筑成柱子,桥建成了,村里却开始死人。我们村叫环水村是附近出了名的穷村。九十年代末,来了一个投资商,说想投资我们村子,建一个专供富人避暑的山庄。投资的第一步,便是在村子正前面的三河沟修建一条通车的桥梁。
村长手里拿着喇叭,兴冲冲地跟我们喊出这个好消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沸腾了!
这一旦建桥通了路,以后出村进村方便不说,环水村这个「第一穷村」的称号,也会随之易主。
建桥初期,一切都顺顺利利,进度很快。建桥过程也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期间我常和小伙伴去看他们建大桥。
可就在这个建桥工程即将完工的时候,怪事出现了。
桥下的最后一根桥墩,无论如何就是立不起来,建好就裂,根本无法承重。
当时承包造桥的包工头迷信得很,以为冲撞到了什么,马上找来了当地一位很有名气的风水先生。
谁知那人一来,就说我们环水村是白虎乱抬头,整个村子里的人冲了煞,就应该一辈子受穷,这个可以让整个村子脱贫致富的桥自然是建不起来的。
那包工头前前后后塞了不少的红包,才问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就是用活人的命来祭桥,也就是俗称的「人抱桥墩」,通俗点儿讲,就是把一个人,活生生的用水泥浇死在桥墩里面,这样桥墩才可以建起来。
按照那人的话讲就是,有魂在桥底下抬着,这个桥才能落成。
可难题也随之而来,找谁祭桥呢?
都活得好好的,谁会想不开愿意用自己的命去祭桥?
我爷爷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找个人拍一张照片,给丢进桥墩里试试。
村长也觉得可行,就这么办了。第二天桥墩再次开建,在钢筋上面浇筑水泥,刚成型却又从中间裂开了。
当下,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再一次犯了难。
这桥肯定要修,不修怎么发家致富?但是这人命从哪里弄?
正当村长和包工头整天为这件事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一要饭的乞丐刚巧经过附近,村长和包工头看到那个要饭的,俩人对视一眼,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俩让工人们准备好,然后一起当着要饭的面,往桥墩里丢了几个馒头,等那要饭的跳进桥墩地基捡馒头吃的时候,马上让工人们浇筑水泥,把那个要饭的给活活埋在了混凝土里!
水泥灌进了他的口鼻中,整个场面十分残忍,包工头看乞丐还剩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红砖头,直直地向乞丐丢去,看着没有多少分量的砖块砸在了乞丐的天灵盖上,他再不动弹……
这个消息立马就给封锁了,除了我们村子和建筑工人外,没有别人知道。
即便是做出了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桥墩依旧立不起来。
我们村长和包工头再次找来了那人,那风水先生说想要用人命祭桥抱住桥墩,压住白虎乱抬头,必须是我们本村的人,年纪不能超过十八周岁!
也只有这样这座桥才能够顺顺利利的建成。
这下可难住了村长和包工头,村长因为这个事情,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好,整个人衣衫不整,满脸的胡渣子。
最后他召集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开了个紧急大会,说明了修好这座桥之后的利害关系之后,把事情给整个儿挑明了。
桥一定得建,这人命也一定要祭,关键是用谁的来祭?
抓阄!村长想出了这么一个缺德到家的法子。
抓到谁就把谁家最小的孩子给祭了,抓到的自认倒霉,抓不到的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村子里一百多户人,抓到自己的几率也不到一百分之一,很多人被发家致富给冲昏了头脑,绝大部分当场答应了下来,只有我爷爷还有其它少数人不答应,可这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抓阄开始,村长下令,谁不参加,就要被赶出村子,没有办法,我爷爷只能硬着头皮上。
很不幸的是,这个祭桥阄被他给抓到了……
当年仅有十一岁的我,要被带走祭桥。
我爷爷当机立断,准备连夜收拾行李,举家逃出村子。
天色已黑,爷爷收拾好行李,把我跟爸妈一起叫到了房间里,小声对我叮嘱道:
「王成,今天晚上跟着我们一起出村子,出了门后千万不要出声,要不然会出大事,听到了吗?」
我点头答应。
可是,我们一家人刚走出屋子,就被带着人赶过来的村长给堵在了院子里。
村长带头走了进来,看着我们一家人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得跑,抓阄抓到了,这就是命。孩子王成留下,你们想去哪我们都不拦着!」
爷爷佝偻的身躯挡在了我身前,大声喊道:
「我就算是不要这条老命了,也不能让你们拿着我孙子的命去祭那破桥!!」
虽然家里人死活不同意,但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
村长和众村民合力一起把我爸妈、爷爷还有我姐姐,全部按倒,用绳子捆了起来。
我在一旁被人抱着,那人的模样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光头,很胖,看着就特别壮,正是我们村子出名的痞子,也是村长的表弟二流子!
我害怕得一直哭,喊着爸妈的名字,在我马上要被带走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姐姐突然喊住了村长等人。
「你们等一下,不就是要人命祭桥吗?放下我弟弟,我去!」她说话的语气很坚定,听不出有一丝颤抖。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
我姐姐,她叫王七梦,大我五岁,是爷爷小时后捡回来的,长得很漂亮,在我们村子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那时农村普遍订婚早,姐姐十六岁的时候,来找我爷爷提亲的媒婆就没有断过,小到村子里的村民,大到镇长家的公子,可我爷爷却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姐姐她一直都对我很好,从小就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会留给我。
当天,姐姐被村长等人强行带走了之后,我妈抱着我整整哭了一晚上,我爸也在不断骂自己没有本事,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保护不了。
爷爷在外面,给我那过世的奶奶上香,嘴里还老是念叨着什么,脸色如同死灰。
那时我还小,不是很懂事,害怕之余,还总是问爸妈,姐姐她还会不会回来。
之前我还不知道祭桥到底是去做什么,但到隔天,我才明白这祭桥是有多么的恐怖和残忍!
本应该被抓去祭桥的人是我,结果却是这个从小对我很好的姐姐代替我去了。
第二天深夜,整个村子的村民聚集在了三河沟,去看我姐姐祭桥。
我们全家被村长手下的人看着,出不了家门。
当时我爷爷哭着求情,说带着我去看看自己孙女最后一眼,有几个手下想着一老一少也翻不起浪花来,心一软,也就答应了。
我清楚记得,爷爷昨天晚上一宿都没有睡觉,脸色白的吓人,抓着我胳膊的手,也是冰凉冰凉的。
爷爷带着我赶到三河沟大桥,挤进人群,我朝桥上一看,灯火通明,一下子就看到了我姐姐被绳子紧紧地捆住,在她身前,还有两个光膀子男人手里拿着火把,跳着舞。
河岸上请来了一支敲锣打鼓的乐队,就好像是过年一样,极为讽刺。
走到近前,当我爷爷看清楚被捆住的姐姐后,全身一个劲的颤抖,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我看到姐姐被人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衣服,就像是隔壁四叔家里结婚媳妇儿穿的嫁衣一样。
过了一会儿,舞跳完,乐奏毕,村民们把我姐姐给抬起来,鼓声突然响起,在这一瞬间,他们像是丢垃圾一般,把姐姐丢进了桥墩下面,接着我便看到有一车拉着水泥的卡车开来,整整一车水泥全部都倒了下去。
我甚至都没有听到姐姐的惨叫声,她的命就葬在了桥墩里面。
爷爷不停地全身颤抖,脸上的泪水不断地滴落下来,风吹过,泪飘到了我的脸上,冰凉透彻。
恐惧、无助和悲痛让我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愣在了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与亲人分别的痛苦,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姐姐,被村子里的村民害死,活活地埋在了桥墩之下!
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村民和建筑工人们才相继散去,临走之时,村长和包工头朝着我和爷爷这边走了过来。
包工头抽着烟从黑色的皮包里面抽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爷爷:
「老爷子,这里面是五万块钱,算是我个人给你的,这桥修好了,你孙女也算是功德无量……」
包工头的话还没有说话,我爷爷就朝着他脸上吐出了一口唾沫:
「呸!功德个屁!你……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畜生,老天爷都看着呢,你们全都没有好下场!!」
包工头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把手里的信封收了起来,用手指着我爷爷恶语相骂:
「老头,别特么的给你脸不要,这钱你不收我正好省下,以后别想着把事情闹大,这里天高皇帝远,真惹恼了我,到时候把你全家都给埋桥墩!」
丢下这句无法无天的话后,包工头和村长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人走之后,爷爷哭着跪了下来,我也跟着一起哭,越哭我心里面就越难过伤心,想着之前姐姐对我的好,又想着以后再也不能看到她了,我哭得撕心裂肺。
她本不应该死。
许久,爷爷哭完,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三河沟大桥上面走了过去。
「爷爷,你……你去哪?」我擦着眼泪对爷爷问道。
爷爷回过头对我招了招手道:
「王成,过来,我带你去送你姐姐最后一程。」
和爷爷一起走上桥,走到桥头前,爷爷让我对着下面的桥墩跪下。
「王成,把你的左手给我。」爷爷说着从包里抽出了一把小刀。
我没多想,便把左手递了上去,我爷爷用手抓住我的手指,用小刀用力一割,顿时在我的食指之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感觉不到疼痛,但血却一个劲的往外流。
我爷爷接着从包里拿出了四根香,染上我的血,接着用火点燃。
点香之后,我爷爷也跪了下来,把四根香举过头顶,最终不断念道:
「七梦七梦,魂兮归来,头七还魂夜,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爷爷根本就不是个一个风水先生,对鬼妖之说更是一窍不通,所做的这些只不过我们农村里面流传下来可以让死人化为厉鬼的办法。
具体是真是假,爷爷他自己也不清楚,但这却是他唯一可以帮姐姐做的。
爷爷的话音刚落,四周刮起了一阵冷风,与此同时,我好像听到了桥墩下面传来了一阵诡异轻笑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但我却听的清清楚楚,就跟我姐姐生前的笑声一模一样……
「爷爷,姐姐她还会回来吗?」我看着桥墩下面对爷爷问道。
爷爷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在我脑袋上面轻轻的拍了拍道:
「会的,七梦她一定会回来看咱们的。」我记得,那时他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跟爷爷回到家里后,当天晚上我便做了一个梦,梦到姐姐七梦她回来看我了,她笑得跟初春的桃花儿一样好看,还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
在梦里,我很开心,可我醒过来的时候,明白了梦终究是梦,姐姐她已经离开我们了。
我还记得她曾经跟我说过,以后好好学习,将来找一个好的工作,让我们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这一切,现在想起,就像是一把生满倒刺的刀尖,狠狠地刺进我胸口!
这事说来也奇,自从我姐姐祭桥之后,最后一根桥墩还真就立起来了。
桥墩不裂不断,足以承重,马上铺桥定钢筋。
六七天后,最后一段桥头修好,整个桥面用水泥刮好,包工头说等几天水泥彻底干了,就可以走人过车了。
「王成,你记住了,这个瓷罐我送给你,若是以后遇到什么大麻烦,就把它摔碎,便可救你一命。」
想到这里,我放开发疯般的爷爷,转身快速朝着屋子里跑去。
在房间床下,我找到了那个白色的瓷罐,抱着它跑到了院子里,朝着地上用力摔了下去。
「啪!」
随着一声脆响,白色的瓷罐应声而碎,等了几秒,可除了瓷罐碎掉之外,再无别的事情发生。
爷爷依旧是如饿狼般撕啃着棺中女尸身上的皮肉。
「骗子,都是骗子!!」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瓷罐,朝着爷爷那边跑了过去,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阻止爷爷继续这么下去。
我紧紧地抱住爷爷,用力全力喊人来帮忙,直到我嗓子喊哑了,整个村子也没有一个人肯来帮忙。
或许在他们的眼中,正是因为我姐姐七梦的报复,所以才挡住了他们的「发财桥」。
也或许是,村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敢得罪包工头和村长等人。
爷爷不断地撕咬尸身,我根本就阻止不了,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我和爷爷身前,借着灯光,我看清楚了来的正是那个陶匠九焱!
「什么都别说,用力勒住你爷爷的腰!」九焱盯着爷爷对我说道。
听到他的话后,我连忙照做。
接着我便看到九焱拿出了一把刮刀,朝着爷爷前额轻轻刺了下去,刮刀移开,爷爷前额流出了一股粘稠的黄色液体。
仅仅几秒,他身体便一阵抽搐,马上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爷爷,爷爷……」我着急的喊着他,可是爷爷还是没有醒过来。
「别喊了,要是破不了这菩萨送百子,你爷爷必死无疑!」九焱盯着棺中的女尸沉声道。
「菩萨送百子?什么意思?」我看着昏迷不醒的爷爷问道。
九焱没有说话,先是带上一副橡胶手套,接着用双手抓住了那具女尸肩膀,用力把她从灌满水的棺材里拖了出来,直到九焱把女尸给翻过身,我才看清楚,这女尸的肚子居然比孕妇的还要大!
九焱二话没说,蹲下身子抽出刮刀,直接把女尸那鼓起的肚皮给割开。
随着一股强烈的腥臭味传来,我眯着眼看了过去,女尸肚子里的东西直接把我给恶心的吐了出来。
在那女尸肚子里,塞满了上百只还没有长出毛的幼鼠,每一只幼鼠身上都绑着一根黑线。
看着女尸肚子里密密麻麻的幼鼠,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菩萨送百子,乃是俞蛟邪术!」九焱说着,手中刮刀一闪,刺中了其中一只幼鼠肚子,用力割开,我看到在那只幼鼠的肚子里,有着一缕发白的头发。
土耗子先是过来帮我包扎止血,然后我就被蝎子脸给套上那冷冰冰的潜水服,背上了氧气罐。
「小子,会游泳吗?」蝎子脸看着我问道。
我连忙摇头,斩钉截铁回答道:「不会!」这个时候,会也得说不会。
谁知蝎子脸听到我说的话后,居然大笑了起来:
「不会就好,我刚好想看看这旱鸭子是怎么在水底下淹死的。」
这群人绝对是变态。
此次下水的加上我一共六人,左丘映雪、蝎子脸、外号叫金龙的胖子、还有一对话很少的双胞胎,那两个人不止长得一模一样,穿着和脸上的表情也如出一辙,若是把他们给分开,我完全判断不出究竟谁是弟弟谁是哥哥。
而土耗子则是和八爷留在岸上等我们。
「上香!」随着八爷一句话,这些人全部都朝着一张桌子那边走去。
在桌子上摆着一个金色的人像,看不出是谁,每个人走过去拿起桌案上的香,点燃,三拜金人像,面色凝重,一连串的上香动作做得一丝不苟。
等众人上完香后,他们各自背上黑色的防水袋背包,就准备下水。
这时那个叫金龙的胖子走了过来,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挂符递给了我:
「小兄弟,龙爷我看你年纪轻轻,实在不忍心让你跟着我们一块儿下水,这个护身符乃是我家传的宝贝,现在给你用。」
我从金龙的手中接过这个护身符,戴在了自己脖子上,表面上对他道谢,感恩戴德,心里面则是把他从头到脚给骂了个遍!
因为我知道,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护身符!
只有一面之缘,别说是朋友,我王成在这伙人的眼中,就是个在前头试路送死的鱼吊子,他要是真有什么护身符,会给我?
我虽年纪不大,但还没有傻到这个程度。
「小兄弟,我龙爷看好你啊!」金龙说着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带上潜水面罩,转身朝着河边走去。
我跟着这群人身后,来到了三河沟的河边,月光照在三河沟的河面上白惨惨一片,河岸对面不知有什么虫子在哀鸣,细小的声音越发尖锐清晰。
在这哀鸣声即将占据我整个脑袋的时候,河面上倒映着的弯月却不知何时藏匿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它吓退,河面上惨白的月光随之消失,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走在最前面的左丘映雪,并没有戴上潜水面罩,而是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大喊一声:
「祖师爷保佑!」纵身跳入了三河沟下面。
随着左丘映雪跳入三河沟,还没等我戴好潜水面罩,就被人从后面给一脚踹了下去。
冰冷的河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脑子瞬间又清醒了几分。
小时候我就自己学会了游泳,大学的时候学会了潜水。
那时候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着以后学会了潜水,要去三河沟的下面一探究竟,看看到底藏着什么,却没想到今天提前下了水。
在水中我闭着气,摸索到挂在腰间的潜水面罩,给自己套在了脑袋上,调整好角度,用嘴巴咬住吸管,然后拧开氧气罐阀门,新鲜的空气一下子就冲进了我嘴里。
还有村头三河沟上面的那座断桥。
每天上学路过断桥的时候,我心里面就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做一个律师,把开发商、包工头还有村长这些恶人全部抓起来,帮我姐姐洗刷冤屈。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是七年,这七年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祭桥那件事情像是落叶般随风而去。
村里也再没有来过什么修桥建路的开发商。所有人都已经把这件事给渐渐抛到了脑后。
我也从当时的小孩子,慢慢长大成年,考入了当地一所不错的大学。
爸妈为了供我上学,一块儿去了南方打工赚钱,有时候一两年都不一定能回一次家,他们并不是不想家,而是舍不得那来回几百块钱的路费。
今年的暑假,假期比较长,加起来足有两个多月,我坐车和同村的大鹏一起回村。
下车后,我俩背着书包翻山越岭走了二十多里山路,总算是回到了村子。
可就在我刚刚和大鹏走进村子里的时候,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这晌午刚过,村子中间的大槐树下,怎么没有人坐在那里乘凉聊天?
大鹏也开口说道:
「咦?今天村子里是咋了?那些喜欢唠嗑乘凉的老头老太太怎么一个不见了?」
我没说话,自从进村子后,右眼皮一直在跳,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大鹏家近,他先回去,我自己快步朝着家里面跑去。
当我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却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围在了我家。
有人看到我回来后,忙用手指着喊道:
「你们看,老建他孙子回来了,别让他给跑了!」
话音刚落,便冲上来几个村长的亲戚,恶气冲冲的就把我给按住,拖着往我家里面拽。
我一边使劲挣扎,一边大声喊道:
「你们想干什么?!放手!!」
无论我怎么拼命挣扎,他们就是不松手,一直拖着我进了院子,用力把我给按住。
到了院子,我发现人更多,多半都是村长的亲戚朋友,村长站在中间,我爷爷被两个人按住跪在了地上,并没有看到我爸妈。
村长看到我之后,二话没说快步走过来朝着我脸上就扇了两巴掌。
他用上了狠劲,我被打的只感觉耳边嗡嗡直响。
「擦,让七梦那 biao 子把我老婆给活活折腾死,我看你们一家都活得不耐烦了!!」村长骂着,似乎还不解气,用力一脚揣在了我的脸上。
「别打王成,有什么事冲着我来!!」爷爷跪在地上看到我挨打,着了急。
「不打他?!他妈的,老建你给老子睁大眼睛看看,我老婆是怎么死的!!今天不给我把这事说清楚道明白,我让你全家来陪葬!!」村长说着用手指向了旁边躺着的一具女尸。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具女尸早已没了脑袋,肚皮被掏开,里面装满的全部都是发黑的水泥!
当我清楚后,恶心的差点儿没给吐出来。
就在我想从女尸身上转移开视线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看到了这具女尸大腿内侧有一个黑色的手印。
手印很大,像是一个男人留下的,仔细一看,居然有六根手指!
于是我马上对村长喊道:
「你老婆的死跟我姐姐七梦没有关系,你自己去看她大腿上面有个黑手印,那个手印上有六根手指头!」
村长听到我的话后,转过头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沉声说道:
「我早就看到了,一个手印能证明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姐姐她到底就几根手指?我就算她有五根手指,一个手印,又能证明什么?!」
「我姐姐当初既然答应爷爷不再害人,她就不会再害人,你有没有想过,那桥墩里面埋着的,可不只有我姐姐七梦!」我朝着村长大声说道。
村长听到我的话后,微微一愣,有些虚心的说道:
「就……就算不只有你姐姐,你又怎么能偶确定我婆娘不是你姐给弄死的?行了,老子不跟你们在这里废话,作思,找四,把这俩人给我带走!」
「等一下,我最后说一句!如果我们去挖开那桥墩,看看埋在里面那个乞丐的手上到底有几根手指,真相不就大白了吗?!」
姐姐七梦她绝对没有六根手指。
我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作思,他正盯着我看:
「怎么样,这乞丐到底有几根手指?」
听到王作思的话,我当下灵机一动,稍用力把乞丐的手指用铁镐全部砸断,快速把另外一条手臂和四根手指藏到碎水泥下面。
把六根断掉的手指拼放在了一个手掌骨上
「王作思你过来看,他真的有六根手指!」
王作思虽然四肢发达,但是头脑简单,瞒过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王作思一开始不是很相信,听到我的话后赶忙跑下来,他反复数了好几遍,确定了这个乞丐长有六根手指。
……
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当天晚上,村长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道号神虚的老道士,前来做法超度亡魂。又怕有个什么万一,村长还从外面请来了几位杀猪匠,来为其破煞。
这场声势浩大的法事一直连续在断桥上做了七天,这说来也巧,神虚道长做法的这七天之中,村子里真没有人再出事。
可是我心里面却清楚的很,杀死村长老婆的既不是我姐姐七梦的冤魂,也不是那个乞丐。难不成三河沟的下面,还藏着别的东西?
也就在做法的最后一天,出事了!
神虚道长做法结束的那天的晚上,他毫无预兆的疯了,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光着身子一下子跳进了深不见底的三河沟里,再也没有上来过……
村长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竟没有让村民们去寻神虚道长的尸体,村里的人全都被吓的不轻。
当天夜里,我看到半片天空都是暗红色的,断桥之下的水面上,也不断出现漩涡卷。
整个三河沟,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村民和村长看到这种情况后,全慌了神,也就在这个时候,之前消失的那个无量子,却再次出现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破麻袋,一步步的朝着断桥上走去。
这无量子,正巧被我在村口看见了,看到他之后,我心底深处那一直压着的怒火和仇恨顿时一股脑涌上了心头。
我姐姐的死,跟他有着直接的关系,村长等人就是听信了他的话,才会拿我姐姐的命去祭桥!
水泥灌进了他的口鼻中,整个场面十分残忍,包工头看乞丐还剩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红砖头,直直地向乞丐丢去,看着没有多少分量的砖块砸在了乞丐的天灵盖上,他再不动弹……
这个消息立马就给封锁了,除了我们村子和建筑工人外,没有别人知道。
即便是做出了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桥墩依旧立不起来。
我们村长和包工头再次找来了那人,那风水先生说想要用人命祭桥抱住桥墩,压住白虎乱抬头,必须是我们本村的人,年纪不能超过十八周岁!
也只有这样这座桥才能够顺顺利利的建成。
这下可难住了村长和包工头,村长因为这个事情,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好,整个人衣衫不整,满脸的胡渣子。
最后他召集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开了个紧急大会,说明了修好这座桥之后的利害关系之后,把事情给整个儿挑明了。
桥一定得建,这人命也一定要祭,关键是用谁的来祭?
抓阄!村长想出了这么一个缺德到家的法子。
抓到谁就把谁家最小的孩子给祭了,抓到的自认倒霉,抓不到的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村子里一百多户人,抓到自己的几率也不到一百分之一,很多人被发家致富给冲昏了头脑,绝大部分当场答应了下来,只有我爷爷还有其它少数人不答应,可这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抓阄开始,村长下令,谁不参加,就要被赶出村子,没有办法,我爷爷只能硬着头皮上。
很不幸的是,这个祭桥阄被他给抓到了……
当年仅有十一岁的我,要被带走祭桥。
我爷爷当机立断,准备连夜收拾行李,举家逃出村子。
天色已黑,爷爷收拾好行李,把我跟爸妈一起叫到了房间里,小声对我叮嘱道:
「王成,今天晚上跟着我们一起出村子,出了门后千万不要出声,要不然会出大事,听到了吗?」
我点头答应。
可是,我们一家人刚走出屋子,就被带着人赶过来的村长给堵在了院子里。
村长带头走了进来,看着我们一家人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得跑,抓阄抓到了,这就是命。孩子王成留下,你们想去哪我们都不拦着!」
爷爷佝偻的身躯挡在了我身前,大声喊道:
「我就算是不要这条老命了,也不能让你们拿着我孙子的命去祭那破桥!!」
虽然家里人死活不同意,但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
村长和众村民合力一起把我爸妈、爷爷还有我姐姐,全部按倒,用绳子捆了起来。
我在一旁被人抱着,那人的模样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光头,很胖,看着就特别壮,正是我们村子出名的痞子,也是村长的表弟二流子!
我害怕得一直哭,喊着爸妈的名字,在我马上要被带走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姐姐突然喊住了村长等人。
「你们等一下,不就是要人命祭桥吗?放下我弟弟,我去!」她说话的语气很坚定,听不出有一丝颤抖。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
我姐姐,她叫王七梦,大我五岁,是爷爷小时后捡回来的,长得很漂亮,在我们村子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那时农村普遍订婚早,姐姐十六岁的时候,来找我爷爷提亲的媒婆就没有断过,小到村子里的村民,大到镇长家的公子,可我爷爷却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姐姐她一直都对我很好,从小就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会留给我。
当天,姐姐被村长等人强行带走了之后,我妈抱着我整整哭了一晚上,我爸也在不断骂自己没有本事,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保护不了。
爷爷在外面,给我那过世的奶奶上香,嘴里还老是念叨着什么,脸色如同死灰。
那时我还小,不是很懂事,害怕之余,还总是问爸妈,姐姐她还会不会回来。
之前我还不知道祭桥到底是去做什么,但到隔天,我才明白这祭桥是有多么的恐怖和残忍!
本应该被抓去祭桥的人是我,结果却是这个从小对我很好的姐姐代替我去了。
第二天深夜,整个村子的村民聚集在了三河沟,去看我姐姐祭桥。
我们全家被村长手下的人看着,出不了家门。
当时我爷爷哭着求情,说带着我去看看自己孙女最后一眼,有几个手下想着一老一少也翻不起浪花来,心一软,也就答应了。
我清楚记得,爷爷昨天晚上一宿都没有睡觉,脸色白的吓人,抓着我胳膊的手,也是冰凉冰凉的。
爷爷带着我赶到三河沟大桥,挤进人群,我朝桥上一看,灯火通明,一下子就看到了我姐姐被绳子紧紧地捆住,在她身前,还有两个光膀子男人手里拿着火把,跳着舞。
河岸上请来了一支敲锣打鼓的乐队,就好像是过年一样,极为讽刺。
走到近前,当我爷爷看清楚被捆住的姐姐后,全身一个劲的颤抖,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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