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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文集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

姜羡鱼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燕翩翩裴湛,讲述了​道:“叫她进来吧。”过了一会,帘子有人掀开,屋外的日头也随着洒了些进来,一个素衣轻罗的女子沐浴着光线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抬头的瞬间,李氏的眼皮子抖了抖,与田嬷嬷交换了下眼神,田嬷嬷心里也默念了声佛号。......

主角:燕翩翩裴湛   更新:2024-07-13 18: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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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翩翩裴湛的现代都市小说《优秀文集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由网络作家“姜羡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燕翩翩裴湛,讲述了​道:“叫她进来吧。”过了一会,帘子有人掀开,屋外的日头也随着洒了些进来,一个素衣轻罗的女子沐浴着光线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抬头的瞬间,李氏的眼皮子抖了抖,与田嬷嬷交换了下眼神,田嬷嬷心里也默念了声佛号。......

《优秀文集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精彩片段


二房,青朴院。

“哐啷”一声,一只青色的定窑茗碗被人狠狠扔在地上,里头滚烫的茶水也溅射开来。

二房的李夫人坐在黑漆嵌螺钿开泰扶手椅上,一张脸怒气交加。

“哎哟,我说夫人,您可消消气,太夫人说的话在理,您可不能放任晟哥儿再来府里胡闹了。”说话的是李氏身边得脸的田嬷嬷。

她二人刚从鹤寿堂给太夫人请安回来,太夫人从京郊的公主别庄回到府里没两天,便听闻了二房李氏侄子在府里调戏柳姨娘养女,冲撞了自己长孙之事,不由得大怒。

她是年纪大了,早早交出了府中中馈大权,大多时间在别庄居住,回归老年人生活,但这不代表她是聋子。

何况这李氏侄子冒犯到了她孙子,她就不能坐视不管,因此找了人来了解来龙去脉。

因此,一大早,太夫人当着李氏的面问询了王管事:“府里头事情多,二夫人现在掌家难免有些疏漏,你作为府里头的管事,不能替二夫人分担倒罢了,居然纵容不三不四的人不经通报乱闯国公府,还克扣其他院的份例,这等不上台面的事你做起来是愈发醇熟了。”

话一落,太夫人接过身边盛姑姑递来的香茗,用碗盖拨了拨浮起的茶叶,喝了两口。

那王管事吓得两腿一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夫人恕罪……是小的错,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的该死。”说完,甩了自己几个耳刮子。

一旁的李氏如坐针毡,脸色青白交加,心里头七上八下,太夫人这是责骂王管事敲打她呢。

太夫人又挥挥手道:“罚你半年的月银,下次若有再犯,就去庄子上待着吧。”

那王管事忙不迭叩头,诚惶诚恐道:“谢太夫人网开一面,小的必不敢再犯。”

等到王管事退下后,太夫人一双眼折射着威严的光,看向李氏。

李氏唬得站起身,小心翼翼道:“母亲,是媳妇的错,没有管束好下人!”

太夫人冷笑一声:“你当我是瞎子是聋子呢,若没有你的授意,王管事安敢如此?柳姨娘的养女你看不惯,私下不仅克扣她院里的用冰和用度,还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你母家侄子进府调戏那丫头!你自己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若闹出了丑闻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府里的姑娘还要不要嫁人!真是蠢货!”

太夫人年近六旬,已不管事多年,在三个儿媳妇面前一向不摆架子,从不仗着身份拿捏儿媳,也甚少掺和他们院里的事。但她毕竟是大长公主,气度凌云,皇族之威不容小觑,发起火来神鬼俱灭,府里上上下下就没人不害怕的。

“蠢货”二字让李氏后背都起了一层汗,这才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她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媳错了,儿媳愿意受罚。”

太夫人冷冷看着她:“府里的中馈一向是大房掌着的,因大房媳妇去了江南娘家,所以我才把中馈之权交到你的手里,既然你这么不顶事,这中馈不妨让三房媳妇来掌,她为人最是厚道,以前未出嫁时就帮亲家老爷打理家务,是掌家的一把好手。”

李氏一听,吓得眼泪都落了下来:“母亲,再给儿媳一次机会吧,若是三房掌家,儿媳的脸都没处搁了,府里的下人不得各种编排和猜忌……”

太夫人的脸色这才软了下来,她的目的也是在此,意在狠狠敲打下李氏,眼见目的达到了,也见好就收了。

那李氏回到院子后,一想起太夫人还忍不住发怵,心里头是又怕又气又怒。

她自然是不敢气太夫人的,这气和怒都是因幽竹轩的翩翩而发:“我还以为她是个识时务的,呆在那幽竹轩半年悄无声息的,也没在意她,没成想也是个不安分的,我的侄子都因她被挨了一顿揍。”

田嬷嬷叹了一口气,还记得夫人嫁过来时,和二老爷也蜜里调油了一段时间,可夫人行事小家子气,缺乏主母的做派。加上二老爷又是个风流的,婚后纳了一房妾,夫人更是三天两头找妾室的茬,也不懂服软低头,时间一长,二人竟成一对怨偶。后来,二老爷又带着大了肚子的柳氏回来时,夫人和二老爷的关系更糟糕了。

那柳姨娘不仅为二房生下了一个孩子,还带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养女回来,夫人暗地里差点把银牙咬碎。

现在因为这个养女,夫人被太夫人敲打,侄子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夫人自觉面子没处搁,少不得要发一通火。

田嬷嬷劝道:“奴婢知道您心疼自家侄子,可他三番两次溜进府里去找那丫头,您也是知情的,这事您确实做错了,您再厌恶那丫头,她也是放在咱二房院子里养着的。您想想吧,此事若是让二爷知道了,又该疏远您了。”

田嬷嬷的话可谓是苦口婆心,就是不知李氏能否听得进去。

哪知李氏冷笑道:“她一个守丧的,院子里不好好呆着,偏要去什么湖边竹林里,指不定是她勾z引我侄子呢,和柳氏一样,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

李氏又气道:“再说老爷吧,他成天忙于朝野,在府里呆的时间越来越短,回来也多半也是去了姨娘院里,再就是去探望柳姨娘给他生的那个小孽种,我这房里已是不大进了。”

其实,于田嬷嬷看来,幽竹轩的那位还真是安分,日日守在那院子里,淡的像一缕烟,就跟不存在似的,就是被那李显晟骚扰,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并没有跑到夫人这里来哭诉,这次这事闹出来,也是冲撞了世子,撞到枪口上了。

就这,夫人还要倒打一耙。

田嬷嬷少不得又叹了一口气:“我的夫人欸,这话可莫让二爷听见了。”

说完,田嬷嬷让小丫鬟拿来一盒冰片薄荷膏,用手挖了一点涂在李氏的太阳穴上。

李氏闭眼,任田嬷嬷按摩,平复下心里的怒气。

这时,有小丫鬟隔着帘栊禀道:“二夫人,幽竹轩的燕姑娘来给您请安了。”

李氏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睁眼愣了会,才皱眉道:“这刮的哪门子邪风,刚提到她,她就来了,她不好好待她那院子里,跑来做什么?”

田嬷嬷提醒道:“夫人莫不是忘了,柳姨娘的丧期昨日已经过了,于礼,这燕姑娘是应该来给您请安的。”

李氏这才没好气地对小丫鬟道:“叫她进来吧。”

过了一会,帘子有人掀开,屋外的日头也随着洒了些进来,一个素衣轻罗的女子沐浴着光线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抬头的瞬间,李氏的眼皮子抖了抖,与田嬷嬷交换了下眼神,田嬷嬷心里也默念了声佛号。


“自然是你的错!你若是教导不了她,就让我来教,这等跋扈无状的女孩子,我交给宫里的赵嬷嬷去管束,不出一个月就能还我一个谨言慎行的好孙女。”

那裴筝“哇”地一声哭出来,跪着挪动到太夫人的罗汉塌下,抱住太夫人的两条腿:“祖母,阿筝错了!那赵嬷嬷是出了名的苛刻,孙女落到她手里,定要揭一层皮的,祖母……饶了阿筝这一回吧,阿筝以后不敢了,呜呜……”

太夫人见她跪行时,膝盖处都被碎瓷渣磨出了血,心里又何尝好受,她本是个最疼孙辈的老人,但若是不给这丫头一些苦头吃,杀一杀她的性子,怕是以后会惹出事端,她慢慢道:

“既如此,你就替祖母把《心经》抄上一百遍,如今你大伯父戍卫边疆,扼守西北之国门,你三叔又常出海经商,二人长期在外,你就当为家里的长辈祈福。另外,你也该将女红捡拾起来,给祖母缝制一条秋冬用的抹额吧,若是让祖母发现是你底下人代劳的,祖母定不轻饶。”

太夫人顿了顿:“再过十来天,你大伯母和楚表姐就要回府了,若你在她们回府前还没做完这些,今年在西山别苑举行的荷花宴,你也不必参加了。”

虽然她讨厌抄经书,也不爱做针线,更是不喜那个面面俱到,又美又温柔的表姐。每次楚表姐来国公府做客,总是会轻易夺走所有人的目光,赢得所有人的称赞,将她衬得黯淡无光。

怎么办?这个府里怎么一个一个的,尽来些她讨厌的人。

但她现在哪里还敢耍大小姐脾气?只忙不迭地向祖母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反省。

***

翩翩和翠玉回到幽竹轩的时候,陈嬷嬷正在廊下缝制一顶青纱帐幔,用来防蚊虫用的。

翩翩眉开眼笑地将陈嬷嬷手中的针脚拿开,略带兴奋地说道:“嬷嬷,今日太夫人给我送了好些东西,还有二十两银子呢。”

一边说着,又一边从翠玉手中接过头面匣子,打开递到陈嬷嬷的眼前。

一股金玉光芒朝他们照过来,主仆三人一时之间有些眼花,匣子里面有一支顶簪、一对耳坠,一根璎珞,还有一只金银丝编成的五圈臂环,端的是光彩夺目,美轮美奂。

翠玉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头面,喃喃道:“姑娘不打扮已是美得惊为天人了,这要是把这头面都戴上,只怕是九天玄女也不如姑娘了。”

说完,她又看了看翩翩道:“我常听府里其他的侍女们说,那大房的表姑娘出生江南,是名动大齐的江南第一美女,真想见识见识呀,奴婢还没见过比姑娘你更美的人呢。”

陈嬷嬷平常极少笑,听到翠玉如此说,脸上也浮现出了几许笑容:“虽说江南出美女,但擦脂抹粉的姑娘,可都没我们翩翩生得好看哩。”

翩翩仿佛没有听见她二人的话,只盯着那副头面。

她在花楼里也算是开过眼界的,毕竟那里迎来送往的都是贵人,但此刻她依然被这副奢华精致的头面吸引住了,她叹了口气道:“若将这副头面当出去,得换来多少银子啊……”

陈嬷嬷见翠玉收拾东西去了,点了点翩翩的额头:“你啊——现在钻钱眼里了,这是太夫人给你的,当掉就太不像话了。”

翩翩轻笑:“我也是说笑的呢,再说这头面上有宫里头的标识,翩翩哪里敢去当?嬷嬷,翩翩只是想多攒点钱,靠咱私下卖绣品,能攒到猴年马月呀,我还想带您回上邽过日子呢。”


而且,听母亲身边的侍女抱怨,因为她的原因,表哥被大哥哥收拾了一顿,勒令表哥以后不许再踏入国公府一步,这个害人精!

她视线转了转,看见祖母罗汉榻上那张小几上放着的绣品,她冷笑道:“笑死人了,寒碜谁呢,就会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绣品,一会拿来巴结我母亲,现在又来巴结祖母。”

裴筝一上来就使炮仗脾气,对着翩翩开火的行径让正堂里的两位老人一愣。

盛姑姑正要上前劝解,太夫人眉眼看不出情绪,只对着盛姑姑摇了摇头。

此时,丫鬟云雯端了一碗燕窝莲子羹进来,放在小几上让太夫人解暑食用。

太夫人用银匙在汤羹里轻轻搅拌,心思却放在眼前的三个少女身上。

裴筝的话刚落,一旁的裴筠皱了皱眉:“大姐姐,燕姐姐是一片好心。”

裴筝性子骄纵跋扈,裴筠比她小大半岁,性子随和,妹妹倒是时常让着姐姐,二人之间也有龃龉,但多数情况相安无事。

裴筝从小就被娇惯坏了,自打这个燕翩翩来了之后,裴筱都不怎么搭理她了,还被她撞见好几次她和燕翩翩亲密玩耍的画面,此时又见裴筠胳膊肘往外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些话不经过大脑就冲出口了。

“我说呢,你怎么和她突然好上了,想来你和她是一种人,亏我还把你当成妹妹,你果真就不是我们国公府里正经的姑娘,三婶是商户,三叔根本就不是祖母生的……”

“哗啦”一声,一碗滚烫的燕窝莲子羹砸在裴筝的脚下,四溅开来。

“住口!你这个孽障!”太夫人拄着一根一人高的黑檀木蝙蝠献寿的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平日一团和煦的脸此刻盛怒至极。

太夫人是整个大齐朝极受尊崇的大长公主,皇家之威严是刻入骨血中的,她一发怒,众人吓得噤若寒蝉,裴筝尤甚,她从来没见过祖母冲她发这么大的火,心砰砰地跳到嗓子眼,如战鼓擂响般紧张,竟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碎瓷片中,也不敢呼痛。

她是跋扈,但还算不上太蠢,知晓自己祸从口出了。

裴筠和翩翩,连带着其他的丫鬟也赶紧跪了下来。

盛姑姑见状,忙上前用手扶着太夫人,由上至下抚摸她的心口,心急道:“天气热,大姑娘是口无遮拦,公主您又何苦发这样大的脾气,劳神费力的伤了身子可怎么行。”又忙叫婢子在两边扇风纳凉,还不忘叫云雯去沏一盏安心凝神的人参茶来。

太夫人又颤颤巍巍地坐下来:“我之前道她是个天真没城府的,她娘事事都宠着她,依着她,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认为她只是娇蛮了点,可没成想竟然惯得她越发无状。娇纵好妒、颐指气使、目无手足,现在竟然胆敢嚼长辈是非,全然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娴雅端庄。”

裴筝吓得只会哭,妆容都哭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早有机灵的丫头给李氏通风报信,闻讯而来的李氏刚进入正堂,被正堂里鸦雀无声的端肃气氛吓住了,又见自己的心肝女儿跪在碎瓷片里,暗自心焦,忙对着老夫人道:“母亲,筝儿犯了何错惹得您老人家动怒,她年纪小,不知分寸,要不让媳妇领回去好好教训。”

那裴筝一看见李氏来了,嘴巴一撇,添了几分委屈,眼泪珠子掉的更厉害了。


话说,这一品斋的隔壁是间茶楼,名唤半日闲,是四层的铺面,里面所煮的皆是名贵茶,往来宾客非富即贵。

这一品斋和半日闲的老板乃同一人,因此老板打通了三楼的书斋和茶舍,用槅扇隔开了,客人可在书斋喝茶,亦可在茶舍看书。

四楼,则是一间独立的茶室,里面坐着三位男子。

裴湛昨晚和高远、李徜在某一偏僻处密谈,不觉天色将晓,三人商议来半日闲喝茶解乏。

恰巧伙计用叉竿撑开了槅扇,楼下翩翩和裴筱的谈笑声便隐约传了进来。

三人之中唯有裴湛习武,因此耳力甚佳,翩翩那一番“荒诞之言”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他的耳里,其他两人也听了个大概。

裴湛眉心一蹙,他已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高远轻声调笑道:“有趣,这女子是何人,竟有如此见解,这不比京都刻板的闺秀有趣多了么?”

李徜却是个风流荒唐的,他只觉入耳的那一道声音婉约缠绵,这样远远听着,竟觉得耳朵发痒发酥,忍不住就想站起来透过槅扇望一望是何等佳人才能拥有这一把软糯腔销z魂调。

还未起身,又听见一俏丽的声音传来:“燕姐姐,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对,又不是世间所有男子都那样薄幸,就拿咱府里的大哥来说吧,他极少沾染香艳韵事,京都至少泰半的未婚女子都思慕他呢。”

裴湛?

翩翩不由得想起那晚在他身上闻到的脂粉香,不以为然地笑道:“噢?”

裴筠点点头:“真的,我虽然很少出门,但也知道整个京都的男子,属大哥最为拔尖,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当我的大嫂呢,我和筝姐姐一出门,那些女郎争着和我们交好,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筠似乎想用裴湛这个例子来向翩翩力证“世上还有好男人”这个道理,也有心想矫正翩翩的“不良思想”,于是卖力地宣传起自己的大哥来。

“大哥从小到大收到的女子情信,若攒起来恐怕比咱手里这两本书还厚呢。”

“更夸张的是,有的女子为了追他跟着马车跑,有的呷醋甚至大打出手。”

李徜坐了下来:“嘿——这人咋听着这么耳熟呢?”李敞看向裴湛。

高远“刷”地一声打开象牙折扇:“原来是你府上的妹妹。”

裴湛默不作声。

“噗嗤”一声,楼下的女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裴湛微微调头,透过槅扇望去。

就见那女子眼波荡漾,潋滟生姿,笑容生动得若夏日里携露水而绽的芙蓉。

“燕姐姐,你笑什么呀?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翩翩笑得眉眼都弯了,她解释道:“我相信,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场景。我小时候在家乡,扔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在院子里,就能引得不少饿狗争相抢食呢。”

这话一落,裴筠也忍不住笑了:“哎呀,燕姐姐,你太促狭了。”

茶舍里的高远憋不住,抱住肚子闷声笑了起来。

李徜也笑得见牙不见缝,憋笑道:“哈哈,裴湛,你也有今天,可算是有人不吃你那一套了。这是你哪个神仙妹妹?我必须得认识认识。”

他心里跟长了草似的,说完站起身,往扇门处探头探脑。

裴湛眼眸沉沉,唇角绷着,脸色不善,李徜眼神刚瞥到楼下那一抹倩影芳华,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一番,就听见“砰”地一声响,那叉竿被裴湛抽了,扇门紧紧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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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孩喜爱胭脂、石黛、唇脂类,因此她给裴筝和裴筠送的是江南有名的凝香阁里的胭脂水粉,打开外盒,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海巴瓢造型的小妆盒,分别装了螺子黛、红蓝花胭脂、珠粉、玉兰花香的膏脂等等,很是全面。

裴筠果然欣喜,她抱着楚菡儿的胳膊道:“太好了,楚姐姐,我正嫌京都的胭脂铺近段时间没有出新品,每日里连妆都不想画了,知我者楚姐姐也!”

凝香阁里的胭脂水粉十分珍贵,都需要预定,翩翩其实也用过的,之前在花楼里,赵二娘一直把她当作今后的摇钱树,因此衣食住行都是包办的,且样样都是顶尖的,江南最时兴的裙裾造型、最受人追捧的水粉、最美味的糕点,她都一一享用过。

楚菡儿给府里的老爷送的是古董、字画类,给公子送的是松烟墨、澄心纸、歙砚之类,就连半岁的笙姐儿都考虑到了,送的是一条婴孩尺寸的脚链子,上面挂着一串串的小金元宝,戴在脚上可用来辟邪。

不仅如此,就连老夫人身边的盛姑姑也得到了礼物。

当然,她给翩翩也送了一套十分合心意的礼物,是一套没有任何世家标记的头面钗环!

打开鸳鸯戏芙蓉图案的首饰匣子,里面有好几样珠翠饰品,簪子、耳铛、手镯、璎珞等,这套头面并非多贵重,但胜在造型精巧,花样稀奇,在京都很是少见,比如京都的头钗都喜欢用各种花来做造型,而这套头面,头簪是一只蝴蝶造型,璎珞坠子是玉兔捣药造型,耳铛则是鲜艳欲滴的葡萄串造型……这样的头面最近在江南尤受年轻女子欢迎。

翩翩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但这份礼物送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委实还是过重了,翩翩自然是要做出一番拒绝之举的,那楚菡儿压住她的手,笑道:“听闻你十六岁,我比你大一岁,以后我就叫你妹妹了。我看妹妹天生丽质,不涂脂粉亦容色夺人,所以我就不送妹妹脂粉了,想把这套头面送给妹妹,并不是很贵重,胜在匠心精巧,你莫有负担,也别拒绝,实是我觉得这套头面尤其适合妹妹。”

一番话说得翩翩心头极是熨帖,果真是心思灵巧的闺秀。

翩翩还能说什么,只好羞涩地收下了,心里实则乐开了花,她抿着嘴角,甜甜地叫了声楚姐姐,认了姐妹。

她也算识货的,这套头面虽非实金纯玉,但凭着这稀奇新巧的造型也能换上不少银两呢,这楚菡儿当真是大方呀!

翩翩打心里爱上了这种认姐妹的桥段,若是府里多来几个像楚菡儿这般有钱眉眼通挑会来事的姐妹,那——该多好啊!

用不了多久,她的钱包就能很快丰盈起来。

坐在太夫人身边的翠玉正滑盖慢慢吃着茶,一双眼却越过茶盏的边沿,将这一幕不动声色的看进眼里,也没忽略翩翩极力忍住的嘴角,只是一个不防,那笑意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她的眼角长而媚,一笑起来有天成的妩媚,像一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狐狸。

翠玉心里哂笑一声,先前见她还百无聊赖神游天外的模样,得了一套首饰精神头立马不一样了。

这女子不但心思有些歪,就连眼皮子也有些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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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执起酒壶,给桌上的两个酒盏倒满了酒。

“来尝一尝这个莲花白,这可是宫廷御供的酒,是用白莲花蕊为材料,然后取云泉山的水酿造而成的,里面的药材也很多。今日是荷花节,总得应个景吧,我瞧你既没吃荷花酥,也没喝荷露茶,那你陪我喝一杯莲花白。”

翩翩此时心里头繁乱无比,只跟着兰玉婷端起了酒杯,一口将莲花白饮了。

她微微抬头,就见楚菡儿正和别家闺秀热切攀谈,她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围在中心,时而微笑,时而点头。

翩翩心想,有些人天生就是交际的好手,哪怕不以身世为衬托,照样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楚姐姐当真是贵女中的佼佼者。

今日还是楚姐姐的生辰,她刚刚看到,今日有不少闺秀给楚姐姐送生辰礼物呢。

一想到这,翩翩心里止不住的失落。

这莲花白入口甘美,翩翩干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了起来。

一时又有风雅之人嚷着要乘舟去窨茶,所谓窨茶,就是在傍晚乘船至塘深处,将茶叶放置荷叶花苞,合拢,待明日荷苞绽开前再取出,然后用泉水泡,这茶便沾染了荷的清幽香气,意蕴绵长。

翩翩心想,这京都可真是风雅富贵窝了,无怪乎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往里钻。

在她打量他人的同时,亦有不少贵女和公子也在偷偷打量她。

不远处,有三五女郎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

“欸,裴筝,那是谁?好像是和你一同进来的。”有一声音问道。

“她长得好美啊……我看丝毫不逊色楚菡儿和周芷西呢。”

“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简单,但还挺好看的,也不知是哪家绣坊制作的,款式没见过呢。”

裴筝翻了翻白眼:“你们什么眼光啊,就她?若不是有我祖母送的簪子和缎面的加持,她就一穷酸的。”

“可我看她头上配饰也不多,身段好,皮肤好,估计披个麻袋也好看吧,这难道就是我母亲说的人衬衣服?”这说话的姑娘只觉翩翩姿容出众,无需刻意装扮,就叫人看得挪不开眼。

裴筝再次翻了翻白眼,彻底没了闲聊的心思。

有灵性的姑娘见裴筝不高兴了,忙对其他人使眼色,转移话题。

“你们看周芷西身上的衣裙,我第一次见这种衣裙,也算长见识了,你们看那裙摆衣袖,飘逸阔大,据说风一吹,这衣袖就能翻飞旋转,有飘飘欲仙之感呢。”

“这衣服是京都彩云阁制作的,据说周芷西在那定制的衣服,要等她穿过后过三个月才会批量上市贩售,她穿的衣服可都是独一份的。也难怪,她的姑姑可是有名的周贵妃呢。”

姑娘们既羡且叹。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场的姑娘,有几个不羡慕嫉妒楚菡儿和周芷西的呢?

无可匹敌的家世和容貌,小道消息传她俩都有机会嫁给京都最出色的男子裴湛,其他人想要嫉妒都觉得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差距太大只能滋生绵绵不绝的羡慕。

试问在座的姑娘有哪个不想得到裴湛的垂青?虽然她们知道这多半是痴心妄想。

裴筝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那又怎样,她几次三番和我大哥制造偶遇,我大哥可是连眼风也没瞥她一下。”

这就是裴筝的性子,她本性要强,样样都想咬尖,见不得别人好,只要不如人,下意识就想踩对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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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筝立刻偃旗息鼓,哪里还敢再闹。

这个府里最可怕的不是太夫人,而是大哥呀。

她一见大哥就像学生见夫子,存着七分敬重三分畏惧。

***

西山别苑在京都西边约五十公里处,坐马车过去约莫需要两个时辰。

国公府的马车奢华宽敞,围屏坐榻、引枕靠褥、茶具香炉、果品点心一应俱全,哪怕路途稍有颠簸,翩翩也不觉得累。

不知过了多久,裴筠掀开帘子,发现马车已驶入了群山之中,只见四周青山隐隐,云雾缭绕,流水潺潺,跟仙境似的,比起京都来,凉爽了不少。

裴筠开心极了:“这里真凉爽,附近有山泉,去年我还来这里戏过水呢。”

说完,又看了看楚菡儿:“楚姐姐,有两年没来了吧?你不知道,去年宴席上还有好多闺秀向我打听你呢。”

楚菡儿在京都极有名气,哪怕就是回了江南,京都也处处都是她的传说。

“对了,大哥今年给你送了什么生辰礼呀?”裴筠好奇的问道,神情带着打趣。

楚菡儿果真红了脸:“表哥送了我一条菩提手镯。”

说完,撩了撩袖子,雪白的腕子上,戴着一条冰蓝色透明的珠子手镯,颗颗珠子圆润饱满,仿若遗落人间的天宫仙物,流光溢彩,略显暗沉的空间掩不住它的盈盈光芒。

马车里的另外三人都看呆了。

“好——好漂亮啊,这是蓝松石。”裴筝嚷道。

裴筠看直了眼:“我听娘亲说过,这种松石出量极少,爹爹去年也给娘亲买了一对松石耳坠,下来都要一千多两银子呢,你这条看起来质地更好,一丝杂质也无,这得值多少钱哇。”

“楚姐姐,大哥对你真好……”裴筠羡慕得眼里直冒泡,“不过,大哥一向大方,往日里给我们送的生辰礼也是极好的呢。”

裴筝更是又羡又妒,她的亲哥哥比起大哥来还不如呢,见面总是挖苦她。

楚菡儿满脸羞涩,又将袖子放了下去。

一旁的翩翩则暗自震惊,一条手镯就上千两,这,得接多少绣活才能赚到啊。

再往深处走,就能听见人声,也见到了不少马车,已有不少勋贵提前到了。

大家赶路累了,马车先载着众人往行宫处歇息,等到大家睡饱了,再参加晚上的荷花宴。

此处行宫阔大,坐落着一处处的庭院,都是独门独栋的,每个庭院上下三层,房间足有十余间。

因此府里的每个人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到了晚宴的时间,翩翩随着姐妹们一同去行宫的大殿赴宴,她心里免不了有些激动。

还未到达,就隐约听见丝竹鼓乐之声,远远望去,殿中有舞姬正翩翩起舞。

这是一座水殿,建在池塘之上,四面环水,入眼皆是风姿摇曳的粉荷与圆圆的荷叶。

池塘中还设有曲折回廊,廊檐下架着数不清的宫灯,照得池塘波光粼粼,清风拂来,暗香盈袖。

夜色下的水殿灯火通明,池中芙蕖锦簇,欢歌笑语不断,好一派贵族夜宴的奢靡盛景。

一时人都到齐了。

在京都,荷花宴明面上是世家们借荷之名,行风雅之事,实际上也是他们私底下相看儿媳和女婿的场合,是京都适龄公子与闺秀的大型相亲宴,毕竟京都讲究男女大防,也就靠出席这种宴会得到露面的机会了。

仔细算算,除了二月的花朝宴、三月里的女儿节、七月里的乞巧节,京都贵人又以各种名头生出了不少宴席,比如春天的百花宴,夏日的荷花宴,秋日的菊花宴,冬日的梅花宴……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太夫人端起人参茶,吃了一口,凌厉的眼风将裴筝一扫,裴筝一个激灵,眼泪都被吓了回去,赶紧垂下了头。

太夫人又看向李氏,李氏被太夫人眼里的寒意刺得瑟缩了一下,又呐呐道:“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儿媳真是难以见人了。”

太夫人并不理她,二夫人站在一旁被晾着,心里不免一沉。

太夫人又看了看裴筠和翩翩,口气和缓道:“你们俩起来吧,此事原本就和你们无关。”

裴筠和翩翩忙站了起来,裴筠倒是罢了,但翩翩心里七上八下。

她因为李显晟一事遭李氏的嫌弃,此时裴筝对着她开火,看这架势,只怕太夫人不会轻易饶过裴筝,连带着李氏都要吃挂落,虽说不是她的错,但却因她而起。

这些都违背了她的本意,虽然二房对她不够友善,但翩翩觉得,李氏和裴筝无外乎口头上的排挤,还做不出太恶的事情来,她在这府里只想低调点,安静点,结个善缘就更好了。

太夫人一把将裴筠搂紧怀里,摩挲着她的头顶,又看了看翩翩,视线落在她空空的发髻和素得无一丝纹路的衣裙上,转头对盛姑姑道:“秀华,去我私库里将那套赤金累丝海棠式珍珠头面拿出来,箱子里还有越州无绫、蜀州锦缎,你挑几匹颜色鲜亮的出来,用来做衣服最好不过。对了,还有那澄水帛,那可是好东西,蘸水挂在门上,可消暑用,你拿出几尺来,外加二十两银子包好,一同给燕丫头。”

满堂的人都大吃一惊,李氏眼神复杂,裴筝连哭都忘了,嘴张得老大。

那副头面,她之前在祖母面前撒娇卖痴了好几回,祖母都没给她,没想到转手就送给了这个她瞧不上的“姐姐”。

翩翩也呆了一瞬,忙开口道:“这如何使得,太夫人,这——”

太夫人打断她:“之前你在热孝期倒罢了,如今出孝了,怎好穿得如此素净,女孩子家家的,就该穿得鲜亮,又不是要出家当姑子,那些布料你拿去好好裁几身衣服,莫辜负了你的容貌。好孩子,你既入了国公府,该有的体面就该有,你有什么苦衷,以后就找我这个老太婆,你是笙丫头的姐姐,往后也就随了她们叫我一声祖母吧。”

不知怎的,翩翩鼻子有些发酸,只低低道:“是,祖母。”

太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盛姑姑将头面、布料和银子装好,笑着递到翩翩手里。

翩翩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虽然经历坎坷,后天的遭遇将她催得沉稳,但她本来囊中羞涩,此时得了这么多好东西,一时难以抑制少女的心性,忐忑难言的心绪变得兴奋,她垂下头,好叫人瞧不到她嘴角隐约的笑意。

随后,太夫人将其他人都打发回了院子,只留了李氏和裴筝。

太夫人这才看向李氏母女,冷冷道:“往日里我是最疼筝丫头的,你心里都清楚,但今日,筝丫头对着姐妹口吐恶言不说,竟然敢不顾尊卑侮辱三房媳妇乃商户出身,又敢大放厥词,将三爷非我亲生这等诛心混账的话编排出来!我倒要问问,她一个丫头从哪听来的流言蜚语!”

太夫人的话还未说完,李氏已面如土色,也“咚”的一声跪下了,“母亲!母亲!都是儿媳的错,是媳妇教子无方,还请母亲看在筝儿还小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吧,儿媳愿意受罚!”


太夫人最爱的是裴湛,对裴潇和裴湃则是一味儿的宠。

裴潇一个跨步坐上了太夫人的罗汉榻,一边逗着裴湃,一边讨好太夫人道:“知我者祖母也!”

太夫人看着这个猴一样的孙儿,含笑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一天天的就会惹你娘生气。”

李氏看着祖孙俩亲热劲,不知怎的,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大哥今日要带着伯母回来,我怎么会缺席呢?”

说完,又看了看裴筱和燕翩翩,目光在燕翩翩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燕翩翩忙屈膝:“二公子。”

裴潇扶额,似被光芒晃了眼:“这是哪来的画中仙,美得像一幅画似的。”

这可是裴潇的心里话,他知道自家院子里多了个妹妹,平日里也就远远见过,今日细细一瞧,竟是这般雪肤花貌,说是月里嫦娥,镜中粉黛也不为过,一时竟有些看痴了。

翩翩垂着头,只当不知,幸好一旁的裴筠开口道:“这是哪里钻出来的二哥,尽拿燕姐姐打趣。”

裴潇回过神来,“啧”了一声:“我不信,你二哥这副俊朗的外形,你还能认不出。”

众人都知裴潇的浮夸,笑了起来,只李氏皱着眉头。

翩翩下意识朝李氏看去,见她一双眼尤带着利剑射向她,吓得翩翩心口一阵哆嗦。

这时,丫鬟云雯兴奋地跑了进来:“太夫人,世子领着大夫人归家了,马上就到家门口了。”

话音刚落,正堂里顿时热闹起来,老夫人忙拄着拐杖,在盛姑姑的搀扶下就要起身。

李氏和屈氏见了,也忙上前劝道:“您老在这坐着吧,儿媳过去就行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说完,其他人跟着李氏和屈氏往府里的正门走去。

众人刚到正门,就见一辆奢华阔气的马车从西边缓缓行过来,前头骑马的人正是裴湛。

裴潇远远招手:“大哥——”

裴湛瞧了瞧他,脸上浮现出笑意。

待马车停稳,早有小厮搬了个脚凳放在马车口。

裴湛身姿矫健地跳下马,朝李氏和屈氏作揖道;“二婶,三婶。”

三夫人屈氏笑道:“快别管这些虚礼了,把你母亲搀扶下来吧。”

裴湛点点头,掀开帘子,朝着里面轻声说了句什么,不一会,马车外缓缓伸出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这只手骨肉匀婷,指如葱根,肤如凝脂,手腕上戴着一只红玉髓镯子,色若相思滴血,一看就不是凡品,食指上则戴着一水色极佳的金镶翠戒指,这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

紧接着,手的主人从马车里慢慢钻了出来,在两三人的搀扶下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此时,国公府的正门围着一大群人,翩翩被挤在一边,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清了楚氏的脸。

听翠玉说,楚氏当年是名动江南的美人,此话果然不虚。

饶是近四十岁的年龄,依旧称得上貌凝秋月,容赛春花,保养得极好,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成熟的风情。

她衣饰华丽,梳着高贵典雅的发髻,哪怕是长时间的赶路,也未折损她一身的气度。

听说楚氏有孕四个月,现在并不显怀,身姿依旧窈窕,但整个人又透着一股母性的光辉,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她一下车,李氏和屈氏便围了上去。

李氏瞧了瞧楚氏的肚子,脸上堆起笑:“大嫂,路上累坏了吧?府里头已经把热水、吃食都准备好了,太夫人可盼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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