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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阅读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

小亦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主角苏媞月萧鹤野,是小说写手“小亦绵”所写。精彩内容:迎她的人正是李寻,他是个会看人眼色的。李寻躬着身,把她请进了萧鹤野的卧房:“娘娘,外边天冷,您在此稍候,奴才这就让人去禀督主。”苏媞月点点头,语气温和有礼:“有劳了,李公公。”待李寻离开后,苏媞月忐忑不安的坐在八角桌旁,浅浅抿了一口清茶,然后一脸镇定的四处望了望。这阁楼建得很别致,不像别的宫殿那般金碧辉煌,从内而外好像都是......

主角:苏媞月萧鹤野   更新:2024-05-12 07: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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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媞月萧鹤野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阅读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由网络作家“小亦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主角苏媞月萧鹤野,是小说写手“小亦绵”所写。精彩内容:迎她的人正是李寻,他是个会看人眼色的。李寻躬着身,把她请进了萧鹤野的卧房:“娘娘,外边天冷,您在此稍候,奴才这就让人去禀督主。”苏媞月点点头,语气温和有礼:“有劳了,李公公。”待李寻离开后,苏媞月忐忑不安的坐在八角桌旁,浅浅抿了一口清茶,然后一脸镇定的四处望了望。这阁楼建得很别致,不像别的宫殿那般金碧辉煌,从内而外好像都是......

《完整阅读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精彩片段


南苑占地辽阔,树木繁多,人迹罕见,而且离六宫稍远。

皇上荒淫残暴,沉迷风月情爱之中,他后宫妃嫔众多,以至于东西六宫都住不下,所以内务府按照妃嫔受宠的程度又重新安排了住处。

苏媞月这种一点也不受宠,也不愿争宠的,甚至连住六宫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她的锦绣宫搬到了离皇上很远的南苑。。

说好听点这是淑妃娘娘住的锦绣宫,说难听点,其实这个地方就是南苑里边常年无人居住的几间旧屋子,与冷宫并无区别。

所以,锦绣宫离夜阑阁,不算远。

苏媞月走到夜阑阁的时候,萧鹤野并不在。

迎她的人正是李寻,他是个会看人眼色的。

李寻躬着身,把她请进了萧鹤野的卧房:“娘娘,外边天冷,您在此稍候,奴才这就让人去禀督主。”

苏媞月点点头,语气温和有礼:“有劳了,李公公。”

待李寻离开后,苏媞月忐忑不安的坐在八角桌旁,浅浅抿了一口清茶,然后一脸镇定的四处望了望。

这阁楼建得很别致,不像别的宫殿那般金碧辉煌,从内而外好像都是由檀香木搭建而成的,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地板也是木质的,踩在上面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屋子很宽敞,格局一分为二,进门的右手边放着大大的书案,灰白纹路,大理石制成的长案。

长案后边整整一面墙都是书架,架子上摆了很多书,且很整齐清秀,看得出来,萧鹤野是个爱干净的。

屋子左边有张八角梨花木桌,也正是苏媞月此时坐的这张桌子。

桌子后边,有长长的屏风相隔,里面有萧鹤野盥洗的隔间和他睡觉的床榻。

她坐了许久,也不见萧鹤野回来,想着自己是来要回那只银簪的。

于是苏媞月大着胆子,举步朝着屏风后小心翼翼的走去。

她没记错的话,昨夜萧鹤野就是把簪子放在浴桶旁边的木架子上了。

可是苏媞月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自己要找的东西,甚至连他的床榻上也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

她转身往大大理石长案走去,翻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

难道被他藏起来了?

苏媞月挠了挠了头,不经意瞥见了书架旁边的木柜子,倒像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她蹲下身子,轻轻打开柜子的第一层抽屉,只看见一叠厚厚的信件。接着打开第二层,还没等她看清里面的东西……

身后就传来了一道低沉阴森的嗓音:“在找什么呢?”

这声音冷不丁的,着实把苏媞月吓了一跳,她回头眉心紧皱:“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萧鹤野双手杵在案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她,一脸无辜道:“许是娘娘太过专注了,有人进来也没发现?”

看见来的人是萧鹤野,她心虚道:“原来是萧掌印……”

“娘娘在找什么东西吗?”他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明知故问。

苏媞月抬手合上抽屉,倒也没有拐弯抹角:“本宫昨夜好像落了东西在掌印的房里,不知掌印有没有瞧见?就是那只簪子……”

萧鹤野没有急着回答她,手掌撑在长案上,那两只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大理石桌面,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她。

良久,他才直起身子来,缓缓回了一个字:“嗯。”

苏媞月见他承认,连忙起身道:“萧掌印,那只银簪对本宫来说很重要,你可不可以把它还给本宫?”

杀人的证据,怎么会不重要呢?

这一点,萧鹤野也是清楚的。“娘娘,奴才也很喜欢那只簪子,您看……不如将它送给奴才?”

萧鹤野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奴才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难道娘娘一只簪子也不舍得赠与奴才?”

苏媞月摇了摇头:“萧掌印,除了这只簪子,只要本宫有的,你尽管拿去。”

苏媞月也是拎得清的,银簪是荣王一案的关键证物,她再傻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萧鹤野。

东西只要在萧鹤野手里一天,那她便一日睡不得安宁。

银簪是她的命,亦是关系到他们全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所在。

苏媞月走到他跟前,轻轻扯了扯萧鹤野的衣角,柔声道:“掌印这么聪明,肯定知晓那只银簪于本宫而言意味着什么……”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说话声音多了几分不耐烦,清隽的脸上瞬间染上阴霾。

他顿了顿:“咱们昨夜所谈的事情,不知娘娘考虑得如何了?”

“本宫,本宫还没想好……”提到这个,苏媞月结结巴巴的回道。

“哦……那倒是不着急,奴才可以等。不如在娘娘考虑清楚之前,这银簪交给奴才保管……如何?”

萧鹤野心思重,嘴上说得好好的,说会帮她,不会逼迫她做出选择,但他这个做法,对苏媞月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胁迫?

苏媞月摇头拒绝:“萧掌印,你这是何意?你想用这只银簪逼我?”

“不是奴才要逼娘娘,而是娘娘根本就不信任奴才。奴才既然选择帮您,就不会用这只银簪来做文章。”

“再者说了,娘娘不妨仔细想一想,奴才若有心加害于您,多的是法子和手段。”

萧鹤野脸色难看极了,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只银簪,随意扔在了桌案上。

那只银簪掉落在大理石的桌案上,叮叮当当的滑了一小截,滚到边缘。

这下,萧鹤野彻底生气了。

这人性格清冷,难以捉摸,天大的事情他想帮就帮,可若是不顺心意,再小的事情也会把他惹恼。

苏媞月秀眉紧拧,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逐渐变冷,这房内明明燃着炭火,但她还是觉得冷。

那股寒意,是从心底,一直凉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苏媞月默默望着他许久,才弱弱开口道:“萧掌印说的是,本宫今早也听说了春风楼的事情,你果然说到做到了,倒是本宫格局小了,为了一只簪子惹掌印不开心……”苏媞月微微扭头看了一眼那只银簪,说道:“既然掌印喜欢,那本宫便把它送给你了。”

苏媞月说完,轻抿着唇提着步子往门口走去,身后又传来那个声音:“娘娘既然听说春风楼的事情,那奴才便再多说一句,请娘娘放宽心,这盆脏水泼不到娘娘头上。”

她转过身,冲他点点头,淡淡道:“多谢。”

回去的路上,苏媞月也想通了。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是被动的一方,萧鹤野手里握着的又岂止是一只簪子呢?

苏媞月是被动且弱势的,而萧鹤野呢?正好与她相反。

说来说去,只剩四个字,身不由己罢了。

……

荣王一案,皇上给了萧鹤野三日期限。在第三日的时候,他真的抓到了凶手,破了案。

这件事闹得整个永安城沸沸扬扬的。

刺杀荣王的正是春风楼里卖身的妓子,听闻荣王曾许诺要帮她赎身娶回去当小妾的,后来荣王变了心失了信,娶回家的是另一位青楼女子。于是原先那女子怀恨在心,把他灌醉后趁机杀了荣王。

听说东厂的人找到那妓子的时候,她已经畏罪自杀了。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人人对此深信不疑。

差一点,苏媞月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


关上门后,青芜小跑过去,一脸诧异问道:“娘娘,咱们真要搬去听雨楼吗?”

“嗯。”苏媞月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

琉宛也有些不解:“可娘娘,昨天您还说萧掌印欺负你来着……”

青芜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娘娘,那个地方就在萧掌印眼皮子底下,他这人邪恶阴险又狡诈,指不定哪天发起疯来,把我们全都杀了……”

琉宛白了一眼青芜,说:“倒也没那么夸张,但萧掌印确实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娘娘,您这是为何呀?搬到听雨楼若是萧掌印处处针对咱们,那可怎么办?”

“就是就是,搬去听雨楼太显眼了,不安全,奴婢觉得不妥。”

“……”

关于苏媞月和萧鹤野之间所达成的约定,琉宛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苏媞月提出要搬过去的时候,琉宛只是诧异不像青芜那般反对。

苏媞月默默听完了她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反对发言,这才淡淡的开口,说道:“可对现在的我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啊?!”琉宛和青芜张大了嘴巴,异口同声道。

她想了想,说:“虽然他名声不太好,但至少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昨天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他。”

苏媞月一时也跟她们解释不清楚这个决定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心里清楚得很,萧鹤野越是在意文汇阁那件事,就越是说明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人人都说,萧鹤野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不近女色,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苏媞月心里虽然也没个准数,但仔细想想,其实就他们之间的交易来说,对于苏媞月而言,最好的结果是不用去侍寝;反之,最坏的结果就是去侍寝。

既然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她还怕什么呢?

与其坐以待毙,让萧鹤野送她上龙床,不如……在那之前,再垂死挣扎一个月,拼个万一。

苏媞月也想明白了一点,萧鹤野之所以气急败坏,故意让苏媞月和皇上见面,把皇上搬出来吓唬她,就是想趁机断了自己那个不该有的念头。

说白了,还是那个亘古不变道理: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

因为苏媞月搬到听雨楼住的缘故,夜阑阁一下子好像变得有些喧闹起来。

隔壁砰砰砰的动静一直从中午延续到傍晚还在敲,本就一夜未眠的萧鹤野被这声音吵得心烦意乱,想睡睡不着,看书更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萧鹤野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李寻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就怕主子突然暴怒发疯,牵连到无辜之人……

于是李寻自作主张,派了几个人去听雨楼,他也跟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锦绣宫伺候的人不多,要搬的东西很多,苏媞月站在院中z央看见李寻带人进门的时候,笑得春光明媚的。

彼时,她身上还是穿了那套紫色宫装,只是外面裹了件厚厚的墨绿大氅,她身材娇小,大氅拽地,下面被雪水打湿z了一小截。

李寻躬身走到她面前,谄笑道:“外面天冷,娘娘注意身子,这些事就交给下人就行了。”

苏媞月“哦”了一声,说道:“放心吧,本宫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随处看看罢了。”

一阵微风吹来,把她额前的青丝吹得有些凌乱。今日也没下雪,整个皇宫里都暖洋洋的。透过暗红色的院墙,苏媞月望了望隔壁的那座阁楼,问:“你们督主还在生气呢?”


他冷哼了一声,眼底夹杂着些许诧异:“娘娘金枝玉叶,身娇体贵,奴才这榻又冷又硬,只怕娘娘睡不惯。”

“哪里冷了?”她手指攥紧了被子一角,分明很暖和。

司礼监看她不信,于是伸出手臂,将宽大厚实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这一瞬间苏媞月只觉脸颊处冰冷彻骨,仿佛那不是人的手掌,而是冰块。

他的手怎么这么冰?明明刚才一直在烤火……

“现在信了吧?”他抽回了手掌,然后躺了下去。“奴才不只手冷,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心也冷的。令尊的忙,奴才帮不了,娘娘请回吧。”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苏媞月,心里怨气未消。

司礼监可没那么好心,苏穗联合朝中那些老东西,弹劾他这个司礼监掌印,他们个个恨他入骨,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现在苏媞月来求情,莫不是异想天开?

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应该会识趣的离开,却不想,苏媞月非但没有离开,反倒是从床尾绕了半圈,又钻到他面前来了。

她半趴着身,眨着水湾湾的眼睛,说:“没想到掌印体寒这么严重?不如我帮你吧?”

“哦?娘娘想怎么帮?”他侧躺着,漆黑的眸光中带着几抹戏谑。

“掌印哪里冷,我就帮你捂哪里……我身子暖和又不怕冷,多捂捂,总会捂热的。”她往司礼监身边靠了靠,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柔柔的看着他,像只乖巧的小猫,挠得司礼监心痒痒的。

司礼监冷言道:“不必了,捂不热的。”

连炭火都烤不热的身体,她又怎会捂得热?

况且,他没那个癖好。

“掌印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苏媞月脸上挤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顿了顿,然后从被窝底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她眉眼尽显温柔妩媚,盈润朱红的唇就近在咫尺。

苏媞月牵着他寒凉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暖了暖。接着引着他的手掌,穿过她身上的外衫,又穿过那件粉色的心衣,沿着胸口缓缓滑下,直到那只冰凉的手掌稳稳贴紧了自己胸前的丰腴处。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一阵战栗过后,终于适应了他的温度。

司礼监一动不动,眼底燃着莫名的火苗,紧盯着她的那双眼,目光灼灼,似乎要把苏媞月烧成灰烬。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柔软,是温暖,更是让人躁动不安的情绪。

这一刻,他差点没忍住。当了十多年的太监,司礼监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欲z火焚身了。

倏而,他才回过神来,想要轻轻抽回手掌,却不想苏媞月却伸出另一只手,隔着衣物死死压住了司礼监的手掌,不让他抽离。

他又贴近了几分。

这……

司礼监吞了吞口水,喉间的凸起处上下滚了一遭,他突然有些渴了。

“萧掌印,咱们再来谈一个交易如何?”苏媞月开口道:

“你身上这么冷,晚上肯定是睡不好觉的,不如让我帮你暖床如何?”

他问:“照娘娘的意思,还是想让奴才放了令尊?”

“嗯。”

“呵……”司礼监轻声笑了笑,拖着腔调慢悠悠说道:“从来都是奴才与别人谈条件,谈交易,今日倒是有趣的很,娘娘这是先入为主了?”

“是。”她诚实回答,只是司礼监的语气,越听越不对劲,看来这笔交易很难谈成。

但苏媞月还是柔柔的问了句:“可以吗?”

司礼监道:“这事可不小,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我人头不保……奴才考虑考虑?”

这句话似曾相识,苏媞月当初也是这般回答他的。

只是他说考虑,那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苏媞月仿佛看到了希望,用力点点头。

司礼监从她怀里抽回手掌,皮肉不笑,淡淡道:

“令尊视奴才为眼中钉肉中刺,按理说……奴才本不该答应娘娘的,可娘娘诚意如此,奴才便仔细考虑几天,然后再答复娘娘,如何?”

果然,他是记仇的。

苏媞月让他等了那么久,现在轮到她等了。

“好,我有耐心,只要掌印肯答应,让我等多久都行。”

虽说司礼监不吃美人计这一套,但苏媞月厚着脸皮,好歹也争取到了一些东西。

她挪了挪身子,脸颊又往他胸前靠了靠耳边传来他沉稳用力的心跳声,苏媞月双手紧紧抱在他的腰间,软绵绵的说了句:“只是我听说镇抚司刑罚残酷,我父亲年事已高,还是个文官,掌印能不能让底下的人不对父亲用刑?”

她把头埋得很低,声音沙哑,像是哭了:“如今我已答应做掌印的棋子,日后定会乖乖听话。掌印能否看在你我共事一场的面上,答应此事?”

司礼监蹙眉低头,嗅到她发间的清香,是熟悉的茉莉花香。

他顿了顿,随即开口应允:“娘娘的面子,奴才自然是要给的。”

听到这句话,苏媞月心里那块巨石,这才堪堪落下。

她又往司礼监怀里挤了挤,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好像在哭,但司礼监却听不见哭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失控……

*

苏媞月从夜阑阁离开的时候,已是深夜。

外面仍然下着雪,纷纷扬扬的从空中飘落,像柳絮,像纯白的棉花,轻飘飘的,在风中肆意飘扬。

放眼望去,整个皇宫,尽是白茫茫一片,如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想着雪天路滑,下人们抬轿子也不方便,苏媞月并未乘轿,而是走回去的。

回了锦绣宫,整个人重重的躺倒在自己的软榻上时,苏媞月才觉得踏实了许多。

只是她身子太过娇气,从夜阑阁回去的路上吹了冷风,当晚就病了。

第二天一早,苏媞月刚喝完药,青芜乐颠颠的从外面走进来,眉眼弯弯道:

“娘娘,府上托人带了口信来,说是昨儿半夜咱们老爷就被镇抚司放了,好端端的回到家里了。”

“真的?!”

琉宛和苏媞月异口同声道。

青芜笑着点点头:“千真万确,娘娘这下放心了吧?”

“没事就好……”听到这个消息苏媞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司礼监昨天半夜就把她父亲放了?苏媞月前脚离开夜阑阁,后脚司礼监就把人放了?

可他明明说的是,考虑考虑……

原本以为,司礼监这样记仇且心思深沉的,必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人的。

荣王一事本就是多亏了他的帮忙,这案子才了结没几天,她父亲就上奏折弹劾了司礼监……且不说司礼监是不是乱臣贼子,单单对苏家来说,他也算是恩人了吧?

所以当时苏媞月去司礼监替父亲求情的时候,看得出来他心里的不爽。

从司礼监的种种表现看来,苏媞月只觉越发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

果然,太监的心思很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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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回过神来,从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来,望了望不远处藏在假山石后面的小亭子,说:“太子和太后许久未见,想来他们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咱们先去那里等着吧……嗯,等太子殿下离开了,再进去。”

后半句,她说的很小声,好像是自言自语。

琉宛听完觉得娘娘说的有理,没有多想。她点了点头,伸手去扶苏媞月,提着灯笼绕过假山石往亭子里走。

青芜心思单纯,很多复杂的事情想不通她也不爱费脑筋去想,只是一脸莫名的跟在后面。

远处灯火辉煌的光明殿偶尔会传来一阵阵轻快悠扬的鼓乐声,亭子周围被z干枯的树干包围,还有青芜和琉宛时不时发出的打闹声。

苏媞月安静的坐在亭子里,心如乱麻却又强装镇定。

她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太子殿下的用意。可她也太过聪明,太过理智,所以在得知太子就在里面的时候,毅然决然没有选择走进去。

苏媞月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太子,无奈也好,愧疚也好,总之……能躲就躲着吧。

苏媞月只能回避,刻意回避着。

有些人,不能见,不能想,那就不要见也不要想。

*

等了没一会儿,亭子的另一头,黑漆漆的小路上传来几声不太重的脚步声。

黑幕笼罩之下,赫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高大挺拔,他们一开始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只觉周围的空气凝至冰点,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直到他拖着缓慢的步子,走近了些,琉宛手里提着灯笼的光线摇摇晃晃的照在他脸上。

三人才堪堪看清了那张脸。

青芜和琉宛起身迎上去,欠着身子行礼:“萧掌印。”

苏媞月坐在小石凳上,看见来的人是他,爱搭不理的转过身,不去看他。

萧鹤野单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她那两个小宫女,说:“你们先回去,咱家与你们娘娘有话要说。”

青芜好奇的望了一眼萧鹤野,又转头望了望苏媞月,心想着两人才半天没见,这萧掌印莫不是又想娘娘了?

这样想着,青芜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然后拉着琉宛就要往外走。

琉宛顿了顿,提着灯笼朝萧鹤野弯了弯膝,轻声道:“萧掌印,这灯奴婢给娘娘留下吧,天黑路滑,奴婢怕娘娘看不清摔了。”

萧鹤野说:“不必了,咱家说完话会将娘娘送回去的,反正……顺路。”

他声线冷清低沉,周身围绕着的气息威严瘆人,琉宛见他这般说了,只得轻轻回了个“是”。

琉宛和青芜提着灯笼走远后,藏在林子和假山后的小亭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丝光亮都没有了。

萧鹤野缓缓走到苏媞月身边坐下。

“娘娘这是要去瞧太后?”他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

苏媞月没有回答他,只是冷着脸问:“萧掌印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啧,在这皇宫之中,奴才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这有何难?娘娘,功夫不负有心人。”

苏媞月冷冷嘲讽他:“好一句功夫不负有心人,早上不知是谁说的,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的。”

“怎么,萧掌印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矛盾么?”

萧鹤野勾了勾唇角,声线凛然:“娘娘还在生气?”

关于,他早上说的那些话,还有……因为他不陪她玩这种勾人的感情游戏,也拒绝配合她演这种暧昧撩拨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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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腔调,从喉咙里慢悠悠的吐出四个字:“欲盖弥彰。”

“属下正有此意。”

“行了,退下吧。这事咱家心里有数了。不必再查,反正你也查不到什么。还有,你回去盯一盯副督主……”

“是。”

黑衣人心有疑惑但不敢再问,他想不通为何督主要交待自己盯着副督主。

在东厂人尽皆知,司礼监和寒舟两人亲如兄弟,恐怕司礼监最信任的人,全天下只有寒舟一人了。

回完话,正要从门口退出去。

“滚回来。”司礼监无奈瞪了他一眼,语气凌厉:“走后门,顺便把你的垃圾也带走。”

黑衣人愣了愣,然后弯着身捡起地上那团被揉皱的纸,然后一言不发的从隐藏在书架后面暗门离开了。

司礼监双手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个小小的袖炉。

苏媞月一路走来,进了门后发现除了司礼监其余一个人都未曾看见,心里有疑惑。

李寻说他在房内会客,可是……苏媞月却连人影的都未曾瞧见,一路走近也没有看见有人从房里出去,莫不是长翅膀飞走了?

她蹙了蹙眉,没有多想,提着裙裾踩着小步子往司礼监身边走去。

“掌印……”

苏媞月一脸委屈,撅着小嘴伸手去拉他手臂上的衣袖,摇啊摇,“你可要替我做主,我被人欺负了……”

司礼监侧着头,缓缓望向她,唇角勾了勾,问:“奴才怎么听说是娘娘打了菀嫔?怎么现在您也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不是恶人先告状,掌印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不知道就别道听途说,人家可是要来找你说理的,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娘娘是来说理的,还是想让奴才帮你的?”

司礼监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人,腾了一只手将苏媞月那只小手握在手中,轻轻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

除了昨夜,难得能看到司礼监这般主动的挑弄她。

苏媞月娇嗔了一声,顺势往前一倒,身体柔柔的坐在他腿上去了。

“确实是小安子有错在先,但菀嫔咄咄逼人,不给小安子留条活路,掌印……你说,这事我该不该管?”苏媞月躺在他怀里,抬手理顺了司礼监胸口被自己弄皱的衣服,接着说道:

“且不说小安子是我的人,就算是别的行宫里出来的下人,这事我也是看不下去的。”苏媞月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正义的模样。

司礼监一只手环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抬到面前牢牢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指,他低头嗅了嗅苏媞月指尖的气息。

他问苏媞月:“娘娘是用这只手打的菀嫔吗……嗯?”

司礼监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冷冷沉沉的,听不出里面情绪的好坏,他的心思和脾气总是这样,冷冷冰冰的,让人捉摸不透。

“嗯”。苏媞月点点头,有些心虚。

得到肯定的回答,司礼监眼尾微微上扬,抓着苏媞月的手指,放进嘴里咬了咬……

从拇指到小拇指,依次咬了个遍,力道不算轻也不算重。

“掌印……”苏媞月眨巴着水湾湾的眼睛,又柔柔的唤他。

昨晚可是司礼监自己说,要陪她玩,陪她演的……这件事如果他不帮苏媞月,恐怕他们之间的这个危险游戏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司礼监咬完她,又亲了亲苏媞月的手背不急不慢的说道,“啧……小安子犯错,菀嫔罚了他;菀嫔以下犯上,娘娘也罚了她;娘娘出手打了皇帝的宠妃,奴才刚才也罚了娘娘了,按理说,这事应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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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淡然,并无生气的意思,只是此时此刻,不太想见他。

苏媞月站起身,走到亭子边缘,伸手扶着支撑凉亭的柱子,背对着萧鹤野,说:“萧掌印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他没再开口,伸了伸颀长的腿,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杵着小石桌,一言不发的盯着苏媞月的背影。

事实上,他没有什么话想说的,他只是在等。

等什么呢?

或许是等着看一出好戏吧。

良久,苏媞月没有听见他说话,于是转身盯着那个黑影看,太黑了,看不清萧鹤野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一团黑漆漆的身影。

扯了扯嘴角,苏媞月正要开口说话时,慈宁宫门口那边幽幽传来了些脚步声和说话声。

周庭樾从里面出来了,好巧不巧的,他在门口又撞见了从尚衣局回来的刘嬷嬷。

所以两人的对话,苏媞月和萧鹤野在假山后的亭子里也听清楚了。

刘嬷嬷说:“太子殿下这就回去了吗?不多待一会儿?”

周庭樾说:“嗯,陪祖母聊了一会儿,她应该有些乏了,你好生照看祖母。”

刘嬷嬷点头应下,又问了句:“那淑妃娘娘可还在里面?”

周庭樾紧皱眉心,声线温润却又漫不经心说道:“孤并未见到淑妃娘娘,刘嬷嬷为何会这样问?”

“哦,方才在门口碰见淑妃娘娘,她也说要来瞧瞧太后。老奴以为她进去了……”

听到这里,周庭樾似乎想通了,为何他在慈宁宫等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等到苏媞月。

他想要不经意的偶遇,看似巧合却是提前计划的相遇,通通成了幻影。

慈宁宫门口高悬着两盏灯笼,昏黄的光线洒在周庭樾那张俊朗清隽,眉目如画的脸庞上,多了些黯然和失落。

他问:“刘嬷嬷可是和淑妃娘娘说了什么?”

刘嬷嬷道:“老奴跟娘娘说了,您在里面。”

“嗯,原来如此……”

周庭樾低头心里一片苦涩,原来如此。

从苏媞月入宫那时,她就毅然决然的跟他断了,断了所有的关系,没有一点点犹豫和踌躇。

她总是那么干脆,果断。

爱也干脆,断也干脆。

现在,甚至连两人见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

他伸着头看向远处,来回张望了一圈,可除了一片黑漆漆的树干和光秃秃的假山什么也没有看到。

刘嬷嬷问:“太子殿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庭樾默然。

“……”

周庭樾打起精神,还细心的交待了一些别的事情,站在门口那里和刘嬷嬷说了好一会z儿话。

可后面的,苏媞月就听不清了,每每听见那人的声音……她总会莫名心疼起来。

苏媞月仰着头,望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那人就站在昏暗的光线里,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而苏媞月却藏在一片荒芜的漆黑里,除了默默看着他的身影,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失望落寞的神情,看着他破碎了一地的情绪和想念。

今年的凛冬,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太寒冷了。

她鼻子一酸,转过身不去透过那些干枯的树枝去望周庭樾的身影,她背靠着柱身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想让旁边的萧鹤野察觉到异样。

萧鹤野听力极佳,太子和刘嬷嬷那番话自然也落入他耳中。

他随便动动脑子,就知道了为什么苏媞月明明走到了慈宁宫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躲在这个阴暗的小亭子里。


彼时,两人靠得很近,苏媞月周身被水雾缭绕,只露出一双香艳无比的雪肩。

她睁大了双眼,这才看清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司礼监皮肤不算白皙,带了点性感诱人的古铜色,剑眉星目,漆黑的双瞳深不可测,犹如黑夜里凶猛的野兽那般震慑人心,脸庞上轮廓棱角分明,侧颜更是如雕刻一般精致清隽,这样看来,司礼监真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身姿挺拔,身量很长,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仔细一看,倒是比她的手还要好看许多。

只可惜,是个太监。

苏媞月蹙着眉,想了一下自己此时的处境,还好他是个太监……

“掌印……这么大的事情,你当真愿意帮我?”苏媞月问司礼监。

“嗯。”他回答的很快,语气平稳,神情淡然。

“为什么?”

苏媞月蹙眼问他:“为什么会选择冒险帮我?掌印可知这么做,万一以后出了祸端,你也罪责难逃。”

司礼监轻声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奴才不怕冒险,娘娘可知,风险越大,收获就越大?”

“哦……差点忘了,奴才帮您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荣王也是奴才的仇人,如今他死在娘娘手上,算是他的福气,若是落到奴才手里,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苏媞月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阴森森的,屋内明明燃着炭火,明明她周身浸泡在舒适暖和的水里,但此时此刻她却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甚是寒凉。那寒气,从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萧掌印与荣王先前结过仇?”

“算是吧。”司礼监淡淡敷衍了一句。

苏媞月拧着眉想了想,这样听起来,好像也合理。

像司礼监这样嚣张跋扈的朝廷奸佞,自然是树敌无数的。再加上荣王向来骄纵目中无人,荣王看不起朝中那些大臣,对宫里的太监阉人更是嗤之以鼻。两个自恃甚高的人碰到一处,难免会有仇怨。

“不知萧掌印的条件是什么?”两人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苏媞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

司礼监勾了勾凉薄的唇角,悠悠道:“很简单,只要娘娘成为奴才的人即可。”

“成为……你的人?”苏媞月张了张嘴,轻声重复了一遍。

这听起来,倒是不像什么正经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苏媞月只听出了几分稀松平常。

不是说,他要苏媞月做的事情,合情合理也合法吗?

这……?

司礼监见她拧着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笑了笑:“嗯,但不是娘娘想的那样。”

他面藏笑意,语气温和的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淑妃娘娘天香国色,貌美无双,他日若是得了盛宠,可否为我所用?”

这下苏媞月算是听懂了。

为他所用?成为他的人……说白了,不就是想让她成为司礼监手里的一枚棋子吗?

这宫里人人都知道,如今皇上最宠爱的那位姬贵妃就是司礼监献上去的,他的心思不言而喻。

想来,他想让苏媞月成为下一个姬贵妃。

苏媞月说:“萧掌印如今已是一人之下,朝堂内外皆在你股掌之上,后宫亦有姬贵妃相助,掌印又何必把心思花在我这个不受宠的妃子身上?”

司礼监回道:“不管是容貌身姿,还是家世才华,那姬贵妃都不如娘娘一根手指,您若有心争宠,哪还轮得上什么姬贵妃?”

话说着,只见他放下棉巾用手轻轻抬起苏媞月的下巴,右手拇指缓缓摩挲着她莹润柔软的唇,力度不轻不重,嗓音低沉:

“娘娘是奴才见过最美的女子,而且奴才保证任何男人见了您都会心动。”

苏媞月抬眼,目光柔柔的落在他脸上,任由他轻触她的唇:“可我无意争宠,我厌恶皇上,也害怕他。”

厌恶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

皇上对后宫嫔妃做的那些不入流的事情,光是听听就让人毛骨悚然……听说他在行房那方面有特殊嗜好,常常把她们折磨得不成人样。

说是折磨,倒不如说是虐待……

在皇上眼里,这后宫之中的妃嫔不过是玩物,他甚至没把她们当人。

她眉心紧皱,望向他眼眸的时候,眼里蓄着点点泪光,一闪一闪的,惹人怜爱。她道:“除了争宠,我还能为掌印做些别的吗?”

司礼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指尖稍稍用了力,朱红的口脂染在他拇指上,他说:“娘娘为何不看开点?既然入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厌恶也好,害怕也好……娘娘您总不能一辈子躲在锦绣宫,躲着皇上,对吧?再说了,娘娘若是得了盛宠,今夜之事,别说杀一个荣王,您就算杀十个荣王,那又如何呢?”

苏媞月摇了摇头:“萧掌印,可我看不开也想不通,我无意争宠,我也不想靠近那个人……”

苏媞月入宫以后,还未侍寝过。她对皇上的态度,是害怕,恐惧,还有……不甘。她不甘自己清白之身被一个恶臭不堪的老男人占有,就算他是皇上又如何?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不踏出锦绣宫半步。

听完苏媞月的话,司礼监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扯了扯嘴角,淡淡道:“这是娘娘的选择,奴才不敢干涉,只是想提醒一句,这后宫之中人人皆身不由己,娘娘若是想过得潇洒自在,身后没个靠山,怕是很难。”

苏媞月再次摇了摇头,纤细柔软的手指从水里伸出,她小心翼翼握住了司礼监覆在唇上的拇指:“掌印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所求非多,只求安稳度日,家族不被牵连。不如掌印做我的靠山可好?除了争宠……”

她想,除了争宠,除了当一颗司礼监放在皇上身边的棋子,苏媞月做什么都愿意。

关于这件事情,苏媞月一直很清醒,她道:“若我为棋,他日失了宠,也会沦为弃子,到时候我的下场会如何?萧掌印刚才说,我是你见过最美的女子,任何男人见了我都会动心……不知掌印愿不愿让我真正成为你的人?”

除了争宠,除了侍寝,苏媞月都可以答应。

宫里有点本事的太监都会在众多宫女中挑些姿色不错的,作为自己的对食。

像司礼监这样身份显贵,手握重权的,若是看不上寻常宫女……

她双唇微微颤抖着,眼底尽是乞求:“萧掌印,只要你肯保我,我愿意伺候你。”

司礼监垂着眼,认认真真的审视了一遍面前这张略施粉黛,却美得惊艳的脸。他手指轻轻捏着苏媞月的下巴,扬起她的脸,声线低沉,语气迟缓:“娘娘的意思奴才大概听懂了,您宁愿委身于我这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也不愿伺候皇上?”

“是。”

司礼监问:“可娘娘方才不是说,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做么?”

苏媞月粉唇张了张,急忙说道:“这,这不一样……”

“哦。”司礼监轻笑,这又不一样了?

看来咱们这位娘娘出尔反尔的速度可不一般呢。

“为何?”司礼监问她:“娘娘为何不愿意争宠,不愿意侍寝?”

“因为他脏。他恶心。”苏媞月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她内心的想法。皇上就是脏,就是很恶心。

他不但淫乱宫闱,还经常明目张胆的去逛青楼,强抢民妇,就连朝中官员的妻女也不放过,品行恶劣。

反观司礼监呢?

他虽为奸佞阉人,生了一副坏心肠,但司礼监身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子,更不会像皇上那般变着花样玩弄折磨女人。

“哦。”他勾着嘴角轻轻笑了笑,脸上洋溢着笑容,可眼里却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可惜奴才是个残废的,自从断了命根子就不好这口了……”

见他如此。苏媞月伸出双手急忙道:“除了那方面,我可以照顾你,伺候你,也可以哄你开心,只求掌印能护我周全,这也算交易,也算合作不是吗?”

“娘娘想法莫不是太天真了?奴才要的可不是贪图享乐……再说了,皇上的女人,奴才可不敢碰。”他冷冷抽回手指,面色凉薄。

“那我若是拒绝做你的棋子……今夜的事情,萧掌印是不是就不肯帮我了?”她试探道。

其实苏媞月不是真的要拒绝他,她只是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更好的路可以选。

苏媞月也知道,荣王一事并非儿戏,但她就是想为自己寻一条能走的路。

司礼监用手洒了些水在她肩膀上,水流细细流淌下来,水珠滑过胸前的伤口,疼得她变了脸色。他语气温和了几分:“那倒不会,既然答应娘娘了,奴才又怎会反悔?”

他淡淡说道:“来日方长,娘娘……这只是合作,这次不行,下次或许就成了。”

苏媞月道:“你说真的?那你岂不是白白帮了我一次?”

司礼监不以为然,说道:“奴才是真心实意想和娘娘共谋大业,这便是诚意了……”

用这么大一份人情当做诚意……苏媞月越来越摸不清司礼监的心思了。

苏媞月想了想,望着他轻声道:“萧掌印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绝非是白白占你便宜的人。只是你方才说的条件对我来说,确实有些困难……不如容我考虑考虑再答复掌印,如何?”

“可。”

这个字司礼监回得干净利落,不带半点犹豫。

其实从苏媞月开口说要做他的人,说愿意伺候他的时候,司礼监就已经听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可司礼监却正义凛然的拒绝了,故意说自己的目的是利用她争宠,好让苏媞月为自己所用,就如姬贵妃那般。

有时候谎话不吓人,真话才能吓死人。

像苏媞月这般胆子小,柔弱的女子,若是司礼监一上来便说想要她……啧,只怕会把这个小东西吓跑了。

还有,再次见面,司礼监寻思着,再怎么也要给这位温柔如水的淑妃娘娘一个好印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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