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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质量小说阅读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精彩片段
结果,却是她赢了。
颜二老爷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我要是忍住脾气,没去教导她,说不定她赚钱了高兴,会借给我一万银元。”
他太太骆竹在旁边劝他:“你也是为了她好。做父亲的,肯定要为女儿前途操心。
良药苦口。她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就是你白白养大了她。”
颜二老爷觉得此话在理。
骆竹又说:“她现在赚钱了,心里头正愉快。老爷去捧她几句,说点软话,没准她还是会给您一万的。”
颜二老爷眼前一亮。
他听了这个话,果然又来了松香院。
不成想,程嫂和白霜将他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程嫂说话阴阳怪气:“二爷又来了?我们小姐不能见您,上次被您气得心口疼,好几天吃不下饭,这边老太太、太太急得不行。”
颜二老爷想着颜心的银元,赔上笑脸:“这不,我跟她道歉来了。上次是我爱女心切,才……”
程嫂嗤笑一声:“爱女心切?二爷,小姐生辰是哪一日?”
颜二老爷压下满心的恼火,尽量心平气和:“你这是故意刁难我。你让颜心出来。”
“二爷会忘记七小姐的生辰吗?我们小姐,只比七小姐大几天。具体大几天,二爷记得不记得?”程嫂又问。
颜二老爷终于压不住火了:“你个老东西,我给你体面,容许你在这里唠叨半日,你给脸不要脸?让颜心出来!”
程嫂的脸更沉:“说过了,我们小姐不想见您。二爷请回!”
“她放肆,我是她父亲!”颜二老爷咆哮,“女儿这么对待父亲,不怕叫人笑话?我要让她的公婆妯娌大伯子小叔子都评评理!”
他威胁程嫂。
“您请!”程嫂丝毫不惧,“上次您来大吵大闹,我们小姐已经丢尽了脸,不怕您再闹。”
见颜二老爷气得脸发青,程嫂继续说,“您不自重,我们小姐全当没您这个父亲。督军夫人和督军,才是我们小姐的父母。”
颜二老爷浑身发抖:“你、你们如此嫌贫爱富,攀高枝,不怕跌下来摔死?”
“作为一个父亲,您居然如此诅咒亲生女儿?您都为老不尊了,我们凭什么给你体面?”程嫂道。
颜二老爷吵不过,骂骂咧咧走了。
姜家的下人,不少人听到这边的争执,却并没有因此诋毁颜心。
上次颜二老爷来骂颜心,大家都议论了一遍,事后人人自打脸。
这次,他们反而帮衬颜心,说颜二老爷鼠目寸光,轻狂愚蠢。
颜二老爷没要到钱,甚至没见到颜心的面,一肚子怒气回家去了。
他的妻子骆竹、女儿颜菀菀见状,都避开他,不敢触霉头。
颜菀菀气得直哭。
她看着自己偏黑的手,哭得更凶了。
“姆妈,你真是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馊主意!”颜菀菀又气又悲。
骆竹:“是你不肯听话。我娘家获罪,被卖到勾栏。可我不到两年就脱了身,成了正正经经的清白人,还做了颜家二太太。”
颜菀菀止住了眼泪:“姆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颜心她一日比一日出风头。”
骆竹:“有什么关系?嫁给景元钊的人,是你!”
“可我怕……”
骆竹立马打断她:“你是他的救命恩人,除了你,他不会娶任何人!你只需要牢记这点!”
颜菀菀的眸色逐渐坚定,她点头:“是。”
骆竹又告诉她:“晒黑的皮肤,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颜菀菀:“姆妈,要是我们知道颜心的药方就好了。”
骆竹沉默。
颜菀菀有点沉不住气,又后悔:“当时在广城,我应该杀了她。”
凌晨,军医院灯火通明。
所有的军医都去了病房。
在院子里等候的几十名大夫,都很诧异听动静。
有人耐不住好奇,问副官:“里面怎么了?”
没听到哭声,不像是死了人。
必死之人却无哭声,反而有些隐约兴奋的声音,令人费解。
副官心情不错,低声说:“盛旅座退烧了,清醒了片刻。”
众大夫愕然。
院子里起了嘈嘈切切的议论声。
“这不可能!我诊脉了,万老爷子也诊脉了。没得救的,不可能退烧。”
万老爷子就是督军专门从县城请来的老郎中。
众人附和。
“我们从医几十年,不会看走眼。现在的枪厉害,中枪后高热不能不死。”
“不止是中枪,受了刀伤,高热也是死症。”
“我不信,到底谁治的?”
院子里议论纷纷。
有人再去跟副官打听。
有军医出来,就被院子里这些中医们团团围住。
“退烧了,千真万确。”
“颜氏百草堂的六小姐!”
众位郎中都惊呆。
他们难以置信。
用了什么退烧?
中药的安宫牛黄丸、紫雪丹全部用过了,没起作用。
枪伤或者刀伤,会破坏伤者自身营卫。而中药需要调动营卫,才可以起效。
故而中药面对急性外伤时,总会不那么好用。
“是颜家的秘方吗?”
“颜家有个小神医,颜温良在世的时候一直藏着,要把她训练成大家,不想世俗的名利干扰她,怕她成名后轻浮。
后来颜温良去世,大家都说那个小神医是颜家七小姐。”
“今天在场的,是六小姐。”
“小神医到底是七小姐,还是六小姐?”
“不知道。但这一手,颜家要起死回生了。”
还以为颜温良一死,颜家会慢慢倒下的。
众人议论纷纷。
颜心被请到休息室,等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副官给颜心打了一盆水洗脸漱口,又给她端了早饭。
她才吃完,副官请她去病房。
病人醒了。
病房里没几个人,大家都散开了,只景督军、夫人和院长在,景元钊不在。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病人盛远山声音虚弱。
颜心没有半分迟疑:“是。”
盛远山笑了笑:“多谢恩人。”
督军夫人很疲倦,但精神奕奕:“你叫什么名字?”
“颜心。”
“颜心,真好听。我万万没想到,你能有这般神迹。”督军夫人欣慰笑道,“好孩子,你救了我兄弟一命,就是救了我一命。”
颜心:“夫人客气了。”
“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督军夫人道,“我得感谢你。”
颜心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倏然说:“夫人,我母亲很早去世了,祖父母一直照顾我。
而后祖父去世,祖母不管事,身体又不好。我公婆对我有些误解,不是很喜欢我。
夫人,我一直盼一个人能教导我几分,在我遇事糊涂时候提点我。
您如果真心感念颜心,可以认我做干女儿吗?我保证,绝不给您闯祸。
若我借了您的名义,在外面作恶,您亲手杀我。哪怕我背地行事,也叫我天打雷劈。”
督军夫人微讶。
她没想到,颜心会提出这种要求。
继而她笑了笑:“好孩子,往后你就是我女儿了。”
颜心立马跪下,给她磕头:“干妈。”
督军夫人搀扶起她:“不要叫干妈,叫姆妈。”
颜心很乖很听话,叫了声:“姆妈。”
督军夫人揽住她,心情愉悦。
一旁的督军心情也很好:“这么一来,我就有第四个女儿了。”
夫人轻柔笑着,又让颜心叫督军“阿爸”。
颜心不太敢叫。
督军就说无妨,夫人的干女儿,也是他女儿。
颜心果然叫了。
督军豪爽应下了。
夫人又让颜心喊病床上的盛远山叫舅舅,颜心也叫了。
这里不需要颜心,她可以先回去。
督军夫人对她说:“心儿,你先回去。等你舅舅这边病情稳定能出院了,姆妈再设宴认亲。”
颜心道是。
她先走了。
走出军医院的时候,遇到了景元钊。
景元钊阔步进来。
看到颜心时,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瞬,意味深长。
颜心不看他。
他要是再敢动她,颜心就跟督军夫人告状,叫夫人打断他的腿。
军政z府的汽车送颜心。
一路上,颜心想着这一夜的辛劳,心口微微发暖。
“我改变命运了吗?”她问自己。
前世,她和盛柔贞关系很好。
盛柔贞的父亲,以前是督军夫人身边的副官。
有次夫人带着大少帅出门,遇到了绑架,盛柔贞的父亲救了他们母子,自己被歹徒砍死了。
盛柔贞的母亲悲伤欲绝,投缳自尽了。
督军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把盛柔贞接到身边抚养。
这一年,盛柔贞人还在伦敦,她是出国念书去了。
她要明年年底才回来。
督军夫人一直对盛柔贞特别好,因此前世盛柔贞处处能压景元钊的妻子,也就是颜菀菀一头。
如今,颜心也是督军夫人的干女儿了。
“哪怕不能毁掉颜菀菀的婚姻,她顺利嫁给景元钊,也不敢再作践我吧?”
颜心胆战心惊的重生,到这一刻,似乎上了一层保障。
她心情好了很多。
她赌赢了,她挣到了前途。
颜心回姜家,还是走她的角门,故而她让军政z府的汽车停在弄堂口,她自己不行回去。
从弄堂穿过后街,就是姜公馆的小角门,汽车进不去。
颜心敲门。
不成想,开门的却不是她的女佣,而是一个年轻妇人。
“四弟妹,你这是夜不归宿?” 年轻妇人笑容不怀好意。
她是二少奶奶。
和颜心一样,二少奶奶也是庶子媳妇。
姜家大老爷一共四个儿子,除了三少姜云州,都是姨太太生的。
“二嫂怎么在这?”颜心语气冷淡。
这个二嫂,一直打压颜心抬高她自己,是大太太和表妹章清雅的马前卒,坏事做尽。
她曾经把颜心推下楼梯,让颜心摔了腰,在床上半死不活躺了三个月。
而后颜心的腰一直不太好,阴雨天总要隐隐作痛。
“姆妈让我来看看。如果四弟妹回来了,就去姆妈跟前,她有话问你。”二少奶奶笑着。
她一把将颜心拽了进来。
颜心甩开她的手:“二嫂,我自己会走。”
又问,“我佣人呢?”
“都打死了。”二少奶奶笑道。
颜心脚步一顿,目光锁在她身上:“你是说笑?”
她瑟缩了:“什么怎么回事?”
颜心:“你可以装疯卖傻,我却不傻。”
章清雅脸色更白。
大太太见颜心不好糊弄,只得赶紧道:“心儿考虑得更周全。既如此,这份礼你送给陆夫人和陆小姐吧。”
颜心示意佣人程嫂接过来。
她的目光,静静落在那匣子上。大枣木的小盒子,装饰了海棠花纹,四角包金。
她看着,半晌不说话。
大太太:“心儿,这盒子不妥吗?”
颜心笑了笑:“能有什么不妥呢?昨晚我也受到了惊吓,无妄之灾,姆妈并无礼物给我。”
大太太愕然,没想到她如此贪婪。
犹豫了下,大太太取下手腕上的一只金镯子,沉甸甸的,镶嵌了一枚珍珠大小的蓝宝石。
这镯子挺贵重的,颜心见大太太一直戴着。
“心儿,这个给你。昨晚你的确受惊了,压压惊。”大太太道。
一旁的章清雅急忙说:“姑姑,不可!那是老太太赏给您的,您怎么能送人?如此贵重,四嫂也承受不住。”
颜心听了,很是好笑。
大太太假惺惺:“老太太给的,就是我的。心儿是儿媳妇,将来传给孙媳妇,一样的。”
说罢,她塞到颜心手里。
颜心接住,笑了笑:“多谢姆妈。”
大太太和章清雅走了。
颜心打开那小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套黄金首饰。
首饰做得很精致,但份量不算重,加起来也就约莫二两。
颜心带着半夏出门,在弄堂口叫了黄包车,直接去了当铺。
一套黄金首饰、一个带着蓝宝的金镯子,颜心要了“死当”,不会再赎回。
死当的价格高。
当铺是老字号,一向很有口碑,给了颜心比较公道的价格。
一共900银元。
颜心又带着半夏去银行,存下800银元,剩下的放在自己身上备用。
半夏还说:“小姐,咱们当便宜了。”
“我着急卖。”颜心说。
大太太的东西,拿在手里恶心,颜心宁可少一两成的价格,也要最快脱手,换成钱。
半夏又担心:“大太太会不会问?万一问起来,会不会要打您?”
颜心:“我要是永远得势,她不敢;若我失势,她会生吞活剥了我,不在乎这么一件事。”
做过姜家十几年媳妇,颜心可太了解她婆婆的性格。
大太太一辈子掐尖要强,掌控欲十足,只有她算计旁人的份儿。
颜心这么不服管,又频频打大太太的脸,挑战大太太的威严,大太太心中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只要颜心稍微不如意,她就等着死。
颜心怕什么呢?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去了总参谋府。
她是督军夫人的义女,总参谋夫人对她很友善。
昨晚种种,只能算是个误会,陆夫人更是不会计较,反而问她:“你没吓到吧?”
“多谢您关心,我没事,就怕吓到了两位妹妹。”颜心道。
“她们俩顽劣,回来还说有趣呢,吓不到。”陆夫人道。
颜心又说:“我婆婆过意不去,还想登门赔罪,让我送礼。”
陆夫人急忙摆手:“这点小事,搞得如此隆重,实在见外。”
“是,我也这么说。夫人您一向宽和,天大事也能体谅。”颜心道。
她戴的高帽子,陆夫人很受用,笑道:“往后常走动,你就知道我的性格了。”
颜心在总参谋府吃了午饭。
她离开时,乘坐黄包车。
她和女佣半夏一人一辆黄包车,车子跑得比较快。
她在想着心事,黄包车却突然急停。颜心没防备,差点从车上滚下去。
她半晌才稳住,微微抬眼,瞧见了面前横过来的一辆汽车。
二少奶奶孙媚晴:“清者自清!”
“两位什么意思,打算搜我的身?”颜心冷冷问。
周宝茹立马道:“不敢不敢,你是贵客呀。既然你说没见到,那我自认倒霉好了。”
颜心看着她。
二少奶奶在旁边帮腔:“四弟妹,咱们自家人,我是不希望你沾染这样的流言蜚语。
既然大家都怀疑你,你何不让人搜一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洗清自己的嫌疑,有何不妥?”
颜心依旧冷冷笑着:“请客是假,借机给我泼脏水是真。好笑了,我还是去问问我干妈,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神色各异。
周宝茹大度:“那算了算了。”
又看向八姨太,“八妈,我回头再寻个好东西送给您。今天真是我疏忽了。”
周堂主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可能也是佣人去告诉了他。
他挤了过来。
“怎么回事?”
八姨太立马娇滴滴的,附耳告诉了他。
周堂主深深拧眉,骂女儿:“胡闹!东西丢了是你无能,居然要搜贵客,你成何体统!”
颜心看着宾客们看戏的表情,沉默一瞬,才说:“搜我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周宝茹立马道:“什么要求你说?我只想找到我的宝石。它值不少钱,而且难得,我特意找给我八妈的,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颜心看着周宝茹,又看了眼周堂主和八姨太,才慢慢开口。
她说:“宝茹小姐怀疑我偷了东西,我却怀疑是她故意藏起来。搜我可以,但我要求先搜她。”
又问周堂主,“周堂主,八姨太,我这个要求合理吗?”
众宾客都觉得很合理。
八姨太抿唇笑,一副新媳妇的娇羞,又附耳和周堂主说话,并不怎么出声。
周堂主虽然有新妇在侧,但看着颜心那张浓艳得似一朵海棠花的脸,心中不免荡漾。
又想到她是督军夫人的义女,要先试探督军夫人对她的态度,才可以起念头。
他打消了心中的贪念,口吻严肃:“合情合理!”
又瞪向自己女儿,“你意下如何?”
周宝茹大喜:“只要能找到我的红宝石,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反正红宝石在颜心身上。
只要她同意搜身,就能寻到,到时候将颜心打入万劫不复。
督军夫人大概再也不想认一个小偷做义女了。
没了督军夫人撑腰,颜心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谁来搜呢?”人群中突然有人问,“如果是周府的下人搜,对姜四少奶奶不公平吧?”
“就是。”
“不如让女客搜,免得佣人沾手。周小姐可以指一名你信得过的客人,四少奶奶亦然。”
这个提议也公正。
周堂主看了眼身边的姜知衡。
姜知衡只觉得有点尴尬,频频给颜心使眼色。
他想让颜心别闹。
闹得难看,收拾不了。
“姜兄,你同意吗?”周堂主问。
姜知衡:“当然当然。找到二小姐的红宝石是最要紧的。”
周堂主就道:“你们自己指吧。”
颜心:“二小姐先请。”
周宝茹这会儿心情好。
她想要把事情办得漂亮,就指了青帮副龙头家的五小姐沈兰奕:“沈五小姐的信誉,大家信得过吧?”
众人自然点头。
沈五小姐也不怯场,笑道:“既如此,我就找找。”
周宝茹站到了灯下。
沈五小姐穿着一件粉水色圆点旗袍,姿容娇俏。
她先把手给众人看看,确定她手上没任何东西,这才开始搜。
周宝茹的身上没有。
夏衣的旗袍单薄,藏不住东西。
再搜了玻璃丝袜,高跟小皮鞋,都没有。
沈五小姐很负责:“身上搜完了,都没有。现在能藏东西的地方,就头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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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弹钢琴,这种西洋玩意儿没几个人会。你不弹,偏偏去跳舞,才出丑的。”骆竹怒其不争。
颜菀菀:“当时有乐师坐在钢琴旁边,我根本没机会表现。”
那场宴会,颜心跳舞实在太出彩了,她和景元钊看上去那么般配。
颜菀菀心急如焚,又有章清雅在旁边煽风点火,用激将法,颜菀菀就脑子不清楚,也去跳舞了。
导致她丢人现眼。
今天是督军府的宴会,份量更重,贵宾又是颜心。
颜菀菀很嫉妒,可她没有办法。
比起督军夫人,她更怕督军。如果她再次表现,又做不好,恐怕景元钊更加不满。
她真不想去。
她母亲骆竹却很坚持:“菀菀,富贵险中求。你既然想做督军府的少奶奶,你必须抓牢一次次的机会。
颜心今天出尽风头,改日稍有流言蜚语,你公婆恐怕也会怀疑你不是少帅的救命恩人。
你必须到场。如果你没机会弹钢琴,就什么都不要做。你只需要到场,站在景元钊身边。
你让军政府所有人都记起,你才是救了景元钊性命的那个人,你才是督军府未来的少夫人。”
颜菀菀深吸好几口气。
她还是不太敢:“姆妈,就让颜心风光一回,能如何?”
“往后,哪怕你成功嫁给了景元钊,也永远被她压一头,就像之前十几年的日日夜夜。你甘心吗?”骆竹问。
颜菀菀的眼睛,一瞬间充血。
怒气翻腾着上涌。
祖父在世时,是大家长。他说一不二,儿子们都要听他的。而他,偏爱颜心。
家里叔伯、下人们逢迎老太爷,便巴结颜心。
颜心什么都是最好的。
她生得又那么美丽。
颜菀菀单独外出,人人都夸她漂亮;可只要颜心一出现,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这些嫉妒,像一根根刺,日夜扎着颜菀菀。
所以,在广城的时候,颜菀菀明明有机会一刀杀死颜心,她却选择划烂颜心的脸。
她恨颜心,恨得不是想让她死,而是希望她生不如死。
脸和脖子划了几十刀,颜心都能用药恢复如初,她简直是个怪物。
颜心被称一声“少神医”,是真有些能耐的。
颜菀菀也后悔。
谁能想到,被破了身的颜心,嫁给了姜家的庶子, 没有在内宅受尽折磨而死,反而能在督军夫妻俩跟前立功。
她出了风头。
万万想不到!
“姆妈,我不甘心。我要赢她,我一定要赢过她!”颜菀菀的心口,似被一万只蚂蚁爬过。
啃噬得她酸痛难当。
嫉妒的滋味,是蚀骨之痛痒,最是折磨人。
“好孩子,你这么想就行。”骆竹终于说服了女儿,轻轻舒了口气,“今晚,姆妈跟你一起进去。”
颜菀菀是景元钊的救命恩人,哪怕她们母女不请自来,景元钊也会放行。
骆竹生得清秀,人到中年也保养得当,今天又装扮一新,不丢人。
“好,姆妈,我们过去吧。”颜菀菀握紧了骆竹的手。
她们俩往前走。
快要走到万锦饭店门口时,有辆汽车停靠。
副官打开车门。
车上下来一女子。
她穿淡紫色素面旗袍。
元宝襟的旗袍,低开衩,露出她笔直的小腿,肌肤莹白如玉。
旗袍上没任何花纹,只用了银扣做装点。
那些银扣,一个个做成了海棠花的模样,小巧精致。
旗袍的尺寸不算太紧,可这女子身段实在姣好,玲珑有致,修长纤瘦,胸前的布料撑得很饱满,让她的腰越发显细。
祖父去世后,她在家中处境艰难,从来没人向她伸过援手。
颜心一直养在祖父母身边,和自己两个亲哥哥来往不密切。他们俩又跟继母骆竹关系不错,对颜心颇为生疏,把颜菀菀当亲妹。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流产,是颜菀菀让副官故意开车撞她。
她躲避不及,被撞出三米远,当时见红。
她三哥三嫂在门口瞧见了。
她控诉颜菀菀的时候,她三哥说她:“闹够了没有?你自己不长眼睛。”
血从她身体里往外沁,她亲哥哥却只关心颜菀菀有没有撞到头。
从那之后,颜心几乎不和娘家走动。
“珠珠儿一回来,祖母脸色都好看了不少。”她三嫂这样说。
她三哥在旁边附和:“是啊,祖母只惦记着珠珠。”
颜心静静看了眼他们夫妻俩,没说话。
兄妹之间,感情没有就算了。前世颜心不强求,今生更不会讨好。
没有的东西,她不要。
她安静坐着。
她在祖母这里住了三天。
祖母吃了她重新开的药方,当天晚上就止了腹泻;而后一点点好转,胃口也好了。
大掌柜很惊叹:“还得是六小姐,敢用峻药。”
颜心的大堂哥在旁边,很是尴尬。
颜心只和大掌柜说话:“是您之前照顾我祖母得力,没亏空她身体,否则我是不敢用药。”
她还要住几天,陪陪祖母。
颜菀菀和颜家二老爷、骆竹一起来看了。
“……她难得回来,机会不错,我们得想个办法对付她!”骆竹说。
颜菀菀:“什么办法?”
骆竹让她附耳过来。
第四日,颜心陪着祖母,在院子里晒晒清晨的朝阳。
有个妇人进来,先是客客气气给颜心行礼,又道:“我儿媳妇怀孕五个月,昨儿突然见了红。六小姐,能否请您看看?”
颜心认识这个妇人。
她是颜家总管事朱世昌的媳妇。
“朱世昌家的来请,珠珠儿你去看看。”祖母发话。
家里的老人,要给体面。
颜心看着祖母的面子,点点头:“好,我去看看。”
朱世昌的儿媳妇,没什么大事,应该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动了点胎气。
颜心让查查食物,看看哪一样不该吃。
又说,“轻易就胎动不安,除了饮食不当,你本身也是有点问题的。你脉弦滑、舌苔薄而白,这是有点轻微的脾肾气虚。”
脾统血,是生化之源;肾藏精,是元气之根。
脾肾气虚,必然导致气机运转失常,胎元不稳。
故而轻易可以动了胎气。
应该补肾健脾,使胎元牢固。
“六小姐,您医术好,开个方子。”朱世昌家的说。
颜心点头。
她写了一个药方:桑寄生四钱、太子参四钱、怀山药五钱、菟丝子五钱、川续断三钱、炙甘草二钱、陈皮一钱、紫苏梗一钱、砂仁一钱。
“按方抓药,先服用三剂。一日一剂。往后让孙掌柜请脉就行了。”颜心道。
朱世昌家的再三道谢,喊了一个小女佣,让她拿着药方去抓药。
颜心预备离开。
颜菀菀突然来了。
她带着四个女佣,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的。
“六姐姐,太好了你还没走。我刚做了新的红豆冰粉,想请你尝尝。”颜菀菀笑道。
不待颜心拒绝,她又对朱世昌家的说,“陈姐姐怎样了?”
朱世昌家的也赔着笑脸:“有点胎动,七小姐。”
“那得好好养着。”颜菀菀说,“开药方了吗?给我看看,我到底是少神医。”
她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十分镇定。
外面的人不知情况,自家人还能不知?
朱世昌家的很尴尬,又不好得罪她,毕竟她是未来少帅夫人。
“留洋才子,必然不同凡响,三哥前途不可限量。”姜寺峤也很羡慕。
穿着西式短袖衬衫、咖色背带裤的男人,笑容满面和他的兄弟们寒暄。
然而目光一转,他瞧见了颜心。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斜照如碎金,筛过树梢,落在女子身上。
她墨发红唇,藕荷色衣衫将一抹淡紫落在她的眼睛里,让她原本就浓艳的五官,添了妖冶。
她美得像精灵误入人间。
姜家三少爷姜云州呼吸一窒。
不止是他,姜寺峤、姜家的大少爷、二少爷似乎也被颜心的美貌晃了下眼。
“这是颜心?”姜寺峤的心,倏然狂跳,躁动而凌乱。
他似乎从未好好看过她。
他的妻子,原来这么美?
姜寺峤没好好看过颜心,颜心也没好好打扮过自己。
他尚且发怔,三少爷姜云州已经阔步走到了颜心面前。
他又惊又喜:“明珠,你怎么在这里?你听说我回来,特意来看我的?”
颜心微微抬起眼帘,眼波流转,娇媚又似懵懂。
她没说话,可那双眸子灵动极了,似说了什么。
她只是静静看他一眼,有点茫然笑了下,走向姜寺峤。
姜云州微讶。
他回头,瞧见颜心站在姜寺峤旁边,低声和他说话。
他很是不解。
姜寺峤上前几步,喊了颜心也过来:“你和三哥不认识吗?以前三哥常去你家玩。”
又道,“三哥,她就是颜心,我的少奶奶。”
姜云州脸色骤变。
欢喜还没来得及收敛,他整个人僵住。
他倏然变脸,大家都微讶。
颜心似不明所以,往姜寺峤身后站了站。
“……三哥,你怎么了?”
“你说什么?”姜云州的声音,沙哑得快不成调子,甚至有点颤,“珠珠儿,他说什么?”
他朝颜心喊话。
颜心无措,不和他对答,只是问姜寺峤:“四少,我不是很记得三少了。他怎么了?”
姜云州的手,有轻微发颤。
姜寺峤是知情人,他明白的。只是他没想到,三哥出去念书了,见了那么多世面,居然还恋着颜心。
颜心是很漂亮,可也很庸俗。
“没事。”姜寺峤拍了拍她肩膀,“三哥可能刚回来,不太适应。”
姜云州还想要说什么,大少爷上前,揽住他肩膀:“三弟,快走吧,祖母等着呢。”
颜心和姜寺峤落后几步。
她的猜测,证实了一半。
几个人进了膳锦阁时,老太太等人已经坐定了。
章清雅坐在大太太身边,正在给老太太剥荔枝,将嫩白果肉放在甜白瓷的碟子里。
“三哥来了,祖母。”章清雅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瞧见了孙儿,态度也就是那么回事:“小三回来了。到祖母跟前来,我看看。”
姜云州深深看了眼他母亲,脸色还是没转回来。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见他神色发僵,不免好奇:“怎么了,脸色儿不对?”
姜云州只得找个借口:“祖母,我有点晕船,这会儿还难受。”
“那就应该好好歇着。”老太太说。
姜云州:“无妨,叫人做点酸梅汤喝。”
大太太吩咐女佣。
与此同时,大太太也瞧见穿戴一新的颜心,脸色微变。
她沉着脸。
这顿晚饭,没人再闹事,但气氛很僵。
大老爷和小姨太太稍后才来。
姜知衡问儿子在国外念书种种,姜云州却答得心不在焉,以至于姜知衡忍不住有点脾气:“你真的毕了业?”
姜云州回神:“是。”
“那怎么做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大老爷拧眉。
姜云州的余光,看了眼颜心的方向。
心里苦楚,快要将他淹没。
大太太见状,既庆幸,又有点恼火,狠狠瞥了一眼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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