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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篇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

五月初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沈灼萧屹是《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五月初二”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嗔道:“干什么跑这么急?出一身汗又吹了冷风,你就不怕头疼!”“夏日里的风并不带寒气,出些汗反到能散散体内躁热,也不是坏事。沈小姐不必忧心。”萧承于一旁宽慰道,语调温雅。沈灼闻言扭头,仿佛这时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忙回身行礼道:“臣女见过四殿下。”“今天游园,不用拘束。”萧承微笑抬手。沈灼对着萧承甜甜一笑:“谢谢殿下。”说罢,她扭一头......

主角:沈灼萧屹   更新:2024-04-10 22: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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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灼萧屹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篇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由网络作家“五月初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灼萧屹是《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五月初二”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嗔道:“干什么跑这么急?出一身汗又吹了冷风,你就不怕头疼!”“夏日里的风并不带寒气,出些汗反到能散散体内躁热,也不是坏事。沈小姐不必忧心。”萧承于一旁宽慰道,语调温雅。沈灼闻言扭头,仿佛这时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忙回身行礼道:“臣女见过四殿下。”“今天游园,不用拘束。”萧承微笑抬手。沈灼对着萧承甜甜一笑:“谢谢殿下。”说罢,她扭一头......

《精品篇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精彩片段


四皇子萧承是正元帝德妃的儿子,从小聪慧,深受太傅赞赏。人也长得一表人才,为人又谦和,颇有君子之风。

可惜他先天不足,从娘胎里便带着病根。出生后身体一直羸弱,一年中有半年是卧病在床,只在每年的春夏两季能好些。

护国寺方丈曾给萧承批过命,说他慧极必伤,切忌过度耗损心力,否则命数不长。

因此德妃给萧承身边配了很多人,生怕他累着。不曾想这样反而彻底把萧承养成一闲人。

当五皇子萧浚和六皇子萧淇都开始替正元帝办差时,萧承却只能充当皇家的脸面,到处去赴宴,露露脸,以彰显皇恩浩大。

“沈小姐,听说沈大人最近得了咳疾,让太医院看过几次也未能根治。”萧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来,“这是南苗的古方,专治咳疾,或许可以试试。”

“有劳殿下挂心,臣女替阿爹谢过殿下。”沈窈微笑着福了福,伸手接过药方。

“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客气。”萧承嗓声温润,似突然想起什么,他眉眼间染了笑意,“想当初你不也是拿着小糖果,要来替我治病的吗?”

沈窈一怔,随即也想起旧事。

那是沈窈四岁时,第一次随平阳郡主进宫赴宴。大殿上太热,她坐不住,便偷偷溜出去玩。

走着走着,她就看到一面色苍白的小公子坐在廊下,身边有两个宫女端着碗药汤,正在劝小公子服下,小公子一脸不情愿。

于是,沈窈就掏出荷包里的桔子糖递过去:“吃了糖,病病痛痛就都会飞走啦。”

小时候阿娘不让她多吃糖,为了吃糖沈窈常常装病,然后会再来这句“吃了糖,病病痛痛就都会飞走啦。”

通常阿娘就会又笑又气地拿出桔子糖给她吃。所以她以为这个小公子有病不喝药,也是想吃糖了。

这个小公子,正是四皇子萧承。

回想起幼时的糗事,沈窈秀雅的脸上罕见地浮起丝羞涩,不好意思小声道:“这么久的事,殿下还记得呀。”

“沈小姐心地纯善,自是让人难忘。”萧承目光温和地看着沈窈,眸中似有一丝情愫萦绕,“今日天气晴好,皇叔家荷花正艳。如此美景,不知可否邀沈小姐同游?”

沈窈知道萧承今日出现在她面前绝非偶然。萧承本就是她夫婿人选之一,对方借机来相看,也属正常。

正当她打算点头应下时,忽听远处传来急促的声音。

“阿姐,你让我好找!”

沈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粉衣少女像只蝴蝶一样向她飞扑过来,正是沈灼。

沈窈忙出声道:“慢点,你慢点,别跑这么快。”

一晃眼间,沈灼就跑到了沈窈面前,白皙细嫩的脸上满头是汗,一脸小脸红通通的,仿佛要冒出烟来。

沈窈拿出手帕给她擦拭额头,不由嗔道:“干什么跑这么急?出一身汗又吹了冷风,你就不怕头疼!”

“夏日里的风并不带寒气,出些汗反到能散散体内躁热,也不是坏事。沈小姐不必忧心。”萧承于一旁宽慰道,语调温雅。

沈灼闻言扭头,仿佛这时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忙回身行礼道:“臣女见过四殿下。”

“今天游园,不用拘束。”萧承微笑抬手。

沈灼对着萧承甜甜一笑:“谢谢殿下。”说罢,她扭一头抓住沈窈,半是报怨半是撒娇地拖着沈窈就走。

“阿姐,你快来帮帮我。我和婉儿她们比投壶,我输得可惨了,再输下去,我就要没脸见人了!”

“唉,唉,唉,娇娇你慢点......”

沈窈被沈灼扯得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她艰难地回过头,边跑边磕磕绊绊对着萧承道:“殿下恕罪。我,我,我先去救娇娇的场。”

“无妨,沈小姐自去吧。”萧承仍是温和地微笑着。

“殿下,可要小的一会再去请沈大小姐过来?”萧承的贴身内侍长康小跑着快步过来轻声问道。

“不用了。”

萧承望着沈窈远去的背影,温和的眼眸一点点暗沉下去。

沈灼不愿沈窈与萧承有一分一毫地相处,她拉着沈窈的手不由更紧,跑得更快。

在沈灼记忆里,沈窈成年后单独与萧承相见是在沈窈及笄之后的春日宴上。

现在是事情发生变化了,还是前一世两人在这次赏荷宴中就相遇过?

阿姐这么早就和萧承单独见过了?

沈灼的危机感瞬间爆棚!

世人都道萧承是病弱的儒雅君子,天资聪慧,心怀仁爱,待人谦和有礼。可沈灼知道这都是假像!

萧承其实是一个擅长伪装,极端冷酷无情的人。

沈灼记得,前世自己在沈窈的灵堂里,面对一大一小两口棺木,哭着大声质问萧承,问他有没有喜欢过阿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阿姐。

萧承怎么回答的呢?

哦,他说他喜欢过。

“怎会不喜欢呢?窈儿是我费心求娶的正妃。窈儿漂亮温柔,又端庄得体,十几年来从未行差踏错,她把毅王府打理井井有条,免了我很多后顾之忧。还有楠儿,他是我的嫡长子,怎么能不爱呢?”

沈灼记得当时萧承的手缓缓抚着棺木,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眼里有一丝缱绻,也有深切的悲伤。

可下一刻,沈灼在萧承眼里看到的,就只剩冷静和淡漠。

她看见萧承收回了手,继而平静道:“可惜她是沈家的女儿。沈大人权倾朝野,沈大将军又手握重兵,连皇权都难以约束。”

“这样的沈家,我如何敢让它成为未来太子的外戚?”

“所以你故意没派人保护他们,故意让他们被暗杀了!”沈灼愤怒地哭喊着,对着萧承发疯地又打又咬。

彼时的沈灼还不知道,沈窈的死,只是拉开了沈家死亡的序幕而已。

“皇家的人,从来不讲情感,也不会被情感羁绊。”萧承没有否认,也没躲闪,他任沈灼像个疯子一样捶打他。

“那,那,那萧屹也是这样?”沈灼犹记得自己当时哭得累了,瘫坐在地上傻傻发问的模样。

萧承古怪地笑了笑:“我们是不讲情爱,而七弟是根本没有情爱。也难为娇娇能看上他。”

当初求娶沈窈的,除了四皇子萧承还有三皇子萧璋。皆因沈灼闹着非萧屹不嫁,沈窈这才选择嫁给四皇子。

萧屹是养在德妃膝下长大,他和萧承是一条船上的人。

沈窈成婚后越发的沉默,容色也憔悴不少。沈灼再是心大,也能感觉到阿姐的不开心。

曾有很长段时间,沈灼都在想,如果阿姐嫁的是萧璋,是不是会得幸福?

三皇子萧璋是个闲云野鹤,神仙般的人物。他疏朗洒脱,不为俗事所累,对情更专一。他后来娶了秦太傅的女儿秦秋月,他为她拒纳侧妃,拒收美人,传出不少佳话。

坊中都说勤王夫妻鹣鲽情深,恩爱两不疑。

但在那一刻,在沈窈的棺木前,沈灼突然就醒悟了。

假像,一切都是假像!皇室里的人,哪来的情深?全都是算计,一个都不能碰。

重来一世,沈灼哪怕拼死,也要拦住沈家和那几个皇子扯上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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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论

大大,相信自己,你写的真的很好看,剧情很新颖,男女主之间并没有为了虐而虐,一切都恰到好处,所以真的很好看,求你不要弃更,你的身后还有我们一群喜欢这本小说且支持你的人,加油[送心] 不同的读者有不同的感受,不喜欢的可以不看,但没必要在评论区乱骂吧,还有没必要对作者进行人身攻击吧,看小说本来就是寻开心的,如果不喜欢可以去另寻所爱,谢谢各位

如果男主作为帝王觉得女主的心软做皇后做与他并肩而立的人来说是个天大的弊端 他就应该教女主 如何强硬地保护自己 如何正确分清在什么时间应该有善良什么时候应该心狠 不是一边享受着女主的善良对他好 一边轻蔑的高高在上的贬低女主

而且根据女主回忆来看,她认为男主在女二出现后就改变了。那太子的幸福回忆到底从何而来啊。想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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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阅读


天盛皇宫的御花园内,皇后林飞凤和镇国公林仲霆隔着石桌相对而坐。

贴身伺候的内侍和宫女,全都站在一丈开外。

“娘娘可知,陛下为何要杀卫轩?”

林飞凤想了想:“冷宫被烧,太子失踪,再加上太子盗尸......卫轩身为禁卫军统领,这桩桩件件的,随便拎出一件都够定他罪。”

林仲霆摇摇头:“这些全加在一块儿,也不至死罪。再说陛下也没让刑部和大理寺查证。所以,这几桩事到底与卫轩是否相干,还不好说。”

林飞凤闻言,神色微暗:“陛下这几年,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林仲霆话锋突转:“宣儿已经快三岁了吧?娘娘,是时候该再给陛下添个龙子了。”

林飞凤一怔,脸色沉下来:“父亲这是何意?”

林仲霆自然看出了林飞凤的不悦,不由正色道:“陛下子嗣单薄,除了在外不归的太子,余下就仅有一子三女,而且都还年幼,最大的也不过六岁。”

“这于国祚来说是很危险的事。如今前方战事已毕,海内初定。子嗣的事就算我不提,朝中大臣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与其给其它人机会,不如趁现在你和陛下还有情份时,你先多添上几个皇子公主。”

林飞凤眸色诲暗,手指不由绞紧了手帕。她何尝不明白自己只有一个皇子的风险?

可生,要她一个人怎么生?!

自从萧宣落地之后,萧屹就没再近过她身。

帝后情深,那都是外界传闻。个中真实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明白。

萧屹敬她重她是不假,但也仅仅到此为止,全然无关男欢女爱。

林仲霆看林飞凤久久不语,不由叹了口气。

林飞凤常年行军骑马,又受过几次伤,所以不易受孕,于子嗣一途较艰难。萧宣能顺利生下来,那是林家动用了无数的珍贵药物保下来的。

林仲霆见林飞凤面色不佳,以为她是为自己身体担忧。

“若你身子还没恢复好,不如从族中挑几位合适的女子入宫,等生下孩子后,抱到你宫里养着,也是一样的。”

“若能帮你固宠,就多留几年,如若不能,就早些料理了。”

林飞凤面色一寒,冷声道:“本宫和陛下之间,不需要借助谁来固宠。”

林仲霆沉默了片刻,然后语重心长道:“凤儿呀,男人都贪鲜贪靓,难有长久之时。你切莫钻了牛角尖。想那沈氏也曾是京中绝色,又与陛下有结发之情。可你看,陛下爱惜过她几日?”

“与帝王相处,切忌谈情说爱,而应讲利益得失。身为后宫之主,你需做的是辅助他,而非纠缠他。”

“为父知你一向心志高远,但你一人在后宫中难免独木难支。是时候培养几个自己的人,为宣儿日后上位提前筹划了。”

林仲霆什么时候离开的,林飞凤浑然不觉。

她一人在御花园坐了很久。她死死地紧握双拳,短而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一个又一个半圆的血印。

是夜,林飞凤拎着一壶酒,去了御书房。

萧屹曾赐林飞凤“御前行走”的金牌,她进御书房不用通报。林飞凤穿过守卫径直推门而入。

萧屹闻声抬头,看清来人后,放下手里折奏。

“梓童怎么来了?”

“凤儿心里烦,二哥陪我喝两杯吧。”

说罢,林飞凤走到窗边的茶几旁坐下,抬手倒了两杯酒。

萧屹看了看酒杯,缓步过来与林飞凤相对而坐。

林飞凤端起酒,仰头就是一杯,一连三杯入喉,才定定地看着萧屹道:“二哥,我想再要一个孩子。”

萧屹皱了皱眉,神色微凝:“怎么突然间提起此事?”

林飞凤垂目:“陛下现在只有二子,太子还在外,宫里就只有宣儿一人。帝王子嗣单薄可是会动摇国祚之根基的。”

萧屹沉默着,没说话。

“二哥可还记得,当初娶我过门时,你承诺过要护我一生周全?”林飞凤抬起眼,直视着萧屹,目光坚定,“非是我要争宠,而是我身为中宫之主,只有一个儿子,是远远不够的。”

“灭奥玛帝国时,你曾问过我要什么奖赏,当时我说没想好先存着。现在我想好了,我想再要一个儿子。”

萧屹久久不语,久到林飞凤以为她得不到回应时,才听萧屹淡淡道:“既是如此,那便走吧。”

当夜,萧屹和林飞凤一起回了凤坤宫,帝后同宿。

此后数日,萧屹也都宿在凤坤宫。两月后,御医诊出皇后有喜。

十月后,林飞凤产下一子,是为萧屹的三皇子,取名萧义。

此后萧屹更是大开后宫之门,开始采选美人,广纳嫔妃。短短一年之内,后宫就添了两位婕妤,三位美人。

这几年间,太子萧玮的行踪一直成谜,再未回过皇宫。隔三岔五就有言官参他一本,说太子失德,譬如私自出宫,盗改玉牒,偷盗尸体,蔑视宗法......朝中改立太子的呼声从来没间断过。

但萧屹从来不为所动,折奏收得多了,他便随手贬几人,罚几次。渐渐的,也就没人敢再提改立太子一事。

随着萧屹用铁腕手段对整个亚古大陆进行强权统治,元景年间的朝堂,越发的风起云涌,诡谲多变。

而正元二十二年的鸣山书院,却阳光明媚,鸟语书香,一片岁月静好。

沈灼和陆婉儿拎着衣裙,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正往夫子教舍院子里去。

“我问过我二哥了,男院今天没有谢夫子的课。这会儿他多半在教舍,就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间。”陆婉儿小声说道,有些发愁。

鸣山书院教授的内容多,请来的夫子自然也就多,全部加在一起能有四五十人。

书院里有东西南北四个院落给夫子们做起居之所。要是一间间找过去,怕是一天时间都不够。

沈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先去西厢,前些日子王夫子和郑夫子返乡了,他们之前都住在西厢。”

陆婉儿一巴掌拍沈灼背上,满脸佩服:“还得是你的脑子转得快!”

沈灼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地上。

小说《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楔子

在天盛王朝长达3000多年历史上,有过无数雄才伟略的君主,也有过很多手段雷霆的枭雄。

他们如夜空中的群星,在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给世间留下各种激荡人心的传奇或旖丽神秘的传闻……在这些人中最受非议同时也最受尊崇的,当之无愧的天盛第一人,毫无争议的当属圣武帝:萧屹,人称“疯帝”。

他灭二十三国,一统亚古大陆二千五百万平方公里疆域。

他肃朝野,惩贪腐,兴农业,重商贸,发展工业,万邦来朝,让国力和声望皆达到空前鼎盛,开创了天盛王朝上最繁荣的“元景盛世”。

但同时,他为了帝位,弑父杀兄,杀妻灭子。父兄杀了,嫡母杀了,原配杀了,皇后杀了,唯三的儿子杀了两个,只堪堪留了一丝血脉。

他的王位下堆满了累累白骨,他的盛世掩不住血流成河。

他死后不入皇陵,不合葬,只将自己埋在旧时的端王府。随葬的,只有一块从萧玮手里强抢来的玉牌。

萧屹这一生,不敬神佛,不畏鬼怪,也不惧报应,唯独怕不见了沈灼,可偏偏他亲手弄丢了沈灼。

萧玮冷笑:“说他是魔鬼,那真是抬举了魔鬼。”

“所有魔鬼加一起,也抵不过父皇一小指头。”

01报,还是不报?这是个问题

傍晚时分,莽古平原上太阳西下,夕阳的余辉将天空的白云燃成一片火烧云,在蓝灰色的天空中显得格外壮阔瑰丽,也衬得苍穹下满目鲜血的大地格外凄凉。

是的,在这片广袤土地上,刚刚结束了一场战役,目之所及到处是残甲断戟。

夕阳下,一座庞大又坚固的城廓在战场不远处静默,宛如苍原上一头古老巨大的石兽,肃穆而威严。

城墙上数杆白底红字的旗帜迎风猎猎作响,上书一个斗大的“于”字。这城是于国的都城:阿古城。

阿古城护城河外的平原上,密密麻麻驻扎着无数的军营帐篷,一眼望不到边。

营地辕门外竖着一杆大旗,黑底金边,上面赤金红线绣着一个“萧”!正是天盛皇帝萧屹御驾亲征的帅旗。

此时,天盛军的中军帅帐内,七八个将领正对着沙盘一边推演,一边争论着。

“阿古城现在已经是座孤城,我军围困他们也有半个多月了,我看可以用强攻!”少年先锋官年轻气盛,斗志昂然。

“强攻不妥。”一位中年的将领立即出声反驳,声音沉稳。

“阿古城墙高壁厚,易守难攻,几百年来从未被人从正面攻破过。它被列为亚古大陆最难攻打的十城之一,可不是浪得虚名!我看还是要徐徐图之。”

“以我之见,可以强攻!以前没攻破过,不代表永远不能攻破。”另一位青年将领站出来支持强攻论。

“我军刚打了场胜仗,正是士气高涨之时,正好一鼓作气,一举拿下阿古城!”

“切不可急躁冒进!此前我军虽然胜了,但对方并没折损太多兵力,焉知这不是他们诱敌之计?老夫觉得还是再等等看。”

......

一时间,帐中众人各抒己见,互不相让,整个营帐吵吵嚷嚷得像开了锅的沸水。

帅帐主位上端坐着一名男子,身着玄衣描金锦袍,头戴玉冠,年约三十四五。他高眉深目,五官俊美,面容硬朗似刀凿斧劈,每根线条犹如利刃,使人轻易不敢直视。

此刻他眼眸微垂,居于上位而沉默不语,仿若对帐中众争吵声听而不闻,又仿若在认真思索着众人每一句发言。

“是攻,还是围,还请陛下定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军对着主位上的男子拱了拱手。

主位那人正是如今天盛王朝的帝王:萧屹。

萧屹抬起眼皮,淡淡扫了众人一圈,他目光过处,众人皆收声屏息。最后,他将目光停在一个直没发声的身影处。

“林将军,你的看法是如何?”

“臣妾以为要攻,但不能强攻,而应巧攻。”

开口之人虽身着胄甲,但赫然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

帐中众人似乎习以为常。

整个天盛王朝都知道,萧屹的林贵妃是位传奇女子,从不囿于后宫,她随陛下征战沙场近十载,是他的良将,亦是良谋。

“说来听听。”萧屹冷肃的目光柔和下来。

“陛下,阿古城背靠大洺山,这是它的优势,也是它的劣势。”林飞凤指点着沙盘,开始自信地侃侃而谈......

此时,帅帐外一匹快马飞疾而至,在离帅帐十丈外被护帐的禁卫军拦下。

“来者下马!”

来人利落翻身下马,随后解开背上行囊,拿出一叠公文,双手奉上。

“都统领,这是内阁递出的重要奏折,请呈陛下批阅。”

禁卫军副统领都阳双手接过奏折,对来人回了一礼:“商大人一路辛苦。陛下现正在大帐与众将军议事,待议事完毕后,我再将奏折呈上。商大人还请先去歇息吧。”

商匀闻言却没马上离开,他站在原地踌躇半晌。他捏了捏贴身荷包里的一小碇金子,又想起东宫掌事大太监福来公公的一脸愁容,终是一咬牙,一跺脚,伸手拦住了正要离开的都阳。

商匀凑近都阳,遮遮掩掩小声道:“都统领,我临来时遇上东宫的福来公公,他说冷宫里那位病得很厉害。”

都阳一听,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他恼恨地瞪了商匀一眼,巴不得把耳朵塞上,权当没听过这句话。

冷宫里那位可是当今皇后,陛下的发妻!贵为皇后却身处冷宫,想都想得到得是多大的麻烦!一般人哪里敢沾边?

商匀这厢话甫一出口,顿觉一身轻松,他捏着荷包,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走了。

朝中谁人不知林贵妃圣宠不衰,不仅常年伴圣驾左右,还以“飞凤将军”的名头跟随萧屹征战沙场,立下不少军功,是萧屹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

皇后沈灼则是罪臣之女,沈氏一族被满门抄斩,看在她是太子生母的份儿上才留得一命,只将她打入冷宫,任她自生自灭。

这一后一妃,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按说相关事务处理起来应该没啥悬念,可偏偏陛下一直没废后,而林飞凤大大小小的恩宠得了个遍,却始终没等来立后的恩典。

所以,皇后冷宫病重这消息......报,还是不报?这真是个难题!

报吧,陛下与贵妃同寝同宿在帅帐......这是不要命呢,还是不要前途了?但如果不报吧,真要出个什么事,太子还在呢,同样是不要命呢,还是不要前途呢?

都阳愁得头皮都要挠秃了。他在帅帐外来来回回踱步,踱得帐里议事结束散场,踱得月上中天,踱得萧屹和林飞凤都快要安寝,他仍是愁眉苦脸,拿不定主意,心里把商匀翻来覆去骂了个底朝天。

“都统领,你是掉了什么东西吗?老奴看你在这里转悠快一个多时辰了。”

都阳闻声看向来人,不由双眼一亮,心下大喜:可算有救了!他急忙上前,一把薅住来人,热情打招呼。

“姜公公,可是要去帐中当值?”

姜宁点点头,目光谨慎地看着一秒由愁转喜笑得一脸狗腿的都阳。

“刚才接到福来公公的口信,说冷宫里那位病重......”

姜宁闻言也是头皮一炸!做为萧屹的总管大太监,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冷宫里那位的份量,那是怎样一个棘手的存在!

都阳终于把烫手山芋扔出去,再也不用低头数蚂蚁,顿时神清气爽,一溜烟跑了。

姜宁默默立于原地,思虑良久,这才缓缓抬步,继续往帅帐走去。

姜宁走到帅帐门口,正待掀帐帘入内,一柄长剑斜插过来,拦住他身形。一道略含威压的声音传来。

“大战在即,不相干的小事,还是别让陛下分心了。姜公公,你说呢?”


凤坤宫内,帝后同坐于寝殿内。

萧屹拉着林飞凤的手,垂眸看她腕间的白玉镯,指腹轻轻摩挲着。

“梓橦去哪儿翻出这么古旧的镯子来?”

林飞凤也看着白玉镯,挑唇笑着,眉眼绮丽。

“前日,内务府拿了好些镯子过来,我就瞧着它顺眼。低调古朴,不张扬。二哥不喜欢吗?”

“玉是好玉,就是做工太次,算不上精品。你现在贵为一国之后,理当配得更好的。”

萧屹说着便将白玉镯从林飞凤手腕上褪下来,放置在一旁。

“朕记得阿兹国送来的国礼中,有块极品红玉,正好让内务府给你打一对镯子。”

“还是二哥疼我。”林飞凤亲昵依偎进萧屹怀里,眼眸微弯,语言娇俏。

“今日大典,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萧屹轻拍着林飞凤的后背,“年底事多,朕回御书房再看会儿折子。”说罢,他起身离开凤坤宫。离开时,顺手拿走了那对白玉镯。

林飞凤看着萧屹离开的背影,缓缓收起的笑意,眸色一点点冷下来,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萧屹向来不是重欲之人,以往虽和自己也少有肌肤之亲,但仍会时常留宿在她房里,与她秉烛夜谈,同宿共寝。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很少再踏足她房内,连今日是她封后的大喜之日,也不肯留下陪她。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啪!”林飞凤将桌案上的茶盏狠狠摔地上,茶水和瓷片四溅飞散。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对手镯的来历。若不是萧屹唯一亲手所做的东西,她怎会在封后大典上戴它?沈灼也曾是一国之后,她日日佩戴在腕间,他可说过一句不妥?!

到底是她林飞凤的身份太贵重,这白玉镯配不上她,还是这白玉镯太贵重,她碰不得?

林飞凤咬紧了牙。

沈灼是在一阵融融暖意中醒来的,暖而不躁,让人十分舒服。她不由眯着眼,长长伸了个懒腰,手刚伸到一半,她突然顿住。咦,自己手脚好像有感觉了?

沈灼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茂繁密的树荫,郁郁葱葱,阳光从枝叶中穿过,星星点点斑驳地落在她身上,有微风抚过,叶子便簌簌作响......好一派盛夏风光。

记忆悉数回笼,沈灼记起自己在林飞凤的封后大典上终于放下执念,然后神魂消散。所以,这是到了地府?

沈灼衷心赞叹:“原来地府是这等好景致。”

还没等沈灼赞叹完,身侧便传来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笑意盈盈。

“小姐,你莫不是一觉睡迷糊了?哪来的什么低府高府,这里可是昭王府。”

沈灼扭头,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位粉衣的小婢正在她不远处整理果篮。

沈灼一下怔住。这小婢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从小到大的贴身婢女:莺儿。可是,莺儿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小?看上去只十一二岁的模样。

“小姐,小姐!快回回神,你都在树荫下睡了半个多时辰了,再不起来动动,会寒气会入体。”

沈灼呆木愣愣地任莺儿将她拉起来。

“我们去找大小姐吧,我摘了好多甜杏呢,大小姐最喜欢吃了。”莺儿笑着。

沈灼猛地一把拉住莺儿的手,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阿姐,阿姐也在?”

“在......在呀。”沈灼双眼含泪的模样把莺儿吓傻了,不知所措道,“大小姐,大小姐和表小姐划船采莲蓬去了呀。”

一刻钟后,沈灼抱着沈窈放声大哭,哭得沈窈手忙脚乱,一边替她顺气,一边轻声哄着她:“娇娇,怎么呢?这是怎么呢?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灼一个劲儿往沈窈怀里蹭,不停地确认着沈窈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活的,活的阿姐!

沈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良久才断断续续哽噎着:“阿姐,我做噩梦了......梦见阿爹,阿娘,还有阿兄阿姐不见了,都不见了。”

“在的,在的,都在的。”沈窈一叠声道,她耐心哄着沈灼,然后颇为无奈地叹气,“你今日到底偷喝了多少酒,能醉成这样。”

沈灼不答,只是固执地拉着沈窈。

此后,沈灼更是一步不离跟着沈窈,一双小手死死拽着沈窈的衣袖。弄得沈窈两步一摇晃,三步一磕绊,不由直抚额,但一看到沈灼眼里深切的伤心和惶恐,又只好心软地由着她。

“嘻嘻,没想到你这泼皮猴子也有害怕的时候。来,快说来听听,你做啥梦了,给吓成这样。”萧玉蝉围着沈灼笑着打趣。

萧玉蝉是昭王府的嫡长孙女,一出生就册封了昭和县主,与沈窈同岁,是沈灼的表姐。

沈灼从小就长得雪玉可爱,小嘴又甜,特别会哄人,但凡是长辈,没有一个不宠爱她的,几个兄长更是护短,所以就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性子。这么伤心害怕的模样,还别说,真难得一见。萧玉蝉觉稀罕。

沈灼红着眼睛觑了觑萧玉蝉,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松沈窈的衣袖。大哭过后,沈灼的情绪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刚才沈灼与莺儿一路来寻沈窈时,她从莺儿的口中得知,自己并非是到了阴曹地府,而是回到了正元二十二年,自己十二岁时。

这一年也是沈窈及笄之年。在这一年,沈窈认识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一个错误的选择,导致了沈窈往后悲剧的人生。

这一次,绝不能让阿姐再重蹈覆辙。沈灼在暗地里紧握双拳,暗暗发誓。

前世自从出嫁后,沈灼就再没在兰亭阁住过。哪怕是有事需回沈府,她也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片刻也不想离端王府。

沈灼躺在兰亭阁的闺房里,透过既熟悉又陌生窗棂望向窗外,一轮明月当空悬挂,清辉凌凌。正元二十二年的月光与元景四年的月光并无差别,只是人已不同,心境更不同。

沈灼想起封后大典前看到的熟悉身影,心里不由揪成一团,小石头为什么冒然回宫?万一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一天之内,大悲并大喜交错,沈灼心神起伏跌宕,不由疲乏,她终在心事郁郁中昏睡过去。

沈灼不知道的是,萧玮并非冒然回宫,而是在精心策划后才回的宫。

年关刚过,京都就下起雪,一连几日都是大雪漫天,天地间像挂上了白色的幔帐,整个都城一片银装素裹,雪色皑皑。

姜宁吩咐内庭造办处趁此机会多制备些冰块,好运去地窖保存沈灼的棺椁。

谁曾想,冰块制好了,棺椁却空了。

沈灼的尸骨被盗了。

禁卫军和内侍一干几十人全跪在地上,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众人皆觉得陛下此时的气息,比地窖内所有冰块加在一起更冷,更厉,更让人颤抖。

“呵!可真是长出息了。”萧屹冷笑着,眉目间寒意森冷。

只见地窖内,棺椁金丝楠木的盖子被随意掀翻在地,棺椁大大敞开着,无不显示着盗尸者的嚣张。

更嚣张的是,空荡荡的棺椁内放着两本册子,一本是皇家玉牒,玉牒上“太子萧玮”一列被人重重划去。另一本则是沈氏族谱,在沈灼的下边,添了一列“长子沈磊”,墨迹还新,显然是才写上去不久。

与两个册子并排放在一起的,还有太子的玉牌,被砸得稀巴烂。

留下的一切,明明白白告诉众人,做这一切的是谁。此举狂妄又嚣张,且带着无比的挑衅和愤怒。

“我到不知,这几年皇宫成了菜市场,可以任人随意进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萧屹淡声道。

他冷冷扫了一圈跪着的几十人,威压扑面而来。

禁军统领卫轩满头冷汗,他将头深深埋在地上,半声都不敢吭。

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萧玮虽失踪数年,可又没被废,礼法上他仍是太子。甚至连他东宫原有的侍卫都没撤换,他能自由进出皇宫,很奇怪吗?别说进地窖盗个尸骨了,就是要搬国库,对萧玮来说也非难事!

这事他找谁说理去?这对天家父子斗法,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萧屹拿起两本册子扫了几眼,冷声嗤笑:“呵,沈磊?”

只见他指尖搓揉着一发力,那册子便碎成了粉末。他随手一扬,淡淡开口:

“去查。若是追不回尸骨,当天宫内值守的所有人,就都不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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