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嘉鱼傅昭昭的现代都市小说《女配觉醒:她成了第一女首富精修版》,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古代言情,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女配觉醒:她成了第一女首富》,这是“明月落枝”写的,人物傅嘉鱼傅昭昭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到那时,他们所有努力,便功亏一篑了。燕珩抬眸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忍住喉咙里那股痒意,俊脸白得仿佛一张纸,“我也不是没有为大家留下退路,即便我不成了——”他忍下喉中那抹腥甜,沉声淡道,“到那时还有我兄长为大家报仇。”张娘子心酸难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莫要胡说,你不会有事的。”燕珩闭了闭......
《女配觉醒:她成了第一女首富精修版》精彩片段
谢氏之财,万人觊觎,现今国库空虚,安王也必定会将主意打在傅姑娘身上,若主上不肯利用谢氏,又要保全傅姑娘,只怕迟早会死在安王手里。
到那时,他们所有努力,便功亏一篑了。
燕珩抬眸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忍住喉咙里那股痒意,俊脸白得仿佛一张纸,“我也不是没有为大家留下退路,即便我不成了——”
他忍下喉中那抹腥甜,沉声淡道,“到那时还有我兄长为大家报仇。”
张娘子心酸难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莫要胡说,你不会有事的。”
燕珩闭了闭眼,语气平静,“起来吧,早日将春娘子接进东京来。”
张娘子眼眶微红,“是,不过如今殿下成了婚,妾身需得另外再给春娘子安排一处住所才是。”
“嗯。”燕珩顿了一会儿,病痛稍微退却了一些,又道,“江氏找到了没有?”
张娘子摇摇头,“还没有江姑娘的踪影,想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姑娘可能早就死在哪家府上了……”
燕珩眉心紧拢,抬手按了按酸疼的太阳穴。
当年江太傅一家受徐氏牵连。
江家满门被抄,男的流放,女的下狱,江太傅年纪老迈,与夫人一起流放千里,路上不知所踪,徒留一个江畔月在诏狱里生死不知。
后来他派人四处找寻,发现她被充入了教坊司,又被一个不知身份的人买走。
之后就彻底不见了踪迹。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
“殿下放心,我们会继续寻找江姑娘。”张娘子望着男人紧拧的眉峰,安慰道,“江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燕珩长叹一声,“但愿如此。”
“咦,莫雨,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姑爷呢?”
门外突然传来疏星清脆的声音。
燕珩眸色微紧,冷冷看向窗外,“你先回去。”
张娘子会意,飞快福了福身子,立刻按下机关,从厢房内里的一个小门处离开了徐家小院。
……
另一侧,堂屋。
吴青柏今日来,自然先是与自家小主子汇报这些年谢氏的行情,然后将谢家各处商铺田地庄子等账目都叫傅嘉鱼过目一遍。
然后就是也要亲眼见见小主子亲自挑选的那位夫君。
昨夜他在承恩侯府督工,又跟傅老夫人吵了好一顿架,随后便听下人们说了几嘴。
都说他家小主子这位夫君是个丑夫,不但难登大雅之堂,还是个落魄的穷书生,病恹恹的看起来活不过一年的样子。
当时他还怒手下人乱说,小主子眼光怎么会那么差?
今日一见,才发现这男人果然是个病秧子。
丑还是其次,男人品性比相貌更重要,可这身子不行,对姑娘家来说实在算不得一件好事。
这让他不免担心起来,“小主子当真要与这位徐公子结百年之好?他看起来,不像是能久活的模样。”
傅嘉鱼莞尔一笑,知道吴伯伯是忧心她的未来,便道,“吴伯伯放心,他以前日子清贫,没有好大夫给他瞧病,现在有我在,我会找最好的大夫好好给他治病,说不定他的病哪日就好了也未可知。”
吴青柏沉吟一声,皱眉,“小主子就不怕他是第二个李祐?”
傅嘉鱼摇摇头,“我觉得他不是,就算他是——”
想到李祐的背叛,她又低落的抿抿唇,“我也只是给他出治病的钱,就当是做一件善事罢了,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傻乎乎的被人哄骗了。”
燕珩垂眸,淡道,“正是。”
崔老太君身子顿了顿,瞬间老泪纵横,不禁回想起当年。
她的祖籍徐州大乱,民不聊生,所有世家大族皆派了人手参加平乱,可势力一多,反而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眼看徐州城破。
千钧一发之际,是徐皇后带着随云剑将所有世家大族的头领抓起来,成了平乱之军的第一位女子领袖。
为了那场差点儿国破家亡的战役,为了鼓舞更多的士兵站起来参加战斗,徐皇后亲手做了定胜糕,分发给士兵和百姓们。
那时她还在崔家做儿媳,不小心被流民盯上,差一点儿就被人辱了身子。
若不是徐皇后挺身相救,还递给她一块定胜糕当做安慰,哪有今日安享富贵的她?
那块定胜糕的味道,其实并不算太好,可那少女灿烂明媚的笑脸,直到现在都还停留在她记忆中。
崔老太君连连感慨,抬手握住傅嘉鱼和燕珩的手,真心实意笑道,“昭昭,徐公子,你们两个有心了,今日这份寿礼,我是真的很喜欢。”
傅嘉鱼有几分怔愣,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要替徐公子准备一份丰厚的贺礼。
只是现在的她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徐公子身份低微,出席这样的场合,越低调越好。
她只想让人知道他是她男人的身份,但不想让他大出风头,惹得京中其他权贵的不快,尤其是对她谢家虎视眈眈的安王。
没想到,她正懊恼要送老太君什么时,是徐公子自己提出了送定胜糕的主意。
她倒是知道话本中写过老太君在徐州时曾受徐皇后一场救命之恩,对定胜糕有特殊感情,可徐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言,因他父亲曾在徐州战场打过仗,有幸见过徐皇后和崔老太君一面?
她微微收回神思,抿唇浅笑,“老太君喜欢就好,这其实都是夫君做的,我啊,也就给他打打下手,端端水。”
崔老太君视线轻移,落在男人清冷的脸上。
她深深看他一眼,却并未多问什么,让人带他们二人下去就坐。
傅嘉鱼领着徐玄凌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恰好就在李祐对面。
她轻轻抬眸,坦荡淡然的直视他一眼。
堂中已无人再瞧不起她夫君,有崔老太君一句喜欢,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李祐眸中瞬间浓黑如墨,冰冷强势的目光,直直的向她射去。
傅嘉鱼只当没看见,转过头,拉着徐玄凌的大手,嫣然浅笑,“夫君,快坐。”
见那丑男人堂而皇之坐在女子身侧,女子身子倾斜,好似亲昵的靠在他肩上,李祐心头越发烦躁。
她故意的,她定是故意亲近徐玄凌,来让他心中不悦,看来,他是该找个机会,将那不听话的小丫头拉过来,好好惩罚惩罚她!
傅嘉鱼根本不在意李祐是何种心思,她只是在想,徐公子究竟为何知道老太君一定会喜欢这款定胜糕,明明就是很普通的糕点,他做时,她在一旁尝了一块,很难吃,不太好入口,可崔老太君却吃得泪流满面……
堂内很快便起了歌舞,众人都开始祝贺崔老太君生辰快乐。
歌舞结束,大家开始献上自己的贺礼。
旁的权贵送的都是些珍贵荣华的礼物,算不得出挑,却也不出错。
苏家送的是苏梦因亲手抄写的长寿经,崔老太君虽不喜欢苏家权势通天,扰乱朝纲,却对苏梦池兄妹二人很客气,礼貌的将礼物收下了。
大雪下了一夜,寒风也呼啸了一夜。
傅嘉鱼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一遍一遍回忆话本中的情形,准备为自己找一条最好的出路。
她这些年被宋氏养得娇弱无能,就算直接当着宋氏的面提出退婚,宋氏也有的是法子将她驳回来。
更何况,如今的她寄人篱下,若没有万全准备,只怕会随时受制于人。
到那时,他们逼着她与李祐成婚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梦中李祐为了江畔月,欲置她于死地的场景,她便浑身发抖。
天一亮,傅嘉鱼便醒了。
周嬷嬷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也不瞧她病好了没,立在床帐外,直接开口道,“还有几日便是哥儿的冠礼,姑娘还是莫要为了个丫头与哥儿使小性儿,惹得哥儿不痛快,姑娘你自己也不好受不是?”
见没人回答,又问,“姑娘,你醒了没?”
周嬷嬷是宋氏派来的,做了她几年乳母,在她这儿得了不少好处和脸面。
当着她这么个姑娘的面儿,也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
傅嘉鱼靠在床帐内的引枕上,隔着轻纱,望着周嬷嬷这张虚伪的老脸,虚弱道,“醒了,早就等着嬷嬷过来。”
说罢,从床上起来,撩开帷帐,自顾自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也没往日的好脸,脸上一丝笑意也无。
周嬷嬷琢磨着她发白的脸色,试探道,“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
“哥儿还关心着姑娘呢,专门让老奴过来看看。”
“他怎么自己不来?”
周嬷嬷听着她冷淡的声音,心里莫名奇怪。
往日这位是最好哄的,三言两语里只要提起哥儿,她必然会脸红腼腆,便是找她讨要些金银珠宝,也很容易。
怎的,今日瞧着却这般……
她说不上来,眼尾余光一扫,看见那矮几上被剪烂的荷包,哎哟一声,没大没小的责怪道,“姑娘怎么将这荷包给剪了?眼看就是哥儿的冠礼了,此时哪还有时间准备别的礼物?姑娘这般气性,当真要惹哥儿不高兴了!”
“周嬷嬷!”
傅嘉鱼将手里的玉梳掷在地上,从未发过脾气的鹅蛋小脸儿蕴了一层怒意,“若再这般在主子跟前没大没小,就请出去!”
“老奴……”
“出去!”
周嬷嬷一惊,真是天大的怪事!
一向脾气跟兔子似的姑娘,怎么忽然獠起了牙?
难道世子爷为着月落当真把这位给伤着了?
她欲言又止的闭上嘴,没再说话,傅嘉鱼再怎么,也是这卫国公府里的主子,忤逆不得。
没过一会儿,濯缨阁里的事儿,便事无巨细的传到了宋氏耳朵里。
傅嘉鱼如今才知道,周嬷嬷是宋氏放在她院儿里耳目。
以前她将她当亲人一样依赖,有什么好东西,一个劲儿的想着她。
哪怕她只是卫国公府一个下人,为了全她的脸面。
她身上穿的用的吃的,哪一样不是她拿钱供着的。
知道她不过是宋氏派来管教监视她的之后,她心痛无比,只觉得讽刺至极,一夜辗转,心口那口堵塞的浊气才消散。
从前给的就当喂了狗,从今日后,她对卫国公府上下,绝不会随意姑息白给。
望着铜镜里雪肤乌发的少女,傅嘉鱼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圈儿酸胀,眼下是两片熬夜过后的青黑。
梳洗穿戴整齐后,她压下心底那份委屈,扶着疏星的手起身。
房门打开,走到廊下。
疏星便止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姑娘。”
天光乍泄,傅嘉鱼抬手挡住那道刺人的光线,轻轻抬眸,便见一道颀长身影背着身子举着一把油伞立在院内。
大雪纷扬,不过一个背影,却让她心脏一阵揪疼紧缩。
许是听到身后动静,男人转过身来,身上罩着一袭雪青色披风,宝蓝色圆领锦袍衬得他皮肤玉白,一张清正端肃的俊脸,修眉俊目,清冷自持。
不愧是话本里的男主角,芝兰玉树,生得格外俊秀,也惹她喜欢了这么多年。
只是,昔年她从未仔细看过他的眼睛,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精致的俊脸,还有这道让她以为是一辈子依靠的高大身形,没有一日,不在畅想着将来两人成婚后的美好日子。
那时她从未想过,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怎会比不上一个外来的姑娘?
如今细瞧,那双狭长的凤眼里,哪有什么深切情意啊。
全是冷酷、淡漠,和无情。
一个无心无情阴晴不定的男人,对任何女子都从未动过心。
直到遇见女主,被拉下禁欲的神坛,从此有了七情六欲。
看得她都愿为二人曲折而伟大的爱情故事叫一声好。
他们霸占了她的万贯家财,利用母亲的财力荣耀卫国公府门楣,踩着她的尸体,幸福美满白头偕老的走到最后。
可她呢。
她又做错了什么,落到那般境地?
傅嘉鱼抿紧了嘴角,酸涩涌上心头,又被狠狠压下,对上男人漆黑的瞳孔,好半天无言以对。
李祐站在原地,眉头微皱,“还在生我的气?不过一个丫鬟,也值得你如此费心?”
那语气里的不耐和嫌弃竟是半点儿也没藏。
她以前怎么就看不出来?
男人见她身披大裘,傻愣愣的呆在原地不动,冻得通红的鼻尖像一只幼嫩的兔子,红唇粉z嫩,娇艳欲滴,偏又委屈可怜的低着眼睛,像极了一只被人遗弃的幼兽,怪惹人疼的。
他头一次主动走上前来,从宽袖底下递出一枚兰花胭脂盒,声音依旧冷酷,“这是送你的。月落之事,没有还转的余地,你若嫌身边伺候的人少,我会再差人给你买一两个得力的丫头进来。为一个丫头下跪求情,傅嘉鱼,这就是这么多年你在国公府学的规矩?”
没有一句关心,一声声质问的话语劈头盖脸砸下来。
傅嘉鱼心脏似被人狠狠抓了一把,脑子里嗡嗡直响。
她视线落在那枚胭脂盒上。
江畔月亲手挑选的胭脂盒,用的,还是她的银子。
却被他拿来当做哄她的工具,真是可笑之极。
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那胭脂盒,扬起长睫,水波一般的眸子,溢满了冷淡,“冠礼之后,我们便要成婚了,世子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李祐一怔,从未在她口中听过世子这个疏离的称呼,她总是喜欢祐哥哥祐哥哥的叫他。
他不悦,“你要我说什么?”
傅嘉鱼满怀希望,“当真没有么?”
李祐皱眉,“没有。”
傅嘉鱼失笑,往后倒退一步,避开他掌心里的胭脂盒。
小脸清冷,对着男人福了福身子,淡道,“那我先去向夫人请安了。”
望着女子远去的羸弱背影。
李祐眉头紧锁,眸光微沉。
一声世子,一句夫人。
让人心绪微乱。
若是从前,他给她送礼,她总是高兴得眉眼弯弯,恨不能贴在他身上。
今日是头一次,温顺娇弱的小姑娘对他撒了脾气。
她看向他时,眼里的那抹光好像也消失了。
男人大手摩挲着手里的胭脂盒,心情莫名……烦躁了起来。
“江姑娘体弱多病,却善解人意,想必极讨人欢喜。”傅嘉鱼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想到他在如此焦头烂额之际,最关心的仍旧是江畔月的身子,心头依旧仍不住微微酸涩,自嘲道,“不过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日后与我无关了,江姑娘的消息,也不必再说与我听。”
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炮灰,为他们的爱情之路当了垫脚石。
如今她幡然醒悟,也没想着要拆散话本里的男女主,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他们之后的命运,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月落心疼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对了,再过几日,便是崔老太君六十大寿,今日一早,崔家便派人送来了帖子,姑娘,你瞧瞧,要不要去一趟。”
傅嘉鱼视线落在月落手里的帖子上,接过来,看了一眼,认真道,“要去的。”
书中这场寿宴也是个重要剧情,各家高门权贵府上的夫人小姐都去了,还有如今大炎朝炙手可热的佞臣苏梦池也会去一趟为老夫人添福贺寿,至于安王等人自不必说。
崔家乃五姓之末,虽比不上徐氏谢氏,在东京却有着极大的威望。
虽然书中她并没有去,却也知道李晚宁用她母亲当年从海上寻回来的一尊南海观音像在寿宴上大出了风头,让她在婆家狠狠长了脸,之后回去,长信侯夫人专门陪她去了一趟定国寺求子,没过多久她多年不孕的身子便传来了喜讯,与此同时,王氏的女儿李晚珍却突然失踪。
王氏是卫国公府中唯一一个对她还算不错的人,李晚珍性格低调沉默,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这件事儿傅嘉鱼至今没想明白,书中也并未着墨太多,李晚珍的失踪渐渐的也成了个谜。
这场寿宴,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去的不止国公府三姐妹,还有京城守备黄将军家的独女黄暮秋,更有当年擒拿废太子的功臣程家小女儿程令仪,还有苏梦池之妹苏梦因,因着李祐的关系,也高调出场。
书中这场戏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牵扯了无数人。
每个人的命运都在这场戏里发生了转折。
而她当初只是个小炮灰,除了挑拨男女主之间的感情以外,还不足以在这场戏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今却不同了。
至少只有她知道书中大概的主线脉络,也知道某些人最后的结局。
她想,她的确该去一趟。
她要光明正大带着她的夫君徐公子,走到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绝不会回头的决心。
她要告诉李祐,她不再喜欢他了,她不要他了。
再加之崔老夫人在国公府帮了她大忙,这份情,她一直记在心里,既然老夫人亲自邀请她前去,无论如何她也要去给老夫人贺贺寿。
月落将帖子好好放进匣子里,“那老夫人的贺礼,需要奴婢去与吴掌事商量么?”
傅嘉鱼沉思了一会儿,“娘亲寻回的那座南海玉观音像现在何处?”
月落担心道,“在濯缨阁内,奴婢听闻崔老夫人最爱观音,这些年收藏了不少观音像,若是用南海玉观音像去贺寿确实是最好的贺礼,不过那观音像一直被封在姑娘的私库中,我们进不去国公府,只怕宋氏也不会给。”
傅嘉鱼脸色清淡,却也不着急,笑说,“既然观音像拿不出来……那……我们换个别的就好了,月落姐姐,此事,还要麻烦你辛苦一下。”
月落叹口气笑道,“姑娘有此番心境,奴婢就放心了。”
傅嘉鱼弯唇,“月落姐姐,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愚蠢的傅嘉鱼了,我要与夫君一起,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
月落笑得清脆,“姑娘说得对!到时候,让国公府羡慕咱们去!”
傅嘉鱼眉眼带笑,“去请大夫来吧。”
月落福了福身子,办事儿干净利落,很快便将大夫郎中都叫进了徐家小院。
一群大夫挂着药箱子,声势浩大的进门,路过周嬷嬷的马车,将周嬷嬷满嘴的话语都堵在了喉间。
左邻右舍谁还关心国公府如何,只一心瞧起徐家小院的热闹来。
徐公子在附近颇有德名,不少人簇拥过来,想看看徐公子的身子如何。
周嬷嬷震惊的看着这阵仗,浑身冒汗的往院落里瞧了瞧。
没瞧见那照看了十几年的身影,心头隐隐不安起来。
“这……这真是奇了怪了!她从前最听我的话!怎的现在连见我一面也不肯?”周嬷嬷焦灼的跺了跺脚,差点没被那群看热闹的平民挤倒,“哎哟喂!哪个小蹄子敢踩我!”
她回头,打眼看见疏星俏皮的小脸,手肘上挂着个篮子故意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气得老脸一沉,咬着牙道,“呸!小贱蹄子!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早晚有一日我让你夫人把你们几个都收拾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也待不下去了,吩咐两个年轻的丫鬟在此间候着,自己则上了一辆小马车,回国公府复命去了。
宋氏听了周嬷嬷的回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坐在罗汉床上,手里端着茶盏,半晌不说话,表情冰冷渗人。
周嬷嬷垂着老脸,感受到夫人身上散发的寒意,吓得不敢动弹,僵硬的站在堂下,欲言又止道,“老奴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管老奴说什么做什么,小娘子从早到晚一直不肯见老奴,后来,就找了一大堆大夫过来……老奴本想趁乱进去,又被人堵在了门口。”
宋氏面无表情的听着,“她要给她那个病秧子丑夫看病?”
周嬷嬷道,“是啊,看样子,小娘子对那丑夫是真的上了心。”
宋氏眉心微蹙,不太相信周嬷嬷的说辞,傅嘉鱼自小与祐儿住在一起,五岁被接入府中,有很长一段时日,就与祐儿一起住在她卧房外头的碧纱橱内。
她对祐儿的喜欢和依赖没有任何人能替代。
等她年岁再大些,情窦初开,喜欢的第一个男子也是祐儿。
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喜欢上一个长相丑陋的病秧子?
“她喜欢过祐儿,还能喜欢一个丑夫?!”宋氏轻嗤,根本不信。
周嬷嬷思忖了一会儿,挤出个笑来,“可能是老奴看岔了,又或是,小娘子故意做出来的假象?想让我们以为她已经放弃了世子,实则是她引起夫人注意的心机?”
宋氏冷笑,呷了一口热茶,“那丫头也学聪明了,恐怕是想让祐儿知道了吃醋,故意用那丑夫试探祐儿的。”
周嬷嬷恍然大悟笑道,“正是正是!还是夫人英明!”
宋氏神经松了松,“此事莫要传到世子耳朵里,叫他读书分了神。”
周嬷嬷笑道,“是,老奴知道。”
其实,李祐最近根本没有读书,出了国公府大门,便去了春风巷。
周嬷嬷从小看着李祐长大,心里最疼他,便没将此事告知宋氏,直接瞒了下来。
她双手勾着男人的脖颈,还沉浸在莫大的欢喜中,红着脸孱弱道,“世子哥哥……我真的没想到昭昭会突然发疯这样对我……不过不是她的错,一定是我哪儿得罪了她,让她不高兴了,你不要怪她好不好……世子哥哥,今日,谢谢你救了我……”
可男人脸色冷得极为难看,绝情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傅双雁微愣,脸上水珠滑落,顺着脖颈渗进衣襟里,冻得她脑子一阵空白。
李祐随手将她扔在地上,眸眼凝成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水,紧绷的俊脸上散发着一层可怕怒火,“我救你,只是为了救你这条性命,管好你府上的人的嘴,我不希望此事有半个字传出去。”
傅双雁小脸一白,身子微微发颤,“世子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的名声会毁了的……”
李祐眼底划过一丝淡嘲,“我劝你莫要恩将仇报。”
傅双雁慌乱道,“世子哥哥,我没……”
“你懂事就好。”
李祐垂眸,冷冷睨她一眼,不等她回答,拖着湿透的长袍,头也不回的往岸边走去。
傅双雁这才颓然坐在木桥上,冷得牙齿打颤,心口发麻。
婢女赶忙将披风送上来替她裹住身子,“大姑娘,你……你没事儿吧?”
傅双雁缩在披风里,死死咬着牙关,通红的双眸里恨意一点一点迸发出来,“我若嫁不了世子哥哥,傅嘉鱼,我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傅嘉鱼说前来取父母牌位,不是说着玩儿的戏言。
她挺直脊背昂首走进傅氏祠堂,目不斜视身侧傅氏所有族人或嘲讽、或复杂、或讥诮的目光,还有傅老夫人那张愤怒难消的老脸。
有人苦口婆心的过来劝她三思后行,莫要意气用事。
“谢家再有钱,那也是低贱的商籍,你如今好歹也是承恩侯府的女儿,还能够得上卫国公府世子门楣,若你没了这层身份,将来哪家权贵门户,肯迎你做正室大房?”
“你与那穷书生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只要你今日肯回府认错,你祖母便有的是法子替你处理了他。”
“你爹在承恩侯府住了一辈子,你难道就当真忍心把你爹移出去吗?”
“你这是大不孝啊,昭昭!”
无数唇刀舌剑,向她而来。
她只当没听见,走到那密密麻麻的牌位前,仰起头,在最偏僻的角落,看见落了灰的父母亲牌位,眼眶一阵湿润。
傅老夫人眼神犀利,严词厉色,咄咄逼人,愤怒的对着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发脾气,十几个宗族耆老也紧跟着傅老夫人,势必要在气势上强压住傅嘉鱼。
“你可要想好了?宗族耆老皆在此,你今日带走谢迎傅言溯的牌位,再想回来,便绝无可能了!”
傅嘉鱼满心酸楚,望向父亲牌位时,有一瞬的迟疑,然而不等她张口未回答,就听祠堂门外,一道响亮高亢的男声乍然响起。
“好啊,不回来,那我们就不回来了!”
紧接着,一道蓝衣身影风尘仆仆带着一身潮湿的寒意从门外大步流星走进来。
她转过身,惊喜的望向来人。
“吴伯伯!”
年过四十,身形挺拔英俊的男人微微一笑,扬声道,“小主子安!”
傅嘉鱼没想到会在傅家祠堂看见他,杏眸晶亮,“吴伯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月落姐姐说,你还有三五日才能回东京。”
“小主子出事,吴青柏岂能在外苟安,自然要以小主子的事为先。”
府中中馈一向由她掌控,大事都是由她做主,钱不够的,有傅嘉鱼主动开口帮补。
谢家有钱,往年府中冰炭都是谢家拿钱购买。
吴青柏买的,一直都是最好的东西,她从不操心这些琐事。
现如今,春日快过,又该买冰存进地窖以供夏日,可她昨日去查公账,发现公账上的银钱还不够往年消受的一半,由此可见,谢家为国公府提供了多大的便利。
说起来,国公府看起繁盛,其实不过也是个空架子罢了。
老国公是前朝重臣,后来国破家亡,天下大乱,到了李立良这一代,族中没有一个男儿立下军功,二房本有希望光耀门楣,只可惜从戎的二爷死得早,又是在边境病死的,朝中不念国公府的情,国公府也就成了个没用的花拳绣腿,族中除了几个儿郎在京中捐了几个闲官以外,就只有国公爷在工部任了个主簿。
李立良那点儿微薄的薪水,哪里养得起这么大一家子人。
更何况,家中还有李祐几个兄弟要读书,今年春闱要下场考试,总不能让银子的事儿,叫他们分心。
还有去五台山拜佛的老太太,现在恐怕还不知傅嘉鱼离开国公府的事。
傅嘉鱼打小陪在老太太身边,那老祖宗是最疼她的。
生了病不喝药,谁劝都不管用,定要傅嘉鱼在一旁伺候,若让她知道傅嘉鱼已经离开了国公府,又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麻烦来。
然而最令宋氏焦心的是,钦天监那位苏梦池苏大人前些年拟定要为天子修一座能接引天神下凡的归一楼。
天子下令修楼,勒令工部出力。
然今年春天大雪连下三个月,各地怕是闹起了灾荒,大炎建国不久,国库空虚,哪有那么多余钱来修楼?
为了得天子一顾,她便想了个法子,让国公爷应承下大部分修楼的费用。
五十万两雪花白银一出,果然让天子和钦天监多看了国公府一眼。
李立良在工部的地位也高了一层。
只是后续还剩一百万两,本该由谢家出的……
现在,若傅嘉鱼铁了心要抢回国公府的东西,那这笔钱,她便是将自己卖了也拿不出来啊……
到那时,归一楼修不了,天子怪罪,苏大人问责。
一个卫国公府根本担当不起这责任。
再加上前几日,钦天监苏大人那位狗腿子孟之微直接上门来要钱,见她不拿钱,直接摆了脸色。
宋氏皱了皱眉,有些焦灼起来,可也绝不承认傅嘉鱼能拿捏住她。
她好歹也是国公夫人,这十年来在东京各家府上走动,苦苦经营,也有了一些人脉和手段。
她把持着傅嘉鱼在国公府内的私库……粗略估算,一百万银子还是能换出来的,到时候她先挪用这笔钱,解了燃眉之急再谈其他。
傅嘉鱼想从她手中将钱掏出去,没门。
“罢了,明日去崔家,总能见到她。”宋氏不慢不紧的抚了抚眉心的褶皱,“祐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一定要将傅嘉鱼哄回来。”
李祐想起李晚烟说的那句“昭昭一直护着那丑夫”,眉眼里便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烦躁,“儿子知道了。”
……
翌日,天还没亮,徐家小院里便亮起了灯笼。
傅嘉鱼窝在男人怀里睡得香甜,连梦里都是昨夜茯苓红枣糕的甜香。
男人突然剧烈的咳嗽声,将她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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