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朱允熥朱元璋是小说推荐《咱这孙子,浑身都是反骨?》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朱允炆”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朱元璋惊了,孙子辈的小崽子要反啊!......
主角:朱允熥朱元璋 更新:2024-01-11 07: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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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咱这孙子,浑身都是反骨?》,由网络作家“朱允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允熥朱元璋是小说推荐《咱这孙子,浑身都是反骨?》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朱允炆”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朱元璋惊了,孙子辈的小崽子要反啊!......
乾清宫内,虽有袅袅檀香,但老朱的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自打二虎领着锦衣卫去了大本堂,老朱的一颗心就悬了起来。
他想给小逆孙点教训是真的,但又怕二虎那厮下手没轻重,把小逆孙给打坏喽。
“这孩子可怜哟,刚生下来就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父亲,就剩下咱这个老棺材瓤子能指望了。”
“然而,咱竟然还因为一点点小事让人去责罚他,咱真不是个称职的爷爷哟……”
老朱自言自语了一阵,当即叫过来一个小太监。
“你去大本堂看看,给咱盯着点……”
“皇爷,您要让奴婢盯着啥?”
“盯着……”
老朱刚想说盯着锦衣卫,别让他们把咱大孙打坏了,可话到嘴边又有点不好意思。
咱好歹是皇帝呀,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老朱想到这里,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去去去,咱没事了!”
“奴婢告退……”
老朱在打发走小太监后,勉强看了几个奏折,见自己实在是无心政事,就起身来到门口,站在高高的台基上眺望天空,纾解烦闷的心情。
只是一双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瞟向大本堂的方向,显示出内心的煎熬。
老朱见那边迟迟没动静,无聊的坐在台阶上晒太阳,还顺便打了个盹。就在他迷迷瞪瞪瞌睡了一下后,突然听到二虎惊喜的欢呼声。
“皇爷!”
“殿下乃天纵之才,天纵天才呀!”
老朱看着咋咋呼呼的二虎,脸上当即浮现不悦之色。
“你都多大的人了,不能稳重点啊!”
“另外,那小逆孙怎么个天才法?”
“难不成,他还能把整本书背下来?”
二虎一听这话,当即献上一记彩虹屁。
“皇爷,您真是神了,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呀!”
“二皇孙殿下,真的将整本千字文背下来啦,就连齐先生都被震撼到啦!”
“啥?”
老朱闻言大为惊讶了,他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压根就没指望那小逆孙能做到。
“那小逆孙将整本书背下来啦?”
“是啊!”
“齐先生遵照皇爷的口谕,故意给二皇孙殿下提高了难度,比之平时整整提高了十倍呀!”
“骤然提高难度,其他皇子和皇孙,一个个都快被气炸了,唯有咱们二皇孙殿下荣辱不惊,泰然处之,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颇有大将之风……”
“在齐先生交代完,其他人抱怨连天之时,也只有咱们二皇孙殿下一句牢骚话都没有,只是安静的回到座位上,将那千字文看了几遍!”
“皇爷,咱眼看的真真的,咱二皇孙殿下,只是看了几遍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本来我以为二皇孙殿下破罐子破摔了,哪成想当齐先生考察功课的时候,咱们殿下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老朱听到这儿,一张老脸也是激动的通红。
“咱大孙真的背下来啦?”
二虎见皇爷这个激动劲,赶忙抛出更劲爆的消息。
“何止呀!”
“皇长孙殿下揪住齐先生的话柄,说没有倒着背下来不算数。”
“这话一出,就是卑职这个大老粗都觉得过了,齐先生也有些不满。”
“然而,咱们家二皇孙殿下真是争气,当即表示倒着背也可以!”
老朱听到这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一把就抓住了二虎,满脸急切的问道。
“啥!”
“咱大孙还能倒着背?”
“回禀皇爷,咱家殿下真的倒着背下来啦,此事千真万确,大本堂所有人都能作证!”
老朱听完这话,满脸激动的呈现琥珀色,整个人更是兴奋的在地上直转圈圈。
“太好了!”
“咱就说这小逆孙机灵劲像咱,果然是没给咱丢脸呀!”
二虎听到这话,赶忙在脑海里搜寻,咱皇爷啥时候说过二皇孙殿下像他了?
但不管咋说,皇爷开心,就是他二虎最大的开心。
“二虎,去把齐泰给咱叫来,咱要嘱咐他几句话!”
老朱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的内侍禀报。
“启禀陛下,齐泰于殿外求见,说是有关皇孙课业之事禀报!”
“快快,赶紧把人带进来!”
不多时齐泰被小太监带进乾清宫,他一看到陛下满脸喜意,就知道耳报神二虎已经抢先一步,将大本堂的事告知了陛下。
齐泰心里暗暗吐槽了下二虎,随即上前几步,一脸严肃的拜倒在御阶之下。
“臣齐泰未能完成陛下之命,特来向陛下请罪!”
老朱见到齐泰拜倒于御阶之下,赶忙走下台阶,亲手将其扶起来。
“齐爱卿,快快请起,你非但无罪,反而有功啊,哈哈哈!”
齐泰被陛下的“降阶”感动坏了,这么多年陛下对哪个官员给与过如此礼遇啊!
“陛下,微臣不敢言功,实乃朱允熥殿下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
老朱听到齐泰夸自家大孙,脸上乐得更是见眉不见眼了。
“来来来,跟咱进殿里好好说说……”
齐泰不仅被老朱一路拉着进殿,还荣获“赐座”之荣。
两人坐定之后,老朱目光灼灼的看向齐泰。
“齐泰,你给咱说说,咱大孙既然这么聪明,为何之前于学问一道名声不显?”
齐泰听到这个问题,可把他给难住了。
他倒是猜到了一些端倪,但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哪敢说出来招惹事端?
“回禀陛下,这事臣不好说,可能是敬懿太子妃故去后,对允熥殿下的打击有点大吧……”
齐泰说的很隐晦,但老朱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就明白啥意思了。
呵呵,原来问题出在吕氏身上啊……
“咱明白了,你继续说吧。”
“回禀陛下,臣负责皇嗣们的发蒙不过半年,对过往之事所知甚少。”
“不过以臣观之,允熥殿下乃是绝顶聪明之人,只是性子过于恬淡,于学问之道不太上心。”
齐泰说的很委婉,如果翻译成后世的话,就是老师惯常应付家长的那句话,你家孩子很聪明,就是不爱学习……
老朱听到这话的反应,也跟后世的家长一样,脸上浮现狰狞之色。
“他敢不上心?”
“齐泰,你以后给咱盯紧了,千万不能浪费了咱大孙的好脑袋瓜!”
“他要是敢不上心,你就给咱狠狠的打!”
“但打的时候也要注意,可千万莫要把孩子给打坏喽……”
“微臣明白了!”
老朱意味深长的看向齐泰,淡淡的笑道。
“你果真明白?”
齐泰闻言赶忙起身下拜,郑重的回复道
“微臣定当向对待皇长孙殿下那般,严格要求允熥殿下!”
老朱听到这话,脸上立马浮现出欣慰的笑意,并亲手将齐泰扶起来。
“看来是真明白了,哈哈哈。”
“另外,今天的话不许传出去半句,你能明白吧?”
“臣明白,陛下是不想让别有用心之人,玷污到允熥殿下的璞玉之心。”
“咱没看错你,你果然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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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在打发走齐泰后,内心的激动依然久久不能平静,嘴里更是喃喃自语道。
“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呀!”
二虎听着老朱这般激动的言语,其内心也一样的振奋,这证明陛下不仅对皇长孙也不满,而且更喜欢二皇孙多一些。
事实上,老朱确实对朱允炆不是很中意。
第一,这孩子太软弱,而且这软弱跟他爹还不同。
朱标是心存仁善而显得软弱,但内心里刚强。而朱允炆则是纯粹的软弱,一种骨子里透出来懦弱。
第二,这孩子少了份担当。
单看其对自己亲弟弟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他对待国事,以及对待诸位王叔会如何。
第三,这孩子的生母健在,且正当壮年。
历史上姓吕的擅权可是有先例的,若是立了朱允炆,是不是得学一下汉武帝,来个去母留子?
还有跟着自己打天下的这帮淮西故旧,咱在临死之前也得打包带走。否则,朱允炆那软趴趴的性子,能被这些老将欺负死。
蓝玉那个祸害更是不能留,一旦留下他,他能干出废立天子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可如果改立朱允熥,那上边的一切问题都不存在。
这孩子性子倔强,绝不会任由任何人摆布。
别说吕氏只是个继母,就是他亲舅姥爷都休想左右他分毫!
只是这孩子还太年幼,身子骨又柔弱,让他总是不能下定决心。
如果像他哥和他爹似的,一个早夭,一个早逝,这谁受得了……
因此,他想再等等,等朱允熥年长几岁,再行立储之事。
老朱想到此处,猛然看到二虎正站在一旁,心里立马有些发虚。
咱刚刚自言自语的话,都被这家伙给听去了吧?
“咳咳……二虎啊,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小子心里有数吧?”
二虎听到这话,赶忙跪地叩首。
“皇爷放心,咱二虎的心忠着呢,绝不干那吃里扒外之事!”
老朱闻言满意的点点头。
“你能有此心甚好,不过咱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以后离过去的军中袍泽们远点,尤其是远离蓝玉那个祸害!”
“诺!”
“卑职谨记陛下教诲!”
两人正说着话的工夫,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徐兴祖那抱怨的声音吧。
“皇爷呀,咱这差事干不下去了,您老得给我加钱呀……”
老朱听到这声音,眉头顿时一皱。
这老东西是咋回事,怎么越来越没正形了?
“带他来见咱!”
“然后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守在这儿了。”
“诺!”
不多时,徐兴祖被二虎带进来,当即朝着老朱哭穷。
“陛下呀,您家孙子太能吃了,您给御膳房那点银子根本就不够哇!”
老朱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心里暗道朱允熥才多大,再能吃又能吃多少,咋就夸张成这样。
“皇爷您不信?”
“哼哼!”
“你当咱是三岁小孩子吗?”
“皇爷请看,这就是二皇孙殿下刚刚派人送来的菜单。”
老朱不耐烦的接过去一看,只看了一眼就被上边密密麻麻的菜名给震撼到了。
“这么多?”
“少说也上百道菜了吧,咱就是大宴群臣也没吃过这么多菜呀!”
“这手字……”
老朱也注意到朱允熥那狗爬一样的字迹了,又看到满篇的错别字,老脸当场就黑了下来。
“齐泰还真没说错,这孙子果然于读书之事不上心,瞅瞅这字写的,都白瞎这么好的澄心堂金花玉叶笺了。”
“明儿得派人跟齐泰说一声,别的先不管,让这孙子把字给咱练出来!”
老朱吐槽了下大孙的狗爬字,再次看向密密麻麻的菜名,只看了几个就倒吸一口凉气。
“嚯,鲍鱼、鱼翅、海参、熊掌、鹿尾……”
“这孙子可以啊,比咱这个当皇帝的还会吃!”
“他在哪儿听来的这些菜名,咱这个皇帝都没听说过,该不会是那小逆孙瞎编的吧?”
徐兴祖闻言赶忙摇头道。
“陛下,别说您没听过,就是老奴烧了一辈子的菜,有很多菜名也没听过。”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菜名绝不是瞎编,应该都是真的。”
“咱们没听过,只是咱们孤陋寡闻,见识少了……”
老朱听到这话,没来由的一阵头疼。
这孙子才多大呀,就这么会讲究排场,要是将来当皇帝,那还不得整出个酒池肉林啊!
不行,此风断不可长!
“把上边名贵的菜品都剔除,挑上十来样常见的菜式,鸡鸭鹅羊肉多给点,再给那孩子加个大骨汤,米饭也多配上点就行了,万万不能依着这孩子的性子胡来!”
“哎!”
“有陛下这话,老奴就知道咋办啦!”
……
晚饭时分,太子府,朱允熞小院。
朱允熞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对着桌子上的酸笋炖鸡流口水。
然而,就在他想动筷之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在所有人嘲笑自己,唯一没有嘲笑自己之人。
一个在所有人袖手旁观,连亲大哥都不愿帮自己时,毅然挺身而出挡在自己身前之人。
朱允熞想到此处,不由放下筷子,将酸笋炖鸡的盖碗盖上,重新放回食盒里。
在做完这一切后,朱允熞半是心疼,半是骄傲的想到,二哥看到自己对他这么好,一定会感动的哭死吧?
自己就是要让他感动,就是让他哭死,然后让他以后继续替自己出头,啦啦啦……
朱允熞拎着沉重的食盒来到二哥的小院,刚一进屋就将食盒重重的朱允熥面前一墩。
“朱允熥,我母妃今天又给我做了酸笋炖鸡,可惜小爷我胃口不好,想着扔了也是浪费,你就替我吃了吧!”
朱允熥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孙子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明明是来感谢的,非得说的跟施舍似的。
“你也留下来吃点吧?”
朱允熞闻言脸上当即一喜,可在他想到二哥的饭量后,感觉这碗炖鸡还不够二哥一个人吃的呢,自己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哎呀,你这个人咋这么麻烦!”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今天没胃口,这才给你送过来的。”
就在朱允熥这样说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
“朱允熥殿下,现在可以传晚膳了吗?”
“传吧!”
随着朱允熥的话音一落,十几个拎着食盒的太监鱼贯而入。
一盘盘美味佳肴被端上餐桌,随便一样菜,都比自己拿来的炖鸡精致、美味数倍。
朱允熞一看到这场景,当即眼圈泛红,伸手就去拎自己拎来的食盒。
然而,他刚要拎起来,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朱允熞哭着脸看向朱允熥,只感觉心里充满了委屈。
亏得自己还怕他晚上挨饿,自己都没舍得吃,颠颠的把晚饭给他送来了。
原来人家早就有更好的了,根本不稀罕自己的炖鸡!
“你干嘛!”
“你都有这么多吃的了,肯定不稀罕我送来的,我拿去倒了喂狗还不行吗!”
朱允熥看着哭花了脸的小屁孩,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谢谢你送来的炖鸡,我最爱吃炖鸡了,满桌子的菜也没有炖鸡好吃!”
朱允熞听到这声“谢谢”,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只是看到人家已经有了那么多菜,心里还是隐隐有点泛酸。
“二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咱老朱家的良心不多,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得小心呵护着。”
“什么良心?”
“你不用管那么多,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一起吃点吧!”
朱允熞听到这话,立马破涕为笑。
“谢谢二哥!”
朱允熥闻言当即弹了他个脑瓜崩。
“这么快就忘了?”
“你白天的时候答应过我,以后管我叫三哥的!”
“谢谢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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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桂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点泛酸。
“你皇爷爷眼里除了你爹,哪会在乎我们这些‘其他’皇子。”
“我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你皇爷爷都不带搭理我的……”
好在朱桂只是有点碎碎念,对朱允熥这个大侄子还是很喜欢的。
“对了,你要是感兴趣,等你三叔回来,咱们俩一起去求他,让他带着咱俩开赌场!”
朱允熥向来与赌毒不共戴天,直接否决了朱桂的提议。
“我对赌场没兴趣,我还是在琢磨点别的门路吧。”
朱桂闻言不屑的撇撇嘴道。
“切!”
“我就不信你小子,能想出啥比开赌场还赚钱的门路!”
面对朱桂的讥讽,朱允熥也不解释,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乱看。
突然,他看到秦月楼边上有家书店,他眼睛顿时一亮。
“对呀,我可以开书店,写小说赚钱啊!”
朱允熥说完这话,就直奔那家书店。朱桂见状赶忙跟上,只是一边走路,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放着赌馆那么赚钱的生意不做,非得开劳什子的书店!”
“这书店能赚几文钱,还不够租门面,雇伙计的花费呢!”
“十三叔,现在赚不赚我不知道,几百年后可是真赚钱,我知道有个叫豆神的,一年就狂赚几个亿!”
“几个亿是多少?”
朱允熥已经没心情搭理朱桂了,满心都是想着如何利用自己做梦的本事写书挣钱。
他一头扎进书店,只见四周的墙壁的书架上摆满了书。
不过最多的还是四书五经,以及各种程文范本,诗文选集之类的。
除此之外,再就是一些文房四宝之类的,但多数是摆设,一看就并不以此为业,只是顺带着卖卖。
店小二见两位穿戴不俗,当即上前热情的招呼道。
“两位公子可是想买一些程文选集?”
朱允熥摇了摇头道。
“我俩都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我想问问有没有跟科举无关的书,就是让人消遣解闷的那种。”
店小二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懂了!”
“两位客官是想买话本!”
“不知两位客官是想要荤点的,还是素点的?”
朱允熥听到这话,一脸大写的懵逼。
“啥意思?”
朱桂见朱允熥连这都不懂,就想开书店赚钱,非常不屑的解释道。
“荤的就是带插图的话本,素的就是人物小传,历史话本之类的,没意思的紧。”
店小二见朱桂这么说,当即送上一记彩虹屁。
“这位客官是行家呀!”
“两位客官若是感兴趣,不妨上楼来看看,小店有不少新到的话本,保证是两位客官之前没看过的。”
朱允熥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看到琳琅满目的话本后,直呼大明文风鼎盛!
整整一个二楼,放眼望去全是各种颜色的话本,还根据类型和年代不同分成了几个区域。
比较严肃的有三国、隋唐英雄演义区,香艳点的有宫廷艳史,名妓风流之类,还有迎合中二青年的江湖豪侠分类。
朱允熥随手抽出一本,只看了一眼封面,就一阵脸红心跳。
只见封面上乃是一穿着甚为凉快的丰腴女子,正慵懒的侧躺在床上,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
这奔放的画风,精致的印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敢相信,大明话本能这么优良。
“老板,这本书多少钱?”
“回客官,您拿的可是套印的彩色精装本,少不得要二两银子。”
“多少?”
“二两银子可不算贵啦,你去别的店,少说得二两四钱一本。”
“这种套印的彩色插画最为耗工,一套雕版还印不了几百份就得废掉重刻,要不然画面就模糊了……”
“那也太贵了吧?”
朱允熥刚刚逛街的时候可是打听过,路边一个白面馒头才一文钱一个,这一本彩印的话本,竟然要卖两千个馒头的价格,多少有点贵得离谱了。
店小二闻言,不由再次打量两人一眼,在心里忍不住嘀咕,看这两人的穿戴,不像是没钱的主啊,咋这么计较价格?
店小二心里腹诽归腹诽,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并将两人引到平加区。
“客官,若是嫌那边的贵,这边也有便宜的,两三百文一本。”
朱允熥随手拿起一本,只看了看封面,就感受到一阵粗糙感扑面而来。
虽然画风依然奔放,但纯黑白的简笔画,能看出啥旖旎风光来?
不过,一想到就这还能卖两三百文一本,朱允熥心里更加坚定了写书赚钱的想法。
“老板,我问一下,如果我写书放在你们店里卖,这个钱是怎么分账?”
店小二听到这话,颇为意外的看了朱允熥一眼。
“哦?”
“这位小先生还会写话本?”
朱桂也惊讶的看了眼朱允熥,心想这孩子还有写话本的本事?
朱允熥见两人诧异的看向自己,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准哪天闲了也写几本玩玩。”
店小二见他只是好奇,这才笑着解释道。
“小先生要是有这个才情,倒是也可以写着试试看。”
“我们店一般有两种分润。一种是根据话本质量给出一口价,再一种就是我们出钱去找人印,卖了的钱扣除成本后,跟写书的先生五五分账。”
“这不就是买断和分成吗?”
店小二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
“小先生总结的精辟,用买断和分成来形容,简直在贴切不过了。”
“不过在这两种之外,还有一种。那就是小先生自己联系印书的工匠,印成图书后放在店里寄售,我们只收取三成的费用,剩下的全归写书的先生。”
朱允熥听到这儿顿时来了兴趣。
“敢问一下,跟贵店合作的先生,平时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银两?”
店小二听到这话有点犹豫,因为这已经涉及到商业机密了。不过见对方还是个少年,可能只是好奇问问,他也就没做多想。
“这可不好说了,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去年有本大卖的《赵氏姐妹传》,那先生一个月就在我们店里赚走了五千两银子。”
“这还只是我们店,据说京城别的书店也有卖,要是全算上的话,一个月少说也得大几万两银子入账。”
朱桂听到这话直接破防了,他一年的秦王俸禄才一万贯,还不是现银,而是部分粮食和部分宝钞硬凑出来的。
一个写话本的先生,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钱,属实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要是写书能赚这么多钱,那自己还开什么赌场啊,绑几个读书人回府,每天拿皮鞭沾凉水抽他们,让他们天天给自己写话本卖钱得逑!
“店家,你不会是看我大侄子年虽小,故意拿假话哄骗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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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一听有人质疑他们店的实力,当场就不乐意了。
“这位客官,小的没事拿这话哄骗你作甚。”
“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去别家打听下,那本《赵氏姐妹传》很火的,去年最火的时候,国子监的生员每天光是抄书都能赚上百文!”
朱桂见对方说的如此笃定,心下也不禁信了几分。
“大侄子,要不咱俩合伙开书店?”
“你负责写,我负责卖!”
“齐活!”
朱允熥是个很大度的人,一想到之前朱桂嘲笑自己,他就果断的拒绝了。
“凭啥跟你合伙,这事我一个人就能干!”
“你!”
朱桂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这人不吃独食,有钱一起赚的吗?”
朱允熥闻言眼珠转了转道。
“我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店小二听到两人的对话都懵了,这俩人也太入戏了吧,这还没赚到钱呢,就快因为分钱而打起来了……
再者说,他们俩真以为写话本很简单吗?
套用书圈的一句话,进士易考,好书难得。
想写一本火书,可不是光会写字就够的。就算是满腹诗书的才子,如果没有灵感,也写不出一本像样的话本。
朱允熥跟朱桂逗了几句嘴,随即点了两张大钞递过去。
大明宝钞一共分为一百文、两百文、三百文、五百文、一贯五种面值。
其中一贯已经是宝钞的最大面值了,完全当得起大钞的名头。
“给我来本你说的那什么赵氏姐妹传,我回去参详下!”
店小二看了看朱允熥递过来的两张宝钞,笑着提醒道。
“这位客官,如果是宝钞的话,至少得十贯钞才行。”
“还得是新钞,旧钞我们是不收的。”
朱允熥听到这话当即想到之前朱桂说的话,大明宝钞贬值的跟津巴布韦币有一拼。但听到店家最后那句话,还是让他很是不解。
大明宝钞贬值快也就算了,咋还分新旧呢?
“店家,为啥不收旧钞,旧钞就不是钱了吗?”
店小二笑了笑道。
“客官说对了,旧钞还真就不算钱。”
“因为官府收税的时候是不要旧钞的,而且就连新钞也只收一部分,剩下的必须用现银交税。”
“这……”
朱允熥总算是明白,为啥大明宝钞贬值的这么快了。
大明的朝廷是只管印,不回收呀!
这特么跟强抢有啥区别?
好在朱桂给的宝钞不少,朱允熥再点出八张,手里还有一沓。
两人买完书,直接在街边的小摊上买了两碗凉粉吃。
朱允熥一边吃粉,一边看书。
不得不说,大明的话本印刷质量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里边的插画很是精美。
只是这文字内容嘛,当真是乏善可陈。半白不白不说,描写上全是辞藻的堆砌,毫无美感可言。
什么玉臂啦、朱唇啦、指如削葱根,眉如远山黛,脸似银盆之类的。
故事情节就更老套了,无非就是赵合德和赵飞燕两姐妹进宫伺候皇帝那点事。
只是在某些不可描述的场景上,看得出作者确实用心了。若是没有个几十年的生活经验,绝对写不出这么活灵活现的文字。
朱允熥直接翻到封皮,看了眼署名作者——梅花道人?
谁家道人玩的这么花?
啊呸!
一看就不是正经道人!
两人正吃粉的时候,不远处的通济门突然涌进来一队骑士。
这伙骑士非常霸道,进了城也丝毫不减速,冲垮了无数沿街叫卖的小贩,就连躲避不急的行人,都被撞倒好几个。
朱允熥和朱桂吃粉的摊子虽然没被冲倒,但骑兵溅起的灰尘太大,这饭是肯定没法吃了。
这可把朱允熥给气坏了,他这个正牌皇孙都没当街纵马呢,哪来的阿猫阿狗敢在他面前嚣张?
“那骑马的小瘪三给爷站住!”
马上的骑士听到这话,突然勒住缰绳转头看向朱允熥。
朱允熥见状上前指着那人的鼻子就是一顿狂暴输出。
“谁特娘的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大街上纵马!”
“你撞坏了百姓也就罢了,竟然敢打扰小爷吃饭,你就不怕我爷爷,把你吊在城门楼上滋滋放血吗!”
马上的骑士歪着头,眉毛拧成一个川子,满脸疑惑的看向朱允熥,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朱允熥?”
朱允熥一听到这话,只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他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看到蓝玉的时候呢。
现在见这人轻松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这人一定跟自己有关。
基本上,不是自己的亲戚,就是自家的长辈。
朱允熥想到这里就打算开溜,却不料被朱桂一把抓住,还给带到了那位骑士面前。
“三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得几天能到呢!”
“允熥,这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的三叔,快喊三叔啊!”
朱允熥闻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声三叔。
不过在喊过之后,他又立马来劲了。
“就算你是我三叔,我今天也得替皇爷爷说你几句。身为大明藩王,你更应该谨言慎行,奉公守法,岂能纵马伤人乎!”
周围百姓听到这话,纷纷为这位敢仗义执言的孩子齐声叫好。
“说的好!”
“咱朱皇帝最体恤百姓,几十年攒下的好名声,都被你们这些皇子败光啦!”
朱允熥听着周围百姓的叫好声,美的大鼻泡泡都快出来了。
可就在他沉浸在得意中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了。
朱棡可从来不是惯孩子人,见他一个小屁孩,竟敢当街训斥自己,把他抓到马背上就是一顿胖揍。
“几年不见,你小子长能耐了是吧,连你三叔都敢训!”
“看我今天不打你个屁股开花!”
朱棡照着朱允熥的屁股,噼里啪啦几巴掌下去,登时把这孙子打的鬼哭狼嚎。
听到这凄惨的哭声,朱棡反倒是愣住了。
他自觉手上也没用劲啊,这孩子至于哭成这样吗?
直到他扒开这孩子的裤子,看到朱允熥屁股上青紫色的伤痕,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大侄子,是谁给你打成这样的?”
“可是吕氏那毒妇?”
“三叔这就进宫宰了那毒妇,让她去陪你父王!”
本来朱允熥都快恨死这个大冤种了,可听到他要为自己报仇之话只感觉恨不起来了。
敢情这只大冤种也是友军啊!
“就是吕氏打的我,三叔你要为我报仇呀,哇呜呜呜……”
朱桂听到这话赶忙解释道。
“三哥,你别听这小子胡说,他是被父皇打的,可怪不到吕氏头上!”
“为啥?”
“大哥刚薨逝,父皇没理由拿他撒气吧?”
“听说是父皇昨天给他布置了功课,这小子偷懒,找人替写了几百字,被父皇给发现了,于是给他点教训。”
“这……”
“刚刚好像打的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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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也看傻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朱允熥凭什么打了人,还能让人看他面子的。
按理说,十五叔不该跟朱允熥不死不休么?
怎么闹到最后,十五叔不去怨恨朱允熥,反而跟朱允熥成一伙了?
事实上整个大本堂里,不止朱允炆和朱允熞看不懂,就是其他皇子也看的一脸懵逼。
只有一个人看懂了,那就是躲在书架后的殿阁学士齐泰。
齐泰当场就被朱允熥的表现给震撼到了。
这孙子的手段是真的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便宜都被他占尽了,最后落埋怨的确是朱允熞……
不过最绝的还是朱允熥踹出的那一脚,简直堪称神来之笔。
这一脚既保护了朱允熞免于挨打,又将自己踹到了朱允熞的对立面,跟辽王朱植站在了同一阵线,还消弭了一场混战。
要是没有这一脚,朱植是绝不会听他劝说,更不会给他任何颜面。如果他强行阻拦,到时候一场互殴在所难免。
一旦发生互殴,以辽王朱植的年岁和体魄,打这俩孙子应该跟玩一样。就算那朱允熥巧舌如簧,也得被朱植打的鼻青脸肿。
不过最让他震惊的还是朱允熥说的一句话。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将世事人心看的如此透彻,要是将来当了皇帝那还得了?
齐泰想到这点,脸上顿时浮现出无奈和苦涩。
一个太呆,一个太精,貌似都不是合格的嗣君人选啊。
如果非要从二者中选一个的话,他相信朝中的衮衮诸公一定会选朱允炆。
虽然这孩子缺了点担当,当他也更听话,更容易摆布。
全体文官的共识,皇帝不能太聪明,如果嗣君像当今陛下似的,那他们以后还活不活了?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圈子。
皇宫也不例外。
哪怕现在宫里总共也才十来个皇子,但依然根据年龄,和母妃位份的高低,分成几个小圈子。
豫王朱桂领着同母弟谷王朱橞,外加肃王朱瑛、宁王朱权组成一个大龄圈。
这里除了朱橞外,其他人都是年纪在十五岁以上的少年。母妃的位份也不低,或者其母妃比较受宠,其中豫王朱桂之母更是郭子兴之女,绝对称得上是名门之后。
朱植虽然有点狗腿,但混的也不差,以自己为核心组成了一个中龄圈,聚集了几个十三岁左右的皇子。
剩下的就是一些年幼皇子组成的低龄圈,以及朱允炆组成的皇孙圈。
按照原本的规则,朱允熥应该是在皇孙圈混的人,撑破了天也就混混低龄圈,人家还未必愿意带他玩。
然而,他刚刚的表现过于亮眼,强横、霸道的形象深入人心。让他跨过低龄圈,直接收到了中龄圈的邀请。
所谓的邀请,不过就是一点零食而已。
朱植作为中龄圈的核心,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就是零食。整整一食盒的零食,琳琅满目,种类繁多。
“朱允熥,你也过来尝尝!”
朱允熥看到朱植热情的招呼自己,当即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在食盒里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口味,跟着几个小少年分而食之。
朱植看到朱允熥吃了自己带来的零食,脸上显得非常高兴,大有吃了我的零食,以后就是我的人之做派。
朱允熥也正是明白这一点,这才接受了朱植递过来的橄榄枝。
虽说眼下这些熊孩子还不起眼,但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成为大明藩王,而且起步就是亲王。
相对来说,自己虽然有个太子老爹,将来封王的时候撑死了郡王起步。
因此,跟他们搞好关系,不仅有助于将来自家封地的经济发展,还有助于改善封地单一的产业结构,和其他藩王互通有无,实现优势互补。
最重要的是可以形成深度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对抗中央朝廷削藩政策,切实保障封国领土完整、司法独立、区域自治等合法权益。
“十五叔,刚刚的事情对不住了哈……”
朱允熥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道歉的话,却让朱植听了大为感动,心里暗道这孩子上道!
“嗨!”
“过去的事就甭提了,用允熥老弟的话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本王痴活十几年,岂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再者说,刚刚允熥老弟是在提点本王,不想让本王因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这个情本王得领……”
朱植的话音刚落,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十五哥,你刚刚好像弄差了辈分吧?”
“朱允熥是咱们的侄儿,不是咱们的老弟……”
朱植闻言大为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之所以有这个失误,主要是朱允熥刚刚的行事做派太特么江湖了,让他下意识的就将其视为同道中人。
朱允熥听了这话倒是大感兴趣。
实话说,让他管一群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叫叔,他心里还真有点膈应。
要是能跟他们称兄道弟,倒也是个不错的相处方式。
“那个谁,你这话说的可见外啦。江湖路远,相逢即是有缘,咋能因为区区俗礼而伤了情分?”
“如果诸位不弃,以后咱们私底下就以兄弟相称吧!”
几人听了朱允熥这话,无不眼睛一亮。
十几岁的熊孩子,正处于叛逆期,最喜欢的就是标新立异。
朱允熥这话虽说有点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但却完美契合了他们的年龄段,精准的瞄准了目标群体,让他们下意识的觉得很拉风,很酷炫,很个性。
“允熥老弟说的好!”
“我还有个提议,咱们不妨学戏文里唱的那样,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这个大聪明提出的建议,立时就受到了广泛好评,甚至还有俩卧龙凤雏,跟他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一个说要去太庙烧黄纸拜把子,一个说要去宫外的关帝庙,因为那里才最正宗。
朱允熥听了心里这个汗呀,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你们特么的本来就是同姓兄弟好不啦!
就在他们聊得欢之时,书架后边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手里夹着一本书从书架后走出来。
“这人是谁?”
“这人你都不认识啦?”
“哦,差点忘了,你得了离魂症,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这人是咱们大本堂的齐先生,是专门负责教授咱们学问的。”
“哦哦……”
“这人脾气咋样,严不严厉?”
“脾气还行,挺好糊弄的……”
“一般来说他眼里只有朱允炆,对咱们其他皇子皇孙的课业都不是很关心。”
朱植故意在“其他”两字上咬了个重音,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就是想告诉朱允熥,虽说跟你爹比,我们这些皇子是“其他”,但是跟朱允炆一比,你个孙子也是“其他”。
朱允熥却浑不在意,本来那套说辞就是他故意编出来吓唬人的,他自己压根就没当回事。
不过对于先生格外关注朱允炆,倒是让他心里有点泛酸。
“切!”
“不就是一个皇宫做题家么,刷一辈子题,也终究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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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植为首的中龄派,听到朱允熥公然讥讽朱允炆,一个个大为惊讶。
对他所提出的皇宫做题家概念,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咦,你也不喜欢朱允炆?”
“我们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呀……”
朱允熥听到朱植的话,当即反问道。
“我以前很喜欢朱允炆?”
朱植没反应,卧龙凤雏倒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刚刚提议结为异性兄弟的大聪明还特意解释几句。
“倒也不能说喜欢吧,只是不敢反驳他,对他唯唯诺诺,生恐得罪了他似的……”
“其实这也是我们之前看不起你的原因。”
“感觉你太怂了,明明自家有亲大哥,却认一个继室之子当大哥呢……”
大聪明还朝着豫王朱桂那边努努嘴。
“十三哥也是一样,他跟你大哥年纪相仿,两人小时候关系特好。在你大哥病逝后,据说哭的死去活来的。”
“你一开始来大本堂读书,十三哥还挺照顾你的,可后来见你跟朱允炆他们走得太近,觉得你忘了本,这才渐渐疏远你。”
“但有一说一,十三哥从没欺负过你,这倒是真的。”
朱允熥听到这话,只感觉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啥情况,我还有个亲哥哥?”
大聪明看了看朱允熥,见他不似作伪,这才解释道。
“你不会连这也忘了吧?”
“你亲大哥朱雄英啊,他才是咱们大明当之无愧的皇长孙!”
“你给我详细说说,就说我大哥的事!”
就在这时,大本堂传来一阵威严的“咳嗽”声。
大聪明听到这声音,立马指了指前边,然后正襟危坐起来。
朱允熥见状,也只好按捺心中的好奇,装成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只是他现在全部身心,都被那突然多出来的大哥给占据了。
我竟然还有个大哥?
原来朱允炆不是皇长孙……
那我凭什么是老二!
不行,我得把老二的位置还给他,让他去当千年老二去!
齐泰在先生的座位上坐定,咳了咳,见众人终于肃静了,这才开始考察功课。
“朱允炆!”
朱允炆被点到名字,当即手里捧着本书上前,恭恭敬敬的给齐泰行了一礼。
“朱允炆拜见齐先生。”
齐泰看着彬彬有礼的朱允炆,心里的天平再次倾斜点。
唉!
呆就呆吧,一个嗣君太精明,也未必是好事。
齐泰心里略微感慨了下,当即询问了下朱允炆的功课。
“最近可曾看书?”
“回禀先生,一直忙于给父王守灵,未曾看书。”
齐泰闻言点点头,肯定了朱允炆的孝行。
“百善孝为先,能够奉行孝道,也是学问的一种表现。”
“你先把之前的功课背一下吧。”
“是!”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随着朱允炆的背诵,齐泰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轻叩,只有当朱允炆背错的时候,他才会给予纠正,然后让他重新再来。
一直到朱允炆背完了,齐泰才询问他是否还记得这篇的意思。
朱允炆解释了一遍,齐泰见无偏差,随即让他翻到下一篇。
齐泰先是背诵一遍,让朱允炆对照着书上的内容默诵,先让他把句读给标注上。
然后让朱允炆当着自己的面读一遍,检查他的断句是否有问题,确定没问题后,在开始给他讲解文章精义,并询问他有哪些疑惑,并随时帮他解惑,直至他没有新的问题,这才算是完成了一次授课。
朱允炆结束授课,就重新回到座位上背诵文章,理解文章精义。
齐泰第二个叫上去的是朱允熞,也是照着刚刚的流程来了一遍,只是比起朱允炆来,少了几分关切,更多的是照章办事。
“你之前已经学到百家姓了,从开头背吧。”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齐泰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给他布置了新的课业,将其打发下去,就点了朱允熥的名。
朱允熥正看热闹呢,一时间竟没意识到自己被点名了。
他发现齐泰的授课有点意思,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般,十几个皇子摇头晃脑的背诵同一篇文章,而是每个人教授的内容都不一样。
不过想想也对,你总不能让初中生跟小学生学一样的东西吧?
那样既侮辱了初中生,也欺负了小学生。
直至朱植踢了他一脚,他这才回过神来,空着手走向讲台。
齐泰看到朱允熥竟然空着手上来,脑门上当即浮现一条黑线。
这孩子太嚣张了吧,难不成他把整本书背下来了,特意上来跟我叫板的?
“朱允熥,你的书呢?”
“书?”
朱允熥当场就愣住了,随即不解的反问道。
“上学还要带书吗?”
此言一出,整个大本堂登时轰然大笑。
齐泰脑门上的黑线,也在一干熊孩子的笑声中变得越来越多。
就在众人笑的起劲之时,大本堂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殿下,奴婢把您的书箱送过来啦!”
王德气喘吁吁的站在大本堂门口,见到齐泰先生看向自己,赶忙朝着齐泰躬身一礼,然后从书箱里掏出一本书,恭敬的递给自家殿下。
在做完这一切后,王德还替自家殿下辩解了几句。
“齐先生见谅,我家殿下昨日在灵堂哭晕过去,被太医诊断得了离魂症,很多过去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齐泰一听到“记不起来”,脸上当即现出警惕之色。
老朱家的这些皇子皇孙,就没几个爱读书的,总是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搪塞背书。
这些年,他都不知道拆穿他们多少谎言了。
因此,一听到王德这般说,他脸上立马露出怀疑的表情。
王德见状赶忙又补了一句。
“陛下也是知道这事的,并且还是陛下命人去找的太医,由太医院的院正郝太医诊治的。”
齐泰听到王德这样说,脸上的怀疑之色这才消去。
如果说老朱家的皇子皇孙最怕之人,那必然是当今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可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甭管是谁敢在他面前弄虚作假,都会被当场拆穿,然后遭到严厉惩罚。
因此,齐泰在听到陛下都知道这事,还特意请了郝太医诊治,就不在怀疑这事的真实性了。
“原来如此……难怪朱允熥殿下看上去怪怪的……”
“朱允熥,你之前学到千字文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齐泰见朱允熥摇头,当即给他起了个头。
“天地玄黄……”
“这回有没有印象啦?”
朱允熥听到这四个字,眼睛顿时一亮,忙不迭的点头道。
“有有有,这个我知道!”
齐泰见状心中颇感欣慰,他就觉得不对劲嘛,离魂症多数是受了刺激,忘了一些紧要的事,怎可能连之前学了什么都一股脑全忘了?
“既然知道,那就接着往下背吧。”
齐泰说完这话,就再次闭上眼睛,手指轻叩在桌子上,静等朱允熥背诵千字文。
然而,当朱允熥开口后,齐泰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天地玄黄是指天极功法、地级功法、玄级功法、黄级功法……”
“斗气大陆,以武为尊。”
“这里是属于斗气的世界,没有花俏艳丽的魔法,有的,仅仅是繁衍到巅峰的斗气!”
“斗者,斗师,大斗师,斗灵,斗王,斗皇,斗宗,斗尊,斗……斗之力三段……”
“莫欺少年穷?”
朱允熥看着齐泰的脸色越来越黑,背诵的声音也越来越低,还带了几分不确信。
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大明不应该有《斗破苍穹》吧?
“先生,你刚刚说的是正经‘天地玄黄’不?”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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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泰废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一巴掌把这孙子拍死!
他这背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还斗志力三段,还莫欺少年穷……
本先生已经算克制了吧,连陛下御赐的戒尺都没用,他这是憋着劲找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齐泰想到此处,只感觉心里一阵烦闷,“啪”的一拍桌子,随即起身离开了大本堂。
他得出去透透气,否则怕自己被这孙子给气死!
大本堂里的一干熊孩子,就算再胆大包天之辈,也不敢在先生面前撒野。
这倒不是他们多尊师重道,只是畏惧老朱的板子而已。
朱元璋对待皇子皇孙们的课业,那是相当严厉了。你平时调皮捣蛋也就罢了,要是敢在大本堂闹腾,那铁腚也得给打开花喽!
别人不提,就说眼下大本堂里的孩子王朱桂吧。
这厮前些年,把墨汁泼到先生身上,正好被老朱给撞见了。
那顿板子打的呀,啧啧……伤势就不说了,给朱桂老娘郭慧妃气得,半个月没放老朱去后宫。
现在这些熊孩子,见朱允熥竟然敢把先生给气走,一个个顿时对其崇拜的五体投地。
看来这厮是真失忆了,要不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朱允熥,好样的!”
“我们支持你!”
“朱允熥威武!”
“这下有希望啦,哈哈哈……”
其他孩子多多少少有点看笑话的意思,豫王朱桂却不同,虽然他也希望看到别人挨揍,但对于朱允熥还是高看一眼的。
“朱允熥,你小子行呀,竟然干了件本王一直想干,却没敢干的事!”
“痛快!”
“哈哈哈!”
“不过那齐泰心眼小的很,搞不好现在就跑去告状了,你最好想个办法应对……”
朱桂说到这儿的时候,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朱允熥会意,这家伙是想让自己装病!
这样一看,这豫王对自己还真的蛮不错的。
“咳咳!”
威严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朱桂朝着朱允熥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灰溜溜的坐下了。
哪怕他业已就藩,也不敢在大本堂里闹腾。
因为一旦惹恼了父皇,他才不管你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一律扒了裤子打板子。
现在朱桂皮糙肉厚,已经不怎么畏惧板子了,再者说他也跟锦衣卫那几个打板子的家伙混熟了,谁还敢真用力打他。
但他怕丢人啊!
这要是被当着一干弟弟妹妹们的面光着屁股打板子,他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豫王殿下,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哟!”
朱允熥听到这话,心里不由腹诽,豫王说的没错,这齐泰确实有点小心眼,自己以后得小心点。
齐泰在外边刚喘了几口气,就听到大本堂里闹成一锅粥,为了不至于让他们把房顶掀开,他只能硬着头皮重新回来坐镇。
再次回到座位上的齐泰,头疼的打量着朱允熥。
“朱允熥殿下,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就直说,不用玩这种小聪明。”
“我虽没什么才学,但也不至于恋栈官位,死赖着不走……”
朱允熥闻言心下凛然,好家伙,这是在跟我玩以退为进呢吧?
我要是真顺着你说,把你给挤兑走,那老朱头还不得把我吊起来打呀!
朱允熥想到此处,脸上当即挤出一丝纯真且真诚的笑容。
“先生,您误会啦,我岂能对你不满呢?”
“我真的是脑子有病,过去的事通通不记得了,甚至你刚进屋只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是旁边的朱植他们告诉我的呢。”
朱植听到朱允熥点了自己的名字,当即站起来作证。
“齐先生,朱允熥确实不认识你,是我刚刚告诉他的!”
齐泰见到朱植,登时头疼的朝着他摆摆手。
这货也不是个好东西,哪来的脸给别人作证?
齐泰听到朱允熥这番解释,虽然一个字都不信,但心里确实好受了许多。
最起码,这孩子还愿意给他个解释……
“朱允熥,你刚刚背诵的东西完全是一派胡言!”
“别说千字文里没有,就是本先生在历代杂记、志异里也未曾见过!”
“你跟先生说实话,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朱允熥闻言略显惆怅的叹了口气。
“齐先生,我若是说在梦里学来的您信不?”
“梦里?”
齐泰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下,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朱允熥的胡话。
虽然这句一听就是胡说八道,但不知为何,他心下还真有几分相信了。
如果不是做梦魔怔了,谁能说出这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算了,本先生不追究这事了。”
“现在请你把书打开,翻到第一页,然后跟着我一字一句的读!”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齐泰领着朱允熥读到“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就停了。
一来是他之前就学到这儿,二来是他现在脑子有病,他也不敢一次教太多。
齐泰让朱允熥自己读一遍,见朱允熥一个字都没错,他心下登时有几分惊讶。
他以前是教过朱允熥的,虽说是放的那种散养状态。但对于朱允熥那感人的智商,他是有着深切体会的。
这么说吧,朱允熞今年才七八岁,就已经学到“三百千”里的百家姓了。朱允熥今年都十一二岁了,才学到千字文,这智商属实堪忧。
然而,刚刚他竟然一个字都没错,非常流利的读了下来,这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啊。
齐泰又重新审视了下朱允熥,心中不禁产生一个疑惑。
难道这孩子失忆后,不仅性情大变,就连智商都跟着变了吗?
齐泰想到此处,决定试探一下,看看朱允熥的深浅。
“朱允熥,你既然已经可以通读,那你能解释下这段话的含义吗?”
朱允熥闻言低头看了看,天地玄黄不难,就是形容天地颜色的。宇宙他也知道,代表时间和空间的意思,可这洪荒是啥意思,跟他所理解的洪荒是一个意思不?
因为有了之前的失误,这次朱允熥觉得应该谦虚一下。
“略懂!”
“略懂?”
齐泰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这个略懂是啥意思?
再者说,他真以为千字文很简单吗?
如果引申了讲,里边随便拎出来一句话,就够讲一个时辰了。
齐泰想到这儿,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意。
“好!”
“既然你都得懂了,那就解给本先生听听!”
朱允熥闻言当即纠正道。
“不是懂了,是略懂,略懂而已。”
“好好好,你说略懂就略懂!”
“你来解释解释,天地玄黄为何意吧!”
朱允熥当然听出齐泰言语中的讥讽,心中当下也有几分气,决定跟这齐先生杠一下。
“回禀先生,天地玄黄这句话说的不对,不符合科学!”
“首先天不是玄色,其次地也不全是黄色。”
齐泰早就料到朱允熥要搞怪,但突然听到这话,也是眼皮一跳。
这孙子好大的胆,连天地玄黄都敢质疑?
“既然你说天不是玄色,那你来说说,天应该是什么颜色?”
朱允熥闻言自信的一笑道。
“先生,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咱们得先搞明白一个概念。”
齐泰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概念?”
朱允熥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首先咱们得确定什么是天,然后在研究天是什么颜色!”
“什么是天?”
齐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心下疑惑的同时,又有几分不悦。
在他看来,天不就是天吗?
还什么是天,你咋不说什么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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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本堂内的皇子皇孙,听到朱允熥和齐泰的对话,也纷纷表示出浓厚的好奇心。
相较于齐泰的成年人思维,少年和孩子们的大脑更加活跃,对事物没有形成固有的认知。
齐泰想当然的认为天就是天,不会去想天为什么是天,或者到底什么是天。
但这些皇家少年却顺着朱允熥的启发,展开了一系列的联想,认真的思索天到底是什么?
“齐先生,天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广义的,一种是狭义的。”
“不过您已经将具体到天是什么颜色了,那我就直接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狭义的天吧。”
“狭义的天就是一种自然现象,从咱们站立的地面到天空一千公里……等等,我换算一下单位。”
“从咱们站立的地面到天空三十万丈的距离之内,都可以称为狭义的天,也叫作大气层。”
“大气层还可以分为对流层、平流层、臭氧层、中间层、热层和散逸层……”
“大气层是没有颜色的,我们白天所看到蓝天,也并不是天空真正的颜色,而是太阳光穿过大气层形成散射,过滤掉了其它有色光后所剩下的颜色。”
“至于夜晚的天空为何是黑色,那就更简单了。”
“没有光的情况下,你晚上看啥都是黑的,并不能说明天就是黑的。”
“说完了天,咱们再来说说地。”
“黄土多数集中在黄河流域,咱们现在地处江南,本就不是黄土的主要分布区,主要以红壤、棕红色土壤为主。”
“而且,在大明东北部还有一大片地区纯黑色的土壤,在大明的其他地区还有白色、褐色等各种颜色的土壤。”
“因此,你教我的这千字文,第一句话就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你让我怎么学?”
齐泰听了朱允熥的这番话,只感觉脑瓜仁嗡嗡的响。
虽然他听不懂什么大气层,平流层,对流层之类的,但他看到朱允熥笃定的神态,以及自信的语气,本能的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系统的学问,只是自己见识浅薄没听说过罢了。
因此,哪怕他没听懂,但他依然不敢随意质疑,甚至是反驳。
大本堂内的学生,见朱允熥竟然能把先生给驳倒,一个个都看傻了。
虽然他们也没听懂,但只要能让先生出糗,他们就佩服。
于是乎,又一轮好支威希的欢呼声响起。
齐泰见大本堂有失控的架势,赶忙拿出御赐的戒尺,使劲的拍了拍桌子。
这戒尺在大本堂,有如尚方宝剑一般管用。
上可打亲王郡王,下可打皇子皇孙。
众人见齐泰拿出戒尺,无不悻悻的闭上嘴巴,但心里却暗暗腹诽,这先生是不是玩不起?
朱允熥见到戒尺,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他只想装个逼,可没想挨揍。
“齐先生,你这是啥意思,说不过就想动手啊!”
齐泰闻言一愣,随即苦笑着朝朱允熥拱拱手。
“朱允熥殿下误会了,本先生只是让他们肃静点。”
“你刚刚所言地之颜色,我全然接受,确实是千字文里写错了,最起码写的不是很严谨,光用黄色不足以形容天下土地之颜色。”
“但你刚刚所言的天之色,在下却不是很懂,请殿下为在下解惑。”
朱允熥见齐泰的态度竟如此谦卑,也就收了装逼之心,思索着如何用一种浅显直白的方式,让古人听懂大气层方面的知识。
“这要是有三棱镜么,我直接把太阳给你抓下来,让你看看太阳的颜色就行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造玻璃呢,去哪儿找现成的三棱镜呢?”
“没有玻璃的话,能搞快冰也行,可这大热的天,去哪儿弄冰呢?”
朱允熥一边琢磨,一边喃喃自语。
他这个说话的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边上的齐泰,和坐在下边的一众皇子皇孙,却被他的话给震撼到了。
什么?
他竟然能把太阳抓下来!
玻璃又是什么,是不是就是琉璃?
冰……冰这东西不缺吧?
“二哥,我知道哪有冰!”
朱允熥听到这话,不解的看向朱允熞。
“哪儿有?”
朱允熞闻言却不说,只是满脸雀跃的问道。
“二哥,你就说要多少吧,我这就给你弄来!”
朱允熥随手比划下说道。
“用不了多少,有一尺见方就行了。”
“但要冻的结实点,不能一碰就碎。还有,需要一把匕首,得把冰削成特殊的形状才行。”
豫王朱桂闻言朝着朱允熥招了招手道。
“本王这里有匕首!”
豫王说着的同时,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镶嵌着珠玉的精致匕首。
朱允熥见匕首有了,当即看向朱允熞道。
“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有没有人去帮个忙,跟朱允熞一起去取冰?”
大本堂里都是熊孩子,一听说可以光明正大的逃课,一个个纷纷举起小手。
“我我我……”
“我去……”
朱允熥随手指了两个人,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对卧龙凤雏。
“那个谁和谁,就你们俩了,你们俩跟朱允熞去一趟,速度要快……”
“好嘞!”
岷王朱楩和韩王朱松,见朱允熥点了他们俩的名,非常开心的答应一声,随即簇拥着朱允熞出了大本堂。
朱允熥见三人离开后,决定利用这个空档在给他们做个小实验。
“诸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们表演个才艺吧。”
底下的一群熊孩子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才艺?”
“人造彩虹!”
朱允熥刚进大本堂的时候,就看到外边立着几口装满水的大缸。
想要做人造彩虹很简单,朝特定的方向扬水就成。
不多时,一道彩虹出现在大本堂的院子里,引得一众少年惊叹不已,发出阵阵欢呼声。
……
朱允熞等人刚走出大本堂,就被明晃晃的太阳晒得冒汗。现在又听到里边传来一阵惊叹、欢呼之声,岷王朱楩和韩王朱松这俩货不禁打起退堂鼓。
“朱允熞,你到底要带我们俩去哪儿取冰啊!”
“不远!”
“就在我们太子府!”
两人闻言心里暗道确实不远,从大本堂出去往北一拐就到了。
不过两人心里又有一个好奇,现在才五月份啊,远不到开窖取冰的日子,就连父皇宫里都没有冰,他们太子府哪来的冰?
直至朱允熞将二人领到灵堂,指了指棺材周围的几大盆冰,两人惊讶的张大嘴巴。
这冰可是用来给太子遗体降温,防止遗体腐烂的,要是拿了会被父皇打死吧?
“你俩还愣着干嘛?”
“快拿呀!”
“被我母妃看到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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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虎忙碌查看各种罪证之时,吕氏却一脸淡定的端坐于寝宫正厅,笑看那些锦衣卫折腾。
二虎在搜集了几十样证据后,当即命人将这些罪证送往太医院,请太医们查验这里有无毒物。
在忙完这一切后,二虎朝着太子妃抱拳一礼,道了声得罪,这才带着一众锦衣卫呼啦啦撤掉。
老朱批阅了一下午的奏折,临近傍晚时分才看到二虎耷拉着个脑袋走进来。
“咋了,没查出来?”
二虎上前一步跪地请罪道。
“回禀皇爷,卑职无能,审问了一下午愣是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老朱闻言眉毛一挑,有些不悦的问道。
“可曾用刑?”
“回禀皇爷,有部分宫人用刑了,但都不重……”
“说说具体过程吧!”
“回禀皇爷,卑职虽然从太子府搜出来一些药丸。
但经过太医们查验,都是一些治疗拉肚子、头疼脑热的普通药物,并无葛院判所言的有毒丹药。”
“那些宫人们如何说?”
“回禀皇爷,宫人们的说法基本上一致,就连敬懿太子妃的陪嫁宫女常红玉,以及允熥殿下的乳母常夫人都言说此事跟太子妃无关。”
“因为太子妃非常自重,从来不往任何非其亲生子女房中送吃食。
而且一直坚持嫡庶同桌用膳的规矩,根本就没机会下毒。”
老朱闻言眉头微皱,带有几分不确定的问道。
“会不会是其它什么方式?”
“回禀皇爷,卑职也命人查问过,所有人都言说,太子妃从未踏足过任何庶出子女的居所,更是从未进过允熥殿下的院子。”
“这么多年允熥殿下的一应饮食起居,皆是由敬懿太子妃娘家陪嫁之人伺候,太子妃本人从未干涉过。”
“至于年节两庆,一应衣服用具等,太子妃本人,以及其贴身宫人从不经手,皆是按照规矩,由各监呈进。”
“嘶!”
老朱听了二虎的话,没来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他没有听到任何不利于吕氏的证据,但却听明白一件事,明白朱允熥为何如此讨厌吕氏,称其为假惺惺了。
这吕氏也太过珍惜羽毛了,做事也太滴水不漏了,好像生怕别人怀疑她似的……
吕氏身为太子妃,处处以明哲保身为要务,能照顾好一干皇孙、皇孙女才怪呢!
“好了,咱知道了!”
“那锦衣卫里关押的人……”
“全放了!”
老朱在说完这句话后,又秉承着自己一贯的习惯,追加了一句。
“再给每人赏赐二两银子,让她们压压惊,对于受了刑的人赏银五两,并请太医为其诊治!”
“诺!”
“对了皇爷,太子妃还赏了卑职五十两银子,卑职不敢私藏,请皇爷过目。”
二虎说着的同时,将银铤从腰上拿下来。
其实就算他不说,老朱也早就看到了,那明晃晃的挂在腰上,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捞了好处?
“哼哼,她倒是贤惠,比咱这个皇帝还大方!”
“既然是人家赏你的,你拿给咱作甚?”
二虎闻言嘿嘿一笑。
“卑职代手下的弟兄们谢皇爷的赏!”
老朱闻言笑骂道。
“偏生你个猴崽子猴精猴精的,赶紧滚吧,别耽误咱批阅奏章!”
老朱刚把二虎打发下去,刚想批阅奏章,就看到一只小手从他身后伸过来,从自己的御案上偷走一份奏折。
老朱一看到小手,就知道身后的小贼是谁,头也不回的问道。
“醒啦?”
“孙儿醒了有一会儿了。”
“这样说的话,刚刚二虎的话你全都听见了?”
“听见了。”
“那你来说说,这事你有啥看法?”
朱允熥听到这话,不由撇撇嘴。
通过吕氏在灵堂里的一应表现就能看出,这女人的道行不浅,就算对自己下毒,也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因此,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指望锦衣卫是查不到啥证据的。
“回禀皇爷爷,孙儿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如果害我之人这么容易就被找到,孙儿还没兴趣自己查了呢!”
“哦?”
老朱听到这话不禁面露惊讶,就连他在听到啥都没查出来,心里都难免有些失望,甚至是怨气。
然而,这孩子身为被害者,竟还能保持此等心境,着实让他纳罕不已。
“你真想自己查?”
“当然!”
朱允熥说到这儿,突然变得恶狠狠起来。
“我要亲手将其揪出来,然后扒他的皮,抽他的……”
老朱刚听到这里,一把就将这逆孙给拎了起来。
“来人!”
“把咱的鞭子拿来!”
朱允熥一听这话,当即吓得吱哇乱叫起来。
“疼疼疼……”
“皇爷爷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学您说话了,呜呜呜……”
老朱一听这孙子的哭腔,就知道这家伙在装哭。
但好在他本来也没想真打,不过是吓唬一下这孙子罢了。
“哼,从明天起,你得好好去大本堂读书,要是敢偷奸耍滑,看咱怎么整治你!”
朱允熥一听到读书,脸色当即一垮。
“啊?”
“当皇孙还要读书啊……”
“我不是迟早都会封王的吗,为啥要读书,读了书有啥用,难道去考秀才吗?”
老朱听到这话,再次朝着边上怒吼一声。
“鞭子!”
朱允熥一听到“鞭子”秒怂。
“皇爷爷我明白啦!”
“我要为大明之崛起而读书!”
“闻鸡起舞,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
老朱听到“为大明之崛起而读书”时心里还颇为欣慰,可听到后边这孙子开始胡言乱语,脑门顿时浮现一条条黑线。
他凭感觉也知道这家伙不能好好读书,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把他那顿打提前预支喽?
朱允熥见老朱还没松手,不由硬着头皮继续编。
“只有好好读书,才能治理好封国,成为一名合格的藩王!”
老朱听到这鳖孙就这点出息,心里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转念一想,老朱也就释然了。
如果这孩子整天琢磨当皇帝,估计就该轮到他这个皇爷爷头疼喽!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滚回去吧,明早要是敢迟到,看咱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嗯嗯!”
“孙儿保证不迟到!”
朱允熥从老朱身上爬下来,突然指着老朱的脸“咦”了一声。
老朱被这孙子看的一阵不自在,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呢。
就在他想伸手擦擦脸时,那孙子突然开口道。
“别动!”
“皇爷爷,您的下巴上怎么有……”
“有啥?”
老朱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那孙子伸出小手,飞快的在自己下巴处一拽。
在听到“噔”的一声后,老朱顿时感到自己的颌下传来一阵剧痛。
“哦吼……”
朱允熥听到老朱痛呼出声,当即撒丫子跑路。
“皇爷爷,您有根白胡子,孙儿已经帮您薅下来了,您就不用谢我啦,啦啦啦……”
老朱一边捂着下巴,一边对着那逆孙的背影苦笑。
这孙子也太小心眼了吧?
咱不过是打了他两下,他就薅咱一根胡子报仇!
老朱揉了揉下巴,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你个逆孙给咱等着,等你落到咱手里的时候,咱不打你个滋哇乱叫咱都跟你姓!
王德手里攥着锦衣卫赏赐的二两银子,心情复杂的回到修身殿,也就是皇次孙朱允熥所住的院子。
他刚进宫就看到自家殿下站在书架前,脚底下踩着厚厚的一摞书,好像在架子上够着什么。
朱允熥见王德归来,赶忙朝着他招呼道。
“三德子,快帮我把香炉拿下来,我个子太矮了够不到!”
王德看着朱允熥脚底下踩着的精装本古籍,腮帮子都忍不住抽搐。
这可是宋代雕版的《史记》啊,就是太子殿下生前想看,都得去洗了手才舍得翻阅。
然而,自家殿下竟将其当做踏脚之物!
这一刻,王德心里充满了愧疚。
不过愧疚的对象是中午重赏他的太子妃。
太子妃所求不过是让他带着皇孙吃喝玩乐,不好好读书而已。
可看眼下自家殿下这做派...
太子妃,您交代的任务可能过于简单了,咱这钱拿的心里有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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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说了一遍,见三德子还停留在原地,忍不住再次催促道。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啊!”
王德赶忙上前,踮起脚尖将书架上的铜炉拿下来,交给自家殿下。
“殿下,赶紧下来吧,别把这书给踩坏喽!”
“哦?”
“这玩意还能踩坏吗?”
王德见殿下从书上下来,赶忙蹲下将其捡起,又用袖子小心的擦拭上边的脚印。
“殿下,您不记得了吗,这可是太子爷生前最喜欢的书,临终之前特意送给你当纪念的。”
“啊?”
朱允熥暗骂一声该死,自己咋这么混蛋,连老爹的遗物都这般糟践。
“这书是不是很值钱?”
“值钱……”
王德直接被自家殿下搞不会了,这东西寄托的是哀思,是感情,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虽然王德心里腹诽不已,但看到自家殿下满脸的殷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
“值钱是肯定值钱的,这种宋朝的雕版,当年刚出的时候都得上百两银子一套,传世几百年了,少说也得值个几千两吧?”
“但这种珍贵书籍,可不是用金钱能衡量,更何况这还是太子爷留给您的,上边还有太子爷的批注呢……”
“啥!”
“几千两!”
朱允熥已经没心情听王德卖情怀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把这套书卖喽。
至于自己留着看?
抱歉,他压根就没想过,他是学渣他不配。
“哎呀!”
“我父王留给我这么好的东西,你咋不提醒我一下呀!”
“这要是踩坏了,我不得心疼死啊!”
“快给我,今天晚上我要搂着它睡!”
朱允熥贪婪的将《史记》套书抢过来,然后蹬蹬瞪跑到床头,放到自己枕头边上。
王德见到自家殿下这般紧张,只感觉鼻子发酸,眼圈也不禁红了起来。
自家殿下看上去没心没肺,可在心里还是非常在意太子爷,在意太子爷的遗物的……
或许在自家殿下心中,这部《史记》已经不是一般的史记了,而是太子爷的化身!
“殿下,太子爷还给您留了不少遗物呢,还有敬懿太子妃的……”
“啊?”
“还有!”
“哪儿呢,都给我找出来,我看看值不值钱!”
王德听到这话当即愣住,连哭都不会了。
咋又是钱?
难道自家殿下不是因为太子爷遗物而重视,而是因为值钱才重视?
王德想明白关窍,赶忙使劲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他王德的感情终究是错付啦!
“殿下,那些遗物丢不了,都在箱子里好好放着呢。”
“对了,您刚刚要这个香炉干嘛呀?”
朱允熥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办呢。
“哦!”
“我在调查一件事。”
“对了,你今天被锦衣卫带走了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动刑?”
王德听到自家殿下的关心,只觉得心里一暖。
他发现殿下真是长大了,竟然还知道关心别人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压根就不会想到这些,更不会主动问起自己。
“谢殿下关心,奴婢非但没受罪,反而得了二两银子的赏钱,嘿嘿嘿。”
“哟!”
朱允熥闻言登时露出惊讶表情。
“不错呀,你小子能从锦衣卫囫囵个出来,够你吹上一辈子了!”
王德心里也有种劫后余生的小确幸。
“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可不是奴婢造化大,而是人家锦衣卫看在凉国公的份上,这才对奴婢网开一面的。”
朱允熥警惕的看向王德。
“你跟我舅姥爷啥关系?”
“殿下忘了吗,奴婢家里收到胡惟庸案牵连,是凉国公求情才侥幸免了一死的呀!”
“哦……”
朱允熥听到牵扯到胡惟庸,也就懒得过问了。
胡惟庸案牵涉之多,牵扯之广,前后跨度时间之长,别说纵观上下几千年了,就是在大案频出的洪武朝都无出其右。
即使在胡惟庸死后十几年,还时常有人因为卷入胡惟庸案而受到牵连。
就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的李善长,最后都牵涉到胡惟庸案里被满门抄斩。
如果用后世的一句流行语来形容,那就是虽然咱胡惟庸死了,但朝堂上永远流传着哥的传说!
只是对于朝堂上的人来说,都恨不得离这老哥越远越好,最好没有半点关系。
朱允熥捧着香炉研究了一会儿,没发现有啥端倪,就将其随手扔到一旁了。
王德见状顿时不解的问道。
“殿下,这香炉有啥问题吗?”
“没问题啊,我就是心血来潮想看看。”
“这……”
王德的脑门上浮现一个硕大的问号。
他今天觉得自家殿下好像有点怪,好端端的看这东西干嘛?
事实上,这香炉已经是朱允熥调查的最后一样物品了。
自打他从乾清宫回来,就在自己的寝宫内翻找可疑物品。
既然吕氏没有通过食物下毒,那就可能是空气,或者日常能接触到的东西。
他在将寝宫内外找了个遍后,实在是没有任何发现,这才盯上书架上的香炉的。
只是检查之后发现,这香炉也很普通,一点也不像有猫腻的样子。
要不是朱允熥觉得这香炉是铜的,估摸着还能卖点钱,他可能直接就扔了。
“三德子,再把它放回原处吧。”
“诺!”
王德刚将香炉放回书架上,就听到身后的殿下又说话了。
“对了三德子,咱们宫里晚饭啥时候吃呀?”
“我都要饿死啦!”
“晚饭?”
王德诧异的看向自家殿下。
“殿下,您忘了吗,咱们宫里晚上是不吃饭的。”
“这是陛下定的规矩,叫什么过午不食!”
“不过奴婢听宫里的前辈们说,是怕失火,所以晚上才不做饭的。”
朱允熥一听这话直接就怒了。
“啥!”
“我堂堂大明皇孙晚上竟然要饿肚子,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朱允熥刚说到这儿,鼻子突然抽动起来,朝着窗外嗅了嗅。
“咦!”
“怎么有炖鸡的味道?”
王德朝着窗外瞟了一眼道。
“可能是太子妃娘娘,给大殿下和三殿下开小灶呢。”
朱允熥闻言,立马想起在老朱寝宫里听到的对话。
吕氏非常明哲保身,为了不被人说闲话,从来不往庶子、庶女的住处送吃食。
朱允熥想到此处恶向胆边生,既然你不肯送,那咱就自己取!
总之,想让我忍饥挨饿,门都没有!
太子府正殿西边的小跨院。
朱允熞看着满满的一大盆炖鸡,不争气的流下口水。
本来他中午就能吃到的,可恨的是被朱允熥那坏种,领着几个贱婢之女给全吃光了,害得他只能就着鸡汤吃了半碗饭。
好在母妃还惦记着自己,偷偷使了银子,让膳房的人重新给自己做了一锅。
就在朱允熞搓着小手,犹豫着是先吃鸡腿,还是先吃鸡翅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他。
“朱允熞,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玩意啦!”
朱允熞一看到朱允熥进来,立马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用双臂抱着瓷盆。
“你不要过来呀!”
“我的鸡已经吃完啦,什么都没剩!”
朱允熥瞅了瞅光溜溜的桌子,当即心中大定。
“嗨!”
“三弟,你把二哥当成什么人了,二哥是来特意给你赔礼道歉的。”
“你看这是什么?”
朱允熞闻言警惕的瞟了一眼,随即就被朱允熥手中的东西所吸引。
“哇,好漂亮的大鸟!”
朱允熥晃悠这手中的纸飞机,脸上堆出狼外婆一般的笑容。
“这大鸟可是能飞的哟!”
“你看!”
朱允熥一边说,一边朝着纸飞机“哈”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朱允熞“biu”的一声扔了过去。
朱允熞见这东西真能飞,当即起身去抓,可刚要抓到却见那纸飞机拐了个弯,又飞回朱允熥那边,被其抬手一把抓住。
朱允熥再次拿着纸飞机朝着朱允熞晃了晃。
“想玩不?”
朱允熞闻言下意识的点点头,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虽然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但小脑袋却坚定的摇了起来。
“不想!”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玩!”
朱允熥听到这话,脸上故意露出失望之色。
“唉!”
“既然三弟不喜欢,那我就把它扔了吧。”
朱允熥说话的同时,哈了一下,就把纸飞机朝着窗外“biu”的一声扔了出去。
朱允熞见状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当他在外边终于找到纸飞机,开开心心的回来吃鸡时,惊愕的发现,桌子上连鸡带盆全都消失了!
“我的炖鸡呢?”
“朱允熥,一定是朱允熥!”
“朱允熥,你还我的炖鸡!”
“哇呜哇呜哇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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