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闻炸雷，我差点栽倒在地。
狠狠发力才稳住自己的心神，“奴婢谢小姐。”
柳心妍未曾出门，晓月跟在她身边，为进京做准备。
昨天我才和她说过春桃的事，晚上春桃就遭了山匪毒手。
今天她就又知道了此事。
不是她还会有谁？
祖母、父亲、母亲，你们到底在哪里，女儿此时真是孤零零，无依无靠了！
我心神恍惚，好容易捱到了傍晚，领了告假出府的牌子，往坟岗子赶。
等我满头大汗到了地方，一座新坟已然立在那儿了。
我两腿发软，喉头发紧，眼前发黑，一歪，倒了下去。
闭眼之前，隐约瞧见了春桃在我面前，“春桃，你来接我了吗？”
我是要死了吧？
从前听祖母说过，将死之人能看到亲近的已死之人，那是阎王派来接亲引路的。
春桃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好丫头，咱们从小一处长大，虽是主仆，更似姐妹。
我把手伸出去，想再摸摸春桃的脸。
可是什么都没摸到。
当然摸不到，我真傻，春桃不是已经躺在面前这座新坟里了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手正往回收，突然被握住了。
我很想看清是谁，可是眼前模糊得厉害，什么都是虚的、晃的、重叠的。
虽然看不清，但是我清楚感受到，那不是一双年轻人的手。
那双手上了年纪，食指上戴了戒指。
戒指是方圆的，中间似是一朵梅花。
梅花？方圆？
祖母食指上戴的就是一枚方圆的金戒指，指圈上刻着一圈小梅，当中是朵盛开大梅。
难不成是祖母？
我张张嘴吧，想喊出“祖母”二字，可是我好累，没有力气了。
祖母，你也来接我了吗？
祖母，孙女还没弄清咱们柳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带着未喊出口的疑问与遗憾，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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