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含烟皮肤细薄娇嫩,山石粗粝,再这么下去,要出血。
琥珀看在眼里,她是做奴婢的,愚笨是真。
但这些年,她也明白,莺莺姑娘承受了太多太多。
顾含烟动了动有些疼的手指,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出了山洞。
“月月姑娘和蓉蓉姑娘,怎么在这儿教训我院子里的人呀,不知小凤,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两位姑娘?我来为她,替两位妹妹赔个不是。可好?”
顾含烟今日穿着一身菡萏色的织银袄裙,头上簪着一朵琥珀给她做的粉色绢花,戴着小巧的花瓣耳坠,整个人宛若明媚的少女。
但看着李蓉蓉和陈月月的目光,却没有以前半点情谊。
而是疏离和冷淡,还带着一丝严肃,叫李蓉蓉有些晃眼。
仿佛眼前人,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说什么信什么的柳莺莺。
陈月月倒是个反应快的,看到顾含烟走来,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莺莺,小凤走路不长眼,撞到蓉蓉了,这么没规矩,当然要让她长长教训。”
果然还是她。
陈月月,一贯是会说话,长着一张能颠倒黑白的大嘴。
陈月月来香玉阁较晚,认识顾含烟的时间,没有李蓉蓉早。
李蓉蓉与李诗诗一样,出身普通。
而陈月月,年幼时,家境极好。
官宦之家,不过父亲犯了事,贪赃枉法,被定罪。
她滑落为奴,被发卖后,佟妈妈买来做姐儿。
顾含烟就当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直接走过去。
两个婢女也不知为何,见到顾含烟走来,就默默往旁边让了让。
好似顾含烟身上,有瞧不见摸不着的气场。
顾含烟走过去,牵起跪在地上的小凤。
这正月的天可也寒凉,地上冷冰冰的,跪久了,要落下病根。
做奴婢的,干粗活,冬天冷夏天热,还要受这种罪。
顾含烟嘴里悠悠道,“都是做奴婢的,怎么还自己人打自己人了,什么道理。”
顾含烟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陈月月和李蓉蓉却立刻听懂了,一时,脸色十分难看。
她们做瘦马的,也是贱民,也是奴婢,与小凤,确实是同一个层级。
身契,都在香玉阁佟妈妈手里。
随意,都可以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