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又不能读高中，上学有什么用。
我说: 等我满十六了，我去工厂打工吧。
父亲坐在门槛上，抽了一整夜的烟。
我看着他的烟头忽明忽暗，闪烁了一整夜。
他说: 栀哥儿，你很怨我，是不是?
我怨我的命。我说。
他猛吸了一口烟。
我看得出他很难过，却始终不松口答应让我读高中。
我苦笑。
不读书也没什么，这半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了。
我开始在家里帮母亲做家务。
时常沉默，一整天都不说话。
放学回来的姐姐很惊讶，栀哥儿，你怎么在家呢?你怎么不去读书呢?
我说: 你还不清楚原因吗?
我这带刺的话语让姐姐僵在原地流眼泪。
父亲冲过来给了我一个巴掌，你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快道歉
我说: 对不起姐姐，家里什么好事都是你的，这才叫正常。给我一口饭养着我就不错了，我还敢计较，是我小心眼。
姐姐眼睛瞪得很大，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看向父亲时，眼睛里包着的泪水滚下来，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模样。
爸爸，我做什么弟弟都看不惯我……爸妈的苦心，爸妈的辛苦，她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弟弟你只会打压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姐姐看……
姐姐把书包一甩，哭着跑回了房间，母亲赶紧追了上去。
父亲还想打我。
我说: 你打死我吧，反正我在这个家里，一文不值。
父亲高举着的手开始轻轻颤抖。
我抬脸面对他，你还打吗?不打我就回房间了。
我发现我流不出眼泪了。
只有想到许茜的时候，眼眶会微微发烫。
半夜，我做梦梦到和许茜一起上学，她上课睡觉，我偷偷挠她痒痒。
江栀、江栀。她轻声呼喊我的名字。
混合着雨声，真实得可怕。
江栀
我睁开眼，不是梦。
窗外，湿淋淋的许茜敲着我的窗玻璃。
下那么大的雨，你来干什么
我赶紧打开窗，让她翻进来躲雨。
她双臂一撑，就翻了上来。
我拿我的毛巾给她擦雨。
我用过的，你不要介意。
黑暗中，她似乎有些结巴，唔，没、没，你不要嫌弃我我就满足了。
你离家出走了吗?我问。
她说，不是。我、我……
我想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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