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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月战北寒

萧令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喜庆的乐声顿时被打断,迎亲的队伍乱成一团,嬷嬷丫鬟惊慌失措的尖叫着,无数百姓惊讶地看着队伍中间,那一顶八人抬的龙凤花轿。此刻,花轿底部正滴滴答答渗着血。血迹一路蜿蜒,触目惊心!

主角:萧令月战北寒   更新:2023-06-08 1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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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令月战北寒的现代都市小说《萧令月战北寒》,由网络作家“萧令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喜庆的乐声顿时被打断,迎亲的队伍乱成一团,嬷嬷丫鬟惊慌失措的尖叫着,无数百姓惊讶地看着队伍中间,那一顶八人抬的龙凤花轿。此刻,花轿底部正滴滴答答渗着血。血迹一路蜿蜒,触目惊心!

《萧令月战北寒》精彩片段

“新娘子自杀了!!”




北秦国,帝京,华灯初上。




红妆十里的长街上,骤然响起一声尖叫!




喜庆的乐声顿时被打断,迎亲的队伍乱成一团,嬷嬷丫鬟惊慌失措的尖叫着,无数百姓惊讶地看着队伍中间,那一顶八人抬的龙凤花轿。




此刻,花轿底部正滴滴答答渗着血。




血迹一路蜿蜒,触目惊心!




“快来人,把新娘子扶出来!”喜嬷嬷大喊着,几个丫鬟赶紧冲上前,从花轿里拖出了一个凤冠霞帔、蒙着喜帕的女子。




只见她手腕处赫然是一道深深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把带血的匕首掉在地上。




“先扶进去,叫太医过来!”王府管家皱着眉,眼底满是厌恶。




痛……




萧令月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剧痛袭来,有人粗暴地拖拽着她的身体,昏沉的神志逐渐清醒。




她睫毛微动了动,听到四周传来的嘲讽议论声。




“看呐,这萧家大小姐割腕自杀了!”




“要寻死也不早点死,等花轿抬到翊王府门口了才死,她这是存心恶心我们翊王爷吧?”




“她用卑鄙手段算计翊王,逼得王爷娶她为正妃,现在眼看就要达成目的了,竟然在花轿里割腕自杀,这女人脑子是进了水吧?”




“那可未必,谁不知道翊王厌恶她至深,她若是真嫁进翊王府,那也是守寡一辈子的命!还不如现在死了,到死都占着一个王妃的名头,这女人心思恶毒着呢!”




“……”




萧令月一时茫然




萧家大小姐……是谁?




忽然,脑海刺痛一闪,大量陌生的记忆喷涌而出。




萧令月愣住了,她竟然重生了?




几个丫鬟将她扶进新房,往喜床上一丢就不管了,匆匆忙跑出去。




萧令月头晕眼花地坐起身,一把掀开碍事的喜帕,就看到手腕上狰狞的伤口,鲜血还在汩汩往外冒。




割得这么深,明显是不想活了。




萧令月咬着牙扣紧手腕穴位,紧急止血,用嘴咬着喜帕,撕下布条,将伤口紧紧包扎。




她忙着处理伤口,一时没注意,过量失血导致的身体异样不断传来。




萧令月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一种异样的难受感从体内升起,整个人就像进了蒸笼里,汗水顺着冷白的侧脸滑落下来。




等等……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这不是失血反应!




她中药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被人下了药!




割腕不是为了自杀,而是为了放血,减轻药效……




萧令月顿时意识到不好,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大出血刚刚止住,体内的药效瞬间开始汹涌。




她扶着床沿想要起身去找水,双腿却一阵阵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偏偏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杂乱的人声。




“王爷,您息怒……”




“滚开,本王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道冷冽震怒的声音响起,大步匆匆,径直踹开新房门。




“砰——”




巨响声吓得人心里一颤。




王府管家、侍卫、丫鬟惊恐跪了一地:“王爷息怒!”




萧令月半跪在床边,勉强抬起头,模糊的视野里,只看到一道修长冷冽的墨色身影站在门前。




那就是,翊王战北寒!




“都给本王待在门外,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男子冷冽如雪的声音响起。




“砰!”新房大门猛然甩上。




紧接着,脚步声声逼近,如同催命一样。




“呃!”萧令月痛苦地皱紧眉头,纤白脖颈被男人一把掐住,重重按在大红的喜床上,五指狠戾的收紧。




缺氧的痛苦,失血的虚弱,以及体内叫嚣的药性不断翻涌。




萧令月本能地挣扎:“放……放手!”




铺满整个喜床的花生、桂圆等吉祥物件,被她挣扎的动作扫下床铺,稀里哗啦洒落一地。




“王爷……”屋外的管家等人听到动静,惊慌开口。




“闭嘴,都给我滚!”战北寒戾气的怒吼道。




屋外瞬间安静下来,人都走了。




偌大的喜房里,只剩下一对还没来得及拜堂的新人。




新郎官掐着新娘子的脖子,眼含杀气,狠戾不留情:“萧令月,你竟敢在本王的花轿上自杀!这么想死,本王现在就成全你!”




“唔……”




萧令月被掐得喘不上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完全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五指仍然在收紧。




这个混蛋……他当真要活活掐死她!




萧令月憋住一口气,手指摸索着抓住男人的肩膀,顺势扫过颈部,在战北寒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找准穴位,猛然用力一击!




战北寒猛地浑身一僵,身体瞬间被点了穴,僵硬地倒下来。




“咳咳咳!”萧令月这才费力地挣脱他的手,歪倒在一侧,捂着脖子拼命咳嗽。




差点就憋死了。




“萧令月,你敢偷袭本王?!”怒火中烧的声音响起,字字磨牙。




萧令月转过头,看到战北寒一张俊脸,黑得可怕。




她恼怒又好笑:“你要杀我,我为什么不敢偷袭你?”




因为差点被活活掐死,她嗓子受了伤,音色低柔沙哑,莫名撩人。




“你!”战北寒气得咬牙,“你一个废物大小姐,从哪学来的点穴之法?”




这点穴法极为精妙罕见,他用尽全身功力冲击,竟然都冲不开,反而隐隐有经脉胀痛、内功反噬的感觉。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点穴法没我解开,你这辈子都想冲开……呃!”




萧令月话还没说完,声音一变,眉头紧紧皱起。




该死……




这具身体没有内力,她快压不住体内的药性了!




她所中的这种虎狼之药,要解药不难,难的是她手边没有药材,如果迟迟不解的话,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




萧令月目光幽幽地望向战北寒,眼神有些诡异。




“你想干什么?”战北寒被她盯得浑身发毛。




“你,睡过女人没?”萧令月突然凑上前,水润朦胧的乌眸盯着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战北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就是暴怒。




“萧令月!!”




“别吼那么大声,我就是礼貌问一句。”萧令月感觉自己快没力气了,手臂一软,干脆趴在他胸口上,抬头笑道。




“先问清楚,睡了几个?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脏东西。”




“本王杀了你!”战北寒气得七窍生烟。




“生什么气,要不是我中了药,能便宜了你吗?反正大婚都办了,新婚之夜,我睡你理所当然。”




萧令月说着,吃力地支起身子,嘟囔道:“说起来,我还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呢……”




战北寒死死瞪着她。




即使是这幅要杀人的表情,也掩盖不住他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剑眉斜飞入鬓,眸色漆黑如墨,鼻梁挺直,一双狭长的凤眸似深情又似凉薄,气质矜贵狂傲,有种浑然天成的强势与霸道。




尤其是此刻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动弹的样子,看起来真是诱人。




“长得不错。”萧令月满意一笑。




随即,她伸手扯开他的衣带,覆了上去。




战北寒惊怒万分:“你想死吗?滚下去!”




“脾气真大,都说我中药了,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吃亏。”




“你敢碰本王试试!”战北寒气得要吐血了。




她中药了,拿他当解毒工具,还是在新婚之夜……




简直岂有此理!




萧令月一边费力地扒他的衣裳,一边似笑非笑道:“我就碰了又如何?你再喊得大声一点,让你们王府的人都进来围观怎么样?”




战北寒:“……”她简直不知羞耻!




下一秒,纤细火热的身体贴上来。




他明明满心屈辱抗拒,身体反应却不受控制。




情浓一夜,蚀骨欢愉。




……




清晨,一缕阳光照入新房。




儿臂粗的龙凤喜烛已经燃到尽头,缓缓熄灭。




喜床上,男人蓦地睁开眼,俊美冷冽的脸上闪现出戾气。




昨晚,别样的新婚之夜历历在目,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可怕。




战北寒牙关咬得咯吱响。




身上的穴位已经解开,他掀开被子起身,狼藉的床榻上,一张染血的喜帕飘落下来,红梅点点,灼灼盛放。




战北寒冷着脸,眸光一扫。




新房里空空如也,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敢偷袭他,还拿他当解药用,真是好样的!




他不好好教训她,战北寒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战北寒满身怒火,扯了一件外袍披上,正准备往外走,忽然瞥见一旁的梳妆台上,萧令月昨天戴过的凤冠底下,压着一张纸。




他凝眉,走过去抽出一看,顶头赫然是两个大字。




“休书!”




战北寒额头青筋一跳,他继续往下看。




“本人萧令月,丈夫战北寒,因夫妻感情不合,故立此书休夫,此后一别两宽,各不相干,以此为证!”




最底下是一道龙飞凤舞的签名,摁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战北寒俊美冷戾的脸上瞬间狰狞。




“萧、令、月——!”




蓬勃的怒火瞬间将他淹没,他狠狠撕掉所谓的休书,一掌拍在梳妆台上。




轰隆!




檀木打造的梳妆台顿时坍塌粉碎。




精美的凤冠、无数珠宝首饰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你最好祈祷别落到本王手上!”




……




一刻钟后,京城紧急戒严。




无数黑甲士兵倾巢而出,封锁京城各个城门,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查,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龙鳞卫都出动了!”




“嗐,你还不知道吧?昨儿个新婚的翊王殿下,出大事了!”




“听说昨天刚进门的翊王妃,今天早上就离奇失踪了!还留下了一纸休书,说要休夫!”




“哇靠,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翊王殿下都气疯了,不惜调动龙鳞卫,掘地三尺也要把萧令月抓回来。”




“萧令月昨天在花轿中割腕自杀,宁肯死也不嫁给翊王殿下,莫非是因为翊王殿下……不太行?”




“嘘!这话可不好乱说,你知我知……”




谣言纷纷传播,百姓们就跟过大年一样,兴奋得交头接耳。




不过一早上的功夫,各种离谱的传言全出来了。




有说翊王殿下不太行,翊王妃宁死不屈,扔下休书后逃之夭夭;




有说萧令月心中另有所属,连夜跟人私奔了,翊王殿下头顶绿成青青大草原;




还有说萧令月其实已经死了,被翊王杀死在新床上,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翊王府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说她跑了……




各种传言满天飞。




酒楼包厢里。




萧令月站在窗边,看着下方街道上来回搜寻的龙鳞卫,嘴角抽搐。




“不就是睡了一下,至于吗?明明他自己也不想娶我,我还特意写了个休书撇清关系,他居然封锁整个京城,派龙鳞卫来抓我……”




萧令月愤愤不已,“狗男人,吃完就不认账了!”




她转过头,对面的梳妆镜里,倒映出一张蜡黄的少年脸庞。




与她原本的真容差了十万八千里。




“幸好我早有准备,想抓我?下辈子吧。”萧令月摸摸脸颊,得意一笑。




身为医毒世家传人,生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区区易容又算了什么?




在战北寒眼里,她不过是萧大将军府的废物千金,又蠢又坏,愚昧无知,被他一张脸迷得神魂颠倒,故意算计,败坏了名节。




陛下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勉强赐婚,这才顺利嫁进翊王府。




可实际上,他却并不知道,“萧令月”本身也是被人算计,不明不白死在了花轿中。




至于她,她既是现代的医毒世家传人萧令月,也是敌国南燕的少将军卫少容,名震七国,却因为信错了人,死于南燕太子之手。




她已经活了两世,如今重生,没想到竟成了北秦国的翊王妃。




翊王战北寒心思敏锐,手腕狠绝,是一等一的难缠对手。




她若是待在他身边,早晚被他看出破绽,所以她才选择新婚第二天休书跑路,只求跟他撇清关系,没想到竟弄巧成拙……




萧令月叹了口气,罢了,先躲躲吧。




等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九个月后。




挺着大肚子被追得满山跑的萧令月,悲愤不已:“靠,他怎么还在抓我?!”



“站住!别跑!”




“萧令月,你往哪跑?!快快束手就擒!”




怒吼声不断从身后传来。




数百名士兵纷纷散开,从四面包抄,组成一张天罗地网。




“我傻了才会束手就擒。”萧令月冷哼一声,挺着九个月的孕肚,身形敏捷地穿过树林,几番闪躲后,熟练的甩开追兵。




很快,她便躲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借着藤蔓遮掩洞口,终于可以歇一歇。




萧令月不得不承认,她低估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战北寒大概是恨透了她,连续九个月来,抓捕她的消息一刻都没停止过。




从京城到周边城镇,甚至村落之间,到处都贴满了她的画像,重金悬赏,官府士兵一队队来回筛查,发现任何可疑踪迹,宁肯错杀也不肯错放。




萧令月易容躲藏了两个多月,眼看形势不妙,正打算远走他乡避难,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怀孕了。




而且,一怀就是双胞胎!




她现在的身体底子太差,体内还有诸多毒素残留,亏损得厉害。




如果不管不顾地远走,舟车劳顿下,腹中的两个孩子肯定保不住。




萧令月思忖许久,最后还是没忍心,只好在京城附近找了个偏僻的村庄待着,一边调养身体,一边暗中观察情况。




她精通医毒之术,即使是皇家御医也未必比得上她,解毒养胎倒不成问题,只是手边药材不足,时不时就要易容进城买药。




没曾想,前面九个月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偏偏在预产期快要来临的时候,出了岔子。




此时此刻,山脚下聚集了一堆抓她的士兵。




如此天罗地网,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难道要长翅膀飞出去吗?




这真是太难为人了!




萧令月唉声叹气,正苦恼之时,忽然感觉一阵痉挛般的抽痛,从腹中传来。




她脸色一变,本能地伸手捂住肚子。




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这个时候抽痛,难道是要早产?!




不等萧令月多想,一波接一波的抽痛猛然袭来,她额头顿时布满了冷汗。




腹中的两个孩子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萧令月紧咬银牙,疼得眼前直发黑,勉强伸手扶住洞壁,一步一挪地往深处走去。




此刻,山脚下。




“驾——”




伴随着厉喝声,马鞭长扬。




身形矫健的黑色骏马如一支利箭疾射而来,嘶鸣一声,停在山脚下。




龙鳞卫都统立刻上前,双手抱拳:“翊王殿下!”




战北寒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丢给旁边的士兵,俊美如铸的脸庞上覆盖着厚厚一层寒冰,凤眸锐利无比:“人呢?”




问的是谁,不必多言。




龙鳞卫都统立刻道:“已经被团团包围在山间,龙鳞卫正在搜查。”




“也就是说,还没有找到?”战北寒冷冷侧眸。




“请王爷恕罪!”




龙鳞卫都统单膝跪下,冷汗直流,“萧令月身法鬼魅,轻功一流,而且她似乎非常了解龙鳞卫的调动规律,屡次逃脱!属下正加派人手,拉开人网,一寸寸沿着山体寻找,务必将她活捉!”




“你说她会武功?”战北寒冷疑地眯起凤眸。




“是的。”




“不可能!”战北寒脸色一沉,“萧令月虽然出身将军府,却是出了名的废物,连只兔子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武功?”




“但是,这是几百名士兵亲眼所见,属下不敢撒谎。”




龙鳞卫都统迟疑道,“另外,还有一事,属下也是刚刚才知晓,不敢隐瞒王爷......”




“说。”战北寒语气冷冽。




“士兵来报,萧令月在逃跑之时,腹部圆挺,疑似......有孕在身!”




“......”战北寒身形僵凝,足足静默了半刻钟,方才咬牙切齿道,“好!真是好样的!难怪她要跑!”




“传令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抓捕萧令月,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本王挖出来!”




“是!”




一场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就此展开。




数千名普通士兵、数百名龙鳞卫拉开人网,结阵而行,地毯式的搜查,恨不得将整座山翻过来。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汇报声源源不断传到山脚。




“东边没有!”




“西边没有!”




“北边没有!”




“报——南边发现异常!”




战北寒豁然起身,“在哪?”




士兵道:“南边树林深处,发现一处隐蔽山洞,洞口有人为遮掩痕迹。”




“很好。”战北寒眸底冷光闪动,“本王亲自上山,走!”




此时,萧令月还不知道,她的藏身之处已经被发现。




经历过整整两个时辰的阵痛,她平安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两个都是男孩,哥哥身体健壮,哭声响亮有力。




弟弟却险些难产,出来得晚了一些,微弱的哭声像小猫儿一样,身体明显虚弱许多。




大概是因为她怀孕早期,体内余毒未清,身体亏损导致的。




萧令月坐起身,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左右亲了亲,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因为提前早产,又被士兵围剿,她来不及回村子里,提前为生产准备的东西也不在身边。




幸好有惊无险,两个孩子都平安落地了。




还没等萧令月欣喜多久,忽然,洞口外隐隐传来异样的动静。




萧令月眸子闪了闪。




她知道,以战北寒的性格,一旦发现她的踪迹,势必会猛追到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之前因为有孕在身,她惹不起躲得起。




但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她总不能带着两个脆弱的婴儿,继续躲躲藏藏。




她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斩断他的心思。




山洞口。




大批士兵手举着火把,将山洞一方团团包围。




“王爷,山洞里有血,根据痕迹判断,萧令月可能是早产了!”龙鳞卫匆匆来报。




“孩子呢?”战北寒脚步匆匆,声冷如冰。




“没有找到,应该是被她带走了。”




战北寒撩开洞口的藤蔓,大步走入其中。




山洞里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




火光跳跃着,一道纤细的身影踉跄闪过,怀里赫然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战北寒立刻追上去,厉声道:“萧令月,站住!”




一刻钟后,京城紧急戒严。
无数黑甲士兵倾巢而出,封锁京城各个城门,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查,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龙鳞卫都出动了!”
“嗐,你还不知道吧?
昨儿个新婚的翊王殿下,出大事了!”
“听说昨天刚进门的翊王妃,今天早上就离奇失踪了!
还留下了一纸休书,说要休夫!”
“哇靠,真的假的?
!”
“这还能有假?
翊王殿下都气疯了,不惜调动龙鳞卫,掘地三尺也要把萧令月抓回来。”
“萧令月昨天在花轿中割腕自杀,宁肯死也不嫁给翊王殿下,莫非是因为翊王殿下……不太行?”
“嘘!
这话可不好乱说,你知我知……”谣言纷纷传播,百姓们就跟过大年一样,兴奋得交头接耳。
不过一早上的功夫,各种离谱的传言全出来了。
有说翊王殿下不太行,翊王妃宁死不屈,扔下休书后逃之夭夭;有说萧令月心中另有所属,连夜跟人私奔了,翊王殿下头顶绿成青青大草原;还有说萧令月其实已经死了,被翊王杀死在新床上,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翊王府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说她跑了……各种传言满天飞。
酒楼包厢里。
萧令月站在窗边,看着下方街道上来回搜寻的龙鳞卫,嘴角抽搐。
“不就是睡了一下,至于吗?
明明他自己也不想娶我,我还特意写了个休书撇清关系,他居然封锁整个京城,派龙鳞卫来抓我……”萧令月愤愤不已,“狗男人,吃完就不认账了!”
她转过头,对面的梳妆镜里,倒映出一张蜡黄的少年脸庞。
与她原本的真容差了十万八千里。
“幸好我早有准备,想抓我?
下辈子吧。”
萧令月摸摸脸颊,得意一笑。
身为医毒世家传人,生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区区易容又算了什么?
在战北寒眼里,她不过是萧大将军府的废物千金,又蠢又坏,愚昧无知,被他一张脸迷得神魂颠倒,故意算计,败坏了名节。
陛下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勉强赐婚,这才顺利嫁进翊王府。
可实际上,他却并不知道,“萧令月”本身也是被人算计,不明不白死在了花轿中。
至于她,她既是现代的医毒世家传人萧令月,也是敌国南燕的少将军卫少容,名震七国,却因为信错了人,死于南燕太子之手。
她已经活了两世,如今重生,没想到竟成了北秦国的翊王妃。
翊王战北寒心思敏锐,手腕狠绝,是一等一的难缠对手。
她若是待在他身边,早晚被他看出破绽,所以她才选择新婚第二天休书跑路,只求跟他撇清关系,没想到竟弄巧成拙……萧令月叹了口气,罢了,先躲躲吧。
等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九个月后。
挺着大肚子被追得满山跑的萧令月,悲愤不已:“靠,他怎么还在抓我?
!”


战北寒猛地浑身一僵,身体瞬间被点了穴,僵硬地倒下来。


“咳咳咳!”


萧令月这才费力地挣脱他的手,歪倒在一侧,捂着脖子拼命咳嗽。差点就憋死了。


“萧令月,你敢偷袭本王?!”


怒火中烧的声音响起,字字磨牙。


萧令月转过头,看到战北寒一张俊脸,黑得可怕。


她恼怒又好笑:


“你要杀我,我为什么不敢偷袭你?”


因为差点被活活掐死,她嗓子受了伤,音色低柔沙哑,莫名撩人。


“你!”


战北寒气得咬牙,


“你一个废物大小姐,从哪学来的点穴之法?”


这点穴法极为精妙罕见,他用尽全身功力冲击,竟然都冲不开,反而隐隐有经脉胀痛、内功反噬的感觉。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点穴法没我解开,你这辈子都想冲开……呃!”


萧令月话还没说完,声音一变,眉头紧紧皱起。


该死……这具身体没有内力,她快压不住体内的药性了!


她所中的这种虎狼之药,要解药不难,难的是她手边没有药材,如果迟迟不解的话,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萧令月目光幽幽地望向战北寒,眼神有些诡异。


“你想干什么?”


战北寒被她盯得浑身发毛。


“你,睡过女人没?”


萧令月突然凑上前,水润朦胧的乌眸盯着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战北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就是暴怒。

“萧令月!

!”

“别吼那么大声,我就是礼貌问一句。”

萧令月感觉自己快没力气了,手臂一软,干脆趴在他胸口上,抬头笑道。

“先问清楚,睡了几个?

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脏东西。”

“本王杀了你!”

战北寒气得七窍生烟。

“生什么气,要不是我中了药,能便宜了你吗?

反正大婚都办了,新婚之夜,我睡你理所当然。”

萧令月说着,吃力地支起身子,嘟囔道:“说起来,我还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呢……”战北寒死死瞪着她。

即使是这幅要杀人的表情,也掩盖不住他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剑眉斜飞入鬓,眸色漆黑如墨,鼻梁挺直,一双狭长的凤眸似深情又似凉薄,气质矜贵狂傲,有种浑然天成的强势与霸道。

尤其是此刻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动弹的样子,看起来真是诱人。

“长得不错。”

萧令月满意一笑。

随即,她伸手扯开他的衣带,覆了上去。

战北寒惊怒万分:“你想死吗?

滚下去!”

“脾气真大,都说我中药了,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吃亏。”

“你敢碰本王试试!”

战北寒气得要吐血了。

她中药了,拿他当解毒工具,还是在新婚之夜……简直岂有此理!

萧令月一边费力地扒他的衣裳,一边似笑非笑道:“我就碰了又如何?

你再喊得大声一点,让你们王府的人都进来围观怎么样?”

战北寒:“……”她简直不知羞耻!

下一秒,纤细火热的身体贴上来。

他明明满心屈辱抗拒,身体反应却不受控制。

情浓一夜,蚀骨欢愉。

……清晨,一缕阳光照入新房。

儿臂粗的龙凤喜烛已经燃到尽头,缓缓熄灭。

喜床上,男人蓦地睁开眼,俊美冷冽的脸上闪现出戾气。

昨晚,别样的新婚之夜历历在目,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可怕。



前方的小道上,一根枯死的树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枯树前站着六七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个个满脸横肉,手里拿着刀剑棍棒,一身匪气。

“你们是从哪来的土匪,竟然敢打劫小爷?”寒寒一点都不怕他们,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

这嚣张的模样,妥妥一个小土匪。

萧令月扶额,“”

战北寒到底是怎么养儿子的?

“哪来的小兔崽子?”壮汉没把年纪小小的寒寒放在眼里,看到了随后下车的萧令月。

她脸上标志性的胎记,无疑证明了身份。

“大哥,就是她!”

“娘的,这丑八怪还挺能跑,可算是被我们逮到了。”

土匪大哥呸了一口唾沫,挥手下令,“都给我上,砍了她的脑袋,回去领赏!”

“大哥,那个小孩呢?”

“一起杀了!”

寒寒气愤道:“你们敢动我试试,小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土匪们全笑了。

萧令月将寒寒拦在身后,冷冷看着这些匪徒。

从气质打扮上来看,他们可不是普通的街边混混,而是真正的匪类。

手里沾过血的那种。

沈晚在离开之前,大致跟她说过南阳侯府的情况,能有这种狠心找来真土匪杀她的人,整个侯府只有一个。

“你们是华姨娘找来的?她给了你们多少钱?”萧令月冷冷问道。

“哟,你个丑八怪还挺聪明的。”土匪大哥冷笑道,“既然知道我们是领赏来的,你家里人想让你死,不如你就痛快点,让哥几个砍了你的脑袋,大家都省心!”

“主意不错,那不如你们主动献出脑袋,让我也省省心?”萧令月幽淡地说道。

土匪大哥怒了:“不识好歹,杀了他们!”

七八个土匪顿时一哄而上,刀剑寒光闪闪,冲刺着朝两人砍杀过来。

“娘亲小心!”北北从车窗里探出头。

赶车的车夫早已经吓得浑身瘫软了。

寒寒小脸绷紧,没想到在京城周边,天子脚下,他们真的敢动手杀人。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寒寒低头扒拉脖子上的东西,他可不是毫无准备出来的。

“回车上去!”还没等他扒拉出来,萧令月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将他往车厢里一丢,闪身就朝那些匪徒冲了过去。

“哎!你”

寒寒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刚抬起头,就只见萧令月一记横腿踹飞了一个匪徒,顺势夺过他手里的长刀,反手将刀背重重劈在另一名匪徒的后脖颈上。

“啊”匪徒惨叫着倒地,当场昏死过去!

萧令月长刀在手,身法灵活敏锐,一刀一个土匪,闲庭漫步般轻松自若。

“杀了她!快杀了她!”土匪大哥气得跳脚。

奈何手下太菜,冲上去一个倒一个。

眨眼间就是“尸”横遍野。

“她她竟然会武功?好厉害!”寒寒一双眼睛都瞪圆了,惊叹不已。

北北骄傲地说:“我娘亲是最厉害的!”

眼看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地,昏死的昏死,惨叫的惨叫。

土匪大哥咽了口唾沫,终于意识到,他们这次踢到铁板了。

趁着萧令月还没追过来,他拔腿就跑。

萧令月没注意他,车上的寒寒和北北却发现了。

“他要跑!”北北小脸紧绷,“娘亲说,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放心,他跑不了!”

寒寒从衣襟里扯出一个口哨,磨牙道,“小爷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用力吹响口哨,“嘀──”

尖锐的哨声传遍四方。

萧令月刚撂倒最后一个匪徒,闻声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里瞬间闪出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精准一脚踹在土匪老大的胸口上!

想要逃跑的土匪老大顿时被踢得倒飞过来,刚好落在萧令月脚边。

萧令月挑眉。

土匪老大哼都没哼一声,摔晕过去。

黑色身影飞身而来,一身矫健暗卫打扮,脸上带着黑色面具。

他单膝跪下,态度恭敬:“世子。”

寒寒跳下马车,小跑到暗卫面前,夸奖道:“夜七,干得好!特别帅!”

夜七不动声色:“世子过奖。”

萧令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寒寒:“不是说一个人离家出走吗?”

原来身边带着暗卫,难怪这么大胆子,敢挑衅土匪。

“我可没有说我是一个人哦。”寒寒狡黠地一笑,又拍拍夜七的肩膀,“他叫夜七,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夜七,她是我刚认的弟弟的娘亲,叫”

他还不知道萧令月叫什么,于是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萧令月:“我姓沈。”

“沈姑娘。”夜七疏离冷淡地一点头。

“娘亲。”北北也下了车,小跑向萧令月,伸出小手要抱抱。

萧令月伸手抱起他,北北小声地问:“娘亲没受伤吧?”

“没事。”萧令月摇摇头。

寒寒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嘟囔道:“我也想抱抱”

夜七立刻伸手:“属下可以抱世子。”

“不是要你抱。”寒寒跺跺脚,干脆跑到萧令月身边,伸手抱着她的腰,仰头笑眯眯地说,“你好厉害哦!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厉害,你做我娘亲好不好?”

“世子,这话不能乱说!”

夜七骤然变色,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萧令月,似乎是警告她。

“我没乱说,我也想要一个超厉害的娘亲!”

寒寒撅着小嘴,很快又弯起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美好画面,乐得像只偷了米糕的小仓鼠。

萧令月惊讶地看他一眼,心里有些暖,她弯下腰,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谢谢你喜欢我。”

“那你做我娘亲好不好?”寒寒仰着头,眼巴巴地说,“我会把北北当成亲弟弟宠的。”

小家伙渴望又期盼的眼神,看得萧令月差点心软了。

他本来就是你的亲弟弟啊

北北却绷紧了小脸,紧紧伸手抱着她的脖子,冷声拒绝:“不行!”

“为什么?”寒寒不理解,“我可以把爹爹分一半给你。”

“我不要!”



寒寒赶紧解释:“我没有跟你抢娘亲呀!”

北北警惕地抱着娘亲,像只炸了尾巴的小狐狸,随时准备亮爪子,“我不会把娘亲让给你的,你走开!”

“不用你让啊,你分一半给我,我再分一半爹爹给你,这样我们都有爹爹和娘亲,你还多了一个哥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寒寒拍着小胸脯保证。

算盘倒是打得很精明,萧令月忍俊不禁。

夜七冷汗直流:“世子,您不能这么说”

王爷知道会气死的!

“谁稀罕你保护了?我有娘亲就够了。”

北北更加抱紧了萧令月,唯恐她被抢走似的,“娘亲,我们走吧?别理他。”

“我跟你们一起走。”寒寒赶紧表态。

“世子,您要去哪?”夜七急忙问道,“您不能离开京城太远,王爷会担心的。”

“我知道,我这就跟娘亲和弟弟一起回京,你别担心了!”

夜七:“”不,他更担心了。

这么快就开始叫娘亲了。

北北很生气,“你不准叫我娘亲!”

“我叫了吗?”寒寒不承认。

“你叫了!”

“别这么小气嘛,反正迟早都是我们娘亲,都一样啦~”

“你”

北北快被他气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小孩?

萧令月一手抱着北北,一手牵着寒寒,听着两个小孩稚声稚气的吵架,心里又好笑又温暖。

北北平时都不爱说话,可自从遇到寒寒,明显变得“活泼”了。

嗯,挺好。

小孩子就该多吵吵架。

夜七满脸冷汗地听着自家世子的发言,看着他乖乖被萧令月牵走,比在王爷面前不知道乖巧多少倍。

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傲娇又难搞的小霸王,现在竟好似变了个人,被人家小孩拿脚踹了都不生气,还笑眯眯地跟人家讨价还价

要不是他一路上都跟着,恐怕都要怀疑小世子被人假冒了!

“那个世子,这些匪徒要怎么处理?”眼看小世子已经完全忽略自己了,夜七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寒寒回过头,想了想说:“送去京兆府吧,让人好好审问一下他们背后的主谋。”

“是。”夜七当即应下。

“你别跟着我了,在这等京兆府来人,我跟娘亲一起回京了。”寒寒挥挥手。

“世子,这不妥,属下要随时保护您的安全!”

“我跟娘亲在一起有什么不安全的?这里离京城也不远了,你到时候来沈府找我就是了。”

寒寒不容反驳地道。

虽然他年纪小,在萧令月和北北面前显得狡黠又机灵,像个调皮捣蛋的正常小男孩。

但他毕竟是翊王府唯一的世子,身份不凡。

沉下声音命令时,那种从小养尊处优、位居人上人的矜贵傲气,很自然地流露出来。

像极了他爹爹。

夜七顿时不敢抗命,只能看向萧令月。

对于萧令月的身份,夜七并不信任,萧令月心里也有数,干脆摊牌道:“我是南阳侯府的人,晚点你直接来侯府接他就行。”

南阳侯府在京城勋贵中不算顶尖,但也是一品侯府。

现任南阳侯沈志江没什么本事,在朝中默默无闻,全靠祖辈庇荫才继承了侯位,如今整个侯府都靠着上一任老侯爷的余威撑着,早已经是外强中干。

知道了这个身份,夜七放心了不少,量沈家人也不敢把世子怎么样。

“那就有劳姑娘了。”夜七严肃脸道。

“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把土匪老大借我一用,事后再还给你?”萧令月微笑道。

“这”夜七不敢做主,看向寒寒。

寒寒很大方地挥手:“娘亲想要尽管拿去,不用跟我客气!”

萧令月失笑,“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寒寒眉开眼笑。

北北:“”

萧令月将赌气的北北抱上车,又将寒寒接上去,在夜七的帮助下,手脚发软的车夫用麻绳将土匪老大紧紧捆起来,同样搬上马车。

挡路的枯树被搬开,马车重新启动,哒哒往京城而去。

夜七被留在原地,守着那几个昏死过去的土匪,无奈等候着。

过了大约一刻钟。

与小道错开的京城官道上,传来清脆急促的马蹄声。

鬃毛飞扬的黑色俊马飞驰而来。

“王爷!”夜七眼神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吁──”

战北寒勒住缰绳,黑马稳稳停住。

他坐在马背上,凌厉的目光扫过狼藉一片的地面,凛冽修挺的面容绷紧,薄唇如刀削,“怎么回事?世子呢?”

夜七不敢有半句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翊王殿下俊美冷鸷的面容顿时十分“精彩”,咬牙切齿道:“你是说那个小混蛋自己认了个娘,跟着陌生女人跑了?”

好个小兔崽子!

“呃,也不算是陌生她自称姓沈,是南阳侯府的人。”夜七冷汗直流。

“那他叫人娘亲是怎么回事?”翊王殿下声音无比森冷。

“世子遇到危险时,被沈姑娘所救,可能是一时感动,世子就”夜七结结巴巴地说。

“没出息!”翊王殿下一语定论。

夜七不敢反驳。

“他们往那边走了?”翊王冷声问道。

“沿着这条小路,往京城去了。”

战北寒顺势望去,发现这条小路刚好与官道错开,难怪他一路从京城方向过来,也没遇到他们。

“将这些人送去刑部,好好审问!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本王的儿子!”翊王殿下语气森冷地下令,当即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往京城方向追去。

“是!”夜七抱拳领命。

汗血宝马速度飞快,但毕竟晚了许多。

战北寒赶到京城时,萧令月母子的马车早已经进城了。

京城里人来人往,车流交织,挤挤攘攘。

再厉害的汗血宝马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放慢速度,慢吞吞地往前走。



战北寒勒住缰绳,循声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襄王骑着一匹高大枣红马,金冠锦衣,眉眼风流,正催马慢慢行过来。

两侧的百姓和车流被侍卫分开,东宫太子的车架缓缓过来,另一边还跟着同样做皇室打扮的成王。

“三弟。”太子撩开车帘,露出一张如玉温润的脸,含笑打了声招呼。

“三哥。”成王也跟着抱拳行礼。

几位当朝皇子在街头碰面,这样的场景可谓难得一见,即使有侍卫驱赶,依然有不少百姓停驻观望。

当今昭明帝登基已经有二十余年,膝下皇子公主不少。

其中,太子与翊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人都是先皇后嫡出,身份尊贵。

可惜先皇后生下翊王时,不幸遭后宫嫔妃暗害,难产而亡,只留下襁褓中的幼儿,昭明帝深感愧疚,因此对翊王宠爱有加。

翊王自己也争气,不爱朝堂爱沙场,小小年纪便习得一身武艺,上阵杀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凭借着累累战功荣封亲王,昭明帝亲自给他取封号,“翊”,意思是辅佐、帮助之意。

他是东宫太子的亲弟弟,未来板上钉钉的亲王之首,太子一旦登基,他必定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直到今日,翊王依然是众多皇子当中唯一手握军权、并深受昭明帝信重的亲王。

襄王则是现任淑贵妃之子,皇子中排行第二。

成王是德贵妃之子,皇子中排行第五。

个个身份不凡。

战北寒臭着一张脸,对太子抱了抱拳:“大哥。”

完全无视了襄王与成王。

两人对视一眼,耸耸肩,他们这位兄弟眼里从来没自己,都懒得生气了。

太子失笑道:“怎么这个表情?寒寒还没找到?”

“找到了!”战北寒磨牙。

跟个野女人跑了,他正准备去逮呢。

“找到了就好,你啊!明明是兄弟里面第一个当爹的,怎么老跟亲儿子过不去?”太子作为亲哥,对离家出走的亲侄儿也是关心的,看到翊王脸上不爽的表情,还当他是跟侄儿怄气。

于是便劝了几句:“寒寒年幼,又从小没娘亲照顾,你多让着他些,他就不会总想着离家出走找他娘了。”

战北寒瞥了太子一眼,懒得解释。

那个小混蛋已经不单单是离家出走了,他已经上升到满大街认娘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次逮住他,非得把他吊起来抽不可!

襄王插嘴笑道:“既然小世子已经找到了,太子殿下,这里可不是叙话的地方。”

太子淡淡应了一声,又看向战北寒,脸上很快露出笑容:“今日南阳老侯爷六十岁大寿,父皇命我们代为祝寿,既然在这里遇上了,三弟又正好有空,不如一起去吧。”

“南阳老侯爷?”战北寒一挑眉。

让太子、几位王爷亲自去贺寿,父皇还真是给脸了。

太子笑道:“老侯爷军功赫赫,与国有功,听闻他近来旧伤发作,父皇十分挂心,所以”

战北寒懂了。

原来是觉得老侯爷活不了多久,这估计是最后一个寿辰了。

好歹是朝中老将,曾经也为北秦国出力不少,面子功夫总要做足了,免得被人说陛下亏待功臣。

“本王正好有事要去一趟南阳侯府,一起吧!”战北寒答应了。

“寿礼可有准备好?”太子一听他竟同意了,十分高兴,又关心问道。

“派人回府取一件就是。”战北寒随手指了个侍卫,吩咐一句。

侍卫接到命令,匆匆往翊王府赶去。

取寿礼来回也需要时间,堵在路上也不像话,几位皇族贵胃便移步附近的酒楼,暂时休息等候。

翊王殿下大马金刀地独占一边,神情依然冷鸷。

太子失笑摇头,不与亲弟弟计较,便在一旁坐下。

侍卫奉上茶水后,太子看向襄王:“这次去南阳侯府,除了贺寿之外,也是为你的婚事考量。”

“噗”风流俊美的襄王一口茶喷了出来。

呛得他连连咳嗽:“大哥,这话怎么说?”

好端端的提他婚事做什么?

“本宫早已经大婚,虽然还无子,但也早晚的事!北寒更不用说,比你年纪小,儿子都五岁大了,府中也有侧妃知冷知热。”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只有你!风流纨绔成性,却偏偏不肯娶妻!父皇为此已经头疼许久了。”

襄王暗暗叫苦:“父皇忙于朝政就算了,怎么连我的婚事都要盯着,一天天的他不累吗?”

“嗯?”太子挑起眉梢。

“哎,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志在天下美人,娶个王妃管着我多没意思?”

襄王笑嘻嘻地说道:“我要娶,那也得娶天下第一美人!寻常的阿猫阿狗,玩玩也就算了,哪配得上襄王妃之位?”

太子早知道他轻浮成性,又风流花心,绝不会为一个普通女人收心。

毕竟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太子懒得管襄王的个人感情,只淡淡地说:“那你找一个不会管你的不就行了?”

“大哥说得简单,这么缺心眼的女人上哪找去?”襄王长吁短叹。

太子:“”

管着你,你嫌人家烦。

不管着你,你又说人家缺心眼。

我看你是皮痒痒,欠抽!

太子眼神不善。

襄王忽然看向战北寒,由衷感慨道:“还是三弟幸福啊!”

太子愣了下,“此话怎讲?”

“他倒是娶了王妃,可是跟没娶一个样,还白捡了个聪明儿子,提早完成了父皇传宗接代的任务,还不影响现在的风流快活,多幸福啊!我怎么就没遇到这种好事呢?”

襄王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俊美风流的脸蛋都被压扁了,桃花眼里满满都是幽怨之色。

太子微微变色,“三弟,闭嘴!”

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谁不知道当年的翊王妃之事,是战北寒心里的一道坎。

谁提谁倒霉。

襄王也是一时忽略了,此刻反应过来,惊恐地闪身往旁边一躲。

茶杯劈头盖脸砸过来,刚好被他躲开。



襄王惊恐脸:“不不不”

这么多兄弟里面,就属翊王的战斗力最变态,武功最高手段最狠。

甭管谁被他盯上,最后总是要被他摁在地上暴打,不打成亲娘都不认识的猪头脸,绝不善罢甘休!

襄王拔腿就跑。

“给我回来!”战北寒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回来。

“大哥!大哥救命啊!”襄王吓得花容失色。

太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温和道:“救不了,等死吧。”

襄王:“”

襄王:“五弟!救我!”

成王低头喝茶,假装没听见。

他也不是三哥的对手,二哥你自求多福吧

“别啊!大哥大哥你救救我,别打脸!我什么都答应你,大哥!”襄王眼看战北寒拎起拳头,朝着自己人见人爱的脸蛋揍来,顿时吓得口不择言。

太子满意地笑了:“你说的,什么都答应本宫。”

战北寒也停手了,冷蔑地看了一眼吓软了的襄王,拎着他往座椅上一丢,转身坐下。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襄王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被兄弟联手耍了,他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子。

“南阳侯府的二小姐沈玉婷,听闻最近跟你亲密不已,今日去侯府祝寿,本宫顺便替父皇看看,若是还不错,本宫便上报父皇给你们指婚。”太子微笑着,说出了真实目的。

这特么是逼婚啊!

襄王一口血闷在嗓子眼:“我不”同意!

太子微笑打断:“赐婚,或者跟北寒去练手,你自己选。”

翻译一下,要么娶媳妇。

要么被打成猪头。

你选吧。

襄王:“”

他今天就不该出门!

南阳侯府坐落在京城正北方,长街两侧都是是高门府邸,深院巍峨。

北秦国的京城格局讲究“南尊北贵”。

正南方是清一色的亲王、郡王府邸,北边则是一大堆勋贵朝臣聚集,但凡身份稍微差一点,连南街北街的门槛都挤不进去,只能在东边和普通百姓混居。

今日的北街大道上铺满红毯,爆竹声声,满是喜气洋洋。

南阳老侯爷六十岁大寿,陛下亲自问询,听闻还派了太子殿下及几位王爷前来贺寿。

勋贵朝臣们的耳目向来敏锐,纷纷闻风而动,即使心里早就看不上日渐没落的南阳侯府,依然提着厚厚寿礼,笑脸盈盈的上门祝寿。

南阳侯府门前车马繁忙,负责接客的几位管家笑得脸都僵了,依然不敢懈怠。

侯府正厅,高朋满座。

老侯爷一身喜庆衣裳,杵着拐杖,笑呵呵地坐在主位上。

周围数不清的宾客上前拜寿,又奉上贺礼,各种恭维敬仰、妙语连珠,逗得满堂哈哈大笑。

“咦,怎么不见侯爷?”有人笑着问道。

厅外很快响起笑声。

“侯爷带夫人,以及诸位小姐来给老爷子拜寿了!”

话音刚落,红光满面的南阳侯,携着身边妩媚风韵的华姨娘,以及三位年芳正好的姑娘家一起走了进来。

众人窃笑不已。

南阳侯府是出了名的阴盛阳衰。

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的邪运,南阳侯姬妾众多,却偏偏只生闺女。

满后院的女人一口气给南阳侯生了七个女儿,除了三小姐沈晚是原配嫡出以外,其他都是庶出,硬生生凑成了一个“七仙女”,就是生不出儿子。

如今,最大的闺女都已经出嫁当娘了,最小的闺女还不满十岁。

现在跟着一起来祝寿的,就是二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年岁都差不多,正是要定亲出阁的年纪。

本来祝寿应该由男丁出面,南阳侯府实在没有,只好把女儿拉出来凑数了。

“儿子祝愿父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南阳侯跪在软垫上,给老侯爷磕了三个头。

“祝老爷子长寿安康!”华姨娘也领着一众闺女磕头拜寿。

老侯爷心情大好:“知道你们孝心,快起来吧。”

一家子被搀扶起身。

老侯爷看了一眼几个孙女,问道:“怎么不见三丫头?不是已经派人去接她了,怎么还没到?”

三小姐沈晚毕竟是唯一的嫡女,又与镇北侯府有婚约,虽然从小八字不好,不能养在府里,但看在婚约的份上,老侯爷还是比较重视的,在大寿之前,特意叮嘱南阳侯去乡下把她接回来。

要不是老爷子提起,南阳侯这个亲爹早就忘了他还有个嫡女被扔在乡下,已经十几年了。

华姨娘笑容微僵,暗地里掐了南阳侯一下。

南阳侯急忙解释道:“爹,儿子半个月前就派人去接她了,可能是路上耽误,她现在还没到京城呢。”

“耽误这么久?”老爷子拧眉不悦。

华姨娘立刻添油加醋的说道:“老爷子见谅,沈晚从小养在乡下,难免性子野一些,对咱们侯府也没什么感情,这突然要接她回来,她自己也不愿意!妾身听下人传话过来,沈晚在乡下自由自在惯了,不想回侯府拘束,老爷派人接她,她还偷偷逃跑了,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回来,所以才耽误了”

老爷子越听脸色越黑:“果真如此?太不像话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八字不好养在乡下,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待着,养得乖巧贞静才对。

府里派人去接她,她竟还敢跑,真是在乡下养出一身野丫头的脾性了!

二小姐沈玉婷笑吟吟地道:“祖父别生气,三妹她不听话,接回来好好管教就是了,您还有我呀,孙女对您一腔濡慕敬仰,只愿您长寿安康,欢欢喜喜的过寿呢。”

一番甜言蜜语,配合上乖巧甜美的模样。

哄得老爷子眉开眼笑,满意地点头道:“这才是我沈家女儿该有的样子。”

随即,老爷子又叮嘱:“等沈晚回来,你们多费心,好好管教一下!别让她把乡下野丫头的毛病带回府里,教坏了其他姐妹。”

“儿子知道!”南阳侯顿时松了口气。

华姨娘嘴上笑应着,心里猖狂又得意,沈晚那贱丫头应该已经死无全尸了吧?

管教?等她到阎王殿,让她短命的亲娘管教她吧!

“不好了老爷!”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南阳侯把脸一板:“慌张什么?”



“什么?”南阳侯脸色一变,下意识往外看去。

正厅门前传来惨叫声,几个试图阻拦的下人摔在地上。

萧令月手里拖着昏迷不醒的土匪,从惨叫连连的下人身边走过,步入正厅。

她抬手一丢,“砰!”

土匪大哥狠狠摔在大厅中间,滚了两圈。

满堂的宾客吓一跳,几位胆小的夫人差点尖叫起来:“啊”

南阳侯和华姨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侯府!”南阳侯沉着脸斥道。

萧令月唇角讥诮勾起,“父亲,你不认识我吗?我是沈晚啊。”

“什么?”对于她的话,南阳侯还没反应,华姨娘却尖叫起来!

她心虚又惊慌地问道:“你,你是谁?”

“姨娘,我是沈晚。”萧令月摘下面纱,露出姣好的左半边脸。

右脸侧下方,却有一块狰狞的黑色胎记,显得十分丑陋。

“她就是那个从小养在乡下的三小姐沈晚?”

宾客们纷纷惊讶,不时交头接耳。

“就是八字不好,克父克母的那个?”

“是啊,她怎么回来了?”

“这沈三小姐长得也太丑了,听说跟镇北侯府的小侯爷还有婚约呢,可怜了小侯爷”

“谁说不是呢。”

华姨娘看到“沈晚”那张标志性的胎记脸,心口一跳,心虚地质问:“你怎么回来的?”

“不是姨娘派人去‘接’我的吗?”萧令月幽幽地说道。

华姨娘眼神惊慌闪躲:“”

“你回来就回来,怎么还拖了个死人!今天可是老爷子大寿,你这是故意触谁的霉头!”南阳侯厉声斥道。

老侯爷表情威严凛肃,冷冷看着萧令月。

“父亲误会了,他可不是死人!”

萧令月走上前,踹了土匪一脚,冷冷问道:“还要装死吗?”

土匪大哥疼得一声惨叫,顿时装不下去了:“姑娘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

“别求我,抬头看看,这里有没有你熟悉的人。”萧令月意有所指地说道。

土匪大哥手脚都被麻绳牢牢捆着,闻言愣住了。

华姨娘顿时心生不妙,下意识往南阳侯身后躲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土匪大哥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华姨娘:“是你!”

华姨娘满脸惊慌,失口否认:“不是我!”

众人:“”

“我记得你,你说你是侯府夫人!夫人,你快救救我啊,我是帮你办事的!”土匪大哥被萧令月吓怕了,一见到华姨娘这个雇主,想也不想地大声求救。

满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华姨娘。

充满了探究,好奇和八卦。

“胡说八道,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听了谁的指使来污蔑我?”华姨娘气急败坏地说道。

土匪大哥瞪圆眼睛:“你”

南阳侯感觉不妙了,立刻怒斥道:“沈晚,你搞什么名堂?”

萧令月无辜地看着他:“父亲,这话你应该问华姨娘,我今天刚到京城,就遇到了一群劫匪拦路,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华姨娘的命令,要取我的人头!我实在弄不懂是怎么回事,只好活捉了他们,带回来跟姨娘对峙了。”

南阳侯心里咯噔一声,更加怒斥道:“劫匪的话你也信?我看你是在乡下养傻了!”

“就是因为我不信,所以才把人带回来和姨娘当面对质啊!”

萧令月幽幽地说道,随即环视了一圈:“各位都是朝中大臣,精明强干,想必谁在说谎,各位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我绝对没说谎!”

土匪大哥慌忙喊道,被紧紧捆住的双手指向华姨娘:“就是她!四天前,就是她带着丫鬟嬷嬷去城外破庙里面见我,花了一千两白银跟我做交易,要我替她杀一个人,事后提着人头找她拿赏!”

华姨娘心虚慌乱地抓着南阳侯的手臂:“老爷,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啊”

“我记得很清楚,明明就是你!”土匪大哥急了。

她要是不承认,他岂不是要倒霉了?连个背锅的罪魁祸首都没有。

凶残的沈三小姐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满堂的宾客也不是傻子。

他们中间大多数人都是朝堂上的老狐狸,目光老辣,其中还不乏一些刑部官员。

华姨娘和土匪老大谁在说谎,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了!

这毕竟是南阳侯府的家事。

后院姨娘买通土匪,暗杀府中嫡女,偏偏还没有成功,竟然在老侯爷的寿宴上,被乡下回来的沈三小姐一下子揭破了!

这简直是家丑外扬!南阳侯府的脸面都被扔在地上踩了!

众多宾客心里无不嘲笑,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老爷,我真的是冤枉的!”华姨娘眼圈一下红了,捏着手帕捂脸泣道,“我与三小姐无冤无仇,她又自幼养在乡下,我有什么理由非要杀她呢?”

萧令月讥诮地看着她。

这个理由不必她来说。

急于甩锅的土匪大哥脱口而出:“为了三小姐的婚事啊!”

华姨娘:“”

“我记得你亲口说过,你跟三小姐的生母有仇,所以不希望她嫁进高门,免得她查出真相回来报复你!你还说,反正她从小养在乡下,侯爷也不在乎这个女儿,就当她死在乡下好了,没人会在意的!”

土匪大哥一股脑全交代了:“我就是信了你说的话,才会接这笔生意替你杀人的,你现在竟然不认账!”

南阳侯不敢置信地看着华姨娘。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华姨娘哭着摇头,娇弱的身躯摇摇欲坠。

华姨娘的亲生女儿,二小姐沈玉婷站了出来。

她义正言辞地说道:“爹爹,我相信姨娘没有做这种事,她嫁给您这么多年,为您操持后院,对诸多姐妹都视如己出,怎么可能单单仇视三妹妹?我可以证明,四天前,姨娘一直跟我在一起,她绝对没有机会见外人,分明就是这个土匪受人指使,专门来污蔑姨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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