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月弯宋怀生的其他类型小说《白月光带娃随军:靠美食风靡大院程月弯宋怀生小说》,由网络作家“小白卖小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屋里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六点,岁岁的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程月弯这才意识到,已经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她刚要起身,宋怀生已经“唰”地站起来,军装下摆带起一阵风。“等着。”他抓起床头柜上的铝制饭盒,手指在盒盖上敲出轻快的节奏,“我很快就回来。”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流星跨出门槛,军靴踏在走廊水泥地上的声响急促又沉稳。程月弯扒着门框探头,只看见走廊尽头一抹军绿色残影。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像一串被惊起的萤火虫。她转身看见愿愿正趴在窗台上,小鼻子紧贴着玻璃:“妈妈!爸爸跑得比隔壁大黄狗还快!”程月弯有些好笑的摸点了点愿愿的鼻尖。“你呀,怎么能把你爸爸和大黄狗一起来比呢。”约莫十多分钟光景,门外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宋怀...
《白月光带娃随军:靠美食风靡大院程月弯宋怀生小说》精彩片段
屋里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六点,岁岁的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
程月弯这才意识到,已经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她刚要起身,宋怀生已经“唰”地站起来,军装下摆带起一阵风。
“等着。”他抓起床头柜上的铝制饭盒,手指在盒盖上敲出轻快的节奏,“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流星跨出门槛,军靴踏在走廊水泥地上的声响急促又沉稳。
程月弯扒着门框探头,只看见走廊尽头一抹军绿色残影。
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像一串被惊起的萤火虫。
她转身看见愿愿正趴在窗台上,小鼻子紧贴着玻璃:“妈妈!爸爸跑得比隔壁大黄狗还快!”
程月弯有些好笑的摸点了点愿愿的鼻尖。
“你呀,怎么能把你爸爸和大黄狗一起来比呢。”
约莫十多分钟光景,门外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宋怀生回来时满头是汗,军装领口湿了一圈,怀里抱着摞成小山的饭盒,最顶上还顶着个荷叶包。
他用手肘推开门,带进一股混合着辣椒香和海水味的热风。
“食堂没啥好菜了。”
这边放饭的时间是五点整。
除了轮值的人过来吃,家属院那边不想自个儿做饭的,也会拿着饭盒过来打点饭菜回去。
这个时间点早就没啥好菜了。
他把饭盒一个个摆在桌上,金属碰撞声里混着轻微的喘息,“让小赵现炒的。”
掀开饭盒盖的瞬间,红油和花椒的香气猛地炸开。
最上层饭盒里,红烧肉油亮亮地颤动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麻将块大小。
第二层辣子鸡丁红彤彤一片,干辣椒里埋着炸得酥脆的鸡块。
最底下是还在滋滋作响的麻婆豆腐,雪白的豆腐块上撒着翠绿的葱花。
程月弯眼睛一亮——全是她爱吃的口味。
她夹了块豆腐,舌尖立刻尝到熟悉的豆瓣酱香,又麻又辣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爸爸我也要!”岁岁急得直拽宋怀生的皮带。
他这才回神,忙不迭蹲下来给孩子们布菜。军装袖口沾了油渍也顾不上,先给愿愿碗里堆了个小山包。
两个小家伙吃得满脸饭粒,悬空的小腿在桌下晃悠。
岁岁被辣得直吐舌头,小手扇着风“哈哧哈哧”喘气,却还扒着碗不肯放。
愿愿更绝,直接把脸埋进饭碗里,抬头时鼻尖上粘着颗亮晶晶的米粒。
“慢点儿。”宋怀生用拇指抹去愿愿脸上的饭粒。
这大概是他这几年来吃的最慢的一顿饭了。
风卷残云过后,宋怀生利索地收拾碗筷。
程月弯要帮忙,被他用肩膀轻轻顶开:“你去陪岁岁和愿愿玩就好。”
等她哄着两个孩子刷完牙回来,看见宋怀生正从门外搬进来一张铁架折叠床。
“食堂值班室的?”程月弯认出床架上用红漆写的“炊事班03”。
宋怀生“嗯”了一声,正单膝跪地拧紧松动的螺丝。
岁岁光着脚丫跑过去,好奇地戳铁架子。
愿愿则趴在地上研究床腿的滚轮,小脑袋跟着转来转去:“还有轮子呢!可以推着跑!”
宋怀生一把捞起往床底下钻的愿愿,顺势用胡子蹭了蹭孩子脸蛋,扎得小家伙咯咯笑。
屋子里的那张床本是他一个人在睡,算不上宽敞。
若想睡下四个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而且说实话,他也不确定程月弯是不是能接受......
毕竟到现在为止,这一切还是不可思议的像是一场梦一样。
折叠床的铁架子在宋怀生摆弄下发出“吱呀”轻响。
“这床太小了。”
宋怀生接近一米九的个头,估计连腿都伸不直。
她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绞着毛巾,“大床其实也不是很小,我们挤一挤也是能睡下的。”
宋怀生正弯腰铺床单的动作顿住,后颈晒伤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红,那抹红还弥漫到了耳根。
愿愿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光脚丫踩在折叠床上:“爸爸的床会唱歌!”小身子一蹦,铁架子立刻抗议般“嘎吱”作响。
程月弯抿嘴笑了,伸手把捣蛋鬼拎回来:“再闹腾就睡地上。”
孩子冰凉的脚丫贴在她小腿上,激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打点热水?”宋怀生已经直起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脚踝上。
那里还留着白天搬行李时不小心磕碰到的红痕。
不等回答,他已然拎起搪瓷盆往外走,军靴踏地的声响比平时急促三分。
回来时,程月弯正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月光透过蓝格子窗帘,在她垂落的发丝上流淌。宋怀生蹲下身,将搪瓷盆轻轻放在她脚边。
“烫不烫?”他手掌虚虚拢着她脚踝,虎口的茧子蹭到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程月弯摇头,却见他忽然从兜里掏出个小铁盒,挖了块蛤蜊油抹在她磨红的部位。
岁岁突然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爸爸给妈妈擦香香!”
愿愿立刻有样学样地伸出小脚丫:“我也要!”
宋怀生耳根发烫,粗粝的掌心沾着蛤蜊油,从程月弯的脚踝慢慢揉到足弓。
她脚趾无意识地蜷起,蹭过他手腕突起的骨节。
两个孩子闹腾着也要抹,倒冲散了方才那点旖旎。
夜深了,两个孩子终于睡熟。
两个孩子睡觉不踏实,得睡在里头。
程月弯躺在外侧,听着宋怀生轻手轻脚关灯、脱军装的窸窣声。
弹簧床垫微微下陷,带着海风气息的热度隔着被子传来。
“睡了吗?”他声音压得极低。
程月弯没应声,假装睡着。
黑暗中感觉有温热的气息靠近,宋怀生小心翼翼地给她掖被角,手指在碰到她散落的发丝时顿了顿。
停留的时间长得过分,最后只是极轻地将那缕头发拨到她耳后。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宋怀生悬在半空的手。
他静静凝视着妻子孩子的睡颜,最终只是将手轻轻搭在被子边缘,离程月弯露在外的指尖仅有一寸之遥。
程月弯在黑暗中悄悄弯起嘴角。
她装作翻身,手指“不经意”地划过他粗糙的掌心,听到身旁人骤然屏住的呼吸。
装睡的大人旁边,两个孩子正发出小猫般的呼噜声。
“妈妈,好香啊~”
愿愿趴在灶台边上,时不时耸着个鼻子,一脸陶醉。
“那是。”程月弯对自己的手艺也是得意的很。
这都是她前世摸爬滚打数十年总结出来的精华啊。
现在锅里熬着的是程师傅牌的香菇牛肉酱。
前天去镇上采买的时候正好碰上供销社那边有牛肉卖。
虽然价钱要比猪肉贵点,但是重活一世,程月弯可半点都不想委屈自己和两个娃娃。
直接就将最后的五斤全都包圆了。
这两天变着法子的给两个小家伙做了辣牛肉汤,红烧牛肉,水煮牛肉。
还剩下两斤多一点,一半做成了牛肉干,给两个娃娃作零嘴儿吃。
另一半就在锅里头,在做香菇牛肉酱。
要想把香菇牛肉酱做出不一样的美味来,秘诀就在于四个字。
舍得用料。
想着或许之后四天时间里都要靠着它了,所以程月弯的用料可是一点都没含糊。
牛腱肉放到结冰了的缸里冷冻一小时定型。
然后逆着纹路切成差不多大小的方块。
大概一个大拇指头那么大就行,太小了到时候缩水之后反而吃不出牛肉的那股子口感和味道。
切好之后再放入冰水浸泡两个小时,将血水全都泡出来后洗干净沥干。
在等牛肉浸泡好的这段时间里将干香菇也用温水浸泡醒发。
程月弯试过了,相较于鲜香菇来说,用干香菇来做香菇牛肉酱的话反而还更有味。
等到菌伞展开后切十字花刀,菌柄剁碎,泡菇水滤渣留用。
调料那些也都得处理好才成,八角掰成单瓣,桂皮刀背拍裂,香叶揉搓出裂纹......更好地激发香味。
铁锅烧至微冒青烟,倒入菜籽油。
等到筷子插入进去,边缘起细密气泡的时候,下入葱段,姜片还有大料,炸至焦黄捞出。
热油分三次下入切好的牛肉粒,煸炒至表面结壳微焦,捞出控油。
锅中留一部分底油,转小火,投入八角、桂皮、香叶、花椒等调料,慢炸至香料卷边。
对了,辣椒也不能少。
程月弯属于是无辣不欢的那种,两个娃娃许是随了她,也很能吃辣。
不过也没放太多,毕竟小孩子的肠胃还是过于脆弱了,放一点尝尝味儿就可以了。
将炸好的香料捞出,加入豆酱和糖,炒至糖融化且出现绸缎光泽。
倒入牛肉粒,中火翻炒使酱衣均匀,烹入黄酒炝锅。
两个小的在旁边已经忍不住了,程月弯笑着从里头盛出几块牛肉粒来让他们解解馋。
“好次!!”
“一百昏!”
接着将香菇连泡菇水都一起加入锅中,大火煮沸后撇去浮沫。
用小火接着炖煮一个小时,等到收汤汁的时候,撒上一把熟芝麻,再淋上一勺花椒油,用余温焖一小会儿。
如此这般,浓郁辛香的香菇牛肉酱就算完成了。
整罐酱呈现深红褐色,表面浮着一层透亮的红油。
牛肉粒炖煮后变成深棕色,筋肉分明,裹着油光发亮。
干香菇泡发后呈黑褐色,菌伞厚实,切开的十字花纹里渗着酱汁。
所有食材浸泡在红亮的油里,颜色对比鲜明,看起来油润诱人。
牛肉的肉香浓郁,混着淡淡的醇厚豆酱味儿,干香菇的香气随后浮现,和肉香融合得很好。
咸味和辣味最先冲击舌尖,但不会呛喉。
牛肉粒有嚼劲,弹牙不柴,筋肉部分带着油脂香,越嚼越出肉味;香菇吸饱了酱汁,伞部柔滑,菌柄略带脆度,咬下去软中带韧,菌香浓郁。
咽下后,舌尖微微发麻,喉头留有淡淡的回甘。
咸、辣、香、甜层次分明,吃完后嘴里仍绕着牛肉和香菇的香味。
中午就着这罐酱,三个人干完了一锅面条。
这两日还是难得的大晴天,挂在檐下的牛肉干也风干好了。
程月弯掰下小半条放进岁岁和愿愿的嘴巴里。
不出意外的收获了二人的好评。
干粮,衣裳,车票,介绍信......该带的东西都带的差不多了。
离出发还有一天,程月弯还有点“好事”没干。
......
此时的吴桂花家中...
“小雪,今儿你爸咋没一块过来呢?”
自上次被程月弯拿走了近两千块钱后,这几天她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精神差得不行,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来岁。
但还是得打起精神来招待。
这是她给宋大富相看的媳妇儿了,吴雪。
宋大富的前婆娘也就是金宝的娘,在生第二个的时候没熬住走了。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吴雪虽然也死过一个男人,但是她可是高中老师啊,心气高着呢。
要不是她爹非得让她来,说什么宋家老大如今在军队里混得那么好,得赶紧去攀上关系才成。
“宋大富呢?让他出来见我。”说话都带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
吴桂花也不知道宋大富到底去哪儿了,这早上出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正准备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的时候,外头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
“吴婶子!吴婶子!大,大事不好了,你家大富和徐,刘寡妇滚玉米地被人抓住了,现在人被关进局子里了。”
“谁?我家大富?和谁?徐寡妇还是刘寡妇?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三,三个,不是,四个!还有铁林叔家的宋娇,四个人光溜溜的躺在玉米地里一块儿被抓住的!”
吴桂花闻言直接便晕了过去。
那刘寡妇的年纪都和她差不多大了,这混小子怎么下得了口的!
真!真是饿了啊!!
不出一会儿,整个村子都传遍了。
程月弯深藏功与名。
正坐在自家炕上开开心心地数着钱呢。
宋娇和宋大富是她设计的不错,毕竟当年那事,他们也是共犯之一。
重活一世,对于敌人自然没有心软的道理。
至于徐寡妇和刘寡妇,二人嘴巴碎的很。
平日里没少当着岁岁和愿愿的面,骂他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野孩子。
还鼓动村里的其他小孩儿不要和他们一起玩。
再说了,她们二人程月弯可没有动手。
她们之前便和宋大富有着不正经的勾当。
李姐的手艺不错,娘家人在岛上开了间餐馆,生意也还可以。
所以每次这家属楼里传出什么香味来,都会默认是他们家做的。
宋怀生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作训服肩膀处已经被捏出了几道明显的褶皱:“不了,我媳妇儿和孩子还在等我。”
“哦?就是今早码头那个......”李成波把已经到嘴边的“败家娘们”硬生生咽了回去,换上个意味深长的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菊花。
在军队里,家庭建设的好坏也影响到能不能晋升。
“听说买了不少稀罕货?”他想起早上听说的传闻,那个乡下女人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堆没人要的海货,心里不禁冷笑。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时,李成波盯着宋怀生的后脑勺,恍惚间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当时宋怀生刚进部队没多久,他就看出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
为了笼络人心,他特意把刚从中专毕业的女儿李翠翠叫到办公室,还让她穿上新买的碎花连衣裙。
可宋怀生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就说老家定了亲。
现在倒要看看,这个乡下丫头能比自家读过中专的闺女强到哪去!
刚到二楼拐角,两人同时愣住了。
狭窄的楼梯口偷偷摸摸的挤满了人。
几个小媳妇扒着门缝,被辣味呛得直咳嗽也不舍得走。
“让让!都堵在这干什么!”李成波刚吼了一嗓子。
里头突然传来“刺啦”一声爆响,像是热油浇在辣椒面上的声音。
接着一股带着海鲜甜香的麻辣味轰然炸开,挤在门口的人群齐刷刷地咽了口唾沫。
有个新兵没站稳,手里的搪瓷缸“咣当”掉在地上,滚出个啃了一半的馒头——显然是被香味勾得连食堂饭都吃不下了。
宋怀生拨开人群,透过门缝看见程月弯正掂着铁锅。
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翻,红亮的辣油裹着金黄的蟹块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又稳稳落回锅中。
两个小崽子蹲在灶台边,鼻尖上都沾着红艳艳的辣椒籽,正眼巴巴地望着锅里。
“宋团回来了!”走廊尽头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原本就挤得水泄不通的楼道顿时炸开了锅。
三连指导员媳妇王春梅挤在最前面,她踮着脚尖往锅里张望,眼睛瞪得溜圆:“哎哟宋团,你这媳妇儿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她使劲吸了吸鼻子,“长得跟画报上的电影明星似的,这手艺更是没得说!你看看这蟹炒的,红亮红亮的,比我娘家海边长大的嫂子做得还地道!”
因为锅子有点不够用,恰好今儿王春梅家是去饭堂打了饭回来吃的,用不着锅子,所以程月弯便向这个看着和善的嫂子借了下。
当然,还分了小半碗孜然鱿鱼出去。
本来这香辣梭子蟹也想分点给他们的,但是王春梅硬是不收。
“妹子够了够了,就是个锅子而已,顺手的事情,要不是我家这臭小子馋的口水直流,我这鱿鱼都不好意思收你的,这梭子蟹你就留着自个儿吃吧昂。”
程月弯本就长得漂亮,嘴又甜,手艺还好得不得了,王春梅对这个妹子喜欢的不行,还将自个儿做的腌菜分了点给程月弯。
张小胖捧着个空碗从人缝里钻过来,碗边上还沾着没舔干净的饭粒:“嫂子,这螃蟹咋做的?教教我呗,回头我也...”
关上门后,外头看热闹的人群终于恋恋不舍地散去了。
虽然有几个小战士还在门口徘徊,闻着从门缝里飘出的香气直咽口水,但终究没好意思敲门。
岁岁和愿愿早就等不及了,小爪子直接朝最近的螃蟹伸去。
“烫!”程月弯赶紧拦住他们的小手,细心地给每人碗里各夹了一块蟹肉和鱿鱼。
“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宋怀生却只顾着往程月弯碗里夹菜,不一会儿就在她面前堆成了小山。
“你别光顾着给我夹了,”程月弯好笑地看着他,眼里闪着温柔的光。
“自己也多吃点,我可是特地做给你吃的。”
说着,她用筷子夹起一块最肥美的蟹肉,轻轻放在宋怀生碗里。
“尝尝味道怎么样?我记得你喜欢吃辣的。”
宋怀生夹起蟹肉,先嗅到一股扑鼻的麻辣鲜香。
咬下去的瞬间,酥脆的外壳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里面雪白的蟹肉鲜嫩多汁,辣味先是温和地在舌尖蔓延,随后突然爆发。
辣得他额头立刻冒出一层细汗,却又忍不住继续咀嚼。
蟹肉的鲜甜在辣味的衬托下更加突出,让人欲罢不能。
“这个鱿鱼你也尝尝。”程月弯又夹了一筷子孜然鱿鱼给他。
鱿鱼入口外酥里嫩,咬下去能感受到明显的弹性,孜然的香气在口腔中扩散,混合着辣椒面的微辣,越嚼越香。
最后是金汤鲍鱼,宋怀生舀了一勺浓汤,汤汁入口醇厚鲜美,鲍鱼片嫩滑弹牙,带着海鲜特有的甘甜,后味还有一丝淡淡的酒香。
“好吃吗?”程月弯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宋怀生抬头,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期待。
“好吃,”他重重地点头,声音因为辣味而有些沙哑,“比食堂的好吃一百倍。”
说着又夹了一块鱿鱼,这次辣得他直吸气,却还是舍不得停下筷子。
两个小家伙也吃得欢快。
岁岁专攻螃蟹,吃得满嘴油光。
愿愿则偏爱鲍鱼,小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只贪吃的小仓鼠,还不忘含糊不清地夸赞:“妈妈做的饭天下第一好吃!”
快吃完的时候,宋怀生突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有些严肃:“那个...有件事要跟你说。”
程月弯抬头看他,发现他耳根有些发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新一批家属院完工了,我今天早上打了报告...”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应该这个月就能批下来。”
这些年海岛的建设不算快,前头拢共也就建好了两批家属院。
比起这家属楼来,家属院宽敞的可不止一丁半点。
又大又新,自然抢手的很。
第一批建好的时候,宋怀生还只是部队的一个新兵,名额自然到不了他头上。
第二批是在去年建好的,当时他已经是个副团,定是有他的名额的。
但是迟迟未收到程月弯的回信,便也只能作罢。
然后便是现在这批了。
程月弯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在里面:“你是说...我们要有自己的家了?”
“嗯,”宋怀生点头,声音有些发紧,“以后不用再跟人共用厨房和厕所了。”
他说着,目光扫过狭小的宿舍,想起程月弯每天要在公共厨房做饭的辛苦。
“太好了!”程月弯激动地一拍桌子,把两个孩子吓了一跳。
“那到时候整个家的布置都要按我的心意来!我要在院子里种茉莉花,还要买那种带花边的窗帘......”
张梅脸色变了:“你胡说!宋团明明......”
“明明什么?”程月弯直视她的眼睛,声音突然提高。
“明明每个月都写信问孩子的情况?明明托人捎过奶粉和麦乳精?”
她从怀里掏出一沓用红绳捆着的信,“这些,都被吴桂花截下了。”
奶粉和麦乳精这些自然是进了宋金宝的嘴里头。
信件是随着津贴一块寄来的,但是吴桂花看不懂字,也懒得看,多多少少也知道宋怀生是在问那贱蹄子和两个小野种的事情。
拿出提前让人写好的信,给宋怀生发过去。
内容无非就是程月弯现在还是要闹离婚,不愿见到他,让他千万不要回来。
又或是程月弯似乎还对梁家那小子念念不忘,前两天在镇上两人相谈甚欢。
亦或是程月弯最近心情似乎不错,买了好几条时兴的裙子,现在家里的钱都有点不够用了。
至于宋怀生写来的信,都放在邮递局的角落里。
王排长翻看着信件,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梅还想说什么,被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
“都在闹什么?!”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军人大步走来。
他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程月弯身上。
“报告政委!”王副营长立正敬礼。
“这位女同志说是宋团长的家属,但张梅同志......”
老政委抬手制止他,仔细打量着程月弯:“你是......小程?”
程月弯一怔:“您认识我?”
“五年前怀生打结婚报告,我看过你的照片。”
老政委的目光柔和下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他说媳妇是十里八乡最俊的姑娘,果然没骗我。”
张梅的脸色瞬间煞白。
程月弯眼眶发热,却听见老政委突然厉声道:
“张梅!造谣生事,侮辱军属,关三天禁闭!现在就去军务处报到!”
“政委!我......”
“这是命令!”
张梅咬着嘴唇,狠狠瞪了程月弯一眼,甩手坐上了车,不再言语。
老政委转向众人,声如洪钟:“都听好了!从今天起,谁再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军法处置!”
“怀生这几日都在海上巡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先安排你们住下。”
上车时,愿愿突然拽了拽老政委的衣角:“爷爷,爸爸真的想我们吗?”
老政委蹲下身,粗糙的大手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灰尘。
“傻孩子,你爸爸每次出海巡逻,都带着你们的照片呢。”
那照片还是偷拍的。
程月弯不想见他,也不愿两个孩子见到他。
前两年的时候宋怀生还会趁着休假回来瞧上几眼。
可是有吴桂花在从中作梗,程月弯每次一看到宋怀生,就联想到自己被算计的那一晚,便浑身发麻,情绪激动。
那次,或许是宋怀生穿了和那日晚上有些相似的衬衫西裤,程月弯情绪直接崩溃,拿着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
还拉着两个娃娃。
说,若是宋怀生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就带着两个娃娃一起走。
自那之后的三年,宋怀生再也没回过家。
老政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这是上次他托我带的,说等你们来了给。”
程月弯别过脸,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远处,军营的轮廓在热浪中微微晃动,像一场即将醒来的梦。
卡车缓缓启动,卷起的尘土模糊了来时的路。
她紧紧搂着两个孩子,心想: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失去的时光补回来。
因为这些年程月弯都没和宋怀生提过要来随军的事情,所以宋怀生没有去申请过家属院的位置。
事实上,他们连正常的交谈都很少。
只能将他们母子三人送去宋怀生住的宿舍楼那边。
“真是宋团长的家眷?”
“不是说早就......”
“嘘,别让人听见。”
年轻守卫核对完信息,递还证件的动作有些局促。
他红着脸开口:“嫂子,宋团的宿舍在二楼东头,201室。”
声音里带着海岛人特有的沙哑腔调,“热水房在走廊尽头,下午两点供应热水。食堂五点开饭......”
他的目光扫过两个孩子脏兮兮的衣角,又补充道:“要是赶不上,炊事班值班室常备着馒头和咸菜。”
程月弯轻声道谢,声音像一片羽毛落在棉花上。
楼梯间的光线很暗,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年迈者般的呻吟。
程月弯数着步子,二十四级台阶,她的心跳从每分钟七十二下加速到一百零九下。
走廊尽头一扇蒙尘的窗户透进夕阳,将母子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轮廓边缘模糊得像被水浸过的水墨画。
201室的门漆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深褐色的原木。
门把手却被磨得锃亮,反射着走廊里昏黄的灯光。
钥匙转动时发出“咔嗒”的轻响。
门开的瞬间,一股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松木的清香混合着墨水的苦涩。
这气息让程月弯恍惚间回到了五年前的新婚之夜,那时宋怀生身上也是这样的味道。
房间不算大,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张木床紧贴东墙,军绿色被子叠得棱角分明,每一道折痕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靠窗的书桌漆面斑驳,几本军事教材和航海日志整齐地码放在右上角,一盏老式台灯静静伫立在一旁,灯罩擦得透亮;唯一的衣柜漆面斑驳,但把手却被摩挲得发亮。
“妈妈,爸爸就住这里吗?”愿愿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
她踮起脚尖去够书桌上的钢笔,又在即将触碰时缩回手指,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程月弯将行李放在墙角唯一的空处。
包袱落地时扬起细小的灰尘,在夕阳中形成金色的旋涡。
岁岁一声不吭地走到床边,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叠成方块的被子,又飞快地缩回手,仿佛那被子是烫手的烙铁。
他转头看向妈妈,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藏着不安:“爸爸...会喜欢我们突然来吗?”
村里的那些奶奶都说是因为他们不讨人喜,所以爸爸才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的。
程月弯走过去蹲下身,平视着儿子的眼睛:“当然会。”
她伸手揉了揉岁岁细软的头发,指尖感受到孩子微微的颤抖,“爸爸只是不知道我们要来,等他见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
“爸爸要等到晚上才会回来,我们先洗个脸休息一下好不好。”程月弯从包袱里取出三条干净的毛巾,又找出蛤蜊油和小木梳。
走廊尽头的水房里,昏黄的灯泡投下摇曳的光影。
程月弯打了盆温水,蹲在地上给两个孩子洗脸。
愿愿仰着小脸,任由妈妈用湿毛巾轻轻擦拭。
温水流过她粉嫩的脸颊,冲淡了旅途的疲惫。
“妈妈,香香。”愿愿指着蛤蜊油说。
程月弯挑了一点,在掌心揉开,茉莉的清香顿时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她仔细地给两个孩子抹上,愿愿满足地眯起眼睛,岁岁则悄悄闻了闻自己的手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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