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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碰撞!侦探妻子和她杀手老公苏以安贺凛后续+完结

汀上烟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苏以安拧开手里的矿泉水,“不用。”她今天穿了件薄荷绿的斜襟提花旗袍,头发挽起一半,披散一半,此时随着仰头喝水的动作,发间碧玉的簪子在阳光下莹润剔透。贺凛看着她,神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却缓和许多,“确定能走?”苏以安捏着水瓶,歪过头问道,“说得这么顺口,你还抱过其他女孩?”“没有。”天气有些热,贺凛解开领口的纽扣,瞥她一眼,“从来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苏以安弯了弯唇,继续迈开脚步。之后的一路,不管她走得快或慢,贺凛都只字未言。红墙黄瓦的佛家圣地,香火袅袅,庄严肃静。苏以安步入殿内的时候,灵安寺的住持正跪坐在蒲团上念佛。这位老者与容晏是旧识,犹记得年幼时,苏以安也跟着父亲见过几次。“施主。”耄耋之年的住持缓慢起身,垂老的面容依然矍铄,“...

主角:苏以安贺凛   更新:2025-05-12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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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以安贺凛的女频言情小说《顶级碰撞!侦探妻子和她杀手老公苏以安贺凛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汀上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以安拧开手里的矿泉水,“不用。”她今天穿了件薄荷绿的斜襟提花旗袍,头发挽起一半,披散一半,此时随着仰头喝水的动作,发间碧玉的簪子在阳光下莹润剔透。贺凛看着她,神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却缓和许多,“确定能走?”苏以安捏着水瓶,歪过头问道,“说得这么顺口,你还抱过其他女孩?”“没有。”天气有些热,贺凛解开领口的纽扣,瞥她一眼,“从来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苏以安弯了弯唇,继续迈开脚步。之后的一路,不管她走得快或慢,贺凛都只字未言。红墙黄瓦的佛家圣地,香火袅袅,庄严肃静。苏以安步入殿内的时候,灵安寺的住持正跪坐在蒲团上念佛。这位老者与容晏是旧识,犹记得年幼时,苏以安也跟着父亲见过几次。“施主。”耄耋之年的住持缓慢起身,垂老的面容依然矍铄,“...

《顶级碰撞!侦探妻子和她杀手老公苏以安贺凛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苏以安拧开手里的矿泉水,“不用。”

她今天穿了件薄荷绿的斜襟提花旗袍,头发挽起一半,披散一半,此时随着仰头喝水的动作,发间碧玉的簪子在阳光下莹润剔透。

贺凛看着她,神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却缓和许多,“确定能走?”

苏以安捏着水瓶,歪过头问道,“说得这么顺口,你还抱过其他女孩?”

“没有。”天气有些热,贺凛解开领口的纽扣,瞥她一眼,“从来没有。”

听到想要的回答,苏以安弯了弯唇,继续迈开脚步。

之后的一路,不管她走得快或慢,贺凛都只字未言。

红墙黄瓦的佛家圣地,香火袅袅,庄严肃静。

苏以安步入殿内的时候,灵安寺的住持正跪坐在蒲团上念佛。

这位老者与容晏是旧识,犹记得年幼时,苏以安也跟着父亲见过几次。

“施主。”耄耋之年的住持缓慢起身,垂老的面容依然矍铄,“是要祈福,还是供奉香火?”

苏以安拿出一块丝帕,包在里面的是先前被扯断的那串佛珠。

不同颗数的珠子寓意不同,这沉香奇楠有价无市,她就留了剩下的想重新开光。

住持伸出双手接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施主不必挂怀。”

苏以安垂首道谢,“那就麻烦您了。”

住持说着不客气,下一秒,那双看破世俗的眸子投向了她身后的贺凛。

“这位施主心性未定,戾气深重,还是在殿外等候为好。”

贺凛本就没兴趣待在殿内,可逐客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单脚踩上门槛,漆如点墨的眼瞳寒光湛湛。

气氛倏地降至冰点,似是怕贺凛会翻脸,苏以安拽住他的袖口,无声地摇了摇头。

她的手指微凉,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柔软得像羽毛在轻挠。

贺凛抵了下舌尖,周身的冷戾逐渐消散,如同御敌的雄狮瞬间收起了獠牙。

他退出大殿,走到了院里的相思树下。

开光的过程并不久,按照惯例,苏以安还捐了些香火钱。

从前听母亲说起,当年父亲为求她平安顺遂,甘愿折了一身傲骨跪在佛前抄写经文。

诸佛在上,倘若能听见一个人的心声,是否就真的能遂了愿?

十多分钟后,住持亲自为苏以安系上了佛珠。

她的手腕纤细,珠子绕了两圈还有些松,幽润的沉香奇楠衬得肤色愈发通透。

“劳烦您,那我就不打扰了。”

住持将她送到殿外,转首看了眼院里,忍不住喟叹,“有句逆耳的忠言,施主可愿听劝?”

苏以安点头,“您直说便是。”

“您和那位施主的确有缘,只可惜,他未必是良人。”

闻言,苏以安浅淡一笑,“何以见得?”

住持双手合十,以吟诵般的语气缓缓道来,“只有翱翔天际的雄鹰才能采下山巅的雪莲,未驯服的猛兽只追随他认定的主人,可你要切忌,他会不会反咬你一口。”

前院刮起了一阵大风,相思树上的红绸迎风飞舞,摇碎了满地倒影。

贺凛曲起腿站在树下,颀长的身影仿佛遗世而独立。

能想象出这种感觉吗?明明阳光比他更耀眼,她却在望出去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了他。

现在是,从前也是。

“您的告诫我会谨记,多谢。”

……

离开灵安寺,苏以安接到了刘鸿的电话。

“小苏,枫林路的小区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你能过去一趟吗?”

苏以安坐进车里,不假思索地应声,“您把地址发我。”

挂下电话,驾驶室的贺凛懒散开腔,“有急事?”

苏以安点开地址,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去这里,尽快。”

贺凛微挑起眉梢,直接发动车子,疾驶上路。

案发的地点是小区内的一栋高层居民楼,报案人是业主,在电梯里发现了死亡的女性受害者。

此时的电梯停在一层,周围已经拉起警戒线,苏以安赶到之际,同样被拦在了外面。

她刚要表明身份,冷不防听见楼里有人在唤她。

“苏小姐?”

对方是前些日子在刑侦队遇到过的警员,刘局口中的那位小李,本名李祺。

李祺快步而至,抬高了黄线方便苏以安进来,“刘局通知过我,说您会过来。”

苏以安道了声“谢谢”,又接过对方递来的鞋套穿上,“具体什么情况?”

“在电梯里杀的人,整个轿厢都是血,受害者被刺中左大腿的股肱动脉,失血过多身亡。”

说话间,苏以安在敞开的电梯门前站定。

轿厢地面的血液已经凝固,犹如打翻的暗红颜料,发出阵阵浓重的腥气。

现场的法医正在检查尸体,而那位报案的业主,也正惊魂未定地讲述着事情经过。

“当时我在等电梯,可等了半天,发现两部电梯都停在十八楼没动。没办法,我就只能走楼梯。”

业主咽了咽口水,继续回忆道,“我家住二十楼,爬上去费劲,好不容易到了十八楼,我窝着一肚子火想看看到底是谁占着电梯不动,结果……”

结果看到了其中一部电梯里躺着一具尸体。

“就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细节?”

问话的人是刑侦支队的队长,名为方铎旭,今年三十二岁,面容坚毅的轮廓透着十足的硬汉气息。

业主忙不迭摇头,“没了,然后我就马上报案了。”

方铎旭“嗯”了一声,转头吩咐,“小李,你先带他回去做个笔录。”

“是。”

李祺先行离开了,临走前,不忘对着方铎旭耳语,“方队,那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侧写师,上次你不在,这回保准能见识到她的神乎。”

话落,方铎旭的目光落在了苏以安身上。

他没见过苏以安,但不妨碍对她略有耳闻。

至少上个连环杀人案的侧写做得很漂亮,分析也精准,的确提高了破案效率。

不多时,现场的证据收集完毕,方铎旭沉声说道,“你先跟我们回去,等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队里一起开会讨论。”


接近分之二十的概率,一来一去的过程不出半分钟,便很快有了结果。

直到第五发结束,枪口依然没有打出子弹。

而开最后一枪的人,是苏以安。

贺凛的表情很淡,用平铺直叙的口吻说道,“我赢了,你不用继续了。”

苏以安抬眸,扣着扳机的食指没有放开。

银色的转轮迅速转动,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藏着最后一发子弹的弹巢卡住了枪管,蓄势待发……

贺凛目色陡冷,上前一把拽住苏以安的手腕,施力将枪口调转方向。

两人的距离拉近,男人左心房的位置被抵住,苏以安的指尖已然扣动扳机。

咔哒——

最后一发,还是空枪。

这把左轮枪从头到尾都没有一颗子弹。

贺凛松了手,低头扫过苏以安被他抓红的手腕,上面留着一圈指痕。

“故意的?”

苏以安坦然地弯唇,“遵守游戏规则而已,不过的确是你赢了。”

贺凛冷着脸,墨色的眼瞳愈发浓稠深暗。

半晌,他低低地道,“考验我可以,但别一而再三。”

苏以安敛去唇角的笑弧,转过身把枪轻放回手提箱,“没有人愿意多疑,大多时候,只是迫于无奈。”

倘若没有足够的警惕,即便被保护得再好,也逃不过人心和算计。

“贺凛。”

苏以安忽然唤道。

贺凛盯着她低垂的眼睫,骄阳下,仿佛连光线都偏爱她的面容。

“怎么?”

苏以安动了动唇,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又消了音。

她想说的是,既然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就别让她失望。

苏以安不是容易放下戒心的人,可如今,她想试着赌一回。

见她没出声,贺凛又剥开一颗糖,自顾自地丢进嘴里。

苏以安认得这是她放在茶几上的水果糖,“喜欢吃糖?”

贺凛“嗯”了一声,“很稀奇?”

“只是很少看到男人不抽烟,反倒喜欢吃甜食。”

贺凛吃糖习惯先用牙咬碎,然后含在嘴里慢慢融化,这样的味道会更加浓郁。

“烟会让人上瘾,任何可能成瘾的东西,都会变作一个人的弱点。”

所以他不碰。

闻言,苏以安眸中漾开细微的波澜。

眼前忽然一暗,她侧目看去,冷不防撞进男人深邃的眸底。

“二小姐,你还想问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我连早饭都没吃。”

苏以安不着痕迹地退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是我忘了。”

早上因为穆川的事,她出门得匆忙,忘了嘱咐佣人送一份去楼上。

回到主宅,朝南的餐厅已经摆好午饭,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浸润着木质地板。

两人相对而坐,吃饭的时候,苏以安几乎没有声响,哪怕是一个平常的动作,都能瞧出她的教养极好。

相比之下,贺凛显得过分随意,他吃得很快,没一会碗里就见了底。

他往后靠上椅背,臂弯搭着桌沿,“你一个人住?”

苏以安微微点头。

要说原因,无非是她的父母经常出门旅游,过二人世界,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独住。

“以后我住哪?”

苏以安咽下口中的米饭,反问,“你想住哪?”

“别和其他人一块就行。”贺凛交叠起双腿,坐姿懒散,“不然哪天醒来被我弄死,我可不负责。”

苏以安没说好或不好,“只是这样?”

贺凛似是笑了笑,眼底却格外凉淡,“别把我想得太麻烦,一个睡过下水道,在垃圾堆里找东西吃的人,省事得很。”

苏以安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但她的神色窥不见异样,擦了擦嘴,拂过裙摆起身,“我带你去。”

沁园的面积很大,主宅两侧及后院都环绕着厢房,平日里是留给佣人保镖居住的。

苏以安带着贺凛来到西面的侧院,这里视野尚佳,且只有一间独立套房。

“日常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都有,如果觉得不合适,就让佣人重新准备。”

苏以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通风。

贺凛不甚在意地点头。

见此,苏以安没有久留,离去之际,她扶住门把落下一句轻薄如雾的话语。

“好好养伤吧,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

房门被无声地关上,贺凛打量着这方几十平的空间,站到了方才苏以安站过的位置。

从窗户望出去,周围绿植葱郁,各色的花枝竞相盛放,有一朵攀进了窗棂。

贺凛伸手将它折下,放到鼻端嗅了嗅,然后丢向窗外,芬芳的花瓣零落成泥。

先前,在他开完第一枪拨动转轮的时候,他就知道弹巢是空的。

因为真正熟悉枪支的人,足以从枪管的动静中判断细节。

想来也是,凭苏以安的身份,怎么会真的跟他玩这种赌命游戏?

既如此,那他便陪她演完这出戏。

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就好。

……

翌日,苏以安起早,出门前往京城国际机场。

今天是容以淮回来的日子,算起来,他们已有两个月未见,这是分别最久的一次。

兄妹俩从小的天赋和智商都格外超群,在国内跳级完成学业后,便一起去了USA留学。

二十岁的年纪,苏以安拿到了加州大学双学位的硕士,而容以淮更是MIT最年轻的金融硕士。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而天赋加上努力,则无可匹敌。

去机场的路上,苏以安先是去了趟沈家接沈昭意。

后者正等在门口,一袭浅V领的红色滚边长裙,黑发浓密蓬松,明艳的脸蛋犹如电影的特写镜头,自带柔焦。

又像张扬的玫瑰,盛开在七月的夏风中。

沈昭意坐上车,捞过后排的毯子往身上一盖,“宝贝,我补个觉,快到了叫我。”

她今天起得比往常练舞还早,光是挑衣服化妆就花了整整两个小时。

苏以安将空调的温度调高,“睡吧。”

说是补觉,实则根本睡不着,折腾了半天,沈昭意认命地睁开眼,从包里摸出一面小镜子。

“你看我口红的颜色是不是太艳了?”


苏以安披着薄毯下车,夜风吹散了困意,她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澈。

贺凛走在她身侧,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要吃点东西么?”

从下午到现在,苏以安除了喝水就没再吃过东西,但她也不饿,正要回答不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是不是也没吃晚饭?”

先前她发完消息不过十分钟,走出门的时候贺凛已经到了,他不是收到消息才来的,而是早就在了。

贺凛看着脚边的路,不咸不淡道,“以为你六点多就能忙完,结果临时又有了案子。”

苏以安敏锐地捕捉到重点,“你从六点多就等我了?”

他知道她去了第二个案发地点,这样算起来,在车里等了五个小时都不止。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苏以安张了张唇,溢出很轻的叹息,“以后你不用这样。”

贺凛不甚在意地耸肩,“在哪都是等着,没什么区别。”

况且他自始至终谨记着,这是他和她之间的一场交易。

“走吧,去吃点东西再睡。”苏以安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平心而论,她对待佣人和保镖们都很好,从不会摆架子,更不会提过分的要求强人所难。

但贺凛终归是不同的,这种不同让她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付出。

餐桌上摆着原本准备好的晚饭,用保温罩加热着。

苏以安没什么胃口,喝完一碗粥便放下了勺子。

对面的贺凛盛了第二碗饭,“就你这点胃口,比我养的鸡都小。”

苏以安:“……”

你还养过鸡?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贺凛慢条斯理地解释,“之前我住在乡下的村子里,房东看我给的租金高,就顺带送了几只鸡。”

只是不到半个月,那些鸡都被他炖汤了。

默了默,苏以安低下头,从旗袍侧边的小口袋摸出一样东西。

是一枚红色的平安符,半掌大小,上面还用金线绣着花纹。

“上午开光的时候求来的,不一定灵验,但留个念想或许也能实现。”

贺凛看了两秒,口吻很淡,“送我的?”

“嗯。”苏以安把平安符轻放在桌上。

贺凛忽地勾唇,似笑非笑的弧度噙着嘲弄,“我要是相信这些,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信佛?那是最没用的东西,他向来只信自己。

苏以安没有气恼他的态度,依然心平气和,“若是不喜欢,丢了也行。”

说罢,她起身道了句“早点休息”,便独自上楼了。

餐厅里冷冷清清的,贺凛睨着桌上的平安符,毫不犹豫地拿起来,走向客厅的垃圾桶。

他手掌的骨相和脸一样,养眼又耐看,骨节修长,青色的筋脉根根分明。

红色的平安符被夹在指间,颜色如同无数次沾染过的鲜血一样。

这不是他该拥有的东西。

百无禁忌的人,只配下地狱。

垃圾桶就在脚边,贺凛捏着平安符悬在上方,正要丢掉,指尖不受控制地滞住了。

明明一下就能丢进去,如此简单的动作,他却怎么也松不开手。

是不是有病?一个破玩意而已。

良久,贺凛咬了下牙,猛地收拢掌心,转身快步出去了。

……

第二天上午,两起案件的嫌疑人被拘留。

审讯期间,苏以安和方铎旭坐在监控室旁听。

李祺开门见山道,“为什么要杀人?”

林跃满不在乎地垮着肩,没有佩戴假肢的左腿晃着一截空荡荡的裤管,“看他们不顺眼就杀了,还能有什么理由?”

干刑警的,哪能没见过不配合的嫌疑人,李祺清了清嗓子,故意套话,“是不是跟你的左腿有关?”

林跃呼吸一沉,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难道是他们害了你?可这俩人本本分分的,我看也不像……”

“就是他们害的!”

林跃打断李祺的话,情绪激动地想扑过来,奈何双手被牢牢铐在了桌上,“他们害我没了一条腿,活该去死!”

李祺不露声色,“那你把话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挣扎无果,林跃颓然地倒回椅子,双眼一片灰蒙。

片刻,审讯室里响起嘶哑的叙述。

“大三那年,学校组织旅行,途中我们几个觉得没意思,就偷偷脱离队伍,去了一处深山探险。”

“山里地势陡峭,在手机没有信号的情况下,我们不慎迷路了。当时是我提议的探险,他俩后悔之余,把气全撒到了我头上,争执中将我失手推进一个坑洞。”

“那坑洞是用来捕兽的陷阱,我掉下去之后,左腿踩中了捕兽夹。他们俩慌了,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拉我上去,只能让我等在洞里,说是去通知老师帮忙。”

说到这,林跃再次激动起来,死死瞪大的双眼猩红可怖。

“我信了他们的话,结果一直等到昏迷,也没看见有一个人出现。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医生告诉我,因为抢救的不及时,我的左腿感染溃烂,神经严重受损,不得不截肢。”

“后来我才知道,他俩是怕惹祸上身,故意隐瞒了我受伤的事,如果不是当晚老师发现少了人,我就真的死在山里了。”

“这件事后他们被学校开除,也因此心有怨恨,在我住院的很长时间里,不止一次地当面奚落,咒骂我是活该。”

所以他恨啊,本以为的朋友,到头来却间接毁掉了自己的人生。

“我凭什么不能报复?你们体会过截肢的痛吗,体会过被人冷眼嘲笑和佩戴假肢的缺陷吗?你们都没有!”

林跃的表情逐渐失控,嘴里不断发出胡言乱语,“十八刀,我刺了她的左腿整整十八刀!那一刻,我三年来的恨终于得到发泄,我要让他们承受我曾经的痛苦,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下地狱!”

李祺深吸了口气,冷静地直言,“你说的这些我的确没体会过,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该枉顾人命,触犯法律。”

你以为报复了他们,会让自己过得舒心吗?

错了,未来你只会更痛苦,有忏悔的时间,却没有后悔的机会。


他不是会共情的人,何况这点所谓的遭遇,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可他就是莫名头疼,脑海深处像有什么东西刺激着他,搅乱他的理智。

贺凛抄起桌上的水杯灌下,喉结滑动着,脖颈的青筋若隐若现。

苏以安看着他,眼神很静。

片刻,贺凛揩去唇边的水渍,“你告诉我这些,是怀疑我接近你同样另有目的?”

苏以安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落着浅灰的阴影,“我尝过被欺骗和背叛的滋味,所以对它们异常痛恨,如果有一天你也骗了我……”

她的声音低下来,不知是在斟酌措辞,还是没有想好要怎么说。

贺凛难得耐心地等着,不急不躁,从头到尾瞧不出一丝端倪。

是伪装得太好,还是当真问心无愧,无从知晓。

仿佛一场漫长的心理战,苏以安偏头望向窗外,柔美的侧脸在晨光中如梦似幻。

“那我绝不会原谅你。”

……

早上八点,京大附属医院。

由于苏沅兮事先预约好了项目,苏以安到的时候,拿上单子就可以去检查了。

惦记着昨晚的事,她想让贺凛也做个检查,却不料,男人极其抗拒。

“不去。”

贺凛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眉宇间生出几分冷戾。

苏以安凝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要是下次再头疼呢?”

“我的身体自己清楚。”贺凛不容置喙地道,“别的都能听你,这个不行。”

苏以安还能说什么,反正她的原则早就为他打破过了。

抽完血,两个人乘上电梯,往放射科的楼层走。

苏以安按着胳膊上的棉签,贺凛帮她拿着单子,随手翻了几下。

“还要做CT?”

电梯里的人有些多,苏以安站在角落,好几次都被旁边的人挤到。

见状,贺凛冷眼扫向那人,面对着苏以安挡在她身前,隔开了周围拥挤的人群。

苏以安被覆在贺凛的身形下,仰起脸看他,“从前我的身体不是很好,久而久之,也就有了定期体检的习惯。”

两人不觉间靠得很近,贺凛盯着苏以安一张一翕的红唇,忽然想起了昨晚,他抱着她的那些画面。

她身上好闻的香气,手心微凉的温度,柔软的腰肢一掌就能托住……

统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电梯走走停停,上升得缓慢,贺凛地烦躁别开眼,下一刻,又恰好看到了苏以安手臂的淤青。

“回去记得涂药。”他的语气有点冲。

苏以安失笑,好脾气地点头,“做CT可能要等,你帮我去买个早饭好不好?”

“想吃什么?”

“煎饺,还有豆浆。”

那家早餐店是医院门口生意最好的,现在去买多半也要排队。

贺凛陪着苏以安走到检查室外,离去前,不忘淡淡叮嘱,“别乱走,好了就在这里等我。”

望着男人缩小的背影,苏以安捏紧检查单,脚下一旋,往楼梯走去。

神经内科正高。

听到叩门声,办公桌前的何雯刚说了声“进来”,抬头就看到了苏以安。

“安安,你怎么来了?”

显然,她们之间很熟稔。

苏以安关上门,径自落座,“何主任,长话短说,我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何雯推了推眼镜,不禁诧异,“你说。”

苏以安抿起唇道,“一个人若是忘了许多从前的事,并且经常头疼剧烈,会有哪些原因引起?”

“多大年纪?”

“二十五。”

何雯若有所思,“如果受过脑外伤,可能是海马体受损或者神经病变引起的。如果没有,就不排除是遭受某些刺激后的应激障碍。”


“因为吸入过某种毒性气体,自那之后,就留下了后遗症。”

贺凛皱了皱眉,“也是六年前被绑架的时候?”

苏以安轻轻地应声。

周遭忽然变得寂静,毫无预兆的,贺凛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脑海深处像有一根针在扎着神经。

他从口袋里摸出糖,扔进嘴里用力咬碎,清甜的味道勉强压下了躁意。

恰在此时,病房门被敲响,和容以淮一起进来的,还有岑时。

后者的视线掠过贺凛,微不可察地顿住。

苏以安诧异,“岑时?”

岑时走近了些,面上浮出温润的淡笑,“下午我和容总在谈合作,听说你身体不适,就不放心来看看。”

苏以安眨了下眼,转而无辜地唤道,“哥。”

容以淮拿起桌上的化验单,从头到尾看完,才拍了拍她的发顶,“没事就好。”

苏以安伸手拉过他坐下。

病房里的氛围微妙变了变,站在床头的贺凛踱步到窗边,刻意让出了位置。

容以淮看他一眼,目光落回苏以安脸上,“电梯的故障是巧合?”

苏以安轻描淡写道,“若真有人了解我的行迹,多的是办法下手,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容以淮看着她手背上的输液针,“过几天来趟公司的研发部,给你的手机装上防信号屏蔽的芯片。”

苏以安知道这项芯片技术,只是听闻前不久还在试验阶段,没有正式上线。

她道了声“好”,正想再说什么,又听容以淮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身边的人,也要提防他们。”

他说得不轻不重,但病房里的每个人都听清了,一时间,空气陷入了沉寂。

而贺凛恍若未闻,高大的身形伫立窗前,湮没在逆光之中。

因为还有会议没结束,在接二连三的电话下,容以淮又和来时一样匆忙离开了。

等电梯之际,岑时发现车钥匙落在了病房,打了声招呼,便独自返回去拿。

刚要敲门,他透过虚掩的缝隙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贺凛坐在床边削水果,握刀的姿势熟练,动作却很生硬,几刀下去,好好的一个苹果被削得坑坑洼洼。

他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耐,刚想扔掉,苏以安制止了。

“没事,可以吃。”

贺凛用刀把苹果分成小块,放进盘子里。

随后,他又同样生硬地削了梨和橙子,眼见面前的果肉越堆越高,苏以安不得不再次阻止。

“太多了,吃不完。”

贺凛把刀往柜子上一丢,“吃不完的给我。”

苏以安端起满满当当的盘子,眉眼隐着不自知的笑。

相识数年,岑时很清楚苏以安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她性子温柔,有教养,知礼节,待人接事永远掌握着恰如其分的尺度。

作为她身边为数不多的异性,也出于男人的直觉,岑时看得出,她对贺凛是特别的。

而这种特别存了什么样的感情和心思,他一清二楚。

是他奢望却无法得到的。

岑时退到走廊的拐角,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影影绰绰的眼底铺了层灰霾。

良久,他压下所有情绪,礼貌地叩了叩门,进去拿了自己的车钥匙。

……

夜深,苏以安在卫生间洗漱。

她对着镜子梳理长发,青丝披散如绸如缎,只是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什么。

簪子。

苏以安倏然想起,簪子不知何时遗落了。

她当即回到病房,看着沙发上的贺凛问道,“你见过我的簪子吗?”

贺凛平伸着一双长腿,抬了抬眼皮,“你不知道下午的自己是个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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