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夫人看着不知第几个被儿子赶出来的丫头,急的直接拍门:“玉安,你听我一句劝,你开开门,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沈玉安把花瓶重重砸在地上,自从见过怜心,回到家里的他,就把自己锁起来。
想到烦心的地方,就砸一件瓷器。
到现在,屋内的瓷器已经被他砸的差不多了。
“母亲也是为你好,怜心就是丫头,府中比她漂亮的,比她能干,比她会说话的,多去了,你要什么样的,母亲再给你找不就行了?”沈夫人就是不明白,儿子居然为了一个丫头跟自己与丈夫闹别扭?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把怜心这个小贱人投井去。
“怜心跟她们不一样!”
满地的瓷器碎片,沈玉安就站在上面,狠狠跺脚。
哪怕脚底被扎了,他也无所谓。
因为疼痛,才知道失去的后悔。
“好好好,她跟别人不一样,既然你非要怜心,那我就豁出去这张脸,上长公主府,把怜心给要回来。”
“不会了。”
沈玉安现在满心后悔,如果当初早点成为顾朝颜的驸马,他就能自己把怜心从青楼救出来了。
“怎么不会,我还不信,长公主会跟我们抢一个丫头呢?”沈夫人眼珠一转,“此事你不用管了,包在我身上。”
沈玉安还沉浸在悲伤中。
直到外头没了声响。
他才反应过来:“母亲?”
无人回应。
他想起母亲刚才说的话,便一下子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母亲,母亲……”
因为两天没合眼,脚下又有伤,着急之下的沈玉安,出门的时候,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啊,来人啊,来人啊,公子摔倒了。”
一时间,沈府人仰马翻。
另一边。
从房子倒塌,到现在都没合眼的宋鹤笙,看着又抬出来一具尸首。
眼前一黑,脚步直直往后退。
“宋大人,您小心些。”扶住他的是国子监祭酒——于章。
他跟宋鹤笙一样,也是一直忙到现在,没休息过一回。
“现在死了多少人了?”宋鹤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
“差不多有十人了。”于祭酒叹了一口气,“我已经通知家属过来了,他们都在门外哭天喊地的。”
宋鹤笙没说话,只是望向国子监其他的屋子,那些都是需要修缮的。
他现在不敢保证,现在死了人,后面的人,还愿不愿接着干?
“一定要安抚好家属,死去的工匠,他们的身后事也要安排好,对了……”宋鹤笙想到一事,“于祭酒可有给死亡家属的抚恤金?”
“抚恤金?”
于祭酒面露难色:“人是工部找的,此事也是您一人负责,抚恤金一事,需要您跟工部商量。”
“人是在国子监出事的,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宋鹤笙真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总不能让他们白白就死了吧?”
“宋大人,事情是您要做的,我当初就说过,这些房子年代久远,不能一下子全都拆除,您非不听,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于祭酒双手一摊,说的很委屈,“国子监如果有钱,我还用得到您过来,才把这些屋子给修缮了吗?眼下出了事情,闹出人命,您把气往我身上撒,有什么用?”
“我!”
宋鹤笙语塞,他从小到大,因为父亲是帝师的关系,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
没错,国子监修缮一事,的确是他应下 的,如今出了事情,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但他没想到,作为国子监的祭酒,他会推脱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