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风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虽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却能感受到她的和煦温柔,唇角不由翘起。
又朝外喊了声。
“酒不要了!”
苏云锦诧异看他:“为何不要了?”
“戒了。”
深情目光盯的苏云锦莫名紧张。
她不自然地偏转视线。
“好端端的戒什么酒?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酒也不是好戒的,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酒是穿肠毒。”沈如风啧声,“你熟知医理,这种事不知道?你不劝本世子戒酒也就罢了,竟还阻止,你是何居心?”
苏云锦好笑道:“你之前不也喝的挺快活?那时候怎么没想着它是穿肠毒?”
“不一样,如今得好好养身了。”
“您惜命的可真突然。”
苏云锦讥诮罢,又瞬间意识到他的意思。
心口一紧。
就见那含笑薄唇缓缓翕动。
“毕竟我还想与你多欢好几年,可不能早早没了用,让你守活寡。”
苏云锦:“……”
她就知道又是这种话!
头次觉得,能精准预料到一个人的心思并不是件好事。
不仅无力改变,还要因为提前知晓而早受刑一刻,唯一的好处可能是不至于再慌乱羞恼。
苏云锦难得的冷静处之。
“那你可能还得再听听后半句,酒是穿肠毒,而色是刮骨刀,多看书少动欲,才能真正的修身养性长命百岁。”
沈如风托腮。
直勾勾地盯着她。
“可我一见着你就想要,遑论食髓知味。长命百岁有什么意思,我就想你能每天刮刮我,美死在你的石榴裙下。”
“没正形。”
苏云锦懒得再理他。
沈如风低笑了声,眼底的浮笑一点点沉了下去,化作一抹融不开的缱绻深情。
*
“蠢货!”
沈知晚一巴掌将李浔的脸扇歪向一边,长甲在他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李浔顾不得脸上的火辣,惶恐地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盛怒。
沈知晚没好气地歪回榻上。
语气讥讽。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竟敢去招惹沈如风,还当众挑衅他。”
“你别忘了,他除了是平信侯世子,还是本宫的表亲!”
“本宫长他几岁,教训他是理所应当,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驸马驸马,不过是本宫的一匹马!”
不轻不重的声音刺骨落下。
刺的李浔脸色发白,身子狠狠颤了下。
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双手,将碎牙狠狠咽下,任由喉肠被割的鲜血淋淋,还要忍痛挤出讨好之声。
“公主骂的是,李浔一时糊涂,实在该死!”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又满是委屈地抬眼。
“可我一想到苏云锦在世子手里,我就寝食难安。”
“世子向来看不惯我,谁知他想利用苏云锦对我做些什么?我只能先下手为强,当众将苏云锦抢回来,断了世子的念想。”
沈知晚冷嗤。
“还先下手为强,要不是苏云锦的死讯恰好送去,你就被沈如风弄死百八十回了!你个猪脑子,还想跟沈如风斗!”
“也不看看他是谁!”
沈知晚美眸一深,后面的话不说了。
李浔疑惑了下,声音哽咽道:“公主骂的是,臣就是个猪脑子,活该受世子耍弄。”
说着,他垂下了眼。
那张不算惊艳却也俊朗的脸恰到好处的微微右侧。
像极了记忆里的某位故人。
沈知晚心尖一颤,犀利的目光不觉柔和了许多,语气都宠溺了些。
“好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像什么样子。”
李浔立刻抿紧了唇缝。
他越想强忍,嘴唇就越不受控制地颤动,委屈的仿佛下刻便要绷不住地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