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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间,每到霜降那天,他都会偷偷一个人去破庙井边,给秀兰烧纸。
那地方现在连野兽都绝迹了。
而现在张老三身子底下压着的发霉馒头,是他给烧纸时候带的祭品。
“哎,张家媳妇,准备丧事吧!”
“按照习俗,横死不进家门,三天后下葬,全村人都必须要来。”
李福生壮着胆子第一个上去,用脚步不经意的轻轻一踩被大火烧的馒头,一踩就碎,馒头被碾入了灰烬,没人注意。
5 麦田亡魂处暑的日头毒辣辣地悬在头顶,晒得人皮肤发疼。
赵老四开着满载麦子的农用车,哼着小曲行驶在西坡那条走了三十年的老路上。
车轮碾过碎石,扬起阵阵黄尘,车斗里的麦子随着颠簸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伴奏。
这条路,他从背着麦子到赶着驴车拉麦子,又从手扶车拉麦子到现在的拖拉机拉麦子,轻车熟路,路上有多少颗石子他都一清二楚。
可就在车子拐过一个弯道时,车轮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咬住,猛地打滑。
赵老四脸色骤变,双手紧攥方向盘,拼命想要控制住车子。
“吱 ——”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农用车却不受控制地朝着陡峭的沟底冲去。
赵老四瞪大双眼,惊恐地大喊:“不 ——”车子翻滚着,车斗里的麦子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黄的弧线。
赵老四在车里被撞得头破血流,额头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感觉肋骨像是被撞断了,每呼吸一下都钻心地疼,可求生的本能让他继续挣扎着想要爬出去。
他被两条腿车头压住了,动弹不了。
吞着口水,那不是口水,是他的血。
手还能动,赵老四想要打电话求救,家里人还在田地里拔麦子,他一个人拉着一车麦子回家卸完还要再拉一趟。
电话就在他眼前,伸手一米远的地方。
可他够不着。
赵老四用力的伸手,挣扎着身子,下半身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骨头在咔嚓的作响。
可他还是够不着手机。
“救命啊,有人吗,来人啊。”
赵老四大喊,希望这个时候有人出现。
他有感觉,上半身只是撞在地上,伤的不重,两条腿被车压在地上,要是有人能来,顶多落个残疾。
可是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赵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