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田娟田姐的其他类型小说《殡仪诡事录田娟田姐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雨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出了松鹤厅,我们一行人带着陈媛媛的父母和那个小男孩,来到了焚化炉前。由于陈家定约的是头炉,所以准备得相当充分。房间里的温度比殡仪馆其他地方要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味。“可以开始了吗?”楚健抬起头看向陈家人,轻声问道。陈父点点头,他的眼睛微微红肿,显然是刚哭过。陈母则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底噙着泪。“开始吧。”陈父缓缓闭上眼,声音有些嘶哑。我和柱子推着载有陈媛媛遗体的推车,缓缓移向焚化炉。她的脸上覆盖着白布,只露出轮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布下的表情并不平静。焚化炉的门被打开,炉内的热浪扑面而来。我俩眯了眯眼,小心翼翼地将陈媛媛的遗体推入其中。就在推入那一瞬,我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音有些凄婉。“呜哇......我的媛媛...
《殡仪诡事录田娟田姐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出了松鹤厅,我们一行人带着陈媛媛的父母和那个小男孩,来到了焚化炉前。
由于陈家定约的是头炉,所以准备得相当充分。
房间里的温度比殡仪馆其他地方要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味。
“可以开始了吗?”
楚健抬起头看向陈家人,轻声问道。
陈父点点头,他的眼睛微微红肿,显然是刚哭过。
陈母则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底噙着泪。
“开始吧。”
陈父缓缓闭上眼,声音有些嘶哑。
我和柱子推着载有陈媛媛遗体的推车,缓缓移向焚化炉。
她的脸上覆盖着白布,只露出轮廓。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布下的表情并不平静。
焚化炉的门被打开,炉内的热浪扑面而来。
我俩眯了眯眼,小心翼翼地将陈媛媛的遗体推入其中。
就在推入那一瞬,我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音有些凄婉。
“呜哇......我的媛媛啊......”
陈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陈父紧咬着嘴唇,肩膀不住地抖动着,眼泪无声地滑落。
那个小男孩——陈媛媛的弟弟,则呆呆地站在一旁,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
太小了,他或许还无法完全理解“永别”的含义,不过也好。
我们几个人沉默不语。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漫长,站得我们腿根子发酸,但谁也没吭声。
许久以后,楚健打开炉门,小心翼翼地收集陈媛媛的骨灰,研磨成粉末,装进了一个精致的骨灰盒中,双手恭敬地递给陈父。
“您的女儿。”
楚健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陈父颤抖着双手接过骨灰盒,然后突然跪在地上,对我们连连叩头。
“谢谢…谢谢你们…让我女儿走得体面…”
我和柱子赶紧上前扶起他:“陈先生,陈夫人,不必如此。”
这时,老吴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小纪,待会儿你和柱子跟他们去趟墓园吧,帮忙安葬骨灰。”
“那剩下的几波追悼仪式怎么办?”我有些诧异。
老吴摆摆手:“不打紧,馆里人手够用。这女孩的事儿不简单,你跟着去,看能不能问出点名堂来。”
我会意地点头,招呼上柱子一起跟上陈家人。
陈媛媛的父母见我们要同行,有些诧异。
“小师傅,你们这是?”
“我们想搭把手。”我解释道。
陈父连忙道谢:“麻烦你们了。”
墓园位于城郊六七公里外的一处山坡上,风景不错,依山傍水的。
陈家请来的白事先生已经在那里等候,指导着整个安葬过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我和柱子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陈家人的一举一动,并未出声。
等到一切结束,送走其他亲友,我才叫住了陈父。
“陈先生,请留步。”
他转过身,疲惫地看着我:“小师傅,还有什么事吗?”
“方便透露一下陈小姐和李旭的事情吗?”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陈父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如果我说,你女儿有求于我呢?”
我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
他的脸色骤变,一改先前的温和,变得阴沉了许多。
“小师傅何故这般无礼!我女儿已逝,你这样亵渎死者,怎么配做殡葬工作人员?”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我知道,他一定隐瞒着什么。
攥了攥拳头,我决定赌一把。
“愿有来世,与汝相依,永不分离。”
我轻飘飘地说了句。
陈父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惊愕:“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心里一笑,果然,这陈父肯定知道些什么。
“是你女儿指引我找到的。”我平静地回答。
“胡说八道!疯子,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陈父大吼了句,随后便慌忙离开了墓园。
柱子挠了挠头:“鸡柳啊,这咋办?咱们,好像搞砸了。”
我笑了笑:“没事,他会联系我的。”
“啥,吹牛呢吧你?”柱子怪异地瞥了我一眼。
“等着瞧吧。”
我并未解释什么,只是笑了笑。
望着陈父远去的背影,心中已有计较。
线,已经放出去了。
大鱼,还得慢慢钓。
回殡仪馆的路上,柱子好奇地问我:“鸡柳啊,你是怎么知道那句话的?真的是死者告诉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你也信我说的么?”
我意外地看向他,想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没,我就是觉得吧,以你肚子里那点馊墨水,说不出这么有文采的话来…”
“......柱子。”我堆上一副亲和的笑。
“咋了?”柱子不解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皮痒了?”
柱子浑身一激灵,连忙求饶。
“对了,鸡柳。为什么你会说,陈媛媛的尸身牵扯其他的事呢?”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饭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在告别仪式上,陈媛媛的手指动了一下?”
“啥?我怎么没看见?”
“因为你当时在偷看那个穿黑丝的女大学生。”
我翻了翻白眼,揶揄道,“但更奇怪的是,李旭的父母提到陈媛媛吓他们,而且陈父提到李旭害死了他女儿,楚健又说李旭并没有死…”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柱子有点听得云里雾里。
我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我总觉得陈媛媛有话要说。”
“陈,陈媛媛?”
闻言,柱子浑身的赘肉一个打颤,他慌忙左右张望了下,确认四下无人后,这才凑过来。
“鸡柳,你该不会是真的能看见鬼吧?”柱子打了个冷颤,声音小得很。
我笑而不答。
其实,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手指动了一下那么简单。
当李旭的母亲说完那些难听的话后,我分明看见陈媛媛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充满恨意的弧度。
而在焚化炉前,当火焰吞噬她的身体时,我敢确定,听到的那声叹息,分明是一个字——“死”。
我叫纪琉,今年十七岁。
我出生那天,我妈难产导致大出血,险些一尸两命。
我爹为了救我们娘俩,骑着三轮车在匆忙赶往医院的路上摔断了腿。
村里的冯婆说我就是个祸害,明摆着不吉利。
命太硬,克父母,不能留。
说白了,在民间,人们管我这样的,叫讨债命。
“灾星降世,讨债鬼转生,这娃千日后定逢一坎!”
这是我出生那天,村里冯婆看到我后留下的一句话。
换句话讲,我注定早夭,横竖活不到五岁。
可我妈偏不信这个邪,她硬是护着我,说啥也要把我抚养成人。
我爷爷是村儿里出了名的八卦先生,懂点占卜风水之相。
他皱了皱眉,算到了些什么,但心里没个底。
爷爷实在不放心,当天晚上抱着呱呱哭叫的我,跌跌撞撞地跑了六七里外,从村口找来他的老搭档王伯。
两人一合计,给我算了一卦。
这一算可不得了,我是大凶九坎的命格!
大凶,则为偏阴的九宫。
九坎,则分别指的是:
血光坎,夭折坎,孤煞坎,穷困坎,牢狱坎,失亲坎,情劫坎,疯魔坎以及横祸坎。
爷爷吓得够呛,连夜用狗毛、香火为我求来长生锁,还送了我一个被滴了我眉心血的玉坠,说是能保我活到十六岁。
“以后,让娃找个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的活,要么就考个法医,讨口饭吃。”
爷爷嘱咐我爹道,说是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我的命格。
可谁能想到,十四岁那年,我妈病倒了,病得很重。
家里为了给她治病,欠了一屁股债。本来就紧巴巴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我那年刚上初一,家里实在供不起学费了,无奈我只能辍学。
为了赚点钱给我妈买药,我开始在村口打些零工。
什么挑水,摊煎饼,运化肥,各种杂活能接的都接了个遍。
法医咱是甭想了,那玩意儿得要文凭,我这初中都没毕业的,上哪考去?
思来想去,哥们我就只剩下吃死人饭这条路了。
有一天,我在村口闲逛,随便买了根苞米棒 子,边啃边哼哼着。
突然,一张海报随风呼在我脸上。
“他奶奶的,什么玩意!”
我骂骂咧咧的扯下来,正要揉成团丢掉,却看到了招聘两个字。
“嗯?”
好奇心作祟下,我缓缓摊开海报来。
JN市殡仪馆招人。年龄:十八岁至四十五岁。身体健康。学历:前台、统计员等需要熟练操作计算机具备大专及以上。保安保洁初中文凭以上。特殊招聘实习工不限年龄,小学文凭及以上心理素质强,胆大,面议......月薪六千---三万,购五险一金。面试地点JN市殡仪馆二楼招待室,时间晚八点至九点。。电话:女士 137xxxx
晚上?谁家殡仪馆大晚上安排人面试的?
真是艺高人胆大,这面试时间定的,一看就知道当事人不太聪明。
虽然事情有点蹊跷,可我顾不得想那么多,这可是个机会!
一个搞钱的机会!
我赶紧跑去找我的发小王二柱,他外号叫柱子,人如其名,长得虎头虎脑的。
柱子家离我家不远,搁一条路口。
“柱子,柱子!有活干了,走不?”
前脚刚跑进他家前院,我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我说,鸡柳啊,你这是咋的了?啥事这么急,赶着娶媳妇啊你?”
柱子正坐在院子里的一个杉木凳子上,晃晃悠悠地嚼着草根子,看到我连忙站了起来。
“你特么才鸡柳,你全家都是鸡柳!”
翻了翻白眼,我没好气道。
这个外号,打小儿起,就被他叫个没完,导致我有一次期末考试都写的是是鸡柳,搞了个大零蛋回家,被我爹好一顿揍。
“你拿着瞅瞅,有招聘嘞,能去。”
说着,我把海报递到他面前。
柱子接过海报敲了敲,有点迟疑:“鸡柳啊,这咋是殡仪馆呢?我爷说,那地方不干净…”
我从他抽屉里顺走根红塔山点上,抽了一口,许久才看着他。
“月薪六千起,五险一金。”
“果真?”
一提薪资待遇,柱子立马来了兴致,脸上的肥肉堆得像坨翔。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对柱子的变脸感到鄙夷。
鬼算什么?穷才是最可怕的!
“果真。”
柱子眼珠子一骨碌:“行!试试就试试!”
“咋,不嫌不干净了?”
我白楞他一眼,撇着嘴。
“嘿嘿,鸡柳啊,这不钱给开得多嘛,谁会跟钱过不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呵,男人。
我俩一合计,这活儿行!
不过,这事儿还得找他爷爷王伯说一声。
毕竟王伯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风水先生,和我爷爷是老搭档。
懂得多,路子也广,问问他老人家,总没错。
我俩拎着筐鸡蛋,就跑去隔壁棚子里瞧了瞧王伯的门。
王伯听了我们的想法,捋了捋胡子,半晌才开口道。
“殡仪馆这地方,阴气重,你们两个小娃子,可得当心点。不过,小纪命格带坎,倒也不好说。”
“爷爷,您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咱能不能去吧!”柱子急了。
“去倒是能去,不过,你们俩可得当心点儿,别乱说话,别乱碰东西,更别惹事!”王伯唬着脸叮嘱道。
“得嘞,爷,您就放心吧!”柱子拍了拍胸脯,嘴角比AK都难压。
有了王伯的“同意”,我和柱子心里踏实多了。
即便有所担忧,王伯还是答应帮我们介绍。
用他话讲,殡仪馆修建的时候,必然找风水大师相过了,五行八卦那是相当稳当,基本不会出什么岔子。
更何况,他家柱子辍学在家多年,整天游手好闲,眼瞅都已经十九岁成年了,是该找份工糊口度日了。
不然的话,就他这样,谁家小姑娘瞎了眼的能看上他?
再者,殡仪馆常拉死人。
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死人被列为九大凶象之一,可奇怪的是,竟也被归为三吉之列。
有人说,这两极特质相互制衡,能让处于其间的人获得庇护,而我命格带坎,或许正因如此,能护我平安。
但以后的路,还得靠我自己走。
就这样,我和柱子踏上了去殡仪馆的路。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我们跑来。
待身影近些,我才看清。
是楚健。
只见他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步三回头。
“老楚!”我隔大老远喊了一声。
他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一个踉跄。
待看清是我后,他才长舒一口气,随即又注意到了我身后的程映雪,目光顿时呆滞。
“发生什么事了?”我跑上前,急忙问道。
楚健回过神来,额头上的冷汗还未干透,哆哆嗦嗦地开口:“那个…无头男尸…它回来了!”
我眉头皱了皱:“怎么回事?”
“那具无头尸体自从失踪后,一直就没人找到。可就在中午,它突然出现在殡仪馆后山那一带,见人就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楚健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吓死我了,大伙儿都四散跑开了。”
“柱子呢?”我问道,想起了那通电话。
“不知道。”楚健摇摇头,“当时太乱了,大家都各自逃命,没人顾得上谁是谁。”
“其他人呢?”
“除了柱子和白秋婷,其他人都在。我们聚在前厅那边,大家伙儿都不敢出去。”
“老吴呢?”我突然想起这个人。
如果老吴在场,无头男尸大概掀不起什么风浪。
“老吴上午去城东采购物资了,听说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
很明显,无头男尸是在等老吴离开的时机才出手的。
这就意味着,它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造尸体,而是有人为操控,有意识、有计划的存在。
楚健这时才注意到我身边的程映雪,好奇地问:“这位美女是?”
“噢,刚认识的朋友,程映雪,有些门道的小姑娘。”我让开身介绍道。
程映雪朝楚健甜甜一笑:“你好。”
楚健的脸顿时红了,支支吾吾地回了句:“你好”。
程映雪颠了颠脚尖,皱了皱眉。
紧接着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摇摇头说道:“那男尸已经不在这儿了,我感知不到阴气。”
“你怎么知道的?”闻言,我惊讶地望向她。
她嘟了嘟嘴,扭过头去:“家传心法,无可奉告。”
我耸了耸肩,好吧。
虽然半信半疑,但眼下最紧要的是找到柱子和白秋婷,同时弄清楚无头男尸的行踪。
“我们得先去陈家看看,那里或许有线索。”我沉思片刻后说道。
楚健闻言,忙上前拉住我的胳膊。
“老纪,你疯了?那无头男尸正在到处乱窜,现在去陈家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我们才更应该去。”我平静地看了看他,拍了拍,“柱子和白秋婷可能有麻烦了。而且,陈家或许能告诉我们这一切的真相。”
程映雪点点头:“纪琉哥哥说的对,陈家得去一趟。”
楚健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我也跟你们去。但是,老纪,你得保证,有什么危险,咱们得第一时间跑。”
“好。”
约定好计划后,我们便回宿舍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殡仪馆。
招呼上刘叔,载着我们仨一路赶向陈家。
“呦,哪来的女娃娃,真水灵儿啊。”刘叔叼着旱烟,眯着眼乐道。
“刘叔......”我瞪了刘叔一眼,没吭声,倒是程映雪在旁边偷笑。
“你怎么知道那男尸不在附近了?”我想起什么,好奇地问向程映雪。
“因为我可以感知到阴气,”她嘟了嘟嘴,“每个死去的人都会留下特定的气息,尤其是那种带着强烈执念死去的人。”
“你是说那无头男尸带着某种执念?”
“嗯,”程映雪点点头,“很强烈的恨意,甚至在我们靠近殡仪馆时我就感觉到了,但现在那股气息已经转移了。”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起王二柱和白秋婷还不知所踪,心中愈发焦急。
不多时,车子便抵达了陈家外院门前。
陈家的大门紧闭,周围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陈叔,在家吗?”
“陈叔?”
我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敲了第二次,依然没人应门。
“奇怪,陈叔明明应该在家的。”我喃喃道。
程映雪忽然抓住我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我吃了一惊。
“有东西在屋里!”她的眼神一凝,“很强的阴气,但不是那个无头男尸。”
我脑中立刻闪过陈媛媛的遗像,以及最后的那个眼神。
“是陈媛媛吗?就是那个被李旭骗去自杀的女孩。”
“不是她。”
程映雪摇摇头,回答得很干脆。
这可奇了怪了,难不成还有其他的脏东西?
程映雪闭上眼,似乎在感知着什么,我和楚健很默契地,谁也没出声打断。
“不止一个,”她睁开眼,脸色变得略微凝重,“屋里有很多怨气,像是在…受到谁的召集。”
“召集?”
我懵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试着推门,竟然没锁。
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屋内一片漆黑,窗户全被厚厚的窗帘遮住,即使外面还有些许月光,也透不进半点光亮。
一股浓郁的香火味扑面而来,混杂着一种说不出的腐臭气息。
“陈叔?”
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令人心里发毛。
无人回应。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刚一照进客厅,我们四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客厅中央,陈父端坐在一把木椅上。
脸色惨白,眼睛大睁,瞳孔扩散,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他的前方是陈媛媛的灵堂,而灵堂前方的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奇怪符号。
符号整体由暗红色的液体绘制而成,晦涩难懂。
那液体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毫无疑问是血。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灵堂中陈媛媛的遗像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张全家福。
上面是陈父、陈母和年轻时的陈媛媛,三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这是…招魂阵。”程映雪眉头微皱,“他是想把女儿的魂魄招回来。”
“怎么了小伙子?”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转身一看,是老吴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手里还拿着他那根烟袋锅子,上面的烟正袅袅飘着,吧嗒吧嗒地嘬着。
“没、没什么…”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抹了一把冷汗。
我再次看向灵堂中央的陈媛媛,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千真万确。
我自认,总不可能看走眼两次。
“你脸色有点差,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老吴吐了口烟圈,眯着眼睛问我。
“可能吧…”
我敷衍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陈媛媛的脸上。
一切正常。
告别仪式继续进行着,司仪声情并茂地讲述着陈媛媛的生平。
说她是个多么善良、多么孝顺的好姑娘,说她的离去是多么令人痛心。
下面的亲友们有的低声啜泣,有的默默擦泪。
而我注意那对夫妇,神色漠然,眼中并无泪光。
见此,我问身旁的楚健,这对夫妇是谁。
“那是死者男友的父母,李旭的爹妈。”
楚健挠了挠头,声音很轻,似乎怕被人听见。
我微微一怔。
李旭?
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默哀结束后,宾客们纷纷前往遗体前进行最后的告别。
整个松鹤厅内,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低低的抽泣声,一种无形的重量压在每个人身上,压抑至极。
陈媛媛的父母走到遗体面前时,陈母突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像是整个人被剥开了一般,听得我心脏一阵阵发紧。
陈父则紧紧搂住妻子的肩膀,面色苍白,神色黯然,颤抖的手掌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或许,只有为人父母后,方才能体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人这一世啊,就是为了学会一件事,离别。”老吴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叼着烟,眼神飘向远方,声音里带着一丝沧桑,“和自己最爱的人离别,和爱自己的人离别。”
“难道,就不能没有离别么?”
“不能。”
我没接话,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本该有大好的前程,却这么早就…
我正想着,那对之前提到的夫妇,也就是李旭的父母,慵懒地走到了陈媛媛遗体前。
满脸嫌弃,神色不悦。
就在这时,我的瞳孔猛然收缩——
陈媛媛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她那双已被我们化好妆的眼睛,此刻竟然大大地瞪着,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这对夫妇!
我浑身汗毛瞬间竖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那对夫妇显然也看到了,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怪叫,向后跌去。
“啊!诈尸了!诈尸了!”李旭的母亲尖叫道,声音尖利得险些破了音,“闹鬼了啊,这女娃儿就是个祸害,不干净!”
松鹤厅内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媛媛的遗体上。
可奇怪的是,再看时,她的眼睛又紧紧闭着,脸上带着我们精心修饰的安详表情,哪有什么异常?
是我出现幻觉了?
可不对啊,那对夫妇明明也看到了…
“草!李家母,你少给我在那胡说八道!”陈媛媛的父亲气得发抖,几个箭步间,冲到李旭父母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由于激动脸涨得通红,“我女儿死了,你们那张破嘴还不放过她?!”
“呵,我们怕什么?”李母收敛好情绪,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神轻蔑得紧,“明明是她吓我们!活着时看着就让人不顺眼,如今死了还不安分!”
“你踏马地再说一遍试试!”
陈父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眼底闪过一丝凶光,看得李母下意识退后了半步。
现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两家人水火不容对峙着。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司仪赶紧上前打圆场。
连声说这可能是因为肌肉僵硬导致的自然现象,让大家不要惊慌,这才勉强平息了这段插曲。
告别仪式结束后,宾客们纷纷离去。
大厅内只剩下陈媛媛的父母,和李旭的父母。
四人站在灵堂两侧,隔着花圈和遗体,相互怒视,火药味隔着大门都能闻到。
“李军,你儿子干的那些腌臜事,别当我不知道,”陈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夹杂着滔天的怒火,“就是他害死了我女儿!”
李旭的母亲立刻不乐意了,站出来咄咄逼人:“陈学斌,你别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儿子害死的你女儿?分明是你们家陈媛媛不知检点,差点害得我儿子名声都坏了!”
“李夫人,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向好声好气的陈母,此刻也阴着一张脸。
“邱丽丽,你少在那给我摆脸色。要不是你二哥求情,你认为你二嫂子还能在我们厂子干下去吗?早就滚蛋回家了!”
“杜婕,你给我闭嘴!”
陈母忍不住了,作势就要上去和李母撕扯。
我和楚健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赶忙走了过去,小声劝着四个人。
“四位长辈,逝者还在屋内躺着,咱们还是不要大声喧哗的好,这会让逝者难以安息的。”
李旭母亲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楚健一眼。
这才甩甩袖子,像是嫌脏似的,拽上李旭父亲一脸傲慢地离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低声问楚健。
楚健回头冷不丁地瞥了眼陈媛媛的父母,确保他们听不见,这才凑到我耳边。
“听说那个李旭,就是陈媛媛的男友,但他爸妈看不上陈媛媛,于是两个人相约先后双双殉情了。但有传言说,李旭并没有死…”
“什么?这不是欺骗吗?”
“卧槽,老纪你小点声!”
楚健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我嘴。
我心头一震,再看向那安静躺在棺木中的陈媛媛,总觉得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变了些。
不再安详,而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
我赶紧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肯定是我看花了眼,这殡仪馆的灯光本就昏暗,再加上连日来的疲惫,出现错觉也正常。
过了一会,尸体妆化好了。
白秋婷收拾好化妆箱,便转身往宿舍走去。
“我回去了,拜拜。”
“拜拜,白小姐。”
楚健乐么呵地回了句,抬头看了看天色。
天已然蒙蒙亮,楚健见状麻溜地起身,跑到前台,筹备着等会接待逝者亲属的准备工作。
暂时没有什么事,和我相关,我便动身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一阵疲乏感袭来,我闭上眼睛小憩。
老吴还在里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在狭小的宿舍里飘得哪都是,呛得我直咳嗽。
那烟味混合着殡仪馆特有的消毒水味,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蓦地,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那具女尸坐起来的画面,还有那具神秘消失的无头男尸。
这一切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真切切发生过?
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天边渐露出鱼肚白,我才睡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被老吴一脚踹醒。
“啊靠,疼!吴叔,你干嘛踢我啊?”
我委屈巴巴地揉着小腿,一脸郁闷地看向老吴。
“兔崽子,你自己起来看看几点了?”老吴脸一黑,白了我一眼,“逝者亲属到了,你收拾收拾过去帮忙搭把手。”
“噢。”我翻下床,打了个哈欠,走到洗面池前匆忙洗了把脸,拍了拍。
让自己清醒一点,打起精神,便向接待大厅走去。
到了大厅外,刚转了楼梯口,我便看见昨晚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和他的妻子以及小儿子。
“小师傅!”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脸色苍白,眼睛有些红肿。
他一见我就落了泪,颤颤巍巍地跑过来,握住我的手,攥得我生疼。
“大哥,你这是干啥?”
就算我脸皮再厚,也属实是被他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小伙子,多亏你昨晚帮忙,要不是你们,我女儿的遗体就…”
他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眼见他又要哭出声,我头一阵大,赶忙安抚道。
“真没事,大哥。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您不用这么多礼的。”
男人赔笑着,可我总觉得他的神色有点夸张,那眼泪似乎来得太快,表情也有些做作。
我心里一阵膈应,但还是尴尬地笑了笑,礼貌性客套了两句。
随后,他便招呼着后续接二连三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人群中有老有少,有的哭得撕心裂肺,有的则只是默默垂泪。
我站在一旁,并没有说些什么。
直到一对中年夫妇来了后,男人和他妻子的脸色突然变了,面色不善,那份亲热感瞬间冷了下去。
我眉头皱了皱,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
那对夫妇看上去四十多岁,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
男的高瘦,女的矮胖,两人脸上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贵气和不耐。
四个人就这样在殡仪馆的门口冷冷地对视着,气氛一阵凝固着。
女人轻轻拽了拽男人衣角,男人才深吸一口气,干笑着招呼这对夫妇进去,但怎么看笑得怎么不自然,就像是脸上的肌肉被人强行拉扯一般。
“请进。”
男人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甚至有些怒意。
“哼。”
那对贵气的夫妇白了一眼,从鼻子里挤出一声,便抬脚走向松鹤厅的方向。
“好了,老公,你消消气。”
女人叹息了一声,缓缓轻抚了一下男人那攥得发紧的拳头。
看到这一幕,我眉头皱得更深。
这几人之间,显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恩怨。
不多时,告别仪式在松鹤厅开始。
松鹤厅是殡仪馆最大的告别厅,四周墙壁贴着白色的壁纸,天花板上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照在白色的花圈上,显得格外肃穆。
司仪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此时,他正声情并茂地发着言,讲述着死者生前的种种。
直到念出死者名字,我才知道,她叫陈媛媛。
“陈媛媛同志,年仅二十五岁,正值花季…”
司仪的声音在厅内回荡,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具女尸身上。
白秋婷的化妆技术确实了得,陈媛媛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微笑,哪还有昨晚那种恐怖的样子?
现在看来,还确实有些漂亮,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年纪。
司仪念了一会儿,让大家默哀,现场一阵沉寂,气氛有些沉重。
背景音乐凄婉且悠然,男人和妻子哭得像个泪人。
那小男孩则站在一旁吸着鼻子,眼眶泛红。
而那对夫妇虽然低着头,却面不改色,隐隐有些不情不愿。
甚至我看到那男的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丝嫌弃和讥讽。
这一幕我看在眼里,总觉得事情比我想得要复杂得多。
默哀期间,松鹤厅内静得很,只有阵阵抽泣声和背景音乐的声音。
突然,一声女子的轻叹响起,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唉…”
那声音轻若游丝,却在我心中激起千层浪。
我浑身一震,惊恐地四处张望,可并没发现开口的女子。
众宾客都是低着头哀悼着,似乎也并没有其他的人听到这声叹息。
难不成,就我自己听到了?
我觉得纳闷,目光动了动,突然定格在大厅中央的女尸身。
陈小姐,哦不,陈媛媛。
她此时睁开了眼,望着我,眼神哀婉且怅然,接着又叹了一声。
“唉......”
我瞳孔一缩,果然是她!
我心里一紧,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我死死盯着那具女尸,她的眼睛确实是睁开的,可那双眼底却透着凄然。
最让我费解的是,下一秒,她的目光越过我,直直地盯着那对面无表情的中年夫妇,眼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难道,这对夫妇和陈小姐有关?
我心里盘算着,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就在这时,陈媛媛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对我说着什么。
我屏住呼吸,努力辨认她的唇语。
“帮…我…”
两个字,简单明了,却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花圈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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