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简棠沈邃年的其他类型小说《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由网络作家“简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作为简棠信任的长辈,刘德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是以从机场接到沈邃年致电开始,刘德心中一直存着这个疑问,如若这位太子爷当真包藏祸心,刘德就是毁掉这些年的基业,也要护住简棠。沈邃年将他对简棠的关怀看在眼中:“你倒是比简绥山更像是她的父亲。”刘德眼神黯然,他……并没有这样好的福气。“还请沈总,告诉我缘由。”沈邃年墨色深瞳漆黑如夜,“……很多年前,她救过我,两次。”他们曾经见过三面,简棠在生死边缘将他拉回来两次。一次是那个雨夜救下他的性命,一次是她十八岁那年。那年的沈邃年二十三岁。车祸早死的亲大哥,疯癫痴傻的亲姐姐,瘫痪瘦骨嶙峋的妈。自幼就被逼往国外,十八岁带着国外巨额资本归国的沈邃年,没日没夜地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五年的时间里跟沈家斗...
《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精彩片段
作为简棠信任的长辈,刘德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
是以从机场接到沈邃年致电开始,刘德心中一直存着这个疑问,如若这位太子爷当真包藏祸心,刘德就是毁掉这些年的基业,也要护住简棠。
沈邃年将他对简棠的关怀看在眼中:“你倒是比简绥山更像是她的父亲。”
刘德眼神黯然,他……并没有这样好的福气。
“还请沈总,告诉我缘由。”
沈邃年墨色深瞳漆黑如夜,“……很多年前,她救过我,两次。”
他们曾经见过三面,简棠在生死边缘将他拉回来两次。
一次是那个雨夜救下他的性命,一次是她十八岁那年。
那年的沈邃年二十三岁。
车祸早死的亲大哥,疯癫痴傻的亲姐姐,瘫痪瘦骨嶙峋的妈。
自幼就被逼往国外,十八岁带着国外巨额资本归国的沈邃年,没日没夜地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
五年的时间里跟沈家斗得你死我活。
那些年,沈邃年这三个字,近乎成了港城的杀神代名词,他在商业上的惊人天赋,让沈家又喜又惧。
喜的是这样一个商业天才身上流的是沈家的血,打断骨头连着筋。
惧的是,自他归国,沈家被他闹得天翻地覆,叔伯子侄包括沈氏主家的人见到他都跟见了鬼一样。
沈邃年一身的戾气,“鬼见愁”,“活阎王”,皆是他的雅号。
眼看沈家基业就要毁在他手中,跟他斗了整整五年的沈家,暗杀、挑唆种种手段接连上阵无果后,终是不得不低下那颗高贵的头颅,要与他修复关系,强强联合。
那天,沈氏为他大摆筵席,公开宣布他是下一任沈氏掌舵人,利益让渡,他掌控了沈氏大半资产,同样的,利益互换,他名下的对冲基因等也要为沈氏创造财富,助力沈氏更上一层楼。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港城太子爷。
但这对于被恨意、戾气充斥全身的沈邃年而言,还远远不够。
他要亲手毁了沈家,毁掉当年对他们一家,落井下石的所有人!
可就在他孤注一掷,要以损毁自身的方式,掀了这港城的天时,他在前夕重新遇见了简棠。
小姑娘在港城过她的成人礼,她喝了酒,醉醺醺地出来吹风。
月光下,她笑盈盈地说喜欢港城松弛的氛围,喜欢这里蓬勃的精神面貌。
她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好可惜哦,我没有被港大录取,我今天看到中环的白领,以后也想要来这里工作……”
江雨浓手机响起,走远去接电话。
简棠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投射过来的目光,仰着醉意朦胧的漂亮眼睛,找出了两颗糖果送给他,“祝你天天好心情。”
她不记得他了。
沈邃年早就不记得自己上次吃糖是什么时候,他没动手接。
简棠歪头看着他,今天来了很多人给她过生日,她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见他不接,脑子一热就拆开糖纸,递到他嘴边:“啊~”
那年的简棠还身处在被父母疼爱,从小没吃过苦的粉红泡泡里,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带着娇气的执着。
甜腻腻的糖果塞到他唇齿间,笑靥如花地问他:“甜吗?”
甜的。
是这应该被毁灭的一切里,唯一的一抹甜。
那晚后,沈邃年身上那想要毁掉所有的暴戾,淡了。
他的人生除了仇恨外,有了新的,想要为之浪费生命的事情——去观察一个人。
简棠成了他那段最疯狂岁月里,仅有的安抚剂。
这才有了现如今悲喜不显的港城太子爷沈邃年。
作为律师,刘德见过世间太多狰狞可怖,也练就了一身识人本领,“但简棠似乎……并不记得这些事情。”
沈邃年勾唇,“她会想起来。”
过往他一个人守着的回忆,会让她都想起来的。
夏夜,万籁无声。
太平山下繁华喧嚣,山顶别墅清幽寂静。
简棠回来时在路边捡到一只孱弱的小狸花猫,她把小猫儿带了进来,给她取名福吉,耐心地挽救这条小生命。
沈邃年回来的路上接到佣人汇报的电话,清明的眸色幽深,让司机将车停在一商场门前。
“去买瓶酒。”
司机应声,恭敬询问:“沈总需要购买哪款酒水?”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膝盖轻敲:“酒味最浓烈的那款。”
太子爷的吩咐惯常都是精准的,今日的表述……
司机:“是。”
半个小时后,山顶别墅内让佣人去休息,独自在客厅细心给狸花猫做猫窝的简棠,看到沈邃年脚步虚浮地被司机扶到距离自己不远的沙发上。
她手下的动作顿了顿。
沈邃年身上的酒味浓烈,隔着距离都能很明显的闻到。
简棠不禁想这人究竟喝了多少,在这港城还有人敢逼迫沈邃年喝酒吗?
她呼吸乱想时,沈邃年已经挥手让司机离开,修长手指扯下领带,领口的扣子也被扯拽,露出性感的喉结和若隐若现的大块胸肌。
他靠坐在沙发上,许是酒香蛊惑,简棠觉得他一身旖旎,透着风情。
沈邃年出了名的好皮囊。
“水……”
简棠看了看周围,佣人不知道怎么都没出来,偌大的客厅只有她一个可被差遣的人。
小姑娘抿了抿唇,放下还没有完成的猫窝,去给他倒了杯水。
他手指轻触水杯,剑眉拧起:“换冰水。”
简棠下意识开口:“你喝了那么多酒,再喝冰水更刺激肠胃。”
如果他吐了,岂不是要她来收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到了作用,沈邃年抬起手握住水杯。
他手指很长,张开能完整攥住整个水杯,也在此刻包裹住简棠葱白的手指。
简棠被他掌心的温度烫了下,快速抽回。
沈邃年像是没察觉到任何异样,仰头吞咽着杯水的温水,有明显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性感的无以复加。
还有寂静夜色里,吞咽温水时的声音,有种隐晦的情色。
简棠心口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有些异痒,她到底年纪不大,不懂顶级皮囊天生就有撩拔人心的本事。
她错开视线准备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脚步未抬,就听到太子爷下一步的命令。
“扶我上楼。”
简棠:“我去给你叫……”人……
话未落下,习惯被人伺候的太子爷已经伸出手,让她搀扶。
简棠沉默两秒,动手扶他时,错估他的力气,整个人倾身就压趴在他身上。
温香软玉,活色生香,沈邃年呼吸重了三分。
周稚寒:“看来简小姐大概率就是被绑架到了飞鹅山。”
沈邃年眸色漆黑一片,比港城此刻的天气还要诡谲,“封山。”
他话落,不用周稚寒再传达第二遍,警署内便立即出警。
杨秘书闻言也立即拿起手机通知下去:“带人把飞鹅山围起来,配合警官们工作。”
日落时分,天鹅山被大批警车和商务用车包围。
周围路况也受到暂时管制。
雨水打在一柄柄黑色雨伞上,氛围严肃带着低气压。
一辆加长林肯驶来停靠,雨水在近光灯下被映照的灿如烟花。
林肯车窗半降,露出沈邃年半张冷峻尖锐面庞,八分之一的葡国血统让他五官比其他人更加锋利棱角分明。
“保障维多利亚小姐的安全,其他人,生死不计。”
“是!”
“是!”
搜山刚进行到一半,试图下山逃跑的张强张伟两兄弟被搜山的警员逮个正着。
但他们身边却不见简棠的身影。
警员将两人带到沈邃年面前。
雨水拍击林肯的车顶,张强再次看到了那让他多年噩梦缠身的面庞,腿一软,“噗通”就跪在地上。
周稚寒“啧”了声,“就这胆子还敢做绑架的勾当。”
沈邃年只问:“你们绑架的女孩儿在什么地方?”
张强张伟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深知这次凶多吉少,但闭口不言,说不定要有一线生机,谁都没有开口。
沈邃年眼眸掀起,看了眼周稚寒。
周稚寒收到示意,二话不说,就将电棒按在张强身上,电力开到最大,张强面部肌肉都在颤动,只几秒钟的功夫就跟条死狗一样瘫软在地,口吐白沫。
周稚寒拎着电棒抵在吓破胆的张伟面前:“说,人在哪?”
张伟:“不……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
周稚寒那张无害的娃娃脸笑了笑,“在他身上给我钻两个洞,有助于提高记忆力,应该就能想起来了。”
锋利的刀尖高高举起,重重就戳在张伟大腿根,距离他下、体不足两寸。
张伟惨叫一声,身体液体便跟雨水混杂。
他被吓到失禁。
十分钟后,张伟颤抖着说出洞穴的位置。
沈邃年在听到他们将简棠活埋,已经有一个小时后,狭长眼眸满是冷冽杀意。
周稚寒触及他这样森寒的目光,无声咽了下口水。
沈邃年长腿从车上迈下来,“看好他们,别让他们死了。”
等他从山上下来,会亲自处理。
周稚寒见他这架势是要上山,连忙阻拦:“邃年哥,两次暴雨,山上地质结构不稳定,要爆发山洪了,这两个才匆忙逃下山。”
“而且……他们不是也说了,被掩埋的地方还发生了塌方。”
这么长时间过去,怕是人已经没了。
只是这话,周稚寒在沈邃年阴沉的脸色下,并不敢说出口。
沈邃年临时调来三辆适合爬山性能好的越野车,什么话都没说,就上了其中一辆,系上安全带,“我会带她下来。”
周稚寒心下一颤,只觉得他这是在玩命,急声:“就算要救人,邃年哥你也不用亲自去啊,让人上去就行了,我们在山下等消息……”
沈邃年只说:“只有我才会不计性命救她。”
他自是可以用金钱蛊惑安保人员上去卖命。
可生死攸关面前,他却无法确保,这些人不会丢下简棠逃生。
她不可以死。
车窗关上,屏蔽周稚寒还要劝说的急声。
三辆越野车,以沈邃年打头,毅然决然的迎着洪水上山。
内燃机的嘶吼与九年前那个雷雨交加夜晚的雷鸣逐渐重合。
九年前沈邃年失血过多倒在简棠和江雨浓的车前,被她们救下一命。
今晚,他也一定会救下简棠。
周稚寒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越野车,焦躁的挠头,本要上车等消息的他,恼火的又给了地上的张强两兄弟一脚。
“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就等着生不如死!”
“真是吓了你们的狗眼,谁的人都敢碰!”
在周稚寒的咒骂里,一辆黑色轿车不顾警员的阻拦,冲破交通管制开过来。
车上下来的陈泊舟,顾不上打伞,拽住现场的警员问:“你们是不是来调查绑架案的?简棠呢?人质找到没有?”
周稚寒认出来人的身份,彼时给陈泊舟打过三次电话的张强听出了这声音。
就在他们两兄弟活埋简棠后给陈泊舟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让他带着钱到山下交易。
他们打着如意算盘,想要直接带着钱远走高飞。
却不想被沈邃年带人抓获,毁了计划。
风雨交加中,陈泊舟看到了地上戴着镣铐的张强兄弟二人。
在陈泊舟听到警员说“人质被两名犯罪嫌疑人活埋,生死未卜”时,他的头疼的要炸开。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痛彻心扉,被针扎一般。
周稚寒看着陈泊舟惨白的脸色,当着他的面像是不经意的问了身边的警务人员一句:“犯人是为什么会进行这起绑架?”
警员:“赌博倾家荡产,看到网络上巨额的悬赏视频,这才起了歹念。”
周稚寒又补一刀:“什么悬赏视频?”
警员:“四方城的一位陈姓男子,在出轨导致婚变后,发视频恳求逃婚的新娘见面,在网络上悬赏重金希望网民提供相关线索……”
周稚寒嗤笑一声,没再开口。
陈泊舟面无血色,扭头回到车内,将司机赶下车,要上山去找简棠。
山洪肆意咆哮,前后四辆越野车逆流而上。
警员看着这一幕,低声:“周少,这……”
周稚寒冷冷扫了眼,警员把话咽了下去。
山顶塌陷的洞穴内。
泥土混合雨水形成的泥浆让简棠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的手脚都被捆绑,想要挖开泥土求生的能力都没有。
视野、感官都在一点点消失。
她那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她想,她会死在这里。
可她又是那么的不甘心。
她还那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真的就要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吗?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被束缚住的双手无法挖开将自己掩埋的泥土,她屏住呼吸用头,往上钻。
大雨带来的唯一一点好处,便是泥土松软。
她不知道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努力了多久,挣扎了多久,当察觉头顶上方不再有泥土阻碍时,她仿佛察觉到生的希望。
口鼻从泥土中探出,雨水冲刷面部,简棠眼睛还没能睁开,就贪婪的大口呼吸着。
她耗尽了全部力气,也没办法再从泥浆里将被掩埋的身体脱困。
她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山中回荡:“救命!”
“救命!!”
陈泊舟做了一场盛大的美梦。
梦境中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意气风发的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他们在满堂宾客的掌声里,发誓彼此深爱一生一世。
他在起哄声里亲吻简棠,她害羞的缩进他怀里,戴着婚戒的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袖子。
陈泊舟是体育生,他的文学功底一般,没办法很好形容自己此刻的高兴,只能想到圆满两个字。
美梦里的陈泊舟,心脏再次传来刺疼,他猛然之间惊醒,看着窗外大亮,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手机要看时间的那刻,他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还好,没睡过头。
他松了一口气,按着额角,不知道是不是梦境太美好的原因,他这一觉竟然会睡得那么沉。
陈泊舟踩着拖鞋下床,走出卧室时,听到厨房那边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是沈霏玉的声音。
他记得睡前让她回去,她没离开?
陈泊舟缓步走过去,没走也好,这段关系今天也该断了。
厨房内,沈霏玉正在煮粥:“你跟爸到婚礼现场了?”
沈淳美:“到了,你哥也来了,你那边怎么样?”
沈霏玉搅动着锅里的粥:“泊舟哥吃了药,会一觉睡到婚礼结束,我还在这里看着。”
沈淳美今早开始眼皮就一直在跳。
“你这个蠢丫头,药他既然已经吃了,就是死无对证,你留在他身边,是准备不打自招?要不是你至今没有留住他的心,也不用冒这样风险,抓紧时间过来跟我们汇合。”
沈霏玉一早就已经想好:“他一直睡着,不会知道我一直没走,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我还有去的必要?”
沈淳美还想说什么,沈霏玉看着需要加入鲜肉的米粥,说道:“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在厨房正忙着。”
说着,便挂断了通话。
她转身去开冰箱的门,冷不丁看到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陈泊舟。
沈霏玉脸色陡然变白,“泊……唔。”
陈泊舟抬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厉声:“你该庆幸我没有睡过头,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他期待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错过。
“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陈泊舟把人甩开。
沈霏玉捂着脖子发出剧烈的咳嗽,泪眼婆娑:“咳咳咳……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想你……咳咳咳属于我一个人……我有什么错……”
陈泊舟下颌紧绷:“你的爱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沈霏玉从后面死死抱住他,哭腔:“我不相信,你跟我做了那么久,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陈泊舟掰开她的手:“你的确比飞机杯好用,但也仅此而已。”
沈霏玉哭着摇头:“你只是,只是生气我给你下药,才说这样的气话,我……”
陈泊舟无情的打断她的话,“有没有今天的事情,我婚后都不可能再跟你有牵扯,我不会让棠棠受任何委屈。”
沈霏玉崩溃质问:“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陈泊舟冷冷回答她:“撸过的卫生纸。”
话落,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沈霏玉瘫坐在地上,发出凄厉嘶吼:“啊!!!!”
陈泊舟开着自己的跑车前往婚礼现场,一路上他看什么都高兴。
等红绿灯的时候,仰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连风都带着让他沉醉的味道。
经过一个路口时,3D大屏上滚动播放着他跟简棠的婚纱照,不少人驻足观看。
被独自留在大平层里的沈霏玉,发疯的砸了所有东西。
稍稍冷静下来后,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拽着头发哭出声。
“嗡嗡嗡。”
“嗡嗡嗡。”
沙发上的手机不断响起,沈霏玉不耐烦的接听,却在听到手机那头的话后,陡然就止住了眼泪,“你说什么?新娘联系不上?”
婚礼负责人听到她的声音楞了一下,确定自己拨打的是新郎的号码后,这才继续开口:“请问新郎呢?是不是新娘那边有什么临时状况?婚礼仪式是否需要调整。”
沈霏玉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身:“……不用做任何调整。”
负责人:“请问你是……”
沈霏玉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关机。
她快速找到自己的手机,开始给简棠打电话,在始终接听不了后,她心脏快速跳动着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难道是她这段时间的视频和信息起到作用了?
简棠终于知难而退?
想到这个可能后,沈霏玉一扫方才的阴霾和痛苦,跑到化妆台前,给自己补妆,她准备去婚礼现场。
陈泊舟抵达婚礼现场时,宾客已经都到齐,现场媒体也都扛着长枪短炮,要实时播放这一场世纪婚礼。
陈泊舟整理了一下领带,风姿卓越的迈入宴客厅。
原本嘈杂热闹的现场,因为他的到来,忽然就安静下来。
陈泊舟起初并没有察觉,幸福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直到——
婚礼负责人行色匆匆走到他面前,“陈少,你总算来了,新娘子呢?化妆师造型师早就到了,可谁也联系不上新娘。”
陈泊舟脸上的笑容一瞬僵硬,“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简绥山也脸色铁青的走来:“今天一早佣人说她就来化妆了,这找遍了也没看到人,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玩失踪!”
陈泊舟脑子空白了两秒,他的第一反应是,马上让人联系交通部门。
“给我查,马上给我查简家到婚礼现场这段路程,今天有没有出现什么交通事故……医院也要查,有任何简棠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婚礼负责人低声询问:“陈少,那这婚礼……”
“什么婚礼不婚礼!我现在只想确定她是不是安全!”陈泊舟疾言厉色。
婚礼什么时候不能办?
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不能再办?
可简棠只有一个!
他的棠棠只有一个!
在陈泊舟紧握着手机,被担忧和恐惧笼罩时,播放着他与简棠婚纱照的大屏幕忽然出现了简棠的身影。
视频里,简棠穿着婚纱,静静的坐在镜头前,是最漂亮的新娘。
她对着镜头笑着说:“我是简棠,也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在婚礼开始之前,我为今天在座的众位,准备了四份礼物。”
现场宾客面色各异,不知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简绥山不满于简棠的故弄玄虚,面色不善。
沈淳美和沈与阳面面相觑。
唯有陈泊舟所有的担忧都被惊喜覆盖,满眼期待。
简棠僵在原处,丢掉也不是,也不丢掉也不是。
沈邃年长臂伸出连带着浴袍和内、裤一起拿走,打电话让菲佣再重新送来新的。
“找我有事?”他问。
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或者该说他坦然地不觉得这事儿值得尴尬。
当事人不在意,简棠也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合同的事情……我们可以签约,但是除了隐藏我的行踪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沈邃年披上浴袍,波澜不惊地坐在躺椅上:“说。”
简棠:“我想在港城做点投资。”
她想借沈邃年的势。
既然她得罪不起沈邃年,没能力追究他当初撮合沈淳美进简家,成为她痛苦源泉这件事情,她就要物尽其用,在他身上取得最大利益。
沈邃年问她:“有投资经验?”
简棠:“买过一些股票和基金。”
沈邃年:“……”
简棠:“不算吗?”
沈邃年喝了口冰水,“两个小时后有个商业联会,先跟我去看看。”
简棠当他答应了,跟他签了入股码头的合同。
日落时分的港城,夕阳在楼宇间洒下金黄余晖,缓缓坠入山海。
维港的高楼灯火渐渐亮起,星星点点汇聚满这座不夜城。
进入会场,简棠全程跟在沈邃年身边,亦步亦趋地做他的挂件,像是个好看无用的花瓶,脑子却一刻没停下。
凡是沈邃年出席的场合,都是商业大佬云集。
简棠多听多看不多话,原本没有太多人注意她,直到沈邃年介绍:“维多利亚小姐,是我的合伙人。”
轻飘飘的话语,却有千金的重量。
港城想要跟沈邃年合作的商人千千万,却极少能有人可以入这位太子爷的眼。
不少人揣测起简棠的身份,她只说是国外留学近期刚回国,准备投入些资金在国外玩一玩。
沈邃年看着她扯谎,端起杯香槟轻抿了一口。
中途简棠酒水喝多了有点上头,站到露天阳台醒酒。
在她欣赏港城夜色时,忽然一道黑影直接从高空,在她眼前坠落。
简棠还没来及地反应,那道黑影就已经重重砸在下方的车顶。
车子发出爆鸣,同时响起的还有路人的尖叫,“有人跳楼了!”
摔在车顶的男人七窍流血,当场死亡。
目睹这一幕的简棠瞪大了眼睛,看着楼下的混乱,双腿有些发软。
厅内依旧觥筹交错,无人在意这场意外。
一条鲜活的性命就这样死在眼前,简棠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大厅。
沈邃年见她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简棠:“刚刚……”
她想说有人跳楼,前来的周稚寒和谭致远举着酒杯朝两人走来,对简棠微笑点头。
简棠把话咽下去,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我去趟洗手间。”
沈邃年眸色深深,“嗯。”
她离开后,周稚寒笑了笑,开口:“沈家豪刚刚上演了一出空中坠体。”
沈家豪,当年在沈邃年亲大哥沈璟车祸身亡后,妄图抢夺其名下资产的堂叔。
谭致远:“最后一个旁支处理干净,剩下的就是关起门来的家事了。”
沈邃年凉薄夹杂嘲弄:“家事?不是一母同胞,也能算家事?”
谭致远笑,“说的是。”
简棠从洗手间出来时,厅内的商界人士已经有人在谈论方才的跳楼事件。
“出生在沈家这一路算是走得顺风顺水,多年前他全资入股的项目本足够他破产,却恰逢太子爷的亲大哥车祸离世,沈生那年还是稚儿,便宜了他的好运气……”
“听说是跟人签了巨额的对赌协议,半个小时前的消息,几十年累积的资本荡然无存还欠下无力偿还的债务,这是打算人死账消……”
简棠听着鬼使神差地搜索了沈家豪签署对赌协议的公司。
看到公司名字时,简棠呼吸顿住……
她快速去跟沈邃年签署的合同,条款中赫然出现了这家公司的名字。
沈家豪的死,是沈邃年的设局。
简棠不是没听说过沈邃年杀伐果决,逼死亲人的传闻,但亲眼见到,还是遍体生寒。
简棠心下忐忑,匆忙走到外面,想要再跟刘德律师确定一下,她跟沈邃年签署的协议是否真的毫无风险。
她来到露天阳台,正准备拨号,看到了谈笑风生的沈邃年三人。
同样的西装革履,相似的浑然天成的贵气逼人,还有……漠视生命的薄凉。
周稚寒:“人死了,要人死账消?”
简棠看到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转动酒杯:“这是商界不是政界,死一个人能把钱补上?”
他举杯浅酌,薄唇被殷红的酒水浸染,明明是在饮酒,简棠却觉得他更像是在饮血。
沈邃年冷漠决然:“一个……都逃不掉。”
周稚寒“啧”了声,正要开口,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简棠,忙给沈邃年使眼色:“……维多利亚小姐。”
他们这些人杀伐果决,却不是这些蜜罐子里长大的娇娇女能理解。
尤其,简棠长着一张明丽的金枝玉叶的脸。
沈邃年捏着酒杯的手指轻顿,周稚寒和谭致远识趣地离开。
寂静的空间内只余下沈邃年和简棠两人。
沈邃年将她的防备和畏惧尽收眼底,“都听到了?”
简棠没吭声。
沈邃年起身拎着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她,“小海棠,商业就是这样,愿赌服输。”
他说:“商场对决,死亡是他无能的体现。”
简棠掀起眼眸,看着他,看着他的无情和冰冷,没有一丝一毫对生命的敬畏。
“小舅舅,你会这样算计我吗?”
当意识到无法蚍蜉撼树时,示弱就是自保的手段。
沈邃年看穿她的想法,没有揭穿,只是勾唇轻笑,“不会。”
简棠点头,压下对他的防备和忌惮,展现自己的善解人意,“我其实很理解小舅舅的做法,这种对赌协议,如果您输了,沈家豪也不见得会放过您。”
小狐狸虚伪的乖巧,真是有趣。
沈邃年这样想着,抬手跟她碰杯,“小海棠那么乖,一定能在商场风生水起。”
简棠笑容挂在脸上,很有诚意:“有小舅舅保我,我将来一定会孝敬您。”
沈邃年:“……”
孝敬?
呵。
卖完乖,简棠马上给刘德律师发去信息,将今晚的事情如实描述了一遍。
刘德看着简棠的文字,字字都是她对自己的深信不疑,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心要对她坦白。
坦白沈邃年在他来到港城国际机场就被沈邃年威胁,促成她签约这件事情。
简棠的死讯同展新月找水军发布的微信截图一同在网络上发酵。
原本沈霏玉以孕妈身份和简绥山一起卖惨朝给简棠造黄谣后风评已经有了好转,现如今随着简棠的“死”彻底崩塌。
中国人固有的观念永远都是死者为大。
尤其这个死者还是以被所有亲人爱人辜负的弱者形象死亡时,她会得到所有人的怜爱.
当她死亡,全世界都开始爱她。
而曾经辜负欺辱过她的人,会得到所有人的谴责。
沈霏玉和简绥山等人努力扭转的风评,遭到史无前例的反噬,连门都不敢出。
陈泊舟的父母在二人婚变后一直没有公开露面,在简棠的死讯传来后,言辞恳切地发了一篇悼文。
悼文回忆了跟简棠生母江雨浓的旧相识,又追忆了看着简棠长大,期待跟她成为一家人的憧憬,文章的最后以陈泊舟父母的身份,对简棠表示深切的愧疚和伤怀。
悼文发出后不久,两人就公开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全程没有卖惨,没有为陈泊舟说一句话,只有对简棠离世的难过和遗憾。
这样立正挨打的姿态,反而赢得了网民不少好感,放过了陈家的企业。
但一码归一码,对陈泊舟的咒骂是一分没少。
直到有人抛出一段视频,视频中的陈泊舟在飞鹅山上神情憔悴,满身泥浆的呼喊着简棠的名字。
哪怕嗓子都喊哑了,他也一刻没有停下寻找简棠的脚步。
爆出视频的网友称:港城最近台风频繁暴雨导致山上洪水,他应该是不知道简棠已经被绑匪撕票,听说找了三天三夜,后来雨停了,他得知了简棠的死讯,人一下子就崩溃昏死过去,现在还在抢救
这条视频迅速登上热门,连同陈父陈母的采访视频和悼文热度持续居高不下。
从不质疑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无数网友二创出一部浪子回头,爱人却已经身故再无力挽回的凄美爱情故事。
最热门的一条评论是:好了,再也不用想着怎么道歉挽回了,她再也不会理你了
网络上关于简棠的死讯铺天盖地,但当事人却是在醒来的晚上才知道。
还是大老远跑来哭红了眼睛的展新月告诉她,“我真以为你不在了,你知道当我看到网上你的死讯,又怎么都打不通你电话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简棠满目茫然,“什么死讯?”
展新月把手机递给她。
简棠看着满屏幕都是对她哀悼的网友,震惊不已,“我……死了?”
这个世界到底还是颠成了她完全跟不上节奏的样子。
她一个大活人活生生的坐在病床上,怎么就被全网哀悼了?
展新月查过最初的信息来源,“是港城日报这边的消息,写的是原籍四方城简氏女被绑架撕票身故。”
“因为写了绑匪是看了网络上陈泊舟的高额悬赏视频才动了歪心思,所以这才都锁定在你身上。”
简棠怀疑是媒体的消息有误:“当时那两个绑匪的确是有意活埋我,难道是被抓起来的时候认定我已经死了,这才误导了媒体?”
展新月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得通。
简棠靠坐在床头沉思,“……将错就错的话,倒是也能减少很多麻烦。”
比如陈泊舟一而再的骚扰。
还有,她从简家拿走的那些钱,就不用再担心被简绥山和沈淳美母子惦记。
她真正可以在港城以维多利亚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不用再远离祖国,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展新月摸摸下巴:“你说得对,但是……”
展新月凑到简棠面前:“你跟那位太子爷怎么回事啊?”
在看到简棠平安无事后,展新月的八卦心思再也控制不住。
“你不是说他道德败坏,在你妈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撮合沈淳美那个女人嫁给你爸,是个浑蛋东西吗?他怎么忽然转性不顾性命地去救你?”
门外拎着营养餐的沈邃年脚步顿住。
简棠:“可能是怕我死了,他就少了个合伙人吧,他很看重码头那个项目,我投了很多钱,而且我也帮过他啊,他被人算计下药的时候,是我收留了他……可能他这也算是知恩图报吧。”
展新月觉得她的逻辑多少有点倒反天罡。
“……他不会对你有什么图谋吧?”
门外的沈邃年修长手指微微蜷缩。
简棠沉吟:“你觉得他是资金链出现问题,要博取我的信任昧下我的钱吗?”
展新月:“……”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啊,宝贝。”
在展新月的示意下,简棠恍然:“所以,坑我的时候不会有良心负担,没有道德压力。”
展新月:“……”
沈邃年:“……”
展新月:“他被人下春药,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没发生什么?你就没看到点什么?”
看到什么?
简棠脑海中想起沈邃年身上衣服被水打湿,湿哒哒的衣服在身上半穿半脱时的画面,“……他身材很好。”
沈邃年削薄唇角细微勾起。
展新月“哇哦”了一声后,马上追问:“我看财经杂志上他鼻子特别挺,手指还很长,是不是特别有男性资本?”
沈邃年微不可察的垂眸。
简棠瞪圆眼睛,“我怎么可能去观察这个,我把他当长辈。”
展新月撇嘴:“他算你哪门子的长辈啊,那可是沈邃年啊,号称能击垮国家银行的男人,都中药送到你面前了,你不争气呀。”
展新月:“你拍下点照片也好啊。”
简棠葱白的手指摸着精致的小下巴,“拍照如果他坑我,我也好有个威胁他的筹码是吗?可是……男人应该不在乎这个吧?”
展新月:“……”
展新月还想要再开口,余光却瞥见拎着餐盒进来的颀长身影,连忙起身立正。
哪还有刚才打嘴炮的本事。
这是展新月第一次亲眼见到沈邃年,比电视和财经杂志上见到的更加出众,更加风姿卓越。
“太……太子爷。”
简棠看着缓步走进病房的男人,无声的吞咽了下口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
“小舅舅。”
沈邃年将餐盒放在简棠手边的餐桌上,“想给我拍照?”
沈邃年快步上前,摘下她的头盔,小姑娘汗淋淋的小脸通红一片,显然是累惨了。
简棠气喘吁吁地控诉他:“你,你想谋财害命。”
沈邃年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特无情又残忍地告诉她:“明天继续。”
简棠不干了,她觉得自己这样会被他累死,“我,我身体还没有恢复好,需要的是休息。”
沈邃年靠在擂台围绳上,“适当的锻炼有益于增强你的身体素质。”
简棠还想要据理力争,被他直接否决,“好了,休息十分钟去洗澡换衣服。”
简棠抿唇:“没有人性。”
沈邃年回头,淡声道:“你说什么?”
坐在擂台上的简棠扬起灿烂的笑容,“我说,小舅舅费心了。”
沈邃年审视她两秒,这才朝澡堂的方向走。
因为下午用脑又打拳击,简棠吃了晚餐,眼皮都睁不开了,她哈欠连天的给沈邃年商量:“小舅舅我能不能明天晚上再跟你学投资?”
沈邃年:“去睡吧。”
简棠忙不迭地往客房跑,哪还有前段时间心思太重失眠的样子。
她这一觉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
中途都没有醒来。
翌日上午八点。
简棠浑身舒畅地在床上来回翻了两次后,这才懒洋洋的去洗漱。
“维多利亚小姐,周小姐邀请您去参加个聚会。”
菲佣敲门,站在浴室门前开口。
简棠想要婉拒,却被告知周黎宁已经在客厅等了有一会儿。
“周小姐说,是沈总希望她带您多参加些社交场合,累积人脉。”
简棠这才点头。
她下楼时穿着休闲,周黎宁温声提出意见,“虽然只是一个小型聚会,但今天来的宾客还是非富即贵,不如换条正式点的裙子?”
简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简单修身的小黑裙,虽然算不上惊艳,但出席一个社交型的聚会已经足够,但显然周黎宁不太满意。
周黎宁将带来的品牌购物袋递给她,里面是一条香槟色抹胸裙。
简棠有些受宠若惊。
周黎宁全然温柔知性的舅妈模样:“去换上吧,你小舅舅到底是个男人难免粗枝大叶,等回来我再带你去选购一些衣服。”
简棠礼貌道谢。
聚会现场,男男女女众多,简棠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168的身高,让她随便踩上一双高跟鞋便能高过不少现场男士,尤其她还长着一张明艳动人的漂亮脸蛋。
简棠本本分分跟在周黎宁身边,周黎宁将她介绍给几位相熟的名媛贵太。
简棠脸上挂着笑容打招呼,却只得到几个不咸不淡的点头。
没有人把她当一回事,礼貌周到里夹杂着轻蔑。
简棠觉得无趣,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坐着打发时间。
相较于她的备受冷待,周黎宁走到何处都备受欢迎。
简棠静静的看着,想要多学一下她的待人接物,身边就坐了两个举着酒杯的中年男士。
身上是浓郁的香水味。
不廉价,但刺鼻。
其中一人往她手里塞了一张房卡。
简棠微顿,然后毫不留情地把房卡甩在他脸上,在男人要发火时,她直接将手里的酒水泼在对方脸上。
男人怒不可遏,碍于场合没有大喊大叫,却骂了她一句:“婊子立牌坊,卖清高。”
简棠冷着脸抿唇,男人被旁边的同伴拉走。
简棠没吃亏却被恶心到了,她没想到这种场合,还能碰到这种事情。
起初她只以为是对方喝多了暴露本性,却在去洗手间时,听到两人咒骂的对话。
“这次聚会是谁找来的女公关?没有半分职业道德。”
“告诉负责人,以后我不想再见到那个婊子。”
“不知道多少人骑过的烂货,还当真以为自己奇货可居……”
简棠沉下眼眸,在她要发作时,肩上多了一件外套,她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男人的黑色身影,下一瞬,前面还在污言秽语的两人就被打倒在地。
周唐活动活动手腕,嘴上叼着根刚点燃不久的香烟:“还不滚!”
两人显然是认出他的身份,捂着脸指着他怒声:“周唐是你!你他妈……”
周唐二话没说,一脚狠狠踹过去,像是头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猛兽,人狠话不多。
两人惨叫着逃离。
简棠看着周唐弹烟灰洒脱不羁的动作,想起一个人——陈泊舟。
相似的不是样貌,而是气质。
“谢谢。”简棠将肩上的外套递给他。
周唐没接:“穿着吧,空调冷。”
话落,他抬步离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五分钟后,简棠重新回到大厅,一眼就看到周唐站在周黎宁身边。
周黎宁视线落在简棠披着的外套,眼眸微闪,却只是看看周唐后,什么都没问。
简棠只得主动开口:“黎宁姐,这位先生是……”
“我亲弟弟,周唐。”周黎宁试探性开口询问:“你们……见过了?”
简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周黎宁介绍周唐身份时,周唐的神情有些古怪。
“方才遇到点麻烦,是周先生帮了忙,您的衣服。”
简棠再次将衣服递还这次周唐没有再拒绝。
在这样的社交场合周黎宁很忙,很快就被人叫走,连走前周黎宁叮嘱周唐:“照顾一下维多利亚。”
周唐:“……嗯。”
原地只留下简棠和周唐。
简棠发现周唐每每看着周黎宁觥筹交错,眉头都会不自觉地皱起,担忧都写在眼底眉梢。
这眼神……
她还在思索,周唐给她拿了盘甜点过来,“尝尝。”
生硬且不自在的样子,跟刚才替她打人时的放荡不羁形成鲜明对比,简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
聚会散场,周唐开车送简棠回到山顶别墅。
周唐忽然追上下车的简棠,问了句:“维多利亚小姐,能跟我交往吗?”
彼时,周黎宁正坐在副驾,没有下车,在夜色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同样看着这一幕的,还有后方开过来的一辆柯尼塞格。
柯尼塞格后车窗缓缓降下,后座的沈邃年八风不动地靠坐着,目光幽暗而危险。
简棠默默把门关上,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沈邃年对心中的那位白月光爱得这样深刻,都能对她这个赝品这样百般算计大费周章,为什么不直接娶了白月光?
简棠想了很多理由,或许是对方已经结婚,或者是对方已经不在人世,又或者是……
爱到深处无怨尤,白月光不喜欢他……
但无论是哪一种原因,沈邃年尊重那位白月光都是真的,至于她这个赝品,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用以弥补思念,用什么手段又何妨?
简棠转身离开,神情平静,像是没有听到这个八卦。
而彼时的沈邃年看着办公室重新关上的门,眼神晦暗。
沈姗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有些好笑:“我们太子爷动了凡心,连告白都别出心裁?”
沈邃年淡声:“偷听到的,她才会信。”
沈姗笑了笑,希望他的感情能圆满些,再圆满些。
-
简棠仿佛那天什么都没偷听到。
继续跟沈邃年在沈氏集团学习企业管理,商业运作,博弈谈判,没有任何异常。
她每一样都学得很认真细致。
沈邃年试图从她的平静里找出一点点的不同,最终却只是铩羽而归。
这天,沈邃年晚上有个企业家座谈会,练了一个小时搏击后,看着她一直坐在那里累得打呵欠,就放她先回去休息。
简棠闻言,当即往淋浴间走,洗澡后打算直接回山顶别墅。
沈邃年却跟进来说是要跟她活络一下筋骨。
简棠看着他心中骂他是色坯子,面上却笑盈盈的:“刚才不是做了拉伸吗?就不麻烦沈总了。”
沈邃年淡声:“我是说,我需要。”
简棠:“……”
他可真有精力,一个小时的搏击运动,都没把他身上的邪火败光。
简棠多少总结出敷衍他的手段,手指在他胸口缠绕,然后莹润的指尖滑向他性感的喉结,娇声:“晚上,现在不可以碰我。”
沈邃年握住她的手,长腿迈上前,他身上夹杂着草木冷香和运动后汗液的味道,侵占她的感官,“现在不碰,晚上补偿我?”
被他呼吸洒在脸上,简棠微微将面颊侧开。
沈邃年肆无忌惮地勾唇浅笑,睨着她撇过脸时纤细白皙的脖颈,深邃眼眸一瞬不瞬,直看得她羞赧地把他推开。
“我去洗澡。”她拿着衣服匆匆从他身边躲远。
简棠关上淋浴间的门,脸上的羞赧一扫而光,她揉了揉因故作娇羞而僵硬的面部肌肉。
果然,做替身,也考验业务水平。
简棠洗澡出来时,沈邃年已经离开去开会。
她自己开车回去,在快抵达山顶别墅时,远远看到沈与阳身边跟着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孩儿不耐烦地在跟安保交涉。
那模样显然是想要进去。
简棠呼吸微顿,思索沈与阳是不是来找她的,她转而驱车来到别墅后门进入。
随后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询问门口安保怎么回事。
安保恭敬回答:“这位沈先生说,说是来,给沈总送惊喜。”
简棠想到了羞羞答答跟在沈与阳身后的那个女人,的确是个美人。
她不好替沈邃年回绝,短暂思索后开口:“……让那个女人进来,男的赶走。”
安保迟疑了一下,“……是。”
沈与阳听到自己不能进去,质问安保:“你他妈有没有听清楚?既然她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
安保只一句:“别墅主人怎么交代我怎么做。”
沈与阳闻言下意识便认为是沈邃年的吩咐,马上消停下来。
他眼睛转了转,拉住身边柳安安的胳膊到一边交代,“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爬上港城太子爷的床,能不能一朝龙在天扶摇直上,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柳安安心脏跳动得很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拿出散粉按压妆容,确定自己是最好的状态后这才走进了这座象征金钱与地位的别墅。
柳安安在佣人的指引下,来到客厅。
整块的大理石地面铺着低调精美的地毯,造价七位数的水晶灯是这里最不值一提的装饰,菲佣已经退了下去,偌大的客厅内只有一个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边的女人。
女人只穿着没有任何LOGO的家居服,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慵懒随意。
柳安安暗自揣测女人的身份,大着胆子上前打招呼,“你好,我叫柳安安,请问……”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落地窗边的女人就回过头。
一张明艳动人的精致面庞,有着一双时刻透着水光的杏眼,灿如春华,皎如秋月,是开得最艳的那支海棠花,上天就这般优待她,细枝末节都恨不能精雕细琢。
这样出众的容貌,让柳安安生出满满的危机感。
她在打量简棠的时候,简棠也在审视她。
果然是跟自己同类型的女孩儿。
或者更准确的应该说是——她们都跟沈邃年的白月光是同一种类型。
沈与阳这显然也是知道沈邃年的喜好,投其所好了。
简棠:“沈邃年今晚八点结束会议,大概九点左右回来休息。”
知道了沈与阳送人来的目的,简棠探清了虚实,便转身准备上楼。
柳安安听着她对沈邃年的时间了如指掌,咬唇,问:“你跟太子爷是什么关系?”
简棠想了想,才说:“……我跟他学做生意。”
柳安安还想要继续追问,简棠却没有继续回答她问题的义务,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简棠要关门时,发现柳安安跟了过来,她顿了顿:“这是我的房间,沈邃年睡在主卧。”
柳安安脑中灵光一现,忽然问道:“你……是太子爷的固定情人吧?”
简棠没有回答她,直接关上了门。
柳安安扬起下颌,觉得简棠这算是默认。
如果不是情人,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该恼羞成怒。
看来,太子爷也并不是传闻中的不近女色。
既然会养一个女人,就会养第二个。
这让柳安安心中燃起无限希望。
就算是最普通的男人,都渴望拥有三妻四妾,沈邃年这样的男人身边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
就算简棠再美,男人吃多了,也会腻,也会需要新鲜的刺激。
柳安安来到主卧,思前想后还是换下了身上的衣服,转而从衣帽间拿了一件沈邃年的白色衬衫穿在身上。
-
沈邃年回来的时间比简棠预计的有点晚。
晚上十点才回到山顶别墅。
他喝了不少酒,推开主卧的门准备先去洗个澡,就发现里面的开了盏昏黄的灯。
床边坐着个娇羞低头的女孩儿,身上只穿着件他的衬衫,戴着蕾丝眼罩,白嫩修长的腿裸着。
房间内光线朦胧,空气中散着旖旎的迷迭香。
整个别墅,敢坐在他床边,敢穿他衣服的,只有一个人。
沈邃年喉结滚动,因饮酒而生的燥热加剧,骨节分明的手指单手解开黑色衬衫纽扣,迈着长腿靠近。
柳安安紧张地攥紧床单,心跳如鼓。
沈邃年修长手指轻抚她侧脸,“今晚怎么忽然……转性?”
是要接受他的感情了么?
柔情蜜意在手指抬起柳安安下颌,四目相对的那瞬,尽数散去。
沈邃年猛然攥住柳安安的脖子,将她从床上甩了下去。
柳安安一切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啊!”
沈邃年薄底皮鞋阴沉地踩在她肩上,阻断她起身的机会,“谁给你的胆子!”
柳安安被他眼底的阴沉骇住,她陡然反应过来是在客厅看到的那个女人害她!
那个女人一定是知道擅自进入主卧会惹怒沈邃年,所以才会表面无害地告诉她沈邃年回来会进主卧!
她就是想要兵不血刃地解决自己这个竞争者!
柳安安声音颤抖:“太子爷我我……是是我在客厅见到的那个女人,她让我进的主卧!是她!是她故意害我!”
沈邃年眸色阴沉冷戾,“女人?”
柳安安疼到落泪:“二楼!她就住在二楼!是她误导我……太子爷,我对您是真心思慕……”
二楼……
只有简棠。
沈邃年下颌紧绷,简棠让女人来爬他的床?
柳安安求饶和表明心意的话语,如同噪音般骚扰着沈邃年此刻本就愤怒的情绪,他抬手要叫来安保把人丢出去,仅剩的理智将他拉回。
他不想因为这女人的三言两语误会简棠。
沈邃年阴沉的眼眸垂下,“去找她。”
柳安安:“什……什么?”
沈邃年森寒眸光扫过来。
柳安安连忙从地上爬起,她心中也夹杂着被简棠算计的怨恨,娇滴滴地擦了擦眼泪:“太子爷,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
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在沈邃年冰寒入骨的目光下,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柳安安来到二楼,精准地找到了简棠的房间。
沈邃年沉眸看着她的举动,显然柳安安真的来过。
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简棠已经睡了,她迷迷糊糊听着接连不断的敲击声,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
她踩着拖鞋,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在看到穿着清凉的柳安安时,顿了下,有些不耐烦:“柳小姐不去找沈邃年,找我做什么?”
柳安安抽抽鼻子:“太子爷您都听到了,就是她误导我去主卧等您,她算计我惹怒您……”
简棠听到她的话一愣,下一瞬就看到了站在她视线盲区的沈邃年,一身冷冽的走了出来。
他脸色沉郁,让简棠的瞌睡虫消失干净,无端就将脊背绷得笔直。
沈邃年:“没什么要说的?”
李明森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变得更加亢奋。
简棠练了半个多月的搏击能力在此刻起到了些作用,让她在浑身乏力的情况下,还能不做待宰的羔羊。
“简棠。”
他忽然叫出的本名,让简棠挣扎的动作一顿。
李明森阴恻恻地告诉她:“说起来我跟你父亲还有过几面之缘,简、绥、山——”
在简棠苍白的脸色里,李明森撕开了她的衣服。
“乖乖从了我,什么都好……唔——”
李明森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肚子上插着的水果刀。
简棠满手都是湿热的鲜血,眼尾被溅上的鲜血像是妖冶的红痣,让她本就出众的样貌有了更加蛊惑人心的绝艳。
两分钟后,浑身是血的简棠打开休息室的门,倒在门口。
看到这一幕的侍者尖叫声划破安静的走廊。
在宴厅参加船长晚宴的宾客们,非富即贵,听到发生了持刀伤人的恶性事件后,所有的觥筹交错都停了下来。
被簇拥着的沈邃年沉眸,环顾四周,没看到简棠的身影。
杨秘书收到大老板的目光,匆忙去找人。
工作人员已经迅速联系了港城警方,按照警方的指示返程停靠。
五分钟后,杨秘书匆匆回到沈邃年身边:“沈总,维多利亚小姐持刀捅伤了李明森。”
沈邃年握着酒杯的手倏然收紧,他缓缓站起身,不用开口,杨秘书已经反应迅速地在前面带路。
“十分钟后游艇会靠岸。”
杨秘书低声汇报。
一旦船只靠岸,警方就会第一时间把犯罪嫌疑人带走。
沈邃年缄默不言,在走廊看到了给李明森救治的医护人员。
李明森伤得很重,失血过多已经昏迷。
简棠被游艇上的安保关在方才的休息室,不让任何人靠近。
负责人看到大步流星赶来的沈邃年,连忙上前打招呼:“沈总。”
沈邃年单手插兜,深邃眼眸晦暗看向简棠被关的房间,“她怎么样?”
“维多利亚小姐……受到些惊吓。”负责人谨慎地观察着沈邃年的神情变化,忙让开通行的位置,懂事道:“这夜晚海风大,我这就通知下去开慢点,约莫一刻钟后靠岸?”
试探性地询问太子爷所需的时间。
沈邃年大步流星地走进休息室,开门,反手关上。
房门“咔哒”上锁,负责人对着守在外面杨秘书笑了笑,极有眼力劲儿地让守着的安保人员离远了些。
休息室内。
沈邃年沉眸看着蜷缩着身体抱着腿坐在沙发最内侧的小姑娘。
简棠听到脚步声,抱着腿的手收紧,哑声问他:“是你干的吗?”
没有任何铺垫和前因的一句问话。
沈邃年撑着长腿坐在她身侧,大掌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吓到了?”
简棠红着眼睛一把将他推开:“是不是你把我卖了!”
门外的杨秘书听到里面的动静,微微侧眸。
沈邃年沉眸,睿智的大脑在她愤怒泛红又夹杂着委屈的视线里,将事情理清了一个大概,“不是。”
不知道是杀人的恐惧,还是差点被用强的后怕,简棠低着头,情绪崩溃地哭出声。
漂亮姑娘的眼泪,是最战无不胜的利刃。
尤其,沈邃年对她的心思本就不清白。
在简棠泪眼婆娑望向他时,一切就都变了。
沈邃年冷静自持的理智在这一瞬崩裂得彻底,他低头捧着她哭红的脸,吻上她满是泪痕的眼睛。
有所准备的简棠还是在颤抖。
他果然对她……存了其他念头。
沈邃年没对她真的做什么,只是缠绵亲吻,吻过她的眉眼,要落在他娇嫩唇瓣时,被她避开。
沈邃年薄唇贴在她耳边,看着她侧开躲避的小脸,“怎么知道的?”
怎么反应过来他对她存了心思的?
“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小海棠?”
简棠没吭声,她还没从沈邃年想睡她这件事情里完全回过神。
简棠的记忆拉回到几分钟前,她惊慌失措地给刘德打电话询问自己捅伤人会被判多少年?
刘德知道沈邃年也在船上后,跟她说:“简棠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船靠岸前沈总一定会来找你,你听他的,他一定……”
简棠慌乱:“他万一不来怎么办?李明森说就是沈邃年让他来的!”
刘德声音艰涩:“沈总他对你……有男女之情。”
简棠一瞬间就安静下来,男女之情,说白了,不就是想睡她吗?
在某种程度而言,跟李明森想对她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
记忆回笼,简棠看着面前伟岸高大,在港城可手眼通天的男人,“我不想坐牢。”
沈邃年大掌抚摸着她娇嫩的面庞:“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既然被她知道了心思,沈邃年再也不抑制自己的情感,低头想跟她亲吻。
但——
简棠第二次躲开了。
小姑娘眼眸低垂:“对不起小舅舅,我还……没办法适应。”
沈邃年目光幽深:“想报仇吗?”
他抛出诱饵,等她上钩。
简棠:“我不明白。”
沈邃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她跟他密不可分的联系在一起,即使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也到了他该收网的时候。
“小海棠,跟我在一起,无论是简家、陈家、还是那个李明森,他们都不敢动你。”
简棠只从这句话里听出来威胁,她现在就算是拿到证件,所有的钱都同沈邃年一起砸在投资上了,她还能从港城离开吗?
彼时简棠才后知后觉,原来,眼前的人给她编织了一张大网。
不动声色的,将她困在其中。
“如果我不同意,小舅舅会让我坐牢吗?”
沈邃年自是舍不得,但——
“小海棠真的傻到要自己去蹲监狱吗?”
简棠自然是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她甚至可以预见,如果她头铁的不从,在她前脚被警方带走调查,后脚李明森可能就会死在当场。
沈邃年动动手指就可以让她在狱中待一辈子。
简棠摇头。
沈邃年笑了,手指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一般的贪恋她细腻的皮肤。
这场海上聚会,太子爷物超所值,捕捉到了他惦念的美人鱼。
游艇靠岸了。
警车和救护车都在岸口等待,闪着醒目的亮光。
觥筹交错的傍山会所内。
今日有场暗潮涌动的聚会,沈邃年从入场开始,原本觥筹交错的老总二代们便变着法的想同他搭话。
这两年,沈邃年的行踪越发神秘,让人无从探听。
众人望向他的目光,热切又赤裸。
时年二十七岁,于两年前开始的全球经济大危机中,被誉为“亚洲最疯狂的赚钱机器”。
早在同龄人还痴迷于豪车、名表、玩船享乐时,他成年那一年,已经在货币危机期间,卖空了一欧洲国家的货币,从中获利十亿美金,被外媒称作“击垮国家银行的男人”。
形容沈邃年,所有人都只能想到雷霆手段与勃勃野心。
他只是平静内敛的坐在那里,强大隐匿的气场就足够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近年商业大环境不好,市场萎靡,沈邃年这三个字便是经济的希望和风向。
各家对于此次的会面,都分外的重视。
但此刻,话题刚讲了个开头,沈邃年就接起了电话,“她吃不惯粤餐,附近有两家北方菜做的还不错,推荐她去尝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人这么大的面子,值得沈邃年这般费心。
坐在他两侧的谭致远和周稚寒,讳莫如深的戏谑挑眉。
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傍晚时分,三号风球来袭夹杂暴雨,覆盖整座繁华城。
简棠待在套房内,门窗紧闭,看着落地窗外风雨飘摇之势,漂亮的眉头皱起。
这样的天气状况,飞机就算抢修完成,也无法离开。
好友展新月卡着时间给简棠打来电话,“宝贝,落地了吗?”
简棠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内,“飞机出现意外迫降港城,估计要耽搁几天了。”
展新月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你跑到了沈邃年那个杀神的眼皮子底下?”
简棠闷声:“嗯。”
展新月咽咽口水:“换个乐观的想法,虽然沈邃年在港城只手遮天,但到底事务缠身,一架私人飞机临时迫降这种小事情,他应该关注不到。”
简棠也是这种想法,传闻沈邃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旁人要见他一面,都要预约到三个月后,哪能关注到她。
展新月挠挠头就换了个话题,“……婚礼现场当时很混乱,警察都来了,后来陈泊舟发疯一样的到处找你,还来家里堵我……”
陈泊舟到展家时,展新月自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此刻红着眼睛,任由展新月骂他是“死渣男”,他任打任骂,只求展新月能告诉他简棠的去向。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
“就算她想要杀了我,我都认,再让我见她一面,我只想要知道……她是不是还安好……”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展新月多看他一眼都生气,“离开你,她以后的人生都会顺遂,你说她好不好?”
“我告诉他,别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并不知道你的具体去向,他许是见我这里真的问不出什么,就踉踉跄跄的走了。”
听着展新月的话,简棠的心情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后半夜,四方城也下雨了。
助理走进本该喜气洋洋的新房,看着烂醉如泥的陈泊舟,递上从垃圾处理厂找到的手机。
“陈少,简小姐的手机找到了。”
就算是被安装了定位,助理也带着人前前后后在处理厂找了六个小时才找到。
浑身酒气的陈泊舟听到简棠的名字,混沌的意识这才缓慢苏醒。
他怔怔的接过手机,未接来电一百通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是他打的。
至于微信99+的内容里,他的未读信息也是高居首位。
然后便是——
视线下移,陈泊舟瞳孔猛然紧缩。
除他之外,给简棠发消息最多的人是——沈霏玉。
而沈霏玉最新的一条未读消息是:谢谢你给我腾位置
陈泊舟呼吸凝滞,他点开沈霏玉的聊天对话框:
你逃婚了?我还以为你真不在意,原来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吸引泊舟哥的注意
今天我跟姐姐穿上了同款婚纱
姐姐你的婚床真舒服,我帮你试了两晚呢
今天我们在车上做了三个小时,人家的腰都要断了,不知道姐姐身体那么弱能不能吃得消
他说我很润,很豆腐一样,他都怕把我玩坏了
……
陈泊舟的手指不断地往上滑,不断地往上滑,但那一个个刺痛眼球的留言,却好像怎么都滑不到尽头。
他的眼睛一点点赤红,原来每一次他跟沈霏玉做了以后,简棠的手机上都会出现一段小视频。
视频虽然没有拍摄到他的面部,但那么熟悉他的简棠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疯狂的向上滑动消息,就是在手指要滑动到僵硬时,他终于看到了最开始沈霏玉挑衅简棠的时间——
是他第一次醉酒,半推半就跟沈霏玉上床的那晚就已经开始。
只是那时,没有视频。
面对沈霏玉的文字挑衅,简棠并不相信。
她依旧义无反顾的相信他不会背叛。
她给沈霏玉的回复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我相信他
可后来呢?
后来在他跟简棠求婚成功的当晚,沈霏玉就把前一晚的床照发了过来。
嘲弄着简棠自以为的矢志不渝。
也是自那晚后,看到视频的简棠再没有回复过沈霏玉任何一条消息。
可陈泊舟知道,没回复但简棠都看了。
他不敢去想,这段时间,这婚前的几个月简棠是怎么度过的。
他曾指天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让她不再承受任何委屈和痛苦。
他曾跪在她母亲墓碑前,承诺余生都会好好护着简棠。
可今时今日他回头却发现,他非但没能做到为简棠遮风避雨,反而为她带来了更大的风浪。
他怎么能为了一时欢愉,就让简棠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她。
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把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留到婚后。
明明是他亲口承诺,他们之间不用急于一朝一夕,所以婚前不碰她。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只要他心里只有简棠一个人,把沈霏玉当成X爱工具,用一用无伤大雅!
“啊!!!!”
陈泊舟坐在贴着大红喜字的婚房内,痛苦的捂住头,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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