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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活活烧死后,摄政王悔不当初:云清絮玄翼番外笔趣阁

十三朵  著

武侠仙侠连载

玄璟渊翻到长春侯府那一页时,呼吸明显急促下来。可连翻几页,都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眉头皱起。难道,这个世界不仅没有娘,也没有仙女姐姐吗?手指落在第七页上,正要翻起,外头传来太监急促的声音。“陛下,摄政王玄翼在外殿拜见您。”玄璟渊蓦地起身,将手中册子匆匆掩上。正要让人进来时,不知想起什么,走到了一旁的黄铜镜边,看向了镜中的自已。发丝有些凌乱,帝冕也歪了一些,领子不够规整。对着镜子正好衣冠,确认从上到下无一错漏后,玄璟渊这才绷起面色,肃然道。“宣摄政王进殿吧。”“是。”须臾后,蟒带玄衣的摄政王大步迈进来。“微臣见过陛下。”他俯身行礼。玄璟渊忍住看他的冲动,微微抬了抬手,“平身吧。”又对贴身太监道:“给摄政王看座。”玄翼跟着坐在了左手下侧...

主角:云清絮玄翼   更新:2025-04-19 12: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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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清絮玄翼的武侠仙侠小说《她被活活烧死后,摄政王悔不当初:云清絮玄翼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十三朵 ”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玄璟渊翻到长春侯府那一页时,呼吸明显急促下来。可连翻几页,都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眉头皱起。难道,这个世界不仅没有娘,也没有仙女姐姐吗?手指落在第七页上,正要翻起,外头传来太监急促的声音。“陛下,摄政王玄翼在外殿拜见您。”玄璟渊蓦地起身,将手中册子匆匆掩上。正要让人进来时,不知想起什么,走到了一旁的黄铜镜边,看向了镜中的自已。发丝有些凌乱,帝冕也歪了一些,领子不够规整。对着镜子正好衣冠,确认从上到下无一错漏后,玄璟渊这才绷起面色,肃然道。“宣摄政王进殿吧。”“是。”须臾后,蟒带玄衣的摄政王大步迈进来。“微臣见过陛下。”他俯身行礼。玄璟渊忍住看他的冲动,微微抬了抬手,“平身吧。”又对贴身太监道:“给摄政王看座。”玄翼跟着坐在了左手下侧...

《她被活活烧死后,摄政王悔不当初:云清絮玄翼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玄璟渊翻到长春侯府那一页时,呼吸明显急促下来。

可连翻几页,都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眉头皱起。

难道,这个世界不仅没有娘,也没有仙女姐姐吗?

手指落在第七页上,正要翻起,外头传来太监急促的声音。

“陛下,摄政王玄翼在外殿拜见您。”

玄璟渊蓦地起身,将手中册子匆匆掩上。

正要让人进来时,不知想起什么,走到了一旁的黄铜镜边,看向了镜中的自已。

发丝有些凌乱,帝冕也歪了一些,领子不够规整。

对着镜子正好衣冠,确认从上到下无一错漏后,玄璟渊这才绷起面色,肃然道。

“宣摄政王进殿吧。”

“是。”

须臾后,蟒带玄衣的摄政王大步迈进来。

“微臣见过陛下。”

他俯身行礼。

玄璟渊忍住看他的冲动,微微抬了抬手,“平身吧。”

又对贴身太监道:“给摄政王看座。”

玄翼跟着坐在了左手下侧的檀木椅子上,手边是一盏刚泡好的热茶。

茶汤清凉,是他最爱的碧螺春。

玄翼眉头微挑。

玄璟渊清了清嗓,问道:“摄政王今日进宫,有何指教?”

玄翼拱手,“陛下折煞微臣了,指教谈不上,只是听说,陛下有意为本王与林家女赐婚,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微臣只好进宫一趟,向陛下闻讯此事的真伪。”

他的声音,隐含着淡淡的威慑,让玄璟渊有些不满。

玄璟渊的手按在桌面上,忍住那份心虚,“朕确有此意。”

玄翼冷哼一声,“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玄璟渊却不依,稚嫩的五官绷紧,露出与玄翼如出一辙的肃然。

“哦?摄政王可是要抗旨?”

“摄政王如今年逾三十,却迟迟不婚,不仅宫中太后和朕操心,便是百姓也担忧不已,早日成家立业,也可早些安稳民心。”

“朕听闻长春侯府擅长教女,家中各个女眷皆温良淑雅,给你做侧妃绰绰有余,你为何不乐意?”

侧妃?

玄翼眸光微闪,看向这个心思越来越深重的少年皇帝。

“为何是侧妃?”

正妃当然是娘的位置!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谁都不许抢娘该有的名分。

玄璟渊心里暗恼,面上却不显,“听闻摄政王您心中已有寄托,朕便不强人所难了,朕可允你一世不娶正妃。”

玄翼的眸光凝在玄璟渊身上,眸光如刀,似是要削去他的一切伪装,看透他真实的内心想法。

被这样的目光打量着,玄璟渊只觉得后背冷寒淋漓,放在御桌上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就着他快要忍受不住,准备拍桌暴走时,玄翼终于收回了眸光。

语气疏淡。

“陛下不必为本王操心,若是陛下对林家女有思慕之情,不如您将林家女选为妃嫔,纳入后宫。”

“陛下年纪也大了,也该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玄璟渊彻底恼了,“摄政王!朕才十二岁!”

玄翼挑眉,似刚发现这个事实一般,讶异道:“哦,陛下才十二岁啊?本王见陛下这事事操心的姿态,还以为您已经三十二了。“

砰!

玄璟渊手按在桌面上,怒道:“摄政王,别以为你位高权重朕便不敢动你。”

玄翼看他跟看个笑话一般,“哦,陛下要怎么动弹,说来听听?”

玄璟渊气急,却又不能仗着身份将玄翼怎么样,眸光转了一圈,将那京中贵女的册子甩了出去。

怒道。

“今日,你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这里头,朕总要赐一个与你为妃!”

书册滚落在地,长春侯府的第七页被风徐徐吹开。

露出一张清秀高贵的面容。

玄翼看到了熟人,眸光微眯,喃喃道:“林婉如。”

这名字一出来,玄璟渊尘封的记忆便涌了过来,他想起来了,娘说的林家小姐,就叫这个名字。

玄璟渊蓦地站起来,指着那张小像道:“对,朕即日赐旨,封她为你的侧妃!”

玄翼起身,一脚踩在那人像之上。

“陛下,不要再任性了。”

眼底深处,寒意尽生。

他这辈子,除了清絮,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

玄璟渊对他不满已久,见他这般表现,冷笑不已,“摄政王记得,朕是天子,你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别说是为你赐婚一事……”

玄翼撇他一眼,懒得再跟他言论,转身离开。

抬脚迈过门槛时,冰冷的话落在殿内。

“陛下想赐婚那便赐吧,你我且看看林七小姐能不能活到成婚之日。”

砰!

玄翼走后,玄璟渊右拳狠狠砸在桌面上。

眼底怒火丛生。

“来人!给朕磨墨!”

他不想娶,他偏要他娶!

……

荔枝巷。

云清絮看到围在院外的那一队官兵时,脸色骤变。

跨着篮子冲过去,惊疑不定地看向那为首的官差。

“官爷,这里……可是生了什么事?”

官差得了摄政王府的吩咐,自然不敢对云清絮冷脸,忙解释道。

“有两个贼子进府盗窃,正好我们巡逻至此,将他们当场抓获。”

“盗贼和部分赃物,我们都已经移送进大理寺了,过些日子,会把那一部分赃物给你退返回来。”

“这箱子里的则是他们盗窃的金银珠宝,你回去清点清点,看有没有错漏。”

云清絮闻言,脸色骤变,“怎么会招惹了贼人!”

她和兄长素来低调,此前也身无长物,盗贼瞎了眼了,来他们家里偷窃吗?

官差按照摄政王府的吩咐,对她解释道:“似是因为几本册子,这盗贼其中一人,是乌衣巷一间书铺的掌柜。”

“那几本册子我们收缴了,过两天还你。”

“云姑娘,财不外露,往后还是注意些才是。”

“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我等也不再跟你浪费时间了。”

官差们呼喝一声,离开此地。

云清絮来不及清点那金银首饰的数量,提起箱子进院,急慌慌地冲进书房,待看见那被翻的一团狼藉的书桌时,心跳一窒。

出门前,放在桌角的三本朱子讲义不翼而飞!

果然是那个掌柜!

她不过是卖了三页摹本,他便盯上了她的原本!

好狠毒的心思!


云清絮浑身冰冷。

林……小姐?

玄翼的……王妃吗?

上一世,林婉如的名字,响彻盛京。

自小体弱多病,养在京郊十六年,一朝回京,惊艳众人。

她会做肥皂、会画新画、发明了炭笔、还创造了被世人称为神迹的活字印刷术……

满朝文武称赞她天赋奇才。

若为男子,可封侯拜相。

即便是女子,也不影响她的光彩夺目。

她甚至可以随意出入皇庭,与皇子重臣谈笑风生。

她和云清絮,一个是天上的彩云,一个是地下的烂泥。

唯一的一次交集,也是因为渊儿。

那日玄翼在王府后院待客,曲水流觞,热闹非凡。

渊儿禁不住热闹,悄悄跑了过去。

扒着墙砖快掉下去时,被林婉如护住。

后者摸着他的脑袋,交代他好好读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这样伟大的话,是云清絮想都不敢想的。

渊儿被送回来后,无数次在她面前复述那日的场景。

“娘亲,你知道吗,原来仙女姐姐是香的……”

“娘亲,她的眼睛比夜间的星星还要亮……”

“娘亲,我可不可以有两个娘亲,一个是你,一个是仙女姐姐……”

……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能沉默地,剪着那劣质的烛火,挑着灯,为渊儿缝补那满是破洞的裤脚。

……

“兄长……”

云清絮拉了拉云清川的袖子。

“算了吧,银钱也给了,我们就换个别的地方住吧。”

她……不配和那位侯爵府的小姐有牵扯。

云清川深深看了她一眼。

“也好。”

“京城之大,总不会连我们兄妹俩的容身之处都没有。”

……

事实上,真的没有。

京城繁盛,人潮如织。

如今又临近秋闱,各地的举子们都进京赶考,或穷或富,早将合适的客栈都占满了。

夜深了,临近宵禁,值班的官差开始赶人。

无奈之下,兄妹二人只好找了一处闲置的火神庙,暂且安息下来。

地方虽简陋,云清絮却无比心安。

在王府的每一日,她都提心吊胆地活着,唯恐一不小心惹了他人,第二天害的渊儿一起饿肚子……

如今不仅有了自由身,还能和兄长在一块,世间最幸福的事也不过如此。

只是……渊儿不在。

也许,离开她这样没出息的娘,渊儿在另一个世界,会过的更好些。

云清絮将床褥子铺在草甸上,耐心地折好,又为兄长点了一盏油灯,方便他读书。

夜风吹来,凉寂幽静。

云清川翻阅手中的书卷,提起当年。

“还记得吗?我们上一次住破庙,是在十年前了。”

“那时你救了一支车队,得了一块玉佩,宝贝的不得了,夜里睡觉都抱着。”

云清絮整理包袱的动作顿住。

“兄长,你不是说,我那玉佩是我在庙里捡的吗?”

十年之前,她似乎遭过一场大难,伤在后脑勺处,忘记了很多事情。

幼年的经历,都是兄长口述告诉她的。

那块随身携带的玉佩,兄长说是她从庙里捡的。

所以前世,即便得知那玉佩是玄翼要找的那一块,她也不敢拿出去相认。

怕玄翼说是她偷的,要她偿命……

云清川翻书的手指,停在《大学》那一张,许久未动。

眉目间隐忍过什么,后来还是散去。

“是兄长说岔了,那玉佩……确实是在庙里捡的。”

“近日天天温习经史,脑中全是下个月的秋闱之事,有些糊涂了。”

“对了,往常那玉佩你总不离身的,如今怎么不见了?”

云清絮垂首,声音低下来,“摄政王……拿走了。”

“什么!”

云清川惊得站起来,手中的书本倏然坠地,往日最爱惜书籍的他,此刻也顾不得了,面上尽是失态之色。

“他说什么了吗?”

云清絮摇头,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是昨夜……他顺手拿走的。”

“问我从哪里得来的,我说我从庙里捡的……”

云清川眉间的愁郁仍未消散。

沉思许久后,叹了一声。

“往后,离他远一些。”


云清絮冲出客栈时,一眼便看见了那座熟悉的銮驾。

金樽玉辇,凤绶锦衾。

六匹骏马拉车,十二个金銮卫随侍,等闲臣子的马车需要停在宣武门外,摄政王玄翼的銮驾,则可直入金銮殿。

当今陛下一出生即登帝,如今仅仅有十二岁。

摄政王玄翼执掌朝政,号令百官,位比君王。

云清絮冲进那仪仗之中,还未靠近,后背便挨了一棍。

难掩杀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这是摄政王的銮驾,再敢靠近半步,要你狗命。”

云清絮忍着后背传来的剧痛,艰难地抬头:“我找王爷有事。”

持棍的金銮卫顿时冷笑不已,语气里尽是讥讽,“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王爷见你?”

又是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又是这样轻蔑鄙薄的语气……前世里,她在王府后院听了多少回?

那些人恨她是卑贱之身,却爬了王爷的床,却又不敢将她彻底弄死,便日复一日地凌虐她……

云清絮不甘地握拳,眼底一片凄冷。

她与摄政王府的爱恨,她所有哀痛与绝望,都埋在了渊儿的那座孤坟里了。

她正大光明地过来谈条件,她又没做错任何事,她有何惧?

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这一世,她会选择不一样的路。

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云清絮递给那金銮卫。

“我认识王爷的救命恩人。”

金銮卫本想将那玉佩挑飞。

可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顿住。

近些年来,王爷一直在寻找一枚玉佩,据说是他赠给幼年的救命恩人所持,随着王爷声名显赫,无数人拿着各式各样的玉佩前来认寻……

依照王爷的脾气,这群冒领的人是该被赶尽杀绝的。

但王爷却罕见的迷信起来,怕此事惹上太多杀戾,有违天和,让他再也寻不到幼年那位……

所以无论谁持玉佩,到了摄政王府,都会以礼相待。

金銮卫深深看了云清絮一眼,冷声警告,“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

金玉铺就的宽敞銮驾内。

一炉沉香散着甜甘的回调。

徐徐袅袅,冲散玄翼眉间的郁气。

金銮卫捧着玉佩进来时,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下一刻,变了脸色。

“人在哪?!”

……

云清絮被引进马车时,听到了她两世都不曾听到的温和声线。

“抬起头来……”

呵……

她忽然有心酸落泪的冲动,眼泪却迟迟不肯跌落。

前世,渊儿仅见过玄翼一面。

唯一听过的话,便是这句抬起头来……

建春十三年的冬天,她被下人欺辱,连浣衣房都不许待。

可每日不洗衣,她和渊儿就得饿肚子。

无奈之下,她只好去王府后院那结了冰的湖水旁,凿冰取水,用冻的生疮的双手,麻木地攥取着求生的资粮。

渊儿不懂事,在湖边嬉闹着玩耍,冲撞了过来散心的玄翼。

他居高临下,薄情冷煞。

也说了这么一句……

“抬起头来。”

后来,他看到渊儿肖似他的五官,愠怒又决绝。

命她们母子一步都不许踏出破院。

也是那之后,渊儿才染上了痨病……午夜梦回时,渊儿常常咳醒,拽着她的袖子问她。

“娘,爹爹是不是嫌渊儿丑……”

……

前尘往事,桩桩件件,催人断肠。

云清絮逼回眼泪,抬眸看向玄翼。


乌衣巷内,着青衫的书生谈笑着、行走往来。

乌衣巷外,云清絮在街边找了处空地,铺上粗布,将自己的炭笔一字摆开。

她的左边是一位卖吃食的婶子,右边是一位卖粗纸的大汉,两人看到她过来时,因她的相貌多看了几眼,很快便又忙活起自己的生意了。

乌衣巷是京城读书人聚集的地方,各种书屋、茶寮、字画店应市而开,白日里总是人潮如织,热闹非凡。

只是巷子里租金高昂,莫说那些商铺,就是路边摆摊的,一日都要交一百文的租金,实在不适合云清絮这种小本生意。

她便在巷外找了这么一处人潮来往的地方停了下来,租金也低些,一天只要二十文。

她头回做这等生意,不会叫卖,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等来第一位顾客。

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精神萎靡,两鬓发白,穿着的长衫边角磨损的有些发白。

指着她摆在地上的炭笔问道。

“此物有何用?”

云清絮急忙为他解释,“写字用的笔,名叫炭笔,字迹清晰方便,一支只要三十文,比巷子里的毛笔划算的多。”

一边说,一边往携带的粗纸上画了两笔。

那中年男子萎靡的表情中闪过一点好奇,接过云清絮递来的纸笔,在上面唰唰划了两道后,很痛快的地点头。

“给我拿两支。”

云清絮顿时精神起来,忙挑了两支做工精细些的递给他,甚至主动开口。

“您是第一位客人,两支只收您五十文。”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接过炭笔后检查了一番,从口袋里数出五十个铜板递给她后,扬长而去。

手中铜板沉甸甸的重量提醒着云清絮,她的第一笔生意竟然做成了!

有些激动地将铜板塞进荷包中,脸上的喜色还未散去,便听一旁的大婶说道。

“完了完了……”

云清絮手上的动作顿住,不解地看过去。

大婶冲她叹了一声,问道,“姑娘,你知道他是谁吗?”

云清絮茫然地摇头。

她头回来摆摊,这边全是生面孔。

大婶顿时怜悯地看着她,为他解释,“那位姓黄,是个秀才,几十年不中,无儿无女无家世……”

“之所以在巷子里出名,是因为他……太倒霉了。”

“三天两头破财受伤不说,但凡跟他有牵扯的人,都容易磕磕绊绊的。”

“就比如他在哪家买了东西,那这家店算是废了,得闭门三天,不然必会出事!”

“所以那些知道内情的店家,都不会轻易卖他东西的,咱们做生意的就讲究个风水。”

“他看你脸生,知道你是个新人,便赶紧过来……”

云清絮人都麻了。

笑容僵在脸上,犹觉不可思议。

“不……不至于吧……”

下一刻,便听到一道清脆的女声,带着恼怒,乍响在她头顶。

“喂!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云清絮转身望过去,便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粉裙少女,抱着一堆字画,站在她的摊位面前。

居高临下地指着那一堆炭笔,面色不善。

“问你呢!哪儿来的!”

云清絮有些不悦,但还是皱眉解释,“自己做的……”

话未说完,那粉裙少女竟一脚踩向她的炭笔!

“你干什么!”

云清絮起身去拦,却被粉衣少女狠狠推开,后者将手中的书画往地上一放,而后恨恨地将双脚一块踩上去,将所有炭笔踩断后,冷笑看着云清絮,

呸了一声,骂道,“臭不要脸的。”

云清絮快气炸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少女,“你我素未相识,你发什么疯!”

粉衫少女却冷笑一声,眼神尽是轻蔑,“这炭笔昨日刚上了我们林氏商行的铺子,今天就被你伪造出来摆卖,你我之间到底是谁不要脸?你还让别人对你客气,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她提起林氏商行,云清絮瞬间变了脸色。

林氏商行的炭笔已经开始售卖了?

前世分明是一年后,所以她才想着……

“小姐!你看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那粉衫少女看到了熟人,急忙抱起地上的字画,凑向那姗姗来迟的女子,为她打抱不平。

“您为了研制出这炭笔,花了多少心思和功夫,奴婢都看在眼里的!”

“可您瞧瞧……京中的风气成了什么样,怎会有这等无赖无耻之人,敢在第二天就上街售卖此物!”

“我踩了她的摊子她还一脸不爽,呸!本姑娘不仅要踩烂她的仿品,还要带她去见官!”

那位缓缓走来的小姐,头簪明月钗,身穿翡翠烟罗绮云裙,足踏绣着金纹莲花的软底鞋,腰间系着桃花云雾香囊,走起路来,满径生香。

样貌更是精致华美。

她先开口斥责了婢女。

“红袖,不可在街上如此无礼。”

接着,又扫了一眼地上的疮痍和狼狈的云清絮。

淡淡道:“这位姑娘,我体谅你的求生不易,可剽窃之事有伤天和,劝你一句,还是少做为妙。”

她正是长春侯府的七小姐、林氏商行的主子……林婉如。

在她轻斥声中、略带鄙夷的眼神打量中,云清絮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给埋起来。

面色涨红,羞愧难耐。

谁曾想,她摆摊的第一天,就会碰上这炭笔的主人……

看着眼前华贵非凡的林七小姐,上一世渊儿夜中的呓语犹在耳边。

“娘,我可不可以有两个娘亲……”

“你一个,仙女姐姐一个……”

轰——

跟这位林小姐比起来,她可不就是那等厚颜无耻的鄙薄之人!

不怪渊儿要换个娘亲!

云清絮再也没办法待下去了。

低着头,匆匆地将那一地狼藉塞到篮子里,跨着篮子便要离开。

红袖满脸不服,“喂!这会儿知道怕了?准备溜了?我警告你,我……”

“好了红袖。”

林婉如拦住她,看着周围渐渐围过来的人群,露出一个得体又宽和的笑。

“都是奔波维生的可怜人罢了,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别再犯即可。”

“得饶人处且饶人……”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连绵的称赞声。

“早听闻这位林姑娘贤淑大度,没想到果然如此通达慧和……”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哪家公子,能有幸跟这位林姑娘同结连理。”

“人家可是侯爵府出来的姑娘,等闲官宦之家哪里配得上!”

“刚才那小娘子长的也不错,就是品德有些低下了……”

……


便是兄长不提,云清絮也会离玄翼远远的。

次日天晴,她们在城南运河的旁边,寻了一处民居租下来。

往常这样的地方,三两银子一个月便可。

但临近秋闱,水涨船高,房东夫妇俩要五两银子,还是看在云清川进士的身份上。

磨了许久,磨掉半两,兄妹俩也知市价如此,便带着家什搬了进去。

整理好新居后,云清絮看着仅剩的十两银子开始发愁。

这十两银子,连兄长参加秋闱的卷津都不够,更别说维持二人在京中的消费了。

云清川看着她愁眉苦脸紧捂银子的样子,笑着安抚。

“银钱之事你不用愁,我多抄两本书便可。”

他有一手好字,颜章晋骨,在京城这边,抄一本书能赚三两银子。

“那可不行!”

云清絮拢着银子瞪他一眼,“临近秋闱,兄长你的时间宝贵,可别浪费到这种事上!”

“银子的事,你不必操心。”

说着,抱着银子出了屋子。

云清川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打算今夜通宵多抄两本。

……

云清絮上了街。

大安朝清平已久,白日里的京城热闹非凡。

一条运河将京城南域隔开,南边是红楼酒肆、杂耍吃食,北边是书香墨阁,成衣绣坊。

云清絮过了桥,朝北走去,看到一家三层楼高的奢华绣坊外,挂了一张牌子,十几个妇人围着那牌子,指指点点。

“双面绣这等手艺,是苏杭那边的家传秘技吧,这怎么可能招得到?”

“你看人家上面说了,只要略懂即可,有主绣的师傅。”

“一天十两银子……嘶好阔气啊,不愧是芳华阁开出来的条件!”

芳华阁是京内最大的成衣铺子,衣料样式繁杂,工艺精湛,同样的,价钱也最贵。

云清絮撇开人群,走到最前,看着那招工启示四个字,心动不已。

一天十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百两。

有了这笔银子,短期内,她和兄长不必再为生活烦忧了。

而且……双面绣法,她前世在王府时,曾得过一块帕子,仔细钻研过那阵脚,也绣出过几幅样品。

唯一让她犹豫的是……这芳华阁,似乎是摄政王府的产业。

她并不想跟摄政王府再有交集。

就在她犹豫间,那芳华阁的掌柜虞氏,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妖娆长裙,扭着胯子走出来,抬手揭去外面的招工榜纸。

围观的妇人们顿时拦住她,“虞掌柜,怎么揭了,是招到人了吗?”

虞氏掐腰一笑,风姿明媚,“哪有那么容易招到人?上头需要三个,如今都贴了十日了,只招到一个。”

“罢了罢了,还是得去江南找。”

转身便要走。

云清絮深吸一口气,挤到人前,有些不确定地叫住虞氏。

“掌柜的,你看我行吗?”

……

一个时辰后,虞掌柜看着手中的帕子,露出满意的表情。

只见那帕子正面,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彩蝶,帕子反面,则是浮游戏水的鸳鸯。

行针稳妥,构思精巧。

“不错。”

虞掌柜将帕子收好,笑着看她。

“长得秀美,手艺也精湛。”

“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明日我们便去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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