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荣祁景昼的现代都市小说《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温荣祁景昼全文》,由网络作家“金三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古代言情,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这是“金三升”写的,人物温荣祁景昼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生日这天她主动提离开,说要回去结婚。摇曳烛光下,他薄唇轻扯,让她填个数,生日愿望就这么落空,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后,他心情浮躁、神经衰弱,暗戳戳跑去见她。她官宣牵手照,他天阴了。他质问她是不是故意,结果发现她真结婚了,天直接塌了!连夜赶到婚宴现场大闹。后来,他只能红着眼,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敢怒不敢言。...
《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温荣祁景昼全文》精彩片段
“我不聋,你也不哑。”
池鹤阳眼底掠过丝喜色,连忙加快语速。
“当年我给初中生做家教,结果那家人被夏谧云收买,说要告我骚扰她们未成年的女儿,还要找到学校来闹,我实在没办法解释,这种事又说不出口,只好答应给钱私了这件事。”
“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但可以给期限。”
“没办法,我怕给你们添麻烦,这才答应给夏谧云补课赚钱,以还债平息掉那件事。”
“后来出国,也是为了那五十万。”
“出去后我才意识到,那也算是个留学机会,就想抓住机会,混出份体面来,到时再回来跟你们解释。”
“那会儿刚出国,你又在气头上,还把手机号换了,我根本联系不上你,又不敢去问温叔和阿姨,怕他们担心。”
因为温荣始终毫无反应,他又太急于解释清楚。
直到两人进电梯,到车库,池鹤阳根本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像是憋不住要把所有话都一次性说完。
“...夏谧云还总找麻烦,在那边的日子太难适应,我要兼职三份工赚取生活费,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根本没时间想别的。”
“照片的事,大概是你过生日那天,那天晚上酒吧下工已经凌晨三点,我想联系你,最起码说句‘生日快乐’,想跟你解释清楚,又苦于没有联系方式。”
“一时情绪作祟,就不小心喝多了,醒来后急忙要赶去上课,根本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说到这儿,差不多解释完了。
见温荣面无情绪只顾往前走,池鹤阳忍不住一把握住她手,将人转过来面对面。
温荣冷眼看着,他一脸情绪复杂,眼里有懊悔、苦涩、不安、忐忑以及眸光微烁里难以掩盖的期冀。
“荣荣,我真没有做背叛你的事,信我一次,好不好?”
“哪怕你还需要我怎么证明,我都可以,只要你肯说,嗯?”
温荣与他对视,半晌,唇角轻牵,推开他手。
“就算你没有,那又怎么样?”
池鹤阳眼帘轻颤,脸上神情全部僵住。
“池鹤阳,主动背叛和被迫背叛,都是背叛。时间不会回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同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温荣眼神坦然看着他,语气冷静。
“是你选择离开,我也没想在原点等你,今天的温荣,不再是当年喜欢你跟你告白的那个温荣,我们之间回不去当初。”
“我爱上过别人,我跟他在一起五年,每天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我清楚他每一个喜恶和习惯,我甚至喜欢为他洗手作羹汤,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而我跟你,只有青春懵懂时的那一年而已。”
“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够轻易替代一个陪伴我五年的男人?”
“醒醒吧,你在我这里,没那么重要。”
时间仿佛在池鹤阳这里静止。
没有什么,比亲耳听到自己爱的人当面承认‘我爱他’,这件事更残忍的。"
祁景昼稍稍松手,眼眸黑沉沉盯着老爷子打量了眼。
瘦是瘦了点,但中气十足地,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
“爸!”
温荣不知道他想什么,只生怕祁景昼对自己爸爸也不客气,吓得惊慌唤了一声,两手压住他胳膊,一边睇眼色给温承誉。
“...您别管,我来跟他谈。”
“你别管!爸爸来!”
温承誉拧着眉用看敌人的眼神扫量祁景昼,一边用身体把两人硬生生隔开,将温荣拦在身后。
“你干嘛来的?想搅和我们家喜事儿是吧?当着我们面骚扰我女儿,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爸!”
温荣额角皮肉抽抽了下,用力扯温承誉的衬衣,慌乱的眼神控制不住扫向祁景昼。
只见男人脸色冷峻,深深朝她看了眼,倒也很快克制住火气。
他整了整衣冠,面无表情语气沉沉,与温承誉对峙。
“温叔,先暂时这样称呼您,我是荣荣的男人,我姓祁,想来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他说着偏了偏头,眼尾冷光淡淡扫量窝窝囊囊缩在T台下的新郎官和伴郎三人,语气带出几分不屑。
“一些私事,闲杂人等最好识趣避开。”
温承誉极看不上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当即冷哼一声。
“好,有话你来跟我谈。”又转过头,招呼立在台下一直不吭声的金丽华,“金老师,来带荣荣去休息,我来会会他。”
金丽华立在原地,一直在观望,目光安静打量着祁景昼。
这会儿听到丈夫的话,她视线在三人身上流转一圈儿,也没吭声。
温荣还想说服温承誉:“爸爸,我来跟他谈,你不了解他...”
“那就了解了解!”
温承誉寸步不让,甚至还讽刺了句,“他还敢跟我动手不成?他动手试试!爸爸能告到他前途尽毁倾家荡产!”
五十多岁的温律师,大放厥词时底气十足。
倒是旁边被祁景昼‘动手’差点推个跟头的新郎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温荣心跳还是乱的,见拗不过,只好哄着来。
“那我先说,我说完,爸爸您再谈,行不行?”
温承誉迟疑,回头瞥她一眼。
“你...”
“他不会动手的,我不是怕他。”温荣轻声解释,又扯他衣服,“爸爸~,先让我来处理吧。”
*"
温荣明白这通电话的来意,不由头疼扶额。
“我挺好,没什么难处,多谢贺总关心。”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贺总语气笑呵呵,转而说到正题:
“你看看你不在,客务部多少事情解决不了,大伙儿都盼着你赶快回来呢,要是没遇到什么难题牵绊,你看这个假是不是.....”
温荣眉心隐隐抽搐了下,尽量平复语气。
“贺总,我都听说了,这样,会场的事我先跟客户沟通,看看是什么原因。”
贺总笑呵呵答应,“行,都是你承接的单位呀,不然我也不能打扰你休假。这样,你先忙,有消息了尽快答复我。”
“好,贺总再见。”
挂断电话,温荣只觉得一肚子火气噌噌往上窜。
不过也只两个深呼吸,她又将火压了下来。
——祁景昼不过是想逼她低头。
笑死人,这种事怎么可能低头?
是她要甩了他!低头也轮不到她来!
毫不犹豫地丢开手机,温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大不了就辞了她!她还省得再找借口续假了!
反正她也并不热爱工作,爸妈现在更需要她,这个班,难道非回去上不可吗??
*
当天下午,温荣甚至开始在网上投简历。
她的学历和履历都不低,想要在蜀城找份工作,还是很容易,不到天黑就收到三份面试邀请。
祁景昼属实没料到,自己小施手段,却适得其反。
这次真把温荣给逼急了,逼到她当时才产生辞职不干的念头。
他这一周也不怎么好过。
市政停暖的当晚,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祁景昼,没多久就被冻醒。
他不得不起来,打开家里所有的灯,看了室温,又把每一扇窗户都检查过一遍,最后才反应过来。
凌晨十二点停暖。
打开中央空调后,他躺回床上,脑子里瞬间异常清醒。
如果温荣在,每年停暖的晚上,她会提前把天丝棉被拿出来,以防半夜冷了盖。
她不喜欢开空调,说春秋空气干燥,开空调容易上火,非开不可一定要搭配加湿器。
祁景昼阖上眼,幽幽长呼口气。
没意思...
静默良久,他摸索过手机,习惯性给程秘书发了条消息。
周六的安排推掉,帮我订最早飞蜀城的机票。
*
温荣这边,为了周一的面试做准备,她周六特地打扮一番出门,打算去买一身正装。
这趟回来,她一身西装都没带。
谁知电梯门一打开,迎面就撞上池鹤阳。
两人都顿了下,温荣目不斜视走出电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荣荣!”
身后那人果然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
温荣暗自翻白眼,走的更快。
池鹤阳还是追上来,一手抵住她车门,眼神殷切温和看着她。
“要去哪儿?我陪你...”
“你很闲吗?”
温荣没忍住,不耐地蹙眉盯着他:
“池鹤阳,你的自尊心呢?上赶着听难听话是不是?”
池鹤阳抿了抿唇,手搭在她车门把手上,指腹微握了下,牵唇温笑。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在此之前,我不会放弃,除非你想借这种方式,经常见到我。”
“......”
温荣属实被腻到了。
她皱了皱眉,眼神微暗,垂眼扫了眼他抵在车门上的手,语气冰冷。
“让开。”
池鹤阳甚至替她打开车门,眉眼温润叮嘱了句。
“我们出去谈也行,我在你后面,开车注意安全。”
温荣一只脚已经迈进车里,听言坐下去的动作一顿,冷冷斜扫他一眼,接着坐进车里扯出安全带。
“上车。”
池鹤阳眸光微亮,眼底瞬间溢出喜色,连忙拎着东西快步绕过车尾,开门坐进副驾驶。
温荣面无表情点火,倒车。
她完全没有要给他机会的意思,只是单纯不喜欢被人跟踪,既然他非要黏上来,呵,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心底隐隐冒出一丝恶劣的念头。
*
池鹤阳这人倒是挺有分寸,大约也清楚温荣没那么容易心软。
上了车,他一个字都不说,根本不给她借机发挥的机会。
眼看车程都过了一半,温荣一手把着方向盘,冷眉冷眼打破沉寂。
“说解释的是你,不说话的也是你,耍我?”
池鹤阳看她一眼,眼尾笑意温润:
“不想打扰你开车,万一你生气,不安全。”
温荣红唇轻扯,“你倒是惜命。”
“...主要不希望你因为我受伤。”他语气温柔。
温荣隐忍地呼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只好暂时打消半路把他撵下车的冲动。
不过没关系,把他丢在商场,也一样。
温荣有些年没逛过蜀城的商场,这几年蜀城变化还是很大的,她照着导航绕了一大圈儿,才找到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总算停好车,她拎起包,推门下车。
池鹤阳紧随其后。
反手锁门,车钥匙丢进包里,温荣看都没看他,注意力全放在头顶的指示牌上。
顺利找到电梯厅,等电梯时,池鹤阳就站在她身边看手机。
温荣也没看他,全当不认识。
这人却像狗皮膏药,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说他黏人吧,偏偏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跟着,如影随形,搞得她根本没心情逛街。
于是目的明确的挑了家品牌正装店,用最快的速度试好一套职业套装,交给销售包起来。
准备结账时,池鹤阳总算凑过来说了第一句话。
“刷我的。”
销售小姐双手伸出要接他的卡。
温荣语气疏淡开口:
“我不认识他。”
池鹤阳捏着卡的手顿在半空,扭头看向她,眼里有惊讶也有好笑。
“荣荣...”
温荣已经递上自己的卡,并微笑朝销售小姐道谢。
“谢谢。”
销售小姐也很惊讶,最后只是默默看了眼儒雅斯文的男人,双手一转,默默接过温荣的卡。
结账签完字,温荣收起卡,拎着打包好的衣服转身离开。
池鹤阳一脸无奈,只好跟在她身后没话找话。
“特地买西装,是不是打算在蜀城找工作?”
“不该你管的事少打听。”
温荣立在扶梯口,看了看商场的导示牌,然后先一步踏上下行扶梯。
“你现在想谈了?刚好我想喝杯咖啡,只给你一杯咖啡的时间。”
池鹤阳单手插兜立在她身后,目光温柔看着她,牵唇低嗯一声。
“好。”
两人走进一楼咖啡厅,温荣正在环视空位,却见池鹤阳突然提步走到她前面,并朝着角落的位子招了下手。
“鹤阳!这儿。”
她看过去,而后在角落的卡座里,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目光不由定了定。
池鹤阳招完手,就回身看她,嘴角噙着丝笑,手臂自然虚揽在她身后:
“走吧,一杯咖啡的时间,够了。”
温荣抬头,深深看他一眼,心底略生出点刮目相看的意味。
倒是小瞧了他,竟然还能未卜先知,算到她会来咖啡厅谈。
......
温荣抬起头,对上祁景昼暗不见光的眼神,直白告诉他。
“我现在不想结婚了,明天的婚礼也是我演的,新郎和伴郎都是我聘请的,演完明天他们就会离开。”
祁景昼听言怔住,眼底掠过丝不解。
“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是不是?”
温荣红唇轻扯,挑眉告诉他:
“别自作多情,不是为了吊你来。”
“是因为我不得不演这么一场大戏,来告诉身边所有亲朋好友,我不是单亲妈妈!我的孩子有爸爸!”
“因为我担心他生下来被人歧视,担心我的亲人被人嘲笑看不起,被人戳脊梁骨!”
温荣没想哭。
可情绪涌到这里,当着这个罪魁祸首的面,她还是没忍住眼泪淌下来。
“祁景昼!五年来我一直觉得你无所不能,是我看走眼,我再也不需要你,我自己可以...”
“你...怀孕了?”
祁景昼紧紧盯着她,眼底墨色疯狂翻涌,有一瞬的惊怔和恍惚,随后眼神彻底深暗。
好半晌,他不知在想什么,彻底消了声。
“荣荣别哭...”
老两口心疼坏了,金丽华连忙抱住女儿,扯了纸巾给她擦泪,操碎了心般温柔哄道。
“不能哭啊,情绪对宝宝很重要的!别生气也别难过,乖...”
温荣深吸口气,眼泪很快就止住。
“我们单独谈谈。”
祁景昼看着她,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为了孩子,荣荣。”
*
温承誉很想把祁景昼撵出去。
但祁景昼一句话就打消了他念头。
“明天我就能让金海岸关门闭业,如果不想婚礼出意外,叔叔阿姨,还是给我和荣荣时间,今天把问题解决好。”
卧房里,房门紧闭。
温荣洗了把脸,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若无其事整理被水打湿的额发。
祁景昼就坐在她床边,长腿微屈,上身前倾,手肘搭在膝头,静静抬眼看着她。
他先开口,语声已是温润:
“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荣指尖顿了顿,语气淡静说:
“我不知道。”
她离开的时候,哪知道自己怀孕了?
祁景昼却以为她话里有别的意思。
“...你应该告诉我,这是我们俩的事,小咪,我不会逼你拿掉他。”
温荣扯唇,“是么?那生下来,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不是...”
“不然呢?你不愿意结婚,我要拿一个孩子逼你吗?”
温荣转过身,好笑地睨着他,“祁景昼,我也要脸的,五年的感情都换不来一个名份,我还要玩儿携子上位那一套?我真是你养在外面玩儿的情人,仗着肚子胡搅蛮缠求上位吗?”
祁景昼眉心拧紧,“别这么说,我们是恋爱关系。”
“是么?”温荣低哂,“有谁知道?”
“......”
“看,不过是地下情人。”
祁景昼垂下头,喉结轻滚一瞬,从床边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又蹲下来。
他扶住温荣手臂,将她转过来,两人面对着面。
“祁家人的关系错综复杂,我到燕市来第一天,是一切从零开始,小咪,我有今天的确依仗一些家世背景,但更多是无可奈何。”
“在还没爬到那个位子之前,谁都没有能力从家族里脱身,没有自由的,你明白吗?”
温荣安静凝视他,没说话。
“不是我不想娶你。”
祁景昼眼眸晦涩,抬手轻抚她漂亮小脸:
“很多人盯着你,我不能把你推到风口浪尖去,你就乖乖的,等事情一定,我就接你跟孩子回家,行么?”
祁景昼不骗人。
或者说,他这个人,一向不屑于哄骗女人,否则先前不会连结婚的话茬都不肯接。
“怎么不是?”
金丽华狠狠瞪他一眼,一把将人扯坐下,自己继续肃着脸跟温荣深谈。
“总之,孩子不能没有爸爸!荣荣,这是妈妈最后,也是唯一的底线!”
温荣,“......”
*
一整个下午,温家气氛严肃。
金丽华和温承誉到底是过来人,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孩子的成长和学业规划,一项一项掰开揉碎了给温荣传递经验。
温荣从小就白,天生细腰腿长,真正的肤白貌美,到青春期发育起来,身形逐渐曲线婀娜。
她很瘦,纤腰楚楚,但瘦而不柴,根本看不出骨架。
今天的温荣,给人第一眼印象是清媚玲珑,柔若无骨。
老两口甚至都还没来得想象过,女儿怀孕生子是什么样的。
直到这一刻,她们才意识到,像女儿这样的女孩子,身子骨娇气到处处给人流露出不好生养的错觉。
她真的留下这孩子,温承誉想想都揪心到喘息困难。
直到规划计划都谈的差不多,他才憋不住说出口。
“既然决定了,你最近就不要出去乱走动,在家好好养养。婚宴厅那边,我跟金老师去筹备,亲戚邻居我们来通知。”
又问,“荣荣,老家清静,你要不要,回老家去住一段时间?”
金丽华闻言,也跟着点头:
“你爸爸说的对,主要万一消息传出去,楼上楼下的叔叔阿姨,肯定有人会来家里走动,到时候见到你又要多问...”
温荣果断点头,“行,我收拾行李,先回老家。”
商定计划,天也黑了。
老两口一起进厨房准备晚饭,把温荣撵回房间休息。
关上门,温荣在床边坐下,耳边清静下来,人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彻底放松下来。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
通讯录里有三条未接来电,来自池鹤阳。
温荣一眼带过,直接点开微信消息。
她一边想好措辞,一边编辑文字,用委婉而礼貌的言辞回绝面试公司的人事。
尤其是第一家面试的酒店,自己甚至连入职体检都做完了。
消息刚发出去,那边人事还没回复,一通来电就拨了进来。
温荣看着来电备注,额角隐隐一阵抽痛。
她接起电话,“贺总。”
“小温啊,你那边联系的承接单位最后怎么样啦?我一直在等你消息呢。”
语气里能听得出,一向稳如泰山的贺总也有点急了,大概率,酒店这个月业绩很受影响。
温荣虽然已经有辞职不干的念头,但到底还得亲自回去办离职手续,少不了还要跟上面这帮人费心周旋。
她耐着性子安抚贺总几句,又说:
“我这边,家里最近的确是有点事,分不出心来好好处理。这样,我把负责人的联系方式都发给您,回头您看看,安排合适的人去当面跟他们洽谈,您看呢?”
贺总坐到这个位子上,当然也是人精,从温荣这番话里瞬间听出第二层意思。
他愣了愣,语气沉下来,干脆点破:
“小温,你到底什么情况?这样把自己的客户都转接给别人,难道你是不打算干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温荣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她语气故作黯然,“抱歉贺总,我最近真的出了点事,老人身体不好,我得尽孝,也有打算尽快结婚,以后可能不得不留在老家。是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请贺总体谅。”
贺总直接炸了,声调猛地拔高。
“什么体谅?!你你,你别给我搞这些啊!”
像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他喘了口气,又缓和下语气:
“这个时候能不能别赌气了!!”池鹤阳忍无可忍厉喝一声。
周围空气瞬间静下来,两人成为人来人往的注目焦点。
温荣眉心皱紧,抬臂摆脱他桎梏,转身就朝外走。
池鹤阳顾不得许多,追上去一把扯住她,两手强势的握住她肩,低头逼视她。
“你能不能别闹?什么事等你确诊之后我们再谈,行不行?荣荣,这不是小事,你一个人没法儿面对,知不知道?”
温荣没看他,眼神怔怔盯着地面,视线微微氤氲。
池鹤阳看着她,深褐色眼瞳里掠过丝心疼,这丝心疼逐渐将怒色掩盖。
他喉结轻滚,张臂将温荣抱进怀里,大掌轻抚她后脑柔顺发丝。
“别怕,有我呢...”
温荣沉默几秒,抬手推开他,自顾朝外走去。
*
一根验孕棒,打乱了温荣所有冷静。
她没心情再应付下午的面试。
池鹤阳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开,为避免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她只好先坐上车。
她不说话,池鹤阳强装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语气温柔询问。
“时间还早,要不要先吃饭?不然在附近订间午休房,你先休息一会儿?”
温荣觉得自己需要独处空间。
静下来好好想想,肚子里的小生命,该是什么归宿?
“随便吧。”
池鹤阳看她一眼,点火开车。
医院附近不乏酒店。
车驶入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场,两人先后走进大堂,样貌气质十分惹眼,却开了两间房,引得前台小姐姐控制不住眼神乱瞟。
温荣没心情理会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拿了房卡就自顾上楼。
走出电梯,走廊里十分寂静。
温荣刷开房门,池鹤阳一手抵住门板。
“我知道你想一个人静静,但我们必须谈谈。”
温荣安静站着,没说话。
“荣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留还是不留,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让我进去,我们聊聊...”
温荣依然没说什么,只抬脚走进房间,头也不回将门关上。
池鹤阳被拒之门外,孤零零立在走廊里,对着紧闭的房门站了许久。
房间里,温荣放下包,径直走到落地窗前。
睥睨窗外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满目繁华映入眼帘,独她心底空虚,满眼茫然。
是那次?他临出差前两天,的确折腾得有点大,安全套好像是脱落过.....
该怎么办?
要为了孩子,回头么...?
温荣双手捂脸,侧身靠在落地窗上,缓缓蹲下身。
是她要分手,跟孩子没关系。
事做了,话说了,再折回头携子逼婚?
太掉价。
她绝不想做这种事。
不知这样蹲了多久,直到腿都失去知觉,温荣干脆席地而坐,背倚着落地窗无力地昂起头。
她盯着天花板,乌黑眼珠缓慢转动,思绪逐渐清晰,人也冷静下来。
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那张尚未来及兑现的五百万支票。
——孩子是她的,又不是养不起。
——她积蓄不薄,也不急着养家糊口,就当给自己放长假了。
——大不了等生下来之后,再找工作。
——谁说非得结婚,才能生孩子?只要她有能力养,又碍不着别人的事。
——至于祁景昼...
温荣眸色黯下来。
其实他基因还不错。
以后她在蜀城,他回京,谁也碍不着谁。
*
打定主意,下午的面试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温荣拎起包,隔着房门猫眼朝外看,没看到池鹤阳身影,这才打开房门。
她独自离开酒店,到路边打了辆车,直接回家。
陈隶遁着她视线回头看了眼,嘴角笑弧扬高,收回视线,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无奈道。
“你招她干什么,遇到了不应该先告诉老池?”
夏谧云听完更没好气,“你刚才还装不认识!”
陈隶一边把偷拍照片发给好兄弟,一边清笑摇头:
“我的确不认识,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白月光,以前只在老池手机里见过。”
啧啧啧,白月光不愧是白月光,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皎洁,岁月依然不败美人。
温荣只是随意坐在那儿,周围全是或西装革履或妆容精致的商务精英们,她举手投足间甚至无需刻意拿捏做作,优雅松弛由内而外流露,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算是知道,池鹤阳为什么那么挑了。
*
温荣是真饿,牛排、意面、外加一份奶油汤,吃的干干净净。
她扯了餐巾擦嘴,正准备起身离开,余光就瞥见凑近的一道黑影。
下意识抬眼,池鹤阳穿一身儿黑衬衣黑西裤,眉眼温儒淡淡噙笑,立在桌边微垂着头看她。
温荣,“......”
“我刚好也饿了。”池鹤阳拎了餐椅坐到她身边,“要不要再吃点?这家水果沙拉还不错。”
温荣蹙眉,“我吃饱了,要回去休息。”
昨晚没睡好,她现在很困,不想说话也不想应付人。
池鹤阳也不勉强,摆手示意过来的侍应生先不点餐,嘴上关切的温声询问。
“面试的怎么样?感觉如何?”
温荣淡淡扭过脸,不看他。
池鹤阳也不恼,指了下落地窗外对面的那栋大厦。
“我们分公司也在那栋楼,十三到二十三层,人事部跟城发贸易的人事在一层,你早上来面试,公司人看到了。”
温荣唇角轻扯,转脸看向不远处的夏谧云和陈隶。
“是么,池总的眼线真是遍布,公司里那么多人认识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池鹤阳顺着她视线回头看了眼,唇角笑弧扬高:
“不是认识你,公司全是理工男,见到美女就忍不住激动,他们在电梯里偷拍,照片发到群聊里,还群攻人事,逼着她们去城发贸易抢人。”
他说笑着,算是解释过,然后又补充一句:
“不过,的确是陈隶告诉我你在这儿。”他没有不来的道理。
“荣荣,有没有兴趣到我公司参观?”
温荣:“我对做你的绯闻女友不感兴趣。”
池鹤阳看着她,褐色瞳光溢出点笑,又改口说:
“我跟城发贸易的谢总很熟,你如果真的感兴趣,想.....”
“不用。”
温荣语声温凉直言拒绝,“知道这是个是非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过去。你说完了吗?说完麻烦让一让。”
池鹤阳眼底笑意渐渐消敛,神色无奈看着她,好脾气地点点头,站起身,让开了路。
温荣起身离座。
身后那人亦步亦趋跟上来,语声温柔:
“我送你上车。”这句话完全也不是请示。
温荣干脆没理。
走出餐厅,旁边就是电梯。
池鹤阳双手插在裤兜,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也不再主动跟温荣搭话,进退有度到令人生不出一丝反感。
直到她坐上车,他只站在车窗边朝她摆手告别,无声微笑目送着。
驱车驶离车位,温荣没忍住扫了眼后视镜,心底没来由的烦躁。
视线收回来,突然,后车尾‘咚’地一声巨响,整个车身跟着颤了颤。
温荣吓一跳,条件反射性紧踩刹车。
......
温荣意识到自己被追尾了,还是在车库里。
她无语地降下车窗,探头朝后看。
“闹?”
温荣视线朦胧,唇瓣无意识抿紧,唇角牵起抹自嘲。
“我跟你五年,五年的感情谈结婚,是在闹?”
祁景昼眉心皱了下,捏着支票夹缓缓站起身,他昨天开完会就连夜订机票飞回来,原本是要给她个惊喜,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神经迟钝的疲惫感瞬间随着情绪翻涌,搅得他头痛欲裂。
“放一放,我今天不想谈,很多事一句两句说不清,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将支票夹放在她腿边,祁景昼强压下满腹心浮气躁,转身进衣帽间换衣服。
温荣被晾在那儿。
望着衣帽间敞开的拉合门,一口气堵进心脏,郁气随着里面传出的轻微动静一下一下横冲直撞,撞得她心口窒痛。
祁景昼从里面出来,已经换了身整洁西装,一边抬手整理领带,一边踩着拖鞋径直朝客厅走。
“话早晚要说开!”
温荣憋不住,好啊,她闹!
“你再忙也能答复我,无非是‘行’还是‘不行’!”
男人在房门外立住脚,没回头。
温荣站起身,泪水蓄满眼眶,轻易就能滚下来,但她倔强的强忍着。
“没有‘等等’这个选项。我等了五年,连个正牌女友的名分都没等到,我家里人好歹知道男朋友姓祁,你呢?你爸妈知道温荣是哪根葱吗?”
祁景昼垂下手,头颈微昂了下,转回身,皱眉盯着她,眼里已经带了厉色。
“百忙中特地飞回来陪你过生日,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在搞什么?”
他这个人,威信随着年纪在增长,平时严肃起来身边人都吓得噤若寒蝉,生气的样子更别提多骇人。
但温荣视线模糊看不清,现在也顾不得怕不怕的了。
她冷下声,“你只说行不行。”
祁景昼修眉紧皱,语气重地可以:“我刚才讲过,结婚现在不在计划内,你还年轻,跟我闹这个没意思。”
“到底是结婚不在你的计划内,还是娶我不在你的计划内?”
“温荣,别无理取闹!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什么样?!”
温荣狠狠将支票夹朝他掷过去,红着眼质问。
祁景昼黑眸沉沉凝视她,一言不发。
“五年祁景昼,五年你连升三级,手里的拆迁项目完工你就能顺利调回京里,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温荣眼泪滚下来,她又哭又笑地抬手扶额,在床边踱步,想遮掩自己的失态与狼狈。
然这一幕落在祁景昼眼里,只看到焦躁不安。
“五年你一点没闲着,却做不出一个关于我的计划,你行!你连个饼都不肯画给我,你连骗都懒得骗我!”
她立住脚,潮湿眼睫眨了眨,直视祁景昼:
“你回京后我怎么办?难道家里人就不会问你什么时候结婚?给你安排政治联姻你会拒绝吗?你说啊!”
祁景昼眼里敛着浓重阴霾,直到她声声质问的话发泄似的说完,定定看她片刻,才惜字如金地丢下一句:
“你太浮躁,温荣。”
温荣耳膜里咕咕作响,看着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的背影,她似乎瞬间灵魂出窍,身体所有力气也被一瞬间抽空,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砰——’摔门声震耳欲聋。
空气只余无尽冷清。
温荣静立片刻,突然泄力,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软软跌坐在地上的。
她太浮躁......
他就是这样打发她的。
*
祁景昼走后,温荣抱膝坐在床边地毯上,背靠着床头柜怔怔发愣,一直到天彻底黑下来。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想接,但身体给不出反应。
等到意识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试图站起身,整个下半身却麻木不堪。
温荣捏着腿苦笑,心想,什么叫失魂落魄?她体会到了。
腿开始慢慢恢复知觉,刺刺麻麻的感受钻心入骨,她扶着床沿勉强站起身,脑袋突然就特别清醒,情绪也平稳的要命。
——不就是算了么?
她想,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婚本来也不是她的目的,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不点头也在她预料之中。
现实社会,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越长,感情越不堪一击,当再拉远了距离,那结果就只有分开。这个世上,谁离了谁,日子都照样过。
想清楚,温荣呼出口浊气,进浴室洗了把脸。
出来后径直进了衣帽间,拖出行李箱收拾东西。
她收的时候还在想,自己这样的行为,祁景昼要是亲眼看见,大概又要觉得她作,觉得她不可理喻。
想着,温荣笑了笑,耐心把挑选好的每一件衣裳叠整齐,挨个儿码进箱子里。
最后,还拖出另一只小行李箱,打开保险柜,把里面尘封的首饰和现金一样不落的全部装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把箱子推到房门口,回到床边捡起手机。
手机已经没电黑屏,插上电充了一会儿才能开机。
弹出的十几条消息和二十多条未接电话,全部来自金老师和温律师。
温荣调整好心情,先给金老师回了通电话。
对面没响两声就很快接起来,语气紧张地唤道:
“荣荣!乖女儿?”
“妈,是我...”
“哎哟~!你要吓死妈妈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最后还关机了,你想要我的命是不是?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啊?”
金老师严厉训斥的话虽然气恼,但温荣凉丝丝的心口却泛起暖意,鼻头也跟着一酸。
“没事,妈,今天会议厅接了大会,太忙了,没注意手机没电。”
金老师静了几秒,语声软和下来:
“你过生日,还让自己那么累,就不能请一天假吗?”
温荣轻吸鼻翼,强颜欢笑说,“请,忙完今天我就申请年假,爸爸最近身体不是又不太好?我回去陪你一起照顾他。”
“啊?真的要回来?”
“嗯,我订明天的机票,不用接我,打车回去很方便。”
“啊好好好,太好了,那你回来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订好机票要告诉妈妈.....”
金老师喜不自禁,殷殷叮嘱女儿好些话,温荣都点头应下,哄着她早点睡,对面这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温荣思虑片刻,先给单位人事发了假条,又给大领导贺总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提前休年假。
温荣在燕市一家国企酒店,任客务部经理的职位,是酒店领导层里最年轻的女经理。
贺总隐约知道她有背景,加之她业绩出众,所以对她一向很关照,轻易就批了假。
温荣心头放松,又在网上订了明天飞蜀城的机票。
一切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她躺在床上,下意识点开祁景昼的微信头像,眸光轻闪。
在说狠话和拉黑之间,她选择了沉默。
最终什么都没发,按灭手机屏幕,躺在床上对着黑暗发呆。
无边冷寂将时间拉的漫长。
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记忆回光返照,温荣想起自己跟祁景昼的初遇。
......
温荣的朋友圈,日常发些替酒店宣传引流的广告。
没什么改变。
祁景昼随意扒拉着上下浏览了一番,眉心渐渐舒展。
然而仅一秒,他很快又想到什么,刚舒展的眉心再次挤出川字。
——她公私分明,一般发朋友圈会定向屏蔽。
工作内容,屏蔽亲朋好友。
日常生活,屏蔽领导客户和同事。
但过往对他是全面公开,不管是哪种朋友圈,他都能看到。
有心情拍美照,换头像,却没心情发朋友圈??——不合理。
这丫头在置气,会不会连他也彻底屏蔽了?
想到这种可能,祁景昼的脸瞬间黑透。
手机攥在掌心,力道大到指节突出泛白。
他扯唇冷呵,瞬间打消主动发出关怀的心思。
都有心情拍照换头像,这么悠闲,看来也没什么可着急的。
*
温荣在老家住两三天,周中生意稍稍清闲下来。
晚上洗完澡,就躺在床上一边敷面膜一边看手机。
今天民宿住了两个来采风的美院大学生,大概觉得温荣漂亮,吃饭时坐在一旁偷拍她,被她给发现了。
女大学生很不好意思,连忙解释自己只是习惯使然,看到美丽的事物就想记录下来,又直夸温荣好美,大大方方给她看自己偷拍的照片。
温荣被两人身上青春洋溢的孩子气感染,也没生气,看完照片,甚至同意互加好友,欢迎她们以后还来住。
女大学生把照片都发给她。
温荣看着照片不禁心生感慨,自己跟五年前看起来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这种欣赏自己照片的兴致,已经时隔久远。
不由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不再自拍了?先闪过脑海的,却是祁景昼那张冷峻古板的脸......
激灵灵回神,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她轻咬唇,在几张照片里精挑细选了一张,直接换成微信头像。
等反应过来,已经点了保存。
温荣愣愣看着,心头复杂情绪翻涌,又坐起身揭下面膜,准备把头像再换回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拨进来一通号码。
陌生号,出去工作习惯,她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
“你好?”
对方笑了声,“荣荣,是我。”
温荣没听出来:“哪位?”
音筒里长久的沉默,她后知后觉心生预感,抿了抿唇,清咳一声又问:
“这么晚,有事么?”
池鹤阳再开口时倒是不见尴尬,笑语十分自然:
“我今天问过,温叔说预约了后天早上的复查,我刚好没事,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温荣下意识客气推辞,“不用,我开车,我跟妈妈陪着足够.....”
“医院人多,挂号问诊拍片取药都需要人,又耗费时间,多一个人跑腿总是好的。”
池鹤阳噙笑打断她,“不用跟我客气,我也很担心温叔的身体,就这么定了。”
“......”
“对了,明天我结束早,晚上我买菜,你回来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家里密码温叔告诉我了。”
停了停,又自顾叮嘱她,“没别的事,早点睡,晚安。”
看着挂断的电话,温荣无语到暗自翻白眼。
这人有病吧?
出国六年,再深的感情也淡了,何必一回来还装那么自然。
腹诽了几句,被池鹤阳毫无边界感的行为搞到心烦,再也没心情想别的。
她丢下手机起身去做护肤,回到床上直接关灯睡觉。
*
第二天吃过午饭,一家三口开车回市区。
中途金丽华又想起家里牙膏洗发水都要没了,看时间还早,温荣就开车去了趟附近超市。
临到结账,看着一路扫过去的蓝色拖鞋、灰色毛巾、黑色牙刷以及一只新枕套。
温荣预感不好的皱了皱眉,转头看自己妈。
“金老师,你什么时候拿的?老温真需要这些东西?”
金丽华一边将购物车里的东西往收银台上递,一边头也不抬解释。
“谁说是给你爸爸的?我帮鹤阳捎带上。”
温荣眨眨眼,“...他自己不会买吗?”
“啧。”
金丽华嗔她一眼,把她往旁边一挤,自己掏出手机扫码。
“有备无患懂不懂?他上高中的时候就常在咱们家住的呀,后来开上大学,才彻底搬走。”
“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去医院,万一晚上太晚,难道还让他开车来回跑吗?我先准备上,他不用也没什么,这些东西又没个保质期。”
温荣无语哈笑,“金老师,是不是有点过了?”
“哪里过?”
“你别忘了你女儿在家,不要随随便便把一个大男人留在家里过夜,不方便,影响不好!”
“胡说什么?”
金丽华又气又好笑,一边把东西装进购物袋,一边轻叱她:
“什么随随便便?我这是待客之道,都说了是有备无患,不一定就用得到呀!别多话,赶快拎东西!”
温荣抿着嘴,不情不愿地接住购物袋。
母女俩从超市出来,金丽华还对着她谆谆教诲。
“...鹤阳就是我跟你爸爸半个儿子。妈妈知道你大了,有些方面很注重,但他是你哥哥,我们是一家人。”
又说,“当着鹤阳的面,你千万别闹这些小情绪,听见没有?”
温荣嘴角扯了扯,嘴里咕哝了句:
“哥哥,那你让他改姓温,你看他愿不愿意。”
“又胡说!”
金丽华‘啪’地在她背上拍了下,力度很轻,哭笑不得嗔怪道:
“他爸爸妈妈没的早,也没有兄弟姐妹,哪能随便改了姓啊,那池家不是没人了?”
温荣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没再接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
金丽华却看她一眼,忍不住问:
“我说你怎么回事?以前你鹤阳哥长鹤阳哥短的,亲的像亲兄妹,两个人放假还一起出去逛街看电影,怎么现在见了面,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这话戳中温荣心事。
她眼睫飞快煽动,扭开脸故作不屑地小声嘟囔。
“谁跟他亲兄妹,都六年不见了好吧,我现在也是大人了,成年男女本来就应该维持安全的社交距离。”
母女俩说着话已经走到车边,温承誉从车上下来,接过购物袋送进后备箱。
金丽华暗暗端详女儿一眼,也没再多问。
温荣趁机坐上车,话题就这样十分自然地止住。
金老师跟着坐上车,眼神始终有点若有所思。
直到温承誉也上车,温荣才驱车驶离。
*
回到家,一家三口从电梯出来。
刷脸开门,进屋就见鞋柜下摆着双男式皮鞋,厨房里有水声传出来。
金丽华笑唤:“鹤阳啊?”
池鹤阳果然从厨房出来,依旧是戴金丝框眼镜,一身黑衬衣黑西裤衬的身量修长,只是腰间多了条围裙,袖口卷高,手里还捏着根芹菜。
这身打扮,介于斯文商务男和家庭煮夫风格之间,多少有那么点不伦不类。
“温叔,阿姨,回来了。”又看向温荣,浅笑唤了声,“荣荣。”
温荣低头换鞋,鼻腔里嗯了声。
......
他直接找到温家,老两口却连门都不让他进,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池鹤阳打听了一圈儿,知道温家连婚宴场地都订好了,又亲自去酒店确认过,这才不得不接受。
温荣是真要嫁人!
可笑的是,这才短短几天,他连温荣要嫁的人是谁都不清楚。
难道是跟孩子爸爸,和好了?
他这边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一筹莫展。
远在燕市的‘孩子爸爸’,压根儿还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存在。
祁景昼还在开会。
最近几天,下面城区拆迁改建项目,有一部分即将交付,整栋政务大楼,上上下下要开不知道几场会议。
程飞忙的脚不沾地,刚又接到上头从京里发来的密函。
他把文件送到祁局办公室里,在赶去会议室前,抽空到秘书办的茶水间喝口水。
一边喝水一边掏出手机,一本正经装模作样地摸鱼。
半杯水喝下去,程飞放下杯子,准备转身去忙,手机里却弹出一条消息。
备注苏经理。
看起来很陌生,一看就是平时不常跟他联系的人。
但对方发来的简短问好,却成功吸引了程飞的注意。
程秘书长您好,打扰您,我是××酒店公关部总经理苏妍,往后贵单位在酒店的会议场地需要由我负责。有时间,我亲自过去拜访祁局,以后还请程秘书长多多指教(#^.^#)
程飞盯着‘××酒店’几个字,看完文字内容,顿时愣了下。
他直觉有点古怪,压根儿也想不起来这位‘苏经理’是何方神圣,忍不住就把电话回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电话。
“诶哟,程秘书长?我不是打扰您了吧?还是您这边有什么工作指示?”
女人开口的笑声里难掩惊讶,显然没料到他会主动回复电话,还回的这么快。
程飞举着电话走进办公室,单手插兜一脸严肃,语气一派公事公办的疏淡客套。
“苏经理,是吧?”
“啊对!我是苏妍,相信您看到我给您发的消息...”
“对,我刚看到,我打电话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内部为什么私下做这样的交接?以前负责我们这边的,都是温总。”
“...啊,是这样。”
苏妍笑的有点尴尬,接着娇声娇气解释:
“其实我们也是今天刚接到通知,听说温总要休长假,归期不定。酒店也是考虑到大局为主,为了不耽误业务和工作,就暂时把她手里的重要客户先分享给我们,让我们公关部来交接。”
“哎呀,程秘书,反正都一样的,温总以前怎么接待你们,我们都清楚......”
“不,我们这边不用交接。”
程飞皱眉打断她,“我跟温总是老朋友,有事会直接联系她,这事我回头私下联络你们贺总,苏经理就不用费心了。”
“啊?不是,程秘书...”
不等苏妍再说什么,程飞直接挂断电话。
都是老油条了,哪个还没个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耐?
各行各业都一样,谁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蛋糕分给别人吃。
程飞几乎一瞬间就肯定,温荣一定是要辞职了,不然像她这样的顶梁柱,酒店大领导不会轻易去瓜分她的资源。
他直接给贺总拨了通电话。
“喂?程秘书啊?哈哈哈,是不是领导有什么工作指示?”
能被上头下派到国企酒店做大领导,贺总当然也是有点背景的。
程飞说话就比对着苏妍多了几分客气,但也只有那么几分客气而已。
“贺总好,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听说,温总要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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