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墨陆云鬟的现代都市小说《人在南宋:开局从小捕快做起沈墨陆云鬟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龙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像是这次军巡铺的批文一样,他这次的玩忽职守涉及到了大食坊的案件,火灾直接导致犯罪现场被破坏了不说,而且他还是这件案子的直接侦办人员!像这样的情况,临安府议起罪来一定是又快又狠,这次自己也许连命都保不住了!徐旺干嚎了两声,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然后在卢县令的指挥下,几个衙役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拖了出去。县丞赵正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沈墨这小子,就这样一个四两拨千斤,一条人命就没了,真是好手段!赵正己想着这个沈墨,把时机掐算得如此精准,一把火放得滴水不漏,就觉得暗暗心惊!再想到增设军巡铺的事,沈墨也是一样审时度势,把人心官场算计的丝毫不差。就连自己这个多年的老吏都做不到。赵正己这个时候才惊觉,这个沈墨的心思...
《人在南宋:开局从小捕快做起沈墨陆云鬟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就像是这次军巡铺的批文一样,他这次的玩忽职守涉及到了大食坊的案件,火灾直接导致犯罪现场被破坏了不说,而且他还是这件案子的直接侦办人员!
像这样的情况,临安府议起罪来一定是又快又狠,这次自己也许连命都保不住了!
徐旺干嚎了两声,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然后在卢县令的指挥下,几个衙役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拖了出去。
县丞赵正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
沈墨这小子,就这样一个四两拨千斤,一条人命就没了,真是好手段!
赵正己想着这个沈墨,把时机掐算得如此精准,一把火放得滴水不漏,就觉得暗暗心惊!
再想到增设军巡铺的事,沈墨也是一样审时度势,把人心官场算计的丝毫不差。就连自己这个多年的老吏都做不到。
赵正己这个时候才惊觉,这个沈墨的心思,竟然是如此的深远!
况且,他还有着这股子一棍子就把人打死的狠劲儿!
上午军巡铺的事情才刚刚发生,傍晚沈墨的报复就已经如同雷轰电闪一般的袭来……连夜都没过!
赵正己只觉得后背上冷汗已经湿透了官服。凉风一吹,那股冰寒直透到了他的心里。
这小子惹不得……赵正己还在这里暗自反省,那边厢,久久不言的县尉魏蛟忽然开口说话了。
“沈捕快自行来到大食坊查案,真是难得。”只见魏蛟不阴不阳的对着沈墨说道:“你如此心忧大案,心中必有所得,不妨说出来听听如何?”
沈墨闻言,抬头向着魏蛟那里看了一眼。
刚刚县尉魏蛟的连襟徐旺被抓,这家伙在兔死狐悲的情绪之下,居然向自己主动发难。刚刚他这几句话,用心可是险恶得很!
沈墨这次要是回话说,自己毫无根据的就一头撞进了大食坊这边,一定会引起卢县令这些人的怀疑,那么放火的嫌疑就会重新回到沈墨的身上。
最关键的是,还有个穆掌柜!
这老头在他的诱使下给军巡铺送上了美酒。这才是沈墨最为担心的地方!
如果要是有人怀疑沈墨,把大食坊失火的这件事仔细的盘查下去,那么顺着穆掌柜的这条线往下捋,自己立刻就会被揪出来!
沈墨的脑子快速放闪电,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必须立刻把大家的视线从这场火灾上面引开!
“大人容禀,小人确实对这件案子有一些想法,所以才约了吕强捕快来这里查看,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沈墨的心里一瞬间就打定了主意,他立刻向着卢县令和魏魏蛟答道。
“哦?那你说说!”卢县令这些日子忙着查案子,他表现就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除了打自己的板子以外,什么招数都没有。
当他听说自己手下一个小小的捕快居然对这件案子有了想法,不由得心中立刻一动,连忙向着沈墨追问。
“小人是这么想的,”沈墨定了定神,向着卢县令回禀道:“关于这件案子,里面的猫妖一说,实属荒诞不经。”
“且不说鬼神之说虚无缥缈,就算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妖精做下了这桩案子,那么妖精要那些财物何用?”
“所以小人判断,所谓财帛动人心,这桩案子必定是什么人做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妖怪。”
单就其中一道“江瑶生”来说,那是用麻油先熬熟再放冷。之后用草果、茴香、砂仁、花椒末、水姜、胡椒为末。再加葱、盐、醋共十味,加入鲜蟹肉和江瑶生拌匀才做成的。
这菜的材料珍贵不说,制作手艺也是极其繁复,不是大馆子里面的名厨是做不来的。
还有那个“蝤蛑”,现代人叫梭子蟹。这道菜是将梭子蟹剔肉,拆成蟹粉的样式再做成蛋皮蟹卷,也是很珍贵的菜品。
这些东西,出身官宦之家的陆云鬟自然是吃过的。但是自从她父母家人遭难之后,却是连见都没再见过一回。今天一看之下,不由得让她生出了如在梦中的感觉。
这沈郎君家徒四壁,之前分明是身无分文,他哪儿来的钱买这些东西?陆云鬟还在狐疑着,就已经被小符拉着坐下,开始用饭了。
这几道菜鲜香美味,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带着惊奇的表情开始用饭。
这顿饭只吃的二人齿颊留香,感觉真像是做梦一样。等到她们心满意足的吃完了饭,小符出去收拾碗筷,沈墨才接着说道:
“之前家父留下了一些财物,只不过我一个人过日子也用不上。这会在家里有了个当家娘子,这些东西以后自然由娘子做主。”
说着,沈墨把身上剩下的银子掏了出来。
沈墨是从赵正己的家里回来的路上买的这些东西,拢共加到一块儿也没花上十两银子。连带着给赵正己的贿赂还剩下的七十多两。他索性一股脑的都交给了陆云鬟。
七锭灿然生光的雪花银看得陆云鬟顿时就是一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墨又把一个盒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刚才买的那些绸缎,娘子自去做衣服穿。这盒子里是一副头面首饰,我送给娘子的。”
等到云鬟把盒子打开,只见一副缠枝莲的黄金头面灿然生光。这套首饰真个是花色纹样淡雅细致,工艺精巧无比,把陆云鬟看的又是一呆。
沈墨的心思她是再明白不过了,就在昨天下午孟三儿来的时候,小符把那个假簪子卖了三钱银子的事,他一定是知道了。
所以今天,沈墨才会特意送了一套真金的首饰给她,想来也是怕她伤心难过的意思。
这个小郎君,还真是个细心又贴心的人儿!云鬟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一暖,一股热泪就要往上涌。
她原本还想着,这个沈郎的家里穷得家徒四壁,却没想到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个殷实之家。而且沈墨还毫不考虑的把所有的财物都交给她来保管,这一次,她可是个正牌儿的管家娘子了!
沈墨笑着帮云鬟把银子首饰和绸缎一类贵重的东西,一股脑儿都放进新买的箱子里,落锁之后把钥匙交给了云鬟。算是正式移交了家里的财政大权。
“还有这个,”沈墨看云鬟此时的神情,就知道姑娘的心里正是一片胡乱感动,只怕有当场哭给他看的意思。于是他赶紧又递上一个盒子,免得尴尬。
云鬟打开盒子一看,只见盒子里面灿然生光,是一套雪白的银饰,打造得也是分外的精巧可爱。
“小符昨天奋力护主,勇不可挡,我都看见了。”沈墨笑着说道:“你也该有所奖赏才是。”
“那你赏给她就是了,又从我的手里转一手做什么?”云鬟听了沈墨的话,一双妙目不解看着沈墨。
“你们两个情同姐妹,让你来放赏,那便是你的情份。”沈墨摇了摇头:“要是从我手里拿出来的,只怕小符姑娘多想。”
说到这里,沈墨笑了笑也就不再什么说了。
云鬟却在一听之下,立刻就明白了什么的意思!
沈墨言语中的调笑之意让云鬟不由得脸上一红,倒是把刚才的伤情和感动冲淡了许多,而剩下更多的则是异样和惊诧!
沈墨的这番话可是大有学问,也只有云鬟这样出自官宦之家的人,才能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给小符的这份赏赐从沈墨的手里拿出来,跟从她的手里拿出来,那可是大不相同!
要是一个下属懂得把招揽人心的好事儿都交给上官来做,而得罪人的坏事都先把领导给摘出去。那这样的下属谁会不喜欢?想必这个人距离升官也就不远了。这就是所谓的“恩自上出”,这可是官场里面的不传之秘!
这个道理体现在这件事情上,就是因为小符是陆云鬟的人,所以也应该由云鬟来放赏才是正理。这就是沈墨的意思。
可是他这位郎君如此年轻,又是个捕快出身,怎么会懂得这些?
更何况,他刚才的话里面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小符要是一下子从沈墨的手里受了这样的重赏,难免要误会沈墨对这小姑娘有什么心思。这对于刚过门的云鬟和小符来说,都难免会在心里产生误会。
沈墨看似简单无意的一个举动,实际上却说明她这位沈郎君,对于人情世故的练达精明,简直到了她难以想象的程度!
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大伙儿怎么会认为他是个木讷的呆子呢?云鬟把刚才的事情颠倒着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他这位郎君身上不可思议的地方,简直是太多了!
等到小符收拾完了再进来,云鬟自然是把这个盒子赏给了她。小姑娘看见这整套漂亮贵重的银饰居然都是自己的,不由得喜心翻倒,忍不住都跳了起来。她脸上一对漂亮的大眼睛顿时弯成了两只可爱的月牙儿。
这一下子,云鬟主仆二人的心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
原本她们担忧家里家徒四壁,衣食没有着落。担心沈墨的性格和为人处事会不会不合时宜、很难相处。可是从这一刻开始,这些想法已经全都烟消云散了。
等到小符掌上灯来,这一家三口人在屋子里面一边细细收拾买来的东西,一边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沈墨在桌子上摆弄着文房四宝,然后随口问云鬟喜欢看什么书,要不要买张瑶琴来之类的事。
而云鬟则是在彻底缓过神来以后,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向沈墨问道:“我看郎君人情练达、世事通明,你的这些手段……”
当她说到“手段”两个字的时候,云鬟的心里却猛然间想起了在洞房那天晚上,沈墨出神入化的“手段”。
姑娘霎时间就是脸红心颤,小心肝儿“突突”的跳了起来:“你的这些手段……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呢?”
孟三儿终于崩溃了。
面对这样的折磨,他自己却是毫无还手之力。从精神的折磨到肉体的痛苦,还有他们两个人在智力和手段上的巨大落差。这让他在极度的摧残中,终于绷断了最后一丝意志。
这样痛苦的时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经过沈墨反复的折磨,在恐吓和殴打之下的孟三儿已经彻底崩溃了。
最终,孟三儿还是涕泪交流的给陆云鬟赔了情,声泪俱下的表示的悔过之意,沈墨这才放他走。
自始至终,这个孟三儿都没有再敢抬头,向着沈墨的脸上看过一眼。
看着之前还嚣张跋扈,现在却像是一条丧家犬一样逃出小院的孟三。陆云鬟和小符一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任是谁都能看得出,这孟三已经是被弄得心胆俱裂,怕是再不敢来了。
等到孟三儿像是逃离阎王殿一样连滚带爬的走远,院子里一时之间静寂了下来。院子里的三个人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沈墨这边,他对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之前他的作为。
不管是新婚之夜还是今天的这一场事件,沈墨的表现都和他之前的那个人的形象判若两人。这件事要是解释起来,那可真是麻烦得很。
而陆云鬟和小符,则是心惊肉跳的想着沈墨之前对待孟三儿的时候,那副反复无常、疯子一样的举动。
虽然这样的手段用来对付那个泼皮,真可以说是大快人心。可是咱家的沈郎君,要是真的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性子怎么办?
这一对大小美人顿时觉得心里面无所适从,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也是不由得一时无语。
过了良久,到底还是坐在石凳上的沈墨打破了沉默。
“娘子……且放宽心。”沈墨想了想,觉得还是安慰一下自己的新媳妇为好。
“银钱上的事不劳娘子费心,我自有办法。咱们这个家……这房子也太破旧了些,也到了该搬家的时候了。那个孟三,咱们以后应该不会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沈墨想了想,看了看站立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的陆云鬟。
“我方才的手段,是公门里对付泼皮的路数。我倒不是真的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性子也不是那么乖张怪戾,你们不用怕。”
沈墨的语气平和淡然。就像是动物世界里面解说员的语气。等到他说完,他又抬头看了看陆云鬟。
只见云鬟的表情倒是自然了一点,站在那里微微的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看她的样子,终究还是有点拘束和畏惧……”沈墨的心里暗自想道:
她既然愿意嫁给原本的沈墨那样一个愚笨木讷的人,从这一点上来说,想必陆云鬟想要过的是粗茶淡饭的安稳日子。可是现在原来的那个人被换成了我……今后的日子,怕是稳当不来了!
当天晚上,沈墨睡得是外间屋里小符姑娘的小床。而屋子里的大床上睡的是云鬟主仆。
这是沈墨主动要求的,理由是她们两个人今天都受了惊吓,两个熟悉的人睡在一起更好些。
实际上沈墨知道,云鬟着实被他吓得不轻。与其让她紧张不堪的和他睡在一起一夜无眠,还不如让两个女孩睡在大床上更好。这其实更有利于他们两个人的夫妻关系尽快恢复正常。
入夜之后,沈墨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到衙门上差的事。只觉得小床的被褥上耳畔鼻端,萦绕的全是小符留下的少女体香。
过了一阵,他就听见卧室里面,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
在另一边的床帐里,小符学着沈墨白天的样子,用手绕过陆云鬟的后颈,捧着云鬟的脸,学着沈墨白天惩治孟三儿的样子轻轻的低语道:
“这事儿真不怪你……你看你,没来由的就闯进我家,把我的新媳妇儿吓成这样,是不是过分了?……嘻嘻!”
学到一半,小符忍不住笑了出来。连对面和她脸对脸的云鬟也笑了。
“小姐,你看我学得像不像?”
“他笑的时候,那股子冷劲儿你学不来。”云鬟嘴角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咱家的这位姑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
就这样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上,沈墨起来穿衣洗漱,要开始他进入南宋以来第一天的捕快工作了。
看着两个大小美女忙前忙后的帮他整束衣冠、打理鞋袜,沈墨不由得心中暗自苦笑。
她们两个大概还不知道,自己这次第一天上班,就分分钟有被辞退的可能。这一次自己要是真的丢了工作,被人灰头土脸的赶回来,那可真的就是没脸见人了!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沈墨的前世他每天都要面临着生死危机,对于被人辞退这样的事,实在算不上是太过严重的事件。所以他也不过是在心中想想罢了,倒是激不起他心里太多的波澜。
心里想着走一步看一步,这份工作能保住就保住,保不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这样,沈墨走出了家门。
在上班的路上,他信步来到了巷子口。
在卖早饭的摊点上买了一块芙蓉糕,沈墨把卷在新鲜荷叶中的粉色米糕咬了一口,觉得味道相当不错。
叫卖糕的小厮给自己家里送去一屉芙蓉糕,告诉小厮明日一并算钱。待小厮笑着应了之后,沈墨开始向着钱塘县衙走去。
沈墨哪里知道,他这才第一天上班,就让他碰见了一桩惊天大案!
……
钱塘县的县衙位于都城临安的城内,他的辖区也是京师的一部分,这样的县在南宋被称为“赤县”。也正因为是这个原因,所以钱塘县的县衙规模颇为不小。
在县衙里面,除了用于审讯断案的大堂和私下里待客问询的二堂之外,还有县丞司、主簿厅以及县尉司。
除此以外,还有县官大老爷家眷所居住的内宅,还有统管这一县教育的县学都在县衙院子里面。
沈墨凭着前生的记忆,顺着角门一路走进了县衙。才一进院子,他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怪异的气氛。
在县衙院子里,所有的三班衙役及捕快都静静的肃立在两厢。本县的第四把手县尉大人正面沉似水的站在廊下台阶上,看着捕快徐旺点卯。
这位县尉叫做魏蛟,沈墨根据前生的记忆了解到,这位县尉魏先生和捕头徐旺他们两个人是连襟。换句话说,他们两个肯定是一伙的。
而现在正在高声唱名点卯的这个人,正是一心想要把他从捕快职位上干下去的那个眼中钉:捕头徐旺。
只见这个徐捕头五短身材,颌下留着三绺稀疏的胡子,脸上满脸横肉,生了一脸的骄横之相,他唱名时发出的声音也是沉闷暗哑。
沈墨才刚刚一进院子,就听见徐旺在喊自己的名字。
在万贺居老店查案的县令他们一行人,每个人头上都顶着随从差役打的油纸伞,用来遮挡着正午的阳光。但是沈墨他们这些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眼看着时近中午,太阳越来越毒。似火的骄阳把才下过雨、略显湿润的地面都晒干了一层。
周围的花木也开始打蔫儿,沈墨他们一行人更是一个个的汗流浃背,眼看着汗水就要从前胸后背透出来,把夹衫都汗透了。
沈墨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他们这些人查案。
他和面前的这些古人,可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今天这桩案子由于案情离奇诡异,其中又是妖怪、又是消失的尸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神之类的事情上面去。
古代这些做官的读书人,平时也说“敬鬼神而远之”,可是终究也不敢一口咬定,世上就没有鬼神这回事。
但沈墨却是个现代人,他虽然是卧底,但怎么也是学刑侦出身的。今天这桩案子他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一定是什么人做下的。无非是手法比较离奇而已,跟妖怪鬼神之类的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甚至就连作案的这个人,他的手法沈墨都可以推测出来一些。
首先第一点,这个被吓破了胆的胡商阿普,显然是案犯故意留下来,没有杀掉的。
案犯的目的,就是要让阿普把案发的那天他所遭遇到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讲述出来。
如果遇上个糊涂的县令,很有可能就会把案情归咎于鬼神作祟,甚至有可能直接就把阿普当成作案的人。这样对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至于第二点,沈墨想到这里,静静的揉了揉鼻子。
那只花狸猫。
这只猫的出现,一定是有原因!
因为沈墨知道,利用动物作案就像利用动物拍电影一样。比起用人来演,那可是要困难得太多了!
“一只吃死人脸的猫妖,呵呵!”沈墨冷冷的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看着县令老爷们百思不得其解在那里皱着眉头、相互探讨的样子。反正事不关己,沈墨在旁边轻松愉快的看着这一切。
案子自有这些大老爷们去头疼。像他们这些被晒死都没人心疼的捕快,在这儿操什么闲心?
要说自从来到这个南宋,沈墨的心里一直是很轻松愉快的。因为他在这里不用时时刻刻的伪装自己,也不用害怕自己会暴露卧底身份。这跟他在现代十几年的惊险经历比起来,简直不要太舒服。
在南宋这个时代,沈墨这样的现代人想要讨生活应该并不困难,所以他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
在内心里,沈墨其实觉得当一个南宋的富家翁,就这样悠闲适意的生活在这个优雅富足的时代里,那也是不错的。
在沈墨看来,无论是权倾天下还是争霸九州,都不如睡到自然醒,想干啥就干啥来的舒服。
“咱现在也是有家室有工作的人,先就这么混着再说……”沈墨的脑海里才思考了一会儿案情,就又开始走神儿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边的县太爷卢月一行人终于商量完了。
“把尸体带回去交由仵作细细验看,胡商阿普暂且收监候审。万贺升的掌柜和伙计一干人等近日不许出城,随时听候传唤。店铺先行查封。”县尉魏蛟大声的代替知县下了命令。
这一声令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万贺升的一群掌柜和伙计愁眉苦脸的往外走。而沈墨他们这些捕快则是如蒙大赦。大家都着急先出了这个店,赶紧找个阴凉地方先躲躲毒日头再说。
这些店伙计这次不用人看管,那些捕快也是自行随着县里的官员往外走。
沈墨则是假装整理自己的衣带,故意落在了后面。
很快的,这一群人走的就没剩几个了。当沈墨走到一处墙角的时候,他趁人不备把身体向后一退,就躲在了墙角的后面。
他静默无声的靠在了阴影里泛着凉气的青砖墙上,静静的听着院子里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那些公人们都急于想离开这里,而那些店伙计……这里刚刚还停着几具湿淋淋的尸体,没人会愿意在这里逗留。
所以,很快整个院子里面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然后沈墨就从那个隐身的墙角走了出来。没几步,他就走到了墙根的一处地方。
就在这里,这里就是那个店伙计张牛儿的注意力,始终在关注的那个地方!
沈墨对案子不关心,但是对这个地方,他还是很有好奇心的。
来到这个墙角,沈墨的眼神飞快的上下看了一遍。
这块地面上的泥土平整坚固,沈墨的目光在地上一扫,就知道雨水在土壤上面渗透得均匀自然,显然地下并没有暗坑之类的东西。
而在这附近,也没有什么花木和假山之类能够用于藏东西的所在。
那就只能是砖墙了。
沈墨在墙上看了一眼,之后就从腰间拔出捕快用的铁尺。把铁尺圆钝的尖头贴在砖墙上,逐一的滑了过去。
铁尺接连不断的掠过一块块的青砖,发出了一连串轻微的“叮叮”脆响。
一般人在墙里面藏东西,通常不会选择头顶以上的位置,因为那样来回拿东西的时候很不方便。
同时,由于人类隐藏东西的本能,也绝对不会把藏东西的位置选在跟人类眼睛平行的高度。所以沈墨直接是从胸部以下的高度开始的。
这面墙砌得平整坚固,淡灰色的青砖用白色的石灰勾着缝儿,看起来倒是显得分外干净整洁。
就在沈默的铁尺掠过了两三行青砖之后,在一连串清脆的磕碰声音当中,沈墨陡然间听到了“笃“的一声沉闷的声响。
“就是你了!”沈墨低头看了一下,果然发现这块砖的砖缝显得稍稍有些不自然。
他用两根手指夹住那块青砖,一用力,就把它从砖墙上面抠了出来。
伸手在这个墙洞里一摸,这墙洞里面的青砖潮湿而又阴冷。沈墨的手在那里面摸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
这个包裹是用一块粗麻的汗巾子包成的,入手以后,沈墨只觉得里面的东西沉甸甸的压手。
说起来,这宋朝衙门里听用的官差,大致可以分为三种:衙役、捕快、快手。
衙役,顾名思义就是以劳役的形式为官府服务的,和当兵差不多。衙门里打板子喊堂威的就是这种人。
捕快也是一样,但是是属于长期雇佣的人员。
还有第三种,叫做“快手”其实就是捕快手下的编外人员,通常是由捕快自己招收和带领的。
就在沈墨所在的这个钱塘县,正好坐落在临安城内,就相当于是首都的一个区,却只有衙役、捕快各三十人的编制。
那么问题来了,就这么点儿人,怎么维护这人员密集、万方辐辏的大宋临安?
秘密就在于,大约每个像是沈墨这样的捕快,手里大约都掌握着三十多个“快手”。所以不管县太爷要办什么事情,都不怕缺人手。
在南宋,这三种人在待遇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根本没有人给你发工资!
那么这些个捕快和快手,他们的生活费是从何而来?那就要靠这些人在办案子的时候上下其手,敲完原告敲被告的那些灰色收入了。
沈墨死去的老爹就是捕快,一年多以前,老爷子在临死前给沈墨承袭了这个捕快的职位。但是老爹身上的那些公门里的本事,这小子却是一点都没学会。
他居然在衙门里干了一年多,手下连一个“快手”都没有!
没有了手下,沈墨自己又不会在公门事务里揩油水,又哪儿来的钱去打点上司?
往常像是沈墨这样的一个捕快,三节两寿的给捕头的孝敬可不少。可是沈墨这个人却是清汤寡水的,一点都没朝捕头那里“意思”过,人家捕头徐旺看他还能不生气?
沈墨在街上还没走上几步,就根据前世的记忆把自己在衙门里面受排挤、被上官记恨的原因想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沈墨摇了摇头,暗自腹诽了之前的他这个身体的主人一番。
像是这样的事,要是放在现在的沈墨身上,可以说是迎刃而解,丝毫不会造成什么麻烦。
但是看吕强今天的表现,他的上司徐旺看来已经定下了拿掉沈墨的心思。弄不好,人家连接任沈墨职位的人选都已经找好了。
那个捕头徐旺很可能就等着他婚假结束,上衙门应差的第一天,上来就把他给开除了。沈墨这个捞钱的捕快职位,他好用自己的亲信取而代之。这一点,恐怕就连和沈墨要好的吕强都不知道。
矛盾已经激化到了这个程度,这就麻烦了。
沈墨估计。他现在就是真的用银钱打点,人家都不会饶了他。
“搞什么名堂!老子居然刚来这南宋,就要失业!”沈墨一边在街上信步而行,一边带着几分无奈的想着对策。
……
沈墨家里,在小小的院子里摆放着一副石桌石凳。云鬟正坐在石凳上想着心事,就听见柴门一响,丫鬟小符从街上回来了。
小符今年十五岁,是个聪明机灵的小丫头。她身上的衣服素雅简单,却是收拾得干净平整。
她这个年纪,正是女孩的身体开始萌发的时候。小姑娘的身上带着天真稚气的气质里面,也开始有了青春少女的清甜韵味。
只见小符进了院子来,鼓着腮帮喘着气,娇小可爱的脸蛋儿上已经涨红了。
云鬟见状赶紧上前,问小符怎么了。
“簪子……”云鬟看着小符。
她早上的时候,握在手上用来发狠的那只浑金的簪子已经不见了。
“当掉了!”小符气鼓鼓的说道:“三钱银子。”
“这么少?”云鬟惊讶的愣了一下:“当铺骗你了吧”?
“那簪子,根本就不是金子打的!”小符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圈里直转。“是素铜鎏金的!”
“那个死老鬼!”小符恨恨的骂道:“一场夫妻,小姐你豆蔻年华嫁给了他那么个糟老头子。结果弄了个望门寡不说,还被那老家伙拿着假簪子当聘礼给骗了一遭!”
云鬟也没想到,她那个死掉的富商“前夫”送给她的首饰,居然是个包金的假货。陆姑娘一时失神,也颓然坐倒在石凳上。
倒是小符一看见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不忍顿时翻将上来,把自己的气先消了大半。
“那个没良心的死老鬼,下辈子让他托生个畜生!”小符心疼的摇了摇云鬟的胳膊:“小姐你别伤心……”
“倒不是为了这个,”只见云鬟的秀眉不由自主的皱着,白玉般的牙齿咬了咬下唇:
“原本我想着,这簪子要是金的,也能当个三五两银子。咱们俭省一些过日子,也能过上几个月。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假的!”
“说起来真是气数!”小符看小姐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得又撅着小嘴说道,小声的嘟囔道:“这个沈郎君,家里酱醋米面什么都没有,就连烧柴和盐都没一点。”
“按说他也是有正经营生的人,家里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小声点!”云鬟嗔怪的看了小符一眼。
她们主仆俩如今都在院子里说话,小符的这番话要是被邻居听到,再落到沈墨的耳朵里。云鬟生怕到时候沈墨听了心里会不舒服。
“姑爷的家里原本就是家境清贫。昨天的喜酒应该是花费不少,估计家里也剩不下什么了。”云鬟看了看小符,很隐蔽的轻轻叹了口气:“便是贫贱夫妻,要是真能安生过一辈子,那也好。”
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云鬟心里面原本对于沈墨那个老实木讷的形象,已经是轰然倒塌。
“这么个郎君,又能把奴家骗得团团转,又是个风月中的老手……就是想和他白头到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云鬟一边暗自想着,心中的愁绪已经是暗自涌了上来。
她的心里只觉得前路渺茫,自己这苦涩的命数,前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变故在等着她。
云鬟原本是官宦之家的女子,家里遭了大难之后,姑娘的心气儿也是一落千丈。
现在看来,哪怕是她一心想要嫁个木头一般的老实人,想要粗茶淡饭、日夜操劳的过一辈子安定日子也是不可得。这不由得让云鬟心里的苦楚越发的翻腾起来。
小符在一边冷眼旁观,这丫头机灵无比,倒是看出来云鬟的愁苦不是因为家里银钱不够使,恐怕还是这位新姑爷不称小姐的心意的缘故。
难道说昨天晚上洞房花烛的时候,姑爷和小姐没弄好,弄出什么别扭来了?小姑娘想到这里的时候,脸上“腾!”的就红了。
但是终归她关心云鬟,两个人又是情同姐妹一般的情分,所以小符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小姐,是不是昨儿晚上……姑爷对你不好啊?”
让小符这么一问,云鬟的脑海中霎时出现了昨天晚上那一整夜迷乱狂放的场景,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没有,”云鬟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这个沈郎……咱们怕是都看错他啦……”
正在这时。
“哎呦!这就是沈大郎的新媳妇儿啊!”猛然间,一股油滑的腔调从柴门外传了过来。
随即,只见一个身影推开院门,一摇三晃的走了进来。
云鬟一看,只见这个人身量瘦高,身上穿着一身短打青衣。他脸上的表情笑嘻嘻的。看来是个轻浮浪荡的家伙。这人的太阳穴上贴着一小块膏药,鬓边还插着一朵粉桃花,看打扮不伦不类的。毫无疑问,这是个泼皮破落户、游手好闲之类的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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