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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完结文

江小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郁别抬起浓长的眼睫,声线温静吞然,“我没对道长起不敬的心思。”她觉察出了珩止道长的身份必定不俗,于是伏低做小。她媚上是好手,凤眸里尽是乖顺,温良无害的叫人想可心的疼。丁肃看在眼里,心中啧啧,他从低位走到内侍大总管的位置,凭的是揣测上位者的心,他此时了解了璋王为何对郁别多加纵容。把郁别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一种享受,云霞之貌配上一颗谦微之心,他私下纵使再狐假虎威也无妨。云清珩的视线则越过郁别,落在她身后花窗外的竹林里,碧花亭亭雾蒙蒙,青竹影里见侍儿,他道,“你若真想留在我身边修行,便随着吧。”他想起郁别身上的异香,是他想不透的怪异,干脆放在身旁探寻,就当找个趣。“珩止道长有颗善心。”郁别站立起身行拱手礼,真情实感地喟叹道,“是悲悯众生之人...

主角:云清珩郁别   更新:2025-04-10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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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清珩郁别的其他类型小说《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郁别抬起浓长的眼睫,声线温静吞然,“我没对道长起不敬的心思。”她觉察出了珩止道长的身份必定不俗,于是伏低做小。她媚上是好手,凤眸里尽是乖顺,温良无害的叫人想可心的疼。丁肃看在眼里,心中啧啧,他从低位走到内侍大总管的位置,凭的是揣测上位者的心,他此时了解了璋王为何对郁别多加纵容。把郁别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一种享受,云霞之貌配上一颗谦微之心,他私下纵使再狐假虎威也无妨。云清珩的视线则越过郁别,落在她身后花窗外的竹林里,碧花亭亭雾蒙蒙,青竹影里见侍儿,他道,“你若真想留在我身边修行,便随着吧。”他想起郁别身上的异香,是他想不透的怪异,干脆放在身旁探寻,就当找个趣。“珩止道长有颗善心。”郁别站立起身行拱手礼,真情实感地喟叹道,“是悲悯众生之人...

《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完结文》精彩片段

郁别抬起浓长的眼睫,声线温静吞然,“我没对道长起不敬的心思。”
她觉察出了珩止道长的身份必定不俗,于是伏低做小。
她媚上是好手,凤眸里尽是乖顺,温良无害的叫人想可心的疼。
丁肃看在眼里,心中啧啧,他从低位走到内侍大总管的位置,凭的是揣测上位者的心,他此时了解了璋王为何对郁别多加纵容。
把郁别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一种享受,云霞之貌配上一颗谦微之心,他私下纵使再狐假虎威也无妨。
云清珩的视线则越过郁别,落在她身后花窗外的竹林里,碧花亭亭雾蒙蒙,青竹影里见侍儿,他道,“你若真想留在我身边修行,便随着吧。”
他想起郁别身上的异香,是他想不透的怪异,干脆放在身旁探寻,就当找个趣。
“珩止道长有颗善心。”郁别站立起身行拱手礼,真情实感地喟叹道,“是悲悯众生之人!”
一下夸出了无边际,偏他眸色清灵做不得假,竟是真心说出的话,云清珩稀奇极了,“你离我近些。”
郁别怔了怔,下意识听从,小步走至他跟前,迷惘着一张姝秾靡冷的脸。
云清珩掀起眼睑,头一次细致的端看她,“你是第一个由衷觉得我有颗善心的人,从哪得出的论断?”
从哪得的,郁别从妖怪那得的。她也稀奇,珩止道长还是一个不理俗名的人物,滔天的功德都换不来一个真心的赞称吗?
“他们是有眼不知真菩萨。”郁别话说出口后想起他是个修道的,忙换了说辞,“他们是有眼不识真神仙!”
云清珩缓缓笑开来,雪韵之华,宝相外宣,“留下吧。”
............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10天。
随着郁别和云清珩接触时间越来越长,惩罚时间以几乎两倍的速度减少。
她在这太初观也越待越腻烦,太安静、太无趣了,这里的下人个个都是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其余的半点不开口。
珩止道长并非每日都在竹林居,三天离开一次,她估算比对,发现正对应着三天一次的朝会。
为了尽早结束这闷然乏味的修道日子,她抢了丁肃的活,在云清珩写字作画时待在他的身侧给他磨墨。
郁别太殷勤,靠的太近,云清珩不可避免的闻到丝丝缕缕的馥郁甜香。
他将手中紫豪笔搁在玛瑙笔架上,侧首看郁别,语调清平,“你是故意的?”
婢女捧了鎏金鹤纹的盆过来伺候云清珩净手。
郁别弯下腰,穿着的青色衣袍是丁肃命人按着她的身形赶制的,很是修身,可以清晰的看见其细窄的腰身弧度。
她接过另一侧婢女的锦帕,亲自为云清珩擦干手上的水,莹润的手指好似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背。
动作被她特意放的很缓,增加难得的肢体接触时间。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9天。
“我没侍奉过人,不懂其规矩,可是我哪里惹了道长的厌?”郁别轻声问道。
她仿若难过地垂下首,从云清珩的视角可以看到她挺秀清瘦的下半张脸,唇色润泽,再往下就是一截修美的脖颈。
“装傻充愣。”云清珩抬起放置在郁别掌心的手,停在她的下颌,轻轻往上一拨。
郁别没有抵抗,顺势仰起脸,眼尾上挑,笑盈盈地说,“我听不懂道长在说些什么。”
云清珩睨了一眼丁肃,丁肃心里涌起波涛骇浪,领着书房内的婢女退下,他悄悄地给了郁别一个怜悯的眼神。
他可不信圣上会宠用一个男子,一个风流纵欲的男子。
丁肃不信,郁别也不信,道长淡漠的好似没有人的情欲。
“你明知道你身上香味的怪异。”云清珩不紧不慢地出声,“你认为我会忍耐。”
“可是世上没有人配我忍耐。”
睥睨而下的目光叫郁别不寒而栗,她想逃离,冰冷的手掌却往下抚弄着她的后颈。
他的手还带着水的凉气,被他触碰到的柔软肌肤激起一片潮红。
郁别是个欺善怕恶的人,所以她在笃定云清珩为善人后,胆子才愈发大,竟然敢行撩拨之态。
她如今当真后悔了,脊骨发颤着,秀纤的眉往中间拧,哆嗦道,“道长......,我错了。”
“嗯。”云清珩往后坐在圈椅上,手掌略微用力,郁别便跪坐到了地上。
“好孩子,跪直些。”
珩止道长的嗓音称得上平和,可郁别升腾起阵阵窘迫难言,好孩子?她二十有一,道长又能比她大多少,他瞧着也才二十五六。
保养再得当,道长也最多可能三十出头。
岳峙渊渟的威仪气势让郁别不敢稍动,默默跪直身子。
跪了不过几刻钟,郁别就有些捱不住,她抬头,发现云清珩正翻看着一本古籍,半点目光都没停驻在她身上。
“道长,我已悔过。”郁别带着颤音。
“起来吧。”云清珩把书合上,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常清静经递给郁别,“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你也该学些你兄长的风骨。”
郁别的嫡兄是维隆十四年的状元郎,初封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调至圣上面前行经筵讲官之责,乃是天子近臣。
后被调到工部为掌实权的从五品员外郎,在朝中赞誉颇深,深受圣上信任,他的仕途是任何人都能分辨出的坦荡通天路。
郁别的嫡兄是山上松鹤,人人尊爱,她是路边野蒿,人人唾弃。
“是。”郁别愣怔了会,方才垂眸接过道经。
她魂不守舍般的离开书房,连腿部的胀痛都忽略了。
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珩止道长疏冷的眸光,明明没有情绪,可郁别就是觉得里面有鄙夷和蔑视。
丁肃目送郁别神情恍惚的脚步踉跄离去,心口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莫不是当真成事了!
可圣上也未叫水呀!
片刻过后,书房里传出圣上的吩咐,“备冷水沐浴。”
看来没有成事,但被郁别勾的起了兴。
隔着一扇门,丁肃也恭敬地躬身行礼,“是,圣上。”
踌躇后丁肃问道,“圣上可要唤人,或者遣人教教郁别侍寝的规矩?”
丁肃不得不佩服,郁别的本事当真大,圣上清心寡欲好些年了。
他是不是得回宫找几个熟通男子间交/欢的司寝嬷嬷或太监?
“不必。”圣上道。
==========
ps:
1.男主会为一时口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面死命追妻。
2.男主三十一岁,比小别大十岁。

任务二已完成,您成功在三天内阻止了璋王侧妃郁离打算给兰侍妾下绝嗣药的行为。
此次不予下发惩罚光环。
‘恐怖幽深’的郁二爷在得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后终于睡了这几天难得的一个好觉。
翌日用完早膳后,郁别便带着筝儿赶往太初道观,马车行至山下,筝儿仰头望去,雾气笼罩下的山更加高耸陡峭。
“二爷......”筝儿欲言又止,看向郁别。
二爷身子打小就弱,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又喝下了数不尽的药,用来抑制胸/部的发育和嗓音的变化。
郁别明白筝儿的未尽之言,她轻摇头,“道长要的就是诚心,我不愿糊弄。”
什么不愿糊弄,郁别没有这样高尚的品性,她只是不敢糊弄,她脑海里浮现出道长那双带着洞悉与审视的漠寒眼眸。
等二人到了太初观门前时已经过去了约摸一个时辰,途中筝儿欲扶着郁别,郁别又以诚心为借口拒绝。
她害怕筝儿靠的太近闻到那邪性的甜香。
郁别的腿在发颤,她宝蓝色斗篷上挂满了雾气凝成的水珠,但她又不敢脱下,怕吹了风害病。
她此刻乱了仪容,几缕碎发湿沾在鬓边,过度的劳累使她面上浮着病态的红晕,她几乎要遮掩不住眼里的怨愤。
郁别很久没有如此狼狈过了,这都是无妄之灾,天下行恶之人何其多,远比她更可恨可杀,为何那妖物非得缠上她!
回头是岸是无稽之词,用来安抚众人,而她这样坏了根的人,就该让她烂下去,死后再跪在孽镜台前虚伪地忏悔。
她一面发狠的想着,一面拾级而上进了道观。
一个灵秀道童出现在主仆二人面前,行作揖礼,“可是郁家二公子?”
筝儿回道,“是的。”
“请郁二公子随小徒来,”灵秀道童在前头引路,“竹林居的珩止道长派小徒来接引郁二公子。”
郁别随着小道走,心里品着珩止这个道号,珩,佩上玉,节行止。
不似一个按照辈礼取的道号,看来他的地位在太初观里颇高。
竹林居是一座二层的雅致小楼,道童将他们领至门口就退下了。
“郁二公子,您来了。”丁肃从里头开了门迎人,他仿佛没有看到郁别狼藉的状态,眯笑着一张胖脸说,“小的领您去见主子。”
虽不知何等缘故叫圣上对郁别投下了目光,但丁肃乐见其成。
圣上这些年说是修道,实则修心。他将人情伦常、世理纲常看的太透,所以难免愈加薄凉寡情。
郁别能给圣上解个闷儿、逗个乐也是好的,也算他的造化一场。
............
待客的偏堂里没有燃地龙,郁别更不敢将斗篷取下,反而拢紧了一些。
她瑟缩地坐在圈椅上,心尖拧着难堪,眉梢眼角俱往下耷拉,情态可怜可悯。
云清珩走进偏堂,视线驻留在郁别身上,轻言道,“去收拾妥当再来吧。”
郁别搁放在斗篷上的手指倏然发白,她以为云清珩要赶她走,抬起双眼,湿漉漉、哀凄凄,“珩止道长......”
话音还未落,偏堂就进了两位身穿藕衣的婢女,她们垂眸恭顺,显然是大家婢,“郁二公子随婢子来。”
“好。”郁别看了一眼云清珩,带着筝儿随她们离去。
隔壁厢房里,又是跪着两名藕衣婢女,一名手捧着一叠软绸布帕,另一名捧着一件金红织锦羽缎斗篷。
郁别不禁咋舌,珩止道长到底是哪家的世族子弟隐居,身边的规矩太大了,“都出去吧,我自个儿换,筝儿你也去外间守着。”
筝儿诶了一声,神情忧虑,二爷自从那名小倌发了病以后,就不让人近身伺候了。
门合上后,郁别松了口气,然后将身上湿了的斗篷脱下,又笨手笨脚地将束发的玉冠取下。
黑色乌发倾然而下,拥着她滟澜溢彩的脸,她用厚软的布帕擦干了发间的水露,再披上熏过香的金红织锦羽缎斗篷。
她还发现斗篷上还放着一个玉球镂空样式的香囊,她拿起闻了闻,是和斗篷味道一样的素雅寒香,浓烈但凛雅。
珩止道长看着冷淡,没曾想有个暖和的心肠,不愧是一心向善系统说的大功德者,她越想越茬,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一路上的忿忿之心平和了许多,配上香囊后唤筝儿进来给她束发。
郁别掇停得当后方才重新出现在云清珩面前,温着嗓音,“谢过珩止道长。”
坐在椅子上的云清珩瞥了一眼身侧的丁肃,郁别身上的斗篷是去岁御贡的,他不喜欢过于艳的颜色,就一直未用。
至于后宫嫔妃中,两位贵嫔也不能用如此正的红色,正三品在后宫位分中是个很玄妙的界限。
正三品以上可称一声娘娘,而她们生了两个皇子的贵嫔也只能被称一声贵嫔小主,可见她们不得圣心。
丁肃吩咐把这斗篷给郁别的心思倒是简单,郁别生的好,穿得讨喜些,圣上看着也舒心。
“你寻我作何打算?”云清珩问他,端雅的眉目无波无澜,“想听我诵经这个托词,我是不信的。”
郁别绞尽脑汁的寻正经由头,撞上他清辉出尘的琉璃目后,心头一跳。
她忙半敛下眸子,头脑发了昏,说出的话也失了分寸,“我自从见了你,就心生仰慕。”
丁肃意味颇深地望向郁别。
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他本以为左管事胆子够大了,原来都是他主子教出来的,真是玷污圣听!
别说丁肃,就连筝儿都一时间想左了,她瞪圆了眼,难怪二爷这么执着!
云清珩本人很冷静,淡声道,“我不好男风。”
他再腌臜的事都见过,郁别说的话他自然起不了什么大反应。
郁别闹了个大红脸,很是羞赧,此刻的她倒不像是久经风月的纨绔了,她忙解释,“是尊仰,非是旁的。”

“寻我做法事?”
男子语调缓然,带着漫不经心的矜华清贵,有金玉相戈之韵致。
他姿容甚美,是清正淳雅的长相,本该让人心生亲近,但他瞧人的目光半点温度都没有,像是在看物件。
“道童说太初观里您的道法最为深厚。”左管事抬头复又垂下,抖着手悄悄地用袖子擦汗。
左管事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太初观虽然名声不显,但里面的观长有真本事。
等他找到这个藏在深山里的道观时,却被道童告知观长闭关苦修,他不甘心一番劳苦作了废,就向道童询问还有哪位道长道法高深。
小道童给左管事指了竹林方向,“观长说那边住着的道长比他还厉害,但观长不让我们打扰道长。”
比观长还厉害!左管事喜出望外地往竹林赶,他运气好,还真给找着了。
眼前的道长有着叫人怵然俯伏的威仪气度,叫左管事心里发颤,不愧是有真本事的道长。
男子身后的内侍总管丁肃垂头不语,心里纳罕,这事太新奇,有朝一日他竟可以看到有人找圣上做法事!
太初观里的竹林居是圣上闲暇时清修的道场,观长知道圣上身份,特地嘱咐过不准打扰,没曾想还是撞上来一个。
最近朝事轻省,云清珩心情尚好,没让人把左管事拖下去,“你走吧。”
不知者无畏说的便是左管事,他不想前功尽弃,转为了利诱,从袖口拿出一小叠银票,双手往上捧奉。
“小的知道,做一场法事需要的法器损耗颇为昂贵。”左管事哈着腰,声音谄媚,“我们家二爷愿意承担。”
“还不快下去!”丁肃见圣上没了开口的兴致,他便对左管事冷声呵斥,“如此大费周章的重金求做法事,莫不是你家主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惹了冤魂!”
伤天害理之事?左管事还真不敢确定他家二爷有没做过,毕竟侧妃娘娘时来找二爷密谈,里面指不定有几桩阴司事。
但他谎话张口就来,“我家二爷是个慈善之人,每年都捐银派粥,这次保不齐是有小人在暗里作祟!”
圣上不是一个好性儿,左管事不知道他是连带着他家二爷一齐往刀口上撞。
“哪里的人家?”云清珩嗓音孤淡。
左管事以为他应下了,笑的眼边褶子都堆到一块儿,“我家二爷是正二品吏部郁尚书家的二公子。”
他上赶着找死,把银票往云清珩身后的丁肃手里塞,言语带催促,“车马在山脚候着,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二爷那边是真急,这几日又是佛牌又是寻道长,别是真惹上了邪祟!
云清珩抬起眼睫,手指微抬,“我今日得空随你走一趟,若是你家主子内里藏奸,那大罗神仙也难抢下一条命。”
他的瞳色很淡,倘若有人敢久盯,就会被内里的虚无寂寥给骇到。
丁肃听出了圣上话语中的森寒意味。
............
秋季本就孤静,郁别府上没有养常青的草木,泛黄树叶落了一地,下人扫洒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
没什么人说话,二爷的心情不好,众人怕撞上吃挂落。
左管事给云清珩主仆二人领路,步履匆匆。
“怎么往内院赶,万一撞上女眷该如何是好?”丁肃皱眉,真是没规矩的,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外院管事不经通传就带人往内院去的。
左管事解释道,“府上没有女主子,二爷自己住在内院,规矩自然松乏些。”
到了内院,被婢女告知二爷此刻不在正屋,在西厢房。
筝儿一早听了声,从西厢房里出来迎人,见了人哎呦一声,抓着帕子的手一紧,秀气的脸上惊讶连连,“左管事你从哪里寻来的神仙人物!”
她头一次见有男子的相貌可以和二爷比较的,她家二爷在她心里自然千万个好。
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抛开相貌不谈,眼前男子的气势比她二爷威重太多。
左管事嘿嘿一笑,很是自得。
“道长快请进!”筝儿丝毫不敢怠慢,恭顺立在门侧打起帘子,“二爷在里头等您。”
接近午晌的日头,里面竟然还燃着炭火,榻前横立着一扇三折围屏,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斜坐在榻上。
云清珩慢条斯理地从丁肃手中接过手帕遮住口鼻,屋内熏香味太重。
“除了道长,其余人都出去。”郁别的声音有些气虚。
云清珩瞥了一眼丁肃,丁肃知其意,和下人一起退下,圣上武功高超,一个虚弱成这样的公子哥起不了什么威胁。
郁别起身绕过屏风,走到云清珩面前,第一眼也同筝儿一样被他的风仪给惊到了。
心里欢喜很多,左管事找的这名道长一定是有大本事的!
她有心试他一试,靠的越来越近,嗓音暗含期待,“道长可看出我身上有什么邪物作祟?”
香味太浓,隔着帕子都无用,云清珩攒眉,无甚表情地盯着郁别,“离远些。”
他不喜欢脂粉味儿重的人,男子尤甚。
郁别双眸蓦地一下亮了,将腰间香囊解下扔到榻上后,不退反进,像极了急色的纨绔子弟。
云清珩嗅到了一股甜香,这香不对劲,他情绪素来淡薄,都被勾出了一股无名之欲来。
这种强加的情绪,叫云清珩心生厌恶,他用理智将其完全压下。
他近几年养气功夫愈深,性子已然和缓许多,可此刻眼里忍不住散出了一些凛冽戾气。
他凝看起郁别,“你身上的香味有问题。”
“是的,您是有真本事的!”郁别完完全全地认可了他,凤眸里有敬佩。
一心向善系统的虫母光环对这道长无用!
郁别想讨好一个人时习惯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可以冲散些她的阴郁感。
她的脸虽美但却有股颓郁且瑰丽的阴冷非人感,年少时她的嫡母就很厌恶她这张脸。
“您喝茶。”郁别引着云清珩上坐,亲自为他斟茶,“我三日前不知冲撞了什么,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异香。”
“去香火最旺的寺庙求了佛牌也无济于事,您看看能不能做场法事帮我把这香味给去了?”
“多少银钱我也愿意!”
云清珩指节分明的手指扣在茶盖上,眼前青年在他眼里稚嫩的令人发笑,他敢笃定,郁别话语中一定掩盖了最为要紧的事。

郁离这回没跟以往一样只顾着诉委屈,反而真心的和她这二哥商量起了事情。
郁别给的提议不说多好,但也叫人寻不出错处来。
“二哥聪颖,可惜早早被黄氏断了科举路。”郁离惋惜地喃语,“不然二哥不会比大哥差。”
私底下她不愿意唤嫡母为母亲,只称呼她的姓氏,二哥和她都受过黄氏的搓磨,二哥还好些,不过是引着养恶习。
但她是实实在在的受规矩,黄氏喜欢端着她慈悲的假面,说女儿家的一手绣活最要紧。
她才六岁就不得不挑着灯绣花样,一双手常年见不得好,到了快议亲的前两年才叫人把她的手养回来。
大哥,郁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了珩止道长的那双眼眸。
情绪不显,却那样的冷凛,是习惯在云端之上的俯瞰。
任务三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
本次惩罚光环为病若西子光环,惩罚时间一个月。
病若西子光环:您叫人怜,让人悯,您病弱又无助,请您要小心......
您身上加持的惩罚光环:虫母光环(6天)、病若西子光环(30天)。
“咳!咳!咳!”郁别兀然侧偏过身子,用袖子掩住半张脸。
她好似被凭空抽去了一股生机,浑身虚弱的厉害,脊背都撑不住地往下坠。
妖物!真是妖物!
郁离惊然之下摔了手中的茶盏,“二哥!”
文娥忙不迭地扶着郁别,却发现掌下的瘦削身体在此不住地轻颤,“二爷!”
“快去唤府医!”郁离离座,急慌地叫人。
郁别眼神都快溃散了,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身上黏腻,心里怒不可遏。
“不必。”郁别强撑着挺直腰身,抬起头,惨白的面色令她诡艳又孱弱,她摇头,“我最近一直病着,总不见好。午时又忘了喝药,一时眼前发昏,倒是吓着了侧妃娘娘。”
她语气温然平静,郁离心里信了大半,秀美的面上还残留着余悸,“总不见好哪成啊?王府的府医定比二哥府上的好,还是唤来给二哥诊诊脉吧。”
郁离是浸泡在内宅手段中出来的人,她不禁想,是否是黄氏在二哥幼时下了药。
正在郁别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拒绝时,小齐子来了,弯腰行礼,“奴才见过侧妃娘娘。”
他转身对着郁别谦恭道,“王爷在前院等郁二公子您呢。”
“呀!”小齐子看清郁别后惊呼出声,“一会儿子不见,郁二公子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郁别忍受着身子的极度不适,耐着性子将先前同郁离说的再和小齐子说了一遍,“......,不必请府医,待我回府喝完药就会好上许多。”
其态堪怜,其形楚楚,小齐子一个断了孽根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意。
他轻柔着嗓音,“王爷等的急,奴才叫人抬轿来,您宽着心肠就成,王爷那边不会怪罪的。”
郁别这次没拒绝,她真的快走不动道了,“劳烦齐公公。”
小齐子心里瞬间熨帖起来,亲自扶起郁别,“奴才当不得您的谢。”
............
璋王听见外头落轿的声音,哼笑一声,娇狂,还真敢坐轿来。
父皇凛冬霜雪般的人物竟也会看中郁别这样除了皮相一无所有的人。
圣上从高台落了凡俗,添了人的几缕劣性,仿佛没有那样高不可攀了。
他是人啊,他不是没有情爱,只是寻常人得不到罢了。
璋王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座椅的扶手,他想更大不敬的腹诽,又凭生一股瘆然,他对父皇的畏惧太深,埋在骨子里拔也拔不掉。
小齐子扶着郁别进来,“奴才见过王爷。”
郁别一路上适应了很多,她离了小齐子的搀扶,跟着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璋王停了手上动作,眼眸里闪烁过一抹幽深,他状若担忧地皱眉发问,“快坐,这些日子你病了?”
谁家病了不是更憔悴,郁别倒是反添了几分风扶落柳的姿容,难怪惹了圣心。
郁别还没说话,小齐子就替她将之前的一番话说了,十分殷勤。
璋王是真的想笑出声了,小齐子什么性子他哪会不知,在他面前一副卑顺的模样,在旁的人面前性子可傲着呢。
本事大些好啊,大些好!
“下官谢过王爷关怀。”郁别恭恭敬敬,后惭愧地说,“要不是身子不争气,下官万不敢在王爷府中坐轿。”
她掀起眼脸,眉梢眼角都泛着病态的红,荏弱昳丽。
璋王奇异地心软许多,生得好的很多,好成郁别这样的还真就独一份儿。
可惜呀,本王不好男色。
“本就是本王吩咐小齐子的,含瑛你安心即可。”璋王勾起唇角,宽慰郁别。
郁别去岁加冠自然有字,含瑛,郁含瑛。
郁别再次称谢,唇色又白了几分,她现在只想回府躺着,太难捱了。
她得去找珩止道长,一个月她万万承受不住!
“离儿和本王感情甚好,含瑛你也算得上是本王的舅兄。”璋王一字一句都含着亲近之意,“一家子说什么两家话。”
郁别哪称的上是璋王的舅兄,这是明晃晃的抬举。
“王爷折煞下官了。”郁别起身拱手又行一礼,“下官要不是仰仗着侧妃娘娘和王爷哪有今日的体面。”
“下官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璋王信步而行,亲自搀郁别起身,朗笑出声,“哪里就到了这么重的地步,本王今日唤你前来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别面色装作感动,“王爷您说,下官一定会办的稳妥。”
璋王要用她是一件好事。
“把你府中后院养的人都遣散了吧。”璋王话毕,眼前的郁别陡然间瞪圆了一双凤眼。
郁别是真不解,口吻疑惑,“下官领命,只是这是为何?”
“本王得了消息,佑王笼络了几位御史,打算攻讦你私德不修,违抗当朝官员不得狎妓的律法。”璋王神情为难,“你是本王侧妃的同母亲兄长,如果你被定罪,本王也会受牵连。”
理由给的正当又合情理,郁别信了,忙做下保证,“下官回府就立马遣散后院的人,并且这段时日安分守己!”
这段时日,璋王眼神耐人寻味,你怕是以后都偷不得半点腥。

季秋的最后几天,草木凋零,败叶凌乱。
郁别回到自己住的厢房,筝儿在给她整理着衣袍,都是丁肃叫婢子近些天送过来的。
各式各样的襕衫、直裰、袍衫,素缎、妆花缎、织锦缎的料子都有。
“二爷,您瞧着面色不大好。”筝儿搁置下手头活计,扶着郁别忧心关怀道。
郁别垂眸看着手中的常清静经,蓦地将它扔在地上!
“我们走!”她眉眼间沉郁重重,带上几分哀艳,“这太初观我再也不会踏足一步。”
虫母光环惩罚时间还有九天,这九天她窝在府中不出门就好,作践自己干什么。
这劳什道长明显认识她嫡兄,恐怕还关系匪浅。
只要想到嫡兄知晓她给人做磨墨小厮的事,她就堵心透顶!
筝儿心中欢喜,二爷终于要回府了,她十分不喜欢待在太初观。那个叫丁肃的下人还派婆子来教她规矩,说怕她冲撞了他家主人。
二爷宠她,她何曾受过这个委屈,但瞧二爷整日随在珩止道长的后头,隐隐有真栽在他上面的意味,她到底没将委屈说出口。
主仆二人连东西也不收拾就匆匆离开了太初观。
云清珩得知后垂看着丁肃手中的常清静经,慢然吐字,“气性倒大。”
“是郁别不堪教化。”丁肃胖脸带怒,“连御赐之物都敢丢弃!”
“插个人在他身边,盯着他。”云清珩并未生气,伸出白净修长的手将道经归至原位。
云清珩将郁别看得很透彻,她是一个简单的小人,趋利拜权是她的天性。
她此生最为嫉恨的人有两个,她的嫡母和嫡兄。
嫡母假慈悲真狠毒,嫡兄是个好的,可惜太好,压的郁别永无出头之日。
圣上对郁别太不同,丁肃这个多年服侍的人看得分明。
丁肃想抬头瞧清圣上的神色,可皇权巍峨,他不敢,“是,圣上!”
他得好好挑个人了。
............
郁别回府当晚魇了梦,害了病。
她脸上沁出红晕,濡湿的几缕长发蜿蜒在她的侧脸上,映得她肤色愈加净白无血色,谲丽的骇人。
她整个人陷进锦被里,嘴里呢喃,“个个都......不屑一顾......”
郁别的手从锦被中挣扎出来,腕骨纤瘦伶仃,可见青色脉络,手心还牢牢抓着一个香囊。
筝儿心急火燎地派人寻大夫,“把田大夫找来,如果出了差池,仔细着你们的皮!”
筝儿自己把郁别半抱在怀里,用浸了水的布帕给她降温,低声哀哭道,“二爷您莫吓筝儿!”
田大夫一把年纪跑不快,是小厮背着来的,被放下时眼花腿颤,缓了几息才给郁别把脉。
“二爷是得了风寒,好生吃药就成。”
田大夫写下方子给小厮,他对筝儿意有所指的说道,“二爷身子弱,旁的药先停一停,该好好养养了。”
抑制女子身体发育的药能是什么好药,只会糟践身子。
哎,田大夫心里长叹一口气,高门大户的腌臜勾当。
筝儿连连点头,“听大夫的,二爷身子最重要。”
半个时辰后,田大夫亲自看着药煎好端来,筝儿服侍郁别服下。
一通折腾下来,二爷总算在后半夜退了高热不再梦魇。
翌日郁别清醒的时候,身子都好像散架了,她倦怠地倚在床榻上。
半晌后她垂眸看着自己掌心的香囊,味道是太初观的寒香,她轻声讥讽道,“我自己还挺警惕的。”
筝儿听见响动,领着两名婢女进来伺候郁别盥洗换衣。
郁别仍然没叫她们近身服侍,自个穿了衣裳,湖蓝底的玉绸袍衫,戴回了沉香味的香囊。
一名婢女边动手将帏帐用金钩收拢好,边问道,“二爷,您病还未好全乎,早膳内厨房做了杏仁豆腐羹和山药粥,您想摆在何处用?”
“我懒的动弹,就摆在正屋里头。”郁别回道,随即她看向那名婢女,“我和筝儿这些日子不在,可有要紧事发生?”
婢女思量片刻后方才恭慎答道,“侧妃娘娘寻过二爷一次,得知您不在后留话,叫您回来后派人遣个消息给她。”
“还有户部的正五品郎中李大人,他三日前送来一堆重礼说是歉礼。”
郁别此刻说话带着点病中的鼻音,“侧妃娘娘那里马虎不得,等会叫左管事派个机灵点的人走一趟。”
她后又尾音拉长,呵笑了声,“至于李大人的歉礼,就收好礼单册子入库房吧。”
内厨房的人摆了膳到正屋平榻上的紫漆小几上,郁别盘腿坐着,捧着杏仁豆腐羹慢慢吃。
“在太初观我得端着姿仪,还是自个府上舒坦。”
暖光攀着窗柩照进来,她暖和了不少,心绪平稳下来,琢磨出了几分惬意,
筝儿附和应道,“可不是嘛,二爷可想听曲儿?听说莲坊的夏公子练了新曲儿。”
她打算乘胜追击,把珩止道长从二爷心里彻底给踹出去。
二爷只要欢悦开心就好,珩止道长那样矜华位重的人,只能叫人伤心。
郁别没拒绝,她也想寻乐子了,“他的身价我记得不低,备多些银子,请他到府上小住一段时间。”
“好嘞!”筝儿领了话。
临近傍晚时,一顶小轿抬了莲坊夏公子入府。
“羞人无语,背着灯儿......”夏公子侧坐在平榻的一小角,横抱一把螺钿琵琶,唇齿轻开。
柔润清愁的一张面孔,唱的却是艳曲。
“我上次请你过府,你还是清倌,如今可上册许过人了?”郁别靠在引枕上,身上半搭着一条盖毯,嗓音挟问。
莲坊的规定,清倌不唱艳曲。
夏公子摇头,将怀中琵琶放到小几上,目光凝落在郁别身上,语调暮沉,“快了,奴的年纪大了,妈妈叫奴尽快打出名声后再上册。”
二爷姿貌昳丽,性子不算太坏,已是他能攀上最好的恩客。
“唱曲吧。”郁别慵懒松弛地阖上目,“别败了我的兴致。”
“是,二爷。”夏公子捧回琵琶唱起来,婉转惑人,“语颤声娇惊又喜......”
后换了曲子又唱了几首,他发现二爷睡着了。
夏公子闻着屋内的药味,病中的确多眠,他把琵琶另放,妥帖地把二爷身上的盖毯往上提了提。
他目光放肆起来,二爷的脸真小,生得又好看,濯濯芙蕖动心弦。
他干脆跪在了脚踏处,视线细细地描绘二爷的每一处五官,其实二爷的一双眼才是顶漂亮的,冷着艳着,踩着人心坎长。
二爷今日为何熏了沉香?他分明记得二爷不爱熏香,他细嗅会儿,发现还有一股极淡的甜香,真好闻。
他素来谨小慎微,此时却大着胆,偷偷将自己的手覆上二爷的手,嗓音轻之又轻,“二爷,您可会去点我的头一夜?”
郁别只不过是闭目小憩而已,她无奈睁开眼,左手抚上夏公子的眉,他的眉是天生的细长秀灵,他的愁态美韵皆在此。
“我非良人,你不该看皮相,该去寻个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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