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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全文

么么愚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广告版本的小说推荐《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殷冰兰戴冷卉,是作者“么么愚”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她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熬过了八年的守寡时光。她的世界,曾被以为丈夫战死沙场的阴霾所笼罩。为了能在这孤寂的人生中寻得一丝温暖与依靠,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买下一个男人,期望能与他生儿育女,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洞房花烛夜,本应是她与新夫共度良宵的时刻,命运却在此刻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被她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的丈夫,竟然荣耀加身,毫发无损地归来。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一个是新入洞房的契约伴侣,一个是久别重逢的原配夫君,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她望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灵机一动,心...

主角:殷冰兰戴冷卉   更新:2025-05-25 06: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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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殷冰兰戴冷卉的现代都市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全文》,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小说推荐《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殷冰兰戴冷卉,是作者“么么愚”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她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熬过了八年的守寡时光。她的世界,曾被以为丈夫战死沙场的阴霾所笼罩。为了能在这孤寂的人生中寻得一丝温暖与依靠,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买下一个男人,期望能与他生儿育女,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洞房花烛夜,本应是她与新夫共度良宵的时刻,命运却在此刻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被她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的丈夫,竟然荣耀加身,毫发无损地归来。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一个是新入洞房的契约伴侣,一个是久别重逢的原配夫君,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她望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灵机一动,心...

《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全文》精彩片段


现在的戴冷卉,瘦得像纸片,体重估计都不足百斤。

铁柱轻轻松松把他裹好,放在了平板车上。

平板车上有一种浓烈的臭味,好像是经年积累下来,已经渗入木头纹理的那种臭。

戴冷卉屏住了呼吸,也听到了二丫在说铁柱。

“铁柱哥,你可慢点推。”

“放心,没事,我会推平板车,不会让你爹磕着的!”

“呸,谁怕磕着他?我是怕你把车弄坏了,明年买猪卖猪,还得靠这车出力呢!”

戴冷卉:“……”

他现在已经开始入戏,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二丫又在叮嘱三丫:“你什么都不要说,只管哭。别人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要是露馅,咱们今日就白费工夫了。”

诉说身世之苦这些,交给她,她擅长。

“二姐,我怕我哭不出来。”三丫哭丧着脸,打起了退堂鼓。

“那就想想,过年没肉吃。或者想想,刚买的糖葫芦掉地上,被狗叼走了。”

三丫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那也太好哭了吧。

“这不就行了?”二丫得意,“好了,大姐,你看好门,我们走了。”

再说殷冰兰,先去肉铺,结果发现肉铺已经关了门。

想来屠户也回家过年了。

忙忙碌碌一年,到了年底,谁不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自从皇上登基,休养生息,减免赋税,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错。

殷冰兰有些失望,想想又给自己打气,往状元楼而去。

不过她的想法,实践起来却受挫。

她在状元楼外招揽进出的客人,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步履匆匆,见她上来就以为是要饭的,一脸不耐烦。

别说请她帮忙做饭了,就是听她说话都懒得听。

这也就算了,殷冰兰有耐心。

可是状元楼里的掌柜不干了。

这不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挖墙角吗?

殷冰兰赔笑解释,说自己只是做过年这几日的生意,以后不会来抢生意。

可是掌柜不听她解释,让小二把她撵走。

殷冰兰不放弃,“掌柜,要不您看,我带着女儿来帮工几日行不行?我什么粗活累活都能干,一个人当三个人用都行!哎,等等,工钱不工钱就算了,您管饭也行啊……”

最终,她被撵走,蹲在不远处已经关门的茶楼的门楼下,想想还是不甘心。

她脸皮要再厚一点儿。

不让她干,她偏要干。

她就一直盯着状元楼出来的人,等着人走近了,才上去套近乎。

结果还是一样。

一直等到日薄西山,状元楼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可是她一个客户都没有揽到。

“钱啊钱啊,你可真是我的冤家。”殷冰兰自言自语地道,“这个年,咋就那么难过。”

这条路也走不通的话,她大概只能想到正月十五上元节,来街上摆摊——

卖东西不行,需要本钱,她没有。

她表演个单手举石锁?

之前她看过杂耍,有人打赏。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还是得先赚点银子做本钱,然后回归她的老本行——养猪!

她算了一下,本钱怎么也要十两银子……

算了,不想了,先回家吃饭睡觉。

说不定她会突然想出什么赚钱的营生呢!

正当她准备回家的时候,却见到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急匆匆地从状元楼出来。

“天都要黑了,这让我去哪里找人干活?”

他恰好往殷冰兰这个方向走,嘀咕的声音被她听到。

“这位大哥,你要找人做什么活儿?”殷冰兰笑着上前搭讪。

“别挡路,我着急着呢!”男人皱眉不耐烦地道,“我要去找几个人来帮忙搬货。”



“熬,熬的都是你的命!当时我就告诉你,我给你用药,让你发胖,会……”胡神医似乎还有什么顾忌,没有说的很清楚,“救命之后,你要再用药瘦下来,才是彻底的康复。”

“那为什么不给我娘彻底治好?因为没钱了?”二丫哭着问,“你应该告诉我们的啊。”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三五两都能把人逼死,更何况还得四五十两。”胡神医道。

“二丫,不哭,你别听他的,他嘴里,就没几个人能活。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要四十两银子是不是?”二丫咬牙,“四十两就能好吗?”

“差不多。”

“好,你等着。”二丫看向大丫,“大姐,周府买丫鬟,我们俩加起来,肯定能卖四十两。”

十几岁的丫头,是最值钱的。

因为留在家里,也能要一笔彩礼嫁出去,所以价格居高不下。

“住口!”陆弃娘勃然大怒,“我要是花你们卖身的银子治病,不如立时就死了!”

为了杜绝二丫的念头,她把刚到手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

“四十两银子算什么?”她轻描淡写地道,“我这不已经有了二十两吗?年后我们再一起赚钱。好丫头,不哭了,过年呢!娘能长命百岁,看着你们成亲,生儿育女呢!”

“二十两银子,那还差二十两。”二丫不理她,自顾自地道,“好好好,胡神医,你在这里等着,我立刻就找二十两银子来。”

大丫似乎猜到了二丫的想法,拉住她的袖子,目光坚定:“我跟你一起去。”

胡神医道:“我就喜欢二丫头身上这股劲儿。二丫,要不你给我当儿媳妇怎么样?”

“呸,你儿子才三岁,让二丫去给他换尿布吗?”陆弃娘忍不住骂道。

“两千两银子聘礼,现在就跟你走。”二丫道。

胡神医连连摆手:“要不起,要不起,你这个小厉害丫头。”

陆弃娘拉着二丫,“不许走。娘能赚钱,你放心,听话,乖。”

“娘,二十两银子,我们本来就有,只是被人黑去了。你别出门,就在家等着,我去萧大山家把银子给要回来。”

原来,她是想去讨要那二十两银子的彩礼。

“大姐,你别去。你就要说亲,名声要紧,不能落个泼辣的名声,你又是这么绵软的性子。”二丫面面俱到,说话又快又脆,“三丫,你跟我去。咱们两个把银子要回来!”

陆弃娘自然不放心,要跟着去。

二丫却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

“你们大人都要面子,不好意思说。我还是个孩子,我说什么都没事。娘,您给我一两银子。”

“你要一两银子做什么?”

“您先给我就行。”

陆弃娘不放心。

大丫却道:“娘,您给二丫吧,二丫有办法。”

陆弃娘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银子给了二丫。

说实话,二十两银子,她也心疼。

本来她没有坚决讨要,是觉得虎头和大丫这件亲事,后续还有回旋的余地。

虽然赵氏这个婆婆难缠,但是愿意入赘的人,虎头这般已经是极好的。

入赘以后,也不用和婆婆相处。

但是后来听大丫的意思,已经无意于这门亲事,她也后悔没有坚定讨要。

“娘,您放心,我没事,一会儿就回来。”

二丫带着三丫,先去邻居家借了破锣,然后又去找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徐氏。

徐老太太二十岁守寡,独自把两个儿子拉扯大,今年都六十多岁,得到过朝廷的贞节牌坊,是村里有名的公道人。

二丫把一两银子送了出去。

徐老太太听她说完,有些犹豫。

二丫道:“也不用您出头,到时候很多人看热闹,您就找准时机,说几句公道话就行。”
"



她那般热心肠,不会出事。

“萧晏,你怎么出来了?你看看,摔坏了没?”

陆弃娘急匆匆进来,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哦不,不是摔倒在地,而是摔倒,叠在了萧晏身上。

两人头对脚,脚对头。

萧晏感觉自己被重重压进雪里,吃了一嘴的雪,冰得让人打冷颤,就连耳朵似乎都进了雪。

他似乎,受了内伤,胸腔被挤压得一点空气都没了。

陆弃娘,真的有点重……

“呸呸呸,”陆弃娘吐出嘴里的雪,滚到一边,“萧晏,你没事吧。”

萧晏觉得空气重新开灌入胸腔,整个人都轻松地活过来。

“没事。”他忍着身上的痛道。

“没事就好。我今日啊,真是一言难尽……不过结果是好的。来,我先扶着你进去,再跟你说。大丫,你给我看着野猪点,我弄完你爹就弄它。”

萧晏:“野猪?”

原来陆弃娘今日是去打野猪去了,所以回来才这么晚?

他脸上染上一层薄怒,很想教育她。

——她的行为,很危险。

但是转念再想,如果不是自己拖累,她又何至于此?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

萧晏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动一下都疼。

可是他还是强忍着,在陆弃娘的帮助下回到了炕上。

他推开窗户,就见陆弃娘扛了一头野猪进来扔在院子里,得意道:“这头大野猪,得将近二百斤。一般野猪没有这么大的,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大丫在她身旁,哭得抽抽搭搭,说不出话来。

二丫在发火,“娘,您不是答应过我,不去深山吗?今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都吃点砒霜,一起去算了,谁还活什么!”

这泼辣的小辣椒,这张嘴就从来没饶过谁。

三丫抱着陆弃娘的大腿,哭得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娘不是故意的,走,进屋跟你们解释。”

陆弃娘受不了身上那么脏,先去换了衣裳,然后讲起了今日的来龙去脉。

她真的没往深山里走。

赚钱果然好,但是命更要紧。

但是她刚下了两个扣儿,就见到虎头深一脚浅一脚,连滚带爬地从山上下来。

“虎头!”她喊住了他。

虎头毕竟是个半大小子,遇到事情就慌了,这会儿哭得满脸都是泪,说是萧大山遇到了野猪,被野猪拱进了陷阱里。

他要救亲爹,但是萧大山骂他,让他赶紧跑,回去找人。

“……我这想着,救人如救火,就让虎头带着我去救他爹。”

结果就是,陆弃娘制服了野猪,甚至还是活捉,然后把野猪绑了起来。

她做了一副简单的担架,和虎头一起把受伤的萧大山抬了下来。

她还用藤蔓绕在自己身上,硬生生地把那头野猪给拖到了山下。

“我把虎头和他爹送回去,然后怕别人看见野猪眼红,扛着野猪就跑,一溜烟跑回家,累死我了。”

大丫正好要去里正家,和她撞了个正着。

娘回来了,安然无恙,和从前一样说说笑笑。

大丫刚才心里那些慌乱,瞬时就变成了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陆弃娘把猪放下,捂她的嘴,“大姑娘,可别哭了,别把人招来,咱们野猪就藏不住了。”

她可特意和萧大山父子说了。

救命之恩什么的不用提了,把野猪这件事烂在心里,就算报答她了。

她得了一头野猪呢!

萧晏见她眉飞色舞讲述着救人的过程,嘴角不由勾起。

但是胸前传来的疼痛,却又让他蹙眉。

“娘,您救他做什么?还黑我们家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呢!”二丫气愤道。


“没事,对了,这里府里的松烟,特意叮嘱我带给你的。”

王三从装衣服的包袱里摸出来一个果子看了看,“还好没磕到。”

那果子又大又红,有点像沙果(野苹果,很小),但是比沙果大很多,颜色鲜艳,单单看外表,就仿佛已经让人感受到了脆而多汁的口感。

“这是什么?”陆弃娘惊讶道。

“是咱们这里没见过的沙果,松烟让我带给你,说尝个新鲜。”王三道。

陆弃娘连忙谢过他,又给他装了一碗刚炸出锅的萝卜丸子。

萝卜丸子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油水太难得了。

王三十分高兴地挑着空担走了。

陆弃娘检查了一下那头羊,看到了羊头羊蹄子羊杂那些也都在,多少高兴了些。

三丫围着陆弃娘转,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沙果。

陆弃娘笑道:“小馋猫,现在不行,等晚上,咱们切开,一起尝尝这稀罕的果子。”

三丫连连点头。

太好了,娘说了要分开吃,而不是要送人。

“这是你从前交好的人给你送的?”萧晏问。

“算是吧。”陆弃娘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多提,“她既然送了,那就留下吧。”

萧晏听她这口气,似乎其中还有些隐情。

“我来收拾羊杂,分羊肉,”陆弃娘撸起袖子,脸上带着笑,“这下咱们可能过个好年了!”

“娘,这些羊肉,要送别人吗?”三丫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当然了,你还想自己吃一头羊啊!”陆弃娘笑骂,“我一会儿看看门上我记的账,还有哪些人情往来没有还。”

然后陆弃娘就开始忙活起来。

萧晏在一旁,有心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还被陆弃娘嫌弃碍手碍脚,让他回屋躺着。

萧晏没有进屋。

他想在外面。

即使外面是数九寒冬,呼吸新鲜空气,也让他觉得他还活在这人间。

而且,看着陆弃娘忙碌,他的心就会变得沉静。

萧晏以为陆弃娘会问他说错话的事情,但是陆弃娘并没有提。

萧晏相信,她应该是猜出来一些的,但是她没说。

她其实细心又体贴。

陆弃娘把羊肉分好,大概能分一半出去,看得三丫心疼不已。

“二丫呢?”陆弃娘道,“三丫,你去胡神医家,把你二姐喊回来,给我跑腿送羊肉去。”

萧晏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二丫一会儿会带着年货回来的。

到时候就不尴尬了。

“水缸里没水了,我去挑水。”陆弃娘站起来道。

因为蹲的时间太久,刚起来有些头晕目眩。

萧晏扶了她一把。

“骗子,你这个骗子!”

二丫气呼呼地从门外进来。

陆弃娘骂道:“大过年的,你又甩脸子给谁看,叽叽喳喳,显出你来了是吧。”

“娘,我没说您,我说他!”二丫指着萧晏,气得跺脚。

陆弃娘把她的手打下来,“不许指人,那是你爹。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

二丫生气,竹筒倒豆子,倒了个底朝天。

“他让我去云国公府给云三少爷送信,还说如果门房不同意,就说耽误了三少爷的事情,拿他问罪。”

“怎么了?”萧晏沉声道,“你没有见到他?”

“我还见他呢,我差点被人打一顿!要不是我聪明机灵,美丽可爱,人家非要打我不成!”

“你去送信,打你做什么?”陆弃娘皱眉道,“我上次去卖野猪的时候,门房管事都还挺好说话的,你是不是走了人家正门?”

“我又不是没在大户人家待过,怎么会走正门?”二丫越说越委屈,“人家说了,只要是找三少爷的人,一律打出去。”


于是陆弃娘就自己胡乱贴在了各处。

萧晏只是小憩片刻,醒来的时候,本来还有些没有睡醒的朦胧。

但是当他看清楚正对着自己的墙上,贴着“春色满园”的时候,顿时清醒。

这,这不能贴在炕头上啊!

本来贴在院子里是极好的,贴在炕上,那意思就变得暧昧了。

可是,当他和陆弃娘说,要贴在院子里的时候,陆弃娘却道,“都一样,哪里都有春天,我看这就挺好。”

萧晏只能自我安慰,这家里,大概只有他会龌龊地联想。

那就当不存在吧……

陆弃娘进来之前,正在和大丫一起炸萝卜丸子,所以这会儿手上还有面,脸上也沾了一点。

萧晏指着自己的脸提醒她,“你这里,沾了面。”

陆弃娘下意识地抬手抹,结果越抹越多。

萧晏的手动了动,但是很快被自己吓到。

他怎么能生出,帮她擦拭干净的念头呢?

“行了,你再歇会儿,我去和大丫一起准备年夜饭去。”陆弃娘眼神里都是高兴,“今日我们炖鱼,熬白菜豆腐,包猪肉白菜的饺子,大家都敞开吃饱!”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期待的?

萧晏似乎也被这种快乐感染,对这顿粗糙的年夜饭,生出了几分期待。

陆弃娘刚要出去,就听大丫在外面道:“你是?来我们家有事吗?”

“我找陆弃娘,我是来送年货的!”外面又传来一个男人陌生的声音。

“送年货?”陆弃娘一脸懵懂,“谁呀?走错门了吧。”

不认识的人,谁给她送年货?

邻居之间你送我一条鱼,我送你十个鸡蛋,也不能等到除夕啊!

“没走错。”萧晏忽然出声。

他从炕上下来,和陆弃娘一起出去。

院子里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很憨厚,挑着担子。

见到陆弃娘,他就笑了,“是陆弃娘吧,我给你送年货来了。这是一只杀好的羊——”

他指着担子一头的箩筐道,“可新鲜的,今日刚杀的。”

“另外那边是些衣裳。”

陆弃娘刚想问为什么不认识要给她送年货,就听萧晏道:“只有这么多?”

他明明交代了要一些年货,怎么就送了一头羊来?

云庭真是从来没有靠谱过。

算了,他除了吃喝玩乐,还知道什么?

等见了面,要骂他。

陆弃娘和那送年货的人,都愣愣地看着他。

这话,该这么说吗?

还有人当面嫌弃别人送礼送得少的?

倒是那男人先反应过来,同情地看着陆弃娘道:“我听松烟说了,你买了相公,这里不太好——”

他指着自己的头,“松烟说,不让我和你相公说话。你说好好的人,看着多好,怎么脑子就不好呢!”

陆弃娘:“……是松烟让你来送年货的?”

脑子不好的萧晏,这下真的不好了。

他能想明白,大概是松烟不想来人和他多说话,便这般说。

可是,真的很让人生气,不是吗?

更尴尬的是,他竟然以为来人是云庭派来的,还说了那句让他想起来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话。

还真有点脑子不好的样子……

“哎,我还没自报家门呢!”来人憨厚笑道,“我叫王三,在周府帮忙修房子。周府的魏嬷嬷,托我给你带这头羊和衣裳。除了买羊的钱,她还特意多给了二百个钱,让我找人替你把羊宰好了送来。”

陆弃娘一脸肉疼。

萧晏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她肯定心疼那两百个钱。

如果可以,她宁愿要一头活羊加二百个钱。

但是她还是道:“辛苦您了,辛苦您大过年的还跑一趟。”


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是陆弃娘人生宗旨。

“而且他们也不把人当人。”陆弃娘想到那两个死去的花儿一般的少女,觉得侯府滔天富贵之下,白骨累累,没什么好留恋。

“本来这两年,加上年节的赏赐,也攒了五十多两银子。谁曾想,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大病一场,把银子都花光了。”

“五十两银子,换来一身肥肉,我这肉可金贵了。”陆弃娘自嘲地道。

萧晏没想到,陆弃娘自己才刚刚经受重病,又把所剩不多的银子拿出来买了自己。

一时之间心里被触动,他半晌之后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得读书,说话都好听。”陆弃娘乐了,“萧晏,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你说。”

“我自己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的,”陆弃娘道,“但是见过周府的小姐,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就我那个二丫,跟着学了几个字,都不一样呢!你在我家的时候,也不指望你这身子骨能做什么,闲暇时候,教我那几个丫头,一天认五个字行不行?”

在这里,女子读书会被人嘲笑。

陆弃娘却不这么想。

“……读书不好的话,男人为什么去读?男人最精明,他们肯定是得了好处,就不想女人也去。”陆弃娘如是道,“我偏不信。我这辈子稀里糊涂就算了,我的三个丫头都要活得明明白白。”

“我倒是可以教。但是,”萧晏斟酌着道,“我觉得你身为养母,对她们太过纵容,只恐怕日后她们不会感恩你。”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谁家孩子不惯着?我把她们买回来,不是当丫头,是当闺女的。”陆弃娘道,“小姑娘,厉害点好,日后不受气。谁身上还没点毛病呢?”

“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当成自己生的,宠着惯着不应该吗?人心都是肉长的,日后我老了,说不定也蛮不讲理,她们也会惯着我的。”

说着陆弃娘有几分得意,“你看二丫,是不是个厉害丫头?吃屎都不吃亏。但是就这个丫头,我生病时候,原本打算不治了,把银子留给她们。二丫就拿头往墙上撞,说我要是不治,她先死给我看。那丫头,嘴硬心软,说她多少次,这样吃亏,她也不改……”

“我自己还一身毛病呢,怎么就容不得自己闺女有点毛病了?她就是掐尖,爱俏,算什么毛病?就是我自己不争气,我若是有钱,天天给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这是当娘的心思。”

萧晏沉默了许久,脑海里却像有钟鼓重重敲击,回响震得他头皮发麻。

他好像明白过来一些什么。

陆弃娘说,那是“当娘的心思”。

原来,他有嫡母,有生母,但是他没有过那样的“娘”。

嫡母让他争气,光宗耀祖。

生母让他退让隐忍,替长兄铺路,替幼弟开拓。

他犯下了错,没有人会说他情有可原,没有人会原谅,没有人记住他曾经为家族做出的贡献。

甚至他自己,也一味自责,自暴自弃,觉得是自己不够好,让家族蒙羞。

被关押被羞辱的日子,他浑浑噩噩。

他好像走在一条无尽的黑暗之路上,踽踽独行,见不到一丝光。

他总觉得,奋斗二十几年,最后一无所有,心里如大火烧过,只余凄凉,而且怨不得别人。

可是直到这一刻,听了陆弃娘的话,萧晏醍醐灌顶。

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明白,他没有被父母当成孩子爱过。

他们爱的,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将军,而不是现在得罪权贵,遭人陷害下场凄惨的笑话。


二丫却道:“先不管那个爹了。娘,您快来看锅里!”

原来,锅里凝出了厚厚的一层油,用筷子捅了下,足有小半锅。

她们家,一年也吃不上这么多油啊!

用这个油炒菜,能把人香迷糊喽。

“我早就知道了,要不我忙活什么!”陆弃娘扶着萧晏,不无得意地道。

她找出来昨日就刷好控干的油罐子,把那厚厚的一层牛油都盛进去,另外又盛了一小碗出来,递给大丫。

“大丫,你去给孙太奶奶送去。”

家里平时跑腿都是三丫,但是牛油这么金贵的东西,还是大丫去送妥当。

“用布罩上,别让人看见。别人若是要问,你就说给她送块豆腐过年。”

“娘,咱们都穷得叮当响,还给孙太奶奶分啊!”二丫一脸不高兴。

“我上次生病,她还送来六个鸡蛋呢。”陆弃娘记得清楚,“再说,她孙子之前和你们爹,交情好着呢。”

孙老婆子的孙子名叫孙顺,比张鹤遥只小一岁,却像他的跟屁虫,两人关系极好。

后来连投军,都是一起去的。

死,也死在了一场大战之中。

孙老婆子唯一的儿子早逝,儿媳妇改嫁,只留下孙顺这么点骨血。

孙顺去了,她哭坏了眼睛,眼前总是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陆弃娘同情她,所以有时候就差几个女儿去看看她,给她送些东西。

“您还提那六个鸡蛋,都是臭的!”

虽然不少人送了鸡蛋来,但是二丫心里记得清楚,谁家送的放哪里。

孙老婆子给的,都是臭鸡蛋。

“她不是故意的。也是好容易得了几个鸡蛋,不舍得吃,放着放着,一直放坏。她有那份心就行了。大丫,快去送。”

大丫端着碗出去了。

见二丫还有些不高兴,陆弃娘摸摸她的头:“人都有老的那一天,她还能活几年?当做好事了。咱们以后还有大把时间吃香的喝辣的,对不对?娘等着跟我二丫享福呢!”

“娘,我叫灼灼!”

有了名字之后,二丫特别骄傲。

“好,灼灼。”陆弃娘笑道。

她又和萧晏说起了孙家的事情。

“她也是可怜,本来也拿到了十五两抚恤银子,结果还被她娘家的侄孙骗走了,我看不惯,帮她出头讨回来十两,这几年,她就靠着这十两银子。加上她那处房子,百年之后族里会收去,所以还能吃上族里一点接济,就这样艰难度日。”

若是没有萧晏,孙老婆子也早就做了鬼去。

所以陆弃娘要把这段说给他听。

“你功德无量。”陆弃娘由衷地道,“以后定然有福报。眼前这点,都不算什么。人这辈子,谁还没有个山高水低的,都能过去哈。”

她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刚才哄二丫。

“嗯。”萧晏点点头,虽然他心里一点儿也不那样认为。

陆弃娘把油撇出去之后,往灶底加了火,重新把锅烧开,然后把骨头上所剩无几的肉都拆了。

全家大清早,就热热闹闹地喝上了喷香的牛肉汤。

“娘,好喝,中午还要喝。”三丫放下碗,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道。

“馋丫头。”陆弃娘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肚子,“喝了两大碗,都要撑成小西瓜了。”

剩下的肉汤,她不打算现在吃了。

要等凝结之后,切成小块,正月里每天拿出一小块来炖白菜,那才叫香呢!

吃完饭,陆弃娘道:“你们几个在家里收拾一下准备过年,我出去转转。”

“娘,您别找活去了,这都腊月二十八了,谁不回家过年?”大丫不无担忧地道。

萧晏明白了她的意图,点了点头。
原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原本盯上的,就是这一副牛骨架。
陆弃娘自己飞快地把所有的骨头剁开,放进大锅里。
看着席子上油亮亮的一层,她还舍不得,让黄狗舔了一遍席子才觉圆满。
大丫要烧火,陆弃娘道:“不行,我来。”
熬油要用硬火,得烧柴火,而且时间要足够长,要一整天才行。
她自己坐在灶前烧火,目光熠熠,丝毫没有早起的疲惫之色。
灶地的火光映红了她的笑脸。
她甚至还哼着小曲,不时查看一下火势,小心调整。
很快锅就烧开了,水汽腾腾,她整个人也被笼罩在那层白雾之中,笑容灿烂。
香气随之而来,飘出去很远。
倘若不是今日家家户户都分到了牛肉,这香气估计要把周围的孩子都吸引来。
三丫也不出去疯跑了,就坐在小杌子上,守着陆弃娘,口水流了一行又一行。
“娘,什么时候能喝汤了?”她问了一遍又一遍。
“小馋丫头,”陆弃娘笑着点点她的头,“明日才能吃呢!放心出去玩吧,就是家里吃只蚊子,也少不了分你的两条腿。”
“明日才能吃啊——”三丫有些失望。
陆弃娘便让大丫取了一块饴糖出来,用刀切成三块,“拿去。”
三丫高兴了。
二丫嘴里说着一块饴糖还得分三份,但是往嘴里塞得比谁都快。
大丫则把自己那一小块也给了三丫。
“你就惯着她。”陆弃娘笑道,又指着三丫的额头道,“姐姐疼你,以后你也要疼姐姐。”
“知道了!”三丫高兴地拿着饴糖出去显摆了。
二丫在后面喊:“不许给那些拖着鼻涕的孩子舔你的糖,恶心死了。”
三丫一溜烟地跑出去。
二丫闻着香气,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娘,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肉香了。怎么还得等明天?您该不会留着过年吧。”
“就留着过年,不给你吃。”
明天二十八,后日二十九就是除夕了。
日子一天天,过得可真快。"



“娘,我不退。”虎头把脸别到一边,耳根都是红的。

“我说了算!”赵氏怒道。

“那就退吧。”大丫的声音响起,无悲无喜,面色平静得不像个十三岁的少女。

“大丫,别胡说。娘和你赵伯母说话呢,小孩子别插嘴。”殷冰兰道。

大丫却过来拉住她,“娘,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好聚好散吧。赵伯母,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我娘是给了你们家二十两彩礼的。既然亲事作罢……”

赵氏原地跳得三尺高,“我要是去衙门告你们,你们这些骗婚的都得挨板子,吃牢饭。骗婚还好意思退彩礼,那耽误我儿这两年怎么算?”

说话的意思,竟然是只想退婚,不想退彩礼。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说了句公道话。

“赵家嫂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你家虎头才十五,耽误他什么了?你既不愿意做亲,就把人家银子还回去。”

“就是。她分明是看弃娘生了病,花了不少钱,又不在周家了,嫌贫爱富,才悔婚,还有理了。”

有人小声嘀咕。

“谁在那里乱嚼舌根,给老娘滚出来。”赵氏暴跳如雷。

而殷冰兰在小声地问大丫:“这婚事,真的不行了吗?你别着急,娘和她好好说说,都是误会。银子娘也能再赚……”

“娘,算了。”大丫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殷冰兰了解自己的女儿。

大丫素来都是温声细语,但是主意极正。

虎头急红了眼,“大丫,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俩不是好好的吗?我娘也就是不高兴,说了几句,也不见得是真的退亲,你就这样……”

“你娘不高兴,随意说几句,就差点把我们娘俩送进衙门挨板子。你娘若是较真起来,难道要诛我们九族吗?”大丫依旧淡淡道。

在屋里听着的戴冷卉感到意外。

没想到,这个大丫,看着温温柔柔,心里却如此刚烈。

“你,我,我又没说要退亲。”

“你没说,可是你们家的事情,在自己家不商量好,要出门在大街上打闹着,让人围观再商量吗?”

虎头说不出话来。

殷冰兰听到这里,明白了大丫的意思。

二丫也听明白了。

她跑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你们要是想赖我家二十两银子,那谁也别活了!”

殷冰兰被她吓了一大跳,忙把菜刀夺下,呵斥道:“你跟着闹什么?进去!”

“娘,那是二十两银子,能买多少新衣裳!”

殷冰兰:“新衣裳会有的,你别闹,像什么样子?”

女儿将来想嫁人,要个好名声。

“三丫,你去把里正请来。”殷冰兰吩咐眼睛滴溜溜转的三丫。

“好。”三丫一溜烟地跑出去。

很快,里正来了,听说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帮忙调停。

最后的结果是,退亲,同时赵家退还一半,也就是十两银子的彩礼。

可是赵氏耍无赖,答应了退十两银子,却一个字也不肯出,说是刚娶了二儿媳,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

萧大山兄弟有五个,又有四个儿子,是惹不起的“大户”。

虽然知道眼下吃亏,殷冰兰也只能咬牙应下,心里盘算着,这笔银子,回头再讨要。

当下最重要的,是大丫。

虽然大丫不哭不闹,但是那不意味着她不难过。

谁家好好的孩子被退了亲,能当成无事发生?

“怪他,都怪他!”二丫指着戴冷卉跺脚道,“都怪他,我过年才没有新衣裳穿,大姐才会被退亲。今年过年,肉也吃不上了!”

要是不退亲,萧家过年肯定送点野鸡野兔之类的年礼的。



萧晏:“……”

云庭这厮,又闯了什么祸?

这是被彻底禁足,还切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

这下好了,东西没要到,还把二丫这小辣椒给得罪了。

“我还真当有新衣裳穿呢!”二丫嘴一扁,都要哭了。

陆弃娘见萧晏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尴尬了,连忙拉了二丫一把。

“谁说没有新衣裳了?”她笑着道,“在屋里放着呢,你们姐妹三个都有,快进去试试。”

“啊?我有新衣裳了?”

二丫激动得甚至没有问衣裳从哪里来了,就蹬蹬蹬地跑进去。

片刻后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喊:“呀!这么好看!和我之前在周家穿的一样好看呢!”

陆弃娘低声对萧晏道:“人人都觉得别人过得好,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现在这样,也别怪别人不帮你,说不定是人家也有难处。”

萧晏没说话。

云庭能有什么难处?

他这辈子最大的难处,应该是找不到苦吃。

陆弃娘是误会了。

她以为云庭拒绝帮助自己。

但是其实,听二丫的话,应该是云庭被家里人关了起来。

要防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也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家人肯定要先保护好他。

萧晏现在有些明白,什么是一家人了。

“指望别人不行,我也从来没想过靠别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都靠不住。”

陆弃娘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原本以为靠着教书的公公,一家人可以体面生活,结果公公一病不起。

以为婆婆待自己像女儿,弥补了她缺失的母爱,结果公公走后,婆婆也抑郁而终。

一年之内,她和张鹤遥送走了两位长辈。

她以为张鹤遥可以读书出人头地,甚至还可耻地做过凤冠霞帔的梦。

但是结果呢……

他们一家三口地下团聚,撇下自己在人间。

想起故去的亲人,陆弃娘眼圈有点红。

“萧晏,你不用担心。我既把你买回来,肯定能养活得了你。你不要去联系从前认识的人了,大家都不容易。”

她不忍心说,捧高踩低,人情冷暖,都是她自己经历过的。

萧晏现在已经很难了,别再伤上加伤。

萧晏“嗯”了一声:“你说得对。”

是他错了。

他竟然不如陆弃娘一个女子。

陆弃娘从来没有对命运低过头,再难,她也要自己挣条路出来。

他现在已经被发卖为奴,想要赚钱,那就靠自己。

陆弃娘一个女子都能干活,他不能吗?

身体恢复到什么程度,就做多少力所能及的活。

比如现在,他可以执笔,那年后找一份抄书的营生,应该多少可以补贴家用。

萧晏觉得,陆弃娘像个小太阳,时刻都是温暖的。

“行了,这是翻篇了,以后都不提了。二丫那丫头,有口无心的,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

“嗯,是我让她白跑一趟。”

正说话间,二丫换好了新衣裳出来,高兴地在院子里转圈圈。

“娘,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的小祖宗啊,你别转了,回头转得头晕摔倒,弄脏了新衣裳。”陆弃娘笑道。

“放心吧,我才舍不得让我新衣裳摔在地上呢。”二丫停下来,伸手摸了摸领口的绣花,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娘,新衣裳哪里来的?是不是您之前就帮我买好了,故意不告诉我,想过年时候给我个惊喜?”

陆弃娘含糊其辞,“嗯……反正你高兴就行。”

这时候,三丫却兴高采烈地道:“不是娘买的,是魏嬷嬷托人送来的。我们都有,我的衣裳里,还有个香囊,装了松子糖呢!二姐,给你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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