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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觊觎我的位置?赏一丈红完结文

狮子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薛老太太听了这话,果然哀叹一声,道:“都随你们吧。”于是,唐氏便让人将史依兰送回闺房,请了府医为她诊治,还安排了明日回金陵的车马。最后,她还目送了薛赜礼走出院落,这才回身冷冰冰地望着苏莞丝:“丝姐儿,你随我去荣禧堂走一趟吧,我有些事想问问你。”唐氏耳聪目明,看明白了史依兰今日这劫是中了苏莞丝的算计。她将苏莞丝带去了荣禧堂,劈头盖脸地骂:“你竟利用我来铲除史依兰,好大的胆子。”四下无人,苏莞丝不必装模作样。她跪倒在地,向唐氏认了错:“太太别生气,莞丝会这么做,是无可奈何之举。”唐氏冷笑:“你用绝嗣药陷害了史依兰,事先准备好了为自己洗脱嫌隙的人证物证,还逼着我出面赶走史依兰。你哪里是无可奈何?人心、谋划、出路你都算计好了。”绝嗣药一事闹...

主角:苏莞丝薛赜礼   更新:2025-04-09 1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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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莞丝薛赜礼的其他类型小说《敢觊觎我的位置?赏一丈红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狮子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薛老太太听了这话,果然哀叹一声,道:“都随你们吧。”于是,唐氏便让人将史依兰送回闺房,请了府医为她诊治,还安排了明日回金陵的车马。最后,她还目送了薛赜礼走出院落,这才回身冷冰冰地望着苏莞丝:“丝姐儿,你随我去荣禧堂走一趟吧,我有些事想问问你。”唐氏耳聪目明,看明白了史依兰今日这劫是中了苏莞丝的算计。她将苏莞丝带去了荣禧堂,劈头盖脸地骂:“你竟利用我来铲除史依兰,好大的胆子。”四下无人,苏莞丝不必装模作样。她跪倒在地,向唐氏认了错:“太太别生气,莞丝会这么做,是无可奈何之举。”唐氏冷笑:“你用绝嗣药陷害了史依兰,事先准备好了为自己洗脱嫌隙的人证物证,还逼着我出面赶走史依兰。你哪里是无可奈何?人心、谋划、出路你都算计好了。”绝嗣药一事闹...

《敢觊觎我的位置?赏一丈红完结文》精彩片段


薛老太太听了这话,果然哀叹一声,道:“都随你们吧。”

于是,唐氏便让人将史依兰送回闺房,请了府医为她诊治,还安排了明日回金陵的车马。

最后,她还目送了薛赜礼走出院落,这才回身冷冰冰地望着苏莞丝:

“丝姐儿,你随我去荣禧堂走一趟吧,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唐氏耳聪目明,看明白了史依兰今日这劫是中了苏莞丝的算计。

她将苏莞丝带去了荣禧堂,劈头盖脸地骂:“你竟利用我来铲除史依兰,好大的胆子。”

四下无人,苏莞丝不必装模作样。

她跪倒在地,向唐氏认了错:“太太别生气,莞丝会这么做,是无可奈何之举。”

唐氏冷笑:“你用绝嗣药陷害了史依兰,事先准备好了为自己洗脱嫌隙的人证物证,还逼着我出面赶走史依兰。你哪里是无可奈何?人心、谋划、出路你都算计好了。”

绝嗣药一事闹出来后,唐氏被吓了一大跳。

她知晓史依兰是无辜的,因为这绝嗣药是她吩咐苏莞丝去给苏妙嫣下的。

薛赜礼刚因为唐氏装病一事而生了气,若再被他知晓了绝嗣药是唐氏的手笔。

母子情分必定会因此事而生出龃龉来。

唐氏膝下就这么一个嫡子,她自然投鼠忌器。

所以她只能急匆匆地赶去了薛老太太那儿,态度坚决地赶走了史依兰,这样,绝嗣药一事就牢牢地安在了史依兰头上。

可这并非唐氏本意,而是苏莞丝事先设计好的,逼着自己为她出面赶走史依兰。

这般深沉的心机,让唐氏既震惊又彷徨。

世家大族的主母们给儿子挑选妾室,都要挑些笨笨傻傻的胆小女子,这样才不会搅乱后院,闹出什么事端来。

苏莞丝太过聪慧,心机又深不可测,恐怕是不适合做礼哥儿的妾室了。

“舅母。”

瞧见唐氏冰冷的脸色后,苏莞丝改口称她为舅母,祈求道:“莞丝真是被迫的,妙嫣姑娘怎么也不肯服下绝嗣药,她说除非答应她一个条件,否则她就将此事告诉大表哥。”

唐氏觑着苏莞丝脸上的泪意,问:“她的条件就是栽赃史依兰?”

苏莞丝点了点头,珍珠似的泪珠随着她的动作而发着颤:“妙嫣姑娘说,史姐姐剽窃了她的诗作,夺走了她想要的一切,她二人自闺中起便是仇敌,她不想让史姐姐做大表哥的正妻。”

近日来,史依兰靠着诗作大出风头一事唐氏也有所耳闻。

听着苏莞丝如泣如诉的哭声,唐氏心里已有定论。

苏莞丝的确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可单凭她一人想要一边给苏妙嫣下药,一边陷害史依兰,太难了些。

若苏妙嫣自愿服下绝嗣药,以此来陷害史依兰,这事倒是说得通的。

一见唐氏面有松动之意。

苏莞丝跪得愈发笔挺,声声恳切道:“不怕舅母笑我,莞丝几年前就心悦上了大表哥,只要能长长久久的待在大表哥身边,便是让莞丝做个无名无分的奴婢,莞丝也愿意。”

唐氏是半点也不信苏莞丝这一番陈情。

她惊讶于苏莞丝谋算人心的心机。

若家宅安宁,是断断容不下她的。

可如今礼哥儿被苏妙嫣那贱人迷了心智,就得要苏莞丝这等聪慧的女子才有可能与苏妙嫣抗衡一番。

思绪流转间,唐氏便上前扶起了苏莞丝。


短短半个时辰,薛赜礼抱着苏莞丝回月华阁的消息便传遍了大半个薛国公府。

彼时史依兰正在陪薛老太太摸叶子牌。

丫鬟们急急匆匆地赶来告诉了她这事。

史依兰听闻了此事,心中又酸又怒,哪里还有摸叶子牌的心思?

她立刻揉着脑袋装头痛,惹得薛老太太十分担心:“既是头疼,就回去歇着吧,让春竹替你就是了。”

史依兰一脸赧然地应下,替薛老太太斟好茶水后方才离去。

自那日在普济寺内,她被唐梦蝶陷害得当众丢了颜面后,史依兰便决意要将自己的礼义廉耻往后放一放。

若要想嫁给薛赜礼为妻,她要铲除的对手不止是唐梦蝶和苏妙嫣,还有上辈子的劲敌苏莞丝。

上辈子苏莞丝越过众人成功嫁给薛赜礼为妻。

是比唐梦蝶更难缠的对手。

所以史依兰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莞丝与薛赜礼越来越亲密,否则,自己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为此,她甚至可以违心地与唐梦蝶成为同盟。

如玉冷眼瞧着自家姑娘阴风阵阵的脸色,只道:“姑娘息怒。”

史依兰踩着匆忙的步伐赶去了唐梦蝶的院落。

如玉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却没忘记唐梦蝶在普济寺那一日里给了她家姑娘多大的难堪。

“姑娘,这苏莞丝只是个出身低微、无父无母的破落户,您为了她而去与唐梦蝶联合,岂不是本末倒置。”如玉劝道。

史依兰冷哼一声,心中嗤笑着如玉浅薄的见识。

是了,这丫鬟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根本不知晓苏莞丝是个多么厉害的狠角色。

她以最卑贱的出身运作出了人人敬服的贤雅好名声,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哄得薛赜礼将她放在了心间,最后风风光光地嫁给了薛赜礼为妻。

史依兰可不敢小瞧了她。

“唐梦蝶蠢笨且不自知,她自己的姑母都瞧不上她,更别提大表哥了。”

史依兰不愿多言,只朝着如玉撂下这么一句话。

*

清风徐徐,月华阁一连熏了好几日的香料,才将这屋内屋外养得清香无比。

薛赜礼踢开屋门,将苏莞丝放到了内寝的床榻之上。

云枝跟在他身后,瞧见了苏莞丝脸色惨白的可怜模样,那眼泪好似决堤般往下落。

“姑娘,您再撑一撑,府医马上就来了。”

薛赜礼不顾男女大防走进了苏莞丝的闺房。

他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内寝里并无什么奢侈的陈设,桌案和拐角处倒是摆着好几盆水仙花,清雅又有意趣。

从这朴素简单的陈设之中也能瞧出苏莞丝乖巧柔顺的性子。

薛赜礼叹息了一声,心想,苏莞丝也太过老实乖巧了一些,唐氏逼问,难道她不能随意扯个谎糊弄过去?

她的腿疾这般严重,若是因这场罚跪而落下什么病根,薛赜礼如何能心安?

内寝里不停回荡着云枝如泣如诉的哭声。

薛赜礼本就心烦意乱,因这哭声而愈发焦躁不安。

转眼见冬儿慢腾腾地从庭院跑进屋内,他立时怒道:“不是让你去请府医了吗?人呢?”

冬儿面露窘迫,只道:“爷怕是忘了,咱们府里的府医午膳前后就去了葫芦巷为妙嫣姑娘把脉了。”

这还是薛赜礼自己下的命令。

薛赜礼倏地想起了此事,心中的懊恼更甚。

怎么就这般不巧,偏偏府医还被他派去了葫芦巷,若无人诊治,苏莞丝的伤势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云枝趴伏在苏莞丝床榻边,哭得愈发凄厉:“姑娘,我苦命的姑娘啊……”

哭声将薛赜礼心内藏着的愧疚一下子都激了出来。

只见他面色沉沉地对冬儿说道:“即刻拿了我的名帖,去宫内请一位太医来。”

冬儿一怔,再没想到薛赜礼会为了苏莞丝如此兴师动众。

要知晓哪怕富贵鼎盛如薛国公府,不是遇上了要紧之事,也不能随意将太医请来府上诊治。

“还愣着做什么?”薛赜礼蹙眉冷喝了一声。

冬儿不敢再耽搁,拿了名帖就去请太医。

躺在床榻上装晕的苏莞丝听到“太医”二字后,心里也十分震惊。

她在薛赜礼跟前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起先只是为了博取薛赜礼的怜惜。

没想到还能让薛赜礼为她请来太医。

纵然她出身低微,也知晓请太医来府内诊治是一件极不容易之事。

由此可见,薛赜礼是真的对她生出了怜惜之意。

那她就没有白受这一场苦楚。

*

约莫一个时辰后,冬儿才带着太医姗姗来迟。

薛赜礼领着太医进了内寝,又吩咐云枝在一旁伺候着。

太医检查了苏莞丝膝盖处的伤痕,开了一剂药方,并道:“这位姑娘身子弱,又连着劳累了几日,神思有损,这才会昏迷不醒。”

听太医所说,苏莞丝的病势并不严重。

薛赜礼安了心,备了厚厚的诊金,让冬儿将太医送回了宫内。

苏莞丝也知晓见好就收的道理,便在太医走后没多久睁开了眼睛。

云枝一喜,立时去外间禀告薛赜礼。

薛赜礼进屋来瞧了她一眼,因男女大防的缘故,不愿在她的闺房内多待。

他正要走出内寝时,苏莞丝却柔声开口道:“云枝说,大表哥为莞丝请了太医诊治,大表哥的大恩大德,莞丝没齿难忘。”

说完,她还捏着柔荑开始咳嗽,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薛赜礼忙道:“若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受这场无妄之灾,我担不起你的谢字。”

苏莞丝却抬起湿漉漉的杏眸,忧心忡忡地望着薛赜礼:“大表哥腰间的伤十分严重,也该让太医瞧瞧才是。”

她自己都还病着,却开始担心薛赜礼的伤势。

饶是薛赜礼这般冷清冷心的人,听了这么一句饱含关心的话语,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来。

“多谢你的关心,我腰间的伤已没事了。”他道。

不知怎得,迎上苏莞丝的眸光后,薛赜礼竟然别扭了起来。

他不愿在内寝里待着,这便寻了个由头躲了出去。

苏莞丝并未挽留,只是在薛赜礼离开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府医立时围了上去,一番诊治后对薛赜礼道:“老祖宗的确是有中风之症,只是如今症状还不明显,她方才听见了这位姑娘的声音,便动了动手指,想来心里是极挂念这位姑娘的,不如就让这位姑娘在旁伺候着老祖宗,这样,老祖宗也能尽快醒来。”

本朝重孝,孝道二字压下来时能将人活生生地压死。

薛赜礼寒着脸瞧了几眼史依兰,不知沉思了多久,才冷声开口:“既如此,就让史家表妹好好照顾老祖宗吧。”

外间的唐氏不仅听见了唐氏与芍药的话语,也听见了薛赜礼在无可奈何之下同意了让史依兰服侍薛老太太一事。

她嗤笑道:“好一出苦肉计和连环计,连府医都为史依兰说好话,这下,咱们还怎么将史依兰送回金陵?”

苏莞丝也看明白了薛老太太今日这病是为了保下史依兰。

唯一破局的方式就是请太医来为薛老太太诊治,只要诊出薛老太太是装病,史依兰就必须回金陵。

她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唐氏听。

唐氏冷笑:“请太医?咱们这位老太太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这几日太后娘娘病重,太医院的太医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慈宁宫,谁敢跟太后娘娘抢人?”

听了这话,苏莞丝的心内不免生出些无力之感。

她费了这么多心力布了这一场局,几乎算到了每个人的欲望与目的,环环相扣、步步生局,才能将史依兰赶出薛国公府。

可薛老太太一出手,她的所有努力就化为了泡影。

这就是地位和权势,位高之人一句话就能让旁人满盘皆输。

“不过,她也太小瞧了我些。你瞧着吧,三日之内,我必将史依兰送回金陵。”唐氏胸有成竹地说道。

苏莞丝不敢太相信唐氏。

若一味地依靠别人,容易疲懒,更容易失望。

这一出绝嗣药的计谋,本意就是想让薛赜礼厌恶史依兰,赶她回金陵只是想一劳永逸。

史依兰回不回金陵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唐氏与薛赜礼都不会再有娶她进门的念头。

苏莞丝的目的已达到,至于史依兰肯不肯离开薛国公府,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最多就是要小心些史依兰的报复,别在阴沟里翻船。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莞丝便笑着开解唐氏:“舅母别恼,你自己的身子最要紧。”

唐氏拍了拍她的柔荑,笑道:“你这孩子最知我心。”

片刻后,薛赜礼走到了外间,面色沉沉地与唐氏说了内寝之事。

唐氏抿了口茶:“既如此,就让兰姐儿在这儿伺候老祖宗,你也累了一日了,回去歇着吧。”

苏莞丝绕到唐氏后头为她揉肩捶背,只见她低敛着眉目,柔顺安静得像青山里的一朵幽兰。

比起无所事事的他,苏莞丝倒显得更孝顺一些,薛赜礼顿觉如鲠在喉,道:“不必了,祖母还病着,做儿孙的很该在福寿堂候着才是。”

唐氏心里还揣着事儿,便随他去了。

冬儿这时进屋问了一声:“爷还没用晚膳,可要让大厨房送些糕点来?”

薛赜礼并不饿,正要回绝时,唐氏先声夺人:“你祖母病着,大厨房忙着熬参汤和煎药,抽不出空来伺候你,不如让莞丝去给你做些吃食来,想来还方便些。”

苏莞丝朝着唐氏盈盈一礼,软声问薛赜礼:“大表哥想吃什么?”


史依兰立刻走到桌案旁抬起香鼎,将诗集上的字句暗暗记在心间。

一刻钟后,苏妙嫣才走回内寝。

她漫不经心地给史依兰斟了茶,也不管史依兰喝不喝,自己先将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史依兰此行的目的已达到,她也懒怠于苏妙嫣多言,这便道:“改日我再来瞧你,只是你如今名声不好,我怕来多了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你可别怪我。”

苏妙嫣不理她话里的嘲弄,只盯着自己身前的茶水阴恻恻一笑。

史依兰离去后,双蝶立时跑进了屋内,问:“姑娘,您怎么样了?”

苏妙嫣闭上眼,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痛意打得脸色一白,而后袭来的则是一波波愈发汹涌的痛意。

那痛意让苏妙嫣身子一软,若不是双蝶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她早已重重地跌倒在地。

苏妙嫣疼得满头是汗,杏眸里蓄满了热泪,只能从唇齿间挤出几个零碎的字句。

“双蝶,快……快去请世子爷……过来。”

一点点巴豆就能让人腹泻不止。

苏莞丝为了消除薛赜礼的怀疑,吃下了不少巴豆,去了几趟净室后,需要云枝扶着才能站稳脚跟。

方大家的十分害怕,生怕惹祸上身,问苏莞丝是否该去请个大夫看看。

苏莞丝却朝她虚弱一笑:“不必。”

她算算时辰差不多了,便让云枝带她回府,方家门口还停着她的马车。

离去前,苏莞丝不忘向方大家的道谢:“我是薛国公府的表姑娘,今日多谢夫人的收留,明日我必有重谢。”

方大家的刚想张嘴说些什么,苏莞丝与云枝却已转身离去。

她摸着袖袋里沉甸甸的两锭银子,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第二日,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再度叩响了方家的大门。

来人是薛赜礼身边的冬儿。

他面色沉沉地开口询问方大家的:“昨儿可有个姑娘来你们家避难?”

方大家的点点头,将昨日苏莞丝去了几趟净室,面色如何地惨白,身子如何地虚弱统统告诉了冬儿。

冬儿闻言塞了一张银票给她,道:“收下这钱,可不许去外头乱说话。”

方大家的低头一看,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

午后,葫芦巷内一片寂静。

苏妙嫣身份特殊,薛赜礼不能为她去宫里请太医,只能花重金请了京城的两个妇科圣手来为她诊治。

这两个大夫言辞一致,道:“这位姑娘因是服用了大寒之物,恐是西域那一带传来的绝嗣药。”

“绝嗣药”三字一出,薛赜礼面色陡然阴寒不已。

他让大夫们开好药方,吩咐冬儿熬药,端着药进屋亲自喂苏妙嫣喝下。

苏妙嫣惨白着一张脸,哭了不知几回,杏眸红肿如烂桃儿一般:“我……我已活的这般艰难了,她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薛赜礼忍着心内翻涌的怒意,拿了帕子轻柔地替苏妙嫣拭泪,道:“我不会让害了你的人好过的,你安心养病,好不好?”

苏妙嫣苦笑一声,眼泪比话语更先一步夺眶而出。

她静静落泪的模样里藏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薛赜礼是见不得苏妙嫣受委屈的,也不能接受心爱之人因别人的暗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安抚着苏妙嫣入睡后,他沉着脸赶回了薛国公府。

自薛国公死去,薛赜礼一人撑起了长房的门楣,他便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人在受伤的时候最为脆弱。

往日里的薛赜礼冷傲又高不可攀,与苏莞丝之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而此时的他与她之间却只有一臂的距离,甚至只要苏莞丝倾身上前,便能以最亲密的姿势与他相贴在一处。

老天赐予她如此良机,苏莞丝必定不会轻易错过。

“大表哥伤成这样,该吃些温热的东西补补身子才是。”苏莞丝回身朝着云枝说道。

烛火摇曳,云枝与苏莞丝四目相对后,竟福至心灵般地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

“冬儿哥哥,劳烦你替我打打下手,我这就去给世子爷做些吃食。”云枝与冬儿说道。

冬儿点点头,虽有些放心不下薛赜礼,可瞧着有苏莞丝在一旁照顾他,这便跟着云枝钻入了无边的夜色。

少了闲杂人等的叨扰,苏莞丝便再度拿起软帕,开始替薛赜礼擦拭额间的雨水和汗珠。

薛赜礼不适应与女子如此亲密,正要开口推拒时,便听苏莞丝先发制人道:“大表哥还伤着身子,可不能染了风寒,需将额间的雨水都拭干净。”

他被噎了噎,撞上苏莞丝亮晶晶的杏眸后,竟是有一瞬间的赧然。

薛赜礼先是闭了眼,只是闭上眼后愈发能清晰地察觉到女子擦拭自己额间时如细羽摩挲的轻柔动作。

睁眼不是,闭眼也不是。

一番犹豫后,薛赜礼还是睁开了眼,将映入眼帘的美色纳进眼底。

他这是第一回如此认真地打量着苏莞丝。

平心而论,苏莞丝生了一张极为俏丽的脸庞,哪怕此刻不施脂粉,被愁绪与担忧占据了大半的神色,柳眉似颦非颦、唇不点而红,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只可惜,这艳丽的美色遇上了不解风情的薛赜礼,只能白白浪费。

此生,除了苏妙嫣外,他已不会再对第二个女子动心。

“今夜的事,多谢表妹。”他语气淡漠又生疏,因不想与苏莞丝有过多的牵扯,这便生硬地移开了眸光。

与这眸光一齐向后避开苏莞丝的,还有薛赜礼的手掌。

薛赜礼的手往后一退,躲开了苏莞丝要为他擦拭雨水的动作。

苏莞丝瞧见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懊恼。

薛赜礼在懊恼什么?懊恼着自己因替他上药的缘故而与他有了肢体接触,又或者在懊恼今夜照顾他的人不是苏妙嫣?

比懊恼更伤人的是,在她为薛赜礼止了血后,他竟开始与自己避嫌。

这算什么?在为苏妙嫣洁身自好吗?

苏莞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依旧甜美动人:“大表哥于我有恩,这都是我该做的。”

说着,她仿佛是读懂了薛赜礼眸间的“嫌弃”,踉踉跄跄地从地上起了身,膝盖处传来些刺痛,刺得她往后退却了两步。

这时,薛赜礼才猛地发觉,方才苏莞丝是跪在地上为自己上药、擦拭雨水的,这么冰冷刺骨的石砖,她一跪就是半个时辰。

薛赜礼虽不是君子,却也不会如此冷漠无情到如此地步。

今夜苏莞丝不辞辛劳地照顾着他,无论如何,都是薛赜礼欠了苏莞丝一份人情。

屋内霎时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境地,幸而这时冬儿与云枝端着吃食进了屋。

薛赜礼如蒙大赫,立时吩咐云枝:“好好照顾你家姑娘,扶她去团凳上坐着。”

云枝不明所以,直到搀扶着苏莞丝往团凳上走去时,才发现她家姑娘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

在薛赜礼瞧不见的地方,苏莞丝朝着自己的腿努了努嘴,又对着云枝使了个眼色。

云枝愣了愣,而后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姑娘,您早年就有腿疾,一到阴雨天就要发作,怎么瞧着今夜愈发严重了些。”

这话一字未落地飘入薛赜礼耳畔,他听着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便对冬儿说:“等回了府,拿些治腿伤的药给表姑娘。”

冬儿应下,这便又伺候着薛赜礼用膳。

临睡前,薛赜礼被腰间的痛意折磨得冷汗直流,既无困意,那些繁杂的心绪便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今夜多亏了苏莞丝的贴心照顾,否则自己的伤口都不知能不能止下血来。

除此以外,他心间还因苏莞丝的腿疾而生出了些歉疚之意。

就在薛赜礼思绪蹁跹之时,苏莞丝又抱着锦被走到了临窗大炕旁,她离薛赜礼远远的,生怕凑近了后会让薛赜礼“嫌恶”。

“冬儿,夜里劳烦你好好照顾表哥,这样潮湿的阴雨天,可不能让大表哥着凉了。”

苏莞丝将锦被递给冬儿后,也不去看薛赜礼的脸色,这便回床榻上安寝。

薛赜礼蹙起剑眉,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瞧了眼床榻那儿身姿玲珑的女子。

苏莞丝方才是在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可见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是伤了她的心的。

薛赜礼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此时心内被一股难以言说的懊恼所充斥着,与腰间撕裂般的痛意一起扰乱着他的心智。

*

比起薛赜礼的烦心,上榻安睡的苏莞丝则要淡然的多。

她早就知晓了薛赜礼是不好打动之人,且他对苏妙嫣情根深种,必定会十分抗拒自己的接近。

这样也好,她以退为进,用“腿疾”来向薛赜礼示弱,再刻意与薛赜礼保持距离,总能让他生出一两分愧疚来。

只有一两分也好,无论如何,总能让自己在他心池间留下些涟漪。

今夜,于她而言,已是收获颇丰。

她不仅救下了伤重的薛赜礼,还在这滂沱的雨夜与薛赜礼共宿一室。

哪怕此时的薛赜礼不喜欢她又如何?她有的是耐心和机会。

朦朦胧胧间,苏莞丝瞧见了床顶帘帐上绣着的夕颜花纹样。

幼时爹娘曾与她提起过夕颜花,这是一种极为坚韧、有生命力的野花,虽然出身卑微,但只要扎根于泥土之中,便会不择手段地汲取养料,直到有一日破土而出、肆意绽放。

苏莞丝想,她已将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薛赜礼,这辈子便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她要做薛赜礼心上的这一株夕颜花,蛰伏在泥泞里静待时机。

终有一日,她会绽放成最艳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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