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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母要换夫,权臣读心慌成狗结局+番外

大牛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原本这种遇见外男的情况应该避开的,但都已经兜头撞见了,也不能全然当作没看见,谢令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四人擦身而过,彼此都没多说什么。白氏不免又回头看了一眼芝兰玉树的李之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是个脾气古怪的,模样也不过中等,谢令窈定然是瞧不上,白氏虽一闪而过地动过这个心思,但也被她止住了这个念头。谢令窈合她的眼缘,若非良缘自己也不想强加给她。但那个李之忆却是不错,家世上虽说逊色了江时祁一些,可也是个实打实的翩翩公子,与谢令窈两个倒是郎才女貌。若谢令窈不嫁江时祁的话,这倒是个好去处。只是不知道李家是不是也是那般看重家世。算了算了,她操这心做什么,看老太太稀罕她的样子,若真到了管闲事的那一天,也轮不到她去插手,...

主角:谢令窈江时祁   更新:2025-04-08 1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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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令窈江时祁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主母要换夫,权臣读心慌成狗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大牛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本这种遇见外男的情况应该避开的,但都已经兜头撞见了,也不能全然当作没看见,谢令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四人擦身而过,彼此都没多说什么。白氏不免又回头看了一眼芝兰玉树的李之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是个脾气古怪的,模样也不过中等,谢令窈定然是瞧不上,白氏虽一闪而过地动过这个心思,但也被她止住了这个念头。谢令窈合她的眼缘,若非良缘自己也不想强加给她。但那个李之忆却是不错,家世上虽说逊色了江时祁一些,可也是个实打实的翩翩公子,与谢令窈两个倒是郎才女貌。若谢令窈不嫁江时祁的话,这倒是个好去处。只是不知道李家是不是也是那般看重家世。算了算了,她操这心做什么,看老太太稀罕她的样子,若真到了管闲事的那一天,也轮不到她去插手,...

《重生主母要换夫,权臣读心慌成狗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原本这种遇见外男的情况应该避开的,但都已经兜头撞见了,也不能全然当作没看见,谢令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四人擦身而过,彼此都没多说什么。

白氏不免又回头看了一眼芝兰玉树的李之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是个脾气古怪的,模样也不过中等,谢令窈定然是瞧不上,白氏虽一闪而过地动过这个心思,但也被她止住了这个念头。

谢令窈合她的眼缘,若非良缘自己也不想强加给她。

但那个李之忆却是不错,家世上虽说逊色了江时祁一些,可也是个实打实的翩翩公子,与谢令窈两个倒是郎才女貌。

若谢令窈不嫁江时祁的话,这倒是个好去处。

只是不知道李家是不是也是那般看重家世。

算了算了,她操这心做什么,看老太太稀罕她的样子,若真到了管闲事的那一天,也轮不到她去插手,只不过到时候她倒是可以在跟前提一提这个李之忆。

白氏亲自将谢令窈送上了马车才又转身回去,刚走一半却又遇上了故意等着她的徐昊晟。

“你怎么把李公子一个人撂下了?

这也太失礼了!”

徐昊晟看了看白氏身后的两个丫鬟,二人识趣退下。

“您是不是在为我相看姑娘了?”

白氏一惊,意识到他是误会了,忙伸手去拽他,顺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再说,你这是个什么表情?

人家姑娘花容月貌,就算是为你议亲,难道委屈你了?”

徐昊晟闪躲不及,被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得一颤,苦着脸咬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又把白氏拉到一边,母子二人嘀嘀咕咕。

“方才李兄见了她后,旁敲侧击问了我好几句,他从来没这样过,我估摸着他这是动了心思。

左右我暂时还没这个意思,您就行行好,促成一对有情人吧。”

白氏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撇开袖子:“你想得美,还给你说的。

这是谢家姑娘,与江时祁是有婚约的,你祖父祖母专门人家请过来做客,你少在这儿胡思乱想。”

徐昊晟啧了啧,为自己的好友感到惋惜,但是紧接着白氏又笑吟吟地问他:“李公子当真对谢姑娘有意?”

“人家姑娘都有婚约了,您还问这个做什么?

幸亏我今日多嘴问了一句,不然还真闹出笑话来了。”

既是与江时祁有婚约,那可就不成了。

江时祁这个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得趁早劝李之忆收了这份心思。

可是稀奇了,江时祁有婚约这个事,京都先前竟都没什么风声,那么多心悦他的小姐们,可都要心碎了。

白氏神秘一笑:“你只管去帮我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帮您问?”

徐昊晟不解道:“这又关您什么事?”

白氏已经不耐烦了:“你这人就是特较真儿!

就是你自己去问,问了顺口告诉我一声!”

白氏扔下不明所以的儿子快步走了,若谢令窈真配了她这个儿子,那才真叫暴殄天物了。

徐昊晟在冷风中摸了摸冰凉的鼻尖,糊里糊涂地转身回了书房,严肃并且添油加醋地告知了谢令窈与江时祁的婚约,把白氏的话忘了个干净。

谢令窈下午聊地开心,连脚步都轻快了些,下马车时见四下无外人,竟偷摸从马车上自己跳了下来,把李嬷嬷吓得一哆嗦。

“哎哟,地上还有残雪,摔着了可怎么好!”

谢令窈舒心一笑,好久没过过这样松快的日子了,这样轻盈的身姿,跳下来又不会怎么样。

她还想去学骑马了呢,她生下来直到嫁人,总是被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她要出去跑,她要出去跳,去看看这天地有多大,这山河有多广。

江时祁的马车就在巷子转角处停着,他看不见谢令窈雀跃的身影,却能听见她娇娇俏俏同李嬷嬷求饶的清甜嗓音,仿佛能想象出那小小的身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的娇憨姿态。

“她下午去了哪里?”

张茂迷茫问道:“谁?”

江时祁耐着性子答道:“谢小姐!”

“哦~去了哪里!”

张茂眨巴了一下并不大的一双眼睛,有些无辜:“属下今日一整天都跟您在一块儿,怎么会知道这些?”

见江时祁眯了眯眼,这是动怒的前兆。

张茂立即翻身下了马:“属下这就去打听!”

谢令窈的马车停在了侯府正门,她下来之后直接走了进去,而江时祁的马车一路从侧门畅通无阻直接进了侯府。

江时祁忍不住想,这个京都有哪里能让她那么轻快?

是因为......某个人?

江时祁冷淡的眸子彻底闭上,若是这样的话,那倒是他耽误了她。

谢令窈原是想进府先跟太夫人打个招呼,但是听说她因为中午多用了些糯米团子,肠胃便有些不舒服,请太医来开了药,早早喝了躺下了。

谢令窈落得个轻松,一路朝梧桐院快速回去,她跟李嬷嬷说好了,今夜要在屋内支了炉子烤干年糕,撒上白糖再温一壶清酒,光是想想谢令窈就已经食指大动。

可总有人喜欢在她开心的时候给她泼一盆冷水,就比如江时祁,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本不想见的人,就那样笔直地出现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避也避不开,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江公子安好。”

江时祁浅色的眸子转了转,落在谢令窈红扑扑的脸颊上,江府占地宽广,从正门一路走来,她走了好一会儿,难怪脸颊泛红。

“下次可直接让马夫将马车从侧门一路赶到后院停下,可省去许多路程。”

谢令窈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怔愣,她知道可以这样,但这事主人家的特权,她一个外客,这样哪里合规矩?

“不碍事,天儿冷,我正好多活动活动。”

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谢令窈还是尽量客套地回答他。

“下午出去了?”

江时祁眉头微蹙,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这句话自己就跑出来了,但他江时祁敢说出口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谢令窈眉心跳了跳,江时祁怎么会抽出他金贵的时间来问她这些废话,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徐家送了帖子来,我想着左右无事便上门拜访了。”

徐家?

江时祁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记忆里扒拉出来一个徐昊晟。

不会是他,毕竟谢令窈连自己都瞧不上眼,又怎么会看上刁钻古怪的徐昊晟?

“天冷,你进去歇着吧,告辞。”

谢令窈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微微福了福身,好好的兴致被他搅了大半,脸神色都跟着恹了下来。

谢令窈是李嬷嬷亲手带大的,她一颦一笑李嬷嬷都能从中品出花儿来,看了她这样子,李嬷嬷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她是真不喜欢这位江公子了。

也好,也好。

江时祁在转身的瞬间,本就冷淡的神色变得更冰凉了,他清楚地看见谢令窈在看见他的瞬间,眼神都黯淡了下来。

他做错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厌烦他?

今夜睡不好的,除了备受嫌弃的江时祁,还有徐家的老两口。

“窈儿这孩子是真不想嫁,你别为难她。”

徐老太爷愁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知道,我是在想,她不嫁的话,难道要回简州?

她父亲早就给她娶了继母,一个刚退了亲的女子,父母又不上心,她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

太夫人却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窈儿那容貌,只要放出话去,去提亲的人多如牛毛,还怕寻不出个好的?”

“无知妇人!

一个女子没有家世支撑,有倾城的容貌是一个好事儿吗?”

太夫人抽了一口冷气:“你是怕......”京都遍地都是天潢贵胄,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绝色佳人,轻易便会被攀折。

“你得空了,还是多去见见太后吧。”

“我不去”三个字在太夫人喉咙里滚了一圈儿,还是被她吞了下去。

鲜少有人知道,她与太后曾是手帕之交,感情深厚似亲姐妹。

太后其实与她一样,母家身份并不算贵重,进宫后靠着谋算一步一步爬到妃位再到贵妃、到皇后,最后到太后。

她怨太后在无休无止的斗争中失了本心,变得精于算计、冷漠嗜杀。

太后怨她不懂深宫斗争的惨烈,非但不抚慰她,反而还指责她。

昔日姐妹各执己见,竟有二十余年不再见过一面。

如今为了个无亲无故的谢令窈,太夫人却选择了妥协。

只因谢令窈需要一个绝对强大的后盾,让人绝不敢起龌龊心思的背景。

太夫人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两个儿子也没给她生出个孙女儿来,她没体会过为女儿操心的烦恼,现在因为谢令窈的到来,她倒不得不为其多操些心。

至于惹得人愁绪万千的谢令窈,她却睡着极好,在暖暖的被窝里抱着李嬷嬷给她缝的小枕头,呼吸绵长而又沉稳。

此刻这一方温暖的衾被才是她最贪念的,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你这是要退婚?”

许老太爷嗓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桩婚事的变数竟然是出在谢令窈身上。

谢令窈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是!”

太夫人红了眼圈,心想这么一个娇软的小女娘,如此决绝地提出退婚,那得是在江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你可知......”徐老太呀叹了口气,沉声道:“为什么当日两家定下这门姻亲?”

“知道,但您与我祖父是至交好友,您应该也知道当日江老侯爷为求报恩执意要将尚在襁褓中的我同他家的长房长孙江时祁定下娃娃亲。

当日祖父本是不愿的,他所作所为只求心中正义,并不图江家的回报。

同意了这门婚事我谢家反倒有挟恩图报之嫌。”

徐老太爷沉吟片刻。

“是,还是老侯爷百般保证恳求,你祖父便在我与另外几位老友的见证下,同谢家交换了信物。”

这才是最可气的,当时求着闹着要娶的是江家,现在嫌弃避讳的却也是江家!

说到底还是江家那些不孝子孙和踩高捧低的无知妇人,见老侯爷去了,便想着作贱谢令窈!

徐老太爷握住椅子扶手的宽大手掌紧来紧,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若不是为了替江家求情,你们谢家何至于在京都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窈儿,你莫要任性,谢江两家的婚事,关乎的可不止是你个人的得失。”

听了这话,太夫人不乐意了,眉毛一竖,也不顾晚辈们在场,就教训起他来:“你个老家伙说的什么话?

难道窈儿为了谢家门楣兴盛就得牺牲自己的幸福?

光耀门楣那是你们男人家的事,总扯上女人干什么!”

谢令窈知道徐老太爷字字皆是发自肺腑,比起江老侯爷,他与祖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挚友。

他不忍见谢家祖辈的基业就这样消逝,能攀上江家这棵大树,就算不能挡雨,也能乘乘凉。

谢窈嗓音很轻,却很脆,像炎炎夏日一块儿清亮的冰投入泛着凉意的井,叮铃一响,然后不自觉就被她吸引了过去。

“祖父的为人,您或许比晚辈还要清楚,就算不是为谢家,来日他也可能会为别家触怒圣颜,他的眼里是看不得污浊的。”

徐老太爷愣住,突觉有些惭愧,他一个活了六十几岁的老家伙了,竟没个小丫头看得明白。

太夫人见自己那一惯能把死人说活的夫君也有哑口无言的一天,心气儿都顺了不少。

但她还是有些惋惜:“窈儿,要么你还是等见过江时祁再做定论?”

谢窈无奈,这江时祁就这么好?

就连太夫人都觉得她但凡是见过江时祁就会被他迷住?

历经两世,谢窈打心底里认为,江时祁也就那张脸还算看得过去!

“我与他已然见过面了。”

太夫人心中直啧啧称奇,还以为谢窈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定会见了江时祁那小子就挪不开眼,没想到她还能有这定力!

是个能成大事的!

若谢令窈知道太夫人在想什么,一定会尴尬到抠手指,因为她前世就是那么个不中用的,见了江时祁,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儿去,连带着脑子也掏出来一并丢了!

“江家可知道你想要退婚的想法了?”

“我到的那日,就表达了这个意思了。”

许老太爷和太夫人异口同声急切问道:“他们怎么说?”

谢窈摇了摇头,把愁绪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态度未明。”

徐老太爷心下冷笑,好一个态度未明!

怕是就等着看他这边是什么动静呢!

“今日你说的事,容我再想想。

左右你才到京都,就当出来玩玩儿,别的先放放。”

徐老太爷这口气咽也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找了借口出去发脾气,留下谢窈和几位女眷聊天说话。

“窈儿,你放心,我会替你劝他的。

江时祁那个孩子,看着冷冰冰的,不是良人。

咱们女子嫁人还是要嫁个知冷知热的才好。”

谢令窈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您说得对!”

可太对了!

还得是太夫人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江时祁温润皮囊下冷硬的心肠!

徐家的两个儿媳见公公走了,也打开了话匣子,四个人一起叽叽喳喳说起话来,连窗外枝头的鸟儿都飞走了。

徐家家风清奇,自上而下都是不怕死不怕事儿的一根筋,这也就是为什么徐家能在督察院多年前而屹立不倒。

徐家娶进来的媳妇儿孙媳妇儿们也都是性格简单,爽朗不拘性子。

故而谢令窈与她们说起话来也舒心,不知不觉竟聊到了酉时,原本太夫人是想留谢令窈用晚饭,但又想到未提前差人去侯府告知一声,只怕是会失礼,便只能由着谢令窈告辞。

太夫人是想亲自送谢令窈出去,但拗不过她的百般推辞,只眼巴巴地看着她由徐家的大儿媳白氏亲自带着往院外走。

白氏也喜欢这个千里迢迢而来的谢家小姐,容貌无双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顶天的优势,重在外柔内刚,敢想敢做。

“你初到江家,贸然把你接到徐家来,江家面子上不好看,定然不会松口。

且等个十来日,咱们徐家再去接你过来做客,想来他们家太夫人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届时咱们四个正好可以在府里打叶子牌。”

谢令窈眼睛弯了弯,甜甜笑道:“好,到时候伯母您可要手下留情,窈儿只不过堪堪入门呢。”

两人说说笑笑,转过回廊,迎面遇见两位年轻男子。

他们不认得谢令窈,谢令窈可认得他们。

一位是白氏的独子徐昊晟,未来的督察院御史。

这可是个难缠的人物,比之徐老太爷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口铁齿铜牙,但凡谁被他咬上了,就算不掉层皮也能被叮个满头包。

前世就是江时祁也被他指着鼻子骂过,但具体骂的是什么,谢令窈当时早已心冷,懒得再去打听。

因为徐昊晟出自徐家,谢令窈对他倒是颇有关注,也知道他不同于一般言官的迂腐,若是事急从权,哪里不合规矩了他便只当没看见。

若是沽名钓誉故作姿态,落在他手里,被他一通引经据典变着花样儿地写着折子骂,只怕都要遗臭万年了。

这样的人,也难怪前世江时祁哪怕权倾朝野也没真正动过他。

至于另一位,则是徐昊晟的好友李之忆,未来的刑部尚书。

对于他,谢令窈倒是熟得很,只因他不止一次对谢令窈剖白心迹,惹得谢令窈一见他就逃,生怕惹了江时祁不虞。

现在想想到个可笑,江时祁烦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因为别的男子心悦她而生气?

怕是巴不得她能马上另嫁他人呢。

李之忆对她倒也的确是真心实意,苦等了她三年才成亲。

他倒是个可托付的。

不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谢令窈都不打算回应李之忆什么。

只因她知道他未来的妻子有多么爱他,前世李之忆与江时祁政见不同,起了分歧。

江时祁竟蛮不讲理直接把人扣了,他那位娇娇柔柔的夫人,为了他不惜拿着刀跑来与江时祁拼命。

真心换真心,自那以后,李之忆也终于算是彻底收了心,安安心心与她过日子,后来两人倒也幸福美满。

她不幸福却也不愿去偷窃别人的幸福。

而且不顾一切的心动只有一次,这种感觉很奇妙,在江时祁过后,再无一人在谢令窈心里掀起过波澜。

她没有错过李之忆眼里同前世如出一辙的惊艳,可哪怕今生谢令窈对江时祁再无一丝恋慕,再见李之忆也无丝毫悸动。


谢令窈吃了碧春切好的羊肉,油脂在口中迸发的瞬间,她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还是如同她记忆中一般美味。

简州临水,其菜品多为鱼虾,她前世初来京都,甚是爱吃牛羊肉,尤其爱炙烤或者爆炒的烹饪方式。

可是江时祁不喜欢,他饮食喜清淡,更不喜欢味道过重的食物。

所以在谢令窈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也处处迎合。

她自己都记不清吃合适自己口味的食物是什么时候了。

见谢令窈喜欢,江雨霏的笑意加深。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好吃!

我听方才那个伙计说,今日有鲜酿的梅子酒,咱们点一壶吧,正好解腻。”

江雨霏忙吩咐珠儿去叫一壶进来,回头笑着道:“没想到你还是个会吃的,我刚才就想点,想着下午游湖还要喝,怕你们醉酒,都不敢点。”

“我喝得了酒!

再说梅子酒哪里算酒了,又不醉人的。”

谢令窈说的大话被碧春无情拆穿。

“小姐,您一喝酒就上脸,出门的时候李嬷嬷还专门嘱咐您少喝,您忘啦?”

谢令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告诉她就好了嘛~”正说着,酒已经送了过来。

只是跟着酒一起进来的,不是送酒的伙计,而是拎着小巧酒壶的江时祁。

男人高大的身形走进来的一瞬间,江雨霏口中刚咬开的丸子掉下来轱辘轱辘顺着桌面砸在了地上。

江时祁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被谢令窈吸引了过去,她脸上还留着没来得及收回的浅笑,因为炙烤羊肉有些辣,本就饱满的红唇略微有些肿起,红润晶莹。

江时祁眸色加深,自顾上了桌坐下。

“怎么在外面喝起酒来了?”

江时祁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他知道祖母一向严厉,不许她们在外喝酒,顺口问一句罢了。

江雨霏和江秋寒回过神来,忙齐齐喊了一声“大哥哥。”

江时祁就坐在谢令窈左手边不远处,因着他的到来,谢令窈不自觉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正襟危坐。

“祖母说,窈窈来了,让我们带着她只管疯玩,我们带了许多下人,不碍事的......”江时祁点点头,目光落在谢令窈身前好几根羊肋排的骨头上,没想到她这样纤瘦,胃口却好。

不知怎的,他心情变得好些了。

“可是腻着了?”

谢令窈本不想搭理他,可无奈他明明白白地侧过头同她讲话,避无可避,她只好硬着头皮答话。

“是有一点,是我让雨霏点的梅子酒,不怪她。”

“大哥哥,你怎么来啦?”

江时祁凉凉地看了一眼江雨霏。

“正巧在这里用午饭,方才听见李之忆与你们说话了,便过来看看你们。”

谢令窈缩了缩脖子,干咳一声,讪讪道:“那还挺巧。”

“那个呆子?

大哥哥,你怎么跟他一块儿?”

“也不光是他,户部还有几位大人都在。”

江秋寒小声嘀咕:“都说他不是呆子了......”江时祁掀了掀眼皮,情绪不明道:“李之忆学问渊博,为人谦和知礼,怎么会是呆子?

谢小姐,你说呢?”

谢令窈敷衍着应和:“是,李公子那等人物,不会是呆子。”

江时祁心口一滞,但从面上看,他的神情并无一丝波动。

“你们用完饭怎么安排?”

江雨霏忙前忙后亲自给江时祁夹了满满一盘子菜,闻言抬起忙碌的头颅来。

“下午先去瓦舍听曲,听完之后去游湖喝酒。”

江时祁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又喝酒?”

江雨霏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难得可以放纵放纵,大哥哥你就别管我们啦。

嬷嬷们都在,就算是醉了,她们也会好生安顿我们的,再说我们自己心里有数,不会把自己喝醉的!”

江时祁没再说什么,只制止了江雨霏的动作:“不必了,我只是过来一趟,还是要回去接着同他们用饭的。

你们注意分寸,别带着谢小姐瞎玩。”

江雨霏老老实实点头应下。

直到江时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雅阁,三人才都松了口气。

“真是怪了,明明大哥哥从来不管我们什么,可我总是怕他得很。”

江秋寒也点头如捣蒜:“是呢,我总觉得他就算是笑着也是冷的,看着怪让人害怕的。”

谢令窈却有些不安,她与江时祁就算是感情再寡淡,可到底是十年夫妻,她太了解江时祁了。

他这个人,怎么会因为遇上家中姊妹而专门来打个招呼?

难道是因为......她?

谢令窈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可江时祁今日举动确实有些奇怪。

不会不会,江时祁高傲矜贵,一定是因为她主动退婚,觉得她知趣,这才愿意跟她说两句话,一定是这样的!

恢复好心情,谢令窈接着开开心心吃肉喝酒。

三人吃饱喝足又去听了曲儿才做了马车到琉湖边儿上。

江倩柔和江玲珑这边已经让人租好了一艘宽敞的游船,正靠在岸边等她们。

谢令窈喝了些酒,本有些困倦,被江风一吹,彻底清醒了。

江倩柔远远看着身段窈窕,面容艳丽的谢令窈,嫉妒的神色愈发浓重。

江玲珑最是了解她,拉了拉她的臂膀,娇声哄她开心:“姐姐,一个商户女,再是美貌又如何?

这种身份,哪个正经官宦人家瞧得上?

她不知好歹要退婚,往后呀,就连咱们侯府的门儿都摸不上,你就当带一只猫儿狗儿出来玩儿,别跟她计较。”

江倩柔心气儿顺了些,高傲地扬了扬下巴:“你说得对,或许往后与她连面儿也见不上了,我就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带这个乡巴佬涨涨见识好了。”

两人调整好神色,笑着迎上去:“我已经让下人们备好了吃食美酒,咱们快上去吧!”

“好,走!”

江雨霏兴致满满,和江秋寒一人一边,拉着谢令窈就往船上走。

“窈窈,你看,这就是琉湖,听说是从是与漓江引的水,就是往简州过的那条漓江!”

谢令窈看着流淌的江水,刹时回想起了口鼻间浸漫冷水的窒息感。

“窈窈?

你怎么了?”

谢令窈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事儿,只是喝了些酒,有些恍惚罢了,歇会儿就好。”

江雨霏不免笑话她:“你还说你能喝呢!

就喝了三杯果酒,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晕着呢,待会儿的酒你可不许喝了!”

谢令窈突然有些后悔来游湖了,她也没想到,死过一次之后,她竟然开始怕水了。


江时祁想要开口问:那你何故对我如此冷淡?

可话到嘴边他又惊觉这般矫揉的话他委实是问不出口,明明知道她已有退亲之意,本就不该对他热络亲热,可见过她对旁人巧笑嫣然的模样,他竟又生出一丝不甘。

那李之忆真的就那般好?

可到底是江时祁,在诡谲朝廷亦能从容不迫,神色不变,让人半点窥探不出情绪,又何谈在谢令窈一个小姑娘面前?

几乎是一瞬,他就恢复了一惯的清冷肃穆。

“即便你我没了姻缘瓜葛,可谢家对江家的恩情我依旧不会忘,你若遇上什么麻烦,只管寻我。”

谢令窈因为江时祁突然的质问而被提起的心缓缓落了地,理所当然地想,既然江时祁自己都说了要报恩,那她也不用端着,真遇上事,勉为其难请他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她并非是为争一口气就要放弃实实在在的好处之人,在生存面前,骨气值几个钱?

“那便先行谢过江公子了。”

江时祁见谢令窈松了口气的模样,无端又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来,真的就这样迫不及待要与他撇开关系?

江时祁沉默着转身,继续同谢令窈保持这个微妙的距离朝浩瀚阁走去。

两人一时不再说话,各自专心走自己的路。

如果谢令窈没有踩到自己的披风并在慌乱之中一把揪上江时祁的腰带的话,今晚也就有惊无险地过完了。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谢令窈自己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越努力避嫌,结果越是心酸。

她一手抓着江时祁的腰带,一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努力让自己柔软的腰身离他远远的。

江时祁不光是文采出众,在武学之上亦有造诣,几乎在感觉到腰身一沉的瞬间就迅速回身去扶,只是到底事发突然,哪怕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快,还是免不了被谢令窈带着一个趔趄,两人拉做一团,一起重重砸向一旁的假山石上。

江时祁拿在手上的灯笼摔在地上,噗呲挣扎一声后彻底熄灭。

至于张茂和李嬷嬷他们,自出门那会儿就知趣地退开到不知道何处去了。

即便漆黑一团,江时祁还是能感受到谢令窈紊乱的呼吸和死命抵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还有她那颗小巧却倔强的头颅正不屈地往后仰去。

满是避让与抗拒的姿态让江时祁喉头有些发涩,可怜男人的手还死死护住她的后脑勺,被重重磕在粗糙的石面上。

江时祁一向波澜无惊的脸色有瞬间的破裂,只是黑夜漆漆,替他隐藏了所有的心绪。

哪怕谢令窈在女子里面已经算是身量修长的,可此刻被江时祁半搂着,她却连丝衣角都没能露出来。

女子特有的幽香无孔不入,紧紧将江时祁缠绕包围起来,又甜又媚,放在谢令窈巴掌宽的细腰上的大手愈发灼烫,若不是刻在骨子里的礼法和谢令窈明显推拒的姿态,江时祁一时竟不想就轻易松手。

片刻后,江时祁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可有哪里受伤?”

谢令窈连忙远远站开,尽量掩饰下自己的慌张和窘迫:“没......没有,多谢江公子。”

江时祁手指微微蜷缩,然后自然地将那只受伤的手背在后背:“无事便好,明日进宫须得早早就起床,走吧,天色已经很晚了。

“谢令窈点了点头,却又恍然天黑他应当瞧不见,忙补了一句:“好,走吧。”

直到进了梧桐居,谢令窈才敢放松下来,暗骂了自己一声,连忙又简单洗漱了躺下睡去。

这边江时祁进了浩瀚阁,张茂已经在门前等着他了。

“公子,这短短几步路,您走了这样久?”

江时祁无视张茂的调侃和揶揄,径直朝房内走去。

“去拿纱布来。”

张茂一惊,定睛一看,果然见江时祁右手的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您这是怎么了!”

张茂着急忙慌拿了药来,一边小心替他缠纱布,一边唠叨。

“怎么偏就伤了右手?

这两日怕是写不了字了,明日若太夫人问起来,属下该如何回话?”

江时祁嫌张茂动作慢,自己单手利落地打了个结。

“你不用旁敲侧击问我怎么伤的,我不过就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刮蹭到了,祖母问起你也只管这样回她。”

张茂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用江时祁能清楚听到的声音嘟嘟囔囔:“得了吧,您就是八岁之前都没将自己刮蹭地这样厉害,现在倒走不稳路了?”

“您不说我也知道,怕是为了谢小姐吧?

她瘦翩翩的,看着倒像是个走不稳路的。”

江时祁别过头去,愈发觉张茂聒噪。

“你收拾好了就出去吧。”

张茂自觉多言,只是有些替自己主子不值,那谢家小姐天仙儿似的容貌,石头似的心肠,说退婚就要退婚,半点余地也不留。

他家公子这样的人物,竟就这样被人家给退了,张茂比江时祁本人更觉恼怒。

把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的张茂打发出去后,江时祁看着自己的手背,薄唇微抿,最后从齿间溢出轻轻一声叹息才艰难单手洗漱后,翻身上了床。

江时祁鲜少做梦,可今晚却罕见地入了梦。

侯府上下红绸高挂,鞭炮齐鸣,似是在办什么喜事。

可又是谁的喜事?

正彷徨失措间,人声鼎沸中,他听见有人在喊自己新郎官。

江时祁怔了怔,原来是他要成亲了么?

他低头看去,果然见自己一身喜袍,江时祁心中觉得有些抗拒,虽说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娶一个并不相熟的女子执掌中匮,可他不愿意那天来得这样快。

可欢笑着推搡簇拥他的人群却不给他挣扎犹豫的机会,不过须臾,他就置身于新房之中。

喜婆笑盈盈地把玉如意抵在了江时祁手里:“新郎官,快挑开新娘子的盖头吧!”

身后的人群也善意地哄笑起来,一个劲儿催促着他:“江公子,快让咱们看看新娘子俊不俊!”

江时祁并不想去掀这盖头,可梦里的他似不听使唤般地伸了手。

盖头落下,女子含羞带怯地抬了头,剪水的眸子定定看向他,其中蕴藏的恋慕他看得清楚。

江时祁的呼吸停滞下来,沉寂多年的心突然跳动起来。

谢令窈?

他娶人的是谢令窈?

突然人群消散,喜房归于寂静,只剩下他与端端正正坐在床沿的谢令窈。

“夫......夫君。”

谢令窈羞怯地轻轻唤他,耳垂连带着细长的脖颈接透着诱人的绯红。

江时祁双脚不听使唤般的,自己就挪动了步子,走到她身前站定。

他此刻清楚地很,这不过就是一场梦,现实中的谢令窈从没用过那种眼神看他,冷淡与疏离才是她的常态。

既然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梦,这声夫君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应下了。

“你是心甘情愿地嫁我么?”

谢令窈微微睁大了眼,贝齿轻咬自己的红唇:“自然是甘愿的,能嫁与你为妻,是我的夙愿......只是......你怪不怪我?”

江时祁刚扬起的唇角僵了僵,不解反问:“我为什么要怪你?”

谢令窈面上浮现出难堪的神色,不安地搅动着自己的手帕,发髻上的风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印着烛火,仿佛有光在她身上跳动。

“他们都说......都说......都说什么?”

江时祁颇有耐心地继续追问。

“都说你娶我并非心甘情愿,是因为怕我被人非议,才不得不娶了我。”

江时祁觉得谢令窈当真是不了解他,他并非一个敦厚纯善之人,若非在意,他可不会操心旁人会不会被非议。

“不是,娶你是我的本意。”

不管是因为谢家的恩情还是别的。

谢令窈如释重负,转而娇羞不已。

“那你会对我好么?”

“自然会的。”

他江时祁顶天立地,自然会对自己妻子好,给她优渥的生活和应有的尊重。

江时祁静静站着,看着谢令窈的红唇启启合合,却再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公子,公子,该起床了。”

江时祁猛然睁开眼,一种羞耻和懊恼的感觉怦然升起。

谢令窈对他避之不及,他却在梦里想着要和她成亲!

真是见了鬼了!

江时祁揉了揉自己眉心,颇觉无力。


谢令窈向来偏爱温暖的颜色,如今天气回暖,春意绵绵,她便给自己搭了一件鹅黄色的木棉花样式的小袄,领口袖口处皆缝了一圈儿短短的白狐毛,生生压下了些艳丽,平添几丝俏皮。

裹了一个冬天的披风终于可以解下来,只是没有披风的遮挡,凹凸有致的身型,盈盈一握的腰肢儿瞬间无处遁形。

江雨霏走了一路,盯了她一路,把谢令窈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雨霏,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江雨霏低低笑出来声,揶揄道:“我在想,大哥哥真是好福气呢。”

江秋寒拿着帕子捂着嘴也笑,另一只手轻轻拍了她一巴掌:“不知羞!”

谢令窈却有些笑不出来,瞧,她这容貌这身段,连女人都是会忍不住夸赞的。

偏江时祁的眼里、心里都容不下她,连带着她这姣好的皮囊他都瞧不上眼。

夫妻十年,每年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见谢令窈一时没说话,江雨霏一下子想起了谢令窈要退婚的事,开这样的玩笑的确是有些太过了,她连连道歉:“抱歉,窈窈,我把那事儿给忘了,只想着你和大哥哥凑在一块儿跟一对璧人似的,实在是天作之合......”谢令窈安抚地朝她笑了笑:“没事儿,不过大公子那样的人物,心志坚定,怎么会轻易被美色所扰呢?”

这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想,她只见过江时祁冷淡疏离的样子,至于他对沈念初如何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是他捧在手心的小表妹,或许疼她爱她都来不及呢。

江雨霏回想了一下江时祁不苟言笑的样子,颇为赞同地和江秋寒齐刷刷地点着头:“倒也是,大哥哥那样的人,我实在是想象不出他满心满眼栽在一个女子身上是什么样子。”

“总会见到的。”

离深沈宛初到侯府也就两年光景了,只是不知道在这期间,谁家的可怜女子会嫁到侯府来。

不过能被太夫人看上的女子,身份必然贵重,看这一对有情人又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马车缓缓停在鼎新阁门口,由四个小厮打头,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推开了奢华宽阔的马车的镂空木门,三人的贴身丫鬟皆在外候着,一一将几人扶下来。

此刻正值饭点,幸亏江雨霏早早安排人定下了一间雅阁,几人脚刚落到地上,就有一位机灵的伙计上前招呼。

“是听雨轩的几位贵客么?”

江雨霏的贴身丫鬟珠儿答话道:“是,你带路吧。”

谢令窈被簇拥在正中央,跟着殷勤引路的伙计踏上回旋的楼梯一路到了二楼的雅阁。

每间雅阁都取了名,谢令窈依次看过去,还有“品茗轩”、“流霞轩”、“满彩轩”等等。

“窈窈,我跟你说,他们家除了炙烤羊肉是一绝,糟香鹌鹑也是特色,你只要尝一口,绝对会爱上的!”

“好,我早上特意没多吃,此刻正饿呢,待会儿定要多吃两......”谢令窈的话戛然而止,只因她左侧的雅阁里推门而出一人,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这个一脸激动,眼神炙热的男子,可不就是昨日才见过的李之忆么。

“谢......谢小姐!

在下李之忆,昨日我们在徐府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李之忆清俊的面容因为激动而透出些薄红,期待又紧张地看着谢令窈。

哪怕昨日徐昊晟已经告诉了他谢令窈有婚约在身,可他还是控制不住想要跟这个让他一眼就心动的女子说说话,想要她记住自己的名字。

谢令窈莞尔一笑,柔声道:“自然是记得的,昨日遇见你与徐公子后,白伯母还专门与我提起过你呢,说李公子是难得的青年才俊。”

李之忆眼睛更亮了,想要上前一步,却又意识到失礼,连忙止住脚步:“伯母谬赞了,在下也不过平庸之姿。”

江雨霏眼睛一转,就明白李之忆心思不纯,当即把谢令窈往自己身前一扯,朝李之忆扯了假笑道:“这位李公子,咱们可都饿了,要不然你们下次有缘再聊?”

李之忆连连点头:“好,好,下次再见,你们快去用饭吧。”

谢令窈朝他颔首算是告辞,被江雨霏拖着走了。

“窈窈!

你可快别跟那个呆子说话了,你看他那傻样,哪里比得上大哥哥一半儿?”

江秋寒小声道:“这你可就说错了,你不爱诗书,自然是不知道这位李公子的厉害,在京都他的名头也不小呢!”

江雨霏撅了撅小嘴,反正她觉得谢令窈和江时祁是天上地下最般配的两个人!

别人再好也不行!

直到三人入了座,江雨霏和江秋寒还在为李之忆是不是呆子而争辩。

谢令窈笑着摇了摇头,不去掺和她们二人。

这边李之忆说完话意犹未尽地关上门,回头对上江时祁清冷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心虚。

如今新政变革,在坐的几人都是户部主理此事之人,连着忙了半个月,今日好容易收尾,便约着一起来用饭,江时祁亦在其中。

李之忆一时激动,竟忘了谢令窈正儿八经的未婚夫正坐在里面呢。

不过好在他也没说什么,他倒是不怕江时祁对他怎么样,就是怕江时祁误会了谢令窈。

李之忆尴尬地移开目光,同手同脚地坐回席位。

“瞧小李大人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是见着心上人了?”

眼尖的已经开始调侃起了李之忆,臊得他连手边儿的酒杯都打翻了。

江时祁握杯的手指骤然一紧,一种不明的情绪缓缓爬上了他的心头。

她说她并非针对他,只是她一向对男子皆是如此疏离冷淡,可面对李之忆时她分明不是如此!

即便隔着一道门,他还是能听出她与李忆之说话时是带着笑的!

江时祁垂下眼睫,掩住眼中的情绪。

“牛大人,您可别胡说,我......人家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我只是打个招呼罢了。”

“啧,你们这些年轻人呀,总是犹犹豫豫,下手晚了吧?

后悔了吧?”

李之忆压下心头翻涌的遗憾,大胆望向江时祁,苦涩一笑:“并非我下手晚了,只是上天弄人,我遇见她时,她已然有了婚约。”

江时祁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李公子最是守礼知节,既然姑娘已经有婚约了,还是不要去招惹,免得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时祁不禁想,那日谢令窈从徐府回来颇为愉快,是因为见到了李之忆么?

呵,君有意,妾有情.......还真是一段良缘啊~江时祁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了身。

“江大人要去哪儿?”

“去同我家的几位妹妹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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