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令窈江时祁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主母要换夫,权臣读心慌成狗谢令窈江时祁 全集》,由网络作家“大牛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令窈大车小车的物件儿搬住进了离江时祁的浩瀚阁不远的梧桐居。这太夫人可真有意思,前世自己卯足了劲儿讨好她却被她打发到江府最偏远一个连名儿都没有的小院落,这辈子自己嚷嚷着要退亲倒给自己安排了梧桐居这样一个环境清幽雅致的好地方。碧春站在门口咬着唇,犹犹豫豫想要开口,却被李嬷嬷打发了出去。谢令窈要退婚的事,整个江府都知道了,她们没理由不知道。李嬷嬷叹了口气,端了江府厨房刚送过来的桃花酥,轻轻放在谢令窈身前的小案前。“宁姐儿,我的大小姐!您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从前心里、嘴上念叨个不停的江时祁再也没从她口中听见过,路上给江时祁绣的帕子也给铰了,千里迢迢给江家所有人带的礼物,除了那天香锦全都赏了跟着来的下人。就连天香锦,明明带了两大箱来,也只...
《重生主母要换夫,权臣读心慌成狗谢令窈江时祁 全集》精彩片段
谢令窈大车小车的物件儿搬住进了离江时祁的浩瀚阁不远的梧桐居。
这太夫人可真有意思,前世自己卯足了劲儿讨好她却被她打发到江府最偏远一个连名儿都没有的小院落,这辈子自己嚷嚷着要退亲倒给自己安排了梧桐居这样一个环境清幽雅致的好地方。
碧春站在门口咬着唇,犹犹豫豫想要开口,却被李嬷嬷打发了出去。
谢令窈要退婚的事,整个江府都知道了,她们没理由不知道。
李嬷嬷叹了口气,端了江府厨房刚送过来的桃花酥,轻轻放在谢令窈身前的小案前。
“宁姐儿,我的大小姐!
您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
从前心里、嘴上念叨个不停的江时祁再也没从她口中听见过,路上给江时祁绣的帕子也给铰了,千里迢迢给江家所有人带的礼物,除了那天香锦全都赏了跟着来的下人。
就连天香锦,明明带了两大箱来,也只搬了六匹出去。
更别说今日直接闹着要退婚!
谢令窈最不喜欢这种酥皮直往下掉的糕点,嫌弃地瞥了一眼,顺手“不小心”打翻在地。
对上李嬷嬷忧愁的脸,她笑着问:“这样不好吗?”
李嬷嬷一愣,蓦然就红了眼,拿着帕子直抹眼泪:“我知道江家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可恨,他们眼睛往天上长,瞧不上咱们谢家的门楣,让您受了委屈。
可您到底是真心喜欢江大公子,总不能为着这个就退了亲,像他这样的人物,等回了简洲,怕是再也遇不到了啊。”
“谁说我要回简洲了,嬷嬷你忘了我出门时,我那个爹怎么说的吗?
我就在京都不走了,外祖父当年给母亲留了一些京都的铺子,母亲又全都给了我。
再加上我身上的钱,足够咱们在京都安身立命。”
李嬷嬷被谢令窈无所谓语气和决绝的态度吓的一愣一愣,连哭都忘了:“不嫁了?
不回去了?”
谢令窈笑道:“对,不嫁了,不回去了!
嬷嬷,你给你家里的两个儿子写信,让他们也来京都,我日后的生意少不得他们为我奔走。”
“宁姐儿......行啦,嬷嬷你先出去吧,我累了,要小憩片刻。”
李嬷嬷哆哆嗦嗦迷迷糊糊被谢令窈打发了出去。
对上门口的碧春,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默契地对着叹了口气。
江时祁连着在户部忙了十来日,今日听说谢令窈来了特意回来一趟,也不是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不过是他跟祖父一样,记着谢家当年的恩情,不想对谢令窈失礼罢了。
那是他未来的妻子,他理应以礼待之。
进了府,他总觉得府中下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江时祁冷傲矜贵,如玉的面孔姑娘们只瞧上一眼便两腮泛红,情窦初开。
可也偏偏是太过冷傲,明明他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礼数周全,可就让人无端觉得在他面前会让人自惭形秽。
故而京都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多,心中怕他畏他的更多。
府中下人知道大公子的脾气秉性,即便有些个小丫鬟不知天高地厚动了心,也只敢拿余光描摹他欣长玉立的身影,连直视他都不敢。
如同今日这般甭管是丫鬟、婆子还是小厮都偷偷摸摸做贼似的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瞟还是第一次。
江时祁的心腹张茂,朝着不知礼数的下人皱眉低呵了两句,却也是疑惑不已。
侯府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训练有素的,平日里虽也有那么一两个惫懒无状,却也不会跑到他家公子跟前胡闹。
对了!
今日谢家小姐入府了!
张茂压着嗓音,难掩几丝隐秘的兴奋:“公子,谢小姐今日到了!”
张茂兴奋地张望着,企图立刻就见到谢令窈,看看未来的夫人是个什么容貌秉性。
他家公子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别怪下人们好奇什么姑娘才能与他匹配,就是张茂自己也好奇得不得了。
江时祁当然知道谢令窈今日到了,他就是为这个回来了。
江时祁站着没动,透过历经风雪如今依旧繁茂的长青树远远看去,空置多年的梧桐居似有隐隐绰绰的人影。
张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笑道:“梧桐居是个好地方,离公子的院子不过三四道回廊,日后可以常常见着呢!”
江时祁心里无波无澜,淡淡道:“先去向祖母请安。”
他不像祖母和母亲那般对这桩婚事有千万个不满。
这么些年,他坚定地认定了自己未来的妻子只能是谢令窈,无关风月,只为了能回报一二谢家当年的恩情。
从前年少时,倒还对谢令窈有过几分好奇,可随着年岁渐长,越来越繁重的事务将那点微妙的好奇也磨掉了。
娶谁都是娶。
江时祁抬步转身要走,一个窈窕的身影却撞入眼帘。
没了厚实披风的遮挡,即便隔着冬衣,也能窥见姣好的曲线,一张薄施粉黛却依旧美到令人失神的脸配上这样曼妙的身形,就连从不知美色为何物的江时祁都有刹那的怔愣。
谢令窈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和江时祁在长长的回廊拐角处遇见了,这一刻她的周身血液几乎在瞬间就极速沸腾又迅速冷却凝结成冰。
和二十岁的江时祁目光撞上的瞬间,谢令窈恍惚到甚至分不清前世今生,滔天的怨念仿佛是土里积攒了整整一个冬天力量的种子,刹那间就要破土而出。
前世深深爱过又彻骨恨过的男人就那样站在眼前,谢令窈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失态。
“江公子安好。”
张茂倒吸了一口气,飞快转开自己有些冒昧的目光,这就是谢家小姐吧,也忒......算了,他没什么文化,形容不出来。
江时祁静静看着眼前曼妙妍丽的女子,微垂的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小姐一路过来,可还好?”
谢令窈颔首低眉,嗓音清脆悦耳,可语气冷漠疏离:“劳江公子挂记,一切都好。”
张茂微微皱眉,这谢小姐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冷淡了?
比他家公子更甚!
江时祁本人也有些不解,谢令窈似乎对他多有排斥,即便她现在已经隐藏得很好了,可第一眼不小心透露出来的情绪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那情绪太复杂,太沉重。
他一时半会儿竟不大能分辨明白。
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
江时祁不是自负的人,自然不会认为全天下的未婚女子合该都恋慕他,对上谢令窈的冷淡,江时祁也有些不解,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对了,谢令窈自小没了母亲,后又有了继母,想来本身性子就冷淡一些吧?
吴嬷嬷抱了一床鹅绒的羽被,亲自送了来,远远就见谢令窈和江时祁面对面站着,忙走了过去。
先向江时祁见过礼后,将羽被递给了李嬷嬷:“谢小姐,这两日倒春寒呢,估计今晚还会来一场雪,太夫人怕您冷着,特地让婆子我送过来。”
谢令窈甜甜一笑,柔媚的脸上恰到好处地符合这个年纪的娇憨:“多谢太夫人费心,也多谢嬷嬷辛苦走这一趟,今日天色晚了,我不好再过去叨扰,明日再去找她老人家说说话。”
江时祁:“......”原来只是对他冷淡。
“太后见你所为何事?”
谢令窈听见了声音才发现江时祁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把手上最后的几根干草塞进马嘴里,谢令窈拍了拍手才转身把方才嬷嬷教给她的话同江时祁讲了一遍。
“有太后庇护,你往后在京都行走,会方便许多。”
谢令窈笑了笑没说话,指了指马车:“走吧。”
两人像来时那般沉默对坐着,不同的是谢令窈存了主动搭话的心思。
太夫人急切地想要太后庇护她,无非就是因为担心她与江时祁退婚后无人依仗,这也就从侧面说明徐家已然是接受了她要退婚这件事。
再有徐家出面同另外四家解释,解除婚约便再无阻碍。
犹豫再三,谢令窈小心翼翼开口。
“江公子......”感受到谢令窈的欲言又止,江时祁收起手上的小折子放在一边,主动开口。
“谢小姐有话只管开口。”
即便他已经预感到谢令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咳,之前咱们商议过的退婚事宜,何时得以正式着手去办呢?”
江时祁不问反答:“谢小姐很急么?”
谢令窈一哂:“这种事本就不适合拖拖拉拉,江公子已及冠,也得抓紧时间议亲了。”
“你呢?”
谢令窈不解:“我怎么?”
“你急着退婚,也是忙着要择亲另议么?”
和李之忆?
谢令窈第一次对着江时祁笑了,不过这笑却是他看不懂的嘲弄。
“我与江公子如何能比?
你身份贵重前途无限,太夫人和夫人自是忙着择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女替你执掌内宅。
至于我.......罢了,还请江公子明白与我说来,太夫人究竟是如何打算?”
江时祁其实很想知道谢令窈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可他终究只是顺着她的意,把他所知道的告诉了谢令窈。
“按祖母的意思是,待她寿宴那日,将当日见证婚约的五家全都请来,届时当着他们的面,你我的婚约正式解除。”
“寿宴?”
谢令窈一惊:“寿宴可还有将近两月呢!”
江时祁面色不由自主地沉了沉:“谢小姐,两月已经不算慢了,若草草就将婚约解了,也是对你的不尊重。”
两月她都等不及么?
谢令窈怎么能不急?
若是她那个唯利是图的爹知道她要退婚,保管亲自跑到侯府,押着她嫁了!
“其实也不用讲那些虚礼,咱们俩把信物各自还了,把当年的婚书撕了也就了了......”江时祁顿了顿,语气不咸不淡道:“谢小姐,你我的婚事从来都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郑重其事,既是我尊重你,也是江家尊重谢家。”
谢令窈抿了抿唇,不想再说话。
两个月,其实也还好。
大不了简州来信问起,她先哄骗着,等到婚约退了再实话实说。
现在她有太后护着,怕什么?
而且按现在的情形来看,能有见证人见证着他们解除婚约反而更好,能免去后面许多麻烦。
“我下午想去一趟徐家。”
江时祁微怔,这种类似于商量和交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谢令窈回过神来,她重生回来其实一个月都不到,偶尔她也会恍惚。
就譬如方才,她神思飘渺之下,竟忘记了前世今生,不小心露出前世同江时祁相处的姿态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令窈不着痕迹地为自己找补:“江公子,可以么?”
“自然,你是我江家贵客,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都不用问我们,只管去就是了。”
等谢令窈和江时祁回江府时,关于谢令窈得了太后亲睐的事已经传得不少人知道了。
太夫人专门喊她来问了始末,见了她那块腰牌,便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她一个身怀诰命的侯府太夫人尚不能随意进宫,谢令窈竟能随时进宫陪伴太后左右,这是多大的荣宠啊。
这个丫头有那么讨人喜欢么?
谢令窈顺便告诉了太夫人一声,她下午要去徐家。
太夫人的态度与江时祁一样,她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让人告知一声,让太夫人知道她的去处就是了。
谢令窈回了梧桐居,便让人送了帖子去徐家。
这边江雨霏抱着两个圆滚滚的瓶子,兴冲冲跑到了梧桐居。
“这是什么?”
谢令窈将小桌上的糕点挪开,帮着江雨霏将瓶子搁好。
“这个叫洛神醉,是我从杜坊淘回来的,好像是一种桃花酒,咱们什么时候一起尝尝?”
杜坊,是京都最大的酒坊。
酒坊的老板叫杜醑,懂酒爱酒,常常游历天下搜罗各种奇酒佳酿。
谢令窈有些好奇的戳了戳圆滚滚的酒瓶:“好喝吗?”
江雨霏凑过来,同她一起戳酒瓶。
“不知道呢,这可是孤品,杜坊的整个酒窖里就只有这两瓶了,全被我买了下来。”
谢令窈有些心动:“我下午要出门,要不然咱们晚上一起品酒?”
“好啊好啊,我听嬷嬷说,今日日头高照,晚上定然是能看见月亮的。
咱们赏月品酒,美哉!”
接近午时,去送帖子的小厮回来了,说是太夫人今日去了城外礼佛,不在府中。
既然如此,谢令窈下午便打算哪里也不去,昨夜睡得不够久,晚上又约了江雨霏喝酒,她得好好补个觉。
可江雨霏却不打算放过她,听了小厮的话,知道谢令窈下午出不了门了,便非要和她下午去桃林折花。
“窈窈,这天儿一暖和,那桃花就跟炸开似的,一串儿接着一串儿地开,可好看了。
咱们侯府后院就有一小片桃林,这两天正开得花团锦簇,咱们折几枝插瓶摆上,晚上品酒的时候正好应景。”
谢令窈问:“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桃林喝酒?”
“因为偏僻呀,窈窈,你不要整天懒洋洋的,多出去走走嘛~雨霏,春困秋乏,春天就是睡觉的好时候。”
可谢令窈哪里拗得过江雨霏,午饭刚咽下最后一口汤,就被她拖着去了小桃林。
暖阳高照,春风轻拂,谢令窈置身于纷纷扬扬的桃花林中,贪婪地扬起了头,轻嗅着弥漫周身的和煦甜香。
谢令窈小心翼翼接过江雨霏递过来的两枝桃花半抱在怀中,唯恐一个不小心将脆弱的花瓣抖落。
江时祁心绪繁杂,撩了书,漫无目的地沿着小径一路走到了桃林之外。
“雨霏,够了够了,我快要拿不下了!”
江时祁的脚步顿住,他识得这个声音。
江时祁不喜欢桃花,原是不打算靠近的,可鬼使神差,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李嬷嬷自昨夜听说太后要召见谢令窈之后,就没睡上一个囫囵觉,一整夜都睁着眼睛在猜太后的意图,可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谢令窈一早就被她从被窝里掏出来收拾打扮。
“宫里是什么地方?
掌握着生杀予夺的贵人们可都在里面呢,咱们一定要好好拾掇拾掇,至少也能让太后娘娘看出咱们重视的态度来。”
谢令窈心头也有些发慌,可她就是这样,心里越慌,面上却越发平静。
这是她嫁江时祁后练就出来的本事,只因她知道自己身后无人,彷徨哀伤的情绪表露出来除了让人看笑话,却是点用也没有。
还不如把情绪都隐藏起来,苦和累都囫囵吞进肚子里,旁人看不见便只觉得她过得好。
“嬷嬷。”
谢令窈哭笑不得地把李嬷嬷手里的大金钗抢过来放在一边儿:“去见太后,咱们还是打扮素净些才好,这钗太过艳丽,不好。”
李嬷嬷却又觉得太后年纪大了,或许就喜欢年轻女子艳丽些,但思索再三,她也觉得素净或许比艳丽更保险,便依言换了些低调的首饰替她装扮上。
等谢令窈收拾好出来,江时祁已经在梧桐居外等着她了。
一身绯红官袍,被他穿得意气风发。
江时祁眉眼间有一丝郁色,谢令窈瞧了出来却又懒得管,她现在操心自己都来不及呢,哪里有心思去管旁人。
即便如今天气回暖,可早晚依旧是冷的,谢令窈的披风未来得及系上,便被她随手抱在了手上。
“江公子可是久等了?”
江时祁言简意赅,语调平淡:“刚到,走吧。”
谢令窈今日没带丫鬟跟在身边,反正进了宫门也带不进去,她干脆就一个人,也省得碧春傻傻在外一直等着她。
跟着江时祁走到门前,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们了,谢令窈踮脚看了看,确定只有一辆马车后,有些为难。
难不成她要与江时祁共乘?
“放心,马车很宽敞,我不会扰你。”
看透谢令窈的犹豫,江时祁撂下这句话便率先上了马车。
见谢令窈站着没动,张茂好心提醒道:“谢小姐,快些吧,再耽误可就得晚了。”
在耽误见太后的时辰与暂时放弃同江时祁避嫌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毕竟真惹得太后不悦了,人家一句话就可以定她的生死。
谢令窈迅速爬上了马车,缩在江时祁对面坐好。
江时祁正阖眼假寐,并没有因为她上车而睁眼看她。
谢令窈见他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打算,悄悄松了口气。
张茂驾车可不像马夫那样平稳,几个颠簸间,谢令窈好几次都差点落下软垫。
反观江时祁,似乎早就适应了张茂如此莽撞的驾车方式,即便闭着眼,也能不动如山,安然处之。
咬了咬牙,谢令窈死死抓着软垫,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扑到了江时祁身上去,到时候他若误会她投怀送抱,欲擒故纵,她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她已经受够了百口莫辩的苦楚!
“张茂,你是打算把马车颠散么?”
清冷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马车瞬间就平稳下来。
谢令窈:?
合着那小子是故意的!
谢令窈愤愤松开了一直扣着软垫的手,终于能安安稳稳坐好了。
这边江时祁心烦意乱,一见到谢令窈,他就能想到自己昨夜的那个梦,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期许,干脆眼不见为净,闭上眼假寐。
过了一会儿,谢令窈也不知江时祁有没有睡着,她昨晚睡得不错,此刻并无睡意,百无聊赖地掀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又觉得无趣,便又放下帘子发呆。
马车四四方方,再是宽敞也不过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就移到了双眼紧闭的江时祁身上。
这样年轻的江时祁,谢令窈自回来后还没好好看过。
她前世死的那年,江时祁已经三十一了,权利大,责任也大,繁重又琐碎的事务层层压下来,即便岁月对他颇为偏爱,江时祁脸上也有了衰老的痕迹。
哪像如今这样英姿勃发。
江时祁这张脸,谢令窈不管看多少次,也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上天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容貌、智慧、家世,一样不落地全都给了他。
随着目光下移,谢令窈看见了宽大袖袍隐藏下露出的半截手背,上面似乎缠着纱布?
谢令窈做贼似得撑在软垫上,俯身找好了角度从袖口往里望去。
果然见他整个手背紧紧缠着一圈纱布。
谢令窈很确定昨晚在太夫人院里见到他时,他的手上没有伤。
想起昨晚那一摔,谢令窈有些底气不足,不会是那个时候吧?
她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她后脑勺上的确贴了一只手,而她身后就是凹凸崎岖的假山石。
果真是昨晚伤的。
江时祁即便闭上眼,也能感受到谢令窈的视线,霎时间从头到脚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为了摆脱她冒昧不知收敛的目光,江时祁干脆半靠在马车壁上,装作睡着了。
下一刻,一件带着馥郁芳香的披风轻轻搭在了江时祁的膝盖上。
那是......谢令窈的披风。
谢令窈贡献了自己的披风便又觉得心安理得了。
前世江时祁欠她那么多,被她连累受个伤怎么了?
又死不了!
一想到前世种种,谢令窈的眸光狠了狠,却又稍瞬即逝。
江时祁腿上搭着谢令窈的披风,刚平静不久的心绪又波动起来。
她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可怜他?
江时祁觉得有些悲哀,他江时祁也有被人可怜的一天,真可笑。
两人心照不宣地继续保持着沉默,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江时祁这才睁开眼。
谢令窈想要拿回披风的手僵在半空。
江时祁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尴尬,自然地拿开披风下了马车。
“走吧,宫门离这里还有一小段距离,那里有引路的太监在等你。”
谢令窈精神一振,顾不得被放在一边的披风,急急跟着江时祁下了马车。
“那你呢?”
谢令窈倒不是在乎江时祁要去哪里,她纯粹是担心出了宫门后没人接她回去。
江时祁脚步一顿,语气平平:“我有事要去见陛下,若我先出来,就在宫门外等你,若你先出来,可以让张茂先送你回去。”
“噢,知道了,今日有劳江公子了。”
“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江时祁带着谢令窈进了宫门,引路的太监见了他们,远远过来迎。
谢令窈微微吐了口气,心中不断祈祷今日一切顺利。
“若一个半时辰你还未出来,我会去太后宫中寻你。”
谢令窈稳了稳心神,她知道江时祁真有办法捞她出来。
“多谢。”
原本这种遇见外男的情况应该避开的,但都已经兜头撞见了,也不能全然当作没看见,谢令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四人擦身而过,彼此都没多说什么。
白氏不免又回头看了一眼芝兰玉树的李之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是个脾气古怪的,模样也不过中等,谢令窈定然是瞧不上,白氏虽一闪而过地动过这个心思,但也被她止住了这个念头。
谢令窈合她的眼缘,若非良缘自己也不想强加给她。
但那个李之忆却是不错,家世上虽说逊色了江时祁一些,可也是个实打实的翩翩公子,与谢令窈两个倒是郎才女貌。
若谢令窈不嫁江时祁的话,这倒是个好去处。
只是不知道李家是不是也是那般看重家世。
算了算了,她操这心做什么,看老太太稀罕她的样子,若真到了管闲事的那一天,也轮不到她去插手,只不过到时候她倒是可以在跟前提一提这个李之忆。
白氏亲自将谢令窈送上了马车才又转身回去,刚走一半却又遇上了故意等着她的徐昊晟。
“你怎么把李公子一个人撂下了?
这也太失礼了!”
徐昊晟看了看白氏身后的两个丫鬟,二人识趣退下。
“您是不是在为我相看姑娘了?”
白氏一惊,意识到他是误会了,忙伸手去拽他,顺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再说,你这是个什么表情?
人家姑娘花容月貌,就算是为你议亲,难道委屈你了?”
徐昊晟闪躲不及,被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得一颤,苦着脸咬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又把白氏拉到一边,母子二人嘀嘀咕咕。
“方才李兄见了她后,旁敲侧击问了我好几句,他从来没这样过,我估摸着他这是动了心思。
左右我暂时还没这个意思,您就行行好,促成一对有情人吧。”
白氏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撇开袖子:“你想得美,还给你说的。
这是谢家姑娘,与江时祁是有婚约的,你祖父祖母专门人家请过来做客,你少在这儿胡思乱想。”
徐昊晟啧了啧,为自己的好友感到惋惜,但是紧接着白氏又笑吟吟地问他:“李公子当真对谢姑娘有意?”
“人家姑娘都有婚约了,您还问这个做什么?
幸亏我今日多嘴问了一句,不然还真闹出笑话来了。”
既是与江时祁有婚约,那可就不成了。
江时祁这个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得趁早劝李之忆收了这份心思。
可是稀奇了,江时祁有婚约这个事,京都先前竟都没什么风声,那么多心悦他的小姐们,可都要心碎了。
白氏神秘一笑:“你只管去帮我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帮您问?”
徐昊晟不解道:“这又关您什么事?”
白氏已经不耐烦了:“你这人就是特较真儿!
就是你自己去问,问了顺口告诉我一声!”
白氏扔下不明所以的儿子快步走了,若谢令窈真配了她这个儿子,那才真叫暴殄天物了。
徐昊晟在冷风中摸了摸冰凉的鼻尖,糊里糊涂地转身回了书房,严肃并且添油加醋地告知了谢令窈与江时祁的婚约,把白氏的话忘了个干净。
谢令窈下午聊地开心,连脚步都轻快了些,下马车时见四下无外人,竟偷摸从马车上自己跳了下来,把李嬷嬷吓得一哆嗦。
“哎哟,地上还有残雪,摔着了可怎么好!”
谢令窈舒心一笑,好久没过过这样松快的日子了,这样轻盈的身姿,跳下来又不会怎么样。
她还想去学骑马了呢,她生下来直到嫁人,总是被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她要出去跑,她要出去跳,去看看这天地有多大,这山河有多广。
江时祁的马车就在巷子转角处停着,他看不见谢令窈雀跃的身影,却能听见她娇娇俏俏同李嬷嬷求饶的清甜嗓音,仿佛能想象出那小小的身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的娇憨姿态。
“她下午去了哪里?”
张茂迷茫问道:“谁?”
江时祁耐着性子答道:“谢小姐!”
“哦~去了哪里!”
张茂眨巴了一下并不大的一双眼睛,有些无辜:“属下今日一整天都跟您在一块儿,怎么会知道这些?”
见江时祁眯了眯眼,这是动怒的前兆。
张茂立即翻身下了马:“属下这就去打听!”
谢令窈的马车停在了侯府正门,她下来之后直接走了进去,而江时祁的马车一路从侧门畅通无阻直接进了侯府。
江时祁忍不住想,这个京都有哪里能让她那么轻快?
是因为......某个人?
江时祁冷淡的眸子彻底闭上,若是这样的话,那倒是他耽误了她。
谢令窈原是想进府先跟太夫人打个招呼,但是听说她因为中午多用了些糯米团子,肠胃便有些不舒服,请太医来开了药,早早喝了躺下了。
谢令窈落得个轻松,一路朝梧桐院快速回去,她跟李嬷嬷说好了,今夜要在屋内支了炉子烤干年糕,撒上白糖再温一壶清酒,光是想想谢令窈就已经食指大动。
可总有人喜欢在她开心的时候给她泼一盆冷水,就比如江时祁,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本不想见的人,就那样笔直地出现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避也避不开,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江公子安好。”
江时祁浅色的眸子转了转,落在谢令窈红扑扑的脸颊上,江府占地宽广,从正门一路走来,她走了好一会儿,难怪脸颊泛红。
“下次可直接让马夫将马车从侧门一路赶到后院停下,可省去许多路程。”
谢令窈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怔愣,她知道可以这样,但这事主人家的特权,她一个外客,这样哪里合规矩?
“不碍事,天儿冷,我正好多活动活动。”
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谢令窈还是尽量客套地回答他。
“下午出去了?”
江时祁眉头微蹙,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这句话自己就跑出来了,但他江时祁敢说出口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谢令窈眉心跳了跳,江时祁怎么会抽出他金贵的时间来问她这些废话,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徐家送了帖子来,我想着左右无事便上门拜访了。”
徐家?
江时祁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记忆里扒拉出来一个徐昊晟。
不会是他,毕竟谢令窈连自己都瞧不上眼,又怎么会看上刁钻古怪的徐昊晟?
“天冷,你进去歇着吧,告辞。”
谢令窈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微微福了福身,好好的兴致被他搅了大半,脸神色都跟着恹了下来。
谢令窈是李嬷嬷亲手带大的,她一颦一笑李嬷嬷都能从中品出花儿来,看了她这样子,李嬷嬷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她是真不喜欢这位江公子了。
也好,也好。
江时祁在转身的瞬间,本就冷淡的神色变得更冰凉了,他清楚地看见谢令窈在看见他的瞬间,眼神都黯淡了下来。
他做错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厌烦他?
今夜睡不好的,除了备受嫌弃的江时祁,还有徐家的老两口。
“窈儿这孩子是真不想嫁,你别为难她。”
徐老太爷愁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知道,我是在想,她不嫁的话,难道要回简州?
她父亲早就给她娶了继母,一个刚退了亲的女子,父母又不上心,她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
太夫人却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窈儿那容貌,只要放出话去,去提亲的人多如牛毛,还怕寻不出个好的?”
“无知妇人!
一个女子没有家世支撑,有倾城的容貌是一个好事儿吗?”
太夫人抽了一口冷气:“你是怕......”京都遍地都是天潢贵胄,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绝色佳人,轻易便会被攀折。
“你得空了,还是多去见见太后吧。”
“我不去”三个字在太夫人喉咙里滚了一圈儿,还是被她吞了下去。
鲜少有人知道,她与太后曾是手帕之交,感情深厚似亲姐妹。
太后其实与她一样,母家身份并不算贵重,进宫后靠着谋算一步一步爬到妃位再到贵妃、到皇后,最后到太后。
她怨太后在无休无止的斗争中失了本心,变得精于算计、冷漠嗜杀。
太后怨她不懂深宫斗争的惨烈,非但不抚慰她,反而还指责她。
昔日姐妹各执己见,竟有二十余年不再见过一面。
如今为了个无亲无故的谢令窈,太夫人却选择了妥协。
只因谢令窈需要一个绝对强大的后盾,让人绝不敢起龌龊心思的背景。
太夫人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两个儿子也没给她生出个孙女儿来,她没体会过为女儿操心的烦恼,现在因为谢令窈的到来,她倒不得不为其多操些心。
至于惹得人愁绪万千的谢令窈,她却睡着极好,在暖暖的被窝里抱着李嬷嬷给她缝的小枕头,呼吸绵长而又沉稳。
此刻这一方温暖的衾被才是她最贪念的,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江时祁这些日子难得回了趟家,自然要去向太夫人请安的。
太夫人见了江时祁心疼不已:“持谨,你可好些日子不曾归家了,这些日子吃得如何?
睡得如何?”
“祖母您且宽心,孙儿一切都好。”
太夫人叹了口气,心里直泛堵。
江时祁,侯府长房长孙,品貌绝佳,文才武略样样拔尖,满京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般优秀的男儿。
京都等着同他结亲的高门贵女排下来可以站满一条长街,偏她那个老糊涂的夫君给他定了一个商户女!
今日见了谢令窈,虽说比她先前想的好得多,可不管怎么样,也当不得侯门主母。
一个商户女,如何担得起他们江家百年望族的长媳?
说实话,今日谢令窈主动提出要退婚,她是心动的,可当日两家结婚,老侯爷为显郑重,专门请了不少德高望重同僚来作证。
如今这些人不少还在朝中机要处任职,若让他们知道江家有悔婚之嫌,即便此事的确是由谢令窈主动提出,恐舆论还是会对江家不利。
幸而江时祁回来得巧,她正好可以问问他。
“你回来的路上,可见过谢家小姐了?”
江时祁如实道:“见过了。”
太夫人不自然地抿了一口茶:“持谨觉得如何,可还喜欢?”
虽说两人住得不远,可偏江时祁一回来就见到了谢令窈,太夫人又有些觉得谢令窈是在欲擒故纵。
可又想起她方才的神色,的确不似作假,她在深宅后院经营了几十年,真心还是假意她尚且还是能分辨的。
谢令窈的容色绝佳,太夫人就怕江时祁也被迷惑了去,后面的事倒不好再说了。
“孙儿与谢小姐见面的次数不过寥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太夫人悄悄松了口气,她的孙儿果然与寻常男子不同,若换个人,只怕魂儿都被勾走了。
“那......若是退婚的话......祖母。”
江时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如玉的面庞极其郑重:“我与谢小姐成婚已成定局,您无论如何莫要再提退婚一事,我们江家所欠谢家良多,娶谢小姐既是祖父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旁人就是千好万好,孙儿与她们也没这个缘分。”
太夫人张了张嘴,有些尴尬,现在要退婚的可是人家谢令窈。
“可若是谢家要退婚呢?”
江时祁微怔,谢家要退婚吗?
为什么?
江时祁想到谢令窈冷淡的模样。
是因为讨厌他?
太夫人挥退下人,和缓道:“祖母绝没有诓骗你,谢家姑娘今日一来就提了退婚的事,那时你母亲和几个叔母都在,你若不信,只管去问问她们。”
江时祁长睫半垂,双指无意识地摩挲。
当年靖远侯府卷入一场震惊朝野的贪污案,虽不是主谋,但从大理寺拿出的证据来看,侯府牵连颇深。
陛下震怒,不等最后审问结果,就将侯府一干人等全部收监。
那时的谢令窈的祖父无论如何也坚信他的好友,也就是江时祁的祖父,当时的靖远侯,不会犯下贪污这样的重罪。
于是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侯府奔走,收集证据。
最后结果是好的,多亏了谢家拿出来的关键性证据,侯府洗清了冤屈,无罪释放。
但谢家却实打实惹了皇上不喜,最后随便被寻了个由头,被贬至简州,此后再也没得以重返京都。
可以说,没有谢家也就没有现在的江家,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时祁的祖父要坚持定下江时祁与谢令窈的婚事。
谢令窈的父亲谢宸实在不是做官的料,最后丢了本就芝麻大小的地方官,改而经商。
他眼光毒辣又有头脑,靠着谢令窈祖父的好名声和与靖远侯府这点微末的关系,在简州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十余年的功夫,竟成了简州首屈一指的富商。
可毕竟商户就是再有钱,地位也不高,谢宸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的两个个儿子考虑。
这样一来,谢令窈嫁去侯府便成了最好的捷径。
有侯府保驾护航,他那两个儿子以后不愁在京都站不稳脚跟,怎么也能混个闲职来光耀门楣。
故而逢年过节,简州谢家丰厚的礼就没断过,即便侯府次次拒绝,他依旧照送不误,乐此不疲。
江时祁不喜谢宸的市侩钻营,但也没有因此迁怒谢令窈,他体谅她幼年丧母的苦楚。
也打定主意不管谢令窈养成了什么样的性子,他也要尽量去容忍,为她提供富足安稳的生活。
可现在祖母却告诉他,谢令窈要退婚?
他不相信谢宸会放弃这条近在咫尺的路,难道是谢令窈自己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
见江时祁迟迟不说话,太夫人怕他是因为被人退了婚,心里不舒坦,劝他道:“虽然你与谢令窈指腹为婚,可毕竟生来就没长在一块儿,你就是再好、再出色,没有自小的情份,人家姑娘也未必非你不嫁。”
简州离京都千里之遥,谢令窈生在那里长在那里,若是对谁家郎君动了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太夫人没说这话,但是她相信以江时祁的聪明,自己能够猜到这一层来。
江时祁稍一思忖便有了这个猜想,只是这个想法一出,他莫名觉得心里一堵。
“我要亲自去问问她。”
若她实在不愿意也就罢了,毕竟若是为了那一桩本就是为了报恩而存在的婚事误了她的良缘,那岂不是罪过?
只是他要确定那是她的本意,还是因为有人逼迫她或者诱骗了她。
太夫人对此并无异议,她方才六神无主,现在想来,是该留下谢令窈细细问一问。
“好,只是今日天色近晚,她才病愈,又在客栈住了好几日,想来也不曾休息好,你明日再去问她吧。
这样着急忙慌的,有些太失礼了。”
江时祁皱眉:“客栈?”
太夫人尴尬一哂,虽说这事不是她安排下去的,但也是她先前把对这门婚事的不满明明白白摆在了脸上,不管是那几个儿媳妇还是府里的下人都轻视谢令窈,这才在她进京都的第一日就将她撂在了客栈不管。
不然后面也不会有谢令窈跑去迎松居住下的事。
江时祁见她脸色不自然,便知道还有内情,只是作为晚辈,他也不好指着自己祖母的鼻子去质问。
府里下人人多口杂,他稍一打听便能知道原委,用不着非得听她亲口说。
太夫人闭口不谈,江时祁便也不再揪着不放,又简单说了两句话便起身走了。
行至院外,江时祁朝身后跟着的张茂冷声道:“把谢令窈自进城到今日进府的事打听清楚。”
他今日一早才得了信说谢令窈要进府,在这之前,他只在年夜饭上听祖母提过谢令窈今年可能会来京都,江时祁也以为谢令窈会在天气暖和了再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张茂傻不愣登地看了江时祁一眼,疑惑不已:“谢小姐不是今日进的城么?”
直到刚才,他还和张茂一样,以为谢令窈是今日一进城门就到了侯府。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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