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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我和白月光替身订婚了裴行舟阮绾前文+后续

多吃点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看着裴行舟明显不虞的神色,杜尤硬着头皮挂出亲切的笑容提醒他:“舟哥,嫂子的礼服和造型团队已经就位了,给嫂子装扮一下,差不多我们就该出发了。”接受到阮绾震惊又不解的目光,杜尤对着她拉大笑容,挥了挥手,“嫂子你好,我是舟哥的助理杜尤。”一声嫂子叫得阮绾脸热,只好挂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也对他挥了挥手,客气说了声:“你好。”得到回应的杜尤热情更甚,“嫂子,二楼衣帽间舟哥已经帮你填满了,待会儿你可以去看看,还有什么没凑齐的新款限量款你直接说!舟哥……”热情还没发散完毕,杜尤被裴行舟关在了门外。阮绾一脸问号看向裴行舟,“衣帽间?”裴行舟嘴抿得笔直,过了三秒才开口解释:“忘了跟你说,订婚宴结束,你就不必回秦邑那里了。从今天开始,跟我住一起。”...

主角:裴行舟阮绾   更新:2025-04-07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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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行舟阮绾的女频言情小说《逆水行舟:我和白月光替身订婚了裴行舟阮绾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多吃点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着裴行舟明显不虞的神色,杜尤硬着头皮挂出亲切的笑容提醒他:“舟哥,嫂子的礼服和造型团队已经就位了,给嫂子装扮一下,差不多我们就该出发了。”接受到阮绾震惊又不解的目光,杜尤对着她拉大笑容,挥了挥手,“嫂子你好,我是舟哥的助理杜尤。”一声嫂子叫得阮绾脸热,只好挂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也对他挥了挥手,客气说了声:“你好。”得到回应的杜尤热情更甚,“嫂子,二楼衣帽间舟哥已经帮你填满了,待会儿你可以去看看,还有什么没凑齐的新款限量款你直接说!舟哥……”热情还没发散完毕,杜尤被裴行舟关在了门外。阮绾一脸问号看向裴行舟,“衣帽间?”裴行舟嘴抿得笔直,过了三秒才开口解释:“忘了跟你说,订婚宴结束,你就不必回秦邑那里了。从今天开始,跟我住一起。”...

《逆水行舟:我和白月光替身订婚了裴行舟阮绾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看着裴行舟明显不虞的神色,杜尤硬着头皮挂出亲切的笑容提醒他:“舟哥,嫂子的礼服和造型团队已经就位了,给嫂子装扮一下,差不多我们就该出发了。”

接受到阮绾震惊又不解的目光,杜尤对着她拉大笑容,挥了挥手,“嫂子你好,我是舟哥的助理杜尤。”

一声嫂子叫得阮绾脸热,只好挂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也对他挥了挥手,客气说了声:“你好。”

得到回应的杜尤热情更甚,“嫂子,二楼衣帽间舟哥已经帮你填满了,待会儿你可以去看看,还有什么没凑齐的新款限量款你直接说!舟哥……”

热情还没发散完毕,杜尤被裴行舟关在了门外。

阮绾一脸问号看向裴行舟,“衣帽间?”

裴行舟嘴抿得笔直,过了三秒才开口解释:“忘了跟你说,订婚宴结束,你就不必回秦邑那里了。从今天开始,跟我住一起。”

“啊?”阮绾嘴巴微张,意识被他的话冲击得七零八碎,过了半天才拼好,磕磕巴巴地追问他,“为……为什么?”

裴行舟偏头看着她,神色认真地吐出四个字:“培养感情。”

阮绾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意识碎成了残渣。

看着那一本正经的脸,她一时间搞不懂裴行舟到底出的是什么牌。

心中的天平摇摇摆摆不停晃动:跟秦邑住一起是两看相厌烦心事一堆,跟裴行舟一起……

罢了,都订婚了,还有什么可想的,那张脸就很难让人拒绝。

况且,她也有想要弄清楚的事情,裴行舟也许是她短时间内最好的保护伞。

阮绾整理好表情,笑着看向她的未婚夫,“好,我没意见。只是订婚宴结束,我还要回去收拾点东西。”

裴行舟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好似要把她脸上的假笑都刺穿,透进她的灵魂,让她心中的阴翳的想法无处可藏。

就在阮绾即将绷不住想躲开他的目光时,裴行舟收回视线,清冷的声音中情绪莫辨,“可以。”

阮绾松了口气,肩膀微微沉了沉。

卧室门被裴行舟打开,阮绾听到裴行舟吩咐杜尤:“把她的洗漱用品拿来。”

片刻之后,杜尤将一袋子洗漱用品交给裴行舟,他转手拎着袋子走进洗手间,还不忘回头提醒阮绾,“来洗漱。”

阮绾跟着他走进去,看着他将各式各样与他同款不同色的东西一一归置好,最后还面不改色地给那把白色的电动牙刷挤好了牙膏递给她。

阮绾张了张嘴,压下心里翻涌地诸多疑问,接过他手里的牙刷塞进嘴里。

宽大的洗漱台,两人各占一半,电动牙刷在他们嘴里同频振动着。

看着镜子里两人嘴角的泡沫,阮绾脑子里突然冒出“岁月静好”、“老夫老妻”这类似的词语。

被自己跑偏的思想惊了一跳,低头吐出嘴里的泡沫,骨节匀称的手捏着装好水的杯子递了过来。

阮绾又愣了一下,偏头看了裴行舟一眼,见他目不斜视盯着镜子,还在专注地刷牙。

阮绾收回视线,接过他手上的杯子漱口。

简单的洗漱结束之后,裴行舟自觉走出洗手间,将浴室腾给阮绾。

阮绾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五分钟,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青黑,气色着实不太好。

接着她又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唯一残余的香气是从裴行舟身上沾染的岩兰草味道,其余都是不可名状的烟酒味,还夹杂着疑似消毒水的气息。

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毕竟“漂亮”、“好看”是她从小到大收获最多的赞美,但是她不觉得裴家的二公子会对这副模样的自己一见钟情。

她将自己的记忆翻来覆去搜刮了好几遍,没有找到关于裴家二公子的一丝记忆。

但是他这一系列的行为怎么解释呢?

如果是见色起意,可偏偏人家只是搂着她睡了一夜什么都没做。

如果是利益关联,阮家这破烂罐子一般的境地哪还有什么利益可图。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阮绾带着思绪走进浴室,绞尽脑汁去剖析裴行舟的动因。

温热的水撒在阮绾身上,氤氲的雾气中她再次想到裴行舟那张好看过分的脸,她没忍住再次和兰煦洋做了一个对比。

相似却又分外不同。

一个暖一个冷,像是赤道和两极,背道而驰。

各种想法在阮绾脑子里拧成了死结。

阮绾捂住自己的脸,将所有思绪埋进最深处,眼前浮现兰姨心碎绝望的脸。

兰姨……

阮绾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兰姨收到哥哥死讯时的表情还清晰地印刻着在阮绾的脑中。

那时她光顾着自己伤心,还没来得及给出一丝安慰,兰姨就被击垮了精神防线变得疯疯癫癫。

秦邑招呼都没给她打一个,直接将人送去了疗养院。

一下子失去了生命中的两个温暖源,阮绾一蹶不振。

她把自己关在兰煦洋的房间里,整整三个月,她不辨天日,不分昼夜,像丢了魂一般。

后来是干妈不忍心看她愈发消沉的模样,将苏富比艺术学院的手续递到她面前。

阮绾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冷冰冰的家,她接受了干妈的提议,像个逃兵一样去了伦敦。

八年,她一次也没回来过,秦邑也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只偶尔能从干妈和池毓嘴里听到一两句关于兰姨的消息。

漫长的时间让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个破碎的世界。

秦邑一通电话,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打回原形。

阮绾关掉花洒,走出浴室,抹掉镜子上的雾气。

她看着自己被热气熏红的脸,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到疗养院探望兰姨时的场景。

那个形销骨立缩在墙角的人刺得她眼眶生疼。

稀稀拉拉的头发黑白斑驳,凌乱地挡了大半的脸。

兰姨看到她的瞬间眼里亮起了光,露出无比开心的笑容朝着她迎了过来,“沁溪,你来啦?!”

阮绾搂着纸片一般的单薄的人,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兰姨又慌里慌张的抓着她的手,眼中泛着森冷的光。

她悄声警告:“沁溪!你不要嫁给秦邑!不要相信他!你和荣修明都被他给骗了!还有谢凌晴!得到裴弘业她依然不甘心!他们都一肚子坏水!你千万要小心!”

陌生的几个名字砸得阮绾脑袋发懵。

等她想问点什么,兰姨已经松开她的手,望着窗缝的阳光喊着哥哥的小名——洋洋。

拿下裴行舟挂好的浴巾,擦干身上的水。

阮绾思索着她干妈的回复,包含的信息十分含糊。

信息里只说荣修明是荣家独子,和自己母亲曾经是令人艳羡的一对,但后面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母亲就嫁给了秦邑。

而关于谢凌晴,干妈只说她在谢家很得势,现在作为裴家大夫人,也把控了裴家大半势力。

裴弘业的信息只一句:裴行舟的父亲。

信息的最后是干妈的再三警告,让她远离谢凌晴,那个女人不简单。

含糊又稀碎的信息像层层叠叠的迷雾裹住阮绾,心里升起一个又一个待解开的谜团。

吹干头发,阮绾穿好睡衣走出浴室。

裴行舟正靠在贵妃榻上捏着手机回信息,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露出一节冷白的脚踝。

阮绾视线扫过那节裸露的肌肤,隐约看到一条伤疤。

还没等她细看,杜尤在门外唤她:“嫂子,该去换装了。”

收回视线,阮绾跟着杜尤去了隔壁的房间。

裴行舟刚放下手机,又一条信息传来:她就交给你了,看好她。

裴行舟回复:明白。

放下手机,裴行舟走进浴室。

里面还残留着阮绾沐浴后湿漉漉的水汽。

裴行舟将她挂得不够对称的浴巾理好,摆正一些瓶瓶罐罐的位置,才走进淋浴间开始冲洗。

换装之前,杜尤给阮绾端来杯蔬菜汁和一小块三明治让她先垫垫肚子。

阮绾感激地夸他细心体贴,他直接把功劳全部推给了裴行舟,说都是裴行舟吩咐的。

阮绾信他个鬼,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揭穿他,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任由一堆人围着她摆弄妆发。

花了将近一小时,在阮绾困得打哈欠的时候,妆发完成了。

造型师提着一条红色的抹胸长裙笑眯眯地看着她。

阮绾起身走进更衣室,在造型师的帮助下成功将自己塞进了这条极其修身的礼裙中。

幸好刚刚只吃了一小块三明治,再多一块这条裙子今天就穿不了。

阮绾深吸一口气,看着跟前12cm的高跟鞋,她脚底开始发疼。

她面无表情伸脚踩了进去,造型师又戴着手套,将红宝石项链圈上她脖子。

凉丝丝的触感贴近阮绾颈部的肌肤,她朝镜子里看了眼。

38枚红宝石,颗颗都是极品鸽血红,没有八位数应该拿不下来。

又瞥了眼礼盒里的钻石耳坠,5克拉的鸽血红。

阮绾心道:朝这隆重程度看,今天的订婚宴不简单。

她朝造型师笑了笑,“耳坠就不用了,我没耳洞。”

“没事!”造型师十分尽职尽责,“我们给您准备了耳夹。”

阮绾的笑容僵了僵,好吧,无法反驳。

耳环刚戴上,一身黑西的裴行舟走到阮绾面前。

黑色金丝绒贵气十足,跟她身上的红丝绒礼裙要命的般配。

阮绾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无可挑剔,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

想想自己白捡了一个有钱有颜还有大长腿的未婚夫,阮绾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谢秦邑还是感谢秦邑。

她脸上挂起得体的笑容,迈步向裴行舟走去。

刚迈第一步,不太适应12cm的高跟,步子跨得大了一些,一个趔趄失去平衡向前扑了过去。

裴行舟没有犹豫,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将阮绾接了个满怀。

一片柔软擦过他的耳垂,鸽血红的耳坠打在裴行舟冷白的脖颈又弹回阮绾脸侧。

细软的腰肢被裴行舟单手环住,掌心的热度透过丝绒布料递上阮绾侧腰的肌肤。

阮绾搂着裴行舟的后颈,僵着脖子偏头和裴行舟的视线撞着正着。

深棕色的瞳孔将她牢牢锁住,鼻尖萦绕着清冽的香气。

淡色的唇离她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裴行舟温热的鼻息和她紊乱的呼吸缠在一起。

阮绾只觉得他脸上细软透明的绒毛都无比诱人。

他的唇色好淡,应该要再红点。

裴行舟好像洞察了阮绾的心思,干脆地低头,将唇覆了上去。

阮绾全身的毛孔瞬间张开,所有汗毛都站了起来集体起立敬礼。

她的视线忽然失焦,心里涌起复杂的感触。

吻她的人明明是刚认识不到24小时的陌生人,可自己却生不出抗拒。

甚至她还有种莫名的心悸,心跳的速度已经攀上了她人生的最巅峰。

裴行舟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将他深棕色的瞳孔挡了大半,没了那股清冷的疏离,看起来格外的温和乖顺。

并未给阮绾任何机会去细细感受他这份难得的乖顺。

在温度即将上升之前,裴行舟离开那片温软的美好。

看着眼前神识还在游移的美人,裴行舟笑着夸奖她:“很漂亮。”

被他染上口红的笑晃了眼睛,阮绾的视线漂移到他的耳下,耳垂上那两抹红色异常醒目。

在她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伸手捏住那片软肉,放在拇指和食指间细细摩挲了一番。

直到指尖的温度烫人,阮绾才发现他整个耳朵都泛起了红色。

她立即松手,干巴巴地朝裴行舟解释:“那个……耳朵染上口红了,我帮你擦干净了……”

裴行舟嘴角上扬,一声低沉的感谢钻入阮绾耳中,莫名让她心虚地红了脸。

造型团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那两位甜蜜素疯狂流转的磁场。

杜尤看了看时间,硬着头皮打破了暧昧的氛围,“二公子,该出发了。”

阮绾如梦初醒,撑着裴行舟的肩膀拉开距离站直了身体。

裴行舟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敛了嘴角的弧度,松开环在她腰际的手,转身将曲起的手臂递到阮绾面前。

阮绾伸手挽住他,耳边传来他叮嘱的声音:“订婚宴鱼龙混杂,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跟好我,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阮绾神情一肃,压下心里翻涌的想法,点了点头。


裴行舟的目光没有追随她的身影,他能理解阮绾的慌张,所以他会给她绝对充分的时间和空间。

他拿起阮绾整理的结果,拍了张照片发出去: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对方回复:收到。接下来去追一下这些仿品流向,找机会把秦邑拿下来。

终于要行动了啊。

裴行舟回了个好,删了短信开始浏览阮氏的投资年报。

阮绾心不在焉冲完了澡,顶着湿淋淋的头发走出浴室就看到裴行舟站在梳妆台旁边拿着吹风机等她。

顿时,她坠入洗完澡不吹头被哥哥抓包的错觉中。

阮绾神思游离着走到裴行舟面前,温热的暖风从她发根处缓缓吹向发尾,裴行舟指尖的温度也渐渐被暖风烘热。

同时变暖的好像还有裴行舟的表情,他脸上的温情透过发丝的缝隙悄悄落进阮绾眼里。

本来就矛盾怀疑的思绪又多添了一层迷雾,她忽然抱住裴行舟,将脸上的彷徨埋进他胸口,闷声问他:“你好像知道我不爱吹头发?”

裴行舟在她头顶梳理的手顿了一瞬,摸了摸湿滑干燥的发丝,关掉吹风机,回答得十分理智,“从你搬进观澜府的那天开始,没有一天你自己主动吹过头发。”

环在他腰间的手松了下来,阮绾转身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像是在跟他赌气,一句话都没说。

裴行舟大抵知道她情绪的缘由,收起脸上的晦涩,放下吹风,他躺到另一边,熄了灯。

夜色中背对背的两个人中间空出了一大截,那是足够再躺下两个人的距离。

等那边传来均匀清浅的呼吸声,裴行舟才翻身贴近那团暖烘烘地身体,伸手将娇软的人搂进怀里,在她耳后落下了一个极其慎重的轻吻。

裴行舟疲惫的合上双眼,背对着她的阮绾睁开眼睛,眼泪划过眼角,将已经沾湿的枕头又添了一份湿意。

第二天等阮绾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她甩着浆糊一样的脑袋洗漱一番,走出卧室就看到杜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餐桌上放了一个早餐的外卖盒。

听到阮绾下楼的脚步声,杜尤收起电脑给了她一个明媚的笑脸,朗声道:“嫂子!上午好!”

被他活力满满的笑容感染,阮绾拉大嘴角,“上午好。”

走到餐桌边,灌下一杯温水,杜尤已经把丰盛的早餐摆好推到她面前,一杯豆浆和一份鲜虾小云吞。

阮绾端起豆浆喝了口,没有加糖。

放下豆浆,她对杜尤感慨:“果然还是不加糖的纯豆浆好喝。”

杜尤对她连连摆手,“大概只有你和舟哥才有这样的特殊癖好,我们都觉得加了糖的好喝。”

搅动小云吞的手顿住,阮绾看着汤底的小漩涡舀起一颗柔滑饱满的云吞放到嘴边吹了吹,问杜尤:“那可真是巧了……他什么时候养成这习惯的?”

“小时候吧……”杜尤想了想,“我跟着他那会儿舟哥就已经有这个习惯了。”

“嫂子你呢?你怎么也养成这个习惯了?”

阮绾脸上泛起温暖的笑意,“我是外公外婆带大的,他们比较注重养生,我从小喝的豆浆都没放过糖。”

“这样啊……”

阮绾将温热的云吞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之后又问了杜尤一句:“看样子,今天早上这杯不加糖的豆浆是行舟的功劳吧?”

杜尤一脸姨母笑:“那肯定了!”

“我未婚夫可真贴心……”

看了眼杜尤骄傲又欣慰的笑容,阮绾又舀起一颗小云吞,低头喂进嘴里。

她倒是好奇,她贴心的未婚夫是怎么知道她这个打小就养成的习惯呢?

揣着心思吃完一小碗云吞,阮绾换好衣服就带着杜尤出了门,出门前也没忘带着那杯还没喝完的豆浆。

劳斯莱斯载着阮绾和杜尤缓缓驶进疗养院门口,一旁黑色的迈巴赫与他们擦肩而过。

阮绾抱着兰姨最爱粉色雏菊走进她的病房,她正靠在窗边出神。

“兰姨。”

兰俞回头望着她笑,一头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斑驳的银光。

“沁溪,你来啦!”

阮绾没有反驳她,笑着走进去。

看了眼桌子上的花瓶,想替她将花换上,走近却发现这花好似刚换不久。

阮绾将自己手上的花束放到一旁,笑着问兰俞:“这几天还有谁来看过你吗?”

兰俞笑得特别开心:“是洋洋呀!”

阮绾笑容凝滞,几步冲到兰俞面前,急切地问她:“哥哥回来了吗?!他什么时候来的?!”

“疼!!!”兰俞皱着眉头挣脱阮绾捏着她肩膀的手,转眼又笑了起来,“我的洋洋多好啊!每天都会来陪我!”

阮绾的手无力的滑落下来,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是魔怔了么,兰姨这种状态,她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收起失落,阮绾陪兰俞坐到窗边,暖烘烘的太阳驱散了几分她心底的阴霾,后背的暖意十分舒惬,她支起手伸了个懒腰。

兰俞目光落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忽然抱着她很是惊慌地问她:“沁溪!你肚子里有个娃娃呢?!怎么不见了?!不要了吗?!”

阮绾哭笑不得,只得哄着她说生下来了。

“啊!我想起来了!”兰俞笑得特别温柔,“你给我们洋洋生了个漂亮的媳妇儿!”

阮绾嘴角的笑意变得苦涩了,“是么……很早就约好了么?”

“这是我和我们洋洋的约定呀!从知道你怀孕那天开始我就跟洋洋说,你肚子里的宝宝是洋洋一辈子都要保护着,爱着的人,洋洋都记着呢!”

阮绾看着兰俞恍惚的表情,声音在颤抖:“为什么要让洋洋一辈子保护那个孩子,爱着那个孩子?为什么……”

“嘘!”兰俞用食指按住阮绾颤抖的唇,“这是洋洋存在的使命和意义……”

极其细微的气音贴着阮绾的耳蜗一个字一个字往里钻,被太阳晒得滚烫的背脊霍然升起彻骨的凉意。

兰俞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疯疯癫癫地在屋里转着圈。

眼前的场景和十岁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场景开始不断的交换重叠。

“以后,煦洋就是负责保护我们小绾绾的哥哥了。”

“这是我和我们洋洋的约定呀!从知道你怀孕那天开始我就跟洋洋说,你肚子里的宝宝是洋洋一辈子都要保护着,爱着的人,洋洋都记着呢!”

“你软软绵绵就像丝绸一样,哥哥以后就叫你绸绸好不好?”

“这是洋洋存在的使命和意义……”

兰俞轻哼的曲调钻入阮绾耳蜗,心脏好似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

她急促的呼吸着,感觉有一张看不见却又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罩住,一点一点收紧缠绕。

凭什么?凭什么哥哥存在的使命和意义就是她?!

那哥哥对她的好又算什么?也是出于兰姨给他设定的人生使命吗?!

阮绾全身发冷,她站起来夺慌而逃。

杜尤看到忽然疾步而出的阮绾立马跟了上去。

“嫂子,现在回家吗?”

阮绾脚步顿住,调整好表情,转身冲杜尤笑了笑,“回家也没事儿做,去池家大院吧,我想去找阿毓玩。”

看着她自然的笑容,杜尤怀疑刚刚那抹惊惶的神色是他自己看眼花了。

他笑着应好,跟上阮绾的步伐。

坐上车,阮绾给池毓锤了个电话过去。

池小爷昨晚嗨到后半夜才回家,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见是阮绾的电话,撑起眼皮接起来。

“绾绾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听到她哑哑的声音阮绾就知道她还没起床,但不妨碍阮绾毫不客气命令她:“公主想逛街,你赶紧起床收拾好,我半个小时后来接你。”

逛街?池毓眼睛完全睁开了,她记得公主可不爱这项活动……

“遵命,我的公主。”

挂断电话,池毓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她听懂了阮绾话里的暗示。

劳斯莱斯到达迟家大院门口时,池毓就站在巍峨的铁门下打哈欠。

刚钻进车里池毓就看到了一张惹人厌的脸。

“这臭鱿鱼怎么也在这里?”

阮绾的视线在他们两人间绕了一圈,“你们认识?”

杜尤笑容不变,“订婚宴前一晚有过一面之缘。”

阮绾更迷糊了,又多看了他们两眼,然后盯着池毓,等她开口解释。

那一面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池毓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那天晚上李家那个小垃圾给你下药,你家二公子抱着你就走了,留下这臭鱿鱼断了李家垃圾一只脚。我就是这么跟他见了一面。”

“下药?”

池毓看阮绾一脸懵逼的表情也冒了一堆问号出来,“你家二公子没告诉你?”

阮绾茫然的摇了摇头。

杜尤也没想到老大那个闷声葫芦竟然什么都没说,立即出声给阮绾解释了那晚的来龙去脉。

听完阮绾沉默了,忽然想到兰姨说的使命,她开始怀疑裴行舟无端对她这么好这么温柔是不是也是出于某种使命……

“嫂子?生气了吗?”

杜尤小心翼翼地询问打断了阮绾的思绪,她冲杜尤扬起笑脸,“没有,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行舟他……好像做了很多事情都没跟我说……”

“嫂子……”

杜尤从副驾驶回头看着她,表情写着“无奈”二字。

“舟哥他从小就是个闷葫芦,一向少话,永远是行动多于表达。嫂子你和舟哥再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如果你们之间有100步的距离,你只要往前跨一步,剩下的99步只要交给他就好。”

阮绾冲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步会迈得何其艰难。

在浓厚的迷雾下,她无法预知这一步迈出去之后是万丈深渊还是康庄坦途。

车子开进国金的贵宾专属通道。

阮绾十分体贴地对杜尤说:“你先去忙吧,我和阿毓在这里很安全,不用把你的时间耗在这里。”

杜尤滑了滑手机里的提醒事项,事情的确挺多。

他没有拒绝阮绾的提议,留下一个保镖就打算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摸出一张黑卡递给她。

“嫂子,这是舟哥的附属卡,我差点忘了给你了。没有密码和限额,嫂子随便刷!”

阮绾还没伸手,池毓一把将卡从杜尤手里抽出来,不耐烦地朝他挥手赶人走。

杜尤也懒得惹人嫌,叮嘱一句就走了。

池毓看了眼身后的人高马大的保镖,把卡塞进阮绾手里,一把揽着她的肩膀问她:“这二公子把你看得这么紧是怕你跑了吗?”

阮绾把卡收进包里,打下肩膀上的手,“他有忧患意识。”

说完,她径直朝着眼前的服装店走进去,随便拎起几件衣服就拉着池毓进了试衣间。


裴行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阮绾染了烟霞一般的脸蛋有些狐疑。

放下菜盘子,他走到阮绾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阮绾脑子里还绕着单子晋的谆谆劝诫,她没好气地拍开裴行舟的手,口无遮拦的怼人。

“我没发烧!倒是你的医生担心你那破身体,劝我不要太将就你,让你爱惜身体,好好禁欲!”

裴行舟莫名其妙被她一顿吼,愣了两秒,等脑子转过弯,他扯了扯嘴角俯身将阮绾压在沙发上。

带着烟火气的木质熏香在阮绾鼻尖萦绕,她盯着裴行舟距离自己不到三根手指的唇,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那淡色的唇瓣翕合间吐出莫名危险的话:“那我是不是要先纵欲才能禁欲?嗯?”

鼻腔哼出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勾得阮绾心尖发颤。

她在裴行舟深棕的眼眸里第一次看到了带有侵略性的目光。

阮绾的手越收越紧,手下的真皮沙发被她的指甲抠出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她瑟瑟缩缩地缩着肩膀,眼神慌张得四处飘忽,像个误入狼域的小白兔。

可裴行舟没有想放过那只白兔的想法。

他觉得,既然都被坐实了纵欲的名声,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单子晋和杜尤的好心劝告。

没再放任自己想更多,裴行舟闭上眼睛掩藏了眼底翻涌的欲望,衔住了面前温软的唇瓣。

这一刻裴行舟发现自己变得更贪婪了。

仅仅只是双唇相贴的吻满足不了他体内嘶吼的野兽,湿热的舌不由分说撬开了她轻颤的牙关。

像那晚一样,裴行舟拉着她开始纠缠。

阮绾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颤动的睫毛像鸦羽一样挠在她心里,又痒又麻。

他的吻强势但又温柔,无端掀起一阵陌生的悸动在阮绾体内轰然炸开。

像一粒火星掉进沾满燃油的柴火中,一触即燃,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紧缩在一起。

这种陌生的感觉却让阮绾生不出排斥,反而在其中渐渐迷失。

她也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溺毙在他温柔的探索中。

高阔吊顶上的水晶灯泛着柔和的光,将沙发上纠缠的两人照出一圈迷幻的光。

在暧昧的水泽声中,餐桌上的饭菜渐渐失了热气。

屋内的热气好似全都被沙发上的两人吸收了。

裴行舟觉得自己体内的热浪一阵阵奔腾翻涌,一波比一波更汹涌地冲刷着他理智的城墙。

在那面墙摇摇欲坠时,他绷紧了脑中的弦,及时停下了令人窒息的深吻。

睁开眼睛看到阮绾眼中迷蒙的水光,那堵摇摇欲坠的墙又坍塌一截。

裴行舟结束了温柔缠绵的吻,阮绾以为心里的悸动也会消停几分,但触到裴行舟深沉的眼神,那股悸动就越来越汹涌。

她极不适应,慌张下推着裴行舟的肩膀,结结巴巴颤着嗓子开口:“吃…吃饭……该吃饭了!”

裴行舟闭上眼睛,调整了三个呼吸,重新砌好理智的城墙,一把将那勾人的姑娘抱起来。

阮绾揪着裴行舟的衣领,脸红得像番茄,紧张得不得了,小嗓子抖啊抖,“裴..裴…裴行舟……我…我们…先…先…先吃饭…吧……”

裴行舟垂下眼帘,看她脸蛋通红,存了些想逗她的心思,“嗯,可以先吃饭,等吃完饭之后呢?”

红色蔓延至阮绾的脖颈,然后迅速爬满她全身,现在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基本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她躲开裴行舟的炽热的视线,绯红的唇抖了又抖,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裴行舟勾起笑容,把她放到椅子上,端起冷透的菜去热了热。

阮绾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不像昨天有一堆问题轰炸裴行舟。

今天她乖得就像个鹌鹑一样,裴行舟给她夹什么,她吃什么,连她最讨厌的芥蓝都全部咽了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吃完饭她就乖乖坐在板凳上,一言不发。

裴行舟憋着嘴角的笑先收拾了碗筷,等他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阮绾还傻愣愣地看着餐桌上的大理石花纹发呆。

裴行舟也不说话,直接抱起她上了二楼,径直把她送进浴室,妥帖地将睡衣挂在了淋浴间外,关门前还专门叮嘱她小心脚底。

那叮嘱让阮绾直接想到昨天的社死场面,连耳后都红了一大片。

这个澡阮绾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洗得格外的慢格外的久,她心里有两道声音一直在吵架。

一个劝她说:“反正都订婚了,迟早有这么一天的,那颜值那身材你不亏。”

另一个骂她说:“阮绾!你那看脸的老色批本性收不住了吗?!你确定要这么迷迷糊糊就把人睡了吗?!赶紧醒醒!”

两道声音吵来吵去,直到她恍恍惚惚换好了睡衣都还没得到一个统一的答案。

裴行舟看她在里面待了快两个小时了一直没声音,担心地敲了敲门,“阮阮,洗好了吗?”

阮绾心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将睡衣的最上面一颗纽扣扣好,她才应了声。

裴行舟打开门,看见她沾染了水汽的脸依旧还红檀檀的,就像刚成熟的蜜桃一样诱人,裴行舟心底那堵墙又松动了几分。

触到她像小鹿一样澄澈惊慌的眼睛,裴行舟只好在心里再三劝诫自己,给那堵墙加固又加厚。

裴行舟拿起干燥的毛巾轻轻给她绞干了头上的水滴,再给她吹干了头发,将她抱回床上。

阮绾像挺尸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露了一双泛着水光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愣神。

裴行舟今天洗澡也依旧洗了很久,久到阮绾打了无数个呵欠。

慢慢她眼皮开始打架,最后还是撑不住困意彻底合上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一个温凉的身体带着水汽靠了过来,阮绾自动滚进那个凉丝丝的怀抱,脚一跨手一搂,彻底睡了过去。

裴行舟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姑娘只得默默苦笑,她倒是惯会折磨人……

正忍得辛苦,手机振动了两下,裴行舟反手摸到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伦敦之行小心。

裴行舟回复:明白。那人有消息吗?

片刻后,他收到三个字:还在查。

裴行舟神色有些凝重,那个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裴大公子让他很不安……

紧了紧搂着阮绾的手,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裴行舟才带着理不完的思绪疲惫地闭上眼睛。

阮绾睡了个难得的好觉,一夜无梦。

她神清气爽地从床上醒来时已经将昨晚一切抛诸脑后。

当她收拾整齐跟着裴行舟登上他的私人飞机时,看到里面乌泱泱的一群人阮绾震惊了。

杜尤和单子晋坐在一块儿亮着大白牙跟她问好。

阮绾笑着回复之后转头看向裴行舟,“去个拍卖会,需要这么多人么?”

“嗯,不算多,以防万一多带了几个保镖。”

阮绾直觉不对劲,凑到裴行舟耳边问他:“这次伦敦之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裴行舟看了她一眼,拿起手边的平板递给她,“这是大维德今晚拍卖的物品清单。”

阮绾接过平板,开始浏览,她越看越心惊。

康熙年间的珐琅彩瓷、乾隆年间的转心瓶、唐朝时期的青瓷双耳罐还有一幅郑燮的《兰竹图》……

这些,全是阮家的私藏!

“你早知道了?”

裴行舟感受到她带着怒气的审视,无奈的开口:“你当是我百事通吗?我也只是有那么一个猜测而已,所以我猜对了么?”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是阮家的私藏!”

阮绾的手指在平板上戳得当当响,一腔怒火气得她手都发抖,“秦邑他怎么敢?!阮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他就这样堂而皇之拿出去拍卖!”

裴行舟握住她颤抖的手,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轻声劝慰她:“做好心理准备,阮家的藏品可能所剩无几了。”

所剩无几……

想到小时候外公外婆带着她走进藏库,他们如数家珍一般细细给她介绍这些藏品的由来和故事。

他们脸上那自豪的神采现在都还牢牢的刻在阮绾记忆中。

阮绾忽然觉得心酸得紧。

阮家祖祖辈辈精心呵护下来的历史沉淀就这样一件又一件被拿到物欲横流的拍卖场上去任由别人待价而沽。

阮家人世世代代的付出和心血就莫名付诸东流了,要是外公外婆知道了他们该多心疼……

裴行舟看着她憋红的眼眶,直接将她抱起走进了卧室里。

单子晋以为他家老大又禁不住美色诱惑想干坏事,正要阻止,被眼尖的杜尤拦住了,“嫂子情绪不好,你别去找骂。”

他这才摸着鼻子,灰溜溜地坐回座位。

裴行舟反脚带上卧室门,坐在床上将阮绾牢牢圈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想哭就哭吧,这里别人听不到。”

本来快要憋回去的眼泪被裴行舟一下又带了出来。

阮绾窝在他怀里呜呜地哭着,像个迷路的小兽,无助又难过。

她可怜的模样看得裴行舟心疼。

他一边抚着阮绾的背脊一边安慰她:“今天晚上,我们先把这四件藏品拍回来,回去之后再理一理还丢了哪些,后面再慢慢想办法找回来。”

阮绾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泪盈于睫地看着他:“你知道拍这四样东西要多少钱么?”

“知道,”裴行舟抹掉挂在她眼角的泪珠,“你未婚夫有钱,拍得起。”

阮绾一下又扑回他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明明是一句简单粗暴的霸总土话,阮绾却感觉像是在飘摇的风雨中为她撑起的一把大伞,极具安全感。

但阮绾没有放任自己再这样的情绪中停留太久,花了八年才学会的承受能力没理由在这顷刻间就丢了。

收拾好情绪,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她和裴行舟一起回到了客舱。


攥紧他纤长的指节,阮绾闷声吐槽他:“有什么可开心的,还不是花你自己的钱。后面我再重新送你个正经的礼物。”

匀称的手指一根又一根,缓慢且坚定地挤进阮绾的指间,然后一齐收紧,与她十指紧扣掌心相贴。

正被他掌心的温度烧得心慌,阮绾听到他说:“好,我等着阮阮正经的礼物。”

心慌逐渐被酸酸麻麻的痒意替代,心脏又开始了没有规律的跳动。

阮绾的手心被他捂出了薄汗。

她动了动指尖,裴行舟像是察觉了她的意图,直接收紧了五指的力度,不肯让她撤手。

无奈之下,阮绾只得出声提醒他:“我手心出汗了……”

裴行舟用另一只手划着手机看资料,依旧不松手,还把阮绾的手拉到嘴边吻了一下。

“没事,我不嫌弃。”

可是我嫌弃……

但这句话阮绾没说出口。

那个落在她手背上的吻像是封缄了她的唇一样,让她无法张口说出嫌弃这样的话。

等他们回到观澜府,阮绾的手心都濡湿一片了。

裴行舟依旧没松手,就这么十指紧扣牵着她回了家。

保镖和司机跟在身后将大包小包放好就麻利地离开了房子。

阮绾举起他俩缠在一起的手,表情无奈地问裴行舟:“这……还成半永久的了?”

裴行舟若有所思地开口:“也不是不行……”

“松开!”阮绾瞪着他,“我还要吃饭洗澡换衣服睡觉呢!”

“差点忘了吃饭这事,”裴行舟笑着松开紧扣的手,“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做。”

阮绾拽住他的手腕,“今晚给你放个假,我打包了日料回来。”

裴行舟在一堆袋子里找到她说的日料,发现今天收到的短信里面没这家的消费提醒,他多问了句:“池毓请客吗?”

没有立即收到阮绾的回答,裴行舟回头看见她表情有些纠结,过了几秒才告诉他是荣修明请的客。

裴行舟走到阮绾面前,看着她乌黑的眼眸问她:“你刚刚的表情是在纠结要不要跟我说实话吗?”

“是。”

阮绾的眼睛亮得让裴行舟心悸。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裴行舟看到她的表情变得有点委屈,但眼神依旧倔强。

“你有很多事情没跟我说,我本来也不想什么都告诉你的。但是我不喜欢骗人……”

阮绾这招以退为进成功打到裴行舟的要害,刺得他心里又酸又涩。

裴行舟一把将眼前的人搂进怀里,用力得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痛……”

听到她的轻呼,裴行舟才松开这个窒息的拥抱。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藏起了脸上晦涩的表情,提起日料到餐桌上摆好。

阮绾看着他的背影在心底叹气,还真是个闷嘴葫芦,嘴巴闭得比蚌壳都紧。

带着些小情绪,阮绾踢踏着拖鞋走到餐桌边冷脸拉开凳子。

乌木凳脚和大理石地板擦出尖锐的声音。

裴行舟递筷子的手在半空停了一瞬,默默把筷子摆在她手边,没说话。

阮绾拿起筷子,扫了眼餐桌上的大大小小的盘子,伸手夹走了鲷鱼寿司最上面的鲷鱼块,留下一团白花花的米团在盘子里。

咽下那小片鲷鱼,金枪鱼寿司也没逃过阮绾的祸害。

不一会儿,她眼前那几碟寿司都只剩下单调又可怜的米团。

裴行舟放下筷子,端起她面前的米团碟子,将自己面前的刺身挪到她那边,接着拿起筷子一口一个吞掉她留下的米团。


“我今天下午的时间也空出来了,丫头你要没事我们可以再坐会儿,喝喝茶。你母亲的故事你还一个没听着呢,我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阮绾怎么可能拒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她提议先顺着水榭在回廊走一圈,赏赏景的同时也消消食。

这个建议正合他,意荣修明欣然答应。

他们起身朝前方的水榭绕去,身后各自跟了一个小尾巴。

单子星瞅了眼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悄悄撞了撞秘书的肩膀,“秘书先生,你家荣先生今年贵庚啊?”

秘书偏头报以礼貌的微笑:“单小姐,您可以叫我尹秘书。我们荣董已经过了天命之年了。”

天命之年?

单子星在心里默背了一遍: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好家伙!这大叔都五十多了?!看不出啊!

她又扯了扯尹秘书的衣袖,神秘兮兮地凑过去问:“那……你们家荣先生的儿子女儿啥的是不是跟我嫂子一般大了?”

尹秘书有些无语,“荣董至今未婚未育。”

单子星心里那颗小铃铛疯狂的甩了起来:至今未婚未育?!他莫不是就想老牛吃嫩草,挖我老大墙角吗?!

她抬眼死死盯着荣修明挺拔的背影,刚巧阮绾踩到石板上的青苔滑了一下。

单子星一个健步冲上去,人到没到就见荣修明长臂一伸,揽住了阮绾的肩膀帮她稳住了身形。

单子星的警铃声已经冲破了心里的警戒线,她悄悄掏出手机咔了一张发给裴行舟,飞快打下一行字:危险!危险!危险!挖墙脚一级警报!!!!

信息编辑结束,她把定位一起发了出去,然后收好手机,继续死盯前面的荣修明。

转了一大圈,荣修明看了眼阮绾的高跟鞋,将脚步停驻在一段回廊中。

一阵悠风卷起阵阵花香从湖面掠过穿透回廊,带起了阮绾耳边的几缕碎发。

荣修明看着她鬓边飞扬的发丝,带着柔和的笑容问她:“丫头,其实你知道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吧。”

阮绾将头发别到耳后,坦荡回答:“我有所耳闻,但仅仅只是知道您和我母亲有段过往罢了。我对母亲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出于私心,我想通过您帮我丰满一下母亲在我心中的人物画像。”

荣修明很欣赏她毫不遮掩的坦荡,微笑着移步到她身边落座,开始向她娓娓道来。

温厚的嗓音很快就带着阮绾沉入他的回忆中。

他们的故事是俗套的一见倾心。

当然,倾心的人是荣修明。

拍卖会偶遇之后,荣修明特意打听了关于阮沁溪的消息。

得知阮沁溪有个娃娃亲,对象还是裴家独子裴弘业时,荣修明将自己的悸动按进了心底,只是默默关注着阮沁溪。

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半是心酸又半是满足的看着阮沁溪站在裴弘业身边露出生动清浅的笑容。

眼看他们婚期将近,荣修明已经说服自己藏起心思默默祝福。

可随后,裴家与阮家决裂,裴弘业即将迎娶谢凌晴的消息传遍整个景城。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窃喜,但那窃喜也只持续了一秒,随之而来是心疼和担忧。

他当时就想,如果她在自己身边会不会还有那么生动的笑。

消息传出之后,阮家断了和裴家的一切合作。

但裴家转眼就得了谢家的助力,开始飞速拓张商业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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