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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村的龙凤胎陈渺然陈远然小说结局

我有嘉鱼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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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三天,陈渺然和赵迢挣完工分,抽空回陈家吃了顿晚饭,当做回门饭。陈远然和赵芸也回了一趟赵家。赵母看见出嫁不久的闺女,眼泪汪汪的就开始告状,说她的命比黄连还苦,新进门的媳妇不孝顺婆母,刚结婚的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她拿了一个多余的橱柜送人,陈渺然就哭着闹着不吃饭,赵迢为了哄人开心,就再也不寄钱给她花。赵芸被赵母的话搞得糊里糊涂,难言道:“娘,阿远上门吃饭,你别说了,行不行?”“为什么不能说,我没站在村口大声说,已经算给陈家脸面了。”赵母见女儿不想搭理她,眼泪流的哗哗的,“常言道嫁出去的闺女,就不能管娘家的是是非非,赵芸诶,你才嫁过去三天,就忘记你亲娘了嘛?”赵芸耳根子软,她想起自己在陈家也不受待见,心中的委屈宣泄而出,千言万语汇成一...

主角:陈渺然陈远然   更新:2025-04-02 1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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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渺然陈远然的其他类型小说《江岸村的龙凤胎陈渺然陈远然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我有嘉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结婚第三天,陈渺然和赵迢挣完工分,抽空回陈家吃了顿晚饭,当做回门饭。陈远然和赵芸也回了一趟赵家。赵母看见出嫁不久的闺女,眼泪汪汪的就开始告状,说她的命比黄连还苦,新进门的媳妇不孝顺婆母,刚结婚的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她拿了一个多余的橱柜送人,陈渺然就哭着闹着不吃饭,赵迢为了哄人开心,就再也不寄钱给她花。赵芸被赵母的话搞得糊里糊涂,难言道:“娘,阿远上门吃饭,你别说了,行不行?”“为什么不能说,我没站在村口大声说,已经算给陈家脸面了。”赵母见女儿不想搭理她,眼泪流的哗哗的,“常言道嫁出去的闺女,就不能管娘家的是是非非,赵芸诶,你才嫁过去三天,就忘记你亲娘了嘛?”赵芸耳根子软,她想起自己在陈家也不受待见,心中的委屈宣泄而出,千言万语汇成一...

《江岸村的龙凤胎陈渺然陈远然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结婚第三天,陈渺然和赵迢挣完工分,抽空回陈家吃了顿晚饭,当做回门饭。
陈远然和赵芸也回了一趟赵家。
赵母看见出嫁不久的闺女,眼泪汪汪的就开始告状,说她的命比黄连还苦,新进门的媳妇不孝顺婆母,刚结婚的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拿了一个多余的橱柜送人,陈渺然就哭着闹着不吃饭,赵迢为了哄人开心,就再也不寄钱给她花。
赵芸被赵母的话搞得糊里糊涂,难言道:“娘,阿远上门吃饭,你别说了,行不行?”
“为什么不能说,我没站在村口大声说,已经算给陈家脸面了。”
赵母见女儿不想搭理她,眼泪流的哗哗的,“常言道嫁出去的闺女,就不能管娘家的是是非非,赵芸诶,你才嫁过去三天,就忘记你亲娘了嘛?”
赵芸耳根子软,她想起自己在陈家也不受待见,心中的委屈宣泄而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娘,我也很想你。”
陈远然在旁边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只好打圆场道:“娘,小渺要是犯了什么错,您告诉我,我待会儿就说她一顿。”
赵母听了这句话,如同拿到鸡毛令箭一般,她将橱柜争执一事全盘托出,还添油加醋的篡改了几句话。
说她出门送橱柜时,事先问过了儿媳妇的意见,但儿媳妇干完农活回来,不仅翻脸不认账,还骂她是贪便宜的老妖婆。
陈远然了解同胞妹妹的脾性,暗自下定决心,待会儿回家路上碰见妹妹,要和她好好聊聊,必须尊重长辈,不能对长辈恶语相向。
而在另一边,在陈家长辈热情款待下,陈渺然和赵迢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无论长辈问她什么问题,她都回答:“都挺好的,婆婆拿我当亲女儿看待。”
赵迢寻了一个机会,把陈父和幺爷喊出去聊天,他拿出欠条,歉意道:“爸,幺爷,我娘没经过小渺同意,就拿了一件嫁妆送给了我亲舅舅,百善孝为先,我娘拉扯我们姐弟俩长大不容易。“
“母债子偿,天经地义。我把橱柜按照市场价折算成六十块,这里是二十块,至于剩余的四十块,等我发了工资,我再寄给您们。”
此话一出,陈父和幺爷的反应各不相同。
陈父把欠条推回去,“小赵,左右都是一家人了,还分这点钱算什么?”
“拿回去,赶紧拿回去。”陈父继续推辞道:“等你回到部队,赵家只剩亲家母和小渺相依为伴,你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否则小渺要遭大罪了。”
幺爷心痛道:“我的乖孙女哦,她小时候不喜欢的拨浪鼓,宁愿放进灶房里一把火烧了,都不愿意送给她表姐。”
“小赵,不就一个小小的碗橱吗?我再做一个就行,没多大的事情。”
他拍了拍孙女婿的肩膀,又重新把欠条拿过来,“等你赔够了数,我再把碗橱送过去,记得提醒你娘,不要乱送东西出去,送给好人还有说头,要是送给蒋家人,确实太浪费了。”
赵迢见幺叔收下了欠条,继续提出自己的想法,“爸,我娘性子不好相处,等我离家归队了,要是家里方便的话,可以让小渺回来住吗?”
自从陈渺然出嫁后,他的傻三妹每晚都在闹,陈父如同看见了救星,应道:“方便,小渺的房间永远都在,你当女婿的都没意见,我们做父母的更是双手赞成。”
天色不早了,陈渺然和赵迢主动请辞,两人到祠堂门口时,刚好和各自的哥哥姐姐碰面。
陈渺然先喊了一声“芸姐”,这才对着陈远然喊了一声“哥哥”,陈远然就等着这一刻呢,他把陈渺然喊在一边,兄妹俩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走在回家路上,赵迢见陈渺然魂不守舍的,温和打听道:“怎么啦,和你哥哥拌嘴了?”
陈渺然冷冷道:“与你无关,你别瞎打听。”
赵迢不敢再追问,便继续说些搞笑的事情,想让她重新露出笑容,却做了一番无用之功。
赵迢归队的日子很快就到,陈渺然提前和生产队告了假,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坐大巴来到县城。
陈渺然似是感受到了离别,“赵迢,你回去......注意安全,别以为我们领证结婚了,你就不用写信了。”
“姑奶奶诶,我哪怕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不给你写信啊。”赵迢把人慢慢拥在怀里,不舍道:“我听村长说,明年村里要安电话,等电话安上了,我给你写信,也给你打电话,你可别嫌弃我烦。”
陈渺然点点头,“行,我愿意跑那五里地。”
村长家在村口的土公路上,赵迢家在半山腰,隔着蜿蜒不绝的山路,接个电话,差不多要跑三四十分钟。
火车出发的呜鸣声响起,陈渺然目送赵迢上了绿皮火车,火车上人山人海,赵迢费力地挤到自己的座位,他从狭窄的窗口探出头来,大声道:“陈渺然,你听我说!”
陈渺然的视线渐渐模糊,“你说吧,我听着。”
许是秋日的离别瑟意,让赵迢心脏里波涛汹涌的爱意,仿佛就要破膛而出,他喊道:“你等我回家,我们进城过日子。”
火车车轮滚滚向前,带走了逐渐模糊的黑色俊俏脸孔,陈渺然只看清了他的帽檐,她奋力地挥着手,任由失落在心底蔓延。
送走了赵迢,陈渺然回村种地挣工分,在幺爷出手相助下,赵家堪堪过了保底工分线,不用交钱补工分,也能分粮食。
除夕夜时,借着丰收粮食的喜意,赵母和陈渺然难得放下隔阂,婆媳俩做了几个好菜,痛痛快快地吃了一场,从1976年来到1977年。
小寒料峭,一番春意换年芳。
在正月春雨中,江岸村迎来新一轮的二十四节气,历经春雨、夏风和秋收后,全国人民迎来重大好消息,政府宣布恢复高考。
1977年 10月 21日,《人民日报》刊发《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标志着高考制度正式恢复。

村里人仗义出手相助时,陈渺然跟要好的朋友打好招呼,便悄悄带着三姑出了食堂,走在回家的泥路上。
经过一处肃穆宽阔的青砖瓦院落时,陈渺然眼里满是羡慕和叹息。
那道高大的朱红正门,看起来十分气派和古老,特别是门口的两头石狮子,满是肃然的正气。石楣两边,雕刻着一副楷字对联:“读书乃底事,报国当首事。”
这所院子是陈家以前的祖宅,承载着陈渺然父亲、奶奶、太奶奶差不多六代人的记忆,以及陈家历代文臣名将的坟墓。
但土地改革后,陈渺然奶奶作为江岸村唯一的女地主,主动从祖宅里搬出来,还提议将祖宅的族学改为全村孩子的学校,为国育英才。
陈渺然将那副对联,在心底默念了七八遍。什么时候,她也能像两弹一星的爱国科学家们一样,为国铸器,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做出贡献。
差不多走了七八分钟,陈渺然在岔路口看到一道高大的少年身影,惊喜喊道:“哥哥,你今天下工比我早。”
“幺爷呢,怎么没见他,你们早上不是一起出门的吗?”
对面的身影,正是陈渺然的龙凤胎哥哥,陈远然。
江岸村人口众多,按照村民的分布范围和耕种面积,一共有三支生产队,村长把兄妹俩分在了不同的生产队。
陈渺然和三姑在二队,回家距离比较近。
而陈远然和幺爷所在的三队,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都需要三个多小时,以往都是陈渺然在路口等他。
待两人走上前来,陈远然先喊了一声“三姑”,再把陈渺然的背篓放下来,背在自己身上。
他感受着大南瓜沉甸甸的分量,夸道:“三姑,你今日又是第一名,真厉害。”
江岸村生产队特有的规矩,每天率先完成任务,超额完成工分的人,可以带一些地里的东西回家吃。
三姑不好意思的笑着,露出宽阔的笑容,“棒,石头和水苗也......棒!”
石头是陈远然的小名,水苗是陈渺然的小名,三姑说完这句话,便走在了最前面。
陈远然扛着妹妹的锄头,又替妹妹接过了一个竹篮,才回道:“幺爷摘完李子,说自己要回家喂牛,从食堂里打了两碗饭,背着半篓的李子就回家了。”
“幺爷,真是老当益壮。”
陈渺然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她们陈家,除了幺爷和三姑,其他人干活都不太厉害。
不过,她想起食堂里的争吵,抱怨道:“哥,我真是受够了,那群知青天天在背后喊我地主小姐,今天还说三姑打的饭多。”
“三姑一个人,就挣了她和奶奶两个人的工分,既然工分都记上了,为啥子不能多打点饭?”
陈远然同样深受“地主少爷”这个称呼的困扰。
他所在的三队,城里知青比二队多了十二个人,特别是最近风气很严重,别人指桑骂槐时,他都闷声不说话,不想多惹麻烦。
直到今天,他忍无可忍,骂了一句:“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大家还不是一样?”
三队的知青大多是工厂干部的孩子,一伙人被戳中了痛处,哑口无言。
陈远然听出妹妹的火气,出招道:“妹妹,他们攻击你,你也说他们,谁也好不过谁。”
“好,我后天去试试。”
陈渺然欣然接受提议,并在脑海里思考后日要说的话,她一定要让那群知青晓得,哪怕是地主出身,她们同样对土地和粮食充满了敬意。
三人刚到家,三姑连门都没进,便去隔壁喂鸭子去了,兄妹俩先把米饭放在厨房里,跟父母问了好,把背篓、锄头放在柴房里,又从水井里提水,洗了一个舒服的冷水脸。
陈渺然故意溅水在哥哥身上,正被陈远然追着打,兄妹俩人在院子里追来追去,抬眼看见了一位和气的老妇人,两人瞬间歇了动静,乖乖地喊道:“奶奶,我们不闹了。”
老妇人笑容和蔼,眼里满是对孙辈的疼爱,“小远,小渺,你们干了一天的农活,别忘记了背书和做题,待会儿我要检查,谁的错题多,谁明天洗全家的衣服。”
兄妹俩异口同声:“啊?洗衣服!”
在家务琐事上,兄妹俩分秒必争,都想让对方去做。
两人提腿往堂屋里跑,从各自房里拿出书本,温书做题。
陈家的衣服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家里一共七口人,奶奶陈娇珠、幺爷田闰土、陈正煌和胡茵夫妻两人,三姑陈正瑛,陈远然和陈渺然这对龙凤胎。
幺爷田闰土并不是亲爷爷,是当年陈家的长工,土地改革时,陈家遣散了很多长工和帮佣,但田闰土死活不走,喊道:“三小姐,我娘给老夫人种了一辈子的地,我又给你种了一辈子的地,其他地方的土地,我种不惯,而且我没土墙房子住,怕是要去土地娘娘庙里待着。”
尽管村长再三保证,会给他盖一间新房子,分陈家祖宅附近的土地,但田闰土又说:“我无妻无子,就算死在了茅草屋里,都没人帮忙端火盆。”
被迫无奈之下,陈娇珠让二儿子陈正煌认了田闰土做干爹,让他跟着陈家人一起生活。
而三姑陈正瑛,同样也不是陈家的亲生女儿,当年日寇发动淞沪会战,陈娇珠的丈夫远在武汉,她孤身带着两个儿子从上海逃到重庆时,在渡口捡到了一个五岁的女孩,由于脑袋受了重伤,小女孩除了只会追着陈娇珠喊“娘”以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没办法,陈娇珠便把小女孩收为养女,改名陈正瑛,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陈正瑛长大成人后,村里开始登记结婚,但村长考虑到她脑袋不聪明,跟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特意给县里打了报告,没让她参加。
经年日久,养在陈娇珠名下的三妹,渐渐多出一个称呼,那就是专属于龙凤胎的“三姑”。
吃完晚饭,陈奶奶抽查了龙凤胎的功课,陈远然数学和物理做的好,但英语和语文实在是差。
陈渺然英语和作文写的特别好,但物理惨不忍睹,为了以示公平,陈奶奶让龙凤胎明早一起洗衣服。

第二天一早,天光微亮。
陈渺然率先起了床,站在房门口,想把陈远然喊醒洗衣服,但她哥哥睡得跟猪一样,根本喊不醒。
她掂起脚尖出了堂屋,把木盆里昨夜换下来的衣服分成两堆,她,奶奶,妈妈,三姑的衣服是左边那堆,她负责;哥哥,幺爷、爸爸的衣服是右边那堆,留给陈远然洗。
打了干净的井水,倒了点洗衣粉,陈渺然将滴着水珠的衣服晾在竹杆上时,陈远然正打着哈欠站在门口。
“妹妹,你怎么不喊我?”
“我在你房间门口敲了五六分钟,你硬是没听见。”
陈远然无法,扶了扶鼻梁边的眼镜,坐下洗衣服。
早饭是幺爷和龙凤胎的爸爸合伙做的,陈正煌端着白水南瓜汤,幺爷正在火塘里烧。
今天不用出门挣工分,一家人吃完早饭,都在享受难得的放松时间。
陈奶奶在房间里看书,陈正煌和胡茵是小学老师,便在堂屋里改作业,陈远然和陈渺然在院里整理错题,三姑在给自己的老洋娃娃做野花环,而幺爷闲不下来,在竹林里做鸡笼。
兄妹俩正在朗诵李大钊先生的《青春》时,陈家大门被猛然地推开,外面正站着一群不速之客,约摸二十多个人。
特殊时期,学生初中和高中毕业后,私自在家学习,那是要被严厉教育的。
陈远然反应速度极快,他起身挡在妹妹面前,陈渺然把桌上的课本扫进脚边的竹篮里,用黑布掩盖妥当。
三姑认得其中几张脸,正是昨天骂她的城里人,她抄起地上的柴火,打算把这群人赶出门去,骂骂咧咧道:“出......出去,不许......进来。”
陈远然怕三姑真动手打人,他大跨几步,夺下三姑手里的柴火棍,哄道:“三姑,你不要着急,我和妹妹会解决这件事情,你先把你的好朋友安顿下来。”
三姑望着手里的洋娃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慢慢回了堂屋。
陈家小院里瞬间涌进二十多个人。
城里读书人们大摇大摆地走在院中央,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人带头大喊:“今天,我们来批评你们,不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偷奸耍滑,应该跟着我们去接受教育。”
“对,你家在村里为非作歹多年,依旧不思悔改,有什么资格留在江岸村?”
陈远然向来嘴拙,他在人多的地方,憋不出半句话来。
陈渺然认出了这群人,她看着嚷嚷的最起劲的青年,双手叉腰,就开始怼:“李涛同志,你来到我们江岸村四年,连锄头都拿不稳,还不好好反省一下。”
闻言,围观的读书人火冒三丈。
“陈渺然同志,你血口喷人,我们在生产队早出晚归,经常帮助父老乡亲种地生产。”
“李涛同志,生产粮食不是看谁起的早,是要看谁种得好,你们三队知青负责的黄豆苗,那是草盛豆苗稀。”
“陈渺然同志,我们虽然种黄豆不行,但去年种的土豆,我们收获了两千斤,比你们二队整整多了五百斤。”
“李涛同志,我们二队去年种的水稻,比你们三队整整多了一千斤,你们心里落差大,还骂二队的社员都是老黄牛,只晓得插秧割稻。”
李涛见陈渺然针对他,脸上气愤不已,拿出了绝门好技,“陈渺然同志,你这张嘴,蛮横无理,放刁撒泼,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
“对,你们应该被拉去县政府接受教育!”
这句话一出,陈渺然倔强地张了张嘴,她反反复复张了好几回,硬是说不出话来。
两人哑口不言,城里人们一哄而上,堂屋里的三位大人虽没出门,但密切关注外面的动静,想看看两个小辈会如何应对。
听见陈渺然熄了火。
陈奶奶推开自家儿子的手,她走出了屋门,从容道:“既然要抓地主家的小姐,就抓我一个人,小渺出生在新中国,她是干干净净的人。”
“不行,不许抓我奶奶,要抓就抓我,还有我哥。”陈渺然和陈远然同时张开双手,不许别人动手抓长辈。
陈父走出了门,喊道:“抓我,抓我,我年轻时,就是名副其实的地主少爷。”
陈母也道:“抓我好了,我的一双儿女,明天还要挣工分。也别抓我小姑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一家人,当然是整整齐齐的拉去教育!”
说完这句话,一伙人分工行事,有些人去抓鸡,有些人去抓鸭,还有人去抓陈家五口人,把陈家小院闹得鸡犬不宁。
正在这时,外面出现了一道喘不过气的呵斥声,吼道:“都快住手,不许苛责烈士家属。”
村长带着江岸村的老壮青年出现,把在场的城里人都制止住。
陈渺然和陈远然面带喜悦,马上告状道:“七叔,他们又要教育我们。”
村长望着陈奶奶,眼神里透露着关切:“姑,你没事吧?”
陈奶奶摇了摇头,“还行,没多大事。”
听见长辈亲口说没事,村长松了一口气,他强忍着火气,好声好语道:“各位同志,你们都是城里来的文化人,不晓得村里面的情况,不要随意教育人。”
城里人们早就厌烦了村长对陈家的偏袒,众人反驳道:“村长,陈家严重破坏了江岸村的团结,我们必须教育陈家,打倒陈家。”

1976年9月,骄阳似火,烈日炎炎。
江岸村人民公社的社员们,正在地里热火朝天的摘南瓜,公社司机正在公路边等着装货上车,把南瓜拉去市区卖钱,补贴公社的各种集体开销。
等完成大队长布置的采摘任务,众人身上的粗布短袖都被汗水侵透了底,但脸上难掩喜悦的笑容。
大家伙扛着锄头,背着背篼,成群结队地走在乡间小道上,三三两两的说笑着,一道去集体食堂吃晚饭。不过,大多是知青和知青聚在一堆,江岸村村民和村民走在一起。
有女知青突然扯到了晚饭:“我听李队长跟江岸村的人说,今晚食堂吃回锅肉,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我们公社前不久刚卖了二十头猪,小猪娃些都没有长大,哪里有肉给我们吃?”
身边的男知青哂笑一声,随即话风一转,“不过嘛,要是江岸村有喜事,别说回锅肉了,红烧肉都吃得上,还能吃上九大碗,接连饱餐好几顿。”
河边的古老石桥上,用红油漆写着方方正正的一行字:“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从城里下乡的几位知青,在扫见那句话后,眼色陡然变得不善,视线越过高低起伏的人群,最终落在前方一道绿色尖尖上。
为了贯彻“吃苦耐劳”的奋斗精神,那怕满头大汗,大家伙都没戴遮阳的头巾。因此,那顶用芭蕉叶制成的草帽显得格格不入,很遭人唾弃。
一位女知青忍不住骂道:“都说劳动最光荣,这地主家的小姐一副享乐怕热的做派,比我们城里人还讲究。”
“她天天拿着课本不放,最近又和北京来的男知青走的很近,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想当城里人呢!”男知青添柴加火的回道。
身边人十分震惊:“我听村里人讲过,陈渺然和赵迢从小定了娃娃亲,哪怕赵迢进了部队当兵,都不嫌弃陈家,她竟然背着赵迢勾搭上城里人,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就该被教育!”
“我赞同,陈渺然同志必须经受精神和劳动的双重改造,才能成为社会主义好战士,和我们一起建设人民公社。”
经过一番慷慨激昂的讨论。
知青们决定趁着明天上午休息,在中学操场门口举办一场教育会,专门教育陈渺然,并让其家人进行深刻反省。
而走在最前方的陈渺然,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风雨。
她右手提着锄头,左手提着一个大南瓜,背篓里装满刚割的猪草,一张白皙的小脸热得通红。
她望着身旁的中年妇女,语气催道:“三姑,你快把我头顶的绿帽子拿下来,不然那些城里人看见了,又要骂我是地主小姐了。”
“咿......水苗热,我不......不取。”
中年妇女像孩童一样傻笑着,一边用芭蕉叶扇风,面部表情很是迟钝和天真,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脑子不太好使。
陈渺然长叹一口气,商量正事:“三姑,你待会儿把饭压紧些,带回家给奶奶和幺爷吃,好不好?”
中年妇女结巴道:“我......我给娘带…饭,吃饭。”
说罢,还高兴的摆了摆她手边的竹篮,在藏蓝色粗布的掩盖下,里面装着三个斗大的陶碗,正是姑侄俩吃饭的活计。
陈渺然领着三姑来到食堂,她放好竹篮和背篓,从竹篮里掏出两个陶碗,和三姑分别排在不同的队伍,今日负责打饭的五六个人,都是江岸村土生土长的村民。
所以,他们对陈渺然和三姑的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在给三姑打饭时,热情的同村婶子是压了又压,直接堆成了小山丘。
知青们看见这一幕,嚷嚷道:“我要向队长举报,你们区别对待知青和本村人。”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吃的了那么多,凭啥子给她打那么多。”
陈渺然把饭碗放好,她直接对着吼的最大声的人,戳心窝子道:“我姑今天摘南瓜得了第一,你们当中任意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我姑摘的总量,干得多,吃的多,我姑为啥子不能多吃?”
知青们愤愤不平道:“她就是不能多吃,这是贪婪粮食。”
“陈渺然,你们两个人打三个饭碗,太贪心了,必须把生产队的粮食还回来!”
“对,还回来,赶紧还回来。”
在没实行土地改革以前,江岸村的男女老少,或多或少都受过陈家地主的帮助。
更何况,村里人大多数都姓陈,虽然主家落败,但也容不得别人瞎说。
特别是这从成都来的八九个知青,天天借口腰痛腿酸不干活,在村长放电影时,总是莫名其妙的发出笑声,简直败坏心情。
江岸村的人帮腔道:“我们三姑吃的是生产队的粮食,我们都同意她多吃,你们凭什么不让她吃饭?”
“三姑插秧是最快的,摘南瓜是最多的,砍柴是最重的,我们三姑年纪大了,就爱吃饭......”
“人家干的多,吃得多,总比你们干的少吃的多,吃不完还偷偷喂狗的行为,光明磊落。”
食堂里,气氛涌动。
知青们被江岸村社员的那一句“你们城里人就爱斤斤计较”,被噎得说不出来话,气势顿时软了一大截。
就在这时,打饭的婶子夺过知青的饭碗,满满实实的打了一大碗,道:“小伙子,你带着这碗饭回宿舍吃,千万别撑坏了你们养的那条狗,那条胖狗都快赶上我家养了两个月的猪。”
话里话外,满是嘲讽之意。
知青们端着满满当当的米饭,愤怒地回到宿舍,等吃完最上面的那层薄薄的回锅肉,突然“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屋里传来窃窃私语。
不知过了多久,门缝打开,从宿舍里面跑出来了两三个人,他们提着油灯,忽略院子响亮的狗叫声,分别往不同方向去了。
看那方向,好像是去另外两支生产队的知青宿舍。

赵芸听完李萱的这番话,面色有些迟疑。
“芸姐,你别听她瞎说。”
陈渺然解释道:“肖理外婆和我奶奶是大学同学,老人家在肖理口中意外得知奶奶的下落,特意写了几封信,托肖理带给奶奶,我们家为了表达感谢,才请肖理来家里吃饭。”
李萱瞥了瞥嘴,不依不饶道:“你们陈家先前十分风光,肖家也是书香门第,若真要结亲,他们两家才算门当户对。”
“不然,为何陈渺然都十八岁了,还不跟你家说结婚的事情?”
那一句“门当户对”刺痛了赵芸的心。
赵芸从小到大,周围人说过最多的话,便是:“赵迢不愧是男儿家,聪明伶俐。”
“这赵芸,真不愧有长姐的风范,懂事能干,勤劳贤惠。”
赵芸读小学时,经常听见老师们接连不断的念叨,说没见过那么笨的人,一篇课文背了三四个钟头,硬是背不下来。
所以,面对她和陈远然的娃娃亲,她是开心又自卑。
陈远然这种读书厉害,长相帅气的少年,竟然会是她未来的丈夫,这让她很开心。
不过,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依旧跟种地农妇一样,她又觉得配不上他。
饶是心情忐忑沉重,赵芸谨记身为长姐的本分,她袒护道:“你不姓赵,也不是赵家的亲戚,我们赵家和陈家的婚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赵芸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一道雄厚清朗的嗓音,“我们赵陈两家的事情,不劳烦各位操心。”
这道嗓音陌生又熟悉。
陈渺然率先转头,其余人也寻着声响望去。
门外站着一道军绿色身影,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鼻梁挺拔,剑眉大眼,美中不足的是,青年皮肤黝黑,脸上有一股浓重的疲惫感。
赵迢从人群中挤出来,先是对着赵芸叫了一声“姐”,又依次喊了陈家众人,最后对着陈渺然咧嘴一笑:“水苗,好久不见。”
说完,他炫耀似的举着手里的纸条,喊道:“水苗,这是我们的结婚申请和介绍信,我特意请假回来和你结婚,你开心不?”
“不......开心,开心的。”
陈渺然下意识地想说不开心,却被陈母狠狠地抽了一下手背,她只能改口:“赵迢,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自从赵迢去当兵,两人已有四年不见,少年在军队的磨炼中,身量逐渐高大,五官被雕刻成凌厉的剑鞘,渐渐也变了模样。
陈奶奶望着一身军装的孙女婿,欣慰道:“小迢,你变沉稳了。”
赵迢把结婚申请书打开,展示道:“奶奶,你看,这申请书上的字写得如何?我前后写了二十多遍,才交给领导批示。”
“相比以前,进步很大。”
陈奶奶毫不吝惜夸赞,以往赵迢读了十年的书,依旧是一手龙飞凤舞的字迹,而申请书上的字迹工整端正,一看便知,他在背地里下了苦功夫。
赵迢得了长辈的赞美,脸上挂满得意,又对陈渺然道:“水苗,快看你的名字,符合你的要求不?”
“符合,符合。”
陈渺然敷衍似的说完这句话,便努力不去看赵迢的脸,他的肤色实在太黑了,很像铁锅上的黑灰。
赵迢把两张纸塞进陈渺然手里,转身对着众多知青,脸色瞬间冷峻严肃,由于这些城里人也算半个村里人,他说的话也留了面子,“过两天我和陈渺然同志的婚事,各位一定要多喝几杯喜酒。”
城里人本打算以陈渺然不诚心结婚为理由,把她拉去接受教育,令人意外的是,她的未婚夫竟然回家结婚了。
如此一来,陈家的成分问题,也是又红又专,找不到任何错处。
在村长和陈家长辈的交谈下,城里人们做出承诺,只要陈渺然和赵迢领了结婚证,他们就不再针对陈家。
随即,城里人们一哄而散,分别回了各自的生产队。
村民们热情地围着赵迢,问他在部队里当什么兵,每个月工资是多少,有没有立功......赵迢露出整齐的白牙,依次回答问题。
赵母姗姗来迟,村长留下了村里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辈,一行人进了堂屋,开始商量起婚事,有人拿着黄历算日子,有人思考酒席上吃什么菜。
陈远然和赵迢作为新郎,理所应当的留在堂屋里面。
而陈渺然和赵芸,两人一起坐在院外的秋千上,望着蓝天白云,相互依偎着,注视着墙角的粉蔷薇。
不久,陈远然和赵迢来到院子,告知两人商量结果。
由于法定结婚年龄为男性20周岁,女性18周岁,陈渺然和赵迢先去领证,陈远然和赵芸跟着把婚礼办了,过两年再去领证。
陈渺然心情有些恹恹的,但没表现出来,她故意喊着赵迢的小名,“赵青蛙,哪天去领证?”
赵迢道:“明天早上,我们四个人坐大巴去县城,我和你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姐和姐夫去买衣服,买喜糖,再一起坐车回家。”
赵迢说着明天的安排时。
赵芸则是偷偷打量着陈远然的表情,见他脸上并无任何不快,心中升起甜丝丝的感觉。心想,他应当是接受这份婚姻的。
中午时分,送走赵家人和村里长辈后。
陈家七口坐在堂屋,又开了一个小型的家庭会议,陈母看出女儿脸上的愁意,疑惑道:“小渺,你不愿意嫁给小赵吗?”
“我可以嫁给他,但不想嫁入他家。”
赵迢家是土墙房子,房屋上的黑瓦经常漏雨,大门正前方又是一大片坟地,晚上总是阴森森的。
陈渺然委屈道:“赵迢回部队后,我可不可以白天在陈家干活,晚上回家睡觉?”
“陈水苗,你哪来的东食西宿做派?”
陈父害怕女儿生了其他心思,脸露愠色,故意说教道:“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嫁入赵家后,就不再是陈家的女儿,而是陈家的亲戚。”
岂料,陈奶奶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老二,你读了那么多的书,全读进狗肚子里了?”
陈奶奶抓着孙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小渺,你放心,你的房间,奶奶永远给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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