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宴卿阿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月影轻尘陈宴卿阿月 番外》,由网络作家“掌中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日早朝,刘公公依旧捏着尖细的嗓子喊着:“有本启奏,无事退朝。”不出意外的,苏党的一名言官站了出来,眼神还撇了撇苏忠全,见他没什么话说,才开始说道:“臣有本奏。”长孙玉衡面上表情没什么浮动,跟往常一样看着这名言官,只听他说道:“臣奏请陛下摘去章台御史陈宴卿的御史之位。”“这是要弹劾陈爱卿了?”长孙玉衡颇有些玩味的问道。言官有点退却,皇上身上积威日渐厚重,他越来越不敢直面皇上了。听到他这般说话,言官有些退却,却收到了苏忠全的狠狠一瞪。他又上前了几步,“回皇上,臣有证据。”连证据都拿上来了,还真是准备充分啊。虽然说长孙玉衡也知道,自己的身边不可能没有苏忠全的人。但知道是一回事,如此明晃晃的体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昨日在御书房,陈宴卿找...
《月影轻尘陈宴卿阿月 番外》精彩片段
第二日早朝,刘公公依旧捏着尖细的嗓子喊着:“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不出意外的,苏党的一名言官站了出来,眼神还撇了撇苏忠全,见他没什么话说,才开始说道:“臣有本奏。”
长孙玉衡面上表情没什么浮动,跟往常一样看着这名言官,只听他说道:“臣奏请陛下摘去章台御史陈宴卿的御史之位。”
“这是要弹劾陈爱卿了?”长孙玉衡颇有些玩味的问道。
言官有点退却,皇上身上积威日渐厚重,他越来越不敢直面皇上了。听到他这般说话,言官有些退却,却收到了苏忠全的狠狠一瞪。他又上前了几步,“回皇上,臣有证据。”
连证据都拿上来了,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虽然说长孙玉衡也知道,自己的身边不可能没有苏忠全的人。但知道是一回事,如此明晃晃的体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昨日在御书房,陈宴卿找自己的事情虽然说不隐蔽,但苏忠全的人能够这么快知道并且做出反应,不得不说明他的手伸的真的很长。虽然说知道苏忠全一定不会放弃在自己身边放探子,若是拔了一个,下一个还不知道他会发展到谁身上,按兵不动才是上上之举,但他实在忍不得了,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
他的声音有些沉,“既然事关陈爱卿,那也一起站出来当面辩一辩吧!……”
苏忠全不阴不阳的说了句:“皇上的朝堂真是清明,被弹劾之人什么时候,都能够当面与人对峙了?”
长孙玉衡眼睛眯了眯,眼中的危险一闪即逝,随即回到原来的表情,他默了默问道:“那以苏丞相看来,应当如何?言官弹劾,朕就要不问缘由统统治罪?那如果言官包藏祸心,这个天下到底是朕的,还是言官们的?”
在政治清明的时候,言官确实可以见不平之事而秉上情,若是皇权无上时,言官们也可以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剑,指哪刺哪!但是,此时,这人却是苏丞相手里的枪!
苏忠全确然听到皇帝语气中的怒气,若是隐忍不怒,他才应该担心。现在的皇帝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想跟他斗?
“臣惶恐。”虽然嘴上说着惶恐,但动作却并未见有多惶惑不安,甚至连一丝恭敬都看不到。嚣张的仿佛他已经是这个国家的太上皇,长孙玉衡龙袍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心里愤怒的恨不得将苏忠全伙同他的爪牙通通砍了!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宴卿上前一步,说道:“臣行事作为坦坦荡荡,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言官冷笑,“启禀皇上,陈大人表弟上个月调戏刘潭刘大人之妾,不从则殴之。口宣称,乃是章台御史陈大人之弟,可怜刘大人那妾室,不过三日便香消玉殒。”
陈宴卿心里惊讶至极,他知道自己那个表弟并不是个省心的。这几日不见他以为他收敛了,没想到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刘潭的妾室?
不是陈宴卿小人之心,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阴谋诡计?一个妾室罢了,死了就死了,然而却在这个时候,被爆出来,陈宴卿知道,朝堂上下,已经到处都是苏忠全的人了。
长孙玉衡皱眉,半响问道:“妾通买卖,价比牲口,这事儿没这么严重。”
“皇上,圣人所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陈大人不能齐家又怎么放心他辅佐皇上治国呢?”
“那么众位爱卿是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
寂静无声,一半人都事不关己的低下头颅,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许久,苏忠全才踏前一步,说道:“皇上,臣以为陈大人此次初犯,且命他回家反省一月,教育管理好家人便是。”
长孙玉衡挥手道:“准奏!”
退朝之后,长孙玉衡并未直接到御书房去。身后呼啦啦跟着一群太监宫女,长孙玉衡烦躁的喝退了他们,只留下刘公公在旁伺候。刘公公想起昨晚得到的消息,就想到今日早朝的事情,心里胆颤。
总有那么些人,因为那么点微薄小利就做下危及性命的事情,得不偿失啊。
长孙玉衡直接往秋引月的住处走去。
进了门内,就看到秋引月正手执书卷,姣好的侧脸此刻,显得尤为宁静安和。
“皇上。”
秋引月早知他来了,不过他一直不出声,秋引月无奈的喊了声,放下书卷,正要起身拜下,长孙玉衡却一手拦着她一边将伺候的宫人全部退下。
秋引月给他倒了杯茶,“可是,早朝不顺?”
长孙玉衡倒是没有瞒着秋引月,将事情都说了一遍,接着又狠狠地说道:“朕知道,他最后关头却放了陈宴卿一马,这是在警告,警告他,也是警告朕!他在告诉朕,朕虽然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但做主之人却是他,他要怎样,朕也奈何不得!”
秋引月知道,长孙玉衡说的都是事实,便也没有说什么。
“阿月,朕何时才能真正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
“皇上,愈是疯魔之人,愈是自取灭亡。我知道,您的志向绝不仅仅是碧云一国,所以扫清眼下的障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炼。”
长孙玉衡眼眸深深的看着秋引月,“阿月,我只希望不管如何,你都能永远站在我身边。”
“我本就属于你。”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他,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秋引月!她就是因为他而存在的。
长孙玉衡已经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听到秋引月的话,眸色更深,“记住你说的话,阿月,你本就属于我。你也只能属于我!”他用的是我,而非是朕,或许他心里真正的用意,连他自己都不曾清楚。
秋引月轻轻颔首,并未应答。
两人之间有了许久的沉默,过了许久,长孙玉衡才轻轻问道:“朕内侍里面出了吃里扒外之人。”
秋引月默了片刻,问道:“皇上可是,想揪出此人?”
长孙玉衡不曾开口,算是默认。
“既然是皇上想做的事,阿月自然支持。”
明知道不妥,却还是支持。
皇上走后,秋引月便抽出皇上身边内侍的名单。所有人的家世籍贯,都详细的记录在册,甚至平时的行事习惯都在上面。接着又有一份内侍们近几日的言行送到了跟前儿,秋引月在其中挑出了几个可疑之人。
伺候茶水的小李子、小文子都是可疑之人,这两人又是住在一个屋里,秋引月指尖在桌面不停的敲着。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在做决定。
刘公公目光闪了闪,点点头。
小文子是他的徒弟,这件事告诉他也是无可厚非。而当时,他是怎么告诉小文子的呢?他让他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不要跟任何人再提起这个事情。
仔细想想,这已经是对皇上不忠了啊!
秋引月面上挂着笑,刘公公觉得那仿佛就是洞悉一切的笑容。自己一切的小动作,在她眼中都是清晰明了,老脸很是羞愧。
秋引月估算着时间,知道这会儿正是刘公公对皇上对先皇最为愧疚的时候,这才继续说道:“刘总管,我非常能明白您不想站队的心情。可是,您不站队,这世道却是逼着您做出选择。您已经是皇上的大总管,在别人看来,您跟皇上便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您若是不愿意投靠那边,在那些人眼中,您就是皇上的人,是需要扳倒的存在。”
小文子深有体会,他今天算是被吓着了,闻言便说道:“是啊师傅,我跟小李子住在一个屋里,尚且有嫌疑,差点就——”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秋引月,似乎秋姑姑也没说不治他的罪啊。
心里又在默默泪流。
秋引月笑了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虽然不是从犯,但知情不报之罪不能不治。”
小文子心放下了一大半,只要不丢了小命,一切惩罚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儿!
秋引月看小文子脸上瞬间放松下来的表情,笑了笑,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若是没有刘公公在后面护着,怕是早就该被这个吃人的皇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单纯的人,还真是幸福的令人羡慕啊。
她不过是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便又重新看向刘总管,说道:“我知道,您心里定然是非常明白的,我也不逼着您早日做决定。我只是想要告诉您,真正的向着皇上,成为皇上的人,有人为难时,皇上会护着您。但您若只想着保全自身,当有困难时,皇上可不会护着您!毕竟不太值得,不是吗?”
是的,不管他自己想要怎么撇清,他都是皇上的人,那些人目前对皇上或许会有所顾忌,但是,对付起他来,可不会有丝毫手软。看看章台御史陈宴卿就知道了?而且是事情刚出,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陈御史,可见苏丞相其实也没有太将皇上放在眼里的。
这么一想,他心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独善其身是那些有大能的人或者置身事外的人才有的幸福,他既然已经处在这样的争夺的中心,就不可能做到独善其身,若是真的两不相帮,最后的结果便是被两方人马都放弃。
小文子看着也有些着急。跟着师傅这些年,他虽然单纯,但有些事情也看得明白。比方说,师傅是绝对不会背叛皇上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抱紧皇上的大腿啊。
他觉得秋姑姑的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
他目光认真的看着自己师傅,半晌刘公公点点头:“老奴一直都是皇上的人,会坚定的站在皇上这一边的!……”
“我知道,刘公公一直都是个明白人。”
当晚,小文子和小李子住的地方起了大火,小文子有事外出只有小李子一人在里面。火光冲天,火被扑灭之后,被找到的就是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苏忠全当晚便得到了消息,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爹爹,您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雪儿啊。没事,怎么雪儿还没睡?”苏忠全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万分疼爱的。
苏雪撅着嘴说道:“女儿睡不着呀。爹爹,我今儿个听说皇宫里的牡丹开了,是千金难买的绿云,女儿想去看看。”
女儿独爱牡丹花,天下品种魏紫姚黄绿云,他都费尽了心思给弄了来。但女儿却是想要自己照看牡丹,不想假手于花匠,以至于这些花全都不过月余便死了。
苏忠全满口应好:“好,明日爹爹就带你进宫赏花去!”
宫里绿云开花的只有一处,便是秋引月那里的。
“乖,爹爹已经答应你了,快点回去休息。”
“是,爹爹。雪儿就知道爹爹对雪儿最好了!”
“贫嘴。”
看着苏雪走出大门,苏忠全脸色又沉了下来。小李子是他很早就埋在宫里的暗线,这么些年也给他们递送了不少消息。虽然说只是棋子一枚,但还是有点不舍得这样的棋子废掉的!
长孙玉衡,这就沉不住气了?果然是毛头小子呢!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谁都没有提那个伺候茶水的太监小李子的事情。整个早朝,倒是没什么事情。不过早朝结束之后,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唯有苏忠全没有。长孙玉衡也不曾离开。
一个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一个静静的站在大殿上。眼神交锋,火花四溅!
“苏卿留下可有什么事?”
苏忠全敛下眼眸,语气淡淡:“哦,回皇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臣的独女苏雪喜欢宫里盛开的牡丹。听说宫里的秋姑娘照看的绿云开花了,雪儿非要吵着闹着要去看。臣已经答应她了……”
长孙玉衡轻轻问道:“哦?所以呢?”
“臣就带小女来了……”顿了顿,又说道:“人大概已经到了秋姑娘那里了吧!”
“苏卿没有别的事便退下吧。苏小姐离宫之时朕自会派人相送。”
苏忠全点头,接着走出了大殿。
皇帝下朝之后,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到了秋引月的住处。此刻,秋引月宫殿的外院,苏雪正在花房里转着圈儿,脸上洋溢着笑容。
“真好看。”她的眼中满是认真,语气十分真诚,看着陪在自己旁边的秋引月,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我听人家说这儿的绿云开了,这才央求爹爹让我来的。没想到除了绿云,还有这么多花。你养的真好,不像我,养什么死什么?”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里已经满是崇拜和对自己不会养花的懊恼。
“花如人,你要对它们真心诚意,它们自然会长得好。如果养它们的人对它们都不仔细,那自然花儿长的就不好了。到底怎么样养花,还请教养花的匠人,花要是养的有朝气,那就要看养花人有没有心了……”
苏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秋引月扬手给一盆花浇了点水,很是无意的问道:“苏小姐怎么会知道我这里有盆绿云开花了呢?”
“啊,是张伯伯说的。他说他的女儿在宫里当女官,所以才知道呢!”
“原来是这样。”
“皇上驾到!”
一般在这样的时候,都没有人敢打扰她。不是说她多可怕,而是这个时候的秋引月,浑身的气场都让人噤声不敢言语。如果说皇上身上的气势已经有了君临天下的威严,那秋引月身上就是凤主天下的睥睨。
小文子是刘公公的徒弟,而刘公公的为人秋引月能看得出来,那位是个难得的明白人,皇上近身伺候的,就需要这样的人。她不能因为小文子的事儿,让刘公公心里起了疙瘩。
原本,她是想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不过现在,非常时期,她乐的给刘公公一个面子。
“素柳,吩咐刘公公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相询。”
“是,秋姑姑。”
秋引月在后宫之中,这会儿的权利等同于皇后。所有人心里都知道,皇上待她的情分不同。将来就算不能为后,也是这后宫中的一品女官,所以在宫里,大大小小的人都会给她留几分面子。
到了前殿,素柳稍作打听便知道,皇上现在正在昭延殿,那这时候,刘公公也定然是在里面伺候着的。
素柳找到了平日里玩的比较好的一个宫女,“秋姑姑找刘总管有点事儿,还劳烦姐姐帮我进去通报一声?”
“这个……我——”她有些犹豫,皇上这会儿不知道心情怎么样,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敢往前凑。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她担心自己说错一句话,到时候,就是死无全尸啊!
“好姐姐,拜托了。到时候,皇上问起来,你就说是秋姑姑派人来寻的,皇上一准儿不会拿你怎么样。”
“好吧好吧,下次再有这事儿可不能寻我了……”
她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冲着里面喊,就看到刘总管的小徒弟小文子,她心里一喜:“小文子?你过来,秋姑姑寻刘总管有点事儿要问,你去给刘总管说一声啊!……”
这会儿小李子也没跟着,自从那晚看到了小李子收了别人的银子,还把皇上这里发生的事情给透露出去之后,他就渐渐疏远他了。
听到说是秋姑姑找自己师傅有事儿,小文子这心里忽然就砰咚砰咚的跳个不停起来。直觉的,他觉得这事儿跟他那晚看到的事儿有关。他可是,跟小李子住在一个屋里的,到时候,如果秋姑姑真觉得他有嫌疑的话,那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秋姑姑是跟皇上一块长大的,帮着皇上处理过很多事情。这事儿,还是自己那师傅通过这么多年的蛛丝马迹观察出来的。别的人知道的不多,只当秋姑姑是帮着皇上管理后宫事物的。
可他知道那么一丁儿真相,这心里怕的不行!
这小李子,自己作死,可是,要害死他了!
他是伺候茶水的,这会儿刚刚换班下来,看到宫女端着新茶进去,赶紧叫住了她:“这位姐姐,还是我送进去吧!……”
那位宫女可巴不得!
虽说皇上发怒的时候,她们也没怎么样,但心里就是忍不住害怕。
“那就谢谢小文子公公了……”
小文子将茶水端进去,恭恭敬敬的摆在长孙玉衡的案几上。然后,整个人杵着不动,刘总管心里急得不行,这小兔崽子,平时看着挺机灵一人,怎么这会儿倒是犯浑起来了?刘公公狠狠的瞪了他几眼,小文子不为所动,但是,他的心里也是着急上火不已啊!
长孙玉衡面容俊逸,却始终带着十足的冷然,他此刻,眉头微微皱着,带着些许隐忍的戾气,语气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小文子吓得腿一软,赶紧跪下:“皇上恕罪。是……是秋姑姑说,说找刘总管有点事儿要问。”
他是想偷偷的说来着,可惜没有时间啊!
长孙玉衡眉头微微拧起,半晌又放下,他神色莫名的看向刘公公。前一阵子刚把自己这里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的事儿跟阿月说了,阿月今儿便寻刘公公过去问话,想来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
不过要说这事儿是刘公公干的,他还是不信的。
但事情难道是跟刘公公什么亲近的人有关?
他的目光狠狠地射向还在下面跪着,还有点瑟瑟发抖的小文子。小文子是刘公公的徒弟,这事儿他知道的清楚。在宫里,内侍们因为被断了根,此生已经无法在留后,所以认个干儿子,或者收个小徒弟都是有的。历来皇帝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如果不是刘公公干的却又跟刘公公扯上关系,难道是眼下这个小文子?
其实,在长孙玉衡的眼中,自己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秋引月!
是以他们之间所有的资源都是共享的,因为信任,所以长孙玉衡交给秋引月去办的事情,他也从来不多加干涉。因为信任她的人,信任她的能力,所以事情交给她他很放心,只要等着结果就好。
所以这会儿,他也只是稍微想了想而已。
接着便对刘公公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就走一趟吧!……”
“是,皇上。”
刘公公历经两朝,人可比小文子精明多了,小文子都能想到的事儿,他又怎么会想不到?
小文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重重的磕头求道:“皇上皇上,奴才也想跟刘总管一块儿去,求皇上恩准。”
他不知道秋引月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还是想去为自己辩解一番。
长孙玉衡挑挑眉,这个小文子居然还有这份机灵劲儿。看来,刘公公这人调教的很不错。长孙玉衡点点头,说道:“朕准了。去吧!……”
“谢皇上,谢皇上!”
到了昭延殿外边,刘公公这才狠狠瞪着小文子,骂道:“你说你这个小崽子,一天不给我惹事儿,你这就不甘心是不是?还有刚刚,你这胆子倒是肥啊?你师父我都不敢做的事儿,你倒是干的在行的很!”
“师傅师傅,一会儿我该怎么做?我——我不想死啊!”尤其是这么冤枉的被人牵连而死,实在是丢人!
刘公公叹了口气:“你这也算是无妄之灾,现在唯一救你的办法就是坦白一切你知道的事情,秋姑姑和皇上都是聪明人。你做没做过,他们心里有数。”
其实秋引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刘公公还有不少没有跟小文子说。
比如秋引月实际上是被先皇安排在皇上的女护卫,比如说秋引月武功之高,就连大内高手都望其项背,比如说秋引月做事虽然极有分寸,处置宫人也都是按章办事,但她却也是个心狠手辣能下的去狠手的人!
怕就怕面对这事儿的时候,秋引月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那小文子可就是在劫难逃了!
秋引月身体一僵,随即隐没,这过程快到长孙玉衡觉得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但正如阿月了解自己一样,他同样对她了如指掌。刚刚并非是自己的错觉,无端的,心情好了很多。
迎娶别的女子为后,阿月也是介意的。
然而不等他露出好些的神情,便听到阿月淡淡的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响起:“皇上,既然身在这个位子,便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我知道苏丞相之女为后并不是长久之计,但此时,还不宜跟他们硬碰硬。缓兵之计而已,我以为皇上您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乒乒乓乓,地上瓷器碎了一地,案桌上的奏折也散落的到处都是,长孙玉衡忽然暴怒起来,他忽然站起身子,几步走到秋引月身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迫着她跟自己对视,咬牙切齿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阿月,你可知道,朕最恨的就是你这副永远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秋引月眼神闪了闪,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长孙玉衡怒火更甚,“你武功胜我多矣,为何不反抗?在你的心里,我们只是君臣?朕恨透了你这副性子!”却又舍不得将你如何……
御书房外面,大小太监全都心惊胆战,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皇上对秋姑姑什么心思,他们这群最擅长体察主子心意的奴才也都摸了八九不离十。皇上性子暴戾,他们真的很希望秋姑姑能够一直留在皇上身边,这样他们也能活的长久一些不是?
结果这两位今儿是怎么了?感觉话还没说几句,怎么皇上怒火更甚了?再听到皇上吼出的几句话,太监们一个个都装起了木头人,默默地给自己催眠,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自古以来若是权臣当道,宦官与权臣勾结,则是朝廷之大患。然而刘公公是从老皇帝那儿伺候到现在的,别看年纪不大,但心眼明亮着呢。这位主子爷一看就不是善茬,若能一直这般压制着还好,若有一日朝纲被整顿,权利集中,那群人一准没一个好下场!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刘公公只想安稳的老死。他不缺钱,再说要那么多钱也没后代花,要了干嘛?
也不是没人往他们这里送银子想让他们传递消息什么,但这种事儿真不能干。只要有了第一次,你就等于彻底成为了他们的人。什么时候,想不干了,都不成。
听着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了,刘公公心稍微放下了点,琢磨着今天这关算是过去了。
长孙玉衡将心底的怒火狠狠地镇压下,声音不像刚才那般充满愤怒,却是淡漠无比,阿月知道,这是他极度容忍之后,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让朕迎娶苏雪为后,这便是你给朕的建议?你所谓的缓兵之计?”
是字就这么徘徊在嘴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阿月抿抿唇,便也不再刺激他,“皇上您才刚刚登基,虽说守孝三年太过,但守孝一年却是可以的。为皇上赢得名声的同时,也可以拖延时间。”
现在朝廷党派林立,苏忠全一派独大,其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皇权如此势弱之下,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而已。
长孙玉衡面上缓和了些,他想如果阿月敢说一个是字,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继续说。”
“皇上您心里比我更加清楚不是吗?”
这三个月以来,长孙玉衡看似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暗地里却也发展了一批绝对忠诚于他的人。治国之道,在于平衡与牵制,在保持自己绝对不可侵犯的地位时,平衡朝廷各方势力。放权并不可怕,能做到有权之人会另有他人制衡于他才是上上之策。
苏丞相权势熏天,然而依附于他的人却并不都是牢不可破的。用利益维系的关系,有的时候,甚至用不着动很么手脚,就能轻易打破。对于那样的人,长孙玉衡不屑于也不想同样用利益收买,这倒是与阿月不谋而合。这些人身上,又有几个是干净的?暗地里稍微一查,便处处都是把柄,拿捏起来容易的很,真是比狗还好用!
三个月间,秋引月一直在暗地里调查朝廷各个官员,每个人都是弱点,只是有的人隐藏的深一些,有的人隐藏的浅一些。只要拿捏妥当,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长孙玉衡笑笑,凤眼微微眯起,这个江山,早晚有一天,会是朕一个人的!他偏头看向表情依旧一片淡然的秋引月,终有一日,无人再敢反对他,他定会携手阿月,共看这万里江山!
秋引月始终敛眉低目,忽然门外刘公公喊道:“皇上,章台御史求见。”
皇帝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说道:“宣。”
章台御史陈宴卿,是几年前长孙玉衡和秋引月一起出宫时碰到的赶考的学子。而他确实是个惊才绝艳的,是为当年的探花郎,之后,入朝为官,私底下跟他和阿月的关系都不错。
陈宴卿要过来,两人商议的事情虽说秋引月心里清楚,但这时她还是很本分的告退。长孙玉衡也没有留她,点头应了她退下。
至门口时,刚好与进来的陈宴卿碰上,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站在御书房门口,阿月抬头看了看天空,明净如洗,不染尘埃,何时阿衡的朝廷也能这般呢?
虽然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但她坚信阿衡终有一日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回头看了眼御书房,便抬脚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臣,章台御史陈宴卿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面对陈宴卿时,长孙玉衡并不像之前那般情绪外露,脸色始终绷着,让人无法猜透究竟在想些什么。陈宴卿站起来,看向皇上时,心底也在微微叹息,不过才短短三个月,已经有了如此的帝王威严。
长孙玉衡问道:“爱卿可有何事?”
陈宴卿收敛了心神,回道:“臣有事启奏。”
连奏折都已经准备好了。皇帝皱了皱眉,此时,刘公公已经进来伺候着了,立马眼明手快的接过奏折,递给皇上。
长孙玉衡翻开奏折略微看了下,这是弹劾五品京官刘潭纵子行凶,强占民田的折子。刘潭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们刘家却是从刘潭老子开始就归顺苏党的,算是典型的苏丞相一派的人。
目前苏忠全动不得,拿这个小人物开刀也确实不错。
这个想法跟长孙玉衡不谋而合,但时机却要把握好。
刘潭顶多是个蹦跶的比较欢快的小蚂蚱,但如果动了他,不啻于是,向苏忠全开战的信号。现在动手实在不明智,长孙玉衡看了眼陈宴卿,只淡淡说了声:“朕知道了,爱卿无事便退下吧!……”
陈宴卿知道,这份折子基本上是要留中不发了。
但就这样放过刘潭他也着实不甘心,他出身微寒,平时最厌弃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他的母亲也是被这样的贪官恶吏给逼死了!
走出御书房,他紧了紧拳头。心里自然也明白,现在谈整顿朝纲确实为时过早。但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况且苏忠全近日来行事愈发张狂起来。朝中大臣,不管背地里如何,但在明面上,大家都知道谁是谁的人,只有他,不曾站队。
苏忠全可以容忍一个人成为别派的人,但绝不容忍有一个身在重要官职的人不站队!不站队就意味着,这人十有八九是皇上的人。最近,陈宴卿也感觉到自己麻烦事忽然多了起来。
而他选择直接向皇上递送奏折而不是一级一级往上送,自然也是因为苏忠全势力太大。若真是这样递送的话,能不能送到皇上手里,还是个未知数。
朝纲如此混乱,外面还有九国虎视眈眈。
在经过长廊的时候,一个小丫鬟前来递话:“请问是陈御史陈大人吗?”
“嗯,你的主子在等我?”
这个小丫鬟正是素柳,陈宴卿也知道。想来定然是秋引月喊他过去叙话了。叙话的地方自然不在那些引人注目的地方。而是在御书房不远处的长亭中,秋引月知道长孙玉衡本身的疑心很重,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他对他们产生疑心。
况且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于他的。
两人在长亭中相对而坐。
宫女给两人都满上茶,秋引月才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
陈宴卿喝着茶,问道:“阿月唤我何事?”
许是两人身份差别不大,秋引月跟陈宴卿相处起来,倒是显得随意很多。她笑了笑,不答反问:“你觉得这茶如何?”
“香。”接着又道:“但却不是出自阿月之手,似乎失去了些味道。”
“不同的茶,想要让它完美的表现它的特色自然泡茶的手法,需要注意的问题也是不尽相同的。这是书中记载的功夫茶!功夫茶顾名思义很是需要费些功夫的,若是泡茶之人心情浮躁,未到火候便将茶上了上来,虽有些味道,却也不能尽善尽美。”
陈宴卿若有所思:“功夫茶么?”
秋引月自顾自饮茶,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却并不打扰。
半晌陈宴卿才轻轻呢喃着问道:“难道真的是我太急切了?”
秋引月却是说道:“不止急切,而且鲁莽!”
“我知道现在不是动苏党的时候,但是,刘潭这样的小喽啰也动不起?”
“刘潭可不是一般的小喽啰。他是坚定的苏党,我们动了他,苏忠全会觉得这是被实实在在的打了脸,你觉得他会不反击?”
陈宴卿脸上显出几分急躁:“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急不得,但是,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呢?等到异党全部被苏忠全铲除了吗?难道这个江山皇上真的打算拱手让人不成?!”
“慎言。”秋引月眉头不悦的皱了皱,陈宴卿虽说是她与阿衡共同的好友,但相比起来,他却是不如阿衡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的。听到他这样批判阿衡的朝廷,她的心里十分不舒服。
并且这样的话,怎么能就这么说出来呢?祸从口出,有的时候,杀身之祸就是这样,在你口无遮拦时来的。
“我知道,你痛恨这些贪官污吏,这与你的经历有关。但很多事情,是不能将私人感情带进去的。如果你很理智,就会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究竟多么愚蠢!”
陈宴卿想要辩驳,他不是圣人,怎么可能做到不将私人感情带入其中?看着秋引月淡然的面容,他又闭了嘴,面前的这个不管何时都淡然的女子,一直以来不就做的很好吗?
秋引月看他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便说道:“你以为皇上的御书房内就一定是铁桶一般吗?你今日之事我既然能够知晓,纵然确实有皇上不刻意隐瞒的因素,但苏忠全就一定不会知道了?况且,你这个时候,求见皇上,我都能猜测到你是干什么的,你以为苏忠全猜不到?能够收拢这么大的权柄在手上,他可不是草包!”
陈宴卿知道,自己确实鲁莽了。
所谓关心则乱,与自己相关的事儿,又怎么可能做到淡定?
秋引月提醒道:“进来你小心点。皇上不会动你,但苏党还是会让你吃点亏的。苏忠全可以笼络住这么多人,与他的护短并非是没有关系的!……”
陈宴卿自然知道自己接下来该面对怎样的境况,颇有些沉重的点点头。公事上,确然不该将私人感情带进来啊!
秋引月忽的将杯中未饮尽的茶水泼掉,笑了笑对陈宴卿说道:“下次有机会,请你品尝真正的功夫茶。”
“嗯,那是我的荣幸。”
说完陈宴卿便起身告退了。
在陈宴卿心中,秋引月一直都是一个极为出色的女子。她文采斐然,很有大局观,敏锐程度便是他也是比不上的。武功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兵法谋略也是信手拈来,风雅之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不知道的。
她的年纪也才同当今圣上一般大,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便已经懂得这么多,他想,她从小到大,一定都过的很苦。
走出去很远,他忽然定下,回头看了看,那抹倩影已然不在亭中。
御书房里,长孙玉衡知道秋引月正在和陈宴卿说话,他心里颇有些烦躁,面前的奏折一份也看不进去。过了许久,看到他派出的小太监进来才问道:“陈御史走了?”
“回皇上,是的!……”
“嗯。”
这便没了下文,看皇上面色。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刘公公是近身伺候的,这会儿他这会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晚上皇上休息的之后,刘公公也终于可以歇下了,这时他的小徒弟小文子偷偷的过来了。
“你小子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
小文子在刘公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刘公公当即变色:“这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师傅,我——我该怎么办?”
“你是偷偷看到的,没什么人知道吧?”
“没。”
刘公公放心了:“那就假装不知道吧!……”
小文子忐忑的应下,乎又问道:“师傅,我——我不会被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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