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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后复仇,她成了九皇叔的怀中宝全局

青墨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摄政王怎么可能会是去救柳明汐的!?他一定是来救自己的!但是他找错人了!拉她上去,看看她的脸啊!!她才是柳云儿,王爷你怀里抱着的是柳明汐那个丑女!你救错人了!轩辕宸只觉得这女人一直往他身上扒,实在是厌恶至极,总算是将人踹开后,才有空去查看柳明汐的情况。柳明汐的脸色被冰水冻的发青,因为之前的呼救,气息也用完了,被水呛得接连咳嗽,喘不上气来。轩辕宸咬牙,也顾不得许多,将柳明汐搂紧,低头,唇瓣贴上了柳明汐的唇。冬日的水冰凉刺骨,但在轩辕宸的怀抱中,有一种异样的温暖。唇上的触感柔软温热,尽管只是渡气,可说到底男女有别,双唇紧贴的那一刻,柳明汐的身体便僵硬住了。她抓紧了男人的衣袖,紧张的不敢动弹,上辈子,她到死,都没和男人亲吻过。哪怕是和轩辕宸...

主角:柳云儿柳明汐   更新:2025-03-27 1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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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云儿柳明汐的其他类型小说《归来后复仇,她成了九皇叔的怀中宝全局》,由网络作家“青墨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摄政王怎么可能会是去救柳明汐的!?他一定是来救自己的!但是他找错人了!拉她上去,看看她的脸啊!!她才是柳云儿,王爷你怀里抱着的是柳明汐那个丑女!你救错人了!轩辕宸只觉得这女人一直往他身上扒,实在是厌恶至极,总算是将人踹开后,才有空去查看柳明汐的情况。柳明汐的脸色被冰水冻的发青,因为之前的呼救,气息也用完了,被水呛得接连咳嗽,喘不上气来。轩辕宸咬牙,也顾不得许多,将柳明汐搂紧,低头,唇瓣贴上了柳明汐的唇。冬日的水冰凉刺骨,但在轩辕宸的怀抱中,有一种异样的温暖。唇上的触感柔软温热,尽管只是渡气,可说到底男女有别,双唇紧贴的那一刻,柳明汐的身体便僵硬住了。她抓紧了男人的衣袖,紧张的不敢动弹,上辈子,她到死,都没和男人亲吻过。哪怕是和轩辕宸...

《归来后复仇,她成了九皇叔的怀中宝全局》精彩片段


摄政王怎么可能会是去救柳明汐的!?

他一定是来救自己的!但是他找错人了!

拉她上去,看看她的脸啊!!

她才是柳云儿,王爷你怀里抱着的是柳明汐那个丑女!

你救错人了!

轩辕宸只觉得这女人一直往他身上扒,实在是厌恶至极,总算是将人踹开后,才有空去查看柳明汐的情况。

柳明汐的脸色被冰水冻的发青,因为之前的呼救,气息也用完了,被水呛得接连咳嗽,喘不上气来。

轩辕宸咬牙,也顾不得许多,将柳明汐搂紧,低头,唇瓣贴上了柳明汐的唇。

冬日的水冰凉刺骨,但在轩辕宸的怀抱中,有一种异样的温暖。

唇上的触感柔软温热,尽管只是渡气,可说到底男女有别,双唇紧贴的那一刻,柳明汐的身体便僵硬住了。

她抓紧了男人的衣袖,紧张的不敢动弹,上辈子,她到死,都没和男人亲吻过。

哪怕是和轩辕宸的那一晚……似乎也没有。

柳明汐没有挣扎,乖乖的靠在轩辕宸怀中,直到轩辕宸离开她的唇时,总算是缓了过来。

轩辕宸搂着她的腰,将她尽力向上托,向岸边划去的同时还不忘安慰柳明汐:“不要怕,很快就上岸了。”

柳明汐被灌了水,嗓子干痛,一时半会儿没能说话。

岸边的人紧张无比,有小厮跳下水去救柳云儿,但那已经无人关注了。

轩辕宸将柳明汐抱上岸,沈枫早早在一旁候着,瞧见自家王爷一身的水,着急的将大氅递过去,想叫他穿上。

然而轩辕宸却将衣服披在了柳明汐身上,将她紧紧裹住。

柳明汐被冻的发抖,在轩辕宸怀中,脸色乌青。

轩辕宸立刻抱着人站起来,那头的柳云儿也被小厮救了上来。

她呛了太多水,眼下已经昏过去了。

柳天成被眼前这副乱象弄的焦头烂额,呵斥丫鬟婆子叫他们快些将小姐搂着,将外衫脱下来给小姐裹上!

情急之下叫小厮救上来,被外男碰了身子已经是无礼了,眼下还不快些裹好免得叫人看见损了清白!

只是……柳天成看了一眼被摄政王抱在怀里的柳明汐,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

柳天成道:“还不来人,将大小姐跟二小姐都带回院子,请大夫来!王爷,您也快随我来吧,我着人准备热水,您快些沐浴换身干净衣裳!以免寒气入体啊!”

身强力壮的婆子要来轩辕宸手中接柳明汐,可轩辕宸眉头紧锁,一双漆黑的眼睛看起来竟然很是慑人。

他没有将柳明汐交出去,而是问柳天成:“她的院子在哪儿?”

这是打算亲自抱着柳明汐去院子里?

这怎么使得?

男女有别,何况轩辕宸是摄政王之尊,哪儿能如此……

但柳天成说不出话来,因为轩辕宸的眼神森冷,显然在因为柳明汐落水之事心情算不上太好。

翠玉害怕摄政王,但自家小姐落了水,脸色青白,一副马上要昏迷的样子,她忙道:“王爷,快随我来。”

反正王爷是她未来的姑爷,翠玉一时之间都不觉得轩辕宸抱着柳明汐有什么不对。

唯有柳天成震惊的在原地愣怔半晌,这才急匆匆的跟上去,还不忘吩咐人迅速去准备轩辕宸的院子与热水,大夫也要快些叫来。

柳明汐与柳云儿的院子在内院,隔得有些距离,眼下这境况显然是不能回去,只能先就近找个院子,将两位小姐带进去,换身衣服,让丫鬟婆子伺候这洗个热水澡,先驱一驱寒气。


洛绾绾从主位上起身,重新坐回床边,半掀开床幔,瞧着躺在褥子中,脸色苍白的女儿。

她轻轻叹口气,握住柳明汐的手叮嘱:“汐儿,娘从前不爱同你说这些,总是觉得你还小。可是仔细想想,用不了多久,你也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了。”

洛绾绾瞧着柳明汐脸上的暗色斑块。

若是愿意仔细看,不难发现柳明汐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五官精致秀丽,眼睛明亮,鼻尖挺巧,是个美人。

可脸上遍布的暗块斑痕将这张脸的美丽破坏的一干二净,让任何人瞧见她的第一眼,便只能注意到她脸上这些大块的暗色与丑陋,而瞧不见原本五官的模样。

洛绾绾心中很是难受,眼眶也忍不住泛红:“汐儿,你日后也是要做一宅主母的人,即便不爱争斗,可也要学会识人心。今日那柳云儿与秦姨娘虽说是留香所做,可其中确实有蹊跷的,你莫要太过单纯,信了她们的话。”

柳明汐以往在府中,与那几个庶弟庶妹关系一般,唯有与柳云儿最为交好。

没准儿柳云儿这样一说,她便天真的信了她们母女的鬼话,耳根子软,重新同柳云儿玩在一处。

需得好好叮嘱她,让她离柳云儿远远的才是。

柳明汐软声答应:“我知道的,娘。”

声音虽沙哑,却还是独属于少女的。

洛绾绾叹口气:“为娘原本不想束缚你同谁交好,可是这柳云儿与秦姨娘,显然对你并无真心,你若继续同她们交好,只会被她们利用。你日后定要小心一些,离那柳云儿远远的。若是想要玩伴,府中有其他妹妹,还有府外那些闺秀,娘日后会带着你多出去走动走动。”

洛绾绾说这么多,无非是怕柳明汐觉得她管束太多,心中与她有了隔阂。

洛绾绾生了几个儿子,女儿却是只有这么一个,向来是捧在手心里宠爱,要什么便依什么。

柳明汐哪里不知道洛绾绾的意思,轻声打断:“娘,我知道,您放心便是。那留香原本站在何处,我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能推到我?”

可惜除了她以外,并无其他人看见,洛绾绾作为当家主母,也不可能凭借她一面之词处置柳云儿,不然难免有以权谋私,偏袒柳明汐的意思。

她想要坐起来,可洛绾绾掖住她的被角:“你且好好躺着,有什么话告诉为娘便是。”

柳明汐如今还在病中,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

柳明汐好不容易才退下高热,经不起折腾。

她浑身无力,见状只好乖乖的躺在床榻上,同她的娘亲低声道:“我从前真心对她,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事事护着,在这府中,因为我,向来没人敢欺她。可眼下她却要爬到我头上来,将我的一片好心弃如敝履,如此回报我。我不是傻子,人如何对我,我自然如何对人。既然她不想与我做姐妹,那便成全她就是。”

她这是在同洛绾绾交底,让洛绾绾日后也好放心她,不必在她面前避讳着后宅那些事。

不仅不用避讳,她还会亲自铲除柳云儿这颗毒瘤!

洛绾绾瞧着柳明汐,很是诧异。

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明明是她精心养护着,不沾染后宅阴暗的女儿,如今却也是长大,懂得许多事了。

洛绾绾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化作欣慰,将柳明汐放在被褥外的手塞进去,拍拍她,轻声哄着:“既然娘的汐儿知道,那便太好了。”

“不过有一件事,娘要提醒你。过几日可就是你外祖母的五十大寿,你如今虽说病了,可也不好不去参加。你外祖母很是疼爱你,这样大的日子,若是你不去,难免伤了她的心。所以这些天,你要好好养身子,将病养好,知道吗?”

洛绾绾是老夫人的爱女,老夫人自然对柳明汐也爱屋及乌。

但感情需得维系,老夫人膝下那些嫡亲的孙子孙女,个个都会讨人欢心,若是柳明汐不好好抓住老夫人的喜爱,便会被别人占了去!

柳明汐闻言轻轻“嗯”一声。

外祖父与外祖母是她最大的依仗,也是当初轩辕贺哄骗她的缘由。

如今她更是会好好抓住外祖母的喜欢,不会再让轩辕贺那歹人得逞!

洛绾绾松口气,不便再留在此处,叮嘱翠玉与屋里的丫鬟照顾好柳明汐,这才离开了院子。

翠玉望着自家小姐苍白的脸色,想起自家小姐已经一天一夜滴米未进,问:“小姐,您要喝些粥吗?您许久没吃东西了,喝些粥再睡罢?”

柳明汐浑身无力,但她想快些好起来。

若是在床上躺着,不知道柳云儿能趁着这段时间作些什么妖出来。

翠玉一喜,立刻让人出门将早早备着的粥热好,端进来。

从柳明汐刚醒来的时候,小厨房便在准备了。

府中的饭菜都是走大厨房,也就是夫人与小姐这里,才有小厨房,可以时时备着吃食。

翠玉高兴的先将柳明汐扶起来,将两个软枕垫在她身后,让她倚靠着,这才从小丫鬟手中接过碗,想要喂柳明汐吃。

柳明汐笑了下,从翠玉手中接过碗:“我自己来吧。翠玉,你去帮我看着药便好。”

翠玉是她身边最为忠心的丫鬟,她现如今最信任的,也只有翠玉。

翠玉望着自家小姐沉静的眼眸,颔首答应:“那小姐您好好将这粥喝完,奴婢很快便煎好药回来。”

她叫了个小丫鬟,让她好好在柳明汐的床边照顾着,自己去了小厨房,盯药罐子的火候。

柳明汐吃不下多少,强迫自己吃完小半碗,便让人端走。

正好翠玉端着药进来,她将药喝掉,身上愈发疲软,那股昏沉的劲头难以抵挡。

她躺回褥子中,陷入昏睡。

柳明汐睡得很沉,药力上涌,身体发汗,将寒意驱散。

但是梦中却不安稳,梦见了上一世的事。

轩辕贺让人给她孩子放血时那冷漠的眼神,还有轩辕宸落在她脸上的那滴眼泪,反复在她的梦中交叠。

柳明汐睡得不好,另一端的柳云儿却是根本没睡。

她烦躁的让身边刚升上来的大丫鬟再点一盏灯:“这样昏暗的光,你让我如何看清楚,如何抄写?若是明日写不完,你替我去向母亲认错告罪吗?”

丫鬟小声认错,忙不迭转身,再度去帮柳明汐捧来两盏灯。

烛火晃动,蜡烛的味道缭绕,让柳云儿忍不住皱眉。

心中愈发愤愤。

女诫抄十遍,明早便要她交,当真是狠!

偏偏她还不能草草了事,必须写的端端正正,十分用心才行。

写到后半夜,柳云儿昏昏欲睡,手中却还要握笔写字,手腕都僵了,酸痛不已,恨不得能将纸笔扔出去!

……

第二日柳明汐醒来时,身体轻松了许多,不再像昨日那般昏昏沉沉。

她连着两日,睡得太多,很早便醒来。

翠玉原本劝着她再睡一会儿,柳明汐摇摇头:“去打盆水来,我要洁面,翠玉你帮我准备衣服,今天十五,我要去给祖母请安。”

外祖母的喜爱要抓在手中,祖母的同样不能丢。

虽说外祖父一家才是她最大的依仗,可这柳府中,到底是她的祖母最大,才是真正能说话的主。

她作为柳家的女儿,最先要获得的欢心,便是祖母的。

她撩起盆中的温水,洁面后坐在梳妆台前,翠玉为她梳头。

柳明汐瞧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

白皙的皮肤上有突兀的斑块,因为过于突兀,甚至显得有几分可怖。

不仅看不出丝毫的美丽,简直称得上是貌丑无盐。

便是这张脸,让轩辕贺嫌弃至极。

轩辕贺嫌弃到不愿意与她圆房,在借助她外祖之力登上皇位之前,甚至为此谎称自己不举!

事到如今想想,还是觉得可笑至极。

不举,对男子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彼时柳明汐还觉得只要轩辕贺是真心喜爱自己,哪怕是不举也无妨,大不了日后从旁支抱养一个孩子回来养大。

可轩辕贺早早便跟柳云儿搅和在一起,登上皇位后,原本不举的人倒是立刻将柳云儿迎入宫中!

最可笑的还是她自己。

分明知道轩辕贺说不举便是在骗自己,还一心讨好轩辕贺,寄希望于他能进她的宫中瞧瞧她,那般的卑微低贱。

谁能想到呢?

连最后的孩子,也不是轩辕贺的,她的初夜被自己的夫君亲手送给了别人,就为了算计轩辕宸拉他下马!

柳明汐忍不住攥紧手掌,握在手中的簪子将掌心戳了道小小的口子,殷红的血瞬息涌出。

翠玉吓了一跳:“小姐!您快松手,怎么好端端的,被簪子扎的都流血了!”

小姐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难不成还在想昨日二小姐的事?

不过也是,小姐与二小姐一向交好。

明明瞧着那样要好的关系,二小姐却转头便要暗害小姐,换了是谁,也没法立刻接受。

她用帕子擦掉血,给柳明汐掌心的伤口抹了药。

柳明汐摇摇头:“无碍,一点小伤,你快些为我梳头,一会儿要去祖母那里请安,可不能迟了。”

柳明汐的视线从自己的脸上转过,唇角忽然缓慢的翘起来。

也算是好事不是吗?

轩辕贺那个畜牲没有碰她,否则若是真与轩辕贺有了肌肤之亲,真是想起来都能让人恶心的作呕。

几日后是外祖母的五十大寿,轩辕贺必然会去。

他很是惦记她外祖父与外祖母手中的权力,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轩辕贺才能登上皇位。

同理,若是这份支持被其他皇子得到,那轩辕贺想要得到皇位,便是难上加难。

这样至关重要的场合,他自然不会缺席。

上辈子在外祖母的五十大寿上,轩辕贺还频频向她示好,现在想来,轩辕贺从很早的时候便已开始算计她了。

这次,她定然会将轩辕贺算计她的,一一回报回去!

他不是视柳云儿为最心爱之人吗?

既然如此,这辈子便不要沾染她。

她可以助轩辕贺一臂之力,让他与最心爱之人终成眷属!

只是不知,只娶了柳云儿这个庶女的轩辕贺,还有这个本事坐上皇位吗?


兄妹三人瞧着四周没了人,柳明耀才忍不住了,恨恨道:“该死的秦姨娘与柳云儿,先前害了妹妹还不够,现在竟然还要来给娘泼脏水!她们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不成!?”

柳明汐笑着道:“二哥,莫要恼了,你今日表现的真是不错,没有冲动。”

竟然被妹妹夸了,柳明耀老脸一红。

柳明决也点头赞同:“汐儿说的是,你今日没有鲁莽出声,很好。秦姨娘与柳云儿做出了弱者姿态,便是想要博取父亲的怜惜,你若越是对她们暴怒,越是咄咄逼人,父亲与祖母就会越偏向他们,到时才真是有理都说不清。这点,你还得多向汐儿学一学。”

柳明耀瞧一眼柳明汐,心中奇怪,妹妹当真是落水后长大了不少,变得如此懂事,还机敏沉着一下子抓住了问题关键。

柳明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哥,我只不过是因为女儿家多关注这些,才晓得花纹的不同之处,碰巧而已。”

她哪里好意思接受这份夸赞呢?

她前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被柳云儿耍的团团转,若非老天垂怜,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现如今定然与柳明耀一样,只能恼怒生气与自己的娘亲被冤枉罢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柳明决见柳明汐竟然还如此谦虚,心中叹息,他妹妹这次看来,是真的长大了不少。

只是这其中还有许多疑点。

柳明汐虽然认出了那布匹是三月前送的,可这好端端的布料,为何会成了三月前的,柳明决不信秦姨娘与柳云儿要陷害人,还能出这么大的差错。

柳明耀理所当然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她们自导自演要害人,却有了疏漏有什么奇怪,你瞧不是连娘也没注意布料是那一批送来的吗?陈年花样谁还记得清楚,也就是汐儿。”

柳明决摇头叹了口气:“若真是她们自导自演,那毒可是真的,秦姨娘竟然狠心叫她的亲儿子受这样大的罪。”

柳明汐听着,心想,谁说不是呢?

不止他难以相信,只怕娘也难以相信,父亲跟祖母也不想相信这样的事。

上辈子这时候,同样也发生了这件事。

虽然那时并没有她跟柳云儿闹翻这一出,还与柳云儿是亲亲热热的好姐妹,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一份。可秦姨娘并未因此放弃陷害她娘的心思。

秦姨娘愤恨自己是姨娘,而母亲却是夫人,愤恨父亲敬重自己的夫人不肯格外偏爱她,所以才对母亲下手。

上辈子这时候,她懵懂无知,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二哥也按捺不住对秦姨娘与柳云儿怒斥,理所应当的,查不出所以然来,这罪名被扣在她母亲身上,扣的严严实实摘都摘不下来。

秦姨娘和柳云儿还假装好人,不断求情,说绝对不是母亲做的,反而让父亲觉得,她们没有陷害母亲的嫌疑。

父亲恼怒至极,险些休了母亲。

到了最后,若非是闹得太大,镇国公府的人派人来,压下了父亲休妻的想法,强行将此事重新查了一遍,根据毒药来源查到了秦姨娘房里,母亲便真要被父亲休了。

而最后,秦姨娘也没有出什么事,只不过拉一个丫鬟顶包,便将这罪名遮掩了过去。

镇国公府权势虽盛,也不好过多插手柳家的家事,只好忍了这口恶气。


洛绾绾闻言,眉头皱紧,但旋即,她便想通其中的理由。

柳明汐这样说才是对的。

只要柳云儿还没蠢透,就知道卖个乖,顺着柳明汐的话,承认自己是想要救人才落水。

否则真闹出来,最后难看的必定还是柳云儿自己。

洛绾绾轻轻拍了拍柳明汐的头,温声肯定:“你做的对,是该这样做。只是——”

她话头一转,声音变得有些冷厉:“这柳云儿,实在是胆大包天,得寸进尺,看来我不好好管教她一下,她真要当我这个嫡母死了。”

没有哪个母亲,能够忍受自己的孩子接二连三的被伤害。

柳明汐起身,软着沙哑的嗓音道:“娘,我想回去了。”

洛绾绾立刻道:“好好好,咱们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翠玉扶着柳明汐,洛绾绾让自己的贴身妈妈也扶着柳明汐,一起回了柳明汐的院子中去。

另一头,柳天成去了柳云儿的房间里。

柳云儿昏着,全是丫鬟婆子照顾,大夫给柳云儿诊脉时,眉头紧锁。

大夫沉吟片刻,才起身为柳云儿写下方子,柳天成瞧着大夫面色不算好,而柳云儿现在还昏迷不醒,担心的问:“我这二女儿,眼下如何?”

大夫道:“大人不必担心,二小姐虽然眼下昏迷不醒,情况要比大小姐严重不少,但也不算是大毛病。风寒入体,呛了不少水,幸而有婆子帮她将水排出来不少,不然才是麻烦。待我写一副方子,照着这方子好好喝上几天的药,便能好。”

柳天成算是松口气。

瞧着柳云儿昏迷不醒,只好叹口气,对婆子道:“将二小姐照顾好,使人送去院子中,告诉秦姨娘一声,叫她好生照顾。”

秦姨娘到底是生母,照顾的会比他人细心一些。

秦姨娘也听闻了柳云儿落水的消息,正要匆匆忙忙赶来呢,还在半路上,便听见有丫鬟婆子将二小姐送回了院子中,于是又掉头,焦急的朝着柳云儿的院子去,想瞧瞧人到底怎么样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去瞧摄政王,让摄政王能对她有个印象,最后竟然当着摄政王的面落水了呢!?

还是和柳明汐一起落的水!

秦姨娘匆匆忙忙赶回了院子,瞧见送柳云儿回来的婆子,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婆子道:“听闻是大小姐落了水,二小姐心急去救人,这才不慎自己呛了水。要说二小姐也是心善,这么冷的天,竟然也往池子里跳。难怪大小姐从前最爱同二小姐一道相处……”

秦姨娘:“……???”难道云儿是想用苦肉计,先得到柳明汐那个蠢货的原谅,以后再见机行事?

婆子察觉自己失了言,不该当着秦姨娘的面这么多话。

秦姨娘虽然身份比不上夫人小姐们,可到底也是半个主子。

而且眼下大小姐与二小姐闹掰了,府中上下无人不知。

婆子告退一声。

她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

秦姨娘勉强笑了笑,叫身边的妈妈去取了赏银,给了婆子一吊钱。

婆子喜笑颜开,她是干粗使活计的,这赏钱平日里可不好拿。

拿了赏钱,她高高兴兴走了,秦姨娘忙着叫人按大夫的方子去抓药熬药,一勺一勺的给昏过去的柳云儿喂下去。

柳天成叫人送柳云儿回去,自己马不停蹄的去了轩辕宸所在的院子。

冬日冷风吹拂,可硬生生给柳天成急出了一额头的汗。


她坐在上首,比起柳老夫人来气势更威,五十岁的年纪还能瞧出年轻时的风华,此刻坐在高位上让人忍不住拘束。

可这样一位长辈,在宅中也是能让小辈安心的定海神针。

镇国公夫人是经过早年大风浪的人,见识不是寻常人可比,一般寿礼也入不了她的眼。

柳明决与柳明耀先行走出席间,大步到洛老夫人跟前行礼,唤了声外祖母,说完一长串的祝福语,便使身边的小厮将自己准备的寿礼拿出来。

柳明决笑容沉稳,让人抬上来半丈高的红珊瑚,珊瑚不算大,可胜在色泽艳丽,数量稀少,少有人见过。

“外祖母,这是明决花费许久,托同窗辗转多人寻来的南海红珊瑚,听闻前朝曾有位公主府中有座数丈高的珊瑚,鲜艳夺目流光溢彩,明决寻了许久,找来这半丈高的珊瑚景,望外祖母不要嫌弃。”

洛老夫人笑容和蔼,对这个外孙儿的礼很是喜欢:“有心了,快快,使人收好。”

柳明耀献上自己的蓝田玉璧,羞赧开口:“与大哥的比起来,我的礼物便没什么稀罕,外祖母才是真莫要嫌弃。”

洛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都好,都好,你们都有心了,快去坐着。”

柳明汐瞧着自家外祖母高兴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

她拉着裙摆起身,向洛老夫人行礼,软着嗓音道:“外祖母,汐儿没有哥哥们的友人,也没哥哥的银钱,思来想去,只好自己画了一幅山水图。汐儿练了许久,比不上名家大作,但想着外祖母您向来喜欢这些画作诗篇,便斗胆自己画了一幅。外祖母可千万不可笑话汐儿。”

一旁的翠玉将锦盒交给一旁的管家,管家让一旁的小厮拿着打开的锦盒,展开画幅,露出上面的山水。

墨迹蜿蜒,青山飞瀑,笔道遒劲,几乎能从画作上窥见三千飞瀑落水击石的场景。

场中探头瞧见画上所画内容的人,忍不住低声惊呼。

洛老夫人笑容满面,连连道好,让管家将画拿到自己跟前,细细看了几遍,面上笑容更甚,对着他人时的那份威仪消融,任是谁都看得出来,洛老夫人对这份礼物是当真喜欢到心坎里了。

其他人怕是送再贵重的礼,都比不得柳家大小姐这幅画。

再者,这幅画也实在是画的,很有几分神韵。

场中的公子哥们忍不住视线探寻。

有人更是朗声问道:“这画当真是柳小姐亲笔所作?”

柳明汐不卑不亢,微微颔首:“正是。”

在场几位懂画的公子哥都有些震惊,主动向柳明汐问话的人更是惊讶的眼中异彩连连,没想到这位柳家嫡小姐,还有如此出众的一手画技。

他拱手笑道:“柳小姐画技了得,年纪轻轻便能画出如此惊艳之作,日后想必能与大家齐名也未尝可知。”

这位柳小姐带着面纱,听闻是面上有胎记,容貌不可取。

不过瞧着她这双眼睛,倒是与她的画很衬。

其他人也纷纷夸奖柳明汐,从没想到这位小姐还藏着这样一手,倒是让人很是惊讶。

若是能长得也如这画一样叫人惊艳,倒是算得上难得一见的佳人。

一道道打量的视线扫来,柳明汐行礼道谢,温声不徐不疾:“诸位公子过誉,雕虫小技,为博取外祖母几分欢心,不足挂齿。”

侧旁的柳明决与柳明耀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不解。

他们家妹妹,是何时有的这样一手好画技?怎么从前半点也没听闻过?

他们忍不住去瞧女席上的洛绾绾,见自家母亲似乎比他们兄弟二人知道的也没多,脸上神情不变,但显然也是不知道柳明汐今天会有这么一出。

他们妹妹到底是何时,瞒着他们偷偷练习画画的?

也从未听闻她的小院中,何时购置过丹青笔墨啊?

柳云儿见柳明汐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画的,在心中冷笑。

真是好大的脸!

柳明汐日日与自己在一处,自小便十分不喜欢读书写字,更别提什么笔墨丹青,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堪堪入了门,洛绾绾不忍心强逼着她学,她便撂挑子扔下,碰都不怎么碰。

哪里画的出这样的画来!?

这一看便知道是找人代笔!

也不知道到底是找的谁,若是能让她寻出来,没准儿还能捏柳明汐一个把柄,日后让她听自己的话。

再不济,也能捅出来让在场这些公子哥知道,叫柳明汐闹个笑话,日后再也嫁不出去!

柳云儿作为柳家庶女,自然是要与柳明汐她们坐在一处,此刻柳明汐转身,向自己的席位走去,一眼便瞧见了柳云儿的神色。

她如何不知道柳云儿在想什么?

眼中的笑意稍稍冷了些。

说来也真是多亏柳云儿。

当初柳云儿进入宫中,做了轩辕贺的皇妃。她却一心痴傻想着是自己不够出色,才让轩辕贺不愿意去她的宫中,因此练习了许久的琴棋书画。

正是靠着那些年的寂寞,才有了如今的一手好画技。

她抬着眸子,同柳云儿对视,黑眸中冷沉的情绪,看的柳云儿莫名其妙心中一慌,下意识移开视线。

她攥着帕子,在心中骂柳明汐几句,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怕柳明汐那个贱人!?

不过是个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蠢货,待她找到柳明汐到底请了什么代笔,到时候定然要柳明汐好看!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高声通报:“摄政王殿下与六皇子殿下、安和公主殿下到!”

席间诸位顿时安静,所有人都朝着入口处看过去,纷纷起身准备行礼。

同时心中不禁想着,到底是镇国公府派头大,镇国公夫人过五十大寿,竟然连摄政王都来了,皇室足足来了三位!

入口处两名青年男子与一位华服少女入内。

左侧的男子瞧着更为年轻一些,穿着天青色锦服,外披同色披风,瞧起来风华夺人,俊美的面容让不少偷看的小姐们红了脸。

而正中那位年纪稍长,一双黑眸沉顿,狭长的眸子不怒自威,气势沉稳,可脸色却很苍白,身穿一身的玄色衣袍,更是显得他面容上没有丁点血色。

右侧的少女则是娇俏明媚,一身绛色长裙,裹着一件白色的大氅,一进门视线便扫向了女席,似乎在找什么人。

瞧见柳明汐后,眸子顿时一亮!

这三位,正是当今的六皇子轩辕贺,摄政王轩辕宸,还有皇后唯一的嫡亲公主轩辕明珠,安和公主。

柳明汐垂着头,心绪翻搅的厉害。

一时之间,垂着眸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变化自己的情绪。


若是能靠近一点,就能瞧见。

定然能让人大吃一惊!

轩辕宸按捺住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脏,瞧着眼前跳舞的舞女,只觉得十分无趣。

连场中的丝竹乐声也显得有几分嘈杂,混杂着四周弥漫的酒气,实在让人不喜。

他再度抬眼瞧了一眼对面,可方才牢牢盯着他看的少女已经收回了视线。

宴席过半,轩辕宸撩起衣袍起身。

轩辕贺吃惊问道:“九皇叔是要去何处?”他起身,也打算陪同。

轩辕宸面无表情的道:“不必,你在此处吧,我去花园中转一转。”

让外间的冷风也吹一吹脸上的温度,免得叫人看出端倪来。

轩辕贺自然是懒得出去吹冷风的,见状温和笑着点头。

对面的柳明汐在瞧见轩辕宸起身的时候,眼中一亮。

柳明汐掩唇,压低声音对轩辕明珠道:“你且先独自在此处坐片刻,我离席一会儿,稍后便回来。”

轩辕明珠懂,人有三急,立刻摆手:“快去罢,不必管我。”

柳明汐起身,让翠玉跟随自己一起离开宴席,却并没有去方便,而是绕路,转向花园。

洛府她来过不少次,对其中的布局很是熟悉,无需他人带领,便能轻易的找到对的路线。

她垂着眸子,状似无意的在花园中慢慢行走,身边的翠玉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只当她是在席间闷,要出来透透气。

花园中吹着冷风,离了炭炉,温度骤降,让他身边的护卫沈枫忍不住皱眉:“主子,天气这样冷,小心着凉,将披风披上罢?”

他臂弯中带着轩辕宸的披风。

轩辕宸的身子骨不算好,事务繁重,若是不悉心看顾,很是容易病倒。

轩辕宸应声,系上披风后,一张脸愈发的显得没有血色,耳边那丝淡红此刻也消弭的毫无踪影。

只是抬头的时候,他猛然间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面的人显然也瞧见了他。

柳明汐果然在花园里见到了轩辕宸。

她心中松口气,还好没有错过。

柳明汐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走上前去:“殿下,您也在此处?当真是凑巧。”

她话音方落,站在轩辕宸身边护卫的沈枫却道:“柳小姐也刚好出来?不见得有这般巧吧?”这京城有无数人想要暗害他主子,也有无数人觊觎他主子,沈枫早已习以为常。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柳明汐心头一跳,有些懊恼,怎么忘了轩辕宸身边还有这么一位。

她前世的时候便随着轩辕明珠见过轩辕宸数次,次次身边都跟着沈枫,对外人十分警惕。

柳明汐默了片刻,轩辕宸却对沈枫道:“退下,柳小姐对我没什么恶意,你不必如此。还不向柳小姐赔罪?”

他望着柳明汐,分明面上还是没有明显的表情,可眼神却柔和了无数,看的一侧的沈枫十分莫名。

可主子既然下命令,他也只好同柳明汐行礼:“方才乃是属下失礼,还请柳小姐恕罪!”

柳明汐无奈道:“不必,是我唐突了。”

轩辕宸道:“沈枫,你且退下。”他努力将自己的视线自柳明汐身上收回来,沉声吩咐沈枫。

沈枫愈发不解,主子是想要同这女子同行,让她近身?

这女子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主子这般对待?

沈枫想不明白,可也不得不退下。

只是不敢退的太远,担心自家主子出什么意外。

柳明汐觉得很是无奈。

沈枫八成是个死脑筋,也幸亏是跟在轩辕宸身边,不需要圆滑变通,只要能做好事便可。

柳明汐微微颔首,轻声问:“听闻摄政王殿下擅长丹青,一手画技叫人赞不绝口。今日臣女送与外祖母的,也正是一幅画,乃是山水画,席间曾有人夸赞几句,臣女觉得大约是些客气托词。”

她抬起眸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的轩辕宸没来由的心脏失序:“不知道,能否请殿下届时点评一二,臣女也好知道自己的画技还有哪些不足?”

她说完,又轻轻补了一句:“若是有唐突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轩辕宸飞快的道:“没有唐突失礼之处。”

他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快,容易让人觉得异样,很快便接着补充:“这般小事,如何算得上唐突,柳小姐愿意让我点评,便是看得起我的画技。”

柳明汐心中有些无奈,轩辕宸在她面前,已经下意识用“我”这样的自称,她上一世到底是如何,才未发现轩辕宸对她的心思?

轩辕宸还道:“柳小姐的画自然是栩栩如生,胜过世间多数,若是能坚持,日后必然能成名家大作。”他夸的极其自然。

夸人的话从他口中吐出,实在是有些违和。柳明汐想不到他竟然能看也不看,就能张口夸出这些话来。

对自己的心思掩饰实在是算不上好。

只是,她从前瞧惯了轩辕宸冷脸的模样,知晓轩辕宸行事狠厉,听说他手段冷血,也知道他生人勿近。在她心中,一直觉得摄政王是位高不可攀的狠辣角色,从来没想过他竟然能对着自己的时候,露出这样一面。

实在是,太叫人意外,也愈发叫柳明汐觉得心中难受。

她轻轻笑一声,低头,没有接话。轩辕宸总算是察觉出不对的地方。

他苍白的脸浮现出一抹微红,面不改色的低声解释:“从前曾有幸见过柳小姐的画作,所以知晓柳小姐画的很好,并非是凭空胡言乱语,柳小姐莫要误会。”

他说完,心头愈发懊恼。

怎么平日里好好的,一到这种时候便处处是破绽?

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简直像是越描越黑!

柳明汐心中愈发无奈,原本若是对轩辕宸还有三分的距离感,现在却是一分也没有了。

这人当真是……叫她无话可说。

连谎话都编的这么拙劣。

她重生前的画技,不可谓一般,那简直是上不得台面。

她只是随意学过几日,甚至未曾登堂入室,哪里可能画的出来什么好画作?

柳明汐为了不让轩辕宸觉得尴尬,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慢慢与他并肩同行,转移话题。

反而是跟在柳明汐身侧的翠玉,惊讶无比。

明明连她之前都不知道小姐的画技为何忽然那般好,摄政王殿下竟然知道?

从前还见过小姐画的画!?

什么时候画的,怎么她这个贴身婢女一点儿都不知晓?

翠玉小心打量摄政王殿下。

在她心中,摄政王无疑是十分可怖的,可眼下的摄政王看起来很好相处,难不成摄政王对她家小姐……?

翠玉在心中想七想八,轩辕宸背后跟着的沈枫更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柳明汐。

只是与翠玉想的完全不同。

他生怕柳明汐会对自家主子有非分之想,担心她会靠自家主子太近,做出些不合分寸的事来。

自家主子,绝对不是随便什么女子就能肖想的!

他得保护自家主子的清白之躯!

柳明汐原本是想着邀请轩辕宸同她一道去赏画。

可轩辕宸既然说一句看过她的画,她也不好再提这件事,两人之间甚是尴尬的在花园中同行。

柳明汐发觉轩辕宸与她同行时,行动有几分拘谨,全然不像是那位人人口中让人生畏的摄政王。

她忍不住回忆前世对摄政王的印象,实在是与这一世太不同。

前世的她,对轩辕宸的认知,与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觉得轩辕宸高不可攀,是位不可靠近更不可亲近的人物。

如今看来,倒是反差极大。

两人走了片刻,柳明汐感到背后沈枫恨不得能将她戳穿的视线,有些无奈。

这时,他们忽然间听见了一丝呻吟声。

那呻吟若有若无,似乎很是痛苦,可仔细听去,又带着几分欢愉。

是女人的呻吟声。

翠玉好奇的转过头,小声问她家小姐:“小姐,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柳明汐哪里会不知道!?

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花园行苟且之事,也不知道是府中哪对胆大的婢女小厮,竟然光天化日,宴会尚在举行,便敢若无旁人的在花园中做这档子事!

一点也不怕让人撞见,坏了镇国公府的名声!

柳明汐脸色通红。

她皱着眉头,轻轻咳嗽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足够使得不远处的人听见。

那些暧昧的,若有似无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

她微微松口气,好在这事是让她遇见,若是叫其他人遇见,当真是败坏镇国公府的名声,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

只不过,柳明汐这口气未能完全松下去。

她想起来,她身边跟着的可不止翠玉,还有轩辕宸与沈枫。

柳明汐面上的热意翻涌,几乎顷刻间便脸颊通红,她垂下头,想让冷风吹走脸上的热气,哪想冷风也没什么作用。

轩辕宸与沈枫也十分无措,轩辕宸转头,有意想要对柳明汐说句什么,可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出。

柳明汐实在不好再与轩辕宸同行,屈膝行礼:“殿下,臣女离席有段时间,再不回去恐引起母亲与公主担忧,便先行回席。”

轩辕宸颔首:“好……”他心中有些遗憾,耳尖因与柳明汐一同听到了些不该听的,同样红的滴血。

他瞧着柳明汐提着裙摆,匆匆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道路与假山后,微微叹口气。

柳明汐动作有些慌乱,着急赶回宴席的同时,脑海中无法控制的浮现出前世中药后的那一夜。

彼时她以为那时的人是轩辕贺,是自己的夫君,所以满心欢喜。

后来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轩辕宸。

那夜虽然中药,她没能看清身上的人,但记忆还模糊的留在她脑海中。

男人陌生的气息与灼热的温度,现今忽然想起来,让柳明汐本就通红的脸颊愈发红的鲜艳。

该死,怎么好端端的想起这些来!?

她脚步飞快,裙裾在冷风中飞扬,面上的热度总算是因为行走间的冷风吹散了些许。

翠玉在一旁,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怎么了,只知道方才定然是听了不该听的东西。

她跟着小姐走的飞快,险些追不上小姐的步伐。

好在总算是回了席间。

柳明汐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坐下,故作镇定的喝了一口冷茶水,被冰凉的温度冻的清醒了些。

轩辕明珠瞧见柳明汐总算是回来了,小声问她:“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呀?我等你等的都无聊死了,也没人能陪我说说话。”

她正说着,忽然去打量柳明汐的脸色,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东西:“汐儿,好端端的,你的脸颊为何这样红?”

她有些担忧的问:“是不是出去被冷风吹到了?你身子刚好,吹不得冷风,要注意些知道吗?若是再病了,多难受呀。”

柳明汐很是心虚,心跳的有些快,闻言只能点头:“好,我知晓。你放心吧,没有什么事。”

翠玉垂头站在自家小姐边,只当作自己也什么不知道。

不远处的柳云儿瞧见安和公主对柳明汐的关切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屑。

柳明汐之所以能得到六皇子的青睐,不过全靠巴结安和公主。

若是没有安和公主,柳明汐算什么?

长得那样丑陋,六皇子殿下定然是连看柳明汐这丑女一眼,都会觉得伤眼!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去瞧对面席位的轩辕贺,愈发觉得此乃良人。

待她及笄,便也要嫁人了。

比起嫁给那些普通的世家公子,她为何不能嫁入皇室,为皇妃呢?

凭借她的容貌,这京城闺秀中也少有人能胜过不是吗?

柳明汐的余光注意到了柳云儿那副自我欣赏的模样,瞧着柳云儿的视线,频频落在对面席位上的轩辕贺,便知道,柳云儿只怕要想法子勾搭上轩辕贺了。

至于轩辕贺,怕是不需要柳云儿使出多少手段,便会乖乖的躺在柳云儿的石榴裙下,将她奉为心头爱。

只是不知道,这一世,轩辕贺做不了皇帝,柳云儿做不了皇贵妃,他们是否还会如上一世那般恩爱。

哦,她怎么忘了,柳云儿对轩辕贺可没有爱意。

柳云儿当初在地牢,可是一心想着让轩辕宸回头,要嫁与轩辕宸。

想到这些,柳明汐面上的热意消退,变得十分冷淡。

另一头,柳明汐离开,轩辕宸在花园中待了片刻,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何要出来走这一遭。

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出来躲酒气的。

他转身,对沈枫道:“回去罢。”

沈枫很是疑惑,今日当真是奇怪,殿下忽然莫名其妙允许那柳家的嫡女近身,还态度分外温和。

现在也早早便回到席间。

往日这样酒味充斥的宴席,殿下最是不喜,能在外面避着,便不会早早回去。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主仆二人到了席间,正要入内,发现不远处有不少洛府的下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搬着一堆东西。

那些东西用各种锦盒装着,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看便知道十分名贵。

这般小心翼翼护着的模样,想来,是洛老夫人的寿礼。准备搬回老夫人的院子中。

下人们见到轩辕宸,纷纷行礼。

轩辕宸让他们起身,而后抱着几个锦盒的下人,怀中忽然掉出来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盒盖翻开,滚出其中的卷轴,摊开是一副十分惊艳的山水画。

飞瀑直下,气势恢宏,画中的景色几乎能栩栩如生的浮现在人眼前。

轩辕宸顿住步子,弯腰将这幅画捡起来,仔细端详了片刻,越看眼中的惊艳越盛。


柳老夫人对柳明汐满意,对柳云儿这个庶女便不怎么高兴了。

既然是婢女将嫡小姐推进湖里这样的大事,她不好好领罚反省,倒是闹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来,让她不得清净。

庶女到底是庶女,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做亲娘,也就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她使身边的婢女将柳明汐扶起来:“汐儿你身子还受着病,莫要动不动便起身,快些去坐着。”

柳明汐乖乖应是,回到位置上,抬起眸子瞧了一眼自家娘亲。

洛绾绾没想到柳明汐如此机灵,不过也着实是松了口气。

垂着眸子,不做声,等老夫人说话。

柳云儿哪里能想到,柳明汐这个贱人,竟然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以往在老夫人面前,她可从来没有这样乖巧玲珑的时候,恨不得当个木头桩子。

柳云儿心知今天这事要办坏了。

果不其然,老夫人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耷拉的眼皮撩起来望着柳云儿,淡淡道:“你身边的丫鬟能对嫡小姐做出这样的事,那确实是管教不周,该罚。若是让旁人知道,我柳府的大小姐,因为二小姐的下人落水遭病,还不让人觉得家宅不宁?”

她语气淡淡的,与对着柳明汐的嗔怪不同,暗含了几分不悦:“你这女诫,抄便抄了,让你母亲好好检查,若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便回去重抄。那推汐儿下水的婢女呢?处置了没?”

柳云儿握着手中的帕子,不敢抬头,尖锐的指尖几乎将掌心掐破:“回祖母……那婢女被打了三十大板,让管家拖走发卖了。”

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三十板子,倒是便宜她了。罢了,既然已经发卖,便不再追究。只是汐儿这段时日要好好养着身子,稍后走时,让你的婢女同嬷嬷去我小库房,拿上些补身体的药材。”

柳明汐软着声音道了谢,并未推拒,坐在位置上,苍白着脸,看起来格外的乖巧。

老夫人又想起来她方才的话,落进冰水里,今天不过醒来的第二日,便记挂着为她请安,倒是个孝顺孩子。

柳云儿与秦姨娘还杵在中间呢,这种场合,秦姨娘身份还不如柳云儿高,实在不好贸然插话。

老夫人瞧着她们站在其中,摆摆手:“去坐着吧,一会儿来人,瞧着像什么样子。”

柳明汐垂首,一小碗姜茶快要见底,院子外传来人声。白姨娘与周姨娘也带着府中其他的庶子庶女来了。

柳明汐有些可惜。

她大哥与二哥暂且不在府中,她不能见到他们。

……柳明汐已经有许久没能见到她的两个哥哥了。

门口挡风的帘子掀开,白姨娘与周姨娘,还有一众庶子庶女鱼贯而入,纷纷向上首的老夫人行礼问安。

老夫人笑的温和,一一让人入座,便宣下人从厨房送来饭菜,带着一众孙辈与洛绾绾这位主母夫人准备用早膳。

姨娘们跟在身后,站在桌旁,用公筷帮着小姐夫人与老夫人们布菜。

柳明汐喝着碗中的粥,细嚼慢咽,余光扫到坐在斜侧的柳云儿,唇角微微翘了翘。

看来她着实被气的不轻,都有些食不下咽了。

秦姨娘瞧着自家女儿的模样,暗自着急,觉得到底是年纪太小,经不起挫折。

被老夫人教训几句,竟然在饭桌上露出不同来,要是被老夫人瞧见眼里,觉得她对自己不满意岂不是更麻烦?

秦姨娘为老夫人布菜而后,想要去柳云儿身边,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表现。

柳明汐瞥见秦姨娘靠近,垂着头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慢慢喝着,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桌下,裹在裙摆中的脚却轻轻换了个方向,在秦姨娘靠近的时候伸了出去。

秦姨娘趔趄着,扑倒在地,吓了周围的小姐少爷们一跳,候在一侧的婆子们忙不迭将她扶起来。

老夫人脸色沉下来。

她原本便因为柳云儿没能管教好下人,对秦姨娘十分不满。

柳云儿才多大?

好端端的一个孩子,能出这档子事,还不是当娘的行事不端,影响了女儿!

汤勺搁在碗中,发出清脆声响,像是敲在人心头。

秦姨娘心中叫苦不迭!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竟然绊倒了她!

她原本还想着去提醒柳云儿,这下好,更是惹了老夫人不快。

老夫人斥责道:“布个菜都布不好,还能好端端的摔倒,有失体统!你莫要在此处待着,一屋子的人都还要用膳,瞧见你这副模样便觉得影响胃口。还不快下去?回你院中找个大夫,将伤口包扎,好好养着。好了再出来见人。”

秦姨娘衣衫有些乱,手掌心更是被刮破了道口子。

眼下被老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叱骂,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抬头就瞧见对面同样站着的白姨娘与周姨娘冲她轻轻笑了笑,看戏的意味格外明显。

秦姨娘的脸色更是青白交加,只能连连冲老夫人告罪,不甘心的看了柳云儿两眼,被下人扶着,从老夫人的院子中退出去。

柳明汐事不关己,安安静静的用膳,心情愉悦。

桌上其他的庶子庶女因着老夫人发了火,多少有些战战兢兢,唯有柳明汐的心情最好,连胃口都跟着好了许多。

她笑眯眯的冲老夫人道:“祖母,您院里的桂花糯糕果然是最好吃的,昨日在我自己的院中,连粥都喝不下,现在闻着香味儿,吃了好几块呢。祖母您也尝尝。”

声音甜软,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老夫人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让身旁的婢女为自己夹了块糯糕:“汐儿若是爱吃,晚上叫小厨房再做了,给你送去。只是你如今身子还不大好,这些糕点要少吃,待你好了,来祖母院中,吃多少都给你供着。”

柳明汐笑着应声。

洛绾绾见自家女儿与老夫人相处如此自然,老夫人今天显然因为柳明汐的表现,对她多了不少喜爱之心,忍不住松口气。

汐儿懂事了便好,日后她也不必再为她太过担忧。

有了柳明汐插话,屋内的氛围松缓。

唯独柳云儿坐在其中,如芒在背。

她垂着头,见柳明汐与老夫人相处和睦,再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摔了一跤的娘亲,觉得没准儿就是柳明汐做的手脚!

她娘怎么也不注意点,竟然着了柳明汐这个贱人的道!

老夫人也是老眼昏花,竟然完全瞧不出柳明汐在刻意讨好!

这破糕有什么好吃的!?

她攥着手中的筷子,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是姨娘在这里,还能悄悄商量一下。

柳明汐瞧着柳云儿竟然有了些不知所措,与她认知中的,那个手段狠辣,心计多端的柳云儿很是不同。

握着勺子的手顿了片刻,忽然想起来,现如今的柳云儿也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就算还会耍心计手段,如今也还是个需要靠着姨娘才有底气的小姑娘。

柳明汐从醒来后,便对柳云儿可谓严阵以待,时时刻刻想着同她斗个你死我活,精神宛如一根被拽紧了的弦。

眼下忽然意识到柳云儿还是个小姑娘,并没有后来那般厉害,脑海中绷紧的那根弦忽然松了许多。

心情明快的柳明汐唇角弯弯,状似讶异的问柳云儿:“二妹妹这是怎么了?不必担心秦姨娘,想来姨娘是因着昨夜你抄写女诫,她担忧你没能睡好,今日才会不慎出现这种小差错。府中会请好大夫为姨娘治伤的,秦姨娘应当也没什么大碍,二妹妹放心就是。”

抄写女诫?

好端端的抄写女诫干什么!?

柳云儿犯了错?

两位姨娘与那些庶子庶女们顿时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说别的,但是柳明汐这态度便很让人探究。

往日里,柳云儿不是与柳明汐关系甚好?

因着有柳明汐照拂,夫人偏袒,柳云儿在这柳府中,都快算得上是半个嫡小姐,其他庶子庶女与姨娘们,对她们母女都是避着让着,不敢得罪。

眼下看来是闹翻了!?

秦姨娘出了这样的错处,夫人也没出声打圆场。

一时间各种打量的眼神落在柳云儿身上,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她勉强露出温柔的笑容,应和柳明汐的话:“姐姐说的是。”柳明汐这个贱人!

她就是故意当着这些庶女姨娘的面,提出她抄写女诫之事!

今日,她与姨娘的脸面真是丢尽了!还让老夫人不喜!


老夫人杵了杵拐杖,厉声道:“此事事关府中子嗣,非同小可,哪儿能如此轻率!谁做的便是谁做的,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若是污糟下人看管不周,那便将下人发卖,我柳家却是容不得这种奴才!若是主子,也得按照规矩处罚!”

老夫人发了话,谁敢辩驳?

洛绾绾心中十分生气,气的指尖掐入掌心,才能不让自己失了主母仪态,垂着眸子冷眼瞧着秦姨娘与洛绾绾。

秦姨娘像是害怕,朝着柳天成靠的更近了些,向他寻求庇护。

洛绾绾咬着牙,怒到极致,心中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她从前只晓得秦姨娘与柳云儿这对母女手段龌龊,有害人之心,却不想秦姨娘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手!

那样小的年纪,如此折腾,难道不心疼吗?

老夫人既然发话,那便是要查到底了。

屋里的丫鬟婆子却小心翼翼的,用眼光瞥着洛绾绾,想知道夫人是何反应。

正在这时,一直按捺不动的柳明汐终于说话了:“秦姨娘,你说这布料是母亲送的?你确定吗?”

她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被妹妹按着的柳明耀与柳明决也随即将目光转向柳明汐。

什么意思?

这事根本与母亲无关?

所有人都瞧着柳明汐,等着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连被污蔑的洛绾绾都有些愣神,瞧着自己眉眼冷静的女儿。

柳云儿死死盯着柳明汐,暗自咬牙!

这个贱人,父亲已经起了疑心,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插一脚!

她与秦姨娘已经做了万全计策,难道还以为仅凭她一己之力,能帮夫人脱罪吗!?

绝不可能!

柳云儿眼中的恶毒之色一闪而逝,声音柔柔弱弱,还带着丝哭腔:“云儿知道姐姐是想为母亲开脱,可是这布确确实实是母亲送来的,咱们府中各处院子的东西,从哪里来谁送的,送了什么东西,都是有管事丫头帮着记好才会入自己的小库房,哪里会弄错呢?”

屋里的小丫鬟也哭着道:“这……这布料确实是夫人命人送来的。”

柳明汐瞧着柳云儿那柔弱作态,垂着眸子睨一眼,而后轻轻扫过。

不知为何,柳云儿觉得柳明汐瞧她的眼神冰凉,有几分冷嘲,还有些瞧着她做戏的可笑与审视,瞧得柳云儿眼中的泪都凝顿了许多,险些哭不出来。

柳天成瞧着柳明汐说话了,问:“不是你母亲送的?”

柳明汐笑了笑,缓步走到桌边,指尖轻轻拂过布匹,少女的声音轻快:“母亲之前的确是叫人送来了一批倪尚布匹,是为了赶制年关要穿的新衣裳,这布匹送来府中后,各院里都是送到了的,也不止秦姨娘这一处。”

秦姨娘立刻道:“大小姐说的是,可是这布匹是分开的,即便各院都送了,也不代表这布匹便没问题,王大夫是明明白白的瞧了,这毒就在这布匹中啊!大小姐的意思,莫不是说王大夫验错了?”

王大夫为柳家的主子们诊脉多少年了,怎么可能遭受这种污蔑?

当下,王大夫便道:“老朽行医多年,虽然医术比不得宫中太医,但也断不至于连这都会验错的。”

柳明汐浅浅笑着,眉眼沉静的望着秦姨娘:“姨娘这话可是曲解我的意思了,王大夫自然验的是对的,只是这布匹不是母亲送来的罢了。”

秦姨娘被柳明汐看的一愣。


柳天成点点头,摄政王既然并无怪罪的意思,那便不好小题大做。

只是既然救了柳明汐,他们柳府还是得好好向摄政王表示感谢才是。

入了夜,昏睡了一整日的柳云儿总算是悠悠转醒。

秦姨娘瞧见柳云儿醒来,惊喜无比,握住她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云儿,你可算是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她扭过头去,急忙唤:“二小姐的药煎好没有,还不快端来!”

她今日守了柳云儿一整日,实在是担忧无比,生怕柳云儿出点什么事。

丫鬟很快将药碗端来,秦姨娘端着,让柳云儿慢慢将一碗药喝完,为她擦了擦嘴角,这才皱着眉头轻声嗔怪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去摄政王跟前露露脸,怎么好端端才要去救柳明汐?你这丫头是傻不成?那柳明汐能是什么好东西,你救她能有好处不成?”

“即便是你父亲与摄政王过来,你是小姐,你叫丫鬟婆子去救你的姐姐,也没人能指责你呀!”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一口气,很是不甘心:“还叫摄政王瞧见了你落水的糗样。罢了,也算是好事,能让摄政王知道你是个心肠善良的小姐。”

柳云儿听的一头雾水。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什么时候去救过柳明汐?

她不弄死柳明汐,都是因为暂时没有能力,又怎么会去救柳明汐呢?

柳云儿听着秦姨娘的话,一脸茫然。

秦姨娘瞧着柳云儿这副神情,以为她是还没回过神,不知道之后的事,于是向她解释道:“摄政王与你父亲那时正好见到了你们落水,将你们救了上来,你因为呛了水昏了过去,柳明汐不算严重,跟你父亲说明了这事,是你见她不小心落水,情急去救她才弄成这般。”

还好柳明汐那蠢笨丫头没有使绊子,这事儿可以好好解决。

否则,当着外男,尤其还是摄政王这样的贵客的面,府中两位小姐双双落水,成何体统?

若是再闹出点嫡女与庶女之间姐妹不合的名声,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柳云儿闻言,蹙着眉头,仔细回想。

柳明汐既然说她是去救人的,她自然不会傻到去说,自己是故意跳下水陷害柳明汐。

顺着她的话说,是对自己最有好处的。

是以柳云儿并未纠结这一点,在她看来,柳明汐既然也想勾引摄政王,怕是也不想让摄政王知道,她们不和,免得破坏自己在摄政王心目中的形象。

本就已经够丑了,若是再多了个好争斗,容不下庶女姐妹的名声,肯定更不会得到摄政王的喜爱。

想到这里,柳云儿记起来,自己在水中的时候,似乎是抱住了摄政王。

但是被踹开了!

摄政王怎么会踹开她呢,看见她这样的美人落水,不应该是第一时间来救她,又怎么会去救柳明汐那个丑女!?

柳云儿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恼火,对秦姨娘哭道:“姨娘,我与柳明汐同时落入了水中,可摄政王却救了柳明汐!他怎么会去救柳明汐那个丑女,必定是看错了,将柳明汐当成了我,才会去救柳明汐而不救我!”

水中视线被阻,哪里看得清谁是谁,她与柳明汐又挨得极其近,定然是因为如此,才让摄政王救错了人!

当真是可恶!

摄政王救了柳明汐上去,那么便碰到了柳明汐的身子,还平白担上了个救命恩人的身份,若是日后柳明汐要纠缠摄政王,怕是不知道能借着此事占多少便宜!


归根结底,她与柳云儿好不好,在秦姨娘与柳云儿里都不重要。

因为她们眼中只有自己利益。

哪怕是对她们好,她们也不过是拿柳明汐当做一个工具,说不定还在暗地里嘲笑柳明汐蠢,被她们骗得团团转。

这一世重来,柳明汐自然不会让她们得逞,早早便将布匹换掉,为她们留了个巨大的破绽,等着被人勘破毒计。

还好没走上闹大要休妻的老路。

她垂着眸子陷入沉思,不言不语,柳明耀还在一旁愤愤不平:“不过父亲也真是!原本与娘在一处,眼下发生了这事,他竟然不陪着娘,而是去了书房!难不成他还真怀疑是娘做的!?”

柳明决瞪了他一眼:“这事是你该管的吗?小心叫人听见传到父亲耳朵里!好了,快回去吧,明日自会叫来倪尚阁的掌柜,一对便知。”

他转过头,对柳明汐神色柔和,轻轻拍了拍柳明汐的头:“汐儿也别再想了,快些回去歇息。”

柳明汐颔首应声,由翠玉陪着回了院子。

翠玉一路上还忍不住小声嘀咕:“小姐,秦姨娘与二小姐好狠,小少爷哭的那样凄惨,我都听不下去了,她们竟然忍得住。”

柳明汐只是轻轻笑了笑,没有言语。

一切,等着明日再看罢。

翌日清早,管家便派小厮去了倪尚阁,请他们的掌柜过来。

掌柜一听出了事,便觉得十分不妙,火急火燎的跟着小厮去了柳府。

老夫人她们起身后,派人先去瞧了眼柳彦齐的情况,柳天成更是亲自去看了看,瞧着柳彦齐还在睡,面上的红点似乎消退了一些,才稍稍放心。

听小厮通报倪尚阁的掌柜来了,挥挥手拧着眉头:“去将夫人、秦姨娘……昨夜在秦姨娘院子里的人都叫来。”

秦姨娘的儿女,与洛绾绾的儿女。

其他的姨娘们是不过来的,巴不得避着,生怕晦气沾到了自己身上。

夫人与秦姨娘的事儿,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总之先离得远远的,反正什么消息,叫下人打听就是。

柳明汐听见倪尚阁的掌柜来了,放下粥碗,对翠玉道:“走吧,我们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倪尚阁的掌柜被带在正厅,柳明汐去的时候,洛绾绾与柳明决兄弟已经在了,秦姨娘与柳云儿母女正抱着布匹过来,瞧见柳明汐进门,柳云儿飞快的瞪了一眼柳明汐。

她动作收的很快,可柳明汐还是瞧见了。

她微微一笑,对秦姨娘道:“姨娘怎么将小少爷还抱来了?弟弟中了毒,身子不好,这样的冬日里容易吹风,姨娘不该抱他出来的。”

秦姨娘轻声回道:“大小姐说的是,妾身是想着老夫人在这,总要将小少爷抱来,让老夫人瞧一瞧,免得老夫人担忧。”

柳明汐一笑,不再说了,提着裙摆掀开挡风帘子,进了正厅。

柳明汐进门后,先向老夫人与柳天成行礼,而后在洛绾绾的下首坐下,淡定的望着倪尚阁的掌柜。

秦姨娘与柳云儿也进了门,行完礼将柳彦齐抱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轻轻拧眉责怪:“好端端的,怎么将他抱出来了?”

秦姨娘说了在门外与柳明汐一样的说辞,柳老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松缓,抬手轻轻逗了逗柳彦齐:“齐儿可还难受?”

柳彦齐在秦姨娘怀中很乖,喝了药暂时没那么痒了,他忍住不去抓自己的脸,乖巧的说:“祖母,齐儿不难受了,齐儿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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