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知安顾砚东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厂花:离婚高考两手抓叶知安顾砚东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叶知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次见面还很克制的顾砚东,在来自另一优质男人的绝对压力面前,展现出他狂妄霸道的一面。可无论是叶知安,还是在场的叶大哥叶大嫂,还有孙清岩,都不吃他蛮横无理的这套。“放开我妹妹。”叶大哥强行将两人分开,将叶知安护在身后。叶大嫂也张开双臂,紧紧的将叶知安包抄呵护着。确认叶知安安全无误,孙清岩捏紧的拳头,终于不顾一切的挥了过来。顾砚东注意力都在叶知安身上,没注意到其他,顿时被这一下砸得倒退好几步。他懊恼不已,孙清岩不给他缓冲的时间,拳头如雨点般,一拳接一拳的汹涌而来。顾砚东钢铁厂出身,力气不小,身手也不差。奈不何叶大哥和孙清岩两人目的一致、配合默契,叶大哥又是他不能轻易招惹的大舅子。两面夹击之下,顾砚东吃了不小的亏,很快就被打成了狗吃屎,...
《八零厂花:离婚高考两手抓叶知安顾砚东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第一次见面还很克制的顾砚东,在来自另一优质男人的绝对压力面前,展现出他狂妄霸道的一面。
可无论是叶知安,还是在场的叶大哥叶大嫂,还有孙清岩,都不吃他蛮横无理的这套。
“放开我妹妹。”
叶大哥强行将两人分开,将叶知安护在身后。
叶大嫂也张开双臂,紧紧的将叶知安包抄呵护着。
确认叶知安安全无误,孙清岩捏紧的拳头,终于不顾一切的挥了过来。
顾砚东注意力都在叶知安身上,没注意到其他,顿时被这一下砸得倒退好几步。
他懊恼不已,孙清岩不给他缓冲的时间,拳头如雨点般,一拳接一拳的汹涌而来。
顾砚东钢铁厂出身,力气不小,身手也不差。
奈不何叶大哥和孙清岩两人目的一致、配合默契,叶大哥又是他不能轻易招惹的大舅子。
两面夹击之下,顾砚东吃了不小的亏,很快就被打成了狗吃屎,哼哧哼哧的半靠着墙面,才勉强支撑住身子。
“知安。”
脸上身上再痛,不安分的眼睛依旧穿过护在前面的叶大嫂,紧锁着叶知安,又气又怒的质问:“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打我?”
“不然呢?”
叶知安轻挑眉头:“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
抓起来关个三天三夜?”
一提关字,顾砚东满身的火就如被扎了洞的气球,瞬间偃旗息鼓了。
“知安我知道,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为我的无知行为而生气,我承认那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不闻不问就直接定你罪行,看在你没有实质伤害,我认错态度也算诚恳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原谅我,跟我回家,好不好?”
一个是给我个优先的号码牌,让我能第一时间表现好,一个是原谅我,跟我回家。
连求复合都这么着急,带着命令的语气,未经表现只凭一张嘴,就想轻轻松松的将她带回家。
高下立判,叶知安一时间竟然说不清,顾砚东对她是真在意,还是假在意。
如果是假在意,怎么会不远千里跑到沪市,只为见她一面,被她拒绝后也不曾离开,乖乖的留在沪市等了这么多天。
如果是真在意,又怎么可能根本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真正需要的又是什么。
心里风起云涌,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一个冷笑:“顾砚东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们就算没离婚,那栋小楼也是你一个人的,是你凭功劳荣誉所得的,是你的所有物,我不过是靠你的关系才暂时住在那里而已,我又有什么资格离开了,还又回去呢?”
顾砚东心头一刺,忍着痛意:“你真的误会了,知安,我没有这样想你,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的妻子,是我选择了就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我从未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对你的心意,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顾砚东!”
叶知安冷着脸,打断他:“我不想听到江语晨的名字,我希望你但凡还有脸,还要脸,就克制点,别莫名其妙的提没必要提的人。”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连江语晨的名字都不能提,看来江语晨的存在她始终是介意的。
既然介意,那就等于在乎,既然在乎...自觉叶知安这是在暗示他,暗示他不提江语晨,他们还能静下心来好好谈。
顾砚东心一喜:“好,你不乐意提她的名字,我就不说,你只要知道等你回去了,她就已经不在了,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来打扰你、影响我们的生活了,好不好?”
不在是什么意思,是死了,还是像她一样被迫离开了?
曾经那样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短短几天就落到如此地步,叶知安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只有兔死狐悲的哀伤。
“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只能提醒你,你的出现才是真正打扰了我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顾砚东。”
清冷决绝的态度,比起那天也没好多少。
好在又不是第一次面对了,顾砚东早就习惯了,习惯了叶知安冷漠无情的疏离。
“怎么能是最后一次见面呢,知安我还想着等熟悉了沪市的情况,下次就带子衡一起来沪市看你呢。”
“知安你离开这么多天,一定也很想念子衡,对吧?
子衡在得知你离开的那天,就大病了一场,在医院躺了三天才好过来,恢复以后得知了我们的事,他也很伤心很难过,嘱咐我一定要完好无损的找到你,告诉你他也真的很想你。”
“知安我没有骗你,我们父子俩对你的心思都是真的,从前只是鬼迷心窍,才暂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罢了,所以你能看在我们过去也很幸福、很快乐的份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好好的弥补你,呵护你,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妻子、最快乐的妈妈。”
顾砚东巧妙的掩盖了顾子衡是因为他的失误,才冻得发烧大病的事实。
希望能用顾子衡的可怜,来挽回叶知安的母爱,成功的获得叶知安的原谅把她带回家。
可是叶知安都已经不爱他们了,父子俩的任何一个她都不想要了,心里又怎么可能还有爱呢?
“既然你一定要装傻到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就后退,直接退到和叶大嫂齐平的位置,哀求的眸光,看看叶大哥,又看看孙清岩:“两位还有力气吗?
如果还使得出力气,那就一次帮我把这个人解决了,打到他服为止。”
开往沪市的列车发动的同时,顾砚东也结束了他在南城钢铁厂的最后一班岗。
带上最为重要的调岗资料,他准备去和江语晨顾子衡汇合。
还没出门,忽然听到躁动声,办公室外面不知何时站了纪检部门的人:“江主任有请,顾厂长请跟我们走一趟。”
一板一眼的态度,顾砚东不明所以:“工作不是已经交接完了吗?
怎么这个时候找我?”
纪检部门并未直言,神色依旧严肃:“顾厂长去了就知道了。”
顾砚东在钢铁厂扎根多年,从名不见经传普通技术员一步步做到众人交口称赞的厂长,升迁如此之快,虽有一部分家庭原因,自身实力当然也是毋庸置疑的。
在这偌大的钢铁厂,除了德高望重的将猪肉等人,任何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顾厂长,人人都要给他几分脸面,甚少有像现在这样,连一点消息都不愿意提前透露的。
心里是有一些咯噔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顾砚东心情忐忑的随纠察兵来到纪检办公室。
推开门,就看到里面正襟危坐的江主任,和放在他面前的一个大文件袋。
“江主任。”
顾砚东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
“你来了啊。”
江主任的态度,比顾砚东想象中的要严肃一些,但又没那么严肃,显得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定了今天离开,出发去北城的车,是吧?”
顾砚东已经很着急了,但还耐着性子回答:“是的,是今天,车辆已经安排好了,行李也打包好装车,只等我这边工作交接完毕,就可以出发了。”
江主任凝眸沉思了一会,推了推文件袋:“你先看看这个吧。”
顾砚东疑惑接过,打开,只一眼,他眼就红了:“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江主任不咸不淡:“砚东扎根钢铁厂多年,立下功劳无数,你最应该明白,比起虚头巴脑的花言巧语,切切实实的证据,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虚头巴脑的花言巧语,指的是谁,切切实实的证据,指的又是谁,不需要挑明,懂的都懂。
顾砚东脸色骤变,幽沉的眸底一片漆黑,捏着文件袋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紧。
很显然,文件袋里的内容,包括叶知安提供的证据,和双方签名的离婚报告,于他而言都是惊讶万分的大事,没有一样是现在的他能够接受得了的。
那么乖巧柔弱的小女人,感情上受挫后,竟然假传圣旨,以顾砚东的名义撒谎打离婚报告,还在离婚之前不忘揪出害她的人,江主任自己说实话都很意外。
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是无益,他只叹了口气,劝说:“砚东我和你父亲有几分交情,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年少时的感情再难忘,也都是年少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你不再是江小姐一个人的男朋友,而是子衡的父亲、叶同志的丈夫、和你父亲的儿子,还是即将上任的总厂厂长,你确定,你要带着一笔糊涂烂账回北城,给你自己的职业生涯,也给你们顾家,埋下一个很有可能爆发的惊天大雷?”
顾砚东抿紧了唇,发不出声。
他和江语晨从刚出生就认识,比邻而居朝夕相处十几年,好不容易重逢后又极为合拍的相处了一年,这是事实。
叶知安背着破坏他调职材料的名声,被他亲自下令关进警察局,在整个钢铁厂丢尽颜面,这也是事实。
如果江语晨联合他手下的兵害她的事是真的...叶知安一定很委屈,也很恨他吧。
也是,如果不是受尽了委屈,她怎么可能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婚。
她那么年轻就跟了他,那么的爱他,这么多年安安分分的待在他身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他的生活,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
这样乖巧可人的小女人,要不是迫不得已,怎么会在去北城过好日子的当头,说离婚就离婚?
她娘家可都不要他了,离了他,她也没有别的去路,只能留在南城钢铁厂,过普通人的苦日子啊。
“轻易得到的,往往都不会太珍惜。”
看出顾砚东的心思,江主任又叹一口气,把散落的文件一一捡起,放回文件袋里,塞回顾砚东的手上:“你把这个拿着,带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是一家三口安稳过日子重要,还是年少时候的爱而不得更重要,想好尽快回复我。”
顾砚东在百感交集中,揣着文件回家。
推开门,迎接他的,却不是满腹伤心的妻子,而是一大片静默无人的寂寥。
这个点,该是下班的点啊,叶知安怎么会不在家?
顾砚东懵了懵,加快脚步,进到房间里面。
也没看到叶知安,干净得近乎空旷的房间,今儿特别的安静,冷寂得像是很久无人居住。
顾砚东一怔,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
叶知安她,该不会连工作都不要,偷偷跑掉了吧?
毕竟她连婚都舍得离,比起和他的六年婚姻,区区一份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知安?”
顾砚东破防的大叫,英俊但也斑驳的眉眼,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你过去不是很爱我吗?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连解释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叶知安挥手,挡住她才一出声就又跃跃欲试的孙清岩:“你不是都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我有大学上,有家人,还有这么疼爱维护我的男人,我想要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去重复一段注定就很苦难的婚姻?”
“几天而已,怎么就是过去了?”
顾砚东颤抖的手指,直指孙清岩:“知安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打算接受这小子的表白了吧?
你离开才多久啊,跟他认识吗?
了解他吗?
他知道你的具体情况吗?
你又知道他和你在一起,都图的什么吗?”
越说越快,越说越急,连什么时候暴露了龌龊心思,都不知道。
叶知安勾着嘴角,笑了:“你是不是想说,我下过乡,生过孩子,离过婚,我这样的人,不配被人真心实意的喜欢,他这么急着就向我表白,一定是有目的的,一定在图什么?”
顾砚东一怔,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连忙想要反驳。
叶知安吸了下鼻子,在他再次出声之前,收敛笑容开口:“我不知道你过去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我只知道你给我开了个好头,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必定是好人,绝不可能有坏心思的好头,既然有你演示在先,我怎么就不能有样学样,给我的青梅竹马一个机会呢,毕竟我比起你,少了婚姻和另一半的枷锁,多了长辈和亲人的祝福,自由自在的恋爱而已,谈一谈又何妨呢?
你说是吧?”
“你!”
顾砚东陡然瞪大。
孙清岩也不再隐忍了。
破空声夹杂着愤怒的嘶吼,拳拳到肉的砸在顾砚东旧伤未愈的身体,残忍的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化作最实质的攻击,攻击在顾砚东连包扎都来不及的伤口上。
一下、两下、三下...叶知安始终没有出言阻止,还冷眼观战,高高在上的轻蔑模样,仿佛他不是同床共枕六年的丈夫,而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顾砚东那点求和的心思,也彻底的熄了。
“你真的,无论我如何说,如何做,哪怕自愿守在学校门口等你四年,都不愿意跟我回家?”
从来都骄傲自满的男人,何曾这样低姿态过?
叶知安半眯着眼,从细碎的眼缝里打量顾砚东满是淤青的脸。
忽然都有点想不起来,初次见面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了。
那时他虽然受着伤,面临着有可能截肢残废的风险,可他除了脸色稍白一点,精神状态始终良好,没流露出哪怕一丁点的苦闷忧伤。
心里有一点惆怅,也有一些难以言喻的伤感。
叶知安垂下眼角,抿紧了嘴唇:“是,不可能了,无论你怎么说怎么过,我都不可能重返曾经的苦海。”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如锋利尖锐的刀锋,直直插进顾砚东的胸口。
本就疼痛不堪的胸口更痛,他却没力气舔舐伤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清岩十分挑衅的揽住叶知安的肩膀,霸道却又克制有礼的将她揽在了怀里面。
“顾厂长你放心,我会好好表现,尽我所能的给知安幸福和快乐,不会让你担心的事情再次发生。”
孙清岩的承诺,如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本就插在顾砚东胸口的尖刀推得更深。
心如刀绞,绞痛无比,脑海里有万千种思绪,乱糟糟的,如风浪下的海草,没有着力点,也没有前行的方向。
直到被簇拥着的叶知安,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那般拒绝,连头都不曾回过,顾砚东清晰无比的意识到,他在这一天,彻底失去了妻子,他儿子也在这一天,彻底失去了妈妈。
“知安...”随着一声呢喃,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服,也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同志,同志你怎么样了?”
有路人紧张的喊。
还没走远的叶知安听到了,也隐约猜到了什么,她步履依旧如常,再不回头。
结束了。
从她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拒绝顾砚东的那一刻,她和他的一切纠葛,就彻底的结束了。
从此以后他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和她再无干系了。
迅疾利落的步伐,一直到走出百货商店,走到外面的马路,这才停了下来。
感受着头顶逐渐变得柔和的夕阳,叶知安迟疑着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无情,很冷漠啊?”
下一秒,她微凉下垂的小手被握紧。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近在耳际:“你这么说,是认可我了,在乎你给我第一印象的意思了?”
叶知安做梦都没想到,顾砚东会找过来,会在她离开后的几天,找到相隔千里的沪市来。
在选择来见顾砚东之前,她是有些犹豫的,不确定顾砚东会怎么做,会像从前一样的无视她伤害她打压她,还是会狠狠的责备她,责备她不应该一点小事就闹到离婚,闹到一走了之的地步。
叶知安没有瞎猜测,这些都是顾砚东曾做过的事情,江语晨出现的短短一年里,他对她做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说过很多匪夷所思的话。
可她做了万千种心理准备,唯独没想到顾砚东见到面,没有责备也没有羞辱,只很殷切的问她好不好。
心里说实话是很意外的,意外归意外,她却不会再因此而触动了。
她对顾砚东父子俩、对过去那份婚姻的所有期许,早就在踏上火车的一刻,被亲手打散,挥洒在南城的土地上了。
“挺好的。”
叶知安勾勾嘴角,红唇扬起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六年了,我从来没有一天,感觉像现在这么的好,如果早知道离婚,能带给我这么多的自由与惊喜,我或许会在你带江语晨回家的第一天离婚,而不是等到一年后,江语晨亲口告诉我她是你的初恋情人,才走投无路的选择离婚。”
离婚二字,被她轻而易举的说出口,简单得像是最寻常的吃饭喝水一样。
不可置信,顾砚东脑子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开口的音调,都有点儿颤抖:“别这样,知安,别这样对我,我错了,我都知道我错了。”
叶知安眼底浮动起了讽刺:“在你当我面打电话,用原属于我的北城医院主治医生的名额,替江语晨换取一份最简单的行政工作,我也求过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顾砚东脸红语塞。
当时他很不耐烦,用觉悟捆绑了叶知安,要求她一定要照做,甚至连一句安抚和安慰,都没有给她啊。
见他如此,就知道他还是要脸的,叶知安双眸讥讽的眯起:“既然你心里都有数,为什么还大老远的来找我?
是我表示得不够清楚吗?
还是说,你骨子里就是有这么贱,我追着你捧着你什么都听你的时候,你偏就爱理不爱理,我转头去过我的新生活不要你了,你鬼使神差又发现我的好了?”
鬼使神差这个词,用得还真精妙,他现在可不就是鬼使神差。
顾砚东抿着嘴角,厚着脸皮:“过去的事我都承认,也不否认,只求知安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坐下来听我说,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好不好?”
“解释?”
叶知安后退一步,迅速穿过门卫室靠里的小门,退回到隔着铁门的校园里面。
清冷的凤眸隔着栅栏之间的缝隙,冷冷的打量一门之间,目露哀伤的男人:“做都做了,我吃够教训,你也付出代价了,我不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真有什么苦衷,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我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就不可能再回头,不可能为一段根本就不值得的稀烂人生而回头。”
饶是早就知道叶知安受够伤害,才会离开,顾砚东仍为她用稀烂人生来形容和他的婚姻而感到难过。
“知安。”
双眼瞬间泛红,颓然的眉眼,再无当初势在必行的意气风发:“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也没有指望你立刻就不生气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轻松愉快的享受大学生活,不要...那你就走!”
叶知安突然打断他:“不看到你,我就轻松了愉快了,一看到你,我曾经的怨气就都起来了,你确定,你千里迢迢来这一趟,是为了提醒我,曾经在你手上受过多少伤害吗?”
犹如一块不大的骨头,卡在喉咙口,上不得也下不得。
顾砚东俊脸紧绷,深深的看叶知安,好几次张口,又好几次把到嘴边的话憋回去。
还能说什么呢?
她狠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
他要是再多说,那就是不识趣,是故意加深对她的伤害。
这就违背了他的初衷。
因为他本质上,是希望她能好好的,依旧恋他依旧爱他那当然最好。
喉咙口苦涩,顾砚东眼睁睁的看着叶知安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叮嘱门卫,以后不要替他叫她,也不要放他进去。
顾砚东被斩断后路,除非动用蛮力否则没法进去校园里面,他也舍不得就此离开,就在学校对面开了个招待所,日日等着,天天盼着。
一晃几天过去,周六这晚,在学校门口徜徉的顾砚东,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砚东整个人一震,快速的理了理衣服,走过去。
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看到一对衣着时尚的中年男女,和一个相对年轻一点,也更高大俊朗的男人,从路边停靠的小轿车里出来。
油然而生的直觉,顾砚东停住脚步。
果然,他看到叶知安脸上洋溢着笑,出了校门后飞快的朝三人奔过去。
1979年,南城钢铁厂,旁边的邮局。
“爸,妈,我考上沪市大学医学院了,我会在学校开学前回沪市,麻烦你们到时候来车站接我。”
打完电话,叶知安转头去供销社。
把这些年积攒的各种票全都用上,换成吃喝用等各种物资,大包小包的回钢铁厂家属区。
刚进家属区,就碰到隔壁宋主任家的太太。
“知安你这是大采购呀。”
宋太太笑容热切:“也是,顾厂长马上就要调回北城钢铁总厂了,你也跟着妻凭夫贵,调去北城的大医院上班,可不得多买点东西,好好的庆祝一番。”
叶知安笑了笑,没接话。
顾砚东是要回北城了,跟去享福的,却不是她。
“这次回北城,我先带语晨和子衡过去,语晨无父无母,成份也不好,急需要一份正式工作站稳脚跟,有她在,你也不用担心子衡的教育问题,她读过大学有文化,会负责把子衡照顾好的。”
“别这么不情愿,要有觉悟,叶知安,语晨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你身为厂长太太,就得对她多多谦让照顾。”
一句有觉悟要谦让,叶知安就要把本属于她的大医院工作,和疼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的亲儿子,还有结婚六年的丈夫,全都送给江语晨。
明明她才是厂长太太,是陪顾砚东在南城钢铁厂苦熬六年,一路从主任做到厂长的女人啊。
卷翘的长睫毛颤了颤,掩去眼底的涩然,叶知安抬头,看不远处的红色小楼,一抹浅白色身影在院子里轻灵的走动着,她回家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她是下乡的第三年,意外救了去乡下巡视的顾砚东,被他带到城里的钢铁厂,有了一份在医务室打杂的工作。
15岁下乡,高一只上了半年,她学历是不高,但因为爷奶父母都是医生,家学渊源的缘故,她医术还不错,给顾砚东的急救措施做得很完美,成功保住他和精密仪器打交道的双手。
顾砚东恢复后,来队里找她报恩,她才知道他的身份,是城里钢铁厂的主任。
高大英俊前途无量,还又知恩图报,谁能抗拒得了他的魅力?
一来二去,短短半年,叶知安就把心交了出去,有顾砚东作保,还在钢铁厂医务室有了一份打杂的护士工作。
孩子一天天长大,顾砚东职位一天天攀升,她的工作也越来越顺手,慢慢从打杂护士成了正式医生,本以为这辈子都能如此幸福平静的过下去。
谁知一年前,顾砚东出差,忽然带回来一个女人。
他说江语晨是他的救命恩人。
叶知安信了,最好的布料,最多的粮食,难得一见的肉食,只要江语晨需要,她都二话不说的送出去。
谁知江语晨更想要的,是她的工作,她的丈夫,属于她厂长太太的未来。
要不是顾砚东过于偏心,不惜把北城大医院的医生工作转让出去,只为给江语晨换一份不起眼的行政工作,叶知安也不会知道,江语晨不是所谓的救命恩人,而是顾砚东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
因时局动荡而不得不分开,二十来岁在钢铁厂里站稳脚跟就开始寻找,找了整整十年的女人。
如何能不珍惜,不妥帖细致的放在心上呢?
不过一份因他荣耀而附带的工作而已,他想让给江语晨,她哪里又有置喙的余地?
也幸好,幸好叶知安这些年从未放下过学习。
失去北城的工作,她还能凭着高考,理直气壮的考回沪市。
否则她真的不敢想,这辈子是不是就和无数回家无门的知青一样,被埋没在这片贫瘠的土地,等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接她的男人。
红唇挑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叶知安加快脚步。
刚进院子,就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江语晨。
四目相对,江语晨柔柔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黑色钱包。
“家里没糖了,砚东等会想做红烧排骨,让我现在去买,知安你既然回来了就洗洗手准备吃饭吧,砚东今天心情好,做了好几个拿手好菜,你可有口福了。”
热情明媚的语气,再加上她手上还拿着顾砚东从不轻易离身的钱包,要不是叶知安在这栋小楼住了六年,熟悉这里的一切,几乎都要以为,江语晨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心里虽然早就接受了,还是会难过的,叶知安抿了抿嘴角,从随身的背篓里拿出一袋糖:“很不巧,我今天去邮局拿信顺便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些糖,你不用特意再跑一趟。”
把糖递过去的同时,她伸手去拿顾砚东的钱包。
江语晨一错身,躲开了。
抬头看叶知安微微愠怒的双眸,她温柔明媚的小脸,洋溢着单纯无辜的笑容:“不好意思啊知安,我不是故意不把钱包给你的,只是这钱包我是从砚东手里拿的,砚东又是防备心极强的性子,要是被他知道我随便把钱包给了外人,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顾子衡从里面蹦跳着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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