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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馅后,侯爷沦陷了宋琬沈期完结版小说

不知春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不禁想,她在岭南居住的时候,也是这般吗?应该不会是这般摆放,至少得有个梳妆打扮的镜台。那她在他家的春棠院,又摆着什么?他忽然很想知道,一想到当初发的毒誓,只觉脑子被驴踢了,简直是受了邪魔的唆使。宋琬见他在环顾屋子,自己绕到屏风后,把脸擦干净,盥洗一番,又换了身干净单衫。府里没有裙裳,她纵是换掉官袍,也披着青衫浅淡,一副静若修竹的清泠姿态。沈期在她书案边支颐,似乎在翻看她顺手落下的经卷,宋琬上前去瞧,一页都没翻。她不禁凑近些,调侃道:“侯爷看书好慢啊。”沈期皱眉,迅速把书页合上了:“哪有?”“你盥洗才慢呢。”“不是要歇息吗?如何不去榻上躺着?”宋琬宽容一笑,坐到他身边:“您在这儿,就陪您说会儿话。”“等聊困了我就睡。”她挨着他,宽凳...

主角:宋琬沈期   更新:2025-03-02 1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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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琬沈期的其他类型小说《露馅后,侯爷沦陷了宋琬沈期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不知春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不禁想,她在岭南居住的时候,也是这般吗?应该不会是这般摆放,至少得有个梳妆打扮的镜台。那她在他家的春棠院,又摆着什么?他忽然很想知道,一想到当初发的毒誓,只觉脑子被驴踢了,简直是受了邪魔的唆使。宋琬见他在环顾屋子,自己绕到屏风后,把脸擦干净,盥洗一番,又换了身干净单衫。府里没有裙裳,她纵是换掉官袍,也披着青衫浅淡,一副静若修竹的清泠姿态。沈期在她书案边支颐,似乎在翻看她顺手落下的经卷,宋琬上前去瞧,一页都没翻。她不禁凑近些,调侃道:“侯爷看书好慢啊。”沈期皱眉,迅速把书页合上了:“哪有?”“你盥洗才慢呢。”“不是要歇息吗?如何不去榻上躺着?”宋琬宽容一笑,坐到他身边:“您在这儿,就陪您说会儿话。”“等聊困了我就睡。”她挨着他,宽凳...

《露馅后,侯爷沦陷了宋琬沈期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他不禁想,她在岭南居住的时候,也是这般吗?

应该不会是这般摆放,至少得有个梳妆打扮的镜台。

那她在他家的春棠院,又摆着什么?

他忽然很想知道,一想到当初发的毒誓,只觉脑子被驴踢了,简直是受了邪魔的唆使。

宋琬见他在环顾屋子,自己绕到屏风后,把脸擦干净,盥洗一番,又换了身干净单衫。

府里没有裙裳,她纵是换掉官袍,也披着青衫浅淡,一副静若修竹的清泠姿态。

沈期在她书案边支颐,似乎在翻看她顺手落下的经卷,宋琬上前去瞧,一页都没翻。

她不禁凑近些,调侃道:“侯爷看书好慢啊。”

沈期皱眉,迅速把书页合上了:“哪有?”

“你盥洗才慢呢。”

“不是要歇息吗?如何不去榻上躺着?”

宋琬宽容一笑,坐到他身边:“您在这儿,就陪您说会儿话。”

“等聊困了我就睡。”

她挨着他,宽凳是梨木黑漆的,很光滑,沈期故意又挪了两寸,几乎贴上了她的身子。

宋琬一点儿也不抗拒,索性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一副很依赖的样子。

沈期忽然就不敢动了,生怕自己动了,会让她靠得不舒服。

他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头:“宋琬。”

宋琬感知到熟悉的触碰,心里欢喜:“嗯?”

沈期揉了揉她发顶:“方才换衣裳,有没有检查自己伤着哪里?”

“或许初时不觉着痛,还是有创口。”

宋琬沉默了一瞬,想到刚刚把单衣扯下来的时候,后背真有一点儿疼。

回家一路都没觉着,该是燎泡粘着了,布料一扯开,才有种粘黏破掉的痛。

不过应该是很小的创面,比她儿时习武的刀剑伤还要轻得多,不足挂齿。

她想了想,对上沈期关切的眼:“侯爷不用担心我,我没受伤。”

沈期却不放心,尤其是感觉到她的思忖和停顿,更加相信不了。

他索性把宋琬扯过来,亲自验证,二指交叠,就在她身上摁。

“可能有些地方你自己也瞧不见,若是按得疼了,要告诉我。”

宋琬咬住牙关,想着就算他按到了,她也不会轻易喊疼的。

可沈期像是懂什么穴位关窍似的,一碰到她颈后,就像银针贯穿一般,扎得她痛呼出声。

她勉强扒着桌角,才没有摔出去,沈期赶紧捞过她,扣在怀里轻拍,哄道:“没事吧,阿琬?”

“很疼吗?”

“那一定是伤着了。”

他万分担忧地瞧着她,好像非要看看她的伤处似的。

宋琬却无端耳热,被他灼灼目光盯得胆小,不敢给他看。

虽说之前在南郡受箭伤,她也当着沈期的面宽过衣,可那时不一样,他们不是这般暧昧的关系。

现在她是真有些知羞了。

沈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并不在乎地一笑:“你自己涂药,找面镜子看,我给你拿着。”

宋琬垂下长睫,点了点头。

她估摸着是燎泡,很快翻了烫伤膏出来,坐在立镜前,又给沈期塞了柄长铜镜。

沈期也不恼,规规矩矩地替她端着,其实他也怕看她的身子,每当离得近了,格外失控。

他不想在她面前那般失态,完全是个道心毁坏的纵欲之人。

宋琬缓慢地挑开系带,褪了里衣,白皙的肩头半露,肤若凝脂。

她依稀感受得到燎泡位置,伸手去够,试了三五次,也没抹上,反而弄到了干净的衣上。

沈期本来没敢看她,等得久了,忍不住瞧她一眼,正好看到她刮着药膏,又往衣衫上抹,简直令人头昏。


他没跟宋琬道别,先走了出来。

银珠候在门外,诧异道:“谢先生?”

谢知衡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告诉她注意安全,如果今夜没回来,我会去找她。”

宋琬在承天门外落了轿,快步走到值房去。

可卢照并不在那儿,听轮值的都事说,卢掌院被刑部侍郎叫走议事了。

宋琬有些许诧异,打算在原地等会儿。

她想得清楚,瑞王若要杀她,她人在都察院是最安全的。

只看能不能在瑞王下手前,把那个出卖她的任经历处理掉,好震慑瑞王一番,叫他不敢贸然动她。

等她跟卢掌院商议完,或许还不会太晚。

希望她还能赶上赴沈期的约。

如果实在耽搁了,她就派人去广平侯府,叫沈期来帮她。

宋琬一想到他,心思稍稍安稳了点,时不时看看值房外头,希望卢掌院赶紧回来。

她等了约莫一炷香,门外忽然闯进一队甲士,动静极大,就像在晃着哐铛作响的镣铐,吵闹一地。

为首之人毫不留情,睥睨般地指点道:“哪个是佥都御史谢环?”

本来今日休沐,值房拢共就没几个人,还都是清一色的七品青衫,独独宋琬一身云雁绯色,施施然立在光亮处。

她直觉不妙,祸到临头,倒是冷静无比地勾起一抹笑:“敢问太子殿下派豹骑卫拿人,不需要罪证吗?”

统领根本不同她废话,料她面对如此甲兵,也挣扎不了,直接上前一铐:“自然不必,还请谢大人跟我等走一趟。”

宋琬被带进了东宫暗牢。

她其实是有些诧异的。

从她认出豹骑卫的佩剑开始,就觉得古怪非常。

瑞王想杀她,但不直接出手,也不给她罗织罪名下狱问斩。

因为他怕太子党会保下她。

索性用了离间的法子,让太子亲手把她处置掉。

一定是给她扣上了叛徒奸细的帽子。

宋琬太清楚了,之前由她经办的两件事,都让太子折损了至关重要的人证。

瑞王想给她泼脏水,属实是太容易。

宋琬咬着牙,觉得自己尚有翻盘之法。

可惜她入狱太仓促,没来得及把现状告诉沈期。

只能祈祷他保持平日里的警醒,猜到她去不了的缘由吧。

她一直被关到了天黑。

牢门外的小窗已经看不到一丝光亮,灯焰哔剥,颇有些阴森的寒冷。

宋琬没有进食,也没有喝过一滴水,嘴唇很轻易地皲裂开,渐渐发乌。

萧祁亲自到栅栏外审她,甩下一堆乱飞的信札:“这是什么,谢御史可认得?”

宋琬眼神一黯,仍旧直挺挺地站着,根本不捡地上的书信:“回禀殿下,下官不必看,都是些污蔑伪造之词。”

“下官的笔迹,旁人可以模仿,下官不曾联络过瑞王。”

她很浅淡地陈词,不哭不惧,也不搜肠刮肚地替自己申辩,好像就认定了自己能活着出去似的。

她这般嘴硬,倒是真真切切地激怒了萧祁。

他眸中掠过几分杀意,上下打量着她:“谢御史如此有恃无恐,是认定了广平侯会以命护你吗?”

“但今日怕是不行了。”

“你若无法自证清白,半个时辰后,就会死在东宫里。”

他微眯起眼,一副审视羔羊般的睥睨,准备沾上这个小官员的血。

“章存若和张远春,都是你亲手杀的,你入仕之初,假意投奔本宫,暗地里事无巨细上呈瑞王,为了阻截人证落到本宫手里,直接把他们杀了。”


宋琬总归是知恩惜命的,朝他一揖:“这道升迁折子,定然是侯爷替下官求的,侯爷大恩……”

“下官铭记。”

沈期很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眉眼间,还带着点薄怒:“下次你能不能换个说辞?本侯都听腻了。”

宋琬愣了一下,低头复抬眸:“那,只好无以为报……”

结草衔环。

沈期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个更不必了,本侯修道。”

宋琬没懂,良久,才从他涨红的颊色中猜出来。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她几乎在下一瞬被传染了咳症,扶着廊柱缓了许久,再抬头,眸子里盈满了楚楚水光,全是呛的。

她勉强站定在沈期跟前:“侯爷,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您,您一定还有事要忙,下官今日领职,也得去都察院交接,就不叨扰了。”

沈期见她活像只被揪住尾巴的兔子,一心只想着跑,莫名有些想笑。

他方才自是尴尬的,可看到宋琬比他反应更剧烈,脸皮忽然就松了。

“这么急着走吗?”

他不管宋琬此刻有多么地头皮发麻,直接扣上了她的手腕,手指不知分寸地溜进去,检查属于他的痕迹。

直到摸到那根纤细柔软的红绳,抚过那颗桃木做的小桃花,才放心般地收回手。

他笑得很轻,仅仅是柔和,没有太多促狭使坏的意思:“你还戴着,为何不露出来?”

宋琬咬了咬嘴唇,心知他问的不是这个。

他那般明艳潺湲地瞧着她,就像桃花三月的无尽浮波,天赐甘霖般地绕过来,单单是为了她而已。

宋琬没来由地心里发涩,想起昨夜谢知衡的叮嘱,还有沈期那些实打实的厌弃,只觉退堂鼓打了三天三夜,终于把她的心思敲没了。

人有些时候,可真够荒唐的。

就比如刚刚,她错觉沈期会喜欢她,就算她告诉他一切,从婚事开始的私心算计,他也只会付之一笑,挑眉道:“这有什么的?你胆子可真小。”

可事实是,他肯定会记恨她的欺骗,把她的言行都钉在耻辱柱上,不得翻身。

宋琬摇了摇头,把几近疯狂的想象晃出来,冷静地回答他:“侯爷说什么?下官听不太明白。”

“下官一向都系在腕上,可能滑下去了。”

沈期皱了眉,不想放过她,逼她又离自己近了些:“你在敷衍。”

“你凭什么如此敷衍?本侯都没有同你计较那些不清不楚的事。”

“你若真对本侯无意,大可以明晃晃地告诉本侯,那天接你回去的男子就是你的情郎,你在岭南嫁过了,如今不过是因为畏惧权贵,才不敢跟本侯说。”

“是这样的吗,谢环?”

宋琬只觉掌心都在发冷汗,环顾一周,殿外的风很细,没有旁人。

她凝着眉头,诚实道:“不是。”

沈期仍在追问:“那你从前嫁人了吗?”

宋琬脚都快要站不住:“嫁了。”

沈期根本不信她的神色,分明就是随口扯谎的搪塞,一点儿认真的意思都没有。

他忽然想看她的笑话,叫她承认自己在撒谎:“嫁了什么人?你倒是说给本侯听听。”

“若你说不出,便是假的,本侯不认。”

宋琬盯着他不肯轻饶的眼睛,莫名生出了反骨,心里又烦又来气,扭头道:“死了。”

沈期哪里猜得到她在咒他,反倒觉得自己想对了,她编不出个囫囵的活人来,不就只好说夫君死了吗?

于是他意犹未尽地,挑眉睨她:“既然死了,又如何妨碍谢大人另有桃花?”

宋琬越听越头大,直觉编不下去,闷头往都察院走:“为亡夫守节。”

“侯爷不要再刁难下官了,侯爷若是想找乐子,找谁不行?”

沈期却有点被轻视的不爽:“到底是谁拿谁当乐子,是你先招惹本侯的。”

“是你告诉本侯一直戴着红绳,是你对本侯有意,结果我刚帮你把案子了了,升迁奏了,你就翻脸不认人。”

“追着问你,不是跟别的男子跑了,就是搪塞,现在还搬出什么亡夫,只管骗我欺瞒我。”

“想必你就是那种不讲良心的人,两头都想要,又要什么旁的东西不叫我知道,又要本侯对你好。”

“有什么顾虑,你就不能好端端地同我说明白吗?”

宋琬吞了声,斟酌三遍,还是变成了哑巴。

她沉默地盯着皂靴鞋面,良久,又抬眸对上他,眼底尽是不加掩饰的疲惫,就像本该明朗的双丝网,打上了千千心结。

也许还是得解释一二吧,宋琬极长极长地叹了口气。

可沈期好像比她先失去耐心,黯然地偏过了头:“算了,你既那般不情愿,本侯又有什么好问的?”

“你不是要去都察院上值吗?也不宜再耽搁。”

他站在原地,白衣映昼,金缕在日色下跃着浮光,分明是仙人之姿,却显得落寞非常。

宋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股勇气,极轻地扯了他袖子一下:“侯爷,我……”

“我没有您想得那般坏。”

“只是我确实没办法同您说。”

“也许,很久很久之后,我……”

她咬着唇,想许诺点什么,却好像什么也拽不住。

沈期还在认真地等她说完,似乎期待着她说出什么金玉良言,能叫他好生受用,旧事翻篇一般地护着她。

可宋琬嗫嚅成了结巴,也没能多说出一句话。

她埋下头,说不上是挫败还是遗憾。

沈期站着没动,依然问她:“很久很久之后,什么?”

宋琬却已经回了魂,脚踏实地地打量了他好几眼,终究是退后一步:“下官失言了,还请侯爷勿怪。”

她没再给沈期追问的机会,很快行了礼,白玉石阶三十层,几乎是一眨眼,她就跑到了金殿雕栏之外。

沈期还立在云天高处,殿宇浮光,他瞧着宋琬离开很远,很远。

单薄如纸,青袍如束,在涌动的长风里,她像翠竹晕染开的经卷。

他好像碰到了那春袍一角,可她跑得飞快,总叫他不知道错了哪里,怎么也抓不到。

这样的心思像极了抓心挠肝,沈期一点儿也不愿承认,可他今日无所事事,分明可以现在出宫的。

他却很想在宫里逗留。

*

沈期去东宫蹭了顿午膳,日高花影,莲华漏滴落数下,应是申时了。

他决定再去找宋琬一次,如果她不躲着他,他便安心出宫。

宋琬在都察院整理卷宗,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忙了一天。

今日她擢任佥都御史,官服也换成云雁绯袍,还没来得及裁合身,在值房的位置却已换了,搬到了明瓦窗下,摆着文竹盆景的黄花木桌案。

第一日,卢照便让她检点近一年的重案卷宗,录好纲目给他,宋琬连午饭都没用,笔头都快写烂了,手酸腿麻地干到傍晚。

直到最近的刘惠案录完,她才得空喝一盏茶,等墨迹晒干,纸本装进锦匣里,放去卢照的案头上。

她稍稍活动一圈筋骨,站在都察院外的廊檐发呆,想着终于无事了,收拾了书箧,准备回府。

结果她还没出承天门,又遇上了沈期。

她着实不知道,为何他们总能碰巧见到,还是说沈期故意等着逮她,就为了她早晨的落荒而逃?

宋琬顿住步子,显得有些局促:“侯爷安好。”

她一想到上午逃跑的原因,不禁将袖子攥得紧了些,似乎生怕他又不由分说地撩她袖口,去扯什么他系上的红绳。

沈期倒是没有逾距的举动,仅仅是隔了半人宽,安静地打量她。

她看着温顺了不少,起码没想着跑。

他瞬间心情有点好,问她:“谢御史忙完了吗?”

宋琬点头。

沈期便很自然地邀请她:“一道出宫吧。”

宋琬自是不敢推拒,可她想到宫外等她的谢知衡,又怕惹出什么尴尬的局面来。

只能祈祷沈期不要莫名其妙地吃醋。

她提着口气,同他走到了承天门外,听得沈期问她:“你住哪儿?”

“昨夜跟着你,是本侯不对,如果本侯坦坦荡荡地问你,你会告诉本侯吗?”

宋琬垂眸,纠结般地叹了口气。

她神色难言地看向沈期,嘴里仍在拒绝:“下官不好告诉您。”

“如果您想召见下官,去都察院捎个口信就好。”

“您那般跟着下官的马车,实在有些……自降身份。”

沈期听得她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就好像他所有的亲切都浪费在冰块上。

倒算不上对牛弹琴,只能说这牛装傻充愣,轻贱他的心意。

他实在没心思再屈尊探听她,闷着一肚子气,陪她到宫外,然后十分刺眼地,又看到了谢知衡。

那个男子是来接她的,披着一件月白轻裘,手里揣一个油纸包,似乎带了吃的给她,好叫她坐在马车上垫肚子。

他心里又泛起了那股可悲的占有欲,拽住了宋琬的衣袖。

可他没说话,他怕自己再邀她过府,会听到同样的拒绝。

他不想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样低,他的热情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扯着她。

宋琬却显得有些难堪,声音很低:“侯爷这是做什么?下官要回府了。”

沈期沉默了片刻,其实不想提自己的委屈:“我在宫中等了你一天。”

宋琬忽然有点难过,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她知道沈期想带她回侯府,可她怎么可能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又往熟人眼皮子底下钻?

她逼自己定了定神,面无表情地对上他:“辛苦侯爷了,可下官也抄了一整天的卷宗,实在疲惫,无力跟侯爷过府一叙。”

沈期的喉头开始发涩,非要问个明白:“无力还是无心?”

宋琬咬着唇,总感觉谢知衡的目光盯着她,就在她身后,盯得很紧。

她觉得自己得理智些,沈期毫不知情,而她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该由她保持分寸才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荒唐:“无心。”


沈期瞬间慌了神,上前扶住她。

可宋琬却像是毫无痛觉似的,一边吐着血,一边惊讶地站着。

良久,她才察觉到那股从五脏六腑迸出的疼痛,整个人倒下来。

沈期再也顾不上什么避讳,用身体抵住她,让她靠在怀里。

宋琬揪着他的衣襟,疲惫得断续:“我中毒了。”

“想必是方才在值房写弹劾状,喝的那一杯茶。”

“刘惠先对我……动手了。”

沈期只觉心脏被揪起来了一般,揉在胸腔里生疼。

她刚刚还想对刘惠手下留情,还在怜悯他的妻女亲族。

可那种人又怎么可能同情她?

沈期想赶紧抱起她,又怕给她哪儿压坏了,局促得很。

还是宋琬扯上他袖子:“救我。”

沈期没再犹豫,将她抱了起来,却格外小心,好像多晃一下,她就要摔碎了似的。

她真的好孱弱,动不动就受伤,却又很固执,叫人生怜。

他为自己的心思感到不该,扎进春日冰凉的长风里,雨丝如片,再次打落在他们的肩头。

沈期把她又搂得紧了些,别叫她淋湿了。

好在没走多远便是文华阁,值臣留宿的地方也空着,沈期安顿好她,便去找太医。

宋琬躺着,根本安不下心,硬是挣扎爬起来,写了弹劾状。

沈期带太医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她吊着最后一口气扔下笔,状纸上全是未干的墨迹,在光亮处润湿了。

像他模糊的眼睛。

宋琬一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足以松懈的由头,终于垮在榻边:“侯爷,我署过名了,有劳……帮我交给卢掌院。”

沈期简直要气她如此不顾惜自己,随手将状纸拿了:“交给谁都无所谓,敢下毒害你,本侯一定让刘惠死。”

“你躺着,不要再说话了,太医会给你施针。”

宋琬真的很倦,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但看到他如此着急自己,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

太医很快给她逼出了几口毒血,却仍是摇摇头:“这毒不好拔,是冲着要命去的,眼下也只是暂时缓住,还是要每日施针。”

“谢大人需要清静,也不宜一直在文华阁待着,以防再次被加害。”

沈期点了点头,拳头攥得死紧,很想去替宋琬把事解决了,又担心一旦他离开,宋琬这般气力,简直是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索性喊了个知事传话:“替本侯叫卢掌院过来。”

宋琬感觉自己睡着了。

她再醒来的时候,太医已经不见了,沈期坐在她榻边,也不讲什么分寸。

而卢掌院像是等了她多时,静静地看着那张状纸。

他有话交代宋琬,甚至支开了沈期。

“你们要动刘惠,本官明白,也不会不遂你们的意。”

“但有一点,怀玉啊,你行事不该把自己放进党争里。”

“你自己要做什么,守什么样的道,才是最要紧的,一味盲从那位,你只会成为葬身的棋子。”

“这不是本官想看到的,更不是你父亲愿意看到的。”

他拿出那张状纸,当着宋琬的面,轻飘飘地撕掉了。

“刘惠该如何论罪,全由都察院据实判决,而非沦为太子跟瑞王争斗的工具。”

“你想要做的事,其实也跟党争无关,投奔太子,是你兄长不聪明,你既来了,换一种方法。”

“你该让旁人为你所用,而非把自己置于险境,为旁人所用。”

宋琬沉默了许久,像是心里叹息,像是百感交集,抬眸看向卢照。

他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

宋瑜在进京第一日,便私下拜见了卢照,所以他清楚,在殿试上惊才绝艳的人,不是宋瑜,而是宋琬。

只有宋荃的小女儿,能干得出这种事。

所以为了照看一二,他将宋琬要到了都察院。

再多的他也帮不了了,就像当年眼见宋荃下狱也无计可施,他只能袖着手,但乐意看着她。

宋琬很明白,所以一直感念他。

她支撑着下来,想给卢照行礼,却被阻拦了。

“不讲这些虚礼,你病愈之后,回都察院理案,太子若再借调你去办案,你先斟酌有无必要,若不愿去,就说庶务太多,是本官扣着你。”

“我都察院的人,姿态不用放得那么低。”

宋琬诚恳着,说得很郑重:“多谢掌院教诲,下官一定铭记于心。”

卢照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指着外边,问她:“他不知道?”

宋琬“嗯”了一声,脸皮莫名紧了些。

卢照并不意外,虽说当年金童玉女,也难抵造化弄人。

他只摇摇头:“真是可惜了。”

*

宋琬在值房睡了半日,沈期都没走。

几个轮值的知事都觉得奇怪,入夜宫门得落锁,难道谢御史一日病没好,就都要住在文华阁吗?

不仅有些妨碍公务,而且,议事如此吵闹,对病人的恢复也不好。

几个知事挤眉弄眼,却没有一个胆敢提醒沈期的。

毕竟广平侯好像,真的非常在乎谢御史,挪一步都不行。

直到傍晚太医又来了一次,嘱咐道:“谢大人需要静养和照顾,今日施过针便送他回府吧。”

沈期却有些犯难:“本侯不知道他住哪儿。”

他试探着想把宋琬叫醒,又被太医制止了:“方才施针,会让人进入深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沈期思忖了许久,瞧着榻上之人苍白如纸的面容,只觉把她送到哪儿都不安心。

而且,就算把她送回家,她一个刚进京不久的小官,又有什么人照顾?说不定连水平尚可的府医都没有。

干脆把她带回去吧,越是朋友相处,越该坦坦荡荡,带重伤的友人回府,应是很正当。

沈期没再多纠结,缓缓将她抱起来:“没事,本侯带她回府。”

半个时辰后,侯府下人纷纷惊恐地低着头。

眼见清心修道的侯爷,怀里竟抱了个青袍官员。

那人年纪很轻,面皮很白,被侯爷护着脸,看不太真切。

众人似乎明白了前些日子,侯爷在府中做法,是为了什么了。

想必就是遭了此人蛊惑,破了道心,挣扎非常。

简直太震撼了,侯爷不近女色二十年,把少夫人全然当空气,原来是喜欢男子!

下人们窃窃私语,瞧着沈期抱人迈进秋轩阁,赶紧退让开去。

沈期把宋琬放在厢房榻上,摸了摸她额头,还是滚烫的。

她睡得也太沉了,不过身体休眠是好事,恢复也能快一些。

他不放心,叫了几个婢女来守,自己也舍不得走。

毕竟他擅自把人带回府中,如果宋琬醒来,说不定要吓一大跳,还要怪他。

他还是在厢房陪她吧。

烛火哔剥到深夜,宋琬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可沈期很困了。

他莫名想起在南郡有一夜,宋琬重伤发炎,仍然强撑着趴桌上,让他去唯一的榻上睡。

现在颠倒过来了,她比他要紧。

沈期倦怠不已地打了个哈欠,撑着胳膊瞧她。

她双眉紧皱,像是攒着化不开的浓愁,就算空山落了连日竹雨,也散不开她的眉头。

沈期鬼使神差地蹲过去,想替她摁一摁眉心的皱痕。

宋琬却翻了个身,喃喃道:“水……”

沈期这才留意到,她嘴唇干涸着,皲裂而起皮,确实是滴水未进。

他忽然生起一丝羞愧,明明是他不由分说地把她带回家,倒没能照顾好。

他赶紧倒了杯水,喂到宋琬嘴边,可宋琬怎么也喝不下去,像是毫无意识一般,光是撞着他的手,喝了半天,才碰湿了一点儿嘴唇。

沈期扣住她的头,还想喂她,宋琬却往前一栽,直接撞洒了杯盏。

温热的茶水全洒在她襟上,还冒着白气,濡湿不已。

沈期一阵头大,又可怜她无知无觉,喊道:“醒醒,换件衣裳。”

宋琬完全没有回应,脑袋歪在一边,很沉睡的样子。

沈期叹了口气,刚想摸一下她衣襟有多湿,又退缩般地收了手。

他还记得她的肌肤有多惑人,他本就对她犯过色欲之罪,好不容易劝自己同她友人相交,坦荡自处,怎么好再碰她皮肉?

就算同为男子,他既生过邪念,便更需避嫌。

沈期站起身,去屋外叫个婢子来:“你去给……”

他蓦地停住了。

有种酸涩的不舍,在心头蔓延开来。

如果因为避嫌,他不能照顾她,那凭什么要便宜了旁人?

像她那样羊脂美玉一般的身子,不管男女见了,都要惊为天人吧。

沈期很快变了脸,又把那婢子赶走:“不用了,你们都退下。”

婢子们奇怪极了,越发笃定里面干的全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期回到榻边,见宋琬不断扯着自己的衣襟,像是弄湿了,非常不舒服。

他叹了口气,找了块干净巾帕,闭眼塞到她衣襟里,稍微垫一下。

可他刚刚碰到她的中衣底下,就觉得触感很不对劲。

缠着很厚的布条,整个儿硬邦邦的,根本不是皮肤的质感。

而那旁边的肩头胸口,全是软玉般的滑。

沈期越发弄不明白了,宋琬这穿的是什么,为何好端端的,把自己裹得喘不上气?

然后他摸索到了一个结带,绑缚她胸口的元凶。


他闭上眼,把宋琬扯过来,隔着两人的衣料,在她耳边叹息:“我帮你抹。”

宋琬身子发紧,连手指都有些抖,还是听话地把烫伤膏递给他。

沈期仔细瞧着她后背,顿了片刻:“我能再拉下来一点吗?”

宋琬点头,紧紧掐着大腿,生怕自己慌张得打颤,被他瞧出来取笑。

沈期吞咽了一下,逼自己心无旁骛,专注地替她抹了三层药膏。

确实不是很严重的燎泡,但被衣衫蹭破了,应该是会很疼。

他给宋琬垫了层纱布,刚想帮她把里衣拉起来,视线又落在她齐齐整整的裹胸布上。

他忽然想起宋琬裙装的时候,其实身姿是比较好的,缎面的素衣贴着,胸前起伏分明,弧度并不小。

她成日这般勒着,该有多难受啊。

他很想提醒她把这个拆了,手指已经碰上了结扣。

沈期犹豫片刻,指尖又游移到她背上肌肤,顿时触电般缩回。

实在是太滑腻了,玉色灯烛下,柔软生辉。

他声音忽然有些哑,压着几缕可怕的意动:“阿琬,把这个扯了吧,又没有别人。”

“勒着肯定难受。”

宋琬紧咬着唇,羞到不敢回头看他,迅速把衣衫拉起来,结带系好。

她语气很轻,囫囵到听都听不真切:“不,不必了。”

“我习惯了,不难受,你别管我这个。”

她转过来,眼眸里氤氲着水色,眼尾也有些红,活像是被人轻薄了,连声音也糯起来。

“你不许……”

沈期见她气势弱了,一副心慌意乱的可爱模样,瞬间胆子大了些,本不敢招惹她的,竟然也敢捏她脸。

他挑眉,噙着一丝笑:“不许什么?”

宋琬眉头皱起,小脸还在躲:“不许一直看我,我,我都发抖了。”

沈期瞧着她,忽然意识到,宋琬在情事上比他还要抗拒,还要胆小。

实在是非常可爱的小姑娘,难免叫他生出些逗弄的心思。

他真的好喜欢看她害羞啊!

于是他恬不知耻地凑过去,啄了她脸蛋一口,害得她本就羞恼的心思雪上加霜。

“为什么不许,阿琬?”

“你早就嫁过我了,如果我不修道,也没有误会过你,那晚我们已经……”

宋琬转过来,一下捏住他的嘴唇,生怕听到什么“圆房”、“合欢”之类的话。

她显得有些生气,眼底都流淌着愠色。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那时你又没这个心思,如今怎能怪得了我?”

“就算,就算你要……”

“也不能这样,反正,不能这样。”

“光是你瞧着我,我很冷。”

她说得很诚恳,带着一团浆糊似的温吞,断断续续地倒出来。

沈期却完全明白她的颠三倒四,也很会捕捉重点,还要意犹未尽地戏弄她。

他眸色渐深,抬起她的下巴,缓缓摩挲:“哦,不能这样,但可以做别的?”

“是不是让你身子热了,就可以?”

宋琬张着嘴,还没来得及惊呼,已经被他攫住了双唇。

这次他吻得很沉浸,像是要向她证明自己的危险性,侵略而不知餍足。

宋琬只觉他又失控了,可分明今天她都没抱着他,更没有不知分寸地亲他。

他却非要把她亲哭似的,一遍一遍地纠缠。

宋琬终于有些受不住,捶打他的肩膀:“侯爷……”

沈期没停,像是完全沾了欲,才仅仅尝了个味,根本还没吃到一口。

宋琬觉得不对劲,用力推了他几下:“让我喘口气……”

沈期感觉出她的力道,终于停下来,目光却仍然锁定着她水光潋滟的唇畔。

那是他亲成这样的,诱人而殷红,连她嘴角令人垂涎的晶亮,都拜他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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