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雪音萧攸澜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迫献身清冷太子后南雪音萧攸澜全局》,由网络作家“绯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拂晓,南雪音去了太子寝殿。萧攸澜已经起了,挺拔立于房中,眉头微不可察轻轻蹙着,看着似乎是有心事。飞鸿正要为他穿上衣袍,一眼见了南雪音,顿时笑了,“豆蔻姑娘怎么过来了。”萧攸澜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比起昨日,巴掌印是消退些了,但还有些隐约的红色痕迹。目光上移,她的鬓发间插着昨日他让人送去的那支白玉钗。他缓声:“不是准了你休息。”南雪音含笑道:“殿下赏赐的药膏极好,奴婢用完之后便不觉得疼了。”又望了他一眼:“若是殿下觉得奴婢脸上受了伤不漂亮,见了心烦,那奴婢便回去了。”萧攸澜深深看她:“孤没那么喜欢漂亮的。”南雪音笑起来,走上前,从飞鸿手中接走了衣袍。飞鸿识趣,笑眯眯地领着人下去了。南雪音为萧攸澜穿衣,问:“刚才奴婢进来,见殿下皱着眉头...
《被迫献身清冷太子后南雪音萧攸澜全局》精彩片段
翌日拂晓,南雪音去了太子寝殿。
萧攸澜已经起了,挺拔立于房中,眉头微不可察轻轻蹙着,看着似乎是有心事。
飞鸿正要为他穿上衣袍,一眼见了南雪音,顿时笑了,“豆蔻姑娘怎么过来了。”
萧攸澜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比起昨日,巴掌印是消退些了,但还有些隐约的红色痕迹。
目光上移,她的鬓发间插着昨日他让人送去的那支白玉钗。
他缓声:“不是准了你休息。”
南雪音含笑道:“殿下赏赐的药膏极好,奴婢用完之后便不觉得疼了。”
又望了他一眼:“若是殿下觉得奴婢脸上受了伤不漂亮,见了心烦,那奴婢便回去了。”
萧攸澜深深看她:“孤没那么喜欢漂亮的。”
南雪音笑起来,走上前,从飞鸿手中接走了衣袍。
飞鸿识趣,笑眯眯地领着人下去了。
南雪音为萧攸澜穿衣,问:“刚才奴婢进来,见殿下皱着眉头,是以为奴婢不会来,所以不开心吗?”
萧攸澜不作声。
偏偏南雪音很轻地叹了口气,声调和缓,如廊下掠过的一阵微风,“可是奴婢一想到整天见不到殿下,便伤心失落,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过来呢。”
萧攸澜一愣,心口蓦地软了一下。
南雪音没有看他的表情,错开身,背对着他,挑选今日佩戴的冠帽。
她思忖着:“殿下今日是要带白玉冠,还是金冠?今日殿下穿的是......”
“这个。”
萧攸澜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一顶博山金冠上。他的声音擦着她的耳畔落下来,泠泠如美玉相击。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相当近的距离,也是十足亲昵暧昧的姿势,好似南雪音靠在他的怀中,与他耳鬓厮磨。
仅仅一瞬,萧攸澜松开了她的手,抬起来,曲起食指,蹭了蹭她的脸颊,是昨日被林来喜打伤的位置。
隔着薄薄的人皮面具,南雪音自己的肌肤都感觉到他的手指触感,她整个人仿佛被悬到了高空,一时半会儿分不清是担心被察觉人皮面具的端倪,或是一些别的情绪。
他的触碰分外轻缓,似乎是怕弄疼了她。
“殿下?”南雪音心如擂鼓,试探地唤。
萧攸澜垂下了手,淡声:“待会儿上朝回来,孤带你出门逛逛。”
南雪音问:“殿下想去什么地方?”
萧攸澜略一沉吟,“上回你和束遇买糕点的铺子。”
南雪音偏过了脸,“殿下......”
“嗯?”
南雪音抿了下嘴唇,“您......会因为奴婢和束大人走得太近,吃醋吗?”
萧攸澜沉默了一下,才说:“不会。”
穿戴完毕,南雪音跟在萧攸澜身后走出房门。
束遇正在外边跟飞鸿他们几个侃大山。
“......我这满身的功夫可不是吹的!这些年,殿下遭遇过那么多次刺杀,要不是我在殿下身边守着、保护着,殿下肯定伤了好几回了!”
飞鸿是个实心眼的,戳破道:“可是上回殿下遇刺,不就受伤了吗?当时你也在殿下身边啊!”
束遇挠挠头,“那......那不是刺客太厉害,我一下没能腾出手吗!”
又拍着胸脯打包票,“再有下回,殿下保证不会再受一丁点的伤,连头发丝都不会掉一根!”
飞鸿连忙过去捂他的嘴,“不许乌鸦嘴!今日殿下便要出门呢,殿下才不会遇刺!”
南雪音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惊异。
端王府内从没见过这样好的氛围。
“飞鸿,走了。”萧攸澜却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太子走后,南雪音一如既往准备早膳。
束遇闲不住,又觉得新鲜,凑过来要帮忙。
在他摔了两个盘子、一个碗以后,南雪音皮笑肉不笑,道:“束大人,你要是实在没事做,就去数一数咱们东宫有几块砖吧。”
束遇睁大眼睛,“你怎么也这么说?”
南雪音不解,“什么叫也?”
束遇笑道:“之前太子殿下也让我去数砖。”
南雪音:......
南雪音有点儿烦他了。
好在接下来,束遇没再插手添乱,只是在边上念叨:“你知道最近为什么我不在东宫吗?因为我去忙别的了。哎,这可是头一遭,过去殿下从来没有把我派出去办过事。”
南雪音没理会他。
他不在意,接着说:“今日我回来,一方面是因为手上的事儿忙完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殿下要出门一趟。殿下身份尊贵,朝野许多人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指不定要遭遇刺杀,没有我在身边保护,不安全。”
南雪音终于开口,问:“殿下今日出门,是为了何事?”
束遇神色不变:“那这就不知道了。”
南雪音了然,即便话多,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中明镜似的,即便看似南雪音被他当成了熟人、朋友,实际上也一直防备着。
“你为什么问这个?”束遇凑过来问,盯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好奇与怀疑。
南雪音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定道:“殿下说,今日要带我出门。”
束遇一愣。
南雪音放下手中碗筷,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这回出宫,还请束大人详尽安排,保护殿下的同时,也别忘了我。我也是很怕疼的。”
束遇义薄云天:“放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晚些时候,萧攸澜回来了。
一到,便听见束遇喋喋不休地炫耀着自己以往那些英雄事迹。
萧攸澜忽然很想找个东西塞住他的嘴。
又见边上女子神色淡漠,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见着他,这才眉目舒展,盈盈笑开:“殿下回来了。”
萧攸澜心情不错,扬起唇角,“嗯”了一声。
吃过早膳,一行人出了东宫。
不同于去康王府那日,今日他们轻车简从,并未用太子仪仗。
萧攸澜也特意换了便衣,湖蓝窄袖圆领袍,双绕镶银碟躞带,是奉都清闲富贵公子常有的装束,但萧攸澜实在生得俊美,通体气质俨然,贵气中又天然透出威仪。
一路上,吸引了诸多视线与注意。
束遇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近日我似乎更俊美了些,一路过来她们都在盯着我看!”
南雪音稀奇古怪看他一眼。
束遇叹气:“可惜啊!我已经是有未婚妻的男人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得伤多少妙龄女子的心。”
南雪音:......
南雪音愣了一下。
她没想过,外表慈祥雅致的太后,会口出这等虎狼之词。
宗太后却没半点儿羞臊模样,“这是后宫,议论这些房中事再寻常不过。”
以往她还是妃嫔的时候,姐妹几个凑在一块,也常常议论这些,否则这漫漫时光,如何打发?总要有些趣事儿。
“你说来便是,反正昨夜那酒是哀家送过去的,哀家有权知道。”宗太后示意。
“......”
倒不是南雪音不敢说,主要是她昨夜并未真正侍寝,这些口供,她也没和太子对一遍,担心被看出什么端倪。
忽然,南雪音想到了萧鸣玉。
她和太子没做过,可萧鸣玉做得很多,她也全程目睹过萧鸣玉的一场欢好。
南雪音回忆着,一板一眼回答着
宗太后频频点头,“好啊,不错,的确不错。”
南雪音:?
怎么皇帝第一回的细节,您老人家也知道?
宗太后颇为满意,对萧攸澜满意,对面前这小宫女也满意。
她脸上有了点儿笑模样,这时候才问:“你叫什么?”
南雪音:“奴婢名叫豆蔻。”
宗太后点着头,“好,豆蔻。秋桐,去,将哀家妆台上那只翠玉镯子拿来。”
“是。”
旁边窦芳春猛然抬头。
那只翠玉镯子她知道,是宗太后第一回侍寝时先皇赏赐的,玉质剔透,触手生温,十成十的稀罕货。
她曾不止一次地说这个镯子漂亮,宗太后一定看出了她喜欢,却始终不肯送她。
今日,却偏偏送给了这么个没来头的小宫女!
窦芳春气鼓鼓的,咬了下唇瓣。
秋桐很快将镯子拿来,奉到南雪音跟前。
宗太后道:“你将太子伺候得很好,这是哀家一片心意,今后你要牢记身份,也更尽心些。若是你做得好,等来日东宫迎娶了太子妃,你做个良娣,也未为不可。”
南雪音双手接过镯子,再度下跪谢恩,“奴婢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从宝慈宫出来,南雪音心思却淡漠得很。
良娣?
这可远不如她在莲州自在,那是真正靠手艺吃饭。
杀人的手艺,也是手艺啊。
“嬷嬷!秋桐嬷嬷!”
身后传来窦芳春的嗓音。
南雪音和秋桐都停下脚步。
“窦小姐,有什么事吗?”秋桐问。
窦芳春笑着说道:“这不,太后娘娘想起今日让厨房做了几样糕点,都是太子殿下喜欢的。娘娘便让我赶过来,劳烦这位......”
她傲然瞧了一眼南雪音,“抱歉,实在想不起你的名字。这宫里边的宫女实在太多,一茬一茬,如同开不完的野花似的。”
她还是故意的。
不怀好意四个字,几乎写在窦芳春的脸上。
南雪音顿了一下,也笑起来,“太子殿下倒是一下便记住了奴婢的名字,豆蔻,兴许这便是东宫没什么宫女的好处了。”
窦芳春恨恨地咬了咬牙,满脸都是:你可别得意得太早!
南雪音笑意不减,伸手去接食盒的时候,袖口下滑,露出了戴在手腕上的镯子。
窦芳春瞧见,更是气得不轻。
可南雪音不管她怎么样,拎着食盒便往回走。
等完成任务,她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谁管将来的太子妃是窦芳春,窦芳夏,窦芳秋,还是窦芳冬?
回到东宫不久,萧攸澜下朝回来了。
南雪音为他脱去官袍,同时说起今日之事,“殿下当真神机妙算,您走后不久,宝慈宫的秋桐嬷嬷便过来了。”
萧攸澜淡然问:“如何?”
南雪音没说话,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
萧攸澜:“你尽管说,不妨事。”
南雪音略微靠近了些,压低声音,“太后娘娘问奴婢,殿下身体。”
萧攸澜一怔,脑海中莫名其妙又浮现出昨夜她身穿肚兜的场景。
从南雪音的视角,看见他形状分明的喉结滚动了下。
“奴婢当时后悔,怎么没有和殿下商量一下呢?”南雪音叹气,气息芬馨,似乎带着轻薄柔软的花香,拂扫在他的肌肤。
萧攸澜的呼吸都停了片刻,问:“你......如何回答?”
南雪音笑了一笑:“奴婢过去学过的呀,奴婢在寻常男子的基础上,为殿下加了时长。”
萧攸澜又是一怔,看向她。
南雪音嗯了声,“奴婢想着,殿下龙章凤姿,男女之事上一定会比寻常人厉害。”
萧攸澜:......
沉默一瞬,他忽然转身,不再看她,大步向外走去。
南雪音歪头,害羞了么?
她没有着急跟出去,先将衣袍整齐挂好,拂去细微的褶皱。
再出去的时候,萧攸澜正在外边与束遇说话。
见着她,二人对话就停了。
“对了,太后娘娘还送了些糕点来呢。”南雪音打开了食盒,将其中糕点一碟一碟地端出来。
束遇兴致盎然,凑过来,“宝慈宫的糕点可是出了名的精致美味,毕竟咱们邺朝最会做糕点的师傅就在宝慈宫的小厨房里养着呢。”
萧攸澜语声波澜不惊,“你若是喜欢,便多吃几块。”
束遇就等着他这句话,立马挑了块山楂糕往嘴里塞,一边嚼一边说:“我多吃几块,这不太合适吧?毕竟是太后娘娘特意送来给你吃的。”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萧攸澜习惯了他这副德行,配合道:“孤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束遇于是心安理得了,“你说得也是!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分担分担。”
他连着吃了几块,又吃得着急,有点儿噎着了。
南雪音适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她感觉萧攸澜似乎看了过来,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束遇接过杯子,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指。
等南雪音朝太子望去,他却已经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拿起了一块杏仁酥。
南雪音便也为他倒了杯茶,轻轻放在他的手边。
束遇灌了一口茶水,缓过来些,“豆蔻姑娘,你不一起尝尝?这糕点可是难得得很!”
南雪音望向太子。
萧攸澜轻抬下颌,“尝尝吧。”
南雪音这才捏起一块杏仁酥,和太子吃的一样,轻轻咬下一口。
束遇立马问:“好吃吧?”
好似这糕点是他做的。
“好吃,”南雪音道,“只是奴婢幼时爱吃的杏仁酥,总觉得不比这个差。”
束遇稀奇,“你在哪儿吃的?居然不输给宝慈宫的手艺?”
“就在奉都。”
“现在还能吃得上吗?”
“能呀。”
南雪音侧目,笑盈盈地去问太子,“殿下想尝一尝吗?”
南雪音仰面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摆在腹部。
夜色静谧如深水,直到被女子的低声啜泣打破,如同平静水面泛起涟漪,层层叠叠荡开。
那是含桃的哭声,幽幽怨怨,凄凄楚楚,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
翠嬷嬷听得不耐烦,没好气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玲琅本都睡下了,被吵起来,披衣开门出去,问:“咦,怎么回来了?含桃不是去伺候太子殿下了吗?这......这怎么还哭了?”
含桃恨声:“见我回来了,你心里一定偷着乐吧!”
玲琅无辜:“什么呀......”
翠嬷嬷冷嗤:“自己没本事,讨不得太子殿下喜欢,对旁人摆什么脸色!今日不是你信誓旦旦说能让殿下留下你么?结果呢?害得我跟你一起没脸!现在又来发什么脾气!”
她又道:“依我看,今后这伺候太子殿下的活,还是交给豆蔻和玲琅吧!”
南雪音看着昏暗房顶,听着她们对话。
如此,不敢说完全取信于人,至少能让太子内心的怀疑打消几分。
萧鸣玉让她入东宫成为细作,不仅是为了窃取必要的情报,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搞清楚太子的秘密。
萧攸澜有隐疾。
原本东宫固若金汤,任何风言风语都漏不出来,直到偶然一次,有个初入东宫詹事府的年轻人,在私人酒宴之上酩酊大醉,不小心吐了只言片语。有心之人记下,立即来报了萧鸣玉。
只是究竟是哪方面隐疾,更细致的,那人便再说不出分毫了。
萧鸣玉因此想方设法,要派人进入东宫。
对于萧鸣玉来说,若是可以得知萧攸澜的隐疾,也就可以给他沉痛一击,最终夺得太子之位。
南雪音奉命而来,无论如何,都必须留在东宫,直到找出那个秘密。
翌日,天色未明,东宫底下人便起来忙碌开了,做奴才的本来就得比主子起得早,何况如今东宫太子勤勉,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底下人也就睡得更少了。
南雪音是杀手暗卫出身,睡眠原本就浅,当年出任务几宿几宿不合眼也是有的,早起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简单梳洗一番,尤其确认了人皮面具没有破绽,南雪音走出门去。
翠嬷嬷正要来敲她的房门,见她已经起来了,满意地点点头,“殿下快起了,快些过去伺候吧!”
“好。”
隔壁的也起了,含桃哭了大半个晚上,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她咬着牙,愤恨地瞪过来。
可是南雪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到门外时,萧攸澜已睡醒起来了。
端水的、捧茶的,进进出出,清一色的男子侍从。
南雪音再度思索了一下太子有龙阳之好的可能性,不动声色地往里走。
她看见萧攸澜的挺阔背影,身上只有月白色的寝衣,一个年轻侍从正要为他穿上外袍。
南雪音两步上前,从侍从手中接走袍子。
萧攸澜看见了她,容色平淡,问:“身子好些了?”
南雪音垂着眼睛,专心为他整理领口,“多谢殿下关怀,奴婢好许多了。只是还不能很好伺候殿下。”
萧攸澜对此不置可否,视线挪到她手上,“你有很多老茧。”
“......”
刀剑拿多了,当然会这样。
南雪音细声道:“奴婢自小便帮着家中割草、喂猪,做许多粗活,这双手,定是比不上含桃姐姐的细嫩光滑。”
系好腰带,她微微抬起脸,“殿下会因为这个,不喜欢奴婢吗?”
萧攸澜挪开目光,“谈不上。孤如今心中并没有男女之事。”
束遇从外边进来,破天荒地在太子房中见到了女人,他满脸的稀奇,围着南雪音打转,“你......你难不成就是豆蔻?”
南雪音疑惑,“您认得奴婢?”
束遇笑着说道:“这不是昨晚听太子殿下念叨的么。”
南雪音低眉浅笑,有几分羞涩模样。
“听说陛下先在宫中选了百余人,层层筛选,才选中了你们几个。你是如何入选的?”束遇好奇询问。
不等南雪音开口,他便自己答了,“想来定是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摩挲着下巴,走近几步,刻意压低了嗓音:“你都会什么?”
南雪音一愣,转头去望萧攸澜。
“束遇。”萧攸澜叫他名字。
束遇无辜,“这也是为你问的嘛。”
萧攸澜不冷不热瞟他一眼,束遇乖乖闭上了嘴巴。
最后,萧攸澜在黄花梨方杌上坐了,南雪音走上前去,为他佩戴发冠。
低头的时候,南雪音说:“都会。”
她嗓音极轻,只有彼此听得见。
萧攸澜不解看她。
南雪音的耳根却恰到好处地泛起红晕,戴好发冠,垂首退了下去。
从东宫去上早朝,走到半路,萧攸澜才堪堪回神——
束遇说替太子问的,她便悄悄地回答了太子。
萧攸澜唇线绷了一下,情绪莫名。
等太子早朝结束,回到东宫,南雪音已摆好了今日的早膳。
萧攸澜一言不发地进屋,在桌前落座。
“奴婢还不知殿下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这些是问着厨房做的。殿下先尝尝这道芙蓉莲子粥吧?”
说着,南雪音素手为他盛粥,袖子滑落,露出一段细腻洁白的手腕,虽是纤瘦,却并不羸弱,反而显出筋骨,颇具力量美感。
萧攸澜的目光略微一顿,接住了粥碗。
毕竟皇室出身,自幼又受到极好的礼仪教导,萧攸澜在进食时并不说话。
南雪音在旁边看着,见他吃得极斯文,且有条理,碗筷、汤勺碰撞都没有什么太大声响,不爱吃的,一口之后就绝对不碰;爱吃的,多吃两口,但最多也只是三口。
南雪音在心里直皱眉。
真是循规蹈矩到无趣的男人。
萧攸澜吃够了,放下筷子。
“殿下饱了?”南雪音及时递过去一张丝帕。
萧攸澜接了,擦擦嘴角,嗯了一声。
“那奴婢先退下了。”南雪音到这会儿还没吃一丁点东西呢。
“慢着。”萧攸澜却叫住她。
“殿下还有何吩咐?”
萧攸澜不咸不淡,道:“孤缺一个磨墨的人。”
听说萧鸣玉也要来,南雪音的心口微微地跳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站在萧攸澜的身旁,向康王福身行礼。
康王见她粉腮杏面,不由眸光一亮,“这位美人,便是陛下安排给你的宫女吧?”
萧攸澜:“叔叔知道?”
康王笑道:“奉都城中只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他看向南雪音,“你可知道,这奉都贵女,多少人想问你,究竟是怎么讨了太子殿下的欢心?”
南雪音低眉浅笑,“奴婢不曾做什么,是殿下顾念陛下慈父之爱。”
康王哈哈大笑,“倒是个嘴甜的,怪不得殿下喜欢你。”
言罢,领着几人入席。
不多时,有小厮快步奔来禀报:“端王到了!”
康王起身前去迎接,很快,南雪音听到人声渐近,萧鸣玉与康王客套寒暄,嗓音是记忆中的磁性清润。
萧攸澜起身,道了一声:“四哥。”
南雪音也跟着一同起来,福了福身。
她感觉到萧鸣玉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而过,嗓音带着笑意,“许久不见,太子殿下如今也有美人在侧了。”
萧攸澜轻描淡写:“不比四哥满府佳丽。”
“太子殿下这话听着是酸得很,过几日,我便挑几个好的送到东宫去。”
“东宫事务繁多,不比四哥在莲州清闲,美人还是留在四哥身边的好。”
兄弟二人关系向来不好,萧鸣玉垂涎太子之位,萧攸澜也知道他野心勃勃,有时候装一下兄友弟恭,大部分时候说话都夹枪带棒。
康王及时打圆场:“怎么站着说话,来,快坐!”
萧鸣玉是一人来的,位置在萧攸澜对面。
“刚才说起莲州,”康王感慨,“那地方,如今不甚太平啊!”
萧鸣玉问:“叔叔何出此言?”
康王叹口气,“去年,本王在莲州赏雪,受当地一富商邀请,去了他家中,温酒作乐,夜半而归,好不痛快!谁知第二天,本王听说富商一家死了个干净!也不知是什么贼人,竟如此心狠手辣!”
南雪音:......
这“贼人”,便是她。
那是她的上一个任务。
富商得罪了萧鸣玉,他便派她去杀人,说一个活口都别留。
当时富商跪在地上磕头,痛哭流涕恳求她放过自己一命,不管她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南雪音不为所动,他便东逃西窜,夺了马妄图逃走。
南雪音提了刀追上去,砍下了他的脑袋。
萧鸣玉大概也想到了此事,从容笑道:“莲州是偶尔会有匪徒作乱,这些年,官府一直在追查处置,总体而言,还是非常太平的。叔叔下回若是还去莲州赏雪,便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定安顿好一切,绝不会让叔叔担惊受怕。”
又转向萧攸澜,“冬日里的莲州上下一白,砀,美色世间少有,太子殿下不妨也去瞧瞧。”
说话时,目光在南雪音的身上顿了一下。
萧攸澜淡淡一笑:“若有闲暇,一定。”
不多时,宾客都已到齐。
康王宣布开宴,便有王府美姬走上前来,为贵客上菜斟酒。每桌都有,个个腰肢细软,身段婀娜。
南雪音看着,想起过去。
在这样的宴席上,萧鸣玉定会与奉酒美人谈笑,若是美人着实生得好,他起了兴致,便会带回府上宠爱几日。
一婉约美人走近了,含羞带怯地唤:“太子殿下,妾来为您斟酒。”
“用不着。”萧攸澜嗓音清冷,拒绝了她。
南雪音:......
太子与端王,实在很不一样。
她略作倾身,轻声笑道:“殿下这儿有我,你去忙别的吧。”
美人杏眸水润,缱绻不舍地望了一眼太子,但也着实没有别的法子,只好退下去。
等她走远了,南雪音微叹:“殿下原来是因为这样,才带上奴婢啊。”
她伸手去拿酒壶,学着刚才那美人的腔调,“奴婢来为您斟酒。”
萧攸澜:......
萧攸澜:“就用你自己的调子说话,学她做什么。”
南雪音顺从点头,“好吧。”
萧攸澜看看她,“孤在外时,不喜饮酒。”
“那吃点菜好了,”南雪音打量了桌上一圈,“这些殿下都不讨厌,看着滋味也不赖。”
萧攸澜似乎心情不错,“嗯”了一声。
“鸣玉,难不成是这些酒水菜色不合你的胃口?还是这女子服侍得不好?”
康王忽然有此一问。
南雪音抬眼,对面的奉酒美人忙不迭放下酒壶,惶恐伏倒在地。
萧鸣玉不知为何神色不快,勉强扯起笑脸,回道:“与酒水菜色、美人都无关。实在是母妃病卧床榻,我心中担忧。还望叔叔见谅。”
康王叹气,“你也实在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南雪音不解。
贤妃肯定没病,他在担忧什么?
逐渐酒过三巡,满堂宾客大多有了醉意。
康王酩酊,瞅着萧攸澜,“咦,怎么你光吃菜吃果子,酒水都没喝一口?”
对面萧鸣玉掀起眼皮,慵懒开口:“听说太子殿下出门在外决不饮酒,如今看来,当真如此啊。”
他单手握着酒杯,似笑非笑,“只是今日毕竟是叔叔寿宴,咱们做侄儿的滴酒不沾......不太好。”
南雪音若有所思。
身为太子,因为旁人一两句话便破例喝酒,怎么说都有失威严。
可萧鸣玉话语之间偏偏提了叔侄,他若是拒绝,又是不肯给康王面子。
这是个两难局面。
但......对于南雪音来说,不失为一个良机。
康王好脾气地摆手,“不饮酒罢了,这有什么关系。心意到了便是!”
萧鸣玉笑而不语,示意美人倒酒。
南雪音忽然开口:“殿下不喜饮酒,不如,便由奴婢代饮?”
萧鸣玉脸上笑容陡然一僵。
康王愿意给太子颜面,笑着道:“如此也好!”
萧攸澜侧目,“你如何代饮?”
“奴婢是殿下的人,殿下有心,便是奴婢有心,奴婢饮酒,便是殿下饮酒。”
萧攸澜凝视她一会儿,眼底似乎有了几许笑意。
他说:“好。”
于是南雪音倒了小半杯酒,双手端起,面向康王,“奴婢豆蔻,斗胆代太子殿下,祝愿王爷松鹤长春,后福无疆。”
言罢,一袖遮面,一杯满饮,又将空了的酒杯亮给所有人瞧看。
康王赏太子颜面,自然大笑,“好啊!本王承你吉言!”
唯有萧鸣玉根本笑不出来,沉着俊脸,眸子阴骘得可怕。
南雪音潜入了角园。
她不知道花怜莺被安顿在哪边,打算去找人问问。
忽然,听见乌坠惊喜叫她:“南姑娘!”
南雪音回头,见到了乌坠与萧鸣玉,二人刚从外面回来。
萧鸣玉原本兴致不高,脸色有几分阴郁,目光落到南雪音脸上,顿了一下,眸底泛起些许波澜。
乌坠笑着解释:“我们刚从宫里回来,见过了贤妃娘娘,还见了陛下。”
南雪音点点头。
乌坠望了一眼身旁的萧鸣玉,揶揄地问:“南姑娘,你是不是知道王爷来了,想念我们,特意溜出来见我们的?”
萧鸣玉也是如此猜测,不然她来这儿还能是因为什么?
他愉悦地勾起了唇,嘴上说着:“太冒险了,没有必要。”
南雪音道:“属下知道。属下不是特意来见王爷。”
萧鸣玉的笑僵在嘴角。
南雪音又道:“属下来找花怜莺。”
萧鸣玉盯着她,知道她不爱说谎,她今晚真的不是为了他而来。
他的神色又冷了下去,语气不善:“找莺莺有事?”
“莺莺”,如此亲昵的称呼。
南雪音很轻地皱了下眉头。
这个时候,花怜莺从里边出来了,本意是来迎接萧鸣玉,满面柔婉笑容,“王爷,您回来了。”
乍然见到南雪音,她心下猛地一惊,笑意倏然消失不见,紧张地捉住了袖子,“姐......姐姐,你怎么来了?”
南雪音看出她的心虚,冷冷道:“林家父子,是你找来的吧。”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花怜莺神色僵硬,说不出话来。
“什么林家父子?”萧鸣玉询问。
花怜莺可怜兮兮地望了过去,语气更是哀楚,“王爷,妾......”
“我顶替的宫女名叫豆蔻,入宫之前,她叫林春霞。花怜莺让手底下的人找到了林家父子,也就是林春霞的父亲和兄长,引导他们去了东宫。”
南雪音知道她要卖惨,干脆打断了她,平铺直叙说来。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花怜莺,寒声质问:“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会戳破我的真实身份,我要么被太子殿下赶出东宫,要么直接死在东宫?”
花怜莺一怔,整张小脸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南雪音一字一顿:“花怜莺,我警告你,别来破坏我的任务!”
乌坠也是愤然,“怜莺姑娘,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们好不容易把南姑娘送进东宫,你这样做,会搅乱我们全部的计划,害死很多人的!”
面对他们的指责,花怜莺却只是偷偷瞄了眼萧鸣玉,见他并未指责什么,她咬下唇瓣,弱声道:“我、我不知道,这不是我做的。姐姐误会我了。”
说着,她的泪珠便委屈地落了下来,“我知道,姐姐如今很得太子殿下的宠爱,我怎么会破坏呢?”
南雪音正要开口,萧鸣玉突然出声:“闹够了吧,南雪音?”
南雪音愣了一下。说她?
“既然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就应该知道会有被识破的危险,还是你以为,既然太子喜欢你、宠爱你,你便能顺风顺水、无忧无虑了?”
南雪音蹙起了眉,“属下有证据的,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
萧鸣玉很不耐烦:“差不多就行了。”
南雪音嘴唇翕动:“可是今天,属下差点就被识破了。”
如果任务失败,她会受折磨,甚至会死啊。
萧鸣玉目光冷漠,嗤笑一声:“可你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南雪音又是一愣。
“退一万步说,林家父子真是莺莺找来的,不也是帮了你的忙吗?太子没发现你的杀手身份,反而更确信你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宫女,今后传你侍寝,岂不是就更多些了?”萧鸣玉的目光讽刺至极。
南雪音彻底无言以对。
她终于明白过来,萧鸣玉不是不信,他只是下定了决心,要偏袒花怜莺。
“王爷......”乌坠都看不过去了,人家南姑娘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怎么,你也心疼她?”萧鸣玉冷眼扫了过去。
乌坠一愣,这什么跟什么啊!
南雪音好一会儿才恢复说话的力气,“属下明白了。”
她垂下眼睛,“今夜是属下着急,贸然前来,今后不会了。”
萧鸣玉盯着她的脸,什么撒娇、受伤的情绪都没有,平静得令人心生烦躁。
他皱着眉头:“知道了那还不滚回去!”
等南雪音告退,萧鸣玉看向她的背影,胸口却更是憋闷,甚至丝丝抽痛,就好像......自己正在失去什么重要无比的东西。
南雪音一个人走在空荡的街道,走着走着,感觉浑身仿佛失去力气,也便停了下来。
她看到城墙上残存的布告,应当是一则寻人启事,张贴了有些时日,风吹日晒,所剩不多了。
画像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少女,与南雪音有几分相像,有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目,没有表情的时候,便会显得冷漠有距离感。
只是少女的年纪明显比她小,看起来不过十岁,角落残余的文字写着:若有小女消息,必有重金酬谢。
南雪音忽然想起了自己十岁那年。
父母双亡以后,她孤身流落许久,实在是太饿了,为了半个掉在地上的肉包子,她和巷子里的大黄狗大打出手。
她打赢了,只是赢得不怎么光彩,衣裳破了,露出大半肩膀。
她并不在意,拍拍包子上的泥巴,迫不及待地咬下去。
“好吃吗?”有人问。
南雪音迅速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双颊鼓鼓,道:“你想吃也没有了,我全吃掉了。”
那人好似觉得这话有趣,笑出了声,那样从容不迫又斯文优雅的笑声,一听就知道身份不同寻常。
南雪音抬起脸,果然对上了一张精雕玉琢的少年脸庞,眉目俊秀,笑意温柔,令她瞬间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的形容。
她忽然不好意思,因为她知道自己脏兮兮的,记起来刚才打的那一架,她连忙把破碎的袖子使劲扯了扯,勉强遮住肩膀。
少年笑了一笑,动身走开。
南雪音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或是怎么样,难得地有点自卑和难过,没一会儿,少年又回来了,这回,手上还提着一袋饼子。
隔着好远,南雪音就闻到了饼香,若隐若现,夹杂着肉味,也不知道是牛肉饼,还是鱼肉饼?她的肚子禁不住咕咕叫起来。
少年听到了,又笑起来,他递来肉饼,“吃吧,给你买的。”
南雪音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没能抗拒得了食物的诱惑。
她实在饿得太久了,狼吞虎咽,很快就啃完一整袋肉饼。
肚子饱了,南雪音心满意足,擦去嘴角的碎屑和油水,向少年郑重许诺:“贵人救了我,今后不管叫我做什么,我都一定会做到。一定。我要偿还救命的恩情。”
少年点着头,笑眼说道:“我叫萧鸣玉,朝中四皇子。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记忆中少年的脸和萧鸣玉的重合,又缓慢分开。
南雪音蓦然发现自己的双眼被泪水填满了,模糊一片,她闭了闭眼,将情绪全都压下,转开身,大步走向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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