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费易梦庞寒雁的女频言情小说《权力巅峰:从银行职员到封疆大吏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江陵布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欧阳民离开闻哲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抽烟,心事重重。他今年四十一岁,是长宁本地人,任长宁分行副行长已经六年了。他是全总行上下公认的、有能力的分行一级的干部。也是大家认定的、沙濠的接班人。年底沙濠任期到了,听说会晋升总行副行长。他就有机会接班了。总行同自己关系密切的领导,也暗示过自己。他也悄悄的活动了将近一年。突如其来的“九一六大案”,本来对自己是一个机会,总行为什么派了个书生闻哲来?!听总行的消息,是董事长力推闻哲的,开始并没有得到多数票。几乎是强行过会。其中玄妙,让人费解。他同上官骏董事长关系也不浅,早就进入董事长视野。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同蔡申中关系密切。而蔡申中也是董事长的密友。蔡申中是鸿远房地产公...
《权力巅峰:从银行职员到封疆大吏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欧阳民离开闻哲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抽烟,心事重重。
他今年四十一岁,是长宁本地人,任长宁分行副行长已经六年了。
他是全总行上下公认的、有能力的分行一级的干部。也是大家认定的、沙濠的接班人。
年底沙濠任期到了,听说会晋升总行副行长。他就有机会接班了。
总行同自己关系密切的领导,也暗示过自己。他也悄悄的活动了将近一年。
突如其来的“九一六大案”,本来对自己是一个机会,总行为什么派了个书生闻哲来?!
听总行的消息,是董事长力推闻哲的,开始并没有得到多数票。几乎是强行过会。
其中玄妙,让人费解。
他同上官骏董事长关系也不浅,早就进入董事长视野。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同蔡申中关系密切。而蔡申中也是董事长的密友。
蔡申中是鸿远房地产公司、鸿远实业集团公司董事会主席,名列胡润排行榜的全省首富。
所以,要说闻哲同上官骏、或者其他总行领导有什么渊源,鬼都不信!
否则,闻哲怎么会在战研室坐了近十年的冷板凳?
只有一个解释,董事长现在对长宁分行的干部不放心了,特别分行几位领导、包括自己!
沙濠出事,他也暗自盘点了自己本职工作上的事,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漏洞。
特别是沙濠明显干预贷款的痕迹。起码在明面上,是没有问题的。
欧阳民有些出神,直到左手中指、无名指夹着的烟烧尽,烧的手指有些痛,才回过神来。
他把烟头狠狠掐在烟灰缸,从手包里拿出另一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很久,对方才接了,还有些懵懂,“哎呀,欧阳兄,什么时间了,还打电话?”
欧阳民一愣,呵呵笑道:“不好意思,蔡主席,忘了你在国外,现在是半夜。”
两人闲聊了几句,欧阳民反而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问自己的事。
蔡申中却主动开了口说:“欧阳兄,是不是想问你们分行人事上的事?
“抱歉,我也尽力推荐了你。可是领导有领导的意图,所以……”
欧阳民说:“谢谢老哥。其实我并不在乎什么行长的位子,只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是闻哲?
“这、这也太扯了吧?他算哪根葱?领导的意图又是什么?”
“唉,这不难理解,老沙突然出事,后头又接二连三的暴雷。
领导对可以担任行长的人选,现在谁也不相信了。”
“选无可选,只好不选。”
欧阳民又问:“唉,想不通,是什么事,让老沙没有了脑子,往死路上奔?”
蔡申中听了,冷笑,哼,你欧阳民在我面前玩聪明?老沙为什么跑路,你心里没点数么?
“是呀,我也纳闷哩。欧阳兄,海外上市的事,忙的我晕头转向的。
“至于那个闻哲,木头人一个,死板、迂腐。我想就是一个过渡式的人物,迟早滚蛋。
欧阳你不要太在意,最重要的是要稳住。要贯彻你们上官董事长的工作要求。”
“因为领导这个时候就是要稳定。福兴银行明年要上市,可不能有太多的负面影响。
“福兴银行上市成功,你们领导可能会更上一层楼。你明白吗?千万不要有什么情绪。”
“闻哲现在也是个扛雷的命。他想干,先让他解决燃眉之急的几件事吧!”
欧阳民一愣,什么“燃眉之急的几件事”?
“欧阳,你应该清楚呀。光元知韵的事,就够他忙的。你等着瞧吧。”
欧阳民虽然还是心有不甘,却清楚,蔡申中的意思,肯定也是大领导的意思。
他相信,以自己同蔡申中的交情,如果大领导向蔡征询长宁分行行长人选,老蔡肯定是会推荐自己的。
“蔡主席什么时候回国?我有好多问题,想要当面多请教呀。”
“欧阳兄客气了,有问题我们一起探讨、一起解决嘛。
时间还没有定,公司在海外上市的事还在策划,等有了眉目再说。”
“欧阳,我这里也有一个融资计划,要你全力配合呀。”
“没有问题,请蔡主席示下就行。”
“呵,具体的操作,等我下面的财务公司跟你沟通。简单说,就是‘内保外贷’。”
欧阳民是信贷专家,一听就明白。蔡申中是要用国内的资产和信用为抵押,请国内银行担保,向外国银行申请贷款,贷款也用外币在国外发放。
“好,我尽力!”
挂了电话,蔡申中沉思片刻,推醒睡在身边的女秘书,说:
“你马上同M国那边的团队打个招呼,说我下周去一趟,要推进上市的进度。”
“另外,让他们同花旗、汇丰几家银行再接洽一下,有些融资上的事,也该谈了。”
秘书转身去隔壁的书房打电话。
蔡申中喝着热茶,思索着什么。他是个很自信的人,相信自己的布局是最佳方案。
只是这个闻哲,是唯一的变数。
自己通过沙濠,办理的境外融资业务,已经步入实质性的实施阶段。
这个时候该死的沙濠出事,他也是没想到。
他其实骗了欧阳民,并没有推荐他接任长宁分行行长。
而是推荐了闻哲上位,却不能卖出这个人情。就像偷来的锣鼓,不能敲响。
推荐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相信闻哲太无能了。
他需要一个无能的“一把手”当挡箭牌,让“二把手”欧阳民能暗度陈仓、瞒天过海的,帮他完成境外融资的计划。
他又拿手机拨了一个国内的电话,给鸿远集团长宁总部法务顾问张静:
“张律师,有个事你帮联系一下。我们集团公司下面的影视制作公司,想拍一部以长宁地区为背景的电视剧。想请一个艺术顾问,你的那个老同学闻哲,不是在长宁么?你帮我找找他。”
“小张你就作为影视公司的法务代表吧,具体谈什么,有什么要求,到时候再说,我让人联系你。”
……
欧阳民刚放下电话,门一响。
进来的是分行法务部总经理曲上径,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凡事唯他马首是瞻。
欧阳民丢了一根烟给他。
“这两天的事,大家怎么看?”欧阳民人很放松的靠在椅子上。
“哎呀,老大,我们也搞懵逼了!卧草的!这是什么情况?跑路的、跳楼的。都炸了天了!”
欧阳民一皱眉:“这个时候,你安分一点。另外,要多主动向闻行长汇报工作。”
“是!汇报的内容,我会先请老大把把关。”
“还有,虽然有总行的工作组在,但你们法务上也不能闲着。”
“一是配合好工作组,懂吗?”
“二是元知韵失联,你要盯盯长丰支行的贷款情况。”
“明白。我明天就安排。哎老大,老沙那么好色,你说,他同元知韵是不是有一腿?”
“曲上径,难道你不知道,新来的领导,同元行长原来的关系么?人家毕竟有过一场情分,你议论什么老沙同元行长的事,换成是你,你是什么心情?猪脑子你呀!”
“老大,我错了,我会注意的。”
两人正聊着,姜丰润副行长敲门进来。
曲上径知趣的同两位领导点点头,出去,关上门。
姜丰润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靠,说:“欧阳,你说老沙这是玩的哪一出戏?是得了疯病么?”
“天知道!老沙心思太深沉了,他有些事,我们真摸不透。”
“主帅无谋,累死三军!”姜丰润又嘟囔一句。
欧阳民一笑,说:“现在的‘主帅’另有其人了,老沙已经是过去时了。”
“欧阳,总行把个书呆子塞给我们分行,什么意思?接班的该是你才对呀。”
欧阳民笑道:“不要妄议上级决定!要坚决执行才对!总行工作组在分行期间,你们财务上、办公室,往常与老沙相关的事,你也要扯扯清爽。”
“是,猛的这么一搞,是有点手忙脚乱的。但是大问题肯定没有,小问题也是司空见惯。”姜丰润说。
“老姜,你要这么想,就不对了。什么大问题小问题,什么司空见惯。
有些事,你放下去是四两,但要提起来,可能就有千斤了。
这个关口,你这样稀里马大哈的,可不行。”
姜丰润点头,又说:“闻哲对沈觉星动手,猛是猛,可也莽了一些。”
“入乡问俗,他也不问问,人家老沈是什么来头,就乱砍一气。”
欧阳民冷笑一声:“估计他马上会接到什么领导的电话了。新官的三把火当然要烧,但把自己烧到了就怪不得别人了。”
“你。”
艾一如被怼的一时说不出话。
闻哲这才笑着一摆手,“今天是碰碰汇报材料。两位的话题,应该在务虚会上深入交流。”
“这样,欧阳行长负责你说的亮点、特色业务。一如行长哩,把大公司的计划理出来。”
他又看看易光:“易主任,你们负责汇总材料。今天无论多晚,都要弄出来给我。”
见易光一脸苦相,闻哲知道,分行的笔杆子是进了神经病医院的林浩。
原来的大材料,都是林浩把关的。
欧阳民说:“易主任,你们办公室的文字工作要加强呀。闻行长是大才子,别弄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易光苦笑一下,心想真倒霉,早知道这样,自己不提前出院了。
闻哲说:“大家各自把材料弄齐全了,我自己来选用。欧阳行长说的对,办公室自从林浩出事,文字上就缺人了。”
正说着,闻哲手机一响,是个陌生的本地手机号,他接了起来。
“请问,是闻哲、闻行长吗?我是市政府袁开疆。”
“哦,袁市长,您好、您好。我是闻哲。”
袁开疆是长宁市副市长,工作分工中有联系驻市金融机构一项,就是分管金融工作的职责。
只是政府对各家银行既无人事任免权、也无财务分配权,所以不说“分管”叫“联系”。
但在一些政府的资源分配、一些重大招商项目的指引上,也有很大的影响力。
“您好,袁市长。十分抱歉,我刚上任,杂事缠身,还没有时间拜访汇报。”
闻哲说着,抬手一指大家,意思是让他们赶紧弄材料。就出了会议室,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袁市长,有什么指示?”他关上门又问。
“谈不上指示。我陪同方远市长在鹏城出差,本来想明天回去同你聊聊的,正好现在没事,先聊聊。”
“袁市长什么时候回来,我第一时间上门拜访。”
“明天下午三点吧。届时我让秘书通知你。现在,想聊一下分行干部队伍的稳定问题。”
闻哲心里咯噔一下,不禁皱起了眉头。
地方政府的领导,对银行管理职权,只是广义、宽泛的所谓“指导性”的。
对具体的人事管理、经营战略,不会做具体的要求,更多的是一个协调的功能。
袁开疆在市政府七位市长中,排名第六,仅在民主党派的副市长前面,他要谈什么分行的干部队伍问题?
“您具体有所指向吗?”闻哲不想同他绕弯子。
对方显然对闻哲的话有些意外,太不客气了吧?
“我协助市长分管金融这一块,感觉我们福兴银行长宁分行,出了这么多的案件,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是的,袁市长。我刚来几天,有一些事情,不是很清楚。对一些干部,也不是很了解。”
“对嘛,所以要慎之又慎。”袁开疆话中有话的说。
“嗯,我会按袁市长的要求,做好分行干部队伍的工作。”
他想尽快结束谈话,赶紧去准备向市委书记汇报的材料。
“闻行长,你是不是很忙呀?”袁开疆显然听出闻哲有些心不在焉,大是不悦。
银行的行长,大多都是这个鸟样子!以为管不到他的票子、帽子,就对政府领导虚与委蛇。
“嗯,手上是有一些重要的工作要处理。”闻哲本来想说要为拜访顾书记准备材料,
想想算了,那样显得自己要依靠别人的势一样。
袁开疆更是不高兴了,“嗯,长话短说。你们分行的沈觉星同志,也是老同志了,
闻哲看看起身的沈觉星,阴沉着脸。
可以看出,沈觉星是一肚子的不服、不屑、不甘,更有对闻哲的蔑视。
沈觉星把笔记本一夹,满不在乎的走出了会议室。
这让闻哲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和愤怒,但他清楚,这种交锋,今后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自己的胆气不壮起来,就控制不住局面。
于是闻哲一脸淡定的喝了几口茶,说:“我要说的,上午的大会上都说了。
如果大家不明白,可以问我。
下面,就沙濠、元知韵、黄玉龙、林浩的事,把知道的情况在这里拢一拢。
丁书记那,到时也要去汇报一下。”
会场又是一片沉静。
这让闻哲的内心有些紧张。
虽然目前案情不明,至少是暴露出来了,可以用司法手段、审计手段去查、去防范。
可是,这些人同分行其他干部的关联关系呢?
是什么、有多大问题、怎么去防范,却是一时无从下手。
他也做好了案情错综复杂、甚至是千折百回的准备,但是,要有抓手才行!
特别是黄玉龙,他是主管贷款审批的,他跳楼,要多大的压力,才能让他跳?
而这一跳身死,又会带走多少线索?
他失神一笑,不过在场的人看成是冷笑。
“看来同志们还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呀。总行工作组的检查工作明天全面展开,丁书记的意思,我们的重点还是在业务工作上,配合好工作组的工作上。”
“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我们能置身事外。相反,我们应该是如坐针毡!”
“我们的干部管理,特别是分行领导的监督管理,不能形同虚设!”
全场又是一阵寂静。
在这寂静中,闻哲自己既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但也能明显察觉到在座的人,都对自己的决定感到不解和震动。
这让他生出勃勃斗志。
老人家说的千真万确,人生的哲学,就是斗争的哲学!
如果自己没有抓住问题症结所在、并雷厉风行解决它,眼前这些人,就不会真正服自己的。
来自权力天然的压迫力量,不能总用,否则会像频繁用药,多了,病体就有了抗体。
“不是吗?大家看到了、听到了,沈总对于分行出现的重大事件,竟然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超脱感!中层干部如此心态,我不仅感到恐惧,也感到失望和愤怒!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还是寂静。
大家都低下头喝茶,似乎在品味茶叶的滋味。
邱虹左右看了看,她是分管分行零售业务的副行长,平时并不喜欢多说话。
她是在等排名在她之前的欧阳民副行长、纪委王景书记先说话,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邱虹见他们都一直低头喝茶,不发表意见,目光一扫会场,终于开口道:
“那我来说两句。我坚决支持闻行长的果断决定。重症就要下猛药!”
“我们分行的部分中层干部、甚至包括我们分行的领导,是有些麻木了。”
“说的难听一点,是丧失了最起码的责任心!”
闻哲想不到邱虹能第一个发言、而且是这么给力的支持他。
他看了一眼邱虹,见她一脸飒爽,柳眉如黛、明眸似星。
鼻梁长而直,嘴唇弯而媚。露着杀伐决断的果敢之气。
他抽空仔细看过总行人事部专门发给他的、分行几位领导的个人电子档案。
邱虹,三十三岁,离异。是从外省的一家央企调过来的。
邱虹率先支持自己,他欣慰之余,却想她的表态,是真心,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没有办法,自己在分行,一点根基也没有,处处要小心才是。
他在笔记本上,用英文写了几句话,意思是“邱行率先支持处分沈总,要多观察、多接触。”
纪委书记王景见状,马上说:“我也支持闻行长的决定。站在我们纪委的角度,一些干部,是应该敲敲警钟、打打预防针了!”
欧阳民把茶杯盖往杯口上一扣,一脸淡然的说:“出了事,就要追究责任,沈总的责任在哪,分行要好好查一下,也是给全行上下一个警示。我赞成闻行长的决定!”
他又微笑着说:“在这里,也给闻行长提一个小小的建议。”
闻哲一愣,不知道欧阳民要说什么,马上笑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欧阳行长指正。”
欧阳民还是淡然的笑笑,说:“闻行长言重了。
我的意思,今后在涉及重大人事问题时,希望闻行长事先给我们班子的同志们通个气。
一是组织上的干部管理纪律的要求,
二嘛,大家多少可以帮闻行长拾阙补遗。”
全场气氛肃然。欧阳民是第一副行长,以前就是在强势的沙濠面前,也从不示弱。
今天这番话,有理有节,进退自如。既有第一副行长的大气,又似乎在维护其他分行领导的尊严。
闻哲一笑:“欧阳行长提醒的对,今后大家都要对我多提醒。”
下面就简单了,其他三位副行长,一一表态,表示完全支持闻行长的决定。
闻哲沉声说:“办公室立即将对沈觉星的处理决定通报全行,并向总行报备。散会!”
欧阳民副行长一个人在会议室稍微坐了两分钟,出来,到了闻哲的办公室。
见门是开的,就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闻哲正坐在大班椅上想着心事,一看,忙笑着站起来,迎了过来,说:“欧阳行长,请进。”
欧阳民进门,同闻哲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说:“闻行长,本来晚上请你吃个饭的,看你太累,改天我再来约班子其他同志,到时候一起坐一下。”
闻哲说:“谢谢!也是,我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欧阳民笑了,说:“闻行长客气了,我们都相信,你一来,分行会好起来,员工队伍也会稳住的。今后,有任何需要我干的事,尽管吩咐。”
闻哲面露笑意:“欧阳行长客气了,我们同舟共济、共克时艰!”
欧阳民又解释起来:“今天开会,我可能言语上没有考虑周全,可能冒犯闻行长了,请闻行长谅解呀。我就是这个臭脾气,有什么说什么的。”
闻哲心中不动,面上却赶忙笑道:“欧阳行长这样说就见外了。今后我们天天一起共事,这样直言不讳,才是最好的。”
闻哲递给欧阳民一支烟,欧阳民忙先给闻哲点了烟,自己才点上。
“闻行长,关于风险部总经理人选的事,你怎么考虑?说实在的,老沙、黄玉龙一出事,我作为分管风险的行长,不免尴尬。希望有合适的人选出来,帮我分分压力也好。”
闻哲一愣,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
他不了解分行干部情况,也不敢轻易信任任何人。
“欧阳行长有什么人选么?我是两眼一抹黑呀。”他试探的问一句。
欧阳民笑笑,说:“那我就暂时先兼一段时间。”
闻哲又问:“欧阳行长,你认为,老沙、元知韵、黄玉龙、林浩他们,出了什么问题,竟然出了如此大的事?”
欧阳民不紧不慢的吸了几口烟,摇头说:“说实话,我也是一头的雾水呀。我们分行,在总行排名,一直在前三强。老沙的能力、为人,也是有口皆碑。唉,天知道他抽什么风!”
闻哲不经意的一皱眉,抽风?才怪哩!
“欧阳行长,我想,将已批未放的贷款,先停下来,审一审再说。另外,近三年的新增贷款,让总行工作组好好查一下。这样,我们也求个安心。”
欧阳民眼皮一跳,笑道:“对对,我完全赞成!”
欧阳民心知闻哲对信贷业务门清,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话,欧阳民就告辞离开。
闻哲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时,刘小月小心翼翼的敲门进来,“闻行长,茶台可以收拾了么?”
“嗯,好,谢谢。”
他头也没有抬,拿出包里的笔记本,把谌长河说的话记了下来,
他冷笑一下,“哼!追加担保!他说的可真轻巧呀!”
闻哲心中雪亮,这笔一个亿的贷款后面,利益链非常的长、关联性非常的复杂。
难道知韵就是因为这个失联?
怎么可能!
只要懂银行业务的人都知道,她大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把贷款先放下去。
今后即便出了风险,落到她支行行长头上的责任,无非通报批评和微不足道的罚款罢了。
怎么至于会玩失踪?
里面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同沙濠有联系吗?
闻哲想到丁书记说的,分行上下起码有三十多个女员工同沙濠有“关系”,就头疼,
那知韵呢?会不会?
他烦燥的往沙发长一靠,长长吁出一口气。
刘小月笑吟吟过来,先“哎呀”轻轻叫了一句,“闻行长喝了多少酒哟。”
左手反掌挡在鼻子前,手心圆润的白里透红。
“就喝了一点。”闻哲盯着自己的笔尖说,还是不看她。
小月无声的一笑,蹑手蹑脚走进卧室的洗手间,一会儿出来,
“我已经放好了水,闻行长洗澡休息一下。”
闻哲闻到一股淡淡清新香味,不禁瞟了刘小月一眼,“小刘,来这工作多久了?”
刘小月忙一躬身,小声答到:“刚刚来不久。”
闻哲又问:“原来在哪工作?”
小月说:“我从职业中专毕业,原来只是在分行营业部实习,这里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闻哲抬头一笑,却见小月脸色有些紧张的样子,就不多问了。
他知道类似这些内部的招待所人员,今后的出路,一般是会去下面支行。
先做外包的临时工,然后凭着业绩和工作表现,当然少不了其他门路,然后转成正式员工。
“小刘,你去忙你的,我这没有什么事。你不用泡茶,晚上我就喝白开水的。”
小月左右看看,“您换下来的衣服放在里面,我来洗。”
“不用,我自己来洗,真的不用麻烦你,你休息吧。”
小月有些腼腆、又似乎是舍不得,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蹑手蹑脚离开。
闻哲看一眼她俏生生的背影,元知韵的影子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
安排刘小月来招待所,绝不是巧合!
只是刘小月的单纯与羞涩,不像是在表演,这让闻哲放了一点心。
不过闻哲现在也懒的去追究原由。
我心岿然不动,别人又奈我何?
走进洗手间,里面竟有徐月影身上残留的香味,
让闻哲莫名的有些膨胀,他无奈的骂了句。
把徐月影故意放在浴缸旁的名片揉成一团,丢进旁边的抽水马桶。
浴缸是新的,水温正好。旁边的小凳上,整齐放着全新的浴巾、睡衣
浴缸内侧宽大的台面上,放着一大杯橙汁,也是温温的。躺在水里,就能端着喝。
真是舒服!
可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待遇呀。
在温度舒适的浴缸中躺了一会,每个毛细孔都打开了,让温水一泡,人不觉轻松了许多。
闻哲眯了一会,端起杯子正要喝,
“呜哇、呜哇、呜哇!”手机猛的尖叫起来,这是专门给于依设置的鬼叫声彩铃。
分开了这些天,感觉从来没有想过这女人,似乎已经就是隔世之人。
他知道,如果不接,除非关了手机,她会一直打下去。
一会儿,就接到安云明副行长的电话,显然他也很焦急。
“闻行长,出了什么事?要我报案么?”
“没什么大事,先不用报警。安行长你小心开车。”
“哎呀,急死我了!闻行长你先说出了什么事,我不放心!”
“谢谢!是这样的……”他简略的把事情说了说,包括按门铃的红唇女人的事。
安云明咒了一句:
“翻了天了,这么大的胆子!我让保卫部的人把招待所的老常先控制起来!”就挂了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几个人先后都到了。见闻行长端着茶杯、稳如泰山的样子,先松了一口气。
科技部刘总经理,小心翼翼的爬上床上的椅子,将报警器拆了下来。
果然,在报警器的里面,发现了一个微型远程监控摄像头。
易光全程用手机拍了下来。
大家一时目瞪口呆了!
招待所的西楼的灯也亮了。
保卫处来了两个经警,一左一右,算了看护着常所长,进了东楼。
安云明让人开了另一个套间,同易光一起坐在一张桌子前,让人把常所长叫进来。
安行长把拆下来的摄像头放在常所长面前。
“常舒,你说说,闻行长卧室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常所长脸上掠过一阵慌乱,却马上镇定下来。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他暗自庆幸,接到凌妮的信息,他就把电脑中连接摄像头的软件删除了。
他还很懊恼,特马的,原来以为一场神不知、鬼不觉的床上好戏,就这样演碰了!
易光冷笑着说:“老常,你也是在分行工作二十来年的老员工了,你应该明白,干这个事的后果!你要不说,那只有让派出所的同志来同你说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让派出所的人来问,我也是这句话!”他双手抱胸说。
双方就开始了口水拉锯战。
闻哲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其实已经判断,一定是这个常舒在捣鬼!
但处理起来是个棘手的问题。
他敲了敲门,对开门的安行长示意了一下。
保卫处的人看住常舒,安、易二人来到闻哲的房间。
“这个老油条老混蛋,干脆报案送派出所!”安云明感觉失了面子,愤愤的说。
“对,报案!”易光也支持。
闻哲轻轻摇头说:“这事宜粗不宜细、宜宽不宜严。”
“什么意思?哦,就这么放过他了?”
闻哲笑着眯起了眼,说:“分行的事还嫌少么?福兴银行的丑还出的不够么?算了!”
“算了?!就这么放过他?”安、易二人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闻哲懒得同他们解释自己放长线、钓大鱼的谋算。
“对,不问了,不查了。”说完这句话,闻哲脸色变的铁青。
“易主任,招待所的人员归你管,你按我说的办。让常舒去靖远县支行上班,他不是有二级厨师证么,让他在支行食堂上班。”
安、易二人面面相觑。
靖远县支行是离长宁市两百公里、最远的一个偏僻县的小支行,员工们都不愿去那边。
“那、那要是他不愿去呢,要辞职呢?”安行长问。
闻哲的脸开始阴冷起来,面目有些狰狞:“你们暗示他,不,你们跟他明说。
一是要他自己写申请去靖远支行工作,是他自愿去的。
第二,要是他敢辞职的话,我们立即报案查他!”
三是不但查他,他的大儿子、两个儿媳妇不都在分行其他支行工作吗?我们全部辞退!”
“啊?哦!”
安、易二人万万想不到,这个人们口中的书呆子行长,竟然如此诡异的处理问题。
易光说的“常行长”,叫常阅明,是总行行长,仅次于上官董事长的二把手。
闻哲听了,也是一愣。
要知道,干部宣布上任,是很讲究的事情。即使是分行的一把手上任,按惯例,顶多是组织部曾广清部长带人来宣布。这次自己上任的大会,丁书记亲自参加,也是因为特殊时期。
他就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这个冷艳高傲的邱虹,是什么来头?
而且从目前表现上看是似乎是支持自己的。
“安行长酒量特别大吧?要不怎么能‘平安’?”
闻哲微笑着问,又同易光干了两杯,觉得易主任酒量确实不是很大。
这时说话唔唔的,已经舌头大了,人也更加兴奋。
“老安是个另类,无论在什么场合喝酒,他只喝二两。所以,谁也不知道他酒到底多深。”
闻哲听了易光的酒话,脑子里已经将几位分行领导的禀性粗略的理了一遍。
“有趣、有趣!想不到我们分行的大师傅水平蛮高的。”
易光老于世故,明白言多必败的道理。但此时酒精作用,他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闻哲不动声色的同易光喝了一杯,笑道:
“呵,那分行中层干部、包括支行行长们,酒风又是怎样的?”
“这个就、就复杂点。表面嘛,谁分管就跟谁。其实未必!”
易光半斤多茅台下了肚子,左手端杯,右手在空中胡乱摇摆。
“我们分行机关二十一个部室、下面十七个支行,可就复杂了。”
闻哲点点头,看看桌上的酒菜不多了,起身开门叫了一声“小刘”,
刘小月从走廊对面的房间急忙出来,“闻行长,您有什么吩咐?”
“再上一瓶酒。”
闻哲也有些酒意,却还没有醉。
注意到常所长不在,一皱眉。
这不合常理呀!照说,他应该鞍前马后小心照应才对。
他假装要活动一下,起身出去,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一下。
听着陈年破旧的地板咯吱咯吱响了一回,还是不见老常。
回到房间,递给易主任一根烟,给他点上火。易光醉眼中见闻哲笑容可掬,大是欣慰。
“中层干部同分行领导的关系,有死党的,可是少。多数是风吹墙头草,哪边有利哪边倒。”
闻哲信这话。自己在支行、分行、总行都待过。
深知在职场上讲友谊甚至义气,是很可笑的事。
特别像银行这样的地方,利益无处不在、风险无处不在。
让涉身其中的人们,每个汗毛孔都警觉的树着。
关系的转换、变化,只是利益转换或者交换的表象罢了。
接下来又喝了几杯,闻哲见易光已经不胜酒力、语无伦次了。
忙开门叫了刘小月,让等在下面的分行司机,送他回去。
易光酒醉心明,心想这个闻行长,哪是传说中的书生呆子!
不声不响之间,就把话全给套出来了。
今后可要小心侍候,别让他给抓住什么把柄!
闻哲看着易光下了楼,略微梳理了一下他说的那些话,才进门到了卧室。
看着布置一新的房间,连床都是新买的。
他舒服的躺下,掏出手机,看到又是满满的未接电话、未读信息。
“于依也有信息?”
猛的看到有“于依”的二十个未接电话,信息有两个:
“闻哲,你这个伪君子!原来早知道自己要当分行行长了,离婚协议书才签的这样痛快。告诉你,没门!”
“不要以为你当了什么行长就了不起,财产要重新分割!”
闻哲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从问山下来至今,几乎没有自己安静一会儿的时间。
他需要安静一下,否则神经都要崩断了。
过去的二十多个小时里,手机来电、信息提示音一直在响。
他被这些铺天盖地而来的声音,弄的心烦意乱了。
此时抓起手机一看,又是一条陌生电话号码发的信息:
“小闻,还记得我么?十多年未见,想不到你这么有出息,恭喜你一鸣惊人!
知道你忙,不晓得能不能请你吃个饭。老同学张静。”
张静?闻哲脑子一闪。
眼前立即浮出一张文静、秀气、白净的脸庞。
张静是同他同一所大学的女同学,同届不同专业,他们在大学时并不认识。
但由于当年都是外乡人、都分配在长宁工作,所以当年在长宁,联系就比较多。
张静是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专司经济纠纷的律师。
她是那种符合闻哲想象的、喜欢的、所谓的知性美女。
女人有了书卷气,颜值立即就会暴涨,何况张静本来就是出色的美女。
只是那时的闻哲太普通了。
而张静,出色的业务能力与美貌,让她短时间就在职场上风生水起了。
他们之间,虽然有过一段短暂的暧昧恋情。
可惜后来双方的距离却是越走越远。
之后闻哲同元知韵谈了恋爱,他和张静便基本上没有了联系。
“小张?怎么换了号码?”
闻哲想了想,正好可以躲开分行的事,调整一下心情,于是拨了回去。
手机上也有不少支行行长、部室总经理们请他吃饭的信息。
“‘小张’,叫的这么官方呀,闻大行长!”
张静的声音有些嗲,让闻哲回想起两人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我手机号早换了,今晚有空吃饭吗?我请你。”
“行啊,都要累死了,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聆风阁’,记得么?”
“当然,聆风阁还在?好的。”
“七点吧,我待会发包厢号给你。一会见!”
闻哲一怔,“聆风阁”?
不知张静是有心、还是无意。
当年,闻哲鼓足了勇气,才向张静发出了邀请,约她到“聆风阁”小聚。
那时,张静本对闻哲的前途,是寄予厚望的。
以为凭他的学历、能力,还有不俗的外形,很快会在长宁打开一片天地。
张静是个美丽而强势的女人,初入职场,就大杀四方。
闻哲的职场开局算是不错,没有两年,就成了支行信贷科科长。
从而与张静开始了短暂的恋爱。
但是随着另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出现,闻哲很快就失去了优势,
昙花一现的恋情,就烟消云散了。
他们的所谓“恋爱”,还没有正式开始,就结束了。
张静的新男朋友,是官二代兼富二代。
闻哲又想起,他后来同元知韵在这里吃饭还遇见过张静和她的男朋友。
当时闻哲乍见,也是惊讶。
原本不知道高傲又多才的张静,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白马王子。
结果才发现是个年近四十的男子。
看上去,比张静还矮一头,有些像港星什么伟的中年版。
元知韵知道闻哲的“艳史”,见了张静,自然手拉手,彼此散发着女人间虚情假意的亲热,但还是没有掩饰住对张静男朋友半秒的讪笑。
“哇,好稳重的帅哥呀。”
闻哲记的清清楚楚,当时张静一脸的白。
十多年了,没有联系,闻哲不知道张静找他干什么。
不过,张静是律师,一直在长宁,说不定能有一些分行这些问题的线索。
这时,陈清风敲门进来。
“闻行长,晚饭在食堂吃还是出去吃?还有,我给您先安排住处。”
闻哲摇摇头,说:“陈主任,你不用招呼我,我自己出去吃。你同保卫值班室说一声,
今天晚上我就在保卫值班室休息,十点之前会回来参加布防。住的地方,明后天再说。”
陈清风有些急了,“那怎么行,总行领导都要求对你的安全负责。我陪您去吧,在哪?”
“我同几个本地的老朋友见面,不用担心。”
见闻行长一脸不容质疑的表情,陈清风只好答应了。
闻哲见时间快到六点,就出了办公室,乘电梯到了负一层车库。
一出门,按一下遥控车钥匙,前面那辆奥迪轿车,车灯一闪,发出两声“嘀嘀”。
驱车上了大街,他才开始领略离开了十年的长宁市区景象。
大街宽了、大楼多了、各种灯光也多了,街上人也更多、更热闹了。
他突然有些遗憾,自己好歹也算是荣归,却找不到地方和人去荣耀一番。
还真是锦衣夜行。
车拐到沿江大道,驶出闹市十几分钟,就到了江边一栋两层的楼旁边。
楼不大,基座一边是立在岸上、一边放在从水中打桩上来水泥墩上。
砖混结构的仿唐式建筑,虽然有些简陋,却也别有趣味。
十年前,这里是很火爆的餐馆,以听风雨、观江景、品海鲜、吃特产而著名。
刚停好车,闻哲接到张静的信息,
“209号,听涛阁。临时有事要谈,要晚一点。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已经到了,你不要急。”
“真的抱歉,让客人等,一会儿好好犒劳大行长呵。”
女人适度的撒娇甚至是暧昧,能瞬间化解许多问题。
闻哲进入大厅,看到一楼还是同原先一样,全部是用木板隔成的几十个小格子,
没有包厢,此时已经有很多客人上座了。
上了二楼,二楼的面积要小将近一半,对着江面,有十多间包间。
他找到“听涛阁”,是一间可以坐七八个人的包间。
“这么大?”闻哲知道包间很难订到,那种两人的、或四人的包间,多是被情侣们早订去了。
有服务员进来,闻哲就先点了几个菜,他已经想不起张静的口味了。
点了油焖大虎虾、清蒸大闸蟹、文蛤、扇贝、铁板鲈鱼。
突然想起元知韵最喜欢吃大虎虾,心里一酸,随即把大虎虾这道菜给去掉了。
服务员给闻哲倒了茶,出去关上了门。
闻哲望着缈缈江水、波光粼粼,人有些出神。
知韵,这个漂亮又好强的女人,已经失联几十个小时了,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或者,还在不在了?
她是主动逃逸失联、还是被什么人绑架了?
究竟是为什么?
一个银行支行行长的失联,背后都会有惊天动地的原因。
可是,现在连原因也搞不清楚。
对他来说,张静只是一抹炫目的流光,稍纵即逝。
而元知韵,却是刻骨铭心的挚爱,至今会让他心疼。
“咚咚咚!”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让闻哲回过神来。
“牟总,我怎么敢骗你?真的没有包厢了。
您看,这里都登记了,都预订出去了。”
“他妈的,什么都订出去了?老子在你这吃饭,是给你脸你知道么?”
“知道!知道!牟总,这样,我在一楼用屏风给您隔一个地方,您委曲一下,行么?”
“不行!你让老子在朋友面前脸往哪搁,嗯?”
“哎呀,牟总,您也知道,二楼也多是小包间,坐三四个人的。七八个人的没有几间。”
“哼,哪怕就是一间,也要给我腾出来!否则,有你好看的!”
闻哲皱皱眉,又听到“呯呯”打门声,显是外面要包厢的人,在一间一间推门查看。
“嗵!”的一声,“听涛阁”的门也被人推开了。
大家心照不宣,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扯淡的“幽默”。
这种关系的勾兑,只有利益为媒才行。
闻哲边品尝着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美味,边重新打量张静。
十多年过去,见她容貌似乎没有多大变化,十年光阴酿成的少妇风韵,让她魅力四射。
“有什么看的?老了、不好看了!”
张静撒娇的歪头一笑,骄傲的扬起自己漂亮的脸,身子倾往闻哲,几乎要靠在他肩膀上。
闻哲有些紧张、也有些躁动。
张静身上的香气味冲到他脸上,他正犹豫要不要躲开。
张静却微微一闪,离开了闻哲的肩膀。
“我如果在总行有好铁的关系,也不至于在你们长宁分行,连个法律顾问也签不到!”
她有意回避闻哲的问题。
闻哲笑笑,不再去问。张静的敷衍,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便低头吃肉。
张静迟疑了下,又问:“你早就知道知韵的事吗?”
话音未落,就看到闻哲猛的一顿,停下手中的刀叉,眼睛里突然有些雾气。
虽然张静并没有深爱过闻哲,但这一刻闻哲的表情,不禁让她起了醋意、恨意。
十年过去了,闻哲却还在挂念她。
你这样痴心,那个心比天高的元知韵,还不是甩了你!
闻哲望着叉子上的牛肉说:
“没有,我是在总行宣布我来长宁任职时才知道的,很意外。你们平时有联系吧?”
张静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摇头说:
“没有。知韵是长宁的大美人、大红人,也是大忙人,我可凑不上去!”
闻哲嫌她说话有些刻薄,一皱眉说:
“今天她妈妈来分行闹了一回,问我们要人,唉,究竟怎么回事!”
“呵,你们长宁分行的水可好深的。你呀,孤家寡人的,事事要小心了。”
张静边说边在自己盘子里切下一大片牛肉,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闻哲的盘子里说:
“把这些吃了,我的刀叉都是干净的哟。”目光有些暧昧的看着他。
闻哲盯着切的整齐的牛肉,放下了叉子。
这女人还是像过去一样,喜欢弄些女人的小暧昧。
她是要让他想起,当年他们恋爱时,闻哲经常吃她剩下的饭菜。
“饱了!”闻哲并不理会她的暧昧。
拿起餐巾,边擦手边说:“我来长宁,你是第一个联系我的朋友,谢谢你!”
“你、怎么样?”张静含糊的问,意思是问他的个人生活。
同时对闻哲不问自己的个人生活,有些失望。
“还好、还好。”
“还好是什么‘好’?对我,还是这么虚与委蛇的!
你在长宁的朋友还有哪些?什么时候我来邀齐了,聚一聚。”
“我哪有什么朋友?我这人,不善交际,你不知道?我在万元市的总行混了八九年,结了婚,这不马上要离婚。也没有孩子,唉,人生最好的年华就这么白过了,也真是失败。”
闻哲目光黯淡起来,望一眼窗外不远处的江水,倒映着两岸的霓虹灯,一起一伏。
“哦?”女人的八卦心让张静有了兴趣。想问又不好问。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从未联系过、关心过他,怕问多了,反而让他反感。
她是鸿远集团长宁分公司的法律顾问,同全省首富、鸿远集团董事长蔡申中关系匪浅。今天的约会,既有自己连接资源关系的意思,也是受蔡总之托,同闻哲先接触摸摸底。
“你们分行,在长宁的二十多家银行中,给当地的贷款总量,仅次于工行、中行,很牛了。所以政府对你们也很重视的,你的分量也就不轻了。”
闻哲却赶忙收回目光,脸色更严峻了。
总行纪委办的马科元主任主持大会。这是丁书记特意安排的。
按照一般惯例,应该是总行组织部长曾广清、或者在分行排名第二的副行长欧阳明来主持。
但丁书记如此安排,也是有深意的。
就是要突出这次总行工作小组的重要性、权威性。
“同志们,现在开会。
首先,请总行党委组织部部长、人事部总经理曾广清同志,宣布总行党委的人事任免决定。”
台下台上才响起一片并不热烈的掌声。
曾部长清了清嗓子,掏出一张纸来,庄重宣读总行决定:
“总行决定:
一,撤销沙濠长宁分行行长、党委书记职务,开除其党籍;待司法部门对其违法行为定性后,再做最后处理。
二,任命闻哲同志为长宁分行党委书记,拟任分行副行长、主持工作。待监管部门核准后正式任命。
三,撤销元知韵长丰支行行长、支部书记职务。待司法部门对其违法行为定性后,再做最后处理。长丰支行行长人选,请长宁分行尽快确定,报总行备案。
另外,鉴于今天早晨发生两起跳楼事件,经丁书记同总行沟通,决定对林浩、黄玉龙先行开展内部审查。”
会议沉寂一下,竟然有人鼓掌。“啪啪”几声后,又马上停止了。
会场的人尴尬的又沉默了
马主任又继续说:“下面请长宁分行的领导班子的同志作表态发言。”
这是干部任免决定宣布后的规定套路动作。
分行领导班子成员,按照日常的先后排序顺序,逐一表态发言。
表示完全拥护总行党委对长宁分行作出的各项决定,全力配合、支持好闻行长的工作。全力协助总行工作组,查清沙濠等人的违规违法事实。
并深刻汲取教训,举一反三,保证在工作中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干实在事。
“下面,请长宁分行党委书记、闻哲副行长讲话!”
会场上的人见一直板着脸的丁毅凡,现在终于面带微笑鼓掌,都连忙鼓掌,。
这下,寂静的会场掌声就蛮大了。
闻哲感激的看看丁书记。
就职的表态发言的规定套路,闻哲没有时间去写,只能现场一边听、一边准备。
短短几分钟,已经打好了言简意赅的就职演讲腹稿。
“尊敬的丁书记,总行各位领导,长宁分行的同志们,大家好!可能大家都知道,长宁分行,是我大学毕业走上社会的第一站,是人生真正起步的起点。
在离开十年以后,能回来工作,能与大家同事,我很高兴。
感谢总行党委、总行领导对我的信任、关心。但是,对总行党委对我的任用,我既感到激动,又感到突然、更感到很惶恐。”
这个开场白中规中矩,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闻哲自然希望看到大家的反应。台上的领导不用说,台下的这一百多号人,几乎每个人的资历都比自己老。
“说到突然,应该是太突然了。
我刚刚外出休假,突然得到通知,才匆忙赶来,连行服也没有时间拿。”
大家这才注意,闻哲是穿了夹克衫。
“说到惶恐,因为以我的资历和能力,离一个分行行长的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
特别是我们长宁分行,是福兴银行第一大分行,有过非常辉煌的过去,为福兴银行的总体发展,也做出过非常大的贡献。
今天,面对突如其来的、可以说是接二连三的负面事件、面对长宁分行的未来如何发展,我作为分行领导班子的这个班长,能胜任这个行长的岗位吗?”
他扫了一眼台下的干部们,他们的脸上似乎也是充满疑虑,甚至是不屑。
但与闻哲的目光一碰,却又不自在起来。
停顿片刻。
“我想我能!”
这句突然反转、斩钉截铁的话,让全场都还在想继续听闻哲或真、或假的谦虚客套话的人,都是一愣一震!
嘿,不愧是笔杆子秀才,说起话来也是心思缜密,弄的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
“为什么我能够?不是我能力有多强、水平有多高。
首先,有总行领导坚强有力的支持与领导,为我们尽快平息事件、恢复正常提供了保障;
其次,有长宁分行1151名员工的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是我们克难攻坚的基础。”
分行的领导班子成员、人事部负责人,听了闻哲的话,也是不得不暗赞一句。
他将分行花名册上1155名员工,说成分行1151名员工,已经将沙濠、黄玉龙、元知韵、林浩从分行员工总人数中给减掉了。
别的不说,光说这人的脑子,好快、够用!
丁毅凡不禁暗自点头,不错,小闻这秀才,起码气势上来了。再看今天他处理几件突发事件,也是有条不紊的。在总行虽然坐冷板凳,可是总行的气场也有了。
“第三,有法律法规可依。解决分行这次的事件,就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丁书记、各位领导、同志们,我在长宁分行开始我的银行职业生涯,虽然离开了十年,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我们分行。为我们分行取得的每一个成绩而欣喜、而自豪。今天,总行党委的信任,让我有机会,再次为长宁分行的发展尽我的绵薄之力,我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此特殊时期,分行党委要求全体员工、特别中层以上干部,思想不能乱、工作不能放。按照分行制定的今年各项工作计划,有条不紊的推进。保证分行今年各项考核目标的顺利完成!”
几位分行副行长想,能强调业务工作发展不能放下,确实是说到了点子上。因为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许多经营条线上的干部,会想今年可以放一放业务发展了。
闻哲这么强调,是好事。
“经此变故,分行未来的发展的道路上,会荆棘丛生、坎坷不断,甚至有‘雷区’要闯。
但是,我将与分行领导班子的同志们、与台下一百七十多名中坚力量、与一千多名分行员工,义无反顾,一道披荆斩棘,奋发有为。
忠诚党的事业、致力分行发展。为振兴长宁分行而共同努力奋斗!希望大家帮助我、监督我、支持我。谢谢大家!”
全场掌声一片。
闻哲起身一鞠躬,马上就坐下,面无表情望着台下。
虽然按照官场的规矩,本来下车伊始,应该展示温和、宽厚的形象。
但是闻哲熟读历史,岂不明白,自己是在非常之时、因非常之举,才践此位置。
恭谦温良那一套,此时狗屁都没有用,根本压不住台上台下这群人。
最后,丁毅凡讲话。
“长话短说,我们这次来,一是正式宣布总行的人事任免决定,二是按总行要求,同分行一起,处理好沙濠、元知韵等人的事情。哼,这又要加上处理林浩、黄玉龙的事情况了!”
闻哲想起林浩说的施霁与老沙“烂卵烂裆”的事,找个时间,还是要向丁书记汇报一下。
“我完全赞成闻哲同志刚才的讲话。闻哲同志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又有非常丰富的论理修养,人才难得!
我来时,董事长特意交待,要同分行的同志讲清楚,在此非常时期,希望分行全体同志、特别分行分层班子、分行中层干部,要牢牢团结在以闻哲同志为班长的分行班子周围,齐心协力,共克时艰!
董事长提出‘两个不许、两个坚决’的要求。
一是不许干扰、破坏总行工作组的工作,否则有职务的坚决撤职、无职务的开除;
二是不许排斥、欺瞒闻哲同志,否则有职务的坚决撤职、无职务的开除。”
此话一出,全场凛然!
这闻秀才,走了什么狗屎运??连董事长也这么给他站台捧场。
“请大家务必牢记,不能儿戏!我在分行要待一段时间,多的就不讲了。就说三句话。”
“一,排除一切干扰,保证业务正常、安全、有序的开展。不能因为出了案子就抛掉业务。”
“二,清除不良影响,保证分行对内风清气正,对外声誉良好。不能因为几粒老鼠屎,就把分行全部抹黑了。希望大家自重自爱。”
“三,坚决查清问题,对员工有个交待、对政府有交待、对社会有交待、对总行有交待。”
主席台背景墙的背投一闪,亮出了几行字。
丁书记说:“后面是总行工作组的几个联系电话、电子邮箱,还有我们在空军招待所的地址、接待来访人员的房间号。大家需要沟通反映问题的,可以在分行谈,可以在招待所谈。可以打电话、发信息、发邮件。知道问题的、反映问题,有问题的、交待问题。工作组将以严格保密,请大家放心。”
会议议程结束。马主任又看看大家,宣布散会。
会场上一片轻微的拉椅子的声音,大家心事沉重的样子,离场而去。
台下,那嘴角有红痣的美少妇,又热切的瞟着台上的闻哲,寻求同他的对视,并迸出火花。
可是,闻哲低头收拾笔记本,没有看她。
长宁市最繁华的春天东大道。十字路口交叉点,十九层的福兴银行长宁分行大楼。
此时,大楼下停着一大溜十几辆车,有警车、救护车、消防车,都在不停的闪烁着警示灯。
闻哲一行人的车队在大楼门前停下,闻哲第一个下车,其他分行领导都跟在他身后。
闻哲皱眉环视四周,见数不清的记者、网红、吃瓜群众们已经将大楼门前挤的水泄不通了。
记者也就罢了,那些打了鸡血一样的网红们,个个都是吃人血馒头的架子。
围观的人群,则更是消遣娱乐的心态。
现场乱成一片,局势很难控制。
分行人事部总经理张平,带着两个警官和一个消防队负责人上来。
张平先对闻哲说:“闻行长您好,我是分行人力部的张平。”又转身身后的人说:
“闻行长,你好。这是市公安和消防的同志。”
闻哲同张平一握手,说:“张总辛苦了,你处置的很好!”
又同公安、消防负责人握手,相互自我介绍了。
闻哲接过警官递过的的夜视望远镜,认出坐在楼顶的,正是分行办公室副主任、沙濠的秘书林浩。
那位警官说:“闻行长,那个要跳楼的叫林浩,在上面一会儿静、一会儿闹。
我们的心理专家马上到。据我的经验判断,这人并不是想真跳。”
警官又指着不远的地面说,“那是黄玉龙跳楼摔的地方,人已经死了。”
闻哲看过去,虽然地面经过反复冲刷清洗,可还是留有淡淡的血迹。
警官又说:“我们是接了两次报警。先前过来了一次,死的是银行的人。哪知道现在又上去一个,还是你们银行的?”
消防负责人说:“闻行长,楼顶我们已经上去了两三个人,但不敢靠近。”
闻哲看着围在身旁的其他分行领导,见他们个个面有愧色、难色,暗自叹气,不好说什么。
闻哲问身边的曾广清:“曾部长,您看怎么办?”
曾广清想不到,今晚本是简单的带闻哲赴任,却一路惊魂,他可不想搅这淌混水,
就笑道:“闻行长,既然你已经是分行行长,你全权处置吧!需要我协助的请你吩咐。”
闻哲点点头说:“曾部长客气了。”才对警官说:“请把麦克风给我。”
警官忙从警车上拿来一个有线话筒递给闻哲,话筒线连着一辆警车顶上巨大的高音喇叭。
闻哲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场面、面对这么复杂的人群、在这么危急的情形下说过话。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清了清嗓子,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
闻哲也知道,自己上位出乎所有人得预料。
现在分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这个“闻秀才”究竟有几斤几两。
如果压不住今天的局势,控制不住局面,那么在长宁分行,就别想着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林浩,我是总行的闻哲,我们认识的。希望你不要冲动!你等我上来。”
宏亮清沏的声音,先把闻哲自己镇住了,声音也瞬间压倒一切嘈杂之声。
现场为之一静。
“林浩,请你相信我,我马上上来。”
“有什么话,你可以单独对我说!”
刹那间,现场的记者、网红们的关注为之一转。
他们纷纷忙端着摄像机、照相机、手机,往他这边挤。
各种闪光灯在闻哲面前此起彼伏的闪动,把闻哲的眼睛也晃的发黑,脑子都有些恍惚了。
恐怕几秒钟后,自己的照片就得登上各网络平台头条了。
闻哲说完这几句话,扔下话筒,低头躲开闪光灯。
同其他分行领导拥着曾广清,从保安人员在拥挤的人群中分出的道路走过,匆匆进了大厅。
大厅内有已经集中的分行部分中层干部、值班的保安、科技人员。
闻哲朝大家点点头,对王景说:“王书记,我的几点要求,请你马上传达给所有分行的员工,
包括今天在现场的,还有在家的,以及在出差休假的,一个不许遗漏!
一,不准发任何这里的视频、照片,
二,不准对外发表任何评论,
三,分行助理及以上干部,一律取消休假。在休假的人员,一律立即返回分行!
违者一律解除劳动合同!各就各位吧,不要挤在这里。”
王景忙说:“好、好,我这就布置传达。”
闻哲十二年前在长宁分行工作过,许多人都认识或者知道他。
这些人看着发号施令的闻哲,皆是不敢置信,不相信这书生居然成了分行的一把手。
“他、他不是总行的闻哲吗?怎么突然成了分行行长?”
“是哟,不知怎么就走了狗屎运了!”
“走运?哼,未必!恐怕是顶雷当替死鬼吧?”
“呵,说不定人家是专门为老相好来的。”
“哦,怎么呢?”
“呵,你不知道吧?元知韵的初恋就是他。”
“不是元知韵父母反对,他们早就结婚了!”
……
早有人在电梯旁等候,控制了电梯,直通到顶层。
闻哲进入电梯,他先请曾广清到休息室,然后吩咐其他分行领导做好应急工作。
一是王景书记同官媒和网管联系,负责舆情的控制,尽量减少负面影响,特别是对录像、照片上网尽量要控制;
二是欧阳民副行长负责同总行值班领导即时沟通汇报,并确保分行大楼的安全;
三是姜丰润副行长,立即联系林浩家属来现场;
他自己带着两位副行长邱虹、艾小如一起上顶层,随时策应自己。
大家一一领了任务,面面相觑,心里也是嘀咕。
这闻秀才从秀才到行长,角色转变无缝对接呀,一切应对,竟也算有板有眼的。
原来学当官,比学其他的要快多了。
闻哲到了顶层平台,这里所有的装饰灯光此刻全部关闭,只见两道探照灯光柱对着林浩。
在各家分行的分行行长中,闻哲同沙濠比较熟,沙濠这个人做人比较圆通练达。
其他分、支行行长都不太鸟闻哲这个书呆子,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又一身的书生酸味。
沙行长不同,去总行时,偶尔也会去他办公室聊几句。
贵重礼品不会送,但长宁产的茶叶、蜜柚、香菇、腊肉等土特产,一年三节会意思一下的。
所以,连同其秘书林浩,闻哲也算比较熟悉了。
顶层平台上,已经有三名身穿桔黄色制服、头戴消防安全帽的消防队员,
他们呈三角形围住林浩,只是不敢逼的太近。
林浩站在飘出墙外一米多的钢架上,手舞足蹈的,似乎有些疯癫,钢架被他踩的抖动起来。
闻哲有些恐高的,现在虽然也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走到离他六七米的地方停下。
他尽量让自己面带微笑,大声对林浩说:
“林主任,我是闻哲!已经被总行任命为长宁分行党委书记和代理行长。”
“有什么事,你先下来吧!”
“都是好兄弟,咱们好好聊,有什么意见、要求都可以沟通!”
“闻哲,哈哈哈哈,居然是你!”
林浩看到闻哲出现在面前,也是大感意外。
“那恭喜你了闻秀才。哈哈哈!”
“玛的逼!总行那些王八蛋真是高、真是妙!还真是会选人。
你?你来有什么用?都是些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买卖。
你一个秀才来,有毛用!”
“闻主任,你是好人,听我一句劝,趁早回去吧!别替别人当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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