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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火烧心任灯随轲大结局

小元了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样低处仰望的姿态,谈知沥从未有过。任灯淡声,“从前,我把你无心之举会意成可能喜欢我。”“现在既然说开了,理应保持距离。”“母亲和舒姨是闺蜜,两家还会经常走动。”因为知道和谈知沥会不可避免的碰到,所以她才会和他说这些。空气寂静。谈知沥胃绞痛得皱紧了眉心。任灯抿唇,“你先忍一下,我喊舒姨过来。”谈知沥抬手想抓住要离开的任灯。那抹墨青色裙摆从眼前毫不犹豫离开。去喊人的任灯,再未回头看他一眼。文从昭把烟花放在自家院子里,去寻任灯。看到路灯下清寂颓败的谈知沥,她安静了几秒钟,脚步一转,当作并未看见。烟花炸开在夜幕中。任灯挽上刚送走梁舒和谈知沥回来的母亲,仰头看烟花。宣珍晃了晃手里的仙女棒,“任灯灯,湾姨,快来放烟花。”傅湾并未加入,只叮嘱三...

主角:任灯随轲   更新:2025-02-19 0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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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任灯随轲的其他类型小说《点火烧心任灯随轲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小元了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样低处仰望的姿态,谈知沥从未有过。任灯淡声,“从前,我把你无心之举会意成可能喜欢我。”“现在既然说开了,理应保持距离。”“母亲和舒姨是闺蜜,两家还会经常走动。”因为知道和谈知沥会不可避免的碰到,所以她才会和他说这些。空气寂静。谈知沥胃绞痛得皱紧了眉心。任灯抿唇,“你先忍一下,我喊舒姨过来。”谈知沥抬手想抓住要离开的任灯。那抹墨青色裙摆从眼前毫不犹豫离开。去喊人的任灯,再未回头看他一眼。文从昭把烟花放在自家院子里,去寻任灯。看到路灯下清寂颓败的谈知沥,她安静了几秒钟,脚步一转,当作并未看见。烟花炸开在夜幕中。任灯挽上刚送走梁舒和谈知沥回来的母亲,仰头看烟花。宣珍晃了晃手里的仙女棒,“任灯灯,湾姨,快来放烟花。”傅湾并未加入,只叮嘱三...

《点火烧心任灯随轲大结局》精彩片段


这样低处仰望的姿态,谈知沥从未有过。

任灯淡声,“从前,我把你无心之举会意成可能喜欢我。”

“现在既然说开了,理应保持距离。”

“母亲和舒姨是闺蜜,两家还会经常走动。”

因为知道和谈知沥会不可避免的碰到,所以她才会和他说这些。

空气寂静。

谈知沥胃绞痛得皱紧了眉心。

任灯抿唇,“你先忍一下,我喊舒姨过来。”

谈知沥抬手想抓住要离开的任灯。

那抹墨青色裙摆从眼前毫不犹豫离开。

去喊人的任灯,再未回头看他一眼。

文从昭把烟花放在自家院子里,去寻任灯。

看到路灯下清寂颓败的谈知沥,她安静了几秒钟,脚步一转,当作并未看见。

烟花炸开在夜幕中。

任灯挽上刚送走梁舒和谈知沥回来的母亲,仰头看烟花。

宣珍晃了晃手里的仙女棒,“任灯灯,湾姨,快来放烟花。”

傅湾并未加入,只叮嘱三人别玩太晚。

放完烟花,染了一身硝烟味。

任灯接完高海星电话,唇角弯起。

陈阿姨十天前就已经出院,现在眼睛恢复的很好。

高海星知道任灯记挂着陈素红。

这通电话既是是让任灯放心,亦是感谢随医生。

上楼时,任灯在书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傅湾低着头看相册看得认真,并未发她。

一向爱凑热闹的皮修,这会儿正安安静静趴傅湾脚边。

任灯出声,“爸爸呢?”

傅湾擦了擦眼角,敛了伤怀合上相册,“去机场接爷爷和奶奶了。”

任灯走到母亲身边,趴在母亲膝盖上:“有人想哥哥偷偷哭鼻子了。”

傅湾刮了刮女儿鼻子,“妈妈就不能是舍不得你出嫁哭鼻子。”

闻到女儿身上浓重的烟火味,傅湾嫌弃道,“一身味,赶紧洗澡去,洗完澡早点睡觉。”

任灯一直等到爸爸把爷爷和奶奶接到家才去睡觉。

她快有一年没见到爷爷奶奶了。

*

第二日的婚礼,任灯在父母和长辈们的祝福下上了婚车。

婚礼在随家老宅举行,中式婚礼庄重典雅。

任灯累得不轻。

挽着随轲手敬酒时,小腹突然阵痛。

意识到例假提前来了,她庆幸敬酒服没选浅色。

随轲低眸看任灯,“不舒服?”

任灯压了下小腹,对随轲的敏锐愣了下。

她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来例假了,肚子有些疼。”

下一秒,身体悬空。

任灯差点惊呼出声。

她压着声音,“随轲,你干嘛?”

随轲,“带你去休息。”

俩人本就是婚礼的目光聚焦点。

这会儿察觉到不少看过来的视线,任灯把头埋在随轲怀里,耳廓由粉至深红。

“酒还没敬完。”

随轲抱着任灯朝自家大哥走去,“大哥,后面的酒你去敬。”

随钺对弟弟的安排点了点头,“阿圆可是身体不舒服?”

随轲嗯了声。

任灯扯了扯随轲袖子,“放我下来。”

随老爷子已经杵着拐杖起身,“礼仪繁琐,累着阿圆了,是我们没安排好,轲小子快带阿圆去休息。”

“随轲,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她只是肚子疼,并没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随轲不容置喙地抱着任灯穿过砖砌的影壁墙,十几株高大的玉兰树有序排列在院里,树影落在铺满鹅卵石的道路上,他脚步未停,“老宅太大,难走。”

小腹疼痛加剧。

任灯腰侧被宽大手掌有力托住,隔着衣服传来热度。

随轲走得稳而快。

小腹沉坠,她不再有力气挣扎。

察觉到怀里人突然安静下来,随轲低了下头。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脱了上衣,修长指尖勾着件白色轻薄蕾丝内衣。

本是正常换衣服,可手里勾着的那件轻薄衣物,无端显得暧昧令人遐想。

随轲看着僵站在原地的任灯,波澜不惊掀唇,“这件忘拿了。”

四目相对,任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男人手中的内衣。

她颤着眼皮,哐当一声关上卫生间门。

听见卫生间咔哒的锁门声,随轲换衣服的动作一顿了下。

任灯看着门锁,脸颊霞红。

太粗心了。

太尴尬了。

*

餐桌上的早餐丰盛。

任灯的尴尬劲儿终于缓了下去。

看见已经坐在餐桌边,在等他们的爷爷和大哥,任灯有些不好意思,“让爷爷和大哥久等了。”

随钺放下手中的报纸,笑得清朗:“我也是刚起来。”

随老爷子笑吟吟问,“阿圆昨晚睡得可好?”

任灯一晚上都没做梦。

昨晚已经算是这一年来睡得比较安稳的一觉。

她点头,“睡得很好,老宅很安静。”

余光看见随轲黑眸凝着她,她垂下头看餐桌上摆着的丰盛早餐。

随老爷子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瞪向随轲,“臭小子,你是不是欺负阿圆了?”

看着老爷子已经举起拐杖要揍人,任灯忙起身,“爷爷,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看着任灯着急维护随轲,老爷子秒变脸,笑呵呵放下拐杖。

苓姨正好从厨房端出红糖鸡蛋酿。

她旁观了这幕,笑说:“轲小子心疼媳妇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舍得欺负。”

她把白底青纹的瓷碗放在任灯手边。

“少夫人,今天肚子还疼吗?”

任灯察觉到餐桌上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对上苓姨眼中的关心,心里有暖流划过,“谢谢苓姨,已经不疼了,您喊我阿圆就好。”

苓姨笑着点头。

苓姨在随家工作了二十几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随老爷指了指椅子,“阿苓,别忙活了,坐下来吃饭。”

随老爷子继续刚刚的话,“这小子还会疼人?”

苓姨笑,“轲小子一早起来就去了厨房,这碗红糖鸡蛋酿就是他煮的。”

任灯咽下嘴里滑嫩的鸡蛋看向身侧的随轲,“谢谢。”

这声谢一出口,任灯察觉到餐桌有些安静。

夫妻之间,这声谢谢,显得过于生分。

随轲懒懒低下头,对任灯指了指自己脸颊,“那你亲我下。”

刚刚的生分在随轲的这声下,瞧着像是小夫妻间的情趣。

随轲维持着动作等任灯亲。

随老爷子假自己很忙,挪挪盘子,又看看杯子里的水。

随钺重新拿起报纸。

苓姨故意把橙子放在地上,又弯腰去捡。

看着刻意给他们创造机会,怕她会害羞的爷爷、大哥和苓姨。

任灯稍侧过脸,“你头再靠过来点。”

随老爷子悄悄抬眼。

从未向谁低过头的臭小子,这会儿乖地像被驯服后的狼狗。

任灯看着面前放大到极致的五官。

她抿了下唇。

随轲突然动作。

男人唇瓣落在她唇上。

蜻蜓点水。

偷香窃玉。

看着要把头埋进碗里的小姑娘。

随钺放下报纸,瞥了眼笑得像只老狐狸的爷爷。

吃过早饭,随轲带着任灯去了新房。

独栋别墅坐落在山清水秀的檀山。

檀宫的别墅,有钱亦买不到,更遑论普通人了,即使奋斗几十辈子都买不下这里的一间卫生间。

车子驶入别墅区,任灯闻到了空气中的冷桂香。

别墅内的装潢简洁,却无一不透着低奢。


傅湾看女儿困得睁不开眼睛,再看闭着眼睛从车里下来差点摔倒的从昭,笑着摇头。

“你俩这是去哪了?”

任灯捂着嘴打哈欠,“看日出。”

傅湾笑得无奈,“你们这到底是年轻身体好,能折腾。”

文从昭扒着车,努力睁开眼睛,“今天的湾姨美若天仙。”

傅湾失笑,“赶紧进去睡觉。”

任灯现在只想把自己扔进床上,然后裹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躺在自己床上那刻,她一下子惊起。

宣珍嗷了嗓子,“任灯灯,你要压死我啊?”

任灯瞌睡醒了一半,“你什么时候躺我床上的。”

宣珍半眯着眼睛,“刚刚。”

“任灯灯,别吵我。一宿没睡,刚酝酿出睡意。”

任灯扯走被子,“这是我的床。”

宣珍死死裹着被子,懒懒翻了个身,“你换个房间补觉。”

任灯的觉到底没睡成。

不仅是房间被宣珍霸占。

她洗完头和澡时,家里已经来客。

傅湾敲门进房间,看女儿一身睡衣,湿漉着头发,无奈道,“随家的人来了,你仔细收拾一番后去书房,不可失礼。”

任灯这日用了比平日多三倍的遮瑕遮黑眼圈。

又觉得面色太过苍白,她挑了支颜颜色略深的口红。

换衣服时,她选了套珍珠白中式裙装,又仔细挑了套翡翠戴上。

书房门敞开着。

任灯走过去时,正好听到随轲那句,“唯任灯至上。”

任灯第一眼目光落在背着身朝她的随轲身上。

男人一身质感高级的黑色烫金西装,肩宽窄腰,长腿笔直,衬得整个身形优越又矜冷。

平日里桀骜懒散的劲儿此时都收敛了起来。

似是察觉到背后视线,随轲稍侧过脸来。

阳光从窗户洒落,在冰冷古木书桌折射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任灯在随轲侧过脸看向她时,有半刻失神。

阳光仿佛也跟着晃进了她眸底。

“阿圆,别傻站着了,进来见客。”

随着任慷这句,书房里的目光都投向站在书房门口的任灯身上。

任灯轻轻地深呼吸了下,进了书房。

傅湾笑意盈满了眼底,嗔了句仍不在状态的女儿,“让你昨夜和从昭贪玩不睡觉,客人已经来了半天,太过失礼了。”

任灯垂下眼睫,自知理亏,乖乖听自家妈妈嗔责。

耳边传来若有似无地轻笑声。

任灯下意识看向坐在轮椅上品茗的男人。

她高中时见过随轲大哥。

阳光将坐在明净窗玻璃前的男人拂了满身,模糊了面容。

视线相触,随钺朝她颔首。

没有权贵者的上位感,亦不冷肃。随钺是温和内敛的,即便这样,男人亦有一番令人望尘莫及的气场与威严。

凭心而论,随家的基因是真的好。

任灯回以礼貌微笑。

两位身着唐装的老爷子,一个尽显古时文臣风骨,一个金刀阔斧像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老将军。

任灯在爸爸提醒下叫人,不知道是不是缺觉,她脑子里少了根筋,她朝着随老爷子直愣愣喊了声“爷爷。”

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随老爷子握紧拐杖,目光热切地看向落落大方喊他爷爷的小姑娘,眼眶已然有些湿润。

医生说不可情绪激动,可这会儿随老爷子太高兴了。

任灯站在原地,脸红得不行。

才见家长,她便直接喊随老爷子爷爷。

太尴尬了。

随轲看着尴尬站在原地的任灯,轻轻扬唇一笑。

尴尬的时候要么让自己很忙,要么假装自己不尴尬。


让她头大的远不止书房里堆积的物件。

明津泽那辆库里南,在她和管家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被恶意刮花。

“任小姐,明先生,地下车库的监控如果有坏的,物业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进行更换。”

“这一处能拍到的监控视角,全部都被恶意破坏了。”

监控室里那辆库里南被划花前后的时间段,所有能拍到车的监控全部是黑屏。

任灯揉了下长时间看着监控屏幕开始发花的眼睛。

静悦的安保,安全系数一直很高。

极少出现恶劣事件。

小区里也会有保安巡逻检查。

物业这边第一时间报了警。

警察过来做了笔录定了案。

划车之人,手法熟练,不是第一次作案。

查遍监控,小区里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查了快两个多小时的监控,一无所获。

明津泽压着声音咳嗽,“静悦的安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松懈了?”

小区安保能起到一定威慑,但是这个社会上心恶的人太多了。

管家不停地弯腰朝明津泽和任灯道歉。

保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警察,汗如雨下。

看警察起身问话,他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静悦对外来车和非住户的管控一直很严格的,就目前的监控看,查不到有用线索。任小姐这段时间在小区里可有与人发生矛盾?”

明津泽听这话,狠狠拧了下眉,“阿圆脾气一向温柔,不可能和人交恶。”

任灯看向问话的警察,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在静悦住了两年,很少和其他住户打交道。

也不曾和谁发生过矛盾口角。

明津泽最后的耐心耗尽,对住户管家道了快两个小时的歉心烦的不行。

“光道歉就能解决问题么,好在今天只是划了车,万一哪天小区里有人持刀伤人呢?”

两位警察同时皱眉。

任灯压了下眉心。

“津泽哥。”

明津泽要继续指责的话,在碰到任灯目光咽了回去。

任灯抿唇,“修车能走保险修吗?”

如果找不到故意划车的人,这个亏只能吃下。

明津泽声音低了下来,“还没上保险。”

他本以为这份礼物任灯会喜欢。

没想到不仅没让任灯高兴,反而给她带来了麻烦。

从保安室出来,明津泽看着身侧安静的任灯,“让这辆车坏了你心情,对不起。”

“你结婚,我想不到比买车更好的礼物。”

说到这,他声音变得苦涩。

“如果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和负担,我一定不送车。”

任灯很认真地看着明津泽,“谢谢你为我费心思。”

明津泽看着这双清透干净,温柔又疏离的眼眸。

心下涩然。

明津泽,你可真他妈是个胆小鬼。

如果一开始他就和任灯表明心意,不藏着掖着,结果会不会不同。

明津泽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子,“他”

“随轲对你好吗?”

任灯点头。

明津泽问出了这半个月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为什么会突然和随轲结婚。”

任灯挽了下头发,“我和他是初中和高中同学。”

“和他结婚是慎重考虑过的。”

明津泽捂着嘴咳嗽。

任灯放下上一段感情太干脆,太利落。

”汪汪。”

一只小博美蹭到任灯脚边,打断了明津泽到嘴边那句要问出口的你喜欢随轲吗?

任灯看了看遛狗的主人,“我能摸摸它吗?”

经过同意,任灯蹲下身摸了摸小博美的脑袋。

“你好漂亮。”

“汪。”

明津泽低头看蹲在地上,笑得温柔和小博美说话的任灯,唇边不自觉染了笑。


随轲关上车门,朝任灯看去,指腹轻擦过她唇角:“沾奶油了。”

*

任灯和随轲一前一后驶离的车早已消失在视线里。

谈知沥站在夜风里,指尖猩红的火光明明暗暗。

他收回目光,朝送外套过来的佣人摆了摆手,划开手里振动地手机。

听筒里传来沈音尧轻柔嗓音:“知沥,我从静悦搬出去了。”

谈知沥眉心皱起,“房子已经让阿姨打扫清理了,你脚还受着伤,为什么突然搬出去?”

沈音尧安静了好一会儿。

谈知沥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缓和了声音,“搬去哪了?”

“在酒店…”

沈音尧嗓音低低哑哑带着鼻音,不难听出是哭过了的。

“你知道的,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

“从和我领证以来,你夹在我和父母中间为难,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知沥,你和我领证是可怜我还是喜欢我?”

谈知沥没有犹豫说出的喜欢,让沈音尧嗓音染上笑。

年少时喜欢上的女孩,在他情意最热烈最赤忱时突然失去。

经年过去,这份感情说不出是执念还是其他,越酿越浓。

“知沥,我们已经领证,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没那么大度,住在另一个女人为你精心布置的家里。”

谈知沥听着耳边短暂欣喜后又难过的娇柔嗓音,“我说过,如果装修不喜欢,你可以自己重新布置。”

这话说出口后,他蓦地想到静悦房子里挂着的每一幅字画和摆件,任灯都花费了许多时间和心力。

几近被宣珍搬空的房子空荡得清冷。

静悦的装修,因为有任灯的参与,他大多时候都没操过心。

沈音尧带着伤出去住酒店,让他升起愧疚,“你不想住在静悦,有看中的楼盘么,我让秘书带你去置办。”

“那天发生的事你已经解释的很清楚,我没生气,也会和阿圆说清楚。”

“阿圆不是小气的人,你别多想。”

沈音尧笑得甜美,撒娇道:“难不成我在你这就是这么小气的人?房子里空荡荡的,我一个人住害怕。”

谈知沥想到这一晚任灯不曾看自己一眼,还有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他压了压酒后被风吹得有些痛的头,“酒店位置发我,我晚点过来陪你。”

沈音尧得到想要的回答,嗓音越发娇柔。

沈家遭逢骤变,沈音尧以为自己找到了救命稻草,可谈知沥这根稻草救不了沈家的火。

既然这样,她便只为自己打算。

反正她对沈家没什么感情,只是迫于家族长辈压力。

这些年过惯了沈家给的奢靡生活,她再也不想过从前跟着外婆连件校服钱都拿不出的局促苦日子。

她不喜欢谈知沥对任灯的维护。

沈音尧拿着剪刀,剪下精致花盆里的蝴蝶兰花茎,凝着花朵尸体,她嗓音越发娇柔,“位置发你啦,我等你过来。”

落地窗映照着女人五官,被明暗光线割裂的有些失真。

沈音尧故作不经意将话题聊到下周要入职的公司。

下午梵奈人事打电话过来,不惜赔偿高额违约金也要取消她入职的offer。她才知道,任灯那位气焰嚣张的朋友是梵奈集团掌权人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如果她入职,宣珍会是她的顶头上司。

工作丢了就丢了,但是她要让这个丢了的工作发挥到她想要的目的。

“下午梵奈那边的人事打电话过来,原本定好周一入职的工作岗位被取消了。”


任灯为自己差点耽误大哥休息,有些不好意思,“不下了,明日再找大哥下。”

随轲拨弄棋子,看向端坐着的任灯:“不累?”

任灯强撑着精神,“不累。”

随轲笑得轻懒,“不想回房间?”

任灯要点的头生生止住。

对上随轲洞悉一切的目光,任灯垂下眼皮放下手中的白棋子。

夜里凉意重,穿堂风浸骨。

带着温度的外套落在肩上。

任灯侧眸看了眼随轲。

随轲提醒,“小心台阶。”

任灯凝神看路。

回了房间,看到床,任灯的倦意困意全涌了上来。

随轲打开柜子,拿了新的床单被褥出来,“你先去洗漱。”

任灯抿唇,“两个人一起收拾快一些。”

牵住床单,任灯被随轲抖落的红枣雨落了一身。

“随轲!”

随轲看着任灯眼睫覆盖落下阴影的眼底透出疲惫和恼意,点了点头:“我在。”

任灯低头见一地的红枣、花生和桂圆,“你故意的?”

随轲映着满室喜红的双眼和她对上目光,“不是。”

任灯松开床单,“你自己收拾。”

随轲看抱着睡衣气鼓鼓去了卫生间的任灯,喉间溢出短促笑音。

浴室水声停下时,随轲正好捡起地上最后一颗红枣。

吹风机轻噪音隔着门响起。

头发吹干,任灯慢慢地护好皮肤,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

聚集的水雾四散开来。

满室喜红提醒着她,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

例假提前,今晚担心的那关让任灯稍松了口气。

“我洗好了。”

随轲视线落在她长袖长裤的睡衣上,“习惯睡高枕头还是低些的枕头?”

“低枕头。”

随轲在套枕套,任灯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云朵小夜灯。

这一夜并没有任灯想象中的难熬。

听见卫生间水声停下,她闭着眼睛往里侧又挪了挪。

灯光开关被按下,室内只留了一盏云朵小夜灯。

身侧凹陷下沉,房间内呼吸可闻。

任灯睁开眼睛,“我晚上多梦,睡眠一直不好,可能还会呓语,今晚如果发现影响了彼此睡眠,以后我们分房睡行吗?”

“总做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熄了灯的缘故,她觉得随轲的声音更低沉了。

“嗯,安眠药现在也不怎么起作用。”

既然结了婚, 又是成年人,她不是矫情的性子。

会发生的,该发生的,她都有心理准备。

只是睡眠对她太重要了。

既不想被随轲影响睡眠,也不想影响了随轲睡眠。

随轲:“以前,晚上都怎么入睡?”

“靠酒精。”

侧着身的人,纤薄脊背折出柔软脆弱弧度。

随轲很久都没说话。

在任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她被随轲搂到了怀里。

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躺到床上那刻放松。

随轲的动作,让她重新绷紧了身体。

奇异的是身体居然没有产生抗拒。

随轲只是抱着她,并未有其他动作。

任灯强撑着的眼皮开始发沉。

“讨厌我碰你么?”

这是随轲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

她蹭了下柔软的被子,被困意席卷,“不。”

意识沉下前,她问随轲,“母亲说你在我生病期间,来过很多次,为什么?你明明那么讨厌我。”

随轲低头看怀里人暴露在空气中那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已经睡着了的人并未听见。

随轲在任灯发丝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蝴蝶。”

*

第二天任灯是被热醒的。

她翻了个身,卷着被子,下意识想离热源远一点。

久违的好觉,让她舍不得醒。


随家和宣家是世交。

今天来赴宴的是大哥。

任灯想到宣珍今日从下婚车进了随家后,一改常态,安静地都不像宣珍了。

“你有事瞒着我。”

宣珍站在那笑,“过两天,我给你讲一讲我那刻骨铭心的初恋。”

*

下楼穿过长廊。

宣珍熟门熟路绕进玉兰园。

凝着那枝穿过窗柩的玉兰枝良久,她自嘲一笑。

察觉到身后有人,宣珍意兴阑珊转身。

看清来人,宣珍脸上表情归于平静。

四周静寂。

随钺:“躲了我四年,还要继续躲么?”

宾客散去后,随老爷子征询任灯,今日是在老宅住下还是去婚房。

新房是老爷子特意为两人选的。

任灯还一次都没去过。

热闹了一天的老宅,这会儿安静下来显得清冷。

任灯看眉眼仍掩不住喜意的老爷子,“我们明日再去新房。”

随老爷子指了指棋局,“那我们再来一局。”

围棋时间久,任灯在和老爷子下五子棋。

随老爷子笑地十分得意,“爷爷又赢了。”

任灯笑着把白子一颗颗收回围棋罐中,“这局我一定能赢爷爷。”

随老爷子笑得眉眼舒展。

任灯目光不经意一抬,发现随轲黑眸正在看她,不知看了多久。

随老爷子今晚兴致高,许久没下棋下得这般畅快了。

今天没人催他吃药,也不催他早睡。

正想着,随钺被苓姨推进书房。

随老爷子臭着脸看递到眼前的药。

任灯:“等爷爷吃完药我们再继续。”

随老爷子秒变脸,第一次吃药吃得这么积极。

苓姨看到这幕,悄悄擦了擦眼角。

以往这爷仨在老宅,宅子里一点人气都没有。

这会儿看着才像个家。

随轲拿走老爷子手边的棋罐,“爷爷没下尽兴,让大哥陪你下。”

“我们先去休息了。”

随老爷子看了眼大孙子,一下没了兴致。

任灯拿走随轲手里的棋罐还给老爷子:“爷爷,我们继续。”

随轲挑眉。

任灯弯唇,细白指尖落下白子:“你累了就去休息,我一会儿自己回房间,不用等我。”

随轲坐回椅子,端起茶盏看向棋盘。

随老爷子看自家这谁也降不住的臭小子被任灯治得死死的,笑得开怀。

老爷子哪里不知道任灯是有意在陪他。

臭小子心疼媳妇,他也心疼孙媳妇。

老爷子表态,“最后一局。”

“下完我们都去休息。”

老爷子发话了,任灯笑着说好。

随老爷子落下一子,“要是这局爷爷赢了,阿圆回答爷爷一个问题好不好?”

任灯看着老爷子眼里的期待,“爷爷想问什么?不赢棋也能问。”

随老爷子:“轲小子是哪里入了阿圆的眼?”

任灯落棋的手一顿,对上随老爷子殷切的目光。

她看了眼慢条斯理喝茶的随轲,挑了个不会出错的答案:“长得好看。”

随老爷子点了点头。

任灯也跟着点了下头。

随钺瞥了眼自家弟弟。

随老爷子含着笑庆幸道:“幸好轲小子还有张脸能看。”

任灯别过脸,没忍住笑出声。

随轲捻起白子截了自家爷爷的黑子。

任灯不动声色地放水被这一子打破。

随老爷子拿起拐杖用力敲了下随轲,“就你会下棋,有你什么事。”

老爷子被苓姨扶走时仍气得不行。

任灯看向随钺,“大哥可要下棋?”

随钺笑着点头,“许久没下过五子棋了。”

任灯努力忽略落在身上如有实质的目光。

随轲拿走棋盘,“大哥一向早睡,时间不早了。”

随钺瞧着沉不住气的弟弟,“偶尔熬次夜不打紧。”


双手端着的大碗沉淀又烫。

她全神贯注盯着手里的碗,心里想快点端上桌,又唯恐面汤洒出,只能耐着心煎熬着,小心挪动脚步。

大碗被接走。

任灯手中一空,下意识呼出一口气。

抬眼那瞬落进随轲黑瞳中,她捏了捏耳垂,“这碗面卖相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还可以,不知道你吃不吃葱花,所以没给你加”。

傅湾看了眼女儿煮的面,“番茄鸡蛋面做成这样,你这多久没煮过面了?”

“阿圆,你这面看着像是没煮熟。”

任灯抿唇,有些不确定,“熟了吧。”

时间把控和以前一样的。

被自家妈妈一说,她对自己煮的面怀疑起来,“要不妈你重新返下工。”

傅湾笑着看随轲,“耽误了你一晚上时间,只给煮碗面太随意了,我去厨房炒几个菜,很快的。

随轲目光在任灯脸上轻落一下, “不用返工,面看着很好吃。”

任灯的厨艺有限,对于随轲的给面子,其实心里很熨帖。

这锅面,她很用心煮的。

傅湾笑说,“看样子是饿狠了。”

热汤面氤氲着雾气,随轲也不怕烫,吃地速度很快。

晚饭任灯在谈家吃得囫囵,这会儿看随轲吃得香,对自己这锅面有了信心。

她看着自己的小碗,夹起面条吃了一口。

任灯猛地皱起眉心:“随轲,面真的没熟。”

“你快别吃了。”

随轲慢条斯理喝了口面汤,把她碗里的面倒进自己大碗中。

任灯脸一红,急了:“我吃脏了的。”

随轲:“不脏。”

傅湾看着餐桌那边吃面的随轲和女儿,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自觉地没去那边打扰。

任灯去拦随轲筷子。

随轲笑得轻懒,“煮都煮了,不让人吃什么道理?”

任灯松开手,“吃坏了肚子我不负责。”

随轲回应她的是继续大口吃面。

余光看到任灯红温着脸想要挖洞把自己埋起来模样,他勾了勾唇。

“任灯,面很好吃。”

“有家的味道。”

任灯怔愣地看着随轲低头一口又一口吃面,直到将面汤都喝光。

随轲长睫投落阴影在眼睑处,眼底是任灯窥不见的炙深。

*

目视着随轲车开远。

任灯垂眼看仍依依不舍,巴巴盯着随轲车离开方向的皮修。

皮修今年十岁,是哥哥在黑市屠宰场执行救火任务时带出来的。

带回家时狗狗一身皮毛烧得焦黑,还没断奶。

什么样的主人养出什么样的狗。

哥哥在世时,每次遛狗碰到文爷爷,文爷爷第一句话就是,“任家小子,又在被狗遛呢。”

皮修对自家人时没心没肺又闹腾,时不时还要闯出点祸。

对待不熟的人傲娇又警惕。

想和皮修建立起感情,一两次面是不可能的。

傅湾从屋内出来,摸了摸皮修脑袋,“明天还能再见面的,乖皮修,进屋了。”

任灯站在原地,看向自家妈妈。

傅湾摸了摸女儿脑袋,“你高三休学那年,随轲来看过你很多次。”

休学生病期间的那段记忆,任灯大脑选择性的忘记了很多事。

现在,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和随轲的交集。

那些沉重的记忆,傅湾觉得女儿忘了也好。

这么多年仍小心翼翼避着这些话题。

今晚女儿主动问起,傅湾也没隐瞒。

“你把自己封闭在舞房里的那段时间,随轲来过家里很多次,每次过来了就在庭院那棵桂花树下陪皮修玩。”

庭院里的那棵桂花树早已经被移走。

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枇杷树。


“我一直没想通为什么,问人事,人事只说违约赔偿会打到我银行卡上。”

见谈知沥那边不说话。

沈音尧勾唇,无声笑开。

提到梵奈,谈知沥不可能不想到宣珍。

“嘶——好疼……”

谈知沥扯开衬衫扣子的动作一顿,“伤口又痛了?”

“你快点来陪我就不疼啦。”

梁舒拿着外套看沉浸在电话里的儿子脸比夜色还沉。

让儿子送阿圆他们回家,不料儿子只顾在门口打电话。

哪还有半点以往的礼仪和教养。

谈知沥挂了电话,转身对上不知在庭院里站了多久的母亲。

梁舒淡声:“书房里的档案袋,你记得去看。”

沈音尧那些肮脏的过往自以为被抹平,可也不想想她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下三滥货色。

留下的视频和照片,看得让人倒胃口。

梁舒望着天上的残月,并不看儿子表情, “这一周为了沈家的事碰了多少壁你自己也清楚,若是想让谈家的家业败在你手里,你接着折腾。”

谈知沥心下微沉,“妈,您去调查音尧了?您想知道音尧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梁舒瞥了儿子一眼:“色令智昏。”

她朝立在一旁的佣人道:“去隔壁看看明老爷子睡下了没,送碗醒酒汤过去。”

言罢也不看儿子,拿了手机给自家闺蜜打电话。

被远处开近的车灯闪到眼睛。

梁舒抬手遮了下。

文从昭匆匆从车内下来。

醉酒的文老爷子看到冷战半年多的孙女来接自己回家,在谈家端着醒酒汤抹眼泪。

*

傅湾这会儿顾不上梁舒打来的电话。

任院长和随轲一路相谈甚欢,哪想在最后几分钟路程时,说睡着就睡着了。

傅湾不好意思地看向随轲,喊来停好车的任灯帮忙。

任灯俯身进车内,一边喊老任一边摇动睡沉的任院长。

任院长睡得四平八稳,愣是不给一点反应。

随轲手覆上任灯上方的车顶,“我来吧。”

任灯把位置让给随轲。

随轲转过脸看任灯,“对叔叔公主抱会不会不太好。”

任灯想到随轲公主抱爸爸场面,忍着笑学随轲一本正经道:“我怕任院长醒来害羞。”

傅湾忍俊不禁,“别顾忌,怎么好搬怎么搬。”

最后,任院长是被随轲背下车的。

皮修听到动静,从屋内飞扑了出来。

任灯张开手臂抱了个空。

皮修绕着随轲不停打转摇尾巴。

完全忽略了任灯。

任灯喊了好几声皮修都没把狗狗唤到跟前来。

随轲背着人,没空出手摸皮修。

傅湾低叱:“皮修,让开,别捣乱。”

皮修呜咽一声,狗狗眼一直望着随轲。

随轲垂眼,“好久不见。”

皮修尾巴摇得更欢了。

任灯疑惑地看向随轲,“你以前跟我家狗见过?”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随轲点头,漆黑眸光落在皮修身上,忽地笑了下。

傅湾想起旧事,眸光柔和,“见过,见过很多次。”

看女儿茫然不解地神色,她提醒:“先把你爸送上去再聊不迟,背着怪沉的。”

“家里有新鲜食材,一会儿下来我给你们做,省得出去吃折腾。”

随轲背着人沉稳上台阶,也没客气,“煮碗面就好。”

煮面任灯很拿手,自觉地揽了活。

煮好的面条被任灯盛进家里装汤的大碗中。

白瓷汤碗盛满,锅里还剩下浅浅一底。

任灯索性拿了小碗给自己盛了。

端去餐桌时,傅湾正好带着随轲从楼上下来。

任灯后悔图省事,想着就几步路,没用托盘。


电梯到负一楼,任灯才想起自己的车在浮镶没开回来。

折回电梯,在打车和让宣珍回来送自己过去她选了前者。

上了出租车,任灯报了位置。

车内重金属摇滚乐听得任灯脑袋一抽一抽的痛。

“师傅,音乐声能开小些么?”

任灯声调很轻,在这秋日的午后,无端让人想起晨中山雾,轻柔又疏离。

司机忙着在手机上导航,被这清柔嗓音晃了下神,啊了声,“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

司机往后转着脑袋,对上任灯清透眼瞳,又呆愣了好几秒。

任灯指了指中控屏幕,“音乐声麻烦小点。”

司机“诶”了声,忙暂停了音乐。

闻着车内自女人上车后便涌入的一阵浅淡偏暖的花果香气,司机被太阳晒得有些烦躁的心绪慢慢静了下来。

中年司机不好意思又略显局促地笑了笑,“这天气中午开车容易打盹儿,吵着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句话后,车内归于寂静。

任灯开了一半车窗透气,低头回宣珍和傅湾刚发过来的消息。

宣珍:昨晚那个男人是谁?

昨晚任灯接她电话在挂断的最后一秒,她听到了声清悦的男声。

这会儿咂摸着任灯回静悦不小心露出脖子上的吻痕,她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地心。

宣珍:你俩昨晚什么程度?

她总觉着昨晚那道男声太耳熟了。

偏又对不上号。

宣珍:快说!!!

任灯被宣珍问得头更疼了。

昨晚的那些画面不受控制的往脑袋里钻。

稍抬眼睑,任灯索性把车窗全降了下去。

脸上的红温被风吹散了两分。

任灯点了几下屏幕回复宣珍:好好开你的车。

她压了压眉心,对接下来要见的人和要去的地方,心里升起的抗拒越来越浓烈。

抗拒见到随轲,偏又不能不去。

司机有心和后座的乘客聊上两句,可看着她越发清淡的眉眼,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消息回过去后,宣珍等红灯的时间弹了十几个小熊发怒的表情包发给任灯才消停下来。

任灯把手机听筒凑近耳朵,听傅湾发的8秒语音。

听完语音,她回了要出门拿东西,不过去。

梁阿姨临时有事,傅湾改了安排。

问她下午要不要出去逛逛。

傅湾收到女儿不过来的消息,也没坚持。

只感叹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去静亭新雪的车程不远也不近。

这是一家开在城中心的茶舍,闹中取静。

任灯听宣珍提过几回,挑剔如她,对这家茶舍评价却很高。

车内枯坐时间难熬。

任灯挨个回复手机里积攒的消息。

她把谈知沥的头像取消置顶,点进了消息框。

聊天窗口里有昨晚谈知沥给她打的四条未接通视频电话,最新的消息是上午9:07,问她睡醒了没。

任灯退回主界面。

明津泽的十几条消息任灯挑着回了两条。

还有一些不怎么重要的消息,她礼貌性回了几条。

那些没营养八卦过来的消息她自动过滤掉。

直到微信里没有红色未读消息了后,任灯才点进朋友圈。

往下刷,她看到了明津泽上午的朋友圈:碰到了个疯子!!!!真是晦气给瘴气他妈开门,衰气极了。

评论区下有很长的共同好友评论。

宣珍:一个月里废了三台车,明津泽你命还挺硬。

明津泽:???

宣珍:在静悦正门看你车被拖走,静悦那门墙跟你有多大仇,给人撞成那样

宣珍:昨夜里醉成那样,大上午觉也不睡,搁那大门口当门神守着,这是蹲的人没蹲到,跟墙发脾气?

明津泽:你还在静悦?

宣珍:不在

两人把评论区当成了公屏聊天。

刚刚静悦的物业群里有提醒,说是正门出了起车祸,提醒业主们行车注意安全。

任灯在底下评论了句人没事吧?

这条评论刚发出十几秒,任灯再刷新时,明津泽的的这条朋友圈已经没了。

任灯不明所以。

摁熄手机,她看着沿途街景发了会呆。

*

茶舍立于一片青绿中,茂枝隐蔽、白墙黛瓦。

没有刻意的“隐”和“静”,就这么看一眼,只觉这院子里外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出则繁华,入则静谧。

任灯扫码付了车费下车。

司机看向茶舍,眼里有些意动,环顾了院子外停的豪车,迅速收敛了眼里的心动。

奔波于生计,这样的地方他也只能看看过过眼瘾。

任灯立在门口抬眸看院门的牌匾:敬亭新雪。

门的两侧竖着两块木质牌匾,上面写有墨字:相看不厌,唯有敬亭。

任灯打小跟父亲学习书法,看到好看的字,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字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既有古朴之风,又带着独特的个人风格,线条有力,笔墨控制更是娴熟自如,每一笔都充满了生命力和韵律。

正准备抬步入内,她眸光和院内芭蕉树下坐着的随轲对上。

随轲早在她站在门口时便看向她。

只是任灯看门上的书法入神,没有察觉。

不知为何,男人不过稀松平常的一眼,她却有麻意流经四肢百骸,把她死死钉在原地。

一道清婉嗓音响起在耳畔,“随医生,我猜这位一定是你要等的人。”

任灯下意识看向出声的女人。

女人端着托盘,朝她笑得清丽,随后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托盘,自然又随意地抬步上楼。

随轲掀起眼皮,眼神在这刻不再冷淡厌倦,不知是不是在阳光下的缘故,暖暖的光晕下,他似融了一角冰块,看着多了几分人情味:“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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