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云苓靖王的其他类型小说《倾城丑女:毒妃要翻天:楚云苓靖王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杪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文国公府的偏院里,莲夫人闭目沉着脸,不断地轻揉太阳穴。“那小贱人,平日里倒错看她了,也不知是突然转了性子,还是以往一直隐藏着。”楚云菡也脸色难看,“娘,爹爹似乎打消了念头,这可如何是好。瑞王爷虽喜欢我,但却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皇后看不上我的身份,是必定不会同意他娶我的。”一想起今天的事,楚云菡就恨得牙痒痒。只差那么一步,母亲便可以成为文国公府的平妻了,而她也不再是庶女。她费尽心机设计楚云苓,为的就是一石二鸟,解决掉萧壁城这个麻烦,并借此作文章谋得嫡女身份。只有这样,她方才能有资格嫁给瑞王。莲夫人眼中戾气一闪而过,“且先观察局势,再徐徐图之,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嫁给瑞王,哪怕是做侧妃!”侧妃!楚云菡捏紧手帕,心有不甘,她从来都不想做侧妃,...
《倾城丑女:毒妃要翻天:楚云苓靖王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文国公府的偏院里,莲夫人闭目沉着脸,不断地轻揉太阳穴。
“那小贱人,平日里倒错看她了,也不知是突然转了性子,还是以往一直隐藏着。”
楚云菡也脸色难看,“娘,爹爹似乎打消了念头,这可如何是好。瑞王爷虽喜欢我,但却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皇后看不上我的身份,是必定不会同意他娶我的。”
一想起今天的事,楚云菡就恨得牙痒痒。
只差那么一步,母亲便可以成为文国公府的平妻了,而她也不再是庶女。
她费尽心机设计楚云苓,为的就是一石二鸟,解决掉萧壁城这个麻烦,并借此作文章谋得嫡女身份。
只有这样,她方才能有资格嫁给瑞王。
莲夫人眼中戾气一闪而过,“且先观察局势,再徐徐图之,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嫁给瑞王,哪怕是做侧妃!”
侧妃!
楚云菡捏紧手帕,心有不甘,她从来都不想做侧妃,要做就做那正室。待以后瑞王问鼎太子之位,她便是太子妃。
本来一切都有希望,是楚云苓毁掉了这一切,而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壁城哥哥,也没有出手帮她。
她深吸一口气,怎么也止不住心中的愤懑怨毒。
壁城哥哥,既是如此,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
“娘,我这里还有一个法子。”
楚云菡将萧壁城大婚当晚,楚云苓砸昏燕王一事道出。
“明日我请六公主前来府中作客,趁机叫几个丫鬟向她透露此事,六公主和楚云苓向来不对付,知道后一定会向皇贵妃告状,楚云苓必会被问罪。”
莲夫人微讶,“竟有此事,为何没有告知我?”
“我……”
看了眼女儿的神色,便知晓她先前是顾及牵连靖王才没有说出来。
“罢了,现在说出来也不迟。只是今天过后,你该明白,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不管是你爹还是靖王。”
楚云菡神色黯淡,随即坚定的点了点头,“女儿以后做事不会再优柔寡断了。”
莲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唇角弯起一抹冷笑,“那便交给你了,给那小贱人一个教训,我倒要看看,她在皇贵妃面前可还硬气的起来!”
……
从文国公府出来,云苓总觉得萧壁城的样子很古怪。
人还是那个人,却又像换了个人似的。
“你在府里受刺激了?怎么一脸这幅表情。”
萧壁城挑眉,“什么表情?”
“嗯……就好像寺庙里的和尚,有种大彻大悟,四大皆空的感觉,整张脸都像透着圣光一样,好像下一刻就要立地成佛了。”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我只不过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感觉心中豁达而已。”
“说起来,你这女人倒泼辣的很,又让我见识了一番。”
萧壁城想起她在文国公府,挨个从亲爹骂到亲哥再骂到莲姨娘的样子,就莫名觉得好笑。
“我这叫泼辣?你若是见了我师门的其他人,就会深切的体会到我有多么温文尔雅。”
“的确,本王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样儒雅随和的人。”
想起早上云苓自夸谦逊有礼的话,萧壁城忍不住放声大笑。
云苓瞪了他一眼。
别说,这厮不板着脸的话,笑起来的时候还怪好看的。
陆七震惊地看向后方马车,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听过王爷如此爽朗开怀的笑声了。
王妃真是个奇怪的人。
解决了文国公府的事,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苓便安心养伤,顺便给燕王治腿。
趁着给燕王扎针的功夫,云苓顺便搜刮了一波府内的医书,并从萧壁城那里讹了许多药材。
云苓的大脑受过精神力开发,虽然比不得老幺堪比超级大脑的变态,但要做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也不难。
没花多久,便把林芯学了二十多年的医书看完了一小半,对这个世界的医毒水平有了笼统的了解。
云苓开始试着为自己祛毒,并拟定了两份药方,一份内服,一份外敷,双管齐下。
只是许多医书上提到的药材过于珍贵稀少,王府中没有,寻常药店也很难买到,叫她颇为头疼。
没了那几味药方子倒还能用,只是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天云苓正在翻阅医书,忽地接到宫中来人通报,说皇贵妃宣她与萧壁城入宫。
皇贵妃不是萧壁城的生母,但却是她名义上的母妃,她这个儿媳妇去见见婆婆也是应该的。
燕王的腿已经完全祛除了寒毒,打算随他们一同入宫探望皇贵妃。
不过林芯每天都会给他的双腿进行针灸按摩,以防止长期不走动导致肌肉萎缩。
“那三哥和坏女人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马车上,萧壁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母妃性格高傲,脾气急躁,你在她面前要收敛自己,万不可惹怒了她。”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云苓素来是那种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人,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不会审时度势的傻子。
在什么样的人面前可以蛮横,在什么样的人面前要装怂,她心里都有一杆秤。
这次入宫,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戴上了面纱。
萧壁城注意到她难得安静乖巧的模样,沉重的心情没有轻松半分。
自打燕王的双腿残疾以后,他和皇贵妃的关系就迅速冷淡下来。
皇贵妃怪罪他,痛恨他,平日里根本就不愿意见他。这次主动传唤他与楚云苓进宫,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萧壁城的预感没有错,楚云苓扶着他刚踏入披香殿,一道盛气凌人的脚步声就匆匆靠近过来。
云苓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见前方那个衣着华贵的美妇人杏目怒睁,扬起丹蔻修长的手朝她的脸打来。
萧壁城听见这道掌风,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皇贵妃不是旁人,他不能出手制止她,否则惹怒了皇贵妃,会更难收场。
于是,萧壁城将云苓往身后一拉,挡在了她身前。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皇贵妃的手从萧壁城身前划过,因身高差距,手掌落在他的下巴上,锋利的指甲在嘴角旁留下几道血痕。
云苓愣住了。
她向来绝不吃亏,哪怕是皇贵妃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
她早就做好了面对反抗后果的心理准备,但不曾预料到,这个男人会再次挡到她身前。
“哦?王爷竟为此事特地来道歉,真叫我受宠若惊啊!”
云苓佯装惊讶,阴阳怪气。
萧壁城眼角一抽,拳头紧了紧,“本王前来,另有一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云苓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
萧壁城低声向他转述了燕王的情况,“御之右腿疼得厉害,你当立刻前去为他施针止痛!”
似是怕楚云苓因为先前的磨擦不肯答应,不等她说话,萧壁城又迅速开口,先发制人。
“昨日你伤了御之,理当将功折罪,何况他心善胸宽,特地压下了此事没有走漏风声,否则传到皇贵妃耳中,你活罪难逃。”
云苓微微挑眉,她自然是要去给燕王治老寒腿的。
本也不用求她,只需陈述请求即可,但萧壁城的态度让她很不爽。
纵使心头不快,云苓依旧笑的温和。
“燕王压下昨日之事,到底是心善胸宽,还是为了某个人,想必王爷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云苓从记忆中得知,萧壁城年幼丧母,后被记到皇贵妃名下养着,因此与燕王的感情最是要好。
但自从燕王中伏双腿残疾后,皇贵妃便迁怒于萧壁城,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他,如今母子关系十分僵硬。
虽然伤了燕王的人是楚云苓,可若燕王在靖王府受伤的消息传出去,皇贵妃也必定会找萧壁城的麻烦。
所以,燕王才特地压下了此事。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萧壁城沉默了。
楚云苓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并没有因为几句话就被吓到。
云苓神情淡淡,“实不相瞒,我倒是不怕这事传出去,若皇贵妃知晓,我可以凭治疗寒毒将功折罪,但王爷必定讨不了好处。”
不仅没被吓到,还反将了他一军。
萧壁城心中一沉。
他与楚云苓之间多有不快,彼此厌恨至深,倘若她刻意为难,这件事上他的确无计可施。
云苓打量萧壁城的神色,知他已经心中有数了,便也不再端架子。
“王爷还愣着做什么,那小子既疼的厉害,那就赶快带我去啊。”
萧壁城一愣,“你要去给御之止痛?”
他本等着楚云苓发难,结果她硬气了一通,却什么也没打算做?
“不是你叫我去的么,还是王爷以为我会借机刁难你?”云苓翻了个萧壁城看不见的白眼。
“的确,倘若王爷刚才不说那番话,或是态度好一些,我兴许已经和王爷走了。”
云苓笑了笑,“不过现在去也不算晚,只是辛苦燕王殿下需多忍耐一会儿了。”
她给了萧壁城一个台阶下。
“是本王小人之心了。”
萧壁城神色微动,他望着昏暗世界中的那抹模糊身影,眼神有些许复杂。
“便随本王和陆七来吧。”
冬青扶起还满身伤痕的云苓,一声不吭地和萧壁城朝燕回阁走去。
她心下震惊,小姐竟有如此医术!
怪不得以前小姐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许有人靠近。大家都以为她是因面貌丑陋不愿见人,原来是在钻研医术。
冬青心底雀跃,小姐有此等本事,那眼前的危机便能迎刃而解了。
春雨淅淅沥沥。
前往燕回阁的路上,萧壁城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楚云苓,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还是很难接受楚云苓救治燕王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心。
“要什么?”云苓歪头想了想,“让厨房做一桌好菜,再烧些热水,等施完针以后我要沐浴。”
她现在浑身是伤没法洗澡,但保持身体清洁很重要,否则伤口感染了也很麻烦。
萧壁城有些茫然,“就这个?”
“不然呢,我今日一整天还粒米未进,再不吃点东西就要饿死在靖王府了。”
萧壁城忍不住道:“别说的好像本王如何苛待你一样,陆七明明说你偷了厨房两个馒头。”
“那也是粒米未进啊,馒头又不是米!”
“……”
好像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萧壁城又道:“本王从未吩咐让人断了你的吃食和热水。”
冬青忍不住小声插嘴,“王爷是没吩咐,可府内多的是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人!”
觉得楚云苓将大难临头,便都来踩上一脚。
“确实是本王的疏忽。”萧壁城也没推卸责任。
陆七却叫唤了起来,“为着燕王殿下受伤,王爷从昨日早晨到这会儿都还没合过眼,哪有空管这些。”
燕王受伤,府中人全都乱了套了。
见云苓一直不言不语,萧壁城沉默片刻,忍不住再次开口。
“你……若你能彻底治好御之的寒毒,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否则他心里不舒服,老觉得欠了这丑女人什么似的。
云苓一直在温养着精神力,闻言弯唇一笑。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只提些小小的要求,必定会让靖王感觉欠了她的人情,以靖王的性格,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王爷既然这样说,那后天便陪我回门一趟吧。”
按照习俗,女子成亲后的第三日需要回一次娘家,而丈夫的表现则关乎着女子的脸面和地位。
那些不受宠爱的女子,丈夫通常不会陪着回门,在婆家娘家两头受气。
云苓记得,冬青曾说过,他那便宜老爹这会儿正闹着要把妾室抬为平妻。
倘若她的母亲地位降低,她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云苓做任何事都很目的明确,就像给燕王治腿,从来都不是因为心善。
她谋的是自身利益。
萧壁城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你要本王陪你回门?”
如果回门,那必然会遇见楚云菡。
云苓笑了笑,“放心,只需王爷随我走一趟就行了,王爷莫不是想出尔反尔?”
“只要你不惹事,本王自然会答应陪你回门。”
云苓笑的灿烂,“当然当然。”
不闹事才怪呢。
她很好奇,如果楚云菡发现靖王成了她走向嫡女之路上的绊脚石,会是什么反应。
陆七看着她的笑容,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觉得那么渗人呢?
一定是因为王妃长得太丑了!
云苓耸了耸肩,也不在乎萧壁城忽然的冷淡。
楚云泽的眼神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欲言又止。等把人迎到了正厅,他与楚云菡才前去请老世子夫妇。
见人迟迟不来,冬青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明明昨日已提前打过招呼,老爷和夫人竟未在正厅侯迎,想必还在为抬平妻的事儿闹着呢。”
云苓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管他怎么闹,今天我在,这事儿就别想成。”
萧壁城此前并不知道此事,闻言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冬青,这茶水有些冷了,你去换壶热的来。”
打发走了冬青,正厅只剩下他和云苓。
“老世子要抬莲夫人为平妻?回门前你并没有告知本王此事!”
老世子就是云苓的便宜爹,因为国公之位依然还在老国公手里,她爹没有袭爵,众人便一直都称其老世子。
萧壁城的声音严肃而冷漠,坚定不移。
“如果你要本王陪你回门,就是为了帮你阻止此事,那本王必须提前告诉你,本王不会插手!”
楚云菡是他的青梅竹马,他知道嫡女之位对于楚云菡有多重要。
可以说,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嫡庶之分,楚云菡早已成为了他的靖王妃。
云苓笑眯眯的看着他,“没说让你帮我阻止这件事啊,我一个人解决就够了。”
“那你到底有何目的?”
“让我娘放心啊,你与我相处的好,我娘见了便不会担忧。”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
“不过你刚才说不会插手此事,可别食言。”
云苓本也没指望萧壁城会帮自己,叫他来就是给楚云菡添堵的。
只要楚云菡见他不出言相助,就足够让她糟心的了。
萧壁城沉着脸色,“本王说不插手,就绝不会插手。”
楚云菡是他的青梅竹马,他绝对不能站在对立面去戳对方的心窝子。
但楚云苓帮过燕王,便是有恩于他。
最好的做法就是两不相帮,何况他本就不适合插手这件事。
等了一会儿,云苓那对便宜爹妈没出现,倒是来了个姿容温婉素雅的美妇人。
对方身着素白裙衫,五官和楚云菡有五分相似,云苓一眼就认出这是她便宜爹的小老婆,莲夫人。
莲夫人长得不算多美,但她的肤色比寻常女子白皙许多,五官也更为立体。
她周身气质给人一种智慧沉静,优雅迷人的感觉。
用现代话来说,那就是知性美。
通过大脑的记忆,云苓对莲夫人的性格有了一个大致印象。
心中思忖一二,便知晓该如何对付这类人。
“壁城,苓儿,刚才因事耽搁有失远迎,可千万莫放在心上,世子与夫人稍后就到。”
萧壁城点点头,神色温和,“无事,莲姨近来可好?”
因为楚云菡的缘故,萧壁城与莲夫人的关系不错,至少比跟楚云苓的生母要强许多。
“我自然是好的,平日帮着菡儿整理为你和燕王殿下寻来的药草,便无其他事可做了,日子简单倒也舒心。”
莲夫人笑的温柔,语气更温柔。
萧壁城谢道:“莲姨有心了。”
不等莲夫人说话,云苓轻笑着打断,“我爹拼死拼活要抬你做平妻,你的日子当然过的舒心了。”
萧壁城微微皱眉,觉得云苓这样的态度未免过于尖锐失礼。
“你的日子舒心了,老夫人可被气的不轻。”
冬青说过,因着他那便宜爹要抬平妻之事,老夫人都被气病了。
莲夫人面上不显丝毫惊慌,唇角的笑转瞬即逝。
楚云苓越是这样,越显得愚蠢,也越好对付。
莲夫人眉宇间带上几分无奈与轻愁,叫人怜惜。
“苓儿可是怨我了?我也劝过老爷,可老爷定是要怪罪夫人教女无方,你也知道,他的脾气倔,怎么都劝不住。”
云苓浅浅饮了口茶,莲夫人这是在说,此事全是因她而起。
“这几天老爷和夫人吵得厉害,我心里也焦急,同老爷说了无意平妻之位。”莲夫人叹了口气,“奈何……罢了,当怪我无用,劝不住老爷。”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那是叫劝?那叫煽风点火!你要是把嘴巴闭紧点,这事儿早平息了。”
云苓放下茶杯,翻了个白眼。
“我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越是好言相劝越是要对着干,你在他耳边唧唧歪歪什么,生怕做不了平妻是吧?”
莲夫人微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楚云苓说话会直白到这种地步。
“还有,别叫我苓儿,只有我娘能这么叫我,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出来我觉得恶心。”
萧壁城面无表情地喝茶,他一个男人着实不想掺和到后院女人中的事来。
见云苓半分面子也不给,莲夫人垂眸,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不等她开口,一个男音怒气冲冲地响了起来。
“孽女!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和姨娘说话的么,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便宜爹老世子快步走进正厅,身后是云苓的母亲陈氏,还有楚云泽与楚云菡两兄妹。
楚云菡弯了弯唇角,楚云苓母女都不聪明,在她母亲手中一向占不了好处。
只要楚云苓惹怒了父亲,母亲成为平妻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老世子骂了云苓一顿,刚想和萧壁城寒暄几句,就见云苓一个瓷杯狠狠地砸到了他脚边。
瓷杯四分五裂,茶水溅湿锦鞋,老世子吓了一跳。
“什么态度?她一个卑贱的妾室,还要我这个嫡女对她毕恭毕敬不成。说我教养都学到了狗肚子里,我看你才是礼仪廉耻都忘记了怎么写。”
云苓起身,敛去了脸上笑意,一步步朝老世子走去,目光漠然。
老世子回过神来,冷不丁有些紧张。
若是大女儿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歇斯底里,他不会觉得害怕,可偏偏就是这样风轻云淡地把杯子砸到他脚边,语气平静,反而让他背后发怵。
“文国公府男子年满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此条祖训立下已有将近百年。这百年来,父亲是唯一一个破训的人。”
“我娘仁慈,早些年允了你将妾室迎进门,你却宠妾无度,叫我娘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你不仅不感到愧疚,如今还不顾祖母气怒,硬要抬小妾做平妻,我看你这不孝不义的老家伙是猪油蒙了心!”
老世子倒吸一口冷气,全然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女儿指着鼻子骂,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莲夫人和楚云菡迅速对视一眼,眼底皆是震惊。
这楚云苓疯了不成?
燕王飞速地把包子咽下,惊道:“你这坏女人怎知……”
他声音有些大,话还没说完,云苓又飞速塞了一个包子在他的嘴里。
“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三嫂才是。”
燕王差点被噎死,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想冲着云苓“呸”一声,却塞着一嘴的包子呸不出来。
“你这老寒腿,我只需四针,便能治好。”
“唔唔唔!”
鬼才信!
燕王瞪着她,眼神中满是狐疑,他从来没听说过楚云苓懂医术。
何况,他的腿和靖王的眼睛,一直由靖王的师母林芯亲手医治。
京中再找不出第二个比林芯医术更强的人了。
云苓见他不信,耸了耸肩。
她懂医术这件事的确鲜少有人知道,因为她是背着组织偷学的。
旁边的木架上放着一副干净整洁的银针,想来是给燕王用的东西。
云苓拿起银针,不由得想起往事,眼神幽暗。
她作为孤儿被组织收养,自幼便被注射过无数种未知的药剂,那是一种极度的痛苦和折磨。
在无数次实验中,只有极少一部分孤儿能够活下来,并开发出各种各样的异能。
和云苓一起活下来的另外三个女孩中,有人可以催眠读心,有人懂兽语能御兽,有人进化出超级大脑……
云苓作为活下来的“实验品”之一,也成功开发出精神力,并获得了与植物沟通的能力。
随后组织培云苓研究毒术,并用药物控制她们为组织所用。
为了和另外三个人逃出组织,云苓暗中修习医术,为的就是摆脱组织的药物控制。
可解药研发出来后,老大死了,她也死了,不知老二和老幺怎么样了……
燕王看着云苓的模样,忍不住背后发毛。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坏女人的眼神突然一下子变得好可怕。
该不会是想用针扎死他吧?
燕王正胡思乱想着,就见云苓真的拿着银针向他走来。
“唔唔!”燕王用眼神警告她。
云苓脸上的阴霾忽地一扫而光,笑眯眯地看着他。
“别怕,不会死人的。”
刚才大吃一顿后,精神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既然精神力并没有随着死亡消失,干脆拿燕王来试试好了,看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想要让精神力恢复至巅峰时期的状态,就必须不断将精神力用尽,对脑部反复刺激。
燕王见她脸上突然挂起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反而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女人奇怪的很,浑身伤成那样难道不痛吗,还能笑得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云苓曾经遭受过太多实验折磨,忍痛能力一流。如此伤势带来的痛感,其实算不得什么。
云苓把燕王的双腿放在凳子上,他的双腿很光洁,留有不少淡黑色的小点,应该是为了方便针灸特意修剪过毛发。
她随手用燕王的衣角擦干水渍,飞快地在他腿上落下几针,随后在左腿膝盖两侧稍稍用力一捏。
燕王的左小腿立刻无意识地抖动了一下,他神色一愣,微微睁大眼睛。
他的双腿已经很久没有过任何反应了。
未从诧异中回神,云苓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认真。
“我马上为你施第一针,可能会极痛无比,你且忍忍,往后下雨时便不会那么难受了。”
对普通人来讲,身体第一次接触精神力会很疼,这相当于遭到精神力攻击。
云苓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集中所有精神力,手中渐渐凝聚出一根细如毛发的长针。
长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几乎凝为实体。
沾满血污的红袖衫挡住了燕王的视线,他看不见云苓的动作,只觉得左腿膝盖蓦然一痛。
仿佛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刺入了体内,似针扎,又似被灼烧一样的疼。
随后,前所未有过的痛感忽然自那一点猛地绽开,迅速蔓延至整条左腿。
“啊——!”
燕王惨叫一声,面色惨白,嘴里塞着包子,声音依旧响彻房间。
他用力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睁大眼睛死死瞪着云苓,似乎想说些什么,终是在猛烈的剧痛下昏了过去。
“累死我了。”
云苓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她头脑昏沉,全身发软地跌坐在椅子上,不停喘气。
这幅身体想要熟练驾驭精神力还需练习。
两条腿各扎两针,便能彻底驱除燕王的寒毒,但今天只能施一针,她需要保存些许体力。
云苓看了看窗外,担心燕王的叫声引来下人,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
离开前,她顺手牵羊把柜子里一瓶上好的外伤药放入怀中。
正要将燕王腿上的银针取下放好,便听得院外响起几个凌乱的脚步声,云苓心下微沉。
房门被猛地打开,侍卫陆七扶着靖王走进门,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美妇人。
云苓昏沉的脑中飞快闪过几个残破的画面,认出妇人是靖王萧壁城的师母。
京城中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林芯。
“我的个亲娘嘞,咱们王府遭贼了啊王爷!”
陆七一进门就吓得差点跳起来,这饭桌是遭猪拱了?
今天王爷大婚,跑腿忙了一整天饭都没来得及吃,刚才燕王殿下说要把这桌饭菜赏给他的。
不过离开片刻,竟然就只剩残渣了!
陆七心中悲愤,注意力还在饭菜上,林芯已面色发白地快步走至燕王身边。
“殿下醒醒,殿下!”
“楚云苓,你对燕王殿下做了什么!”
陆七这才看见燕王的“惨状”,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天哪!天哪!”
萧壁城目不能视,听到楚云苓的名字脸色一寒,沉声问道:“陆七,怎么回事?”
林芯满面怒气,“楚云苓潜入房中绑了燕王殿下,还擅自对燕王殿下的腿施针,不知她做了些什么,殿下昏迷不醒!”
萧壁城脸色骤沉,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禀报王爷!王妃用包子堵了燕王殿下的嘴,那么大的肉包子,属下都不能一口吞掉,这是想噎死燕王殿下啊!”
陆七的关注点总是很与众不同。
“殿下连裤子都没穿,王妃怎能与他独处一室!难道毁了王爷的清白不够,还要连燕王殿下的清白也一并毁掉吗?”
皇贵妃知道了会杀人的。
萧壁城面上杀气一闪而过,已是在暴怒边缘。
陆七鬼哭狼嚎,嚷嚷个没完没了,让云苓想解释都插不上话。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云苓皱眉道:“我刚才是在……”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萧壁城立刻便听音辩位找准了她的方向,一道凌厉的掌风瞬间袭来。
云苓眼神一惊,想躲,虚弱的身体却来不及反应,被一巴掌打的重重跌坐在地上。
萧壁城冰冷的语气恨不得杀了她,“贱人!本王早已警告过你,你竟还敢对燕王动手!”
头脑本就昏昏沉沉,这一巴掌力道之重更让云苓眼冒金光,直接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云苓心中震惊。
这萧壁城不是个瞎子么?怎么还能打得这么准!
“陆七,把她扔回揽清院关起来!”
“倘若御之有事,便将这贱妇的尸首扔进皇宫请罪!”
陆七一抖,结巴道:“王、王爷……文国公府那边……”
“不必管文国公府,按本王吩咐的去做!”
小厮抖了抖,“那若是王妃有个好歹,咱们……”
刚才那二十鞭子,行刑的人可真是没留情啊,王妃身上的喜服都烂了。
秋霜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绢,“王爷都没吩咐,用不着你们操心。”
“更何况,倘若燕王殿下有个三长两短, 皇贵妃岂会放过她?”
秋霜恨恨地说着,推开门看了一眼,见云苓趴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了,又重重把门关上。
“先前在元宵夜宴上害了王爷,如今又伤了燕王殿下,真是个扫把星,晦气!”
……
身上被鞭打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比起头痛的折磨,根本不值一提。
云苓闭着眼,极力忍耐着痛楚,不知过了多久,磨人的痛感终于散去,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她声音嘶哑地呼唤,“有人吗?”
无人应答,只有点点雨滴打在房檐上。
似是已经过了子时,那些守卫都去歇息了。
精神力的再生和使用都会极大消耗人体能量,这具身体似乎本来也没怎么吃东西,云苓现在饿的恨不得把整个靖王府都吞了。
屋内红烛摇曳,云苓看见桌上放着一盘点心,急忙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抓起糕点一顿狼吞虎咽。
吃东西的空档,眼神余光瞥见铜镜里的画面,云苓吓得一个激灵,尖叫声被点心堵在喉咙,差点没被噎死。
这也太他妈吓人了!
刚才接受记忆的时候,云苓便知道自己是文国公府的嫡女,从出生起脸上就有块胎记,是远近闻名的丑女。
但她没想到这么丑。
倒也不是很丑,主要是吓人的紧。
铜镜中的女子一身血污,墨色的发髻凌乱不堪,皮肤倒是白皙细腻,但更衬得脸上的暗红色胎记格外醒目。
此时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活像个在吞食人的红衣厉鬼。
真是恐怖他妈给恐怖开门,恐怖到家了。
平静下来,精神力在体内游走了一圈的云苓神色微怔,眼神若有所思。
精神力可以感知人体任何部位的情况。
天生的胎记不会给人体造成伤害,精神力游走过时是很平滑的,但刚才她明星感觉右脸有些异样。
这一片暗红色……不像是胎记,倒像是毒斑。
云苓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算幸运还是倒霉。
刚从惨无人道的神秘组织逃出生天,转眼就成了大周朝靖王府的王妃,身上一堆秘密和烂摊子。
但眼下毒斑不毒斑的都不重要,挨了鞭子也不重要。
她必须再找些吃的填饱肚子,否则还没解毒疗伤,就先被饿死了。
院子外没有守卫,整个王府寂静无声。
云苓不认识这些弯弯绕绕的路,更不知道厨房在哪。
她用精神力将嗅觉强化,以便寻找食物的香气。
路过一个陌生的院落时,云苓看见有个房间还亮着光,隐约逸出饭菜的香气。
她眼神发亮,冒着雨走进去,轻轻推开了房门。
燕王正闭着双眼坐在椅子上,神色隐忍而痛苦,他的双腿膝盖以下都泡在一个桶里。
云苓强化了嗅觉,一下子闻出那桶中泡了许多东西。
有生姜、花椒、葱白、艾叶、苍耳子、羌活……
乍一闻还以为在煮猪蹄,实际上都是些驱寒的药物。
云苓忙解除了嗅觉强化,万一这人有脚臭,岂不影响她吃东西。
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燕王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便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厉鬼眼冒青光地闯进房中。
他认出那是楚云苓,对方身上喜服破烂,露出绽开皮肉的双臂和肩背,红色血水混着雨水不停滴在地板上。
燕王想起醒来后听说楚云苓挨了鞭刑,难不成被打死了?
他瞪大眼睛,脸色刷地变得无比惨白。
是楚云苓变成厉鬼回来找他报仇了!
他想要尖叫,还没叫出声就被什么东西塞了一嘴。
“唔唔唔……唔唔唔!”
云苓怕他的叫声引来旁人,眼疾手快地塞了一个大肉包子堵住他的嘴。
然后又拿起挂在屏风上的长裤,将燕王绑在椅背上捆了个结结实实。
燕王愣了愣,好像是活人,不是厉鬼。
看清楚云苓拿来绑自己的衣物,燕王的脸腾地红成了猴屁股。
“唔唔!”
他双腿残疾后落了病根,每逢雨夜都要用药足浴,否则便会疼得无法入睡。
为了方便泡脚,他便脱了外裤,此刻只穿着短短的亵裤。
这女人好生不要脸!
燕王唔唔叫唤着,用眼神杀她。
“闭嘴,信不信我直接打晕你。”
云苓不耐烦地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然后坐在桌边,对着已经冷掉的佳肴大快朵颐。
这女人疯了?居然敢这么对他。
燕王眼睁睁地看着云苓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满桌饭菜一扫而空,先是不敢置信,随后抖了抖嘴角。
这是猪吧吃那么多!
就没见过吃相这么难看的贵女,简直粗鄙不堪,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云苓装满饭菜的俩颊鼓的像仓鼠,顺便上下打量对方,很快凭着身体的记忆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燕王萧御之,皇贵妃唯一的爱子,年方二十。
两年前和靖王一同在边境中伏,随后靖王双目失明,燕王则双腿残疾,无法站立。
他就是被原身用酒壶砸晕过去的那个少年,此时额头的伤势已经包扎处理过了。
云苓注意到,燕王头上渗着一片薄汗。
那是疼的。
她从原身记忆中得知,燕王双腿落有病根,最怕寒凉。
今晚下雨,他便疼了半夜都难以入睡。
想到这孩子才二十岁就得坐轮椅,云苓表以几分怜悯和同情的眼神。
燕王注意到她的眼神,脸色微僵,双手紧握成拳。
他昔日少年意气,为人甚骄,如今最恨旁人拿这种眼神看他。
云苓却没空关怀他的情绪自尊,颇为不舍地放下筷子。
“也罢,就出手治治你这老寒腿吧。”
皇贵妃可不是什么善茬。
原身砸了燕王,如今她就是楚云苓,总得做点什么,以防到时候被人做文章。
燕王脸色难堪,根本没把云苓的话放在心上,却不料她竟起身蹲在木桶前,伸出手去摸他的双腿!
这女人!
他只穿了亵裤啊!他还没成亲啊!他的清白啊!
燕王的脸颊陡然爆红,羞愤欲死,忙夹紧大腿,恨不得一脚朝她踹去。
可惜腿部无力,连水花都没溅起来几滴。
云苓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洗脚水,眉梢微挑。
“你中过寒毒?”
方才她将精神力附着于双手上,已经检查过了燕王的双腿。
还有站起来的希望,但先得把寒毒祛除了。
闻言,燕王怔愣地看着她,瞳孔微缩。
他中过寒毒的事情,鲜少有人知情,楚云苓怎么会知道?
文国公府嫡女楚云苓,右脸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是远近闻名的京城第一丑女。
可就是这样一个丑女,却嫁给了被誉为西周战神的靖王爷。
哪怕靖王在一次与突厥的战争中遇伏,导致双目失明,战神威名仍刻在世人心中。
那德行有失,丑陋无比的女人怎配得上他!
更别说这桩婚事还是楚云苓用下作手段谋来的,靖王本有一个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
初春的天色阴阴沉沉,空气中凝结着久久不散的冬寒。
靖王府张灯结彩,府中一片火红,却宾客寥寥,格外冷清。
“既进了我靖王府的大门,往后便安分守己些度日,若再想耍阴谋诡计,便是文国公府也护不住你!”
院内的男人身着红色喜服,愈发衬得他丰神俊朗,英姿勃发。
只是他空洞幽深的黑色双眸没有一丝焦距,吐出口的话语比初春未消的冰雪还冷上三分。
“萧壁城,你算什么东西,当真以为我稀罕做靖王妃?”
楚云苓一身殷红嫁衣,脸上戴着一片薄红的面纱,眼神怨毒。
靖王尚未开口,院内长廊下,一个坐在木轮椅上的少年已怒气冲冲地叫了起来。
“你这女人好不要脸,三哥与云菡两情相悦,要不是你下药设计,靖王妃该是云菡才对!”
京城有个众人心知肚明的秘密,丑女楚云苓恋慕大皇子瑞王多年。
那日夜宴上她想下药设计瑞王,却出了意外,阴差阳错上了靖王的床。
听到这话,一旁穿着湖蓝长裙的秀美少女眼神黯淡,轻声安抚少年的怒气。
“御之,别说了……姐姐也是一时糊涂。”
少年的怒火不降反升,“云菡,她做出这种事,你怎么还替她说话!”
楚云苓惨笑一声,神色中透着绝望与愤怒。
“惺惺作态!蛇蝎心肠的分明是楚云菡!她嫌弃萧壁城瞎了眼睛,无缘太子之位,如今想做瑞王妃才故意设计了这出戏!”
用她来摆脱萧壁城,一石二鸟!
空气瞬间凝固,府中下人们皆是目光愤恨。
众所周知,靖王与楚云菡乃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二人两情相悦已久。
楚云菡虽是文国公府的庶女,但才艺双全,心地善良,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
在靖王双目失明后,她一直不离不弃,坚持地为靖王寻医问药,满腔真情令人动容,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能够终成眷属。
楚云苓横插一脚破坏了这一切,如今还反过来污蔑楚云菡。
“够了!”靖王的脸色愈发阴沉,语气透着几分不耐,“尽快把礼数走完,若她再疯言乱语一个字,就把她的嘴封起来!”
轮椅上的少年闻言,愤怒地重重拍了一下扶手,语气憋屈。
“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竟赐婚下来让她做正妃,这个下作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三哥!”
“我配不上他?”楚云苓冷笑一声,怨毒鄙夷地骂道,“我是文国公府的嫡女,老帝师唯一的嫡亲外孙女!”
“而他不过是个卑贱爬床宫女生下来的贱种罢了,什么大周战神,在我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这话直接将靖王本人,连带其已逝的生母一并骂了进去,庭院里的温度骤降如深冬。
下一刻,靖王的身形如一道黑影般闪过,满是杀气。
“贱人!你别不知好歹,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虽双目失明,但自幼习武,武功高强,凭借听声辨位依然轻而易举地掐住了楚云苓的脖子。
楚云苓纤细脆弱的脖颈被死死掐住,脸色因窒息而渐渐发红。
“壁城!云苓是我长姐,万万不可!”
长廊下,湖蓝衣裙的楚云菡惊呼出声,脚下却一步未动。
“楚云苓,看在你妹妹的份儿上,本王才对你再三忍耐……”
靖王的脸色阴沉的仿佛快要滴出水来,语气如霜寒刺骨。
“再敢出言不逊,本王立刻要了你的命!”
话音落下,楚云苓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出去。
她的头撞在桌子上,一阵剧痛,桌上的酒壶掉下来砸在身上,酒水浸湿衣衫,狼狈不堪。
楚云苓眼中瞬间被愤恨与痛苦所充斥。
“你装什么假惺惺!”
狂怒与绝望之下,她恨不得撕烂楚云菡的脸,抄起身旁的酒壶便扔出去。
“贱人!你去死吧!”
酒壶颇重,她失了准头,没砸到楚云菡,反到落在了木轮椅少年的头上。
府中寂静了一瞬,随即尖叫着乱作一团,楚云菡也脸色微白。
“燕王殿王!燕王殿下昏过去了!”
燕王乃是皇贵妃唯一的儿子,若有半点闪失,所有人都讨不了好。
靖王听闻动静,左手紧握成拳,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如果不是燕王伤势要紧,只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当场掐死楚云苓。
“来人!把她拖出去,鞭刑二十!行刑后把她扔回房里,本王回来之前不许她出入!”
很快,楚云苓被人粗暴地拉了出去,鞭子很快如雨般飞速落在背上,她忍不住痛叫出声。
阴沉的天空终于缓缓下起了寒雨,与楚云苓后背渗出的血迹混在一起,地上一片殷红,令人触目惊心。
面纱早不知落在何处,露出带着暗红胎记的脸颊。
下人们远远地躲在廊下议论纷纷,神色鄙夷,语气愤恨。
楚云苓咬牙死死地瞪着远方,楚云菡扶着靖王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院子。
转角前,她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嘲弄和怜悯。
不久后,满身鞭伤的楚云苓被扔进新房,房门被重重关上。
她目光绝望地艰难爬起来,用尽全力撞在床柱上,血流如注。
漆黑墨空中,一颗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天星坠落,划破夜色。
……
皇宫,养心殿,烛光摇曳。
皇帝正皱眉翻看奏折,手中一勺甜汤就要往嘴里送。
忽地屋顶一声巨响,一块拳头大小的赤色奇石从天而降,将他的饭碗砸的稀巴烂。
“咳……咳咳!”
皇帝吓得不轻,涨红了脸色,险些被一口汤呛死。
他抬头遥望,透过殿顶的大窟窿,可以清晰地看见原本的三颗红色天星只剩下了两颗。
有太监听到动静,匆忙进殿查看。
“陛下……”
皇帝长袖一甩,神色震动,语气急切。
“快!速去请无心大师来!”
天象异动,陨星坠落,属于大周的神女降世了!
……
云苓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痛,尤其是额头。
她心底有些纳闷,按照组织处决背叛者的手段,她绝不可能在对方手中活下来。
汽车爆炸的那么狠,该是尸骨无存才对。
云苓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打量四周,昏昏沉沉的头脑中,忽地钻进许多记忆片段。
她怔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消化了眼前的事实。
随后,云苓的心中生出一种劫后而生的喜悦。
虽是死后灵魂穿越,可她终于逃脱了那个恐怖神秘的组织,摆脱了被当做实验品的命运。
云苓还没来得及欣喜,昏沉的头部立刻又传来一阵剧痛,如同从灵魂深处传来一样,痛的她恨不得立刻再死过去。
再熟悉不过的痛感让云苓心下万分惊骇。
这种可怕的痛楚只有在被注射了s-3型精神研究药物后才会有,怎么她换了一副身体,还会有这种感觉?
很快云苓便感觉到,自己曾经被研究开发出的精神力,竟然在这具陌生的身体上再度凝聚!
精神力再生带来的痛苦折磨让云苓忍不住惨叫出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院内看守的人听闻动静,有些害怕,转头见府内丫鬟秋霜来了。
“今夜有雨,王爷仁善,吩咐你们守到子时便可去休息了。”
“秋霜姐姐,王妃好像伤得很重,要不要也请个大夫?”
行刑后他偷偷瞥了一眼,那后背皮开肉绽,吓人的很。
秋霜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道:“请什么大夫,没听她刚才不但骂王爷,还辱及王爷生母么?她这样的人死了才好呢!”
( 作者排雷指南
1、开头纯古早套路,无虐无误会,本质轻松甜宠爽文
2、男主无白月光,对青梅无男女之情,仅相识长大的情分
3、虐谁也不会虐女主,只有被女主虐的人
4、设定姐妹群穿,女主是主角中的主角,强无敌
感兴趣的姐妹愿意继续看下去,感谢大家的支持。喜欢的读友们,希望大家多多发书评,书评和催更是对作者君最大的鼓励。书评虽不能一一回复,但作者君都会看。
对开篇古早套路接受无能的朋友,请直接点叉,不用浪费宝贵时间给差评一星,有缘再见~
作者君在这里给各位365度前空翻拜个早年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云苓拿他出了一顿气,心里舒畅许多。
以前她总觉得遇到这样的人,一针扎死就完事儿了,可真要在文国公府门口扎死了封言,后面处理起来还挺麻烦。
偶尔打打嘴炮也挺快乐。
只是她功力一般,换了姐妹老一那朵阴阳怪气的毒莲花来,封言可能已经气到当场去世了。
这次云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刻意把话说的很重,还将整个封家了拖下水。
封言就是再气,也得为家族名声考虑,他怨毒地看了云苓一眼,对身后随从道:“我们走!”
云苓却没打算放过他,挑眉道:“封公子,你还没给我家王爷道歉怎么就要走了,礼仪和气度都让狗吃了?”
封言拼劲全力才不让自己失态,但云苓嘴角那抹刻意挑衅的笑容,让他本就不多的冷静理智瞬间消失。
他这辈子都没给别人低过头,更别说楚云苓刚才还踹了他一脚,让他脸面尽失。
“贱人!我杀了你!”
封言气得失去理智,夺过身侧马夫手中的鞭子就朝云苓甩去。
封言本就没什么武学底子,云苓要躲开他这一鞭并不难,但其实她挺乐意接下这鞭。
反正也不怎么怕疼,让这么多人看见封言对她行凶,能做的文章可就大了。
最好是闹到皇帝的金銮殿上,然后再趁机讹封家一堆名贵药材,这样她就有药给自己治疗毒斑了。
云苓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不想忽地被一只手揽入一个宽广结实的胸膛。
鞭子划破长空的声音响亮刺耳,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云苓下意识地看向侧上方,微微一怔。
萧壁城一只手紧紧握住那黑色长鞭,另一只手将她护在怀里。
封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涨红了脸想把鞭子扯回去,可任他用尽全身力气,萧壁城的手纹丝不动。
“方才,本王已经警告过你了,以为本王只是说说而已吗?”
寒意刺骨的话音未消,萧壁城已放开云苓,如闪电般顺着长鞭欺身上前擒住了封言的右臂。
宽大有力的手掌微微一拧,封言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萧壁城竟真的折断了封言一只手!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何处飞出一道身影袭向萧壁城。
是负责保护封言的封家暗卫。
萧壁城丝毫不显惊慌,侧身一避就躲开了来人的攻击,随后将封言拎小鸡一般扔了出去。
暗卫没有再进攻,而是选择去接住封言。
“快、快送本公子去医馆!快啊!”
封言疼的满头大汗,失态地朝暗卫大喊。
“靖王殿下好身手,左相大人若得知王爷武学未曾落下,定会为王爷感到高兴。”
暗卫看了眼萧壁城,带着封言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云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懵了。
她心中暗自咂舌,这萧壁城平时板着一张脸,呆呆木木屁都不放一个,像块茅坑里的臭石头,没想到武功这么厉害。
那身手,那速度,差不多有老二的近战水平了。不知若他双眼完好,又该何等高强。
看来这“战神”的称号是没有水份的。
萧壁城收了手,像是没事人一样,“走吧,已在门口耽搁了许多时间。”
云苓难得主动上前扶他,“我们伤了封言,是不是要赔很多医药费啊?”
她原本还想讹封家的药材呢,不会要倒赔钱吧?
萧壁城垂眸,语气淡淡,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此事乃我所为,由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不必担心。”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扛住所有的事。
“这倒不必,是我故意激怒他,当然我也有份。就算他告到金銮殿上,我与你一同担着。”
最基本的义气她还是有的。
大门口的楚云泽和楚云菡都已经看傻了。
尤其是楚云菡,她脸上的震惊已经完全无法掩饰。
什么情况?
壁城哥哥不是应该恨极了楚云苓么?
明明成亲当晚,壁城哥哥还恨不得至楚云苓于死地。
他们成亲才三天啊,她不过三天没去靖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云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僵笑着上前去想扶萧壁城。
“壁城哥哥,你刚才接住那鞭子,一定受伤了吧,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啪”的一声,云苓毫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拍掉。
“想干什么?把你的猪蹄子给我收回去,你姐夫是你能乱碰的吗?”
楚云菡浑身一僵,快速藏起眼底的惊愕。
她这个长姐是怎么回事,像变了个人一样。
“……抱、抱歉,我和壁城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方才一时习惯了,还望姐姐别放在心上。”
云苓上下打量她,眉梢微挑。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什么从小一起长大习惯了,说这些存心膈应人呢?”
楚云菡从来没见识过这样的楚云苓,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脸色难看。
楚云泽一脸懵比,“云苓,你跟壁城先前不是……”
他记得嫡妹明明恨萧壁城恨得要命啊。
云苓笑了笑,“一日夫妻百日恩,亲都已经成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呗,还能离咋地。”
虽然她没有要跟萧壁城过日子的想法,但作弄楚云菡实在太有意思了。
果不其然,楚云菡脸色发白,如遭雷劈,险些要站不稳。
“是这样吗?我原还担心姐姐与壁城哥哥之间……如此一来,再好不过了……”
楚云菡的语气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颤抖,萧壁城身形微僵,下意识地松开了云苓的手。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云苓此番乱出牌又在打什么主意,心里有些烦躁。
但是他答应了对方,今日回门要做到相敬如宾。
“如今天还冷,都别站在门口吹风了,快些进去吧。楚……云苓还有伤在身,陆七来扶本王便是了。”
萧壁城松手的动作让楚云菡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但她还是不能接受他与楚云苓的关系和谐至此。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饱满柔软, 好像不是脖子。
他反应过来收回手,飞速后退几步恨不得离云苓八丈远,直至撞到身后的木桌上才停下。
“你……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不穿衣服!”
房间里响起靖王暴躁的声音,他铁青的脸色隐约渗出几分薄红,活像抹了胭脂的黑锅底。
云苓回过神来,耸了耸肩,面色自若。
“分明是你在我上药的时候闯入,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她轻声嗤笑,“而且又不是没睡过,装什么纯情。”
前不久他才跟这具身体颠鸾倒凤过呢,她脑子里有记忆。
冬青坐在地上,嘴巴已经张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她年幼的三观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楚!云!苓!”
萧壁城面容扭曲,脸颊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庆幸自己眼睛瞎了,否则多看楚云苓一眼,一定会连续做好几晚噩梦。
门外,陆七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尴尬。
“王爷,方才下人来报,说是燕王殿下已经醒了。”
萧壁城转身就想离开。
寻着记忆摸到门口,他刚想开门,又停了下来。
“立刻让她把衣服穿好了!”
“是!奴婢马上伺候小姐……王妃穿衣!”
冬青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火急火燎地从柜子里拿了套质地柔软的衣裙。
待云苓穿好衣服,萧壁城才脸色阴沉地打开门,在陆七的领路下离去。
冬青吓得飞出天外的魂儿终于回到了体内。
“小姐,您怎能与王爷动手呢!奴婢才转告过大公子的话,您这样做,连文国公府也护不住您啊!”
“护不住就护不住吧,别聒噪了,快帮我倒杯水来。”
一晚上没喝水,又连吃了两个大馒头,云苓的嗓子干的快冒烟了。
大概是觉得云苓没救了,冬青神色绝望。
“燕王殿下醒了,待王爷问过话,定又要来问小姐的罪,这可如何是好。”
“问罪?”
云苓轻笑,放下手中空杯,转头看了看窗外,闭目养神。
“那小子很快就会来求我的。”
小姐不会因为受到刺激疯了吧?
冬青长叹一口气,忧心忡忡,只觉窗外天气和自己此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屋外,寒雨绵绵,冷意沁骨。
……
燕回阁。
萧壁城一踏进院中,家臣乔烨便迎了上来,看见萧壁城脸上两个大大的巴掌印,他神色一愣。
“王爷,您的脸……”
不等乔烨回话,陆七已经愤愤不满地叫了起来。
“乔大人,王妃疯了!她不仅对燕王殿下动手,如今连王爷也敢打了!”
乔烨一愣,紧紧皱起眉头。
萧壁城摆摆手,“先别提这些,看看御之怎么样了。”
燕王已从昏迷中醒来,瞧上去状态不是很好,神情努力隐忍着什么。
林芯正为他的腿施针,旁边是热气滚滚的足浴药桶。
“御之,你可还好?”
萧壁城在他身侧坐下,神情关切。
“昨晚那女人对你做了些什么,身体可有哪处不适?”
燕王看起来有些虚弱,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神色有些异样。
“三哥,昨晚上楚云苓闯进房里吃东西,随后摸了我的腿,她竟诊出我中了寒毒!”
萧壁城与林芯皆是一愣,寒毒的事,知情的人很少。
“楚云苓怎会懂医术,八成是从云菡那里得知的。”林芯不认为楚云苓有那个本事。
她是楚云菡的半师,楚云菡一直都在协助她治疗燕王的寒毒,兴许楚云苓是偶然知晓的。
燕王却摇了摇头,神色复杂,“不……林芯师父,楚云苓不仅懂医术,甚至医术之高明远超你我想象。”
“殿下何出此言?”
“楚云苓对我说,她只需扎四针,便能彻底祛除我腿部的寒毒。”
林芯又惊又不屑,“大言不惭!”
燕王看向自己的左腿,依稀还能忆起昨晚的剧痛。
“昨晚她在我的左腿上扎了一针,起初只觉得剧痛无比,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但片刻后,便感觉全身都暖和起来了,双腿也没那么疼了。”
痛归痛,昨晚是他有史以来,在雨夜时分睡的最安稳的一次。
但这份舒适并没有持续太久,睡梦中那寒毒发作的感觉又慢慢回归,他方才是被生生痛醒的。
“我一觉醒来,右腿仍和先前一样疼痛难忍,但左腿却只有些许不适。”
还是会感到疼,但不难忍受。
“或许,她真的能治好我的寒毒。”
林芯震撼不已,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燕王中的不是一般的寒毒,而是突厥贼人从南疆得来的,阴毒无比。
不仅是她,连她的师父武安公都颇为头疼。
为了彻底驱除燕王体内的寒毒,武安公这两年一直在外游历,四处寻找所需的奇药。
萧壁城神色莫名,想起云苓那快准狠的点穴之法,沉沉地开了口。
“师娘,楚云苓或许真的深藏不露,我们都错看她了。”
林芯浑身一颤,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萧壁城从来不会轻易论断一个人。
燕王忍耐着哼叫了几声,看着萧壁城无奈地惨笑。
“三哥,我知道你厌恨楚云苓,我也怨怪她坏了你与云菡的事,但如今……”
这寒毒之苦,已经折磨了他太久太久。
“御之,你不必多言,我会去寻她为你驱除寒毒。”
“三哥,是我对不住你。”燕王仍有些愧疚,“楚云苓害你至此,我却要你为我去求她。”
提起楚云菡,萧壁城沉默了一瞬,脑海中蓦地响起楚云苓的声音。
大婚当晚,她咒骂楚云菡的话语中,透着一股绝望至极的愤怒与恨意。
萧壁城神色闪过一丝复杂和异样,转瞬即逝。
随即他冷哼一声,“楚云苓伤了你,本该将功抵罪。”
语毕,萧壁城还是顶着两个红红的巴掌印回到了揽清院,神色冷的可以冻死人。
“哟,贵客呀。”
云苓慵懒地侧躺在摇椅上,笑眯眯地冲他招了招手,哪怕知道萧壁城看不见。
冬青吓得一个激灵,本就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出无边的绝望。
来了来了!大难还是临头了!
却不料,萧壁城沉默片刻,忽地沉声道:“先前是本王误会了你,本王向你道歉。”
冬青一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大胆!竟敢对少爷无礼!”
封言脸色变了变,以往楚云苓都是绕着他走的,如今竟敢还嘴了。
碍于楚云菡在场,封言想保持些其实并没有的风度,便拦了下护从。
只是他看云苓的眼神依旧不屑厌恶,“不必和这等粗鄙不堪的女人一般见识,丑成这个样子,也就只有瞎子才下得去手了。”
“封公子,还请慎言!”
楚云泽脸色难看,他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嫡妹,她也是文国公府的人。
“本公子哪里有说错?便是那香满楼里最末等的花娘,姿容也胜过她楚云苓千百倍,送上门来我都嫌恶心。”
封言身边的狗腿子平日里跟着嚣张惯了,便也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是连妓子都不如吗,还得靠下药才有男人愿意碰!”
这是在说元宵夜宴上的丑闻,楚云泽涨红了脸,气的发抖。
虽是清早,但街上已有了三三两两行人,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云苓倒也不生气,只是藏在袖中的手已缓缓凝聚起精神力。
她的力量尚未完全恢复,虽不能做到一击必杀,但破坏对方的神经中枢还是没问题的。
不等云苓动手,身侧玄影晃动,那上一秒还张狂大笑的男人突然脸色一僵,缓缓地倒了下去。
男人的脖子血如泉涌,仔细一看,竟被一枚白玉扳指洞穿了一个血窟窿。
那是萧壁城的玉扳指。
封言离的近,猝不及防被溅了半张脸的血,脸色发白地后退几步,双腿发软。
不止是封言,包括楚云菡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撤了一步。
云苓一看,便知道封言是个孬货,不曾见过死人。
“萧、萧壁城……你竟敢!”
封言死死瞪着萧壁城,仿佛不相信他竟敢动手。
“如何不敢?封言,本王忍你很久了。”
萧壁城循声望着他,黑漆漆的双眸似是望不见底的深渊,叫人脚底生寒。
“你手下的人言辱本王的王妃,本就该当问斩。”
他虽不喜楚云苓,但对方是他的王妃,自不能平白叫她受辱。
“至于你……今日本王若折你一只手,便是闹到大理寺去,闹到金銮殿上,本王也不惧。”
封言白着脸,目光闪动地看着萧壁城。
这两年来,萧壁城自双目失明后便沉寂下来。
久到他差点忘记,这个被誉为西周战神的男人,曾经是何等令人望而生畏。
远处的楚云菡一言不发地望着萧壁城,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虽然知道是封言挑衅在先,可看到他为楚云苓出头,心底还是不大痛快。
云苓突然觉得,虽然萧壁城老板着一张脸,活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千儿八万似的,但偶尔看起来还是挺顺眼的。
她望着气势明显弱下去的封言,挑眉轻笑,“瞧你这孬样,还想我主动送上门,就你也配?”
封言咬牙,狠狠道:“你得意什么,不过仗着个瞎子废人逞威风罢了!”
陆七听得眼睛都红了。
王爷昔日是大周的战神,保家卫国,立下战功无数。如今却被迫成了个闲散王爷,壮志不得酬。
这厮是在往他心口上戳刀子啊!
不等陆七发狂要动手,已有人先一步抬脚狠狠踹向了封言。
封言只觉得眼前红裙飘过,腹部被重重一击,后退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瞎子废人?封公子,你怎可如此出言侮辱靖王爷。”
云苓刻意拔高了声音,听闻“靖王”二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回望。
“天下皆知,王爷的双目是被突厥贼人所伤。王爷为何要上战场?是为了护大周安定,为了在场的你我和其他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免受流离之苦。”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若无王爷和其他战士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何来京城的繁华与安定?你能够安心入睡的每个夜晚,都是战士们用自己的彻夜不眠换来的!”
大周多年来与突厥摩擦不断,深受其害,因此武将在他们心中有很高的威望。
云苓的一席话,将越来越多的行人吸引过来。
“靖王的双眼,是他历经战场磨难后留下的荣耀,是守护我大周百姓的证明!他为了我们而受伤,不能再上战场,理应换我们来守护他的尊严。”
萧壁城心中狠狠一震,复杂滋味难以言喻。
尽管知道云苓这样说并不全是为了维护他,更多的是想给封言难堪,他还是无法不为此动容。
从他记事起,就一直被教导要保护别人。
皇贵妃要他保护燕王,父皇要他守护大周江山,林芯要他照顾师妹楚云菡。
可大家好像都习惯了他的保护,认为他是不会倒下的战神,认为那些付出是理所当然。
便是双目失明后面对诸多打击与封言的刁难讥讽,他们也只是告诉他要坚强,挺过去。
从没有人想过要主动站出来保护他,哪怕是楚云菡。
云苓没有注意萧壁城的异样,还在朝封言步步逼近。
“而你封言,乃至整个封家,向来自诩鸿鹄士族,书香门第,不心怀敬佩感激也就罢了,反而还言辱挖苦大周的英雄!”
“我倒是想问一问封左相,难道他就是这样教育封家子孙的么!”
云苓的话极具煽动性,她虽面貌骇人,却字字在理,神情认真,感染力十足。
封言往日嚣张跋扈,本就不得人心,如今路人见他言辱靖王,便是泥人也有了三分火气。
“是啊,要不是靖王爷和战士们,这些个读书人哪还能安静的坐在学堂里看书?”
“靖王十五岁起就上了战场,立下战功无数,岂是某些鸡鸣狗盗之辈能比的。”
“这封言往日嚣张霸道,也没听说过他在学问上有何建树,如今都敢踩在靖王爷头上了。”
“封左相德高望重,怎教出这样的后人,要我说啊,刚才那一脚踹的好!”
路人平日里都不敢惹封言,但今天有云苓出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人多也就胆大起来。
封言的脸都气绿了,纵横京城数载,何时受过今日这等气。
他恶狠狠的看着云苓,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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