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梅令月赵耀祖的其他类型小说《炮灰小农女:种出个万里江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东风放纸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梅令月端来一碗水,巧月去拿手帕,姜汝替橙娘拍后背,三个人忙的不可开交。“咳咳,我没事,这是我不小心磕的。”橙娘缩在墙角,呜呜咽咽地哭着。梅令月赶紧替她擦眼泪,“橙娘,是不是你爹对你不好?你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撑腰。”怎么可能是自己磕的?谁家能磕出来正好一个巴掌印?“没有没有,我爹对我很好,这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橙娘连连摇头。见梅令月还想接着往下问,橙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想吃饭,吃饭。”“饿了?”梅巧月赶紧戳她姐姐。梅令月想了一下,“那今天中午,咱们吃土豆炖豆角好不好?加点粉条?再加点猪肉?”托解子明的福,她那对金臂钏的投资有了回馈,就是一斤的猪肉。放在后世可能显得很小气,但是在这个年代,能有一块肉就很不错了。“真的有肉吗...
《炮灰小农女:种出个万里江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梅令月端来一碗水,巧月去拿手帕,姜汝替橙娘拍后背,三个人忙的不可开交。
“咳咳,我没事,这是我不小心磕的。”橙娘缩在墙角,呜呜咽咽地哭着。
梅令月赶紧替她擦眼泪,“橙娘,是不是你爹对你不好?你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撑腰。”
怎么可能是自己磕的?谁家能磕出来正好一个巴掌印?
“没有没有,我爹对我很好,这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橙娘连连摇头。
见梅令月还想接着往下问,橙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想吃饭,吃饭。”
“饿了?”梅巧月赶紧戳她姐姐。
梅令月想了一下,“那今天中午,咱们吃土豆炖豆角好不好?加点粉条?再加点猪肉?”
托解子明的福,她那对金臂钏的投资有了回馈,就是一斤的猪肉。
放在后世可能显得很小气,但是在这个年代,能有一块肉就很不错了。
“真的有肉吗?”橙娘顾不上眼泪,睁大眼睛看着梅令月。
“当然是真的,大堂姐怎么会骗你呢。”
梅令月笑笑。
既然孩子不想说,那就别逼她了,慢慢相处,要么等她自己愿意敞开心扉,要么就靠梅令月几人发现其中的蹊跷。
“小馋猫,馋肉了?”梅巧月揉揉橙娘的脑袋。
“喵?”
依然趴在姜汝脑袋上的花花,停下舔毛,疑惑地歪着头。怎么又提他了?
梅令月姐妹俩去屋子里做饭,姜汝在外面陪着橙娘摘豆角,他俩年纪最相近,应该最能聊得来。
半个小时后开饭。
橙娘捧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瓷碗,吃得津津有味,谁知道筷子没拿稳,那块肉掉在了地上,沾了土,橙娘声音又变得颤抖,“娘,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吃了它。”
但是花花更快一步,早就把肉叼在嘴里,轻快地跳到门上享受美食。
“橙娘,姐姐告诉你,脏了的东西不能吃,知道吗?不然会生病的。”梅巧月替橙娘又夹了一块肉到碗里,劝说道。
梅令月则是注意到橙娘刚刚喊的那声娘,小姑平时对橙娘管教这么严格吗?
似乎,橙娘很惧怕小姑。
这和她印象里那个温柔和善,总是带着笑的小姑,差距太大。
“娘跟我说,现在大手大脚的,以后去了婆家会被打的,比她打的更厉害。”橙娘怯怯懦懦地说道,连饭也不敢吃了。
姜汝提取到关键词,“所以你的伤是你娘打的?”
“我娘说她是要管教我。”橙娘低着头道。
梅令月揉揉眉心,觉得心烦意乱,怎么会这样?
照小姑这种养孩子的方式,橙娘一辈子都得任凭别人打骂,到了婆家被婆家拿捏一辈子。
“那打人也是不对的,等一下你娘来接你。我跟你娘说说。”梅令月说道。
下午,小姑来接走了橙娘,梅令月提了一下别再打橙娘,小姑满脸笑容地应了下来。
但是看到她的笑容,梅令月心中一紧,总觉得小姑心里有点事,不像表面上的和蔼可亲。
紧接着的一个下午,梅令月听到了各种流言碎语。
有人说,小姑用三叔家所有钱买了三口破棺材,连点鞭炮都不舍得买,停灵不到半天就把人草草安葬。
有人说,当当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据说在赵家过得很不好,天天挨打挨骂。
还有人说,梅家老二在自己弟弟的丧礼上,耍了好大一通威风,喝醉之后差点把丧礼给砸掉,一点也看不出来原来是个教书先生,倒是梅禾月匆匆忙忙过来上了一炷香。
生前嚣张跋扈,不修德行,死后葬礼被人破坏,也算是因果报复。
与此同时,梅家小姑把橙娘带到一个偏僻少人的地方,拿着刚从柳树上折下来的枝条,对着橙娘的手臂狠狠挥下去,“你在梅令月家说了什么?你不听话,又馋又懒,我打你是为了你好,知不知道?”
橙娘眼泪汪汪地点头,不敢躲,也不敢擦眼泪,“知道,我知道,娘。”
她娘在她耳边说过太多次,她是个丫头,是个赔钱货,奸懒馋滑,以后去了婆家不被人打死都是好的。
渐渐的,她也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
“我告诉你,别以为在梅令月家吃了点好的,你就嫌弃咱们家,也不看你配不配吃那些肉。”梅家小姑咒骂道,“你以为梅令月她们真心对你好的?要不你去她们家吧,看她们会不会养你一个只会吃不会干的懒虫!”
“我没有,没有啊,娘,我没有要去大堂姐家。”
橙娘尽力想把自己缩成一团,胃里翻腾不已,脸色苍白。
她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哼,你以为梅令月是个什么好东西?那个三水,不知道是她和哪个野男人生的,怕不是那个男人不要她了,她才养着三水的。你真要是进了她们家,被卖了都不知道。”
梅家小姑重重地戳了一下橙娘的额头,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指甲印。
她还觉得不解气,又挥着柳条,不停打在橙娘身上。凭什么梅令月能住那么好的大房子?
大哥留下的那些东西,凭什么都给梅令月?凭什么梅令月的日子过得这么悠哉?自己却要天天看人眼色?
这不公平!
橙娘眨眨眼睛,她觉得大堂姐不会做那些事,更觉得三水哥哥不是大堂姐的孩子,但是她不敢说,生怕招来更厉害的毒打。
被打的地方,鲜血不断渗出来,洗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衣裳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风一吹倒是缓解了疼痛,风一过去就更疼了。
“装什么呢?我打的疼吗?赶紧给我回家!别耽误了我的正事!”
梅家小姑看了一下时间,厌烦地扔掉已经沾了血的柳条,急匆匆地往另一边走去,橙娘只能擦干净眼泪,自己踉踉跄跄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至于梅家小姑,她去了赵家,紧赶慢赶才在时间范围内赶到。
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小门进去,不住地打量着赵家的装潢,贼眉鼠眼的样子招来管家的训斥,她低着头听训,不敢反驳一句。
方才责骂自己女儿的劲头,此刻都消失不见。
终于,在一个亭子里见到了赵老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泪像水龙头一样说流就流,“赵老爷,我求求你,你再不帮我,我真的要被赶出家门,活生生冻死在外面了。”
“你给我住嘴,你二哥家的田地和宅子,我都已经收回来了,这还不算帮你吗?你三哥家那些积蓄,不也到了你手上?”赵老爷一脚踹在梅家小姑心窝子上,把她踹飞两三米远。
他是真不想听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装可怜。
要不是自己家的下人,偶然撞见她打骂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还真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以为她真是个温婉良善之人。
梅家老三腿一蹬走了,什么事都不管了,赵家一直被孙里正盯着呢,耀祖还差点被他那个侄子废掉,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梅令月姐妹两个。
不把她们抓过来狠狠磋磨,难解他心头之恨。
梅家小姑痛哭流涕,爬到赵老爷身边,抱着赵老爷的腿,苦苦哀求,“我知道,我一个已经出嫁的女人,没有田地也没有宅子,我万一被休弃,就是个死啊。多亏赵老爷心善,给了我一个求生的机会。”
“被休弃也是你应得的,别在我面前装蒜。”赵老爷照着梅家小姑胸口,又加了一脚,像是沾染了什么污秽的东西,让管家立刻给他换鞋。
管家训斥道,“跪远点,这么点眼力见没有?”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赵老爷您可别生气。”梅家小姑说着,爬远了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知道该干什么吧?”赵老爷穿好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梅家小姑连忙应声,“当然,当然。我这就回去找梅令月,让她们明天给您送酒来。”
“嗯,还知道干什么就行。”
赵老爷长出了一口气,笑了出来,仿佛跪在他脚边苦苦哀求的不是梅家小姑,而是梅令月姐妹两个。
孙里正在上面压着呢,他不能强行把梅令月姐妹俩抓过来,不得已才和梅家小姑合作。好在这个小姑很受梅令月信任。
“赵老爷,那个三水怎么办?”
“杀了就是。我家地那么大,埋得下一个小孩。”赵老爷不耐烦地说道。
梅家小姑满脸欣喜,她早就和赵老爷约定过,只要她把梅令月姐妹俩骗到赵家,她二哥的土地,宅子,都会以低价卖给她。
这样一来,不止梅家老宅,二哥,三哥家的土地也都归了她。
她再把橙娘父女俩赶出去,对外就说,自己橙娘她爹想着别人,抛弃了自己,爹娘的遗产就完完整整地落到她手上了。
当初爹娘死的时候分家产,大哥一点土地没要,只想守着那座老宅,二哥三哥争那两亩地争的像乌眼鸡一样,自己只带着一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陶瓶被赶进了现在的丈夫家。
她不甘心,同样是爹娘的儿女,为什么自己一无所有?
同样也不理解,爹娘当初说过最疼爱自己这个小女儿,那为什么一点东西都不肯留给她呢。
第二天,阴雨连绵,附近的农田都被春雨云雾笼罩着。
梅令月感慨道,“好在昨天趁着天晴,把黄瓜,茄子和豆角都给种下去了,就着雨水,过几天就能发芽了。”
“过几天咱们去捡蘑菇吧?”梅巧月提议。
姜汝不说话,抱着花花贴贴,他对田里的事一点也不了解,说多错多。
不过捡蘑菇,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万一捡到毒蘑菇可怎么办?”梅令月逗自己妹妹。
梅巧月一脸傲娇,“有你在啊,大姐你那么厉害,连疯癫草都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毒蘑菇呢?”
“喵!”
花花忽然炸毛了,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
童声尖锐,哭得十分凄厉,撕心裂肺的,配着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的雨声,时有时无的风声,还真有点恐怖片的氛围。
梅令月无语,“这又是怎么了?一天消停日子不让过?”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咱们家附近,可没有年纪这么小的。”梅巧月挠挠头,心里已经把附近几户人家都给排查了个遍。
都是世代住在这里的,哪家哪户都很熟悉。
姜汝依然不言不语,他这次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已经脑补出一个真正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正在路边痛哭,等待救助。
梅令月把手上的种子放下,开门看了一下,门外嚎啕大哭的孩子竟然是她二叔家的孙子,今年才三岁半,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被人放在她家门口,没有伞,只撑着一朵荷叶。
“大呜呜!大呜呜!”
“叫我呢?”梅令月脑子转了个圈才反应过来,同时示意巧月和姜汝出去看看,周围是不是有大人在。
她把牛牛抱到了家里,擦干净了身上的雨水,没办法,总不能一直在外面淋雨吧,真淋出个好歹来,过几天二叔肯定会找她们麻烦的。
巧月他俩从外面回来,都摇摇头,“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看梅令月安置这个孩子,姜汝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也没爹没娘吗?咱们也要收留他?”
“不不不,他爹娘爷爷奶奶都在,咱们留他干什么,等雨停了,赶紧把他送回去吧。”梅令月怕姜汝多想,连忙解释道。
这不一看就是被他爹娘长辈故意放到她家门口的吗?不然怎么能凭空出现呢?
孩子可能年幼无辜,但是长辈不知道打了点什么算盘。
她们有什么值得算计的?不就只剩下这处房产。
“这是咱们那不省心的二叔家的孙子,叫牛牛。”梅巧月打量了一阵子,才认出来孩子是谁,常听说二叔家儿子儿媳都懒得要命,总不能连孩子都不想带吧。
拿她们姐妹当什么人?免费的乳娘吗?
自己家都穷得叮当乱响,收养一个孩子都费劲,怎么可能再养一个。
“那就好那就好。”
姜汝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
“我想喝羊奶!要吃糖!吃糖!”牛牛呜呜咽咽,边比划边说。
梅家三人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事?
来这许愿来了?
羊奶倒是可以实现,解子明家里就养着几只母羊,刚生下羊羔没多久,应该可以喝上羊奶。
但是牛牛他们一家有多大的脸?敢跑到别人家来大呼小叫,指指点点?
二叔比三叔还不好应付,脸皮厚,会谋划,一不留神还真有可能着了他的道。
“没有羊奶,也没有糖,你最好乖巧一点,不然一会儿我就把你卖掉换钱。”梅令月换了个表情,开始吓唬小孩。
但是并没有收到成效,牛牛的哭声反而更大,“你骗人!你不敢!我爷爷说了,你要是敢对我不好,就过来打你!打死你!”
小孩子的哭声清脆响亮,听完之后,梅令月脑瓜子嗡嗡的。
原来她们猜测的没有错,这确实是她们那二叔筹划的一部分。
更何况,没有大人的教导,牛牛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他这个年纪,怕是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吧。
稚嫩的童声喊出打死谁这样的话,显得十分阴森诡异。
“怎么样?害怕了吧?”牛牛学自己奶奶的样子,叉着腰大叫道。
姜汝歪着头看他,心底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能弄死这个小孩,而不至于被人查到她们头上了。
杀死一个人而已,在他们吴王府,比捏死一个蚂蚁还简单。
“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牛牛被姜汝看的心底发毛,一个劲儿想往梅令月身后躲,被梅令月揪着后脖颈动弹不得,只知道张着大嘴哇哇哭。
“给我闭嘴!”梅巧月再也忍不住了。
“呜呜呜,大姑姑,他凶我,他是谁啊?”牛牛再仔细一看姜汝,这人自己没见过。
“按辈分,你应该叫他三叔。”
“叫三叔!”
姜汝洋洋得意,他还高一辈啊。
“不,不叫,我不认识他,我没有这么个三叔。”牛牛大喊大叫,咋咋呼呼。
“去外面玩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饭。”梅令月平静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我要吃红烧肉,要吃大虾!”
“只有茄子土豆和粉条,你不吃就饿着。”
厨房里,梅令月切菜,梅巧月煮饭,姜汝负责烧火,一时间安静地不像样子。
能真切地听见外面的声音,牛牛隔着一个笼子逗弄那几只鸭子,还想去抓花花,好在花花动作敏捷,跳上高墙,牛牛想抓也抓不住。
“三水,你帮我看着点饭,我出去瞧瞧。”
把米淘洗好,上锅煮,梅巧月撸起袖子,交代好姜汝,自己走了出去。
“他要是做的太过了,骂几句就可以,别上手打人。”梅令月叮嘱道。
“放心吧姐姐,我晓得分寸。”梅巧月应道。
结果刚一出去,发现牛牛把自己卡进篱笆里了,进不去也出不来的,腿上红了一片,应该是被篱笆上的尖刺划伤了。
“你干什么呢?”梅巧月傻眼了。
看有人出去,牛牛又扯着嗓子开始叫,“快来帮我!把我拉出去!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梅巧月恨不得照着牛牛的屁股,狠狠打几巴掌泄泄火,又想起来大姐的嘱托,只得压下心底的火气,回厨房报信,“大姐,你赶紧去前院看看吧,牛牛卡进篱笆里了,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明知道上面有刺还敢硬闯?”
梅令月这菜还没来得及下锅,立刻摘下围裙,急匆匆地跟着跑出来。
姜汝不能出来,他得看着饭。
“哇哇哇哇哇!”
牛牛一看真正主事的人来了,扯着嗓子开始喊。
梅令月提着一把柴刀,把牛牛吓得一下子不敢哭出声,瞪着一双眼睛,眼泪要流不流地看着她。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把篱笆砍断,把牛牛给抱出来,“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
“敢!”
牛牛硬着头皮回答。
“疼吧?一会儿给你上药去。”梅令月无奈地抬头看天,雨什么时候停啊?
这个小家伙是真养不起。
都是年幼的男孩,怎么三水这么乖巧懂事?
“上完药,把饭给我端过来。”牛牛仰着头,余光看向梅令月。
梅令月是彻底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牛牛屁股上,“你爹娘舍不得打你是吧?你大姑姑可不一样!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你再哭?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看牛牛嘴一瘪,眼泪又要往下掉,梅巧月呵斥道。
梅令月给牛牛上好药,饭菜也做好了,家里米不多了,只能做几碗米粥,等她的小米收获,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好好吃,好好吃,我还想再要一碗!”牛牛敞开了肚子,大吃大喝,刚才受的伤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食欲。
“行,吃饱了我们就送你回家。”梅令月说道。
牛牛一下子想起来他爷爷奶奶跟他说的,只要他住下去,这座大院子就是他的,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我不回去。”
“不回去?你不想你爹你娘?”梅令月可不信这个年纪,又一直被捧在手心的小孩能离开爹娘。
“那能不能把我爹娘也接过来住?”
牛牛眼巴巴地看着梅令月。
姜汝都听不下去了,“你别想那些美事。”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不就是在算计梅令月家的房产吗?
梅家只有两姐妹,没个男人在,就沦为了叔叔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完全不可能,你老老实实吃饭。不然我现在淋着雨也要把你送回去。”梅令月说着话,往外面一看,小雨淅淅沥沥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向大地。
这不眼看着,就要晴天。
牛牛还想发脾气,被三个人看着,也不再作妖,低下头吃饭,吃的肚皮发胀这才停下。
梅巧月腹诽不已,二叔家不给孙子吃饭吗?怎么吃得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正好,阳光大好,地上的雨水都干了,家里俩小孩把碗刷完,跟梅令月一起带着牛牛出了家门。
怀里有一个吱哇乱叫的孩子,总让梅令月幻视自己是个人贩子。
姜汝跟在梅令月身后,气势汹汹的,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心想让梅令月姐妹摆脱这个大麻烦。
半路,梅令月还去找了一趟解子明,让沈伦赶紧上位吧,抢走梅家老二那个教书先生的位置,他们家就没这个闲心一直算计她们了。
梅令月怔怔地盯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碗,实际上思绪已经飞到天际了。
这个家真是千疮百孔,让人作呕。
爹早亡,娘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在人在何处。
小姑是个表演型人格,擅长pua各种人,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背地里捅刀捅的最狠。
现在想想,她如果真是个大善人,为何三叔三婶一家的葬礼会这么简陋,都说死者为大,面上怎么也要过得去。
暂且不论三叔留下的银钱,她如果盯着梅家老宅的话,三叔家的田产和宅院是不是也落到她手里了?
三叔只有个女儿当当还活着,看样子未必斗得过小姑。
说不定连二叔家的田产,都要落到她手里。
小姑好歹还有个伪装,二叔和三叔连伪装都没有,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和巧月早晚会嫁出去,这老宅谁先下手就是谁的。
二叔更精明,还想在自己和巧月嫁出去之前,压榨出她们最后一点精力,要她们姐妹帮忙养孩子。
“姐姐,你在想什么?”姜汝帮解子明打包点心的空档,回来看了一眼她们姐妹俩。
都已经下午五点多,夕阳西下了。
巧月还好,孩子心性,趴在桌子上睡眼惺忪。大姐神思不属,身体还在这,魂魄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梅令月回过神来,“还在想小姑的事,她一计不成,肯定还会再出手。”
如果不在梅令月家,依照姜汝的性子,能动手杀人的,他绝对不多说一句。
但是大姐都说了,有的时候不是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那他也要动动脑子,如何在不自己出手杀人的情况下,把小姑的事解决?
忽然,姜汝灵光一闪,“大姐,你说三叔家那个丁丁,会不会是被小姑杀死的?”
“!!!”
梅令月浑身一颤,可能性很大。
丁丁的伤都是新添的,很有可能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谁会和一个孩子有如此深仇大恨。
不就是小姑吗?
丁丁不能活着,丁丁要是活着的话,三叔家的田地宅子,就不能落在小姑手里了。丁丁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但是自己完全没想到这一茬,她心底里还觉得小姑是那个柔弱无依的弱女子。
“要不咱们去报官吧?”姜汝拉着梅令月的袖子低声道。
梅令月又低下头,“证据呢?”
“还要证据啊?人都下葬了,从哪找证据去?”姜汝挠头,他要杀谁可用不着证据。
“你先去前面忙活吧,我再缓一缓。”梅令月捏捏姜汝的脸蛋,轻声说道。
未必没有解决之法,只是她还没找到。
之前她一直想着,如何在众人面前戳穿小姑的谎言和伪装,这个难度太大,设想了很多情况都不成立,现在想开了,先让小姑自顾不暇,不再盯着她们算计为好。
“不必了,最后一斤点心也卖完了,没什么可忙活的,我来替你们参谋参谋,看看有没有什么破局之法。”解子明走过来说道。
“哐哐哐!”
他这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这听着,不像普通的顾客啊。”梅令月看过去。
解子明点点头,“更何况,我那今日售空,明日再来的牌子都挂出去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那我去开门?”
姜汝现在兴致冲冲,万一有人敢用强,他就亮出吴王府世子的腰牌来,到时候那场面,想想都爽!
“去吧。”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梅家老二夫妻俩,一身绫罗绸缎,金银珍珠啥的都往身上戴,趾高气扬的,用下巴看人。
可惜,在乡下住的时间太久,皮肤黝黑,满手老茧,脸上满是皱纹,哪怕穿的再好,也格格不入,像偷穿了别人衣裳。
身后还跟了一队伙计,不用看也知道,是花家的。
梅令月无语到笑出来,刚发现小姑背刺,转头二叔二婶就来找茬,时间怎么就掐的这么准。
“嚯,梅令月,你竟然还真在这!”梅刘氏不自觉地摸着手上的金镯子,仿佛这样才有点底气,看了一圈觉得姜汝最好欺负,“你就跟二婶说实话吧,这个野种是不是你和解子明的?”
梅令月神情淡然,一言不发,静静地盯着梅刘氏的脸。三叔丧礼上没装过瘾,这次好不容易逮住她们姐妹几人,要装个大的。
她倒要看看,二叔家还能搞出点什么花活来。
以为献祭了自己儿媳妇红桑,傍上花家大少爷,就能永远高高在上了,还真是天真可笑。
“哎呦,跟二叔二婶还矫情什么?赶紧实话实说吧,二叔二婶还能做主,趁着你年纪不算太大,把你给嫁出去。”梅家老二在屋子里踱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切。
此刻起了杀心的,不是姜汝,也不是梅巧月,而是解子明。这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已经在盘算自己身上的袖箭能不能准确无误地杀掉这里所有花家的人,以及自己手上所有的人脉,能不能把只剩一个花架子的花家给推下台。
有个太后心腹的师傅,留给他最大的财富,不止是做点心的手艺,还有人脉。
梅巧月听不下去了,“你们真是颠倒黑白,什么都敢乱说!我大姐已经及笄了,爹娘早亡,要嫁给谁是她自己做主!”
在大成朝,女子二十岁及笄,意味着女子成年,可以出嫁,孕育子女。
原文中解释过,一百多年前曾有一位穿越者帝王,因为十二三岁出嫁生育的女子死亡率太高,所以力排众议,将女子和男子的成年年龄提到了二十岁。
梅令月今年好巧不巧二十一岁,又没有爹娘,婚姻大事就是自己说了算。
“是不是乱说,梅令月你心里有数,装什么装?要是和解子明清清白白,人家凭什么帮你,不过你没想到吧,不是教书先生也饿不死我,我现在是花家的管家,知道花家吧?当朝首辅那个花家!”
说到花家的时候,梅家老二腰杆子都挺直了,怕是弯了一辈子的腰都没现在这么直过。
解子明拿着一盒荔枝膏端详,袖箭已经蓄势待发。
梅令月不经意间发现解子明的小动作,从她那个视角正好能看到他袖子里箭矢的影子,立刻站起来,“二叔,二婶,别太嚣张,以为红桑得了花家大少爷的心,你们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容颜老去,也只能得一个被人厌弃的结局。”
梅令月猜测,梅家老二从教书先生的位置上被撸下去之后,也挺后悔的。她当初就是想嫁一个良家子,好摆脱戏子的身份。
谁知道不仅老公没脑子,老公公同样如此,一下子就没了谋生的手段,一下子就被人捏住命脉,她不得已又要去讨好别的男人。
“那又怎么样?我们荣华富贵也享受到了,总比你们在地里埋头干活一辈子来得强。”梅家老二咬牙切齿地回怼。
这事谁都知道,但是这么拿出来,怼在他脸上说的,只有梅令月一个。
姜汝双手撑在大姐椅子上,笑嘻嘻的,“我常听人说,有人仗着自己是大少爷妾的亲戚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你们更厉害,那个红桑不算妾呢,顶多算个外室,你们就要翻天啊。”
梅巧月加了一把火,“我真是不懂,你们做公婆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媳妇和别人有染,不以此为耻,还恨不得到处宣扬。到底怎么想的啊?”
“你们俩混账,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就不知道敬重长辈!给我打!狠狠地打!”梅刘氏气的脸色涨的发紫,想自己上手打,又担心打坏了手上镶玛瑙的金戒指,大声叫道。
梅刘氏夫妻俩身后的伙计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撸起袖子打算下手。
梅巧月还是被她这架势吓到了,下意识要往梅令月身后躲,姜汝看热闹不嫌事大,已经在找自己吴王世子的腰牌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解子明,梅令月按下他蠢蠢欲动的手,高声呵道,“给我住手!”
“你们有时间在这嚣张,不如回去看看你们儿子,孙子还在不在吧?你们觉得凭着花家大少爷的人品,会留下红桑曾经的丈夫和孩子吗?”
“说不定你们出来的时候,牛牛就因为要找娘哄着睡觉,打扰了红桑和花家大少爷,被一怒之下的花家大少爷下令处死,什么溺死在井里,剁碎了喂狗,花家宅子那么大,随便一个花坛都能埋得下牛牛。”
这番话说的梅家老二两口子四目相对,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额头冷汗直冒,心脏都快跳出去了。
不得不承认,这是很有可能的。
花家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夫妻俩心知肚明。
“你,你给我住嘴!”梅家老二色厉内荏地高喊,实际上内心慌张的不成样子,“我家锅烧开了,要回去看看!改天再聊!”
“快走快走!”
梅刘氏更是慌里慌张的,差点没看清楚路,摔在门槛上,好在梅家老二扶了她一把,两人连滚带爬地走远了。
梅巧月好奇地看着姐姐,“大姐,你这是吓唬他们的吧?怎么会动不动就杀人?”
“是真的,不过他们也真是不禁吓。”梅令月拍拍自己妹妹的手安抚道。
同时心里有些恶趣味的想着,万一回去之后,发现儿子孙子真的成了一堆骸骨,那就太有戏剧效果了。
赵老爷并不畏惧解子明,只是解子明背后牵扯众多,再加上故去的吴师傅的缘故,不想和解子明交恶。
只能任凭他们离开。
一路赶回梅家,梅令月这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今日之事,可真不容易,稍微有一点疏漏都不能完成,多亏了你的通风报信。”
“赵家的恶行,我听说过不少,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更多还是你的筹划。”解子明笑道。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只是用了一招将计就计。
赵家在宴席的酒里下了春药,妄图毁了梅令月的清白,这样梅令月就只能进赵家当通房丫头。
但是借助解子明传来的消息,孙里正的侄子和赵耀祖成了同窗,新来的教书先生和解子明有几分交情,于是梅令月提前吃下了解药,将剂量更重的春药倒在了赵耀祖的杯子里。
教书先生再像孙里正的侄子透露前院有酒席的事,凭着他嗜酒如命的性子一定会来前院喝酒,只要他喝醉就行,有没有春药都不重要。
梅令月在后世都没玩过这么勾心斗角,阴谋算计的东西,现在刚穿越过来没几天,就让她给体验到了。
“姐姐今天叫临危不惧,如有神助!”梅巧月夸赞道。
梅令月揉了揉妹妹的脸蛋,笑呵呵地说道,“学的真快,竟然还会用成语了?”
“是解大哥教我的。”
“我也看见了,站在一群豺狼虎豹之中,一点儿也不害怕,把赵家玩弄于鼓掌之中。”解子明这花式拍马屁拍的让梅令月很舒坦。
可是顺利脱身只是第一步,让赵家乱起来,让梅老三夫妻俩彻底失去赵家的信任,最好挑起赵家和孙里正的冲突,才是她们的最终目的。
梅令月看着低头喝茶的解子明,有点发愁,人家竭尽全力,又是递消息,又是请人脉的,自己是不是该回赠些东西?
送点什么呢?得送点拿得出手的,有心意的才行。可是她们家除去这空空荡荡的大宅子,真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解子明可是宫廷吴师傅的徒弟,那几年跟在他师父身边,怕是那些好东西都已经司空见惯。
选礼物这方面,真是让人头疼。
解子明:心上人忽然一直盯着自己怎么办?是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吗?要不要表白?表白该说什么?
唯独专心致志思考中午吃什么的梅巧月,没注意到房间内越来越尴尬的气氛。
“姐姐!”
“怎么了?”
梅巧月的一句话的,成功打破了梅令月的思绪。
“我想吃饺子!想吃猪肉馅的!”
“行,给你包饺子去,我看咱们家还剩了点肉,今天就全包了饺子吧。解大哥,留下一起吃点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梅令月招呼道。
解子明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梅令月姐妹俩的再三邀请,还是留下了。
其实他回去,家里也就他一个人,以及他师父的牌位。
梅家立刻热闹起来。
梅令月和面,梅巧月生火,解子明帮忙剁馅,等到一锅水烧开,正好第一盘饺子包好了,一个个皮薄馅大,透着一股肉香。
“来,先尝一口熟了没?”梅令月夹起一个饺子,送到梅巧月嘴边。
梅巧月一口吃进嘴里,结果烫的不行,她不得已张着嘴晾一晾再嚼。
“唔,熟了!好吃好吃!”
“好吃就行,那我问你啊,我的饺子和你解大哥的点心比起来,哪个更好吃?”
梅令月笑笑,逗自家妹妹玩。
她们俩自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她们娘,所以更喜欢爹还是更喜欢娘这个经典逗小孩问题就没在她们身上出现过。
现在选姐姐还是选哥哥,也算弥补了梅巧月童年的缺憾。
“啊?”
这句话问的梅巧月cpu都差点烧了,眨巴眨巴眼看着自家大姐,仿佛在说,姐你确定你要这么问吗?
后面的解子明忍俊不禁,这姐妹俩的相处怎么这么逗?
梅令月盛出一碗饺子来,先端给解子明,“解大哥,跟着忙活了那么久,肯定饿了吧?”
“你手艺好,做的真好吃。”
解子明咬了一大口饺子,竖着大拇指夸赞。
给梅令月夸的喜笑颜开,明知道就是客套话,怎么听了还是这么舒坦呢?
解子明可是宫廷御厨的徒弟,手艺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这话经由他嘴里说出来,没有啥可信度。
三个人围在一起,每人都捧着一碗饺子吃,说说笑笑的,还真有一番阖家团圆的感觉。尤其是梅令月,在家吃的饺子,都比在赵家那龙潭虎穴里吃的大鱼大肉香。
饭吃到一半,解子明眼神总往外面瞟,梅巧月好奇,“解大哥,你在等谁呢?”
“那教书先生,还不知道赵家后续怎么样呢?”解子明说道。
说曹操,教书先生就到了。
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儒生衣袍分外显眼,“众位!可是出大事了,赵家那药效起作用了,赵耀祖把孙里正的侄子给那啥了!”
“真的假的?赵耀祖敢打孙里正的侄子?”梅巧月惊讶得合不拢嘴,饺子都没夹住,直接掉回碗里。
“......”
事是这么个事,但是梅巧月好像理解的不太对劲?
“没事,我以后再跟巧月解释,先生你接着说。”梅令月说道。
“当然是真的!不仅是我,梅家老三那两口子也亲眼看见了!就在你们离开以后不久,赵耀祖和孙里正的侄子一起去里屋醒酒,赵老爷听见有房间里有异响,赶过去查看,就看见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教书先生说起八卦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梅巧月忙着震惊,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重塑了,还算见多识广的梅令月和解子明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和雀跃。
他们没白筹划,真出结果了!
出了这事,那孙里正不得和赵家不死不休?
“总算不用一直担心赵家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了。”梅令月松了一口气,梅巧月小大人一样连连点头,“可不是嘛。”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沈伦,榆关人,刚中了举人,来京城赶考的。”解子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见过沈先生。”
其实梅令月认识他,在原文中,他加入了吴王阵营当谋士,后续一路腾飞,官位越做越大,只是他并不喜欢朝堂的勾心斗角,几次三番请辞都没有结果。
没想到,他竟然和解子明还有关系。
“两位客气。”沈伦连忙还礼。
“沈先生还没吃午饭吧?正好一起吃点?”梅令月招呼道,“顺便再跟我们说说,赵家的具体情况?孙里正可知道这事了?”
北方讲究来的都是客,多双碗筷的事。
更何况人家刚才还帮了她们家一个大忙。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方才就闻见香味了,梅大姑娘手艺真不错。”沈伦也没推拒,搬了个凳子坐在解子明旁边。
这个时代,也不是谁家随随便便都能吃上肉的,有这么一顿饺子算是难得的美食。
饺子来了,沈伦边吃饺子边接着说道,“赵家乱成一锅粥了,想把这事压下去,但是我已经去孙家报信了,现在孙家应该已经知道了,准备去赵家闹呢。”
“孙里正早年间受了伤,无儿无女,就这么一个侄子,如今出了这种事,两家非要闹的不死不休才行吧?”
解子明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没想到梅令月临时起意,将计就计的做法,反倒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那当然,孙里正那个脾气,现场一刀给赵耀祖刺死都有可能。”沈伦说着说着,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不由得摸了摸脸,“我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梅巧月拨浪鼓一样摇头,紧接着说道,“赵耀祖如果真死了,你这教书先生不就当不下去了吗?”
才托人找了份清闲富贵又体面的活计,如今又因为仅有的俩学生作妖,很有可能失去工作。
“那也无妨,我安排好了,孙里正曾多次和我说过,梅家二叔只是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连童生都不算,不适合教村里的孩子们启蒙识字,若真是因此丢了差事,我再跟孙里正说,让沈先生去教村子里其他孩童不就行了吗?”
解子明笑笑说道。
预感到赵家可能出事,他早就做好了兜底的准备。
“没错,读过几本书,有个举子的身份,我想这天子脚下,随便找个活计都能糊口。”沈伦非常洒脱,他也是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只要有个活计做着,能让他苟到明年春闱就好。
“也好也好。”梅令月点点头,又起身给众人添了一盘饺子。
沈伦是有真才实学的,能交给孩子们一些东西,不至于一直跟着梅家老二混日子。
“我在酸枣门附近盘了个铺子,半个月之后就开业了,到时候过来凑凑热闹啊?”
“既然你邀请了,我们怎么能不来呢?”梅令月巧笑嫣然,应承道。
“就是就是!蹭吃蹭喝我最乐意了!”
梅巧月比她姐姐更激动,开心地快要蹦起来。
看吧,她们姐妹一直帮忙试新款点心是有用的,解大哥这么快就要开点心铺子了。
“我也去,闲着也是闲着。”沈伦说道。
这事儿其实还有后续,没多久,赵耀祖和孙里正侄子的腌臜事,就在三酉村传遍了,不知道有多少村民在背后念叨这事。
赵老爷怀疑是梅家老三两口子传出去的,把他们夫妻俩狠狠打了一顿,直打得下不来床。
第二天午后,梅令月在自家卧房里,发现梳妆台里竟然有一个暗格,打开一看,是一对精致的金臂钏,镶嵌着红玛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梅家从她那便宜爹往上数八代,都没有当了富商,做了官吏的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别的不说,单是把这一对金臂钏卖掉,就能让她们姐妹俩半辈子吃喝不愁。
莫非梅家还有别的秘密?
梅令月坐在屋檐下,静静地思索着刚刚发现的金臂钏的来历;梅巧月刚起床,迷迷瞪瞪地盘算一会儿吃什么,突然间,好像听见了厨房里传来的响动。
她俩赶过去一看,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身绫罗绸缎,正在吃柜子里的点心,听见开门声,转过头来,嘴边还挂着点心的渣子。
“还真进了贼人?你是谁家的?”梅令月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衣领子,语气中带着胁迫。
梅巧月怒火中烧,“你竟然吃了解家大哥送我姐姐的点心!这很贵的,我姐姐都舍不得吃!竟然都让你给吃了?”
“不就是吃了几块点心,你至于吗?我不是贼人!”姜汝有点委屈,但还是乖乖把手上的点心放下了,看梅巧月挥手要打他,他下意识往后面躲。
酝酿了一下感情,“哇”的一声叫出来,抱着梅令月的大腿开始哭喊,“我是被父母遗弃的,他们命人把我带到这里来丢下,就不管我了!我实在饿得没办法啊,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
他还挺卖力气,喊着喊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梅巧月责怪的话堵在了嘴边。
梅令月掏出手帕静静地看着他,自己可不会安慰人,而且这种年纪的小孩,越安慰他就觉得越委屈,哭的会更凶。
姜汝眨巴眨巴眼,看没人理会他,自己用袖子擦干眼泪,“所以你们能不能收留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露出你的真实面目了吧?”梅令月低下身子,擦干净他这张小花脸,“叫什么?几岁了?你爹娘是谁?”
“我叫三水,七岁了,没有爹娘!”
姜汝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反正他爹娘又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姐姐,他好可怜。”梅巧月拉着梅令月的衣角,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写满了纠结。
姜汝连连点头,“对啊对啊,我好可怜的,你们不收留我,我只能又困又饿地在外面淋雨了。”
“但是,咱们家的粮食,还够收养他吗?”
梅巧月又问道。
姜汝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两双眼睛都盯着梅令月。
梅令月心底对应上了这人的身份,闲散王爷吴王家的世子,因为贪玩偷偷跑出来的,原文里被女主收养了。
吴王后来领兵出征,收复失地,成就霸业,夺取了帝位,世子顺理成章成为新帝,给女主的酿酒事业添砖加瓦。
现在倒好,这孩子来了自己家。
来就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不管是世子还是未来的皇帝,她都不能得罪。
“多个孩子没什么,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三水。”梅令月恶趣味地捏了一下姜汝肉乎乎的脸,手感确实如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好。
“好!我就知道,大姐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大善人!”
姜汝欢呼雀跃,立刻就改了口,围着梅令月又蹦又跳。
“三水,你是从隔壁人家过来的?为何不留在他们家呢?”梅令月好奇问道。
隔壁人家就是原女主钱娇娇家,她刚嫁了个猎户,据说,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别提多滋润了。
姜汝小脸又皱成一团,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开口,“我听见屋子里有人在惨叫,好像在打架,我不敢进去,害怕挨打。”
梅令月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口子的日常,接近不能播,没想到这次三水没去他们家,竟然是因为这个?
“钱娇娇不会挨打了吧?不是说她们夫妻感情很好吗?”梅巧月叫道,拉了拉姐姐的袖子,“姐姐,咱们要不要过去劝架?”
“不必了,人家小夫妻的事,咱们跟着掺和什么。”梅令月只能含糊其辞,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时机,给自己妹妹好好补一补生理卫生知识。
这些东西,早知道比晚知道的好。
梅巧月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这身衣裳要换一下,家里没有男孩的,你先穿梅巧月剩下的。”梅令月笑道。
“换成女装?不,不想换,大姐,不换行不行?”
姜汝一双小胖手,死死捂着衣裳,瘪着嘴看向梅令月,眼睛中又有泪光闪烁,大有一言不合就哭给梅令月看的架势。
“你不换的话,出去被人抓住怎么办?”梅令月问道。
梅巧月回去翻箱倒柜,找出压箱底的几件衣裙,其实小孩子的衣裳性别指向并不明显,更何况现在快夏天了,身上一共也不会有几件布料的。
“行吧。”
姜汝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换上了梅巧月的衣裳,竟然意外的合身。
他本就年幼,配上这身衣裳,乍一看像个女孩儿一样。
“你别说,还挺好看。”姜汝在水池前照了好几回,梅巧月摘了几朵小野花替他簪上,显得更俊俏了。
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女装的样子会被画下来,会被念叨一辈子。
“给你取个小名,叫三娘怎么样?”梅巧月眼睛一转,又有个坏主意。
正好她们家,梅大姑娘梅令月,梅二姑娘梅巧月,姜汝年纪最小,排在最末尾,就是老三。
“不行,绝对不行,大姐你看看她,她欺负我!”姜汝告状告的行云流水,融入家庭也融入的很好。
“好了好了,别闹了,巧月,别欺负弟弟。”
梅令月看戏看够了,这才出面阻止,外面下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窝在家里,索性就开始识字。
沈伦上次过来,送了些笔墨纸砚。
只是姜汝,明明已经启蒙了,还得配合梅巧月,从最简单的字学起。
下午,天放晴,梅令月的家门又被敲响,这次来的是梅家小姑,一身藕荷色衣裙戴着一支造型古朴的木簪,怀里抱着个花篮,枯草中仔细一看有五六个鸡蛋。
“可算是晴天了,我过来瞧瞧你们姐妹俩,赵家那事那么吓人,好在过去了。”梅家小姑一进门就拉住了梅令月的手,说的情真意切,“来,吃点鸡蛋好好补补身子,压压惊。”
“多谢小姑!你快屋里坐吧。”
梅令月拿着那一篮鸡蛋,喜笑颜开,原来原身还是个靠谱的长辈的。
原文里,一点也没提到这位梅家小姑,她对这人也不熟悉。
“听没听说赵家的事?现在外面都在传,要不让赵耀祖入赘孙里正家算了,赵家忙的不行,可算没空盯着你,算计你了!”梅家小姑拉着梅令月的胳膊,凑在梅令月耳边小声说道。
话里的调侃和幸灾乐祸,一听就能听出来。
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梅令月,当然了解这事,只是没说什么。
“还有你那遭了瘟的三叔三婶,让赵家给打了一顿,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看她们洋洋得意那么久,可算出了一口恶气。”梅家小姑说着,走进了院子。
刚睡醒午觉的梅巧月,姜汝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这是谁啊?”姜汝小声问道。
“没听见大姐怎么叫她的?咱家小姑。”梅令月介绍道,“小姑对咱们家最好了,你看这不送了鸡蛋过来吗?”
梅家小姑看到了巧月身边跟着的那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好奇道,“令月,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和哪个野男人有了苟且,还生了个野孩子吧?”
“小姑你误会了,这孩子是偷跑过来的,许是家里闹了饥荒?养活不起一个小孩了,我们就给收留了。”梅令月温声软语地解释道。
在小姑嘴里,自己怎么忽然多了个大儿子?这还了得?
不过她听梅家小姑这口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真的?”
梅小姑狐疑地看着梅令月。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骗你呢?”梅令月连连点头,满脸诚恳。
又是一番无聊的人情世故的拉扯,梅家小姑深深看了一眼姜汝,转身离开。
“今天晚上吃煮鸡蛋?”姜汝目光灼灼地盯着梅令月。
他可不在乎刚才那妇人说了什么,他只在乎今天晚上能不能改善一下伙食,不然天天都是黄瓜萝卜,他脸都要吃绿了!
“行啊。”梅令月她们姐俩放在后世,都算物质欲望极低的人,也可能因为她们从来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就不会去想着吃。
话又说回来,俩孩子都还在长身体的阶段,不吃点好的可不行。
梅巧月专心致志地盯着那一篮五个鸡蛋,没留意到姐姐的话,反而指着一个鸡蛋叫道,“大姐,三水,你们快来看,这个鸡蛋在动!里面有东西!”
“不会能孵化出来吧?”梅令月说完,蛋壳就被稚嫩的喙戳穿,钻出来一只浑身毛茸茸,黄橙橙的小鸡。
姜汝很懂眼色地把角落里,落了好久灰的鸡笼搬出来了。
没多久,那五个鸡蛋都孵出了小鸡,一个个吱吱乱叫。
梅令月捂着脑门,靠在墙上,这下家里可算彻底热闹了。
她不仅要养俩人类幼崽,还得养这五只刚孵化没爹没妈的小鸡崽子。
弟弟妹妹都围着鸡崽子看,找水的找水,喂食的喂食,不用梅令月招呼,梅令月此时反而好奇,小姑送过来的时候,知道这五个鸡蛋都快孵化了吗?
不会是小姑知道,特意送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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