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煜云昭昭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逆袭,我成王爷心尖宠祁煜云昭昭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南山知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昭昭沐浴完,换了身碧色长裙,衣裙被茉莉香片熏过,淡淡的清香,仿若裙摆的茉莉花散发的清幽芬芳。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白玉蝴蝶簪,未施粉黛,肌肤却如羊脂玉般洁白。眉如远黛,目若秋水,不点而朱的唇微微上扬,素来明艳的五官,反更多了几分纯净之美。她坐在院子里,靠着椅背,享受午后的惬意。前世自她回京,成亲,到她和离,四年多的时光,她未曾有如此刻这般轻松。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明眸里闪着细碎的光,远远望去,宛如画中仙子,遗世独立,不沾尘世烟火。绿竹端着一碗红枣阿胶羹和一盘桃花酥走过来,“姑娘,你午膳本就用的不多,方才又折腾了一场,用点东西垫垫吧,不然身子该受不住了。”绿竹年长云昭昭三岁,从小陪她长大,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她看着云昭昭从国公府无忧无虑的...
《重生逆袭,我成王爷心尖宠祁煜云昭昭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云昭昭沐浴完,换了身碧色长裙,衣裙被茉莉香片熏过,淡淡的清香,仿若裙摆的茉莉花散发的清幽芬芳。
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白玉蝴蝶簪,未施粉黛,肌肤却如羊脂玉般洁白。眉如远黛,目若秋水,不点而朱的唇微微上扬,素来明艳的五官,反更多了几分纯净之美。
她坐在院子里,靠着椅背,享受午后的惬意。前世自她回京,成亲,到她和离,四年多的时光,她未曾有如此刻这般轻松。
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明眸里闪着细碎的光,远远望去,宛如画中仙子,遗世独立,不沾尘世烟火。
绿竹端着一碗红枣阿胶羹和一盘桃花酥走过来,“姑娘,你午膳本就用的不多,方才又折腾了一场,用点东西垫垫吧,不然身子该受不住了。”
绿竹年长云昭昭三岁,从小陪她长大,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她看着云昭昭从国公府无忧无虑的掌上明珠,到如今敏感不安的长房孤女,打心底疼惜她。
云昭昭看着绿竹,眼里含笑:“好,先放着吧,我待会再用。”
她肚子很空,却没食欲,自醒来,她的一颗心像是湖中小舟,漂浮着。
她需要时间来消化重生,任他是谁,也无法瞬间接受,前一刻灵魂被撕碎,疼到快昏厥,这一刻却安稳沐浴阳光。
一阵香风划过鼻尖,寻香望去,是院中海棠花散发的香气,是三哥出征前,亲自移植来的海棠树。
树枝挂满了粉白色的花朵,簇拥竞相盛开,风过花朵摇摆,散发着阵阵清香。
不是前世她临死前,别院那棵树,海棠花朵雨吹落成泥,凄凄惨惨。
盛开的花,身边鲜活的人,热烈的光,暖暖的风,一点点平复她的惶惶不安。她终于确信,她是真的重生回来了,不是梦境。
她慢慢吃着东西,午后的阳光投射在她如玉的脸上,显得分外清丽脱俗。
绿竹在旁边伺候着,疑惑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云昭昭身上。水润的眸子分外明亮,气度多了几分从容,像是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云昭昭喝了多半碗羹,吃了两块点心,才觉得肚子里满了,身上有了力气。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来,随后看向绿竹说:“拿着库房的入库清单,把我这次入京来,京里人送的东西都找出来,按照人分列放置,待会我有用处。”
绿竹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应道:“是,姑娘。”紧接着便带着人去库房整理。
云昭昭带着豆蔻去了西次间的书房,打量着书房里的东西,心情复杂。看到博物架放置的那木雕马时,胃里突然翻涌着恶心。
她克制着情绪,尽可能平静吩咐豆蔻,把入京来的诗词、画卷、书信、话本等,全部搜罗出来,搬到院子里,她要烧掉。
豆蔻忍不住问道:“姑娘,这些东西,往日你爱惜的很,有些还是你的心血,为何......”
云昭昭淡淡一笑:“不过是一些闲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原来不懂事,如今我快要及笄了,再留着怕是不合适。”
那些诗词、画卷、木雕多是前世苏瑾年接近她,哄她开心,赠送的或是陪她一起完成的。
有些还是打着其他人的名义送来,再佯装无意透露给她。目的是让她感动,对他生情,攻破她的心房,好顺理成章让她答应后来的提亲。
真悲哀,她以为的相遇,相知,相伴,那些美满与温暖,她误以为的救赎,不过是一个专门为她而精心设计的局而已。
前世她陷在情绪里,未能看透,自动入局,才会困在笼里。这一辈子,她冷眼旁观,看他们还要如何算计她?
豆蔻把东西找出来,又叫人把东西都搬到院中央,云昭昭吩咐人拿来大火盆子,让豆蔻把东西扔进盆里,她亲自点燃,看着画卷慢慢烧成灰烬。
豆蔻一边往里扔,一边惋惜,尤其是看到姑娘花了很久时间完成的画,更是心疼,忍不住想阻拦:“姑娘,有些画是你花费很多心血才完成的,真的都要烧了吗?”
看着她手里那幅春闹桃花,是她特意去京郊桃林画的,云昭昭心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语气坚定:“烧,一件不留!”
豆蔻见她如此坚决,便利索地把东西扔进去,用火棍搅动,把火烧的更旺一些。
云昭昭看着那些东西慢慢烧成灰烬,就像是挖掉了过往的愚蠢和纠葛,毒瘤剔除,整个人都舒畅了。
接着她回屋,和绿竹她们一起把祖母、祁煜、乐言等手帕交送的东西单独存放,尤其是祁煜送的,专门放到一处保管。
然后把所有以永伯府名义送来的东西单独挑出来,剩下的她扫视一下,便人送回库房。
众人被她这一顿操作弄晕了,绿竹眼观耳听,越发觉得姑娘与往日不同,忍不住问道:“姑娘,您这是?”
云昭昭看着桌子上剩下的东西,多是一些首饰、香料、布料、木雕的小物件,与她的回赠相比,价值不过尔尔。
她眼里闪过自嘲,心里苦笑:前世的她,还真的眼盲心瞎,竟被如此廉价的示好打动,还误以为是用心深情。
“这些东西,你们几个看看,若是有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赏给其他下人吧。”
“哦,对了,绿竹,做好记录,万一有人问起东西的去处,咱们得清楚。”
她看到云昭昭突然毫不留情烧掉诗词画卷,又这般处置永安伯府的东西,心里隐隐有些明白,她试探问道:“姑娘,你是和苏公子闹矛盾了吗?”
豆蔻也一脸问号,上次云昭昭一时冲动,还是退还了摄政王凤镯,结果却是郁结于心,大病了一场。
她家姑娘向来懒散随意,甚少会这般不留余地,她们贴身伺候,并未见异常,实在是担心苏家做了什么,会让她这般决绝。
云昭昭知晓她们的担忧,但并未明言,只轻描淡写说了句:“噩梦醒来,神清气爽,突然觉得乐言的话很有理儿,这苏家兄妹不太真诚,往后少接触吧。”
不喜之人所赠之物,这般处置,倒是符合云昭昭素来果决的性格。
绿竹和豆蔻相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欢喜,她俩都不看好苏瑾年,认为他根本配不上云昭昭,私心里,都一致认为摄政王最适合姑娘。
云昭昭没察觉她俩的想法,此刻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前世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事,她细细思量,暗暗琢磨。
这辈子,她会主动奔向祁煜,还他一世情深。会护好亲近之人,不受她所累,会挖掉设局之人,美好人生绝不能存在污点。
既然与苏家有关的东西都处理完了,下一步,她该准备彻底分割了。
暗处偷窥的人们,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前推一把,王公公更是气得咬碎了牙,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祁煜一把拦腰抱起她,本在闹腾乱动的小姑娘,脸趴进他怀里,乖巧极了。
他带她去正房休息,路过花厅门口,他停下,冷冷看向左侧,吩咐人煮醒酒茶来,又让霜刃她们跟来伺候。
云昭昭睡了一个多时辰,才缓缓醒过来。她坐起来,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在软榻上,祁煜坐在一边看书,窗外的天色都有些暗了。
见她醒来,祁煜端了杯茶给她:“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我唤人进来替你梳妆。”
看着他的背影,她愣了一下神,才小口喝了几口茶,他已经带人进来,陪她去盥洗室梳理后,豆蔻替她梳发,佩戴好饰品。
王公公笑容满面送她们出府,准备了一堆礼物。祁煜亲自送她回去,王府的马车外表很低调,里面布置的却很精致舒服。
云昭昭摩挲着茶杯,心里暗自嘀咕,不知为何,她睡醒一觉,总觉得哪里不同了,她又说不出来具体何处不同。
睡饱后,脑子倒很清醒了,想起正事未办,她放下了茶杯,伸手露出手腕:“煜哥哥,还我。那天在皇宫,你说过两日归还的,这都过了十几日了。”
祁煜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昭昭,这次要是还给你,我可就不容你再反悔了?不要儿戏,你再好好想想,这事不急。”
“煜哥哥,这次我真的想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好我的东西。”
她深深望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固执地伸着手臂,神色无比坚定。
对视僵持,她目光灼灼,最终还是祁煜先败下阵来。
他拿出凤镯,手帕覆在她手上,轻柔把凤镯给她戴上,晶莹剔透的紫色,在她白皙泛着光的手腕上格外清雅。
眼底晕开了欢喜,笑意藏在梨涡,她晃动手腕,娇笑一声:“煜哥哥,这辈子我都不会摘下来,除非。”
祁煜眉头紧蹙,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除非什么?”
她靠近他,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除非是,给我们未来的女儿或是儿媳。”
见他红了耳朵,露出的脖子都变成红色,她后退坐好,脸上的笑容,像是那年夜间,突然绽放的昙花,热烈而明媚。
轻咳一声,祁煜正襟危坐,神色极不自然地看着她:“不用,这是独属于你的,你戴着就好。”
云昭昭瞥了眼他腰间的玉佩,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也对,这凤镯与龙佩是一对,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自是不能给旁人。”
广宁寺一别,每每见面,小丫头越发胆大热烈,像极了幼时粘人的那股劲。祁煜心跳如小鹿乱撞,愉悦在血液里流淌。
他端起茶杯,饮了口茶,平复悸动的心情。
车外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传进来,她打开窗帘,本想看看街边,不巧正看见一个岔路口,拐角处,两个大汉在摔打一个小孩,骂骂咧咧的。
“停车。”
她焦急出声,祁煜也看到这一幕,安抚看了她一眼,便示意长风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长风带着小孩走过来,身后的护卫捆绑着那两个壮汉,押解着跟在后面。
他走到窗口,低声回禀:“王爷,这孩子是孤儿,是那两个男子抓来的,让他行窃乞讨,今日这孩子不愿偷窃,被这两人在教训他。”
云昭昭的视线落在那孩子身上,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破烂的衣服,光着脚,被打的鼻青脸肿,瘦弱的身子哆嗦个不停。
“煜哥哥,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咱们帮帮他吧。”她抓着他的袖口,眼里都是心疼。
一直低着头的小孩,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怯生生望着她:“姐姐,您行行好,能不能也帮帮小豆子他们?”
她靠近窗口,放轻声音问:“小豆子是谁?他们在哪呢?”
“小豆子是我的朋友,他们在京郊一个大院子里,有人看管着,我们是轮流出来行窃的。”
小孩的声音很嘶哑,嘴唇破而肿,他艰难得一字一句,慢慢解释给她听。
看他这样子,她红了眼眶,祁煜沉声吩咐:“长风,让人把这孩子送回王府,让楼弃帮他看看伤。”
视线落在壮汉身上时,语气冰冷:“长庚,你拿着令牌,把这两个人送到京兆尹府,问清楚后,把那群孩子救出来。”
见那孩子眼神犹豫,她轻声安抚:“别怕,听这个哥哥的,你先去看伤,他们一定能把你的朋友救出来的。”
想了想,又说:“等有空,我也会去看你的。”
目送他们远去,马车才重新前行,云昭昭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还有拐卖虐待幼儿的事。”
祁煜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查清楚的。”
“嗯,有煜哥哥在,那些坏人肯定跑不了。”她笑眼弯弯,满是信赖。
等马车停在护国公府门口,霜刃让人拿礼物,豆蔻过来,在王府马车旁边候着。
祁煜先下车,又伸手扶她下车,伸手摸摸她的头,轻声道:“回去吧。”
纵然再依依不舍,还是要告别,她抓着他的袖子,软软糯糯嘱咐:“煜哥哥,要好好照顾团团,还有那个小孩。”
见他点头,她才一步三回头进府。
回清芷院换了衣服,让人把礼物送到各房,她带着霜刃,拿着给祖母的礼物,亲自去了春晖堂。
老太君正要用晚膳,一见她来,立刻吩咐小厨房做几个她爱吃的,留她一起用膳。
云昭昭拿出王府送的礼物,打开竟然是雪凝丸和千年灵芝,青芙她们都脸露诧异,老太君也心里一咯噔,不由得深深看了眼云昭昭。
小丫头搂着自己胳膊撒娇,无意露出手腕,她看到那只凤镯,遣退下人后,才询问她:“丫头,这镯子,是摄政王当初赠送的那只凤镯吗?”
云昭昭点点头:“是呀,今日煜哥哥把它归还给我了。”
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小丫头,老太君摸着她的头问:“丫头,那这一回,你确定想好了吗?”
若是从前,她任性些也无妨,纵使惹摄政王不高兴,阿渊也能护住她。今非昔比,若是,这丫头怕是不好收场。
看着祖母忧心忡忡的样子,云昭昭语气坚定地回答她:“祖母,这本就是我的,之前是孙女一时迷糊,以后不会了。”
她眼神坚毅,眸光明亮,此刻,竟与阿渊出征前,如出一辙。
想起长子,又想起长媳临终所托,她纠结了片刻,叹了口气,最后点点她的额头:“也罢,你的欢喜最重要,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拦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叮嘱:“丫头,摄政王位高权重,即使再偏宠你,也是男人,也熬不住一次次的失信,既认定,莫再犹疑不决。”
云昭昭靠在她怀里,心里酸酸的,用力点点头:“祖母,放心吧,失而复得,孙女会很珍惜的,不会再伤煜哥哥的心了。”
一雨方知夏至,下过雨后的天空,白云飘万里,蔚蓝澄净。
明亮的阳光裹着热气而来,树枝上葱绿泛着生机,在天地间铺开片片清新。
云昭昭坐在书房的长桌前,刚看完沈乐言的来信。一想到再过半个月,她就回京了,眼里荡漾着笑意,叉起一颗冰渍杨梅,一起甜意从口中弥漫到心里。
豆蔻在旁边为她摇扇,眼睛看着杨梅滴溜溜转,暗暗咽着口水。
云昭昭放下信笺,叉起一颗杨梅,递到她嘴边:“来,豆蔻,尝一尝。”
豆蔻摇摇头,后退一步:“使不得姑娘,这五月杨梅初上市,金贵得很。”
云昭昭起身,一下子把杨梅塞到她嘴里:“再金贵的东西,我家豆蔻值得。”说着又把叉子递给她,“都给你吃,大胆吃,你家姑娘买得起。”
坐下后,无意中瞥见案首的砚台,神色黯然,顿了顿,才笑着说:“待会告诉苏荷,明日多做一些冰糖杨梅,让人送到石家京郊别院去。”
“好的,姑娘。”豆蔻走过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姑娘别伤心,等到八月石老夫人大寿,就能见到石姑娘了。”
抬头望向窗外,迎着热热的阳光,她嘴角弯了弯:“是啊,到时可以和乐言与石姐姐,共饮菊花酒,燃灯,赏月,吃月饼。”
想起库房里大表哥送的那块翡翠原石,她拿起笔,画了三只簪子的样式,想着改天让鲍师傅做出来,等见面一起佩戴。
刚画完,霜刃就走进来,递上一封信:“姑娘,长风送来的信,关于别院那人的情况。”
“他醒了?”云昭昭声音里都带着喜悦,自那日王府传话来,说他高热不退,昏迷反复,她挂念了好几天。
“是,姑娘,前几日刚苏醒,只是身子还很弱,需要静养。”
“那就好,他年纪小,好好养养,应能养回来。”
云昭昭打开信,竟是祁煜的字。遒劲有力,笔走龙蛇,独具风骨,带着淡淡的松墨香气,信中简明扼要说了一下问询出来的情况。
只是看着看着,她好看的眉毛皱起,抬眸看着霜刃,很是诧异:“他不是少年,竟是个少女呢,叫纪黎。”
霜刃脑海闪过那人干瘦肤色暗黄的样子,心里的不对劲顿时有了解释:“难怪,那日奴婢老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信中说纪黎打西南来,从事镖局的营生,她们相救时,她干瘦发黄,浑身脏乱,满身是血,唯有眼睛明亮纯净,难怪她们会将其错认为少年。
再提及西南,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视线落在那砚台,静默了很久,才出声道:“霜刃,去库房挑一些药材和补品,烦请长风捎到别院,给那姑娘补补身体,也是相识一场的缘分。”
霜刃点点头:“好的,姑娘。正好王爷也在府外,奴婢一并跟王爷禀报。”
一听这话,云昭昭腾的站起来,眼睛都亮了:“王爷也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呀。”说着,叫上豆蔻起身出了书房。
她先回房拿了香珠,又对镜整理了妆容,特意换上蝴蝶玉簪,摘下手串,望着空洞洞的手腕,嘴角扬起,带着豆蔻匆匆出府。
王府的马车正停在不远处的大槐树下,长风一看见她们,正想行礼,云昭昭赶忙示意他不要出声,一边快步走过去。
掀开车帘,她径直走进车厢,本在闭目养神的祁煜,猛然睁开眼,看到是她,方才涌起的杀意瞬间变成紧绷,随着她的靠近,身体越发僵硬了。
本是宽敞的车厢,变得逼仄,空气里流淌的少女香气,愈发冲入鼻尖,他挺直身体,靠在车壁上,手握成拳。
云昭昭坐下,眼神哀怨地望着他:“煜哥哥,你来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在出来的路上,她就想明白了,并非是霜刃忘了说,应是祁煜并未让她提及此事。
祁煜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本是突然顺路过来,我待会还要进宫,就没让人和你说。”
云昭昭一脸狐疑地盯着他,视线迫人,他点了点她的眉心:“小丫头,我没骗你。”至少没故意想骗你。
云昭昭点头,算信了这说辞。
想起纪黎,她软软央求道:“煜哥哥,既然纪黎与皇城司的案子无关,是受那个镖师所累,等她身体好了,你能派人送她回西南吗?”
迎着她水润的眸子,祁煜想到最近查到的一些事情,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全盘查清后,再告知她,免得她空欢喜一场。
“好,等她身体好了,若是她愿意,我派人送她回西南。”
云昭昭看着他腰间的香囊,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她将手里的盒子递向他:“煜哥哥,这个送给你,是我做的雪松香珠。”
顺着她的视线,他低头摸了摸香囊:“不用了,这个香珠就很好,淡雅清新。”
云昭昭打开盒子,拿出一颗香珠:“煜哥哥,这个是照着你用惯的雪松香调配的,也很清新,和你素日用的熏香比较搭。”
祁煜却想起那日别院问话,即使霜落在旁陪着,纪黎稍微放松,没有最初那么防备,但也未正面回答任何问题。
直到她闻到他香囊散发的香味,才真的放下戒备,有问必答。
她指着香囊说:“这个茉莉的香味很特别,与那日救我的姐姐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你们用同一个香,定是很亲密的人,我信你。”
祁煜摇摇头,不自觉放柔声音:“雪松香用久了,换个味道也不错,最近分外偏爱这个香味。”
收起盒子,云昭昭嫣然一笑:“那感情好,这是我惯用的香,以后做双份就好了。”
顿了顿,云昭昭似乎想到什么,一下子开窍,缓缓靠近他,红唇微张:“煜哥哥,你是不是想和我用同一个味道,所有才不收这个雪松香珠?”
茉莉的香味伴随着少女的体香,一股脑冲进他的心间,明艳的眉眼直抵他的眼底,呼吸之间泛着香甜,他的心怦怦乱跳,像是要跳出来。
他微微后仰,与她拉开一些距离。调用内力调整呼吸,稳住心神后才反问:“怎么?不可以吗?”
云昭昭整个身子倾过去,几乎鼻尖碰鼻尖,长而密的睫毛下,大眼睛缓缓眨了眨:“荣幸之至,不过,煜哥哥,我寄放在你那里的东西,何时物归原主呢?”
“过几日还你。”
“当真?”
“当真。”
云昭昭见他耳朵红了,呼吸都有些乱了,见好就收:“那日后煜哥哥的香由我负责,这款香我也不会再赠送其他人,只有我们俩。”
看她坐回位置,俏丽的小脸上,流露出狡黠的笑容,眸光中流转着得意,活脱脱像一只心愿得逞的小狐狸。
少女娇俏,明媚,灵动,一颦一笑之间,蛊惑着人心,难以抗拒。
祁煜深深凝视着她,心里默默道:小丫头,凤镯还给你容易,只不过,你一旦再收下,就绝无反悔的机会了。
护国公府,清芷院。
豆蔻抱着几枝海棠花走进来,粉白色花朵在玉壶春瓶里绽放,室内春色几许。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只见阳光透过窗幔洒下斑驳的光影,床幔里散发出淡淡的茉莉香味。
她眉头一皱,心里纳闷:奇怪,姑娘今日怎会睡这么久?往日这个时辰早就醒了。
她打开床幔,映入眼帘的是云昭昭惨白几乎快要透明的脸。
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眉头拧成结,紧紧咬着下唇,那本无血色的唇,渗出了血珠,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豆蔻吓得扑通跪在床边,轻拍她的肩膀,靠近她耳边,低声呼唤:“姑娘,姑娘,醒醒。”
云昭昭困在噩梦中,前世临死前的情景,如一块巨石压着她。
她眼睁睁看着,祁煜神色冷冽,背影孤绝,一步步迈向广宁寺,想要靠近却动弹不得。
她不知他想做什么,只是他眼底掩埋的情绪,让她慌得喘不过气来。
无力的绝望,像冰冷的铁链紧紧缠着她的心。她拼命想要挣脱,可就算疼到骨头咯咯响,也无济于事,汗水湿透了衣衫。
耳边恍惚传来豆蔻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她有些茫然。
豆蔻不是早就死了吗?死在她婚后的第二年,为护她惨死在湖底,捞起来时已面目全非。
是她亲手埋葬的,怎会再听到她的声音?
随着耳边豆蔻的声音愈发清晰,云昭昭咬着牙用力挣脱桎梏,缓缓睁开眼。泪瞬间像扯断的珠串,啪嗒地顺着脸颊滚落。
真的是豆蔻,圆圆的眼睛,肉嘟嘟的脸,狗啃一样的刘海,还是闹着玩,被她剪烂的。
“姑娘,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豆蔻方才提溜着一颗心,只顾着急和担心,这会儿见她醒了,反而大哭了出来。
“豆蔻,别哭,我没事。”她身上虚得很,连抬手拭泪的力气都没有,声音有些干哑。
环顾四周,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布置,是她未出阁前国公府的闺房。
床幔上的刺绣海棠崭新生动,是她回京那年,苏荷为哄她开心,照着院中的海棠树绣的。
云昭昭有些恍惚,闭眼顿了好一会,才慢慢掀开眼帘,豆蔻眼里含泪,正一脸疑惑地盯着她。
她轻笑一声,劫后余生的畅快涌上来。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景瑞四年,她刚从姑苏养病回京不久。
这一年,她十四岁,因为五姐姐云笙笙与四皇子九月大婚,祖母念及她也快及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再次去信催她回京。
恰逢当时外祖家出了些变故,她留下也有些尴尬,便主动说服外祖母,正月一过,就带着丫鬟回京了。
离京三年,归来已物是人非。她这个一身荣光的京城明珠,如今不过是长房失牯孤女。
护国公府的门楣依然耀眼,国公府的嫡女依然人人艳羡,只不过对象不再是她。
回京三个月,她明明住的还是原来的院子,景色布置均是从前模样,她却冷得夜夜无眠。
自回京后,每次参加宴会,都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的议论,像一记记重锤,敲打着她敏感的心弦。
护国公府备受恩宠,出了个皇子妃,可今非昔比,跟她云昭昭无甚关系。
她如今也只剩个容貌能拿出手了,身子弱,空有长房嫡女的虚身份,世家大族都不会选她做宗妇。
听说云老太君此番叫她回京是因为亲事,她素来心高气傲,这高不成低不就,亲事怕是难呀。
风水轮流转,那时她仗着身份霸占摄政王,还不许人觊觎,如今她可不配了。
巨大的落差带来的敏感与不安,一隐藏心里的自卑,像是插进心底的刺,被这些言论滋养地愈发粗壮,扎进血肉里。
真正引爆她心底的雷,震碎她仅有的骄傲的,是十日前云府办的赏花宴。
云笙笙主办,世家贵女应邀而来,府里从布置、茶水、糕点、节目、伴手礼,都是最高规格。整场宴会,她众星捧月,尽显嫡女气场,就连霞光县主都甘做陪衬。
她拗不过祖母的劝说,露了个脸后,她偷懒躲在假山后发呆。
听到有人说起皇上要给祁煜选妃,几个贵女凑在一起议论人选,说到宫内传来的消息时,声音压得很低。
林新玥可是铆足了劲,对摄政王妃之位志在必得。听说私下她还缠着她祖父林太傅,想请皇上说和,促成与摄政王的婚事呢。
霞光县主养在言贵妃膝下,备受宠爱。她端庄温和,贴心周全,宫里上下都喜爱的紧,本以为她会嫁给四皇子,如今看来,她倒是挺适合当王妃的。
还有太子的表妹,对王爷倾慕许久,小时候还和云昭昭争夺过摄政王。近年来她父兄争气,又有皇后这层关系,说不准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一股气憋在心肺里,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不安生。她脑子一热,气呼呼摘下凤镯,派人送到王府,退还给祁煜。
以为斩断念想,就不会难受,不料竟大病了一场。
前世她成婚后两年,在日复一日的磋磨里,磨掉一身傲气,跌落谷底,她才后知后觉看懂那些算计。
尤其是豆蔻护她却惨死,更是打碎了她自欺的保护罩,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也下定决心哪怕付出所有,也要和离得自由。
前世悲剧开端是从这场大病开始,埋下种子,后面被有心人一点点引导着,发芽,开花,结果。
她孤独惨死,却成全了算计她的人,借助东风扶摇而上。
幸得老天眷恋,一切还来得及,她重生了。
这辈子隐患的种子刚种下,她会亲手将种子挖出来,绝不给它着床发芽的机会。
绿竹听到动静也匆匆走进来,看到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焦急伸手摸了摸额头,并不烫,才松了一口气,拿手帕细细擦拭:“姑娘,是梦魇了吗?别怕,梦都是相反的。”
云昭昭抬头望着,这个在前世,陪到她最后的人,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些撒娇:“绿竹,我想沐浴。”绿竹赶忙应下,吩咐人去烧水,伺候她沐浴。
云昭昭靠在浴桶上,闭眼假寐,茉莉花瓣飘在水面上,温热的水流淌过她的身体。
绿竹拿着篦子温柔帮她按摩头部,一下一下,让本有些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噩梦带来的疲倦随着流水划过渐渐消散。
前世如戏,一帧帧在眼前闪过,她嘴角不禁泛起自嘲:她还真是蠢,手握一手好牌,竟然打得那般稀烂。
这一生,她惨痛归来,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云昭昭再不负明珠美誉,定要璀璨夺目,光彩照人,开创一个锦绣美满的人生。
云昭昭梳洗出来,长风引领她到后院的“问心亭”,祁煜已静坐在亭中。
他换了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腰间挂着那块羊脂白玉的龙纹祥云玉佩,侧颜冷白清绝,阳光洒下来,在如玉的脸上晕开。
石桌上备好了素斋,腰果百合,素鱼翅,茭白木耳,素蟹黄,双椒素鸡面,竟然有四喜豆腐丸子。
广宁寺的素斋闻名遐迩,尤以四喜豆腐丸子最为出名。豆腐是用山泉水酿制的,每日限量二十份,很是难求。
“今日有口福了,竟能吃到四喜丸子,下次见到乐言定要炫耀一下。”云昭昭坐下,馋虫都勾出来了。
祁煜夹起一个四喜丸子,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又盛了一碗素鸡面给她,抬眸示意:“既喜欢,便多用些吧。”
云昭昭夹起一小块放入嘴里,豆腐丸子入口鲜嫩丝滑,又带着一点泉水的香甜,果真美味极了,她很快吃完了一整个。
碟子刚空,祁煜又夹了一个丸子和其他的菜,她安心享受着投喂,最后还用了小半碗素面,肚子里才饱饱的。
看到她放筷,祁煜唤人撤下饭菜,长风端了一壶清茶过来,祁煜抬眸看了看,长风心领神会,很快带来一女子。
女子一身玄色劲装,身材高挑,眼神沉静,一脸英气。
祁煜摩挲着茶杯,沉吟道:“昭昭,这是王府的女暗卫霜刃,性格沉稳,处事缜密,身手好,擅长毒,略通医术,往后让她贴身保护你,可好?”
云昭昭抬头,眼前人有些眼熟,像是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不过祁煜送来的人,她很放心:“好,正巧我也想找一个会武功的丫鬟。”
见她同意,祁煜便说出自己的计划:“过几日你可去西街水榭旁,霜刃会在那儿卖身葬父,你出面相助,将她带回府中。”
顿了顿,他补充道:“她的身世王府自会安排妥当,旁人查不出什么。”
云昭昭心里发酸,面上却佯装不解:“为何要如此麻烦?不能直接说是煜哥哥送我的吗?”
小嘴一瘪,声音里带着哭腔:“煜哥哥,你这是要与昭昭生分了吗?难不成还想着违背约定?”
祁煜纵着她的小脾气,看破不说破,顺水推舟道:“好,依你所言。霜刃,今日起你便随姑娘回府,务必护姑娘周全。”
霜刃走上前,跪下行礼:“是,属下霜刃,见过姑娘。”
云昭昭摆摆手:“起来吧。”
祁煜饮了一口茶,想起一些事,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日后出门都要带着霜刃,任何时候,都不要让她离开你身边。”
云昭昭一怔,瞬间又释然,嘴角勾勒出一抹清甜的笑:“好,都听煜哥哥的。”
视线相撞,云昭昭直勾勾盯着他,小鹿般的眼睛里泛着光,笑眼弯弯,眼尾的痣愈发清晰,像一朵绽放的花,带着勾人的妩媚。
祁煜不自觉挺直背,微微侧首错开那炙热的凝视,突然口干舌燥,端起茶盏饮了口茶。
太阳慢慢西移,阳光渐淡,风裹挟着山间草木香传来丝丝沁凉。
云昭昭准备启程回府,祁煜与慧能大师有约,大师闭关未出,他还要再住两日,便亲自将她送下山。
马车上,云昭昭掀开窗帘,一脸依依不舍:“煜哥哥,那我先回府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祁煜从怀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她,“这次出门给你带的礼物。”
云昭昭眨了眨眼,没想到会有礼物。
上一世她退还凤镯后,他也是奉旨出京,再相见是在言贵妃的生辰宴上,他只露了个脸,很快就离席,而那时她已定亲,两人无太多交集。
马车慢慢驶离,祁煜挺拔的身影映在她的眼里,云昭昭趴在窗边,直到那抹月白色身影变得模糊,再也不见,才放下窗帘。
她给绿竹她们介绍了一下霜刃,绿竹又把府里的情况细细交代,云昭昭闭目养神,手不自觉摩挲着盒子。
快上官道时,外面传来响动,马车突然急刹,云昭昭整个往前倾,霜刃快速用手扶住她,车外传来车夫惶恐的声音:“姑娘,您没事吧?有个人突然冲出来,惊了马。”
待云昭昭坐稳,霜刃收回手:“姑娘,属下,额,奴婢先下去看看。”
云昭昭点点头:“注意安全。”
霜刃跳下马车,只见一个男人满身是血趴在马车不远处,她眼神示意护卫将马车围起来,走近正想一探究竟。
突然从路边树林里冲出一群人,看装扮应该是皇城司的人,很快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便被控制起来。
霜刃后退两步,看了眼领头的男人,行礼解释道:“大人,我们是护国公府的,这人惊了我们的马,奴婢正想查看,大人便来了。”
男人示意手下把人带走,慢悠悠走向马车:“护国公云府?不知车内是府上哪位贵人?”
“回大人,正是云府六姑娘。”霜刃跟上前,不动声色挡在了马车前面。
“诸位,这是打从哪里来?”
“我家姑娘去广宁寺祈福,正要回府。”
“这一路可太平?可碰到什么人?”
“常走的道,挺顺的。若非这个人惊了马,我们早就上了官道,府里担忧,不敢路上耽搁。”
男子不急不缓,视线扫视着马车,朗声道:“云六姑娘,卑职皇城司肖沉,打扰了。”
又走了两步,沉声道,“这人是要犯,本司刚要抓捕,不料他竟提前得信跑了,一路追踪到这,也是该死,竟冲撞了姑娘。”
门帘被掀起,云昭昭缓缓走下马车。
她身着纱烟色罗洒金双凤穿牡丹褶裥裙,紫灰色绉纱镶花边窄袖褙子,茉莉飘香步摇轻晃之间,明艳动人的眉眼渐渐清晰,肤白胜雪,粉雕玉琢。
她一出现,皇城司的人面面相觑,不自觉发出低低的抽气声,眼里装满了惊艳的震惊。
云昭昭望向肖沉,落落大方行了个礼:“原来是皇城司肖大人,方才婢女应向您解释了情况。本是无妄之灾,但既是皇城司查案,云府自当配合。肖大人若不放心,可让人搜查。”
说着便让出道,霜刃走过去掀开车帘,车厢内一目了然。
肖沉见云昭昭眸光纯粹,神色坦荡,不着声色扫了一眼车厢,笑着冲她抱拳致歉:“六姑娘言重了,卑职只是过来问问,万一有歹人冲撞,也好护卫一二。”
“皇城司的人来得及时,倒是无事,当真不搜查?”
“姑娘既然说无事,卑职岂敢僭越。”
“有劳肖大人,那我们先走一步。”
一行人上了马车,护卫左右随行,在肖沉的注视下,马车慢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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