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柏曌子王土旺的现代都市小说《夫人请自重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胖头肥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家巷挨着苏寡妇家的死胡同里,六七个人嫌鬼厌的地痞流正围成一圈,小声密谋着什么。人群中间,王土旺占据着绝对的C位,一双虎眸扫视四方,顾盼之间,威严尽显。“各位弟兄,某废话不多说。前段日子,某派瘦猴打探了一番新来押捕的底细。这厮名叫陈录,城北人,使银子得了俺们王家巷军巡铺押捕一职。此人做事风格,某不好多说,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趁这个机会,某也把话挑明了,咱们这条巷子,怕是要变天,以后街上的治安银子,怕是落不到各位夹带里。说来惭愧,某虽和理国那边沾着亲,但民终究斗不过官,以后怕是护不住各位了。大家兄弟一场,某言尽于此,各谋出路吧!”说罢,王土旺对众人拱了拱手,抬脚就要离开。人群中,早已与王土旺商量好的瘦猴哪能让大哥下不来台,当即...
《夫人请自重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王家巷挨着苏寡妇家的死胡同里,六七个人嫌鬼厌的地痞流正围成一圈,小声密谋着什么。
人群中间,王土旺占据着绝对的C位,一双虎眸扫视四方,顾盼之间,威严尽显。
“各位弟兄,某废话不多说。
前段日子,某派瘦猴打探了一番新来押捕的底细。
这厮名叫陈录,城北人,使银子得了俺们王家巷军巡铺押捕一职。
此人做事风格,某不好多说,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趁这个机会,某也把话挑明了,咱们这条巷子,怕是要变天,以后街上的治安银子,怕是落不到各位夹带里。
说来惭愧,某虽和理国那边沾着亲,但民终究斗不过官,以后怕是护不住各位了。
大家兄弟一场,某言尽于此,各谋出路吧!”
说罢,王土旺对众人拱了拱手,抬脚就要离开。
人群中,早已与王土旺商量好的瘦猴哪能让大哥下不来台,当即上前一步,拱手挡在王土旺面前,瘦巴巴的脸上尽是焦急。
“哥哥,快别这么说!
俺们虽是街边谁都敢踩一脚的烂蛆,但也晓得一个‘恩’。
哥哥之前领着俺们护着王家巷父老,左右邻里谁不夸上一句。
不说远,单说隔壁宁楼巷,管乡里乡亲收的治安银子是俺们这儿的两倍有余。
可那又怎样,那边泼皮的名声,迎风臭十里。
在看看俺们,出了门,遇到个相亲,哪个不虚寒两句,就算家里出了点事,外邻该搭手搭手,该帮闲帮闲。
诸位弟兄,俺说句心里话,各位别生气;
俺们这群人说到底,都是没用的废柴,亦吃不了正经活计的苦,若不是哥哥衬着,怕不是连西凤桥姑娘的门都推不起。”
一旁几个泼皮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
是啊!
王家巷虽然收上来的治安银子少,但分的人也少啊!
自己这边拢共也就七八个人,听说隔壁宁楼巷有近二十号泼皮,而且那边商户大多不愿交银子,常常聚集亲友,一大家子一起和泼皮开火。
可到了俺们这边呢,该交交该给给,哥哥还让俺们打扫卫生,遇到商户和客人的口角,也派俺们护着商户。
以前看确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现在想想,哥哥大才啊!
一时间,这群平时对王土旺小有怨言的泼皮无赖们脑袋转过弯了。
大伙儿可以散,但哥哥决不能走!
这要是没了哥哥牵头,俺们得喝西北风!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愤,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哥哥莫走啊!俺们不能没有你!”
“是啊,大不了兄弟们冲一冲那狗攮的军巡铺衙门,让那厮知道俺们不是好欺辱的!”
“哥哥待吾等恩重如山,以前俺对哥哥还心有怨气,现在想想,羞煞我也。”
见气氛烘托到位,瘦猴对着王土旺就是深深一拜。
“哥哥,若还认瘦猴这个弟弟,就莫再讲各谋出路这等冷心窝子的话。
那陈录左右不过管着四五人的巡捕,俺相信在哥哥的带领下,这等孬人不过过眼云烟;
大不了这一二月,俺们勒紧裤腰带过活便是。”
“是啊哥哥,瘦猴说得对,俺们兄弟齐心,大秤分金。”
“哥哥,你要走了,俺都没词儿去哄俺那相好了。”
看着众人七搂八拽,硬是一副不让他走的样子,王土旺咬着牙,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兄弟们如此信重某,那某便推了那理国公府安排的差事,再为兄弟们谋一谋吧!
只是某丑话说在前头,这一月大家可能真要勒紧裤腰带过活;
但某自然不会亏待自家兄弟,此事了,自由一番富贵落兄弟们手上,日子也可回到从前那般安宁。
但要是有暗通曲款,背弃自家兄弟的,别怪某翻脸不认人。”
“那是自然,哥哥为了俺们连理国公的活计都要推了,俺们再不识数,也晓得轻重。”
瘦猴率先应和道。
瘦猴生的瘦小,又好耍奸计,最怕吃苦。
若不是王土旺瞧得上他,以他的膂力,别说干正经活计了,怕是跟着泼皮们混,也只能混个残羹冷炙。
一旁,众泼皮也跟着嚷嚷,各种赌咒不要钱的乱发。
见众人归心,王土旺这才点了点头,招呼众人靠近,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就在一群泼皮无赖奸笑着讨论计划的时候,与死胡同一墙之隔的苏寡妇家。
小寡妇悄无声息的从偷听的墙角走到石磨旁坐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异彩连连,嘴角更是带着玩味的动人笑容。
没能为的泼皮或许察觉不出什么,但她却察觉到了。
“自家隔壁这个小色狼,还真是个懂兵法的呢~
夸大敌情、以退为进、反客为主、偷梁换柱、暗度陈仓、挟恩图报、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一计套着一计,只是不知道,你要怎么对付那个新来的押捕呢?
反间计,还是苦肉计?”
苏寡妇小声呢喃着,眼底的期待都快要溢出来了。
沉浸在思绪中的女人并没有察觉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王土旺为什么要在距离她家如此之近的死胡同里讨论这种本该很隐秘的事情。
......
接下来的几天,王家巷一片风平浪静,泼皮无赖们每天该干啥干啥,并没因为来了个新的军巡铺押捕就有所收敛。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事的时候,不再守着商户做生意的巷头,反而一有空就往巷子尾跑。
而王土旺这两天功夫,则借着如何欺辱苏寡妇的由头,没事就以商量计谋的名义拉王大麻子喝酒。
时间一天天流逝,就在王大麻子开始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每月一次交治安银子的日子到了。
泼皮收治安银子,说到底就是保护费,而收保护费的日子,是有说法的。
军巡铺收的,是正二八经的治安银子和防火银子,虽然他们也不干事,但起码有个大义名头在。
两拨都要钱,自然要把时间岔开才行。
所以月初军巡铺收治安银子,月中无赖儿收保护费。
当然,这是理论情况,商户们再也有钱,也顶不住两拨人连着收钱,所以大多数情况是,要么军巡铺压制街头流氓,要么军巡铺押捕位置悬着,便宜了街头流氓。
而王家巷紧挨着理国公府的后门,军巡铺的位置一直由理国王氏派族里老人担着,从不管事;
现在倒好,不知从哪蹦出来了个陈录。
王土旺虽然没甚能耐,但政治嗅觉还是有的。
这新来的押捕,还真有可能是理国公府的政敌偷摸塞到王家巷来的。
阴历九月的最后一天,王土旺照常赖床。
自打前几日得了近八十两银子,这日子便好过了许多。
不用半夜起来猛灌一通凉水,不用见到啥食物就走不动道,更不用没事去寡妇家蹭饭。
是的,王土旺已经大半个月没与寡妇讲话了。
一开始苏寡妇没察觉出什么,后来过来敲了两次门,没得到回应;
或许是怕敲得多了惹人闲话,便再没来敲了。
对王土旺来说,这很好。
可就算能填饱肚皮,王土旺也不练功了。
八十多两银子,够他大吃大喝一年多,若是练功,可就说不定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他盘算过,若‘莽牛劲’别人只能练一重,那他现在差不多已经练到了接近三十重的境界。
简而言之,他的劲道足足强于一般汉子三倍。
这意味着他要是与人握手,真就一不小心把别人手骨捏的粉碎。
而他不练莽牛劲还有另一个原因。
这门功法对身体素质和耐力提升并不多,这意味着他若全力与人干架,很可能先把自己手臂干折。
就在他闷头呼呼大睡的时候,自家小院的门急促的响了起来。
期间,还伴随着‘旺哥儿’、‘旺哥儿’的叫唤声。
掀开被子,王土旺披上一件中衣,黑着脸开了门。
门外,只见一面若桃花的姑娘穿着桃红百子刻丝银鼠袄子,下身着嫩黄色的盘金彩丝锦裙;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王土旺的同时,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疏远和嫌恶。
“旺哥儿,大老爷唤您过去呢~”
闻言,睡眼惺忪的王土旺搭眼瞧了瞧眼前年纪算少女但内在不一定算的女人,淡定点头。
“嗯,仁大爷唤某何事。”
“吾等奴婢怎知。”
“那某何时去?”
“大老爷已经在理荣堂等着哩。”
“那某换个衣服便去,晴儿姑娘请回吧!”
说罢,王土旺门也不管,转身穿过小院,走进内屋。
名为晴儿的姑娘却不走,只是带着两个小厮打扮的家丁,安静的等在门口。
没一会儿功夫,一身黑色短(shu)褐的王土旺走出小院,随意瞥了眼等在门外的晴儿姑娘,合上院门。
“劳烦姑娘久等了。”
“不碍事,跟我走吧。”
简单交流了两句,王土旺跟上晴儿,往理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晴儿玲珑有致的背影和裙儿下时隐时现的曲线不时展露,可王土旺的注意力却不在她的身段儿上,而是在她精致的衣物上。
这会儿功夫,他正琢磨理国公大房大老爷找自己的原因。
说起这理国公府,那可真真了不得。
一百年多前的乱世,战火连年,民不聊生,四位大将军随乾太宗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
大乾立国后,乾太宗以国礼厚封了这四位将军,他们分别是理国公王代战、陈国公彭天宇、徐国公蒋胜、卫国公沈平,其中尤以理国公王代战战功最为煊赫,权倾一时;
后历经六朝,理国一脉依旧在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只不过这两代没甚能人,势弱了不少。
准确说来,这王代战其实算得上王土旺的高祖父,只不过王代战以军法治家,除了嫡子袭了爵位,其余次子大多去了军中各谋出路。
到了这一代,理国王氏早已不及当初,嫡长一脉辈分最高的,便是老太太王彭氏;
老太太共生三子,因为偏爱幼子,也就是三房老爷王庐,故暂未分家。
现在的理国公府,住着大房、二房、三房,三位广字辈的老爷。
未穿越时,前身与理国公府走的极近,简直是那大房嫡子嫡孙、比自己矮一辈的王元海的狗腿子。
可自打王土旺穿越后,他便极少和理国公府走动。
以他不算过人的眼界也能看出,理国王氏追究排场,各种衣穿住行开销极大,就连丫鬟的衣服都是御贡的江南织布,极致奢华,烈火烹油。
外,朝堂没有说得上话的大员;
内,没有撑门抵户管理家族的族长;
再加上这等做派,简直和那猪圈中养的正肥的猪一般引颈待戮。
亦步亦趋的跟着晴儿,王土旺沉默不言,然而走在前面的晴儿,脸色却越发通红。
女人对视线的敏感程度远超男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身后那浪荡子,视线片刻不离自己腰肢,晴儿甚至感觉那灼热的视线穿透了布料,一寸一寸扫过自己柔嫩的腰肢和那羞人的部位。
她是家生子,从小在理国公府长大,哪里不晓得府里下人的归宿;
颜色好点的丫头,早就被老爷少爷霍霍了,运道再好点,就能被收入房中,成为姨娘;
若是没个好运道,要么拉出去配小子,要么便赏了下人。
准确来说,王土旺也算‘小子’。
只不过这个小子在理国公府里的名声极差,下人都道他不学无术,成天与地痞流氓为伍,吃喝女票赌样样精通;
这等凶残的泼皮,要是嫁了去,怕不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所以面对王土旺的视线,晴儿心中其实没甚羞赧,更多的还是惊惧。
索性王家巷距离理国公府的后门并不远,身旁亦有小厮相随,晴儿忍着惧,尽力将腰肢曲线藏于裙下,煎熬着将王土旺带到理国公府中央的理荣堂。
“旺哥儿,理荣堂到了。”
女孩疏远的声音响起,王土旺当即回神,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对着晴儿点了点头,阔步走进理荣堂。
堂内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眼扫过,主人未到,堂下站着的大多都是与王土旺一样的未出五服的亲戚。
王土旺也不见外,对着众人拱手,叔叔伯伯喊得亲切。
没一会儿功夫,正主也到了。
理国公府大房袭爵老爷,广字辈的大老爷——王广仁。
此人年近五十,头戴天青紫金冠,内穿烫金流彩斜云蓝锦袍,外面套着一袭银鼠皮制成的拖地披风,端是富贵逼人。
只可惜,脸上打着的粉也盖不住那被酒色掏空身子留下的黑眼圈。
见正主到了,堂下众人当即停止寒暄,个个摆出自认为最谦恭的笑脸,对着堂上点头哈腰,宛若花田里的向日葵。
王土旺也随着大流,躬身行礼,只不过那嘴角却带着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冷笑。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四个字——烈火烹油。
不说其他,单单这孙子身上的袄子,价值就不低于二百两银子;
这些银子若是放在平常四五口之家,省些的话,都够三四年的嚼用了。
想到这里,王土旺越发坚定了要把自己名字从王氏族谱勾了去的想法。
若是日后王氏倒台,诛九族的话,以大乾父四母三妻二的杀法,指不定就论到自己头上了。
台上,王广仁半眯着眼睛,简单点了点头变算打过了招呼。
“都到齐了吗?”
一旁小厮急忙上前,躬着腰小声回答道:
“老爷,都到齐了。”
“那你便把事情与族亲们说了罢。”
闻言,小厮点头哈腰连连称是,随后上前一步,挺直腰板,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氏族人。
“各位族亲,此时劳烦各位跑一趟,实是有一番富贵要送与诸位。
大少爷下月即将娶亲,对面是谢郡陈氏的世家小姐,老太太和老爷对此次娶亲格外重视;
府内大小事项众多,人手有限,希望各位老亲不吝时间,能搭手的都来搭把手。
事成后,老爷老太太自有封赏送至老亲手中。”
这话说的傲慢,台下族亲即便极个别心有不满,但大多数却急吼吼的凑到小厮近前。
“仁大爷客气,都是族亲,能用得上俺们就谢天谢地了。”
“海小爷大婚,族人自当帮忙,这都是本分。”
这些急头白脸献笑脸子的说自己也就罢了,还用话把那些家里有事儿或生意且不愿浪费时间的族人给架上了。
说到底,理国王氏并不是缺人,堂堂一个理国公府,家仆超过三百,哪里缺人!
无非就想摆出一副氏族和谐、善待老亲的脸子罢了。
角落里,王土旺冷眼旁观,余光时不时扫过堂上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喝茶的王广仁。
又想要面子,又舍不得身段与泥腿子族亲亲近,让一个小厮说话,言语之间还多有傲慢,道一声骄婢奢童丝毫不过分。
当然了,同为将族之后,族人里自然有没被富贵腐蚀、骨头硬、脾气臭的人。
果不其然,堂下一青年男子冷着脸越众而出,对着台上抱拳拱手。
“仁兄弟,吾在京营尚有差事,日日点卯,片刻离不得;贤侄大婚当天,吾自会登门道喜。
至于帮撑场子,恕吾分身乏术。”
看着前方年轻男子的背影,王土旺也在思忖。
该不该趁着这势头,也跟着辞了差事呢?
片刻,他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若想将族谱中自己一脉勾了去,眼下得罪了族长王广仁并非良策。
这个年代的某些时候,家法的执行优先级甚至高于国法的执法优先级;
自己无权无势,得罪了族长一脉,对方不仅不会把自己开格出族谱,反而会通过各种手段给自己小鞋穿。
不妥,不妥,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且待时机吧!
堂下,有了领头的出现,不愿做这趋附之事的族人跟着越众而出,拱手致歉。
堂上,面色稍稍有些难看的王广仁不轻不重的放下茶杯,一声轻响回荡在安静的理荣堂中。
他本想借着嫡孙大婚之机,与族人搞好关系,没成想这些族人这般不识大体,简直给脸不要。
不过想到对方势力,他也不好发难。
说到底,大乾兵权早已分成两份。
三衙对内,枢密院对外,而理国公一脉大多人脉聚集在枢密院。
而眼下这位与自己对着干的族人,已然投了三衙,虽然职位不高,但也不是自己想管就能管的。
“罢,家中有事的族人,便自行离去罢。”
说了句不软不硬的话,王广仁起身轻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后堂走去。
台下,带头年轻族人冷笑着撇了眼王广仁的背影,无视倨傲小厮,扭头就走。
不欢而散,堂下族人去了小半;
见要脸的走了,剩下不要脸的便彻底放开了,拉着小厮各种赔笑。
王土旺自然没走,单论一个不要脸,他的段位比在座所有族人要高多了,但他也不至于逮着一个小厮舔。
这家伙只是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手捧茶杯也不喝,只是仔细端详着上面精美的花纹质地。
小厮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敢恼,府中下人家属大多居于王家巷,哪个不开眼的敢惹这个混不吝。
若是真惹恼了这杀才,‘攮你老母’可不就单单只是一句骂人的话了。
谁也不想多个便宜爹,虽是奴才,但怎么说也是理国公府上的,自有一份体面在。
见四下无人,王土旺也不装了,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面无表情的对着松香儿伸出大手。
松香儿也是妙人,陪笑着上前,对着王土旺深深鞠了一躬。
“土大爷神勇盖世!俺们爷吩咐了,您和这位铁牛大爷尽管在这儿过夜,姑娘随便叫,过夜费记在俺们爷账上。”
“不用了,折现银!与那盘子里的钱一并交予某!”
松香儿哪敢不从,急忙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百两银票,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拿了银票,王土旺也不按照约定去寻那花花草草名儿的姑娘,自顾自的带着铁牛,寻了青花阁后门离去。
出了后门,走在漆黑的小巷中,王土旺刚准备寻个人问问归家的方向,哪知一直跟在身后的铁牛忽然闷声闷气的开口了。
“哥哥,俺心里不痛快的紧!”
闻言,王土旺一愣,扭头看向身侧这又高又黑的壮汉,开口道:
“何处不痛快?于某分说分说!”
“哥哥前恭后倨,实在让俺不知道如何说道。”
“哪就前恭后倨了?”
“今日晌午,哥哥见那王家嫡孙时,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哄了他十两银子;待晚上再见时,一个招呼不打,竟视他于无物,端是无礼的紧,俺不懂!”
闻言,王土旺摩挲着下巴,刚想与他解释,却听铁牛嘟囔:
“哥哥这般做,必有哥哥的道理,俺不懂,但俺要想哥哥学习!”
“你想如何学?”
“俺也要前恭后倨!”
“怎般前恭后倨。”
“俺要去找窑姐快活!”铁牛梗着脖子嚷嚷道。
“刚刚那小厮说道时,你为何不言?”
“俺要学哥哥前恭后倨,先前得恭,现在要倨!”铁牛理直气壮的说着。
瞅着骚鸟贼既好色、又不好意思承认、又绞尽脑汁想法子的模样,王土旺哼哧一声笑出了声。
“哥哥笑甚?!”
“无碍无碍,铁牛活学活用,某心甚慰!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再回去讨教讨教姑娘们的能耐?”
“嗯,讨教讨教!”
“那走着?”
“走着!”
腚眼子没转弯的功夫,两个黑影又从后门原路溜进了青花阁。
大厅里,依旧热闹非凡,王土旺找来珠圆玉润的老鸨儿,甩手就是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来啊!给咱们铁牛大爷上才艺!”
那老鸨儿一见银票,哪还走的动道儿,扭着小腰凑到近前,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就要伸手摸桌山的银票;
这般套路哄得了别人,却哪里哄得了土爷爷,他虽没来过这种地头,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能为却时刻不停地维持着。
“再伸手就剁了你的爪子!
且去叫姑娘们来与洒家兄弟瞅瞅,瞅中了,自少不了你的银钱!”
“得嘞~”
被王土旺吓了一波,这老鸨儿也不惧,只拿那水灵灵的勾人眼儿直瞧脸皮黑里透红的铁牛。
“铁牛老爷,可有中意的才艺?”
铁牛哪懂这等行话,只挠着头憨笑,一副眼珠子四处乱瞟,都快离了眼眶飞出去了。
见铁牛不答,王土旺清了清嗓子,与他解释道:
“她问你中意哪种姑娘,是会唱曲儿的,还是会吟诗的,亦或是秀气小姐类型等...”
见铁牛还是不懂,王土旺黑这脸凑他的近前,低声道:
“高矮胖瘦、穿甚衣服、会啥技能,懂了没!”
“懂了懂了,俺要丰满的!至于衣服,一会儿不都得脱吗?有甚区别!”
见这憨货啥也不懂,王土旺只得对老鸨儿招了招手,道:
“大的,圆的,懂否!”
“懂了懂了!”老鸨儿露出一抹男人都懂得会心媚笑,扭着臀儿走了。
“快进来,那丫头被俺点了睡穴。”
话音刚落,院墙下的阴影一阵蠕动,唰的一下横穿过整个小院,投入内屋。
屋门关上,点起油灯,披着厚厚开襟褙子的寡妇躺回热腾腾的炕上,待裹严实后,这才开口。
“怎这般晚才来。”
“探查耽误了时间,再说了,你这好女子整日忙着操办吃穿用度,吾哪敢白日里打搅。”
柏曌子一身夜行服,也不摘面罩,只阴阳怪气的说着,显然她还没忘记三天前王土旺拿她作筏子,夸寡妇的事情。
寡妇当然不会怕她,不待她说完,立刻反击道:
“你有气,莫冲俺撒,谁气你你找谁!”
“哼!好一对奸夫淫妇,挤兑吾的话都这般神似,算了,吾不与尔等计较!
说罢,寻我何事?!”
见冤家闺蜜难得的服了个软,寡妇傲娇的哼了声,这才正色开口道:
“柏曌子,听我一句劝,速速离了中京!”
“为何?”
“你这二日天天上街探察,可去过怡红院?”
“未曾,吾没事去那...地方作甚。”
自从被寡妇用‘叫的好听’的四字真言攻击后,她就再不愿去那种地方,甚至连自家白莲教的据点,都不愿再涉足一步。
然而下一刻,寡妇的话却让她心中再无半点羞怒,只余劫后余生的心悸。
“怡红院,被皇城司盯上了!”
“皇城司!
不可能!这二日我日日在街上探查,中京戒严已松,就连城门都大开了,为何还有皇城司的走狗盯上怡红院。”
闻言,裹在被褥中的寡妇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
“不知,反正俺已经把知晓我身份的都弄死了。
至于剩下的人会不会把你藏在京中的事情供出来,俺就不得而知了。”
见寡妇甩锅,忧心忡忡的柏曌子顿时怒了。
“为何会把我供出来?怡红院的教众怎知我的行踪!”
“呵呵,谁让我们圣洁的圣女大人入京时,没好好掩饰自己的行踪呢~
再说了,俺们那个圣王大人可是担心你担心的紧啊!你人还没来中京,让俺们迎接的圣王令就发到怡红院了。”
听到这话,柏曌子眼睛一蹬,当即就要发飙,没成想寡妇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赶在她前面就开口了。
“别做挣扎了!
离了京,摆脱皇城司的狗鼻子,以你的功夫,天下之大哪儿去不得。
再说了,圣王见天盯着你的行踪,你索性干脆点,摘了脸上人皮面具,回山东去与他暖被窝吧!”
面对寡妇的调笑,柏曌子并未如往常一样怒不可遏;
这会子,她正忧心皇城司呢!
说起这皇城司,乃是独属皇帝的一只秘密力量。
据说皇城司内多是大内高手,负责保护皇城安危,但也有一部分是朝廷从江湖吸收的能人异士;
其中的佼佼者,便是在三十六宗师排名第二十位的张天甲;
此人极好女色,江湖名声极臭,平日里最爱干的就是得罪人,巧的是,他得罪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因罪下狱,抄家灭族。
然后,这孙子就大摇大摆的去教坊司睡人家家眷,上到八十,下到十八,统统不放过,简直不当人子。
谁能想到,无非是刺杀了一把当朝计相,还是刺杀未遂,就被专门保护皇帝的皇城司盯上了,这叫她如何放心的下。
这要是被张天甲抓到了,岂不得教坊司里走一遭!
草草告别寡妇,心乱如麻的柏曌子习惯性的翻过围墙,回到王土旺家的小院里。
话分两头;
且说陈录这厮既想卖好给王土旺,又想把王渠弄死不谈;
王土旺这边,一众泼皮正挤在他家内屋,个个奸笑不止。
而王土旺金刀大马的坐在床榻上,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众人的吹捧。
“哥哥好计谋,陈录那厮纵然一身官皮、嚣张跋扈,也要喝俺们的洗脚水。”
“俺最佩服的还是哥哥的百戏,那...那...”
“声厉色荏”
王土旺恬不知耻的提醒道。
“对对对,声厉色荏,哥哥那声厉色荏的模样,任谁看了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句有情有义的汉子;
不像俺,为了憋住不笑,劲都去了八成。”
就在这汉子得意洋洋说着的时候,一旁瘦猴对着他的腰眼就给了他一拳。
“野牛攮的,不会夸人就莫开口!
哥哥为了俺们,连脸都豁出去了,尔等还拿哥哥脸面开涮。”
一听这话,汉子当即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腰眼疼,对着王土旺连连摆手。
“哥哥,俺可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
俺这嘴拙,这...”
说着,汉子也不知该如何辩驳,急的竖起巴掌就要往脸上呼。
然而就在下一秒,王土旺蒲扇般的大手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臂。
“都是自家弟兄,王二你嘴笨,某能不知!
别的兄弟都哄到娘们了,就你这笨皮嘴连那些流莺娼妓的门都推不开。”
说罢,一时间有些凝固的氛围再次活络起来,众人想起王二糗事,纷纷哈哈大笑。
男人嘛,管它什么氛围,把事儿往下三路一扯,立马心照不宣。
看着与大伙笑作一团的王土旺,瘦猴对汉子不满的面容渐渐勾起了笑容;
只是这厮长得贼眉鼠眼,笑起来不仅没有豪迈之气,反而显得格外猥琐。
“哥哥,兄弟都有相好的,就你还独棍棍一根,这让俺们脸面往哪儿搁!”
“此话有理,依我看啊,王二妹妹就挺好,小娘子细皮嫩肉,长得标致,今年二七了吧,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我看挺合适的,那小娘子惯是个能说会道的,以后掌了家,绝不叫哥哥吃了亏去。
王二,你觉着呢?”
一旁,王二咧着嘴,一脸憨笑的点着头。
长兄如父,他爹早走了,独一个老子娘,妹妹婚事他还真就说的算。
而且,他还就服王土旺。
面对兄弟们的起哄,王土旺连连摆手,拒绝他们的好意。
可拉倒吧,二七!自己一二十岁的讨个十四岁的老婆,这也太刑了。
王土旺自认没什么定力,这要是真讨过门,自己难道睡院子吗?
可不睡院子,一二七姑娘就霍霍了?
不管咋说,他接受不了。
所以,从源头掐断念头最好。
方正前身二老没得早,婚事自己说的算。
见王土旺死活不点头,瘦猴凑到他近前,道:
“哥哥,你还盯着隔壁那寡妇呢~
你是没瞧见,今天那寡妇瞧俺们的眼神,恨不得把俺们剥了皮丢磨里磨成豆汁儿。
再说了,她家那个烂赌鬼死人也配让您叫一声哥哥?!”
闻言,王土旺无赖似的一耸肩,道:
“那烂货自然不行,可某就爱叫嫂嫂~”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懂的都懂的嘿笑。
待笑声停歇,王土旺这才正了正脸色。
“好了,不笑了!
经此一役,那苏寡妇某以后再不会去招惹。
不过此事还没完。
瘦猴,你将前些日子收上来的治安银子收拢收拢,带上兄弟们去王渠那厮家中将他家房子的地契寻来。
再去西凤桥那头寻个做假契的师傅,做个房屋继承的白契,继承人写我。”
听到这话,众人眼神一阵意动;
而王土旺自然知晓这些人心里想什么,财帛动人心,他可不会天真到凭一张嘴就让这些没甚节操的泼皮无赖们服气,遂接着说道:
“做完这些,去那楼店务办个白纸黑字的红契,证明这屋真属于咱们;
记住,对上那些伸手的,别苛刻了银子,钱不凑手就把日后卖房收益多许点。
拿了红契后,再去寻那庄宅牙人,挂牌卖了去。”
听到这里,众人喘着粗气,一双微红的眼睛时不时扫过边聆听,边重重点头的瘦猴。
“做到这一步,最缺不得盯梢。
兄弟们多辛苦辛苦,盯着庄宅牙人,必要的时候给点颜色瞧瞧,可不敢让这些鸟人贱卖了去。”
“哥哥放心,俺们自然有数。”
“那厮鸟人敢下爪子,兄弟们剁了去。”
泼皮无赖们个个胸脯拍的邦邦响。
见状,王土旺满意点头。
“王渠那厮房子随不大,但某估摸着,少说也能卖个二百两。
咱们兄弟八人,某三,各位七,没意见吧!”
无赖们一盘算,到手少说二十两,这等大财要是落到夹带里,那还有意见。
“哥哥拿五分吧!”瘦猴在旁劝道。
话音刚落,王土旺抬手打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莫多言,难道某现在说话不管用了不成!”
“哥哥说话自然是管用的。”瘦猴无视周围隐晦的、藏着威胁的视线,对着王土旺重重拱手。
待众人离开,已是月上三竿。
王土旺独自一人躺在小院里,头枕着石锁,看着漫天星光,脑中各式各样的脸蛋复现消失,不断轮回。
瘦猴倒是个聪明的家伙,只从自己只言片语中察觉到自己要与泼皮无赖分割,立刻就做出反应以五成收入这等得罪人的话,将自己也择了出来。
也罢,这小子是个有眼力劲的,带着混倒也不碍...
只是苏寡妇,实在让人意难平。
他不在乎苏寡妇耳力过人,也不在乎她背后有什么故事;
他只是觉着这么一个勤劳踏实的女人很适合自己,况且她也就双十年纪,自己更没啥罪恶感。
只是仅此一事,他察觉到了以往不曾注意到的地方。
苏寡妇,并不在意她现在自己的身份。
从她被王大麻子刁难开始,这个女人就表现的不像一个正常的寡妇。
她不慌!
拖着这一两周的时间,正常寡妇就算再信任自己,也该时不时上门问问情况。
可她呢,竟然老神在在的憋得住气。
要知道,审判并不可怕,审判之前的等待才是最可怕的。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女人置身事外,压根就没把王大麻子当回事儿。
要么是她能轻松解决王大麻子,要么是她随时可以脱身离开,抛弃苏寡妇这重身份。
若是前一种,王土旺不在乎,可若是后一种,对他朴素的择偶目的来说,就算得上毁灭性的打击了。
概率对半分,但土哥也不准备在这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寡妇也坐在自家小院中,兴致昂扬的看着空中的月亮。
今天临晚王土旺和小弟们的谈话她也偷听了。
现在的她很确定,王土旺就是她要找的那个打进理国公府的钉子。
这等算无遗策的计谋,这等阴险狡诈的性子,就算真的屈身于他,那又如何。
况且,这小贼还会体己人,一点也不讨厌。
就在寡妇美滋滋的等着王土旺明天找自己借钱的时候,一声冷哼从她屋内传来。
听到声音,苏寡妇脸色瞬间变了,提起裙角,只一个眨眼功夫,便冲进屋内。
随后,低微到难以听闻的谈话声想起。
“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圣女大人呀~”
“少在吾面前做这副骚货姿态,郑玄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呵~当朝计相的事儿小女子哪知道,圣女自去暗点问呗。”
“吾再警告你一遍,别摆出一副骚货样子。”
“你管老娘?!
老娘又不是圣女,我就骚怎么了,我还想男人想的睡不着呢,你管得着吗!
有事说事,没事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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