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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全文

阿悄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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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东南脑海瞬间闪过刚才姜时宜和陆远丰拥抱的场景。他不动声色咬紧了牙。下颌线绷紧:“你昨天去接机的人,她现在在你办公室。”姜时宜察觉出他不自然的情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饶有兴趣的样子。“她调戏你了?她调戏男人很有一套。你快跟我说说,她怎么调戏你的?”周东南沉默两秒,“姜时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可以在不同的男人中间游刃有余。他说这句话时,眸子里隐匿着不满和讽刺意味。姜时宜垂眸,忽然疏离一笑,好像完全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抬手优雅又散漫的从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去给我买包烟。”周东南没动。姜时宜手腕又细又白,一条银链挂在上面晃荡着发光。他盯着那个链子。不自觉想起那天在民宿,她挂在他肩膀上的两条长腿。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周东南突然皱紧...

主角:姜时宜周东南   更新:2025-02-08 2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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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宜周东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全文》,由网络作家“阿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东南脑海瞬间闪过刚才姜时宜和陆远丰拥抱的场景。他不动声色咬紧了牙。下颌线绷紧:“你昨天去接机的人,她现在在你办公室。”姜时宜察觉出他不自然的情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饶有兴趣的样子。“她调戏你了?她调戏男人很有一套。你快跟我说说,她怎么调戏你的?”周东南沉默两秒,“姜时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可以在不同的男人中间游刃有余。他说这句话时,眸子里隐匿着不满和讽刺意味。姜时宜垂眸,忽然疏离一笑,好像完全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抬手优雅又散漫的从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去给我买包烟。”周东南没动。姜时宜手腕又细又白,一条银链挂在上面晃荡着发光。他盯着那个链子。不自觉想起那天在民宿,她挂在他肩膀上的两条长腿。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周东南突然皱紧...

《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全文》精彩片段


周东南脑海瞬间闪过刚才姜时宜和陆远丰拥抱的场景。

他不动声色咬紧了牙。

下颌线绷紧:“你昨天去接机的人,她现在在你办公室。”

姜时宜察觉出他不自然的情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饶有兴趣的样子。

“她调戏你了?她调戏男人很有一套。你快跟我说说,她怎么调戏你的?”

周东南沉默两秒,“姜时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

可以在不同的男人中间游刃有余。

他说这句话时,眸子里隐匿着不满和讽刺意味。

姜时宜垂眸,忽然疏离一笑,好像完全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抬手优雅又散漫的从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去给我买包烟。”

周东南没动。

姜时宜手腕又细又白,一条银链挂在上面晃荡着发光。

他盯着那个链子。

不自觉想起那天在民宿,她挂在他肩膀上的两条长腿。

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周东南突然皱紧眉头,无比厌恶此刻的自己。

“去给我买包烟。”姜时宜加重语气重复。

夹着钱的手往前推了推。

“多了。”周东南面无表情,语气带着森森冷意。

“剩下的给你买喉糖,或者如果你需要,买套儿也行。”

姜时宜语气轻佻。

她手腕一沉,把钱松松塞进周东南衬衣的兜里。

周东南眼神一暗,黑色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他抿紧了唇,径直转身,胳膊和她的肩膀擦了一下。

带着烧人的炙热。

姜时宜垂眸勾了勾唇,抬脚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她没有直接过去,反而选择绕道穿过长长的画廊。

里面冷气开得很足。

阳光透过玻璃天窗漏下来,在地面形成歪曲不正的光影。

等快走到办公室,隐匿在心底的情绪也已经消化完毕。

办公室里。

邱瑞儿正坐在她的椅子上,单手托腮,目光锁在墙上的那幅《日出》上。

遮阳帽的帽檐很大,夸张的遮住她半边脸,隐约能看到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时宜敲了敲玻璃门。

邱瑞儿闻声,转头看向门口,发现是姜时宜。

她把帽子摘下来,向后倚靠在凳子上。

“等你好一会了,终于来了。”

语气听起来松散随意。

倒像是姜时宜才是那个来拜访的客人。

姜时宜双臂抱胸,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怎么找进来的?”

邱瑞儿双手托腮,仍然没有坐起来的意思。

两人对峙几秒。

邱瑞儿不情不愿起身,手捏着椅子边推转了一圈。

“我问的艾情啊,她不是刚给你送了那幅画,你工作室的小姑娘人不错。”

姜时宜走过去,把仍在转的椅子扶正。

语气没情绪:“有事?”

“履行赌约,总得多来见见我的猎物才能确定捕猎的方式,你说呢?”

邱瑞儿又捞起桌面一个钥匙链拿在手里把玩。

她说完,又对着墙边一个保险箱努了努嘴。

“你竟然在办公室放这东西,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保险箱了,我一看到它,就想起莫城。”

邱瑞儿故意拉长了音调。

说到“莫城”两个字时,假睫毛跟着抖了抖。

姜时宜唇线突然绷紧。

十七岁那年发生的事像是汹涌而来的潮水。

快要把她淹没。

她冷嗤一声,悠闲走到邱瑞儿面前,鞋尖踢了一下保险箱看似坚固的铁门。

保险箱轻松打开。

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两根金条。

“我不仅放保险箱,还放金条,熟悉吗?”

邱瑞儿脸色一僵,旋即恢复正常。

“你都要成为陆太太了,就放两根?太掉价了吧。”

姜时宜冷笑一声。

“我这办公室里,最便宜的就是这两根金条,不识货的才会觉得金条更值钱。”

她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周东南回来了。

邱瑞儿笑得开怀,扭着腰迎上去。

“嗨,男模。”

浅粉色包臀裙本来就短,腰胯扭起来,显得更短,

周东南径直从她身边过去,走到姜时宜面前。

给她递上一盒烟还有一袋糖。

不过却不是女士香烟,而是姜时宜在民宿抽了一口就呛出眼泪的那款烟。

糖是小孩子吃的水果硬糖。

姜时宜扫了一眼:“放我桌子上。”

周东南照做。

邱瑞儿又扭着腰过去,伸出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做握手状:“你好,我是邱瑞儿。”

周东南瞥她了一眼。

仍旧没理。

姜时宜藏笑,淡漠吩咐周东南:“你去车里等我一会,十分钟后出发,我要去见个客户。”

周东南嗯了一声,直接出门。

“你的猎物走了。”姜时宜勾了勾唇。

不远处,周东南闻言,脚步停滞一瞬。

他抿起唇,眼里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然后又大步向前走了。

邱瑞儿虚伪的笑意收了,换上针锋相对的表情。

“时宜,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既然接受了赌约,就别在这儿碍着我。”

“你的意思,我应该把他直接给你送到床上?最好再附带金条几根?”

姜时宜冷嗤。

“姜时宜,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我说过,这赌我要是输了,我会当众跪!下!澄清真相,但是,我一定会赢。”

邱瑞儿最后一句话咬了重音,听起来十分笃定。

姜时宜似笑非笑看她。

“是嘛?”语气质疑中带着毫不在意的嘲讽。

邱瑞儿沉默几秒,被她云淡风轻的情绪刺激,突然笑出了声。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在美国见到莫城了,我告诉他你要结婚,你猜他说什么?”

她笑的越发夸张:“他说,他会回来告诉陆远丰,你这个人既无趣还爱无能。”

笑了接近一分钟,邱瑞儿终于止了笑,从桌面抽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然后随手扔在姜时宜桌子上。

“莫城,他会在两个月后回来。”

两个月。

怪不得邱瑞儿跟她打赌说两个月。

邱瑞儿扬起下巴:“我说我能拿下你的那个保镖,就一定能,两个月,你等着瞧吧。”

姜时宜垂眸盯着混乱的桌面,把邱瑞儿碰过的东西一一推进垃圾桶。

然后带着薄笑抬头:“好啊,那祝你成功。”

邱瑞儿盯着垃圾桶看了一眼,眸色沉了沉。

转身出门。

……

姜时宜靠坐在桌子上,盯着墙上的那幅《日出》看了几秒。

心头压下去的躁郁情绪逐渐浓烈,像是暴雨将至的天空,乌云密布,暗沉无光。

她起身出门。

陈贝贝刚好忙完画廊的活,迎面走过来。

“贝贝,把我办公室里的转椅扔了。”

姜时宜脚步没停。

陈贝贝头跟着她向后转,有些不解:“老板,那个椅子不是你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吗?”

“以前喜欢,现在不了。”

“为什么?”

姜时宜站住脚,极浅的舒了口气,眉头皱紧,转身看着陈贝贝。

“贝贝,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后,我的办公室不要随便让人进。”

陈贝贝捋了捋刘海。

不明白情绪一向稳定内敛的姜时宜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她没敢再说什么,只重重应了一声:“哦。”

姜时宜走出门,径直走到路边的树下停着的车前。

树荫密实。

阳光从厚重的云缝里漏出来,照的地面一片片暗沉斑驳。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把那盒烟扔在副驾驶台上。

“这烟我抽不了。”

周东南盯着前面的路况,语气冷淡到极点:“我不知道。”

姜时宜余光扫他一眼。

她唇角轻扯了下,手指勾过烟盒撕开,从里面夹出一支烟点燃,烟头火光明灭。

她咬在嘴里吸了一口。

又辣又冲的味道从齿间萦绕进喉咙,接着是肺。

她没忍住呛咳了两声。

正好红灯。

周东南踩了刹车,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姜时宜没接,反而把烟塞到他的唇边。

“咬住。”

声音不轻不重的,硬中带软。

眼尾带着一抹湿红,闪着盈盈水光。


周东南的房间比正常客房小一些,布置简洁,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靠坐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支点燃,松松咬在嘴里。

然后把打火机转了个圈递给姜时宜。

姜时宜没接,她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把烟夹下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

味道很冲,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周东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瀑布一样的黑发垂落身后,衬衣领口缺了两颗扣子,松垮的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肩头。

嫩白的锁骨在剧烈震动下有节奏的地耸落。

“太劣质。”姜时宜止了咳,眼尾挂上一抹红,鼻头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递给周东南。

她不想承认自己抽不了这么烈的烟,就好像认输说自己降不了同样烈的人。

两人手指轻触。

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是在冰水里泡过,绵绵滑滑。

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唇角,淡淡嗯了一声。

“你是这儿的老板?”姜时宜问。

“不是。”周东南一字一金。

他说完,微抬下巴,吐了一口烟气。

烟草味瞬间四散开,在蕴着水汽的房间里变得越来越浓烈,带着一点苦味儿。

姜时宜不动声色扫他一眼。

侧脸骨相凌厉,跟他这个人的性格很相配。

衣物含着水痕半贴在身上,腹部的八块肌肉若隐若现,裸露出的皮肤也覆盖着一层薄肌。

比她想象的要更诱人。

她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还有事?”周东南冷不丁看向她,又吸了一口烟。

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升起,遮住他晦暗不明的脸。

窗外雨水仍旧淅淅沥沥,远处山脉连绵,隐在黑压压的雨雾下,带着深邃又致命的吸引力。

姜时宜扯了扯唇,抬眸盯着他。

“你这衬衣不值一百,还是还给你吧。”

她说完,开始伸手去解胸前的扣子。

圆不溜溜的扣子突然变得很难捉,她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周东南看了她几秒,勾了勾唇,夹烟的手擦过她细软的腰,撵灭在烟灰缸里。

接着,两根手指一伸,轻松挑开那个扣子。

粗粝指腹滑过姜时宜白皙胸前,在衣料滑落的瞬间又适时停住。

周东南注视着她,目光深沉看不清情绪,“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尾音落下,空气静默了两秒,姜时宜笑,从他掌中抽出被攥住的布料,“看出来更好,直接点。”

衣服已经退到身前圆润的半边轮廓,弧度若隐若现,那处皮肤细腻的晃眼。

鼻腔内馨香萦绕,周东南的掌却再次收紧,连同呼吸一起,鼓鼓压在肺部,声音变得喑哑,“确定在我这儿还?”

姜时宜掰开他的手指,衬衫落地。

“啰嗦。”

……

雨雾顺着窗子钻进来,让浑身汗淋淋的姜时宜忍不住打颤。

周东南把她整个圈在身下,床板在律动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

她握住他结实的肩臂肌肉,忍不住想起他修车时西装暴徒的样子。

一本正经下的狂野,带着对世俗的离经叛道。

很吸引她。

她循规蹈矩了二十年,从没有这么肆意过。

不自觉地,她哼出声。

周东南手插入她的发间,俯身在她耳边:“叫我周东南。”

声音沙哑,低沉的磨人。

像是赛车车速达到极限时,车轮与地面形成摩擦发出的声音。

……

第二天一早,姜时宜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惺忪睁开睡眼,房间空空荡荡,周东南不在屋里。

她起身穿好衣服,扫到床单上一小片鲜红,不由耳根一热,第一次竟然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好在体验不亏。

如果能保持长期关系也不错。

她走下楼,大厅里比昨晚热闹许多,前台换了个姑娘在给游客办理退房。

“妹妹,周东南呢?”她凑过去,笑问。

女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今天问周东南的第四个女客人了。

她随口敷衍:“走了,今天不回来了。”

姜时宜挑了挑眉,她猜周东南要么不满意要么怕被纠缠。

她从前台旁边的立镜里打量自己,肤白胜雪,身材也凹凸有致。

虽然第一次经历情事,昨晚他也卷土重来好几次。

这样逃避的表现实在不男人,她心里略有些失望地啧了一声。

她从前台抽出一张便签纸,画了一幅他修车的画,附言:一般。

上楼后,姜时宜把钱包里一共二百三十元的现金和素描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扎心,谁不会啊。

随后姜时宜拎包出门,启动车子缓缓退出民宿。

手机开机后,信息像雪花一样飞进来,绝大部分都是赵爱琴发的,只有一条陆远丰的。

我在邱家等你。

她旋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奔驰 CLE 加速驶向北城。

周东南的摩托开进民宿院里的时候,姜时宜刚走不到十分钟。

他坐在床沿上,把一份东山特色小笼包随手扔在桌面上,两条长腿向前伸展,手指捏住那张素描画举到眼前。

透过那幅画,他又想起她汗涔涔的脸,眼神迷离:“周东南,……”

睡梦里,她揽着他的腰,可怜兮兮地模糊呢喃:“我饿了,想吃东山小笼包……”

明明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奶猫。

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野性十足的样子。

床上的老款诺基亚突然震动,他点燃一支烟,捞过来接通。

对面男声:“保镖的活儿干不干?”

周东南抬手在烟灰缸上嗑了嗑:“去哪儿,保谁?”

“北城,陆氏集团陆远丰的未婚妻。”

周东南低头盯着桌面上的素描,没做声。

对面男声继续说:“价给的不错,可以一把解决你的问题,我那民宿马上淡季,你觉得行,我就联系你们见个面。”

“好。”

周东南挂断电话,捡起那几张钞票,压着眉眼冷嗤一声,和素描一起扔进抽屉里。


周东南转头看了邱瑞儿一眼。

“没做过,做不了。”

他声音低沉冷淡。

“别那么着急拒绝,我很擅长拍人像,你一定会是非常好的模特,我可以付费,价格包你满意。”

夜色浓重,路上车辆很少。

邱瑞儿的假睫毛跟着笑容轻颤,看起来像是两把黑压压的扇子。

她说完,做了夸张美甲的手整个抚上他的大腿,身体慢慢往他身上倾斜。

周东南舌头顶了顶脸颊。

猛的一脚刹车,车子骤然停在邱家别墅门口。

“啊!”邱瑞儿惯性向前一冲,头顶的墨镜都被甩到了地上。

周东南没有看她,推开车门下车。

邱瑞儿忙不迭的从副驾出去拦住他。

“你怎么刹车的,急什么啊?!”

她语气里带着气急败坏,一方面是因为周东南不解风情,一方面是因为刹车把她闪到了。

周东南面容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他轻撩眼皮,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松松咬在嘴里。

“目的地到了,刹车急了点,还有其他事吗?”

烟雾缭绕中,周东南突然变了一种气质。

原本保镖的沉默冷寂散去,一种浅淡的不羁狠戾混合逐渐浓烈的侵略感在两人之间逐渐扩散开。

邱瑞儿盯着他突然一愣。

刚才的气急败坏几乎在瞬间消失不见。

她向后甩了甩头发,转身从车里摸出一支笔。

拉过周东南的手,在他胳膊上写下一串数字。

“今天太晚了,我的电话号码,你考虑考虑,回头给我打电话。”

周东南看了一眼,越过她径直向前走了。

月光明亮,天上几乎看不见星星。

路边的绿化带里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名的小虫子不时发出鸣叫声。

周东南在一处公交车站停下,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抽烟。

清晨的潮气沾在他的 T 恤上,黏湿的冷意直冲进毛孔里。

他脑子里全部都是姜时宜。

她在筹备仪式的现场把高跟鞋脱了,垂珠随着动作发出细微噼里啪啦的动静。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

陆远丰让张铭把他叫到别墅二楼的露台上,陆远丰靠坐在栏杆上,端着一杯酒盯着他。

那眼神是一种久居上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眼神。

没有盛气凌人的神态,但是偏偏就是那样一种感觉。

“陆总,这位是周东南,姜小姐的保镖。”

张铭主动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

周东南不是第一次见陆远丰,他还曾半夜接过陆远丰用姜时宜手机打来的电话。

“周东南。”陆远丰笑了笑:“你没做过保镖,时宜只见了你一面,就决定用你了,谈谈为什么。”

周东南迎向他带着研判意味的目光。

“不知道。”

陆远丰晃动酒杯的手一顿,唇角压下去。

周东南仍旧站在那,表情不卑不亢,他知道陆远丰想问的绝不止是这一个问题。

两人都沉默着,气氛像是一团逐渐凝固的黄油。

就在这时,诺基亚突然响起来电铃声。

周东南站着没动。

“来电话了,接吧。”陆远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铃声停了,又孜孜不倦的响起。

周东南拿出来看了一眼,果然是姜时宜。

“接,开外放。”陆远丰眼睛凝在诺基亚的屏幕上。

“你在哪?”姜时宜问。

陆远丰眸色暗沉着抬了抬手。

“二楼。”

周东南声音低哑,整个人情绪像是满弓的弦,绷得紧紧的。

“嗯,一会你去车里把我的挎包拿过来给我。”


姜时宜突然跟他距离特别近,近的嘴唇只有毫米距离。

她眸光闪烁着跟他对视。

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柔柔的光圈。

脚下草地湿润润的,空气中也带着潮气,周东南身上却散发凌冽干爽的味道。

他抿了抿唇,嘴唇突然贴上去。

姜时宜没躲,抠住树皮的手指却骤然用力。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

周东南和邱瑞儿不过见了两三面,感情竟然已经到了,可以跟邱瑞儿的朋友们一起去酒吧喝夜酒的程度。

她不想让邱瑞儿赢得这么轻易。

也想验证周东南到底是一个无趣的男人。

随着两人耳鬓厮磨,周东南把手垫在她的腰后,和树皮隔离开。

她抠着树皮的手逐渐松懈,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周东南的胳膊。

最后落在他的肩膀上。

她吻技不高级,一直被他牵制引导,齿间和舌头搅滚打转。

口中玛格丽特特有的酒水香气不断在两人之间流转。

姜时宜原本是在玩,却逐渐不自控的沉溺其中,身体也越来越软,就在她两只手不自觉揽上周东南的脖子时候。

周东南却骤然停止,慢慢松开她后退两步。

姜时宜睁开眼,看到周东南眼底分明的怒意。

“现在还觉得好玩吗?”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冷冽的像是裹着千年寒冰。

姜时宜低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沉溺不仅越界了,还再次被周东南拒绝了。

她自嘲地冷笑一声,觉得满身醉意在此刻散了大半。

“姜时宜,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可以任由你摆布,玩完了就扔掉,再随便甩给其他人。”

周东南俯身平直盯着她,压住了嗓子,声线被压的又低又磁,尾音带着隐怒的气音。

姜时宜抬手擦了擦嘴唇,再抬头,又挂上了玩味的笑意。

“你不喜欢邱瑞儿啊?是不喜欢她的身材还是不喜欢她的招数?”

那天他胳膊上还留着邱瑞儿的电话号码,今天又跟她一起出来喝酒。

他这猎物明明做的很合格。

周东南快要被她气笑了。

“你觉得呢?”他吸了一口烟,烟气四散,遮住他晦暗不明的脸。

姜时宜松散靠在树上,语气也懒懒散散:“我又不跟她上床,两个都不喜欢。”

她说完,仰头看了一眼天上,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旁边星星一闪一闪的。

风景倒是好的很。

只是夜晚温度不断往下降,山里更比市里要低几度。

姜时宜上身只穿了吊带,湿冷的空气毛孔钻进去,她冷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对了,差点忘了,她是不是还在酒吧里等你呢?”

周东南被她几句顾左右而言的回复搞得无语至极,把衬衣脱下来,扔给她:“穿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姜时宜自觉接过来披在身上。

小腿突然传来一阵痒。

她打开手机借着灯光低头看了一眼,周围盘旋着几只又大又黑的蚊子。

姜时宜俯身拍打了几下,但是蚊子很快又围拢过来。

周东南瞥她一眼,从兜里掏出几支烟夹在指尖。

打火机在暗夜里咔嚓响了一声,火苗呼的蹿起,烟头也跟着发出猩红的光。

他半蹲下,捏着烟沿着她裸露的皮肤附近晃了晃,然后又递给她:“拿着,可以驱蚊。”

姜时宜捏住烟往旁边走了几步,回到环山路上才发现再走几步就是一块宽阔的平台。


他犹豫几秒,还是上楼去敲门。

林嫂打开门,手指指了指二楼:“姜小姐已经睡了。”

他垂眸,把手里的一袋药递过去:“胃药。”

林嫂以为是姜时宜安排周东南买的,没问什么,直接接过来:“好的。”

周东南向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林嫂把药送到二楼,正好姜时宜刚洗完澡,“保镖刚送来的,姜小姐,您胃又不舒服了吗?”

姜时宜接过来翻了翻,各种胃药应有尽有。

她淡淡嗯了一声,余光扫了一眼林嫂:“我胃疼的事,不要告诉陆远丰。”

“明白,明白。”林嫂说完,自觉关上门。

姜时宜把那盒常用药拿出来,摁出一颗药放进嘴里,一口水送下去。

短短十几秒,胃里持续不断的钝痛感觉突然消失。

连带着因为舞会现场,他跟于太太在一起“闲聊”的烦躁感也一扫而空。

夜色渐浓。

月亮高悬在空中,姜时宜坐在梳妆台前,翻出周东南的短信界面。

她突然想到拍卖会上那只绝版头盔,沉闷的黑色,两侧带着银色闪电标识。

拍卖结束后,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恰好遇到两个女孩正在边补妆边聊天。

“那个头盔,我都拍到二百八十万了,还是没拿下来,气死了。”波浪头发语气懊恼。

“那可是N.d的头盔,如果不是他隐退,估计也不会被拿来拍卖。”另一个短发女生撅着嘴抹口红:“你见过他本人吗?”

“见过一次,他从赛场下来摘下头盔看了我一眼。”波浪头唇角带笑,星星眼:“你知道吗,就那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我简直嫉妒死在他身边的女人。”

短发女生挑了挑眉:“N.d 有魅力是公认的,就是听说人特别冷,一心赛车,他隐退三年了,但是时速记录至今没人能破,而且他好像从没谈过恋爱。”

“谈恋爱?能跟他一夜情我都觉得是我撞大运。”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姜时宜收回回忆。

她暗自想, 一个在世界上这么知名的赛车手,说隐退就能消失得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她姜时宜想要逃婚,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想到这,她勾唇笑了笑,又看向手机上周东南的短信界面,抬手敲下。

你们赛车届,最厉害的人是 N.d 吗?他的最高时速是多少?

周东南放下吃了一半的面条,盯着突然来的短信发愣。

N.d……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赛取得花名。

犹豫许久,还是乖乖回应。

512.84km

……

周六中午。

难得大晴天,雨雾散了,潮湿了几天的天气突然变得干燥。

太阳火辣辣的。

把沥青柏油路烤出了虚影。

空调发出极浅的嗡嗡嗡的声音,姜时宜正窝在工作室的凳子上画画。

一幅人体素描手稿怎么都画不好,她正在修改。

“咚咚”有人敲门。

姜时宜看向门口,陈戈倚靠在门上:“还不去?”

今天晚上就是婚礼筹备仪式。

过了今晚,陆远丰重金聘请的婚礼策划团队,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明年的婚礼。

大到婚礼选址,小到一个杯子的材质。

事无巨细。

今天的筹备仪式类似于签约典礼,婚礼策划团队一旦接了单,违约金是姜时宜绝对承担不起的数字。

这也是陆远丰坚持要举办这个筹备仪式的原因。

变相怕她取消婚约。

她签了就是认可了条款,承担了巨额债务。

姜时宜很清楚,婚约是一定不会取消的。

但是逃婚是一定会发生的。


“不就是个筹备仪式,又不是婚礼,衣服就不用换了吧。”

姜时宜说着,向前走了两步,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陆远丰站在原地没动,单手插兜:“时宜,你妈妈在前面,她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高兴的。”

一贯的压迫感。

姜时宜顿住脚,转身看着陆远丰,笑的随意:“你觉得我不好看?”

陆远丰跟上来,抬手把她肩头的一片花瓣拂下去。

“当然不是,听话,我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进去换个衣服,我也不想你太累。”

姜时宜咬了咬嘴唇内侧,短促的笑了一声。

“好啊,那就听你的。”

……

陆远丰给姜时宜准备的衣服是一件重工的新中式裙子。

裙摆上刺绣了金色的花饰,后背设计成 V 字镂空,几条串珠长短不一有次序垂落成。

半遮不遮,带着轻盈又隐晦的性感。

姜时宜换了衣服,又被化妆师拉住见到做了造型,才出去跟随陆远丰进行下一个流程。

周东南始终跟在她身后五米远的位置,他双手插兜,下巴微微抬起,默默观察姜时宜和陆远丰互动。

“天热,喝点水吧。”一瓶水伸到他眼前。

周东南转头。

邱瑞儿为了展示身材,整个人拧的像是一只煮熟的虾。

见周东南不接,她笑了笑。

“我是姜时宜的姐姐,我叫邱瑞儿,你可以叫我瑞儿,你呢?”

周东南看了一眼姜时宜,她也正往这边看。

既然是猎物,被谁捕到又有什么不一样。

他心里冷嗤,淡定接过水:“我是她的保镖。”

“我知道你是她的保镖,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称呼?”邱瑞儿也扫了一眼姜时宜,眸光带着得意。

“周东南。”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周东南,到底是东还是南?”邱瑞儿笑:“我觉得你看着很眼熟,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啊?”

她佯装用力回想的样子。

周东南唇角压低,主动打断她的思绪:“无业,打零工。”

邱瑞儿挑了挑眉,向他走近一步:“周东南,做姜时宜的保镖,你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周东南转头看她。

邱瑞儿笑意收了,动作亲昵的抬手捏起他肩侧的一片落叶。

“和她保持距离,她呀,就是一朵毒玫瑰,谁沾谁死。”

周东南垂眸盯着她,唇线抿紧。

毒玫瑰……

不远处,姜时宜一直在观察这边的动静。

她恰好看到周东南和邱瑞儿对视,邱瑞儿笑的灿烂,似乎周东南说的是什么逗趣的话。

“姜小姐,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姜时宜没应声。

陆远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抬手帮她整理身后的垂珠:“我把瑞儿请来,让你不舒服了?”

明知故问。

姜时宜语气随意。

“没有,你花钱,请谁是你的自由。”

她顿了顿:“张铭来了,艾情怎么没来?”

陆远丰表情看不出有任何不自在,反而淡笑。

“不是谁都有资格来参加这个仪式。”

姜时宜把手中的花束随手扔在桌子上,勾唇淡笑:“他们不都是你的助理吗?怎么还区别对待。”

陆远丰听出她语气里的讽刺意味。

他沉默几秒。

“我对你的感情从没变过,艾情那件事是个意外。”

姜时宜低头再次扫了一眼文件,没再犹豫,落笔签字。

“砰”一声。

亮片拉花从天而落,气球却拔地升起。

场景如梦如幻。

只是这场仪式除了陆家人和邱家人,再没人来观礼。

赵爱琴笑中带泪,“时宜,你跟远丰就等着明年结了婚,妈的心就放肚子里了。”

姜时宜抬手扯掉头顶价值连城的钻石发冠。


姜时宜心里莫名感觉到一阵垮下来的放松。

像是小时候的夏天,爸爸在院子里切西瓜,赵爱琴迎着晾衣服,她躺在竹席上睡午觉。

周围全是清爽的西瓜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

放松之下,她突然产生一种负罪感,闭上眼,脑海中画面陡然转换。

她和赵爱琴在 ICU 门口,盯着门上亮起的正在抢救的指示灯,眼睛酸胀到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医生出来,让她进去见爸爸最后一面,爸爸用尽全身力气碰触她的手指。

她贴在他唇边,听见他说:“时宜,照顾好自己…和妈妈……”

她双目无神,愣愣看着爸爸的心跳变成一条直线。

耳边只有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天旋地转,她几乎晕倒。

赵爱琴用力抱住她:“时宜,别怕,妈妈在,别怕,妈妈还在……”

她不断重复这句话,直到控制不住嘶声力竭哭出声:“时宜,以后就剩我们两个了!时宜,时宜,你爸爸没了,妈妈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她木然的看着赵爱琴,大脑宕机一样没法处理她话里的信息。

大脑陷入回忆里,心脏也跟着剧烈抽搐一样的疼痛。

眼泪控制不住要从眼眶里往外涌,姜时宜抬起胳膊压在眼睛上,软声呢喃:“周东南,我饿了。”

周东南闻言,突然想到那份东山小笼包。

他被她磋磨得有几分无奈。

轻叹口气,转身去餐桌前倒了一杯水,走到沙发前放在茶几上。

“我先下去给你买一件衣服,吃什么,你有没有要求?”

她努力控制泪意,从胳膊缝里看他一眼,低声说:“我……想吃西瓜。”

周东南弓起手指蹭了蹭眉毛,淡淡嗯了一声。

门开了又关上。

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姜时宜捞起来看了一眼。

赵爱琴的信息。

时宜,瑞尔去找你了吗?你现在不要跟她起冲突,等顺利和远丰完婚,你做了陆太太就好了。

两秒后,又有短信过来。

妈妈只是希望你过得好。

姜时宜强压下去的眼泪突然像要决堤的洪水,从眼角不断往外流。

赵爱琴面对她,越来越小心翼翼了。

她还记得。

爸爸去世后,她跟赵爱琴颠沛流离过了快两年,直到她因为交不起学费决定不学画画了。

赵爱琴才决定跟邱阳松结婚,当时赵爱琴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带着她。

这么多年,赵爱琴一直看着邱阳松的眼色行事,虽然不断压着姜时宜听话隐忍,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能做的也都做了。

姜时宜是想当赵爱琴心中的乖女儿的,她想听爸爸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和妈妈。

可是她真的坚持不了了。

她想逃,想和妈妈一起逃出去。

眼泪刹住,她抿唇盯着天花板。

陆远丰说如果她不听话,东山墓园会有其他用处。

以他的手段,一定会让她连骨灰都拿不到。

如果她不能在他手里体面的把墓地迁走,那就只能悄悄地把爸爸的骨灰盒带走。

周六的婚礼筹备仪式后,陆远丰要出国,她得趁这个机会再去一趟东山墓园,然后找一个僻静安全的地方。

还得尽可能说服妈妈,让她把爸爸当年的火化证明交给她,如果可以,她想把妈妈一起带走。

姜时宜的心脏剧烈跳动,好像考虑的不是她自己的婚事,而是在绸缪一件足以把她和邱家一起毁掉的大事。


……

周东南刚走进超市,诺基亚突然响铃,他惯性以为是姜时宜,直接摁了接听键。

“有什么要求?”一边说,一边随手拿起一件短袖 T 恤。

对面沉默几秒,台湾口音的男声:“要求?阿南,我是浩子,我想跟你见一面。”

周东南手上动作一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手指移到挂断键上。

“阿南,先别挂,我知道你现在在北城给人当保镖,对方是一个金丝雀?”

周东南又把手机贴到耳边,声音阴沉中夹杂一丝狠戾:“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吗?”

“清楚。”浩子回:“阿南,你退出之后,没人能在 MotoGP 再跑到 500km 的时速。”

周东南冷嗤,舔了舔齿间。

浩子又说:“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月底,我等你回复。”

……

姜时宜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窗外愣神。

直到门响,才回神去给周东南开门。

他抬手把一个服装袋递给她,“随便买的,衣服和拖鞋,你先凑活穿,再去商场买了换。”

说完,拎着西瓜转身进了厨房。

姜时宜在卫生间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扯了扯腰侧垂坠下来的布料。

果真是随便买的。

又宽又肥,快比她裙子长了,她把领口向下扯成一字领,又在腰间扎了一下。

把平平无奇的 T 恤变成一条棉质连衣裙。

出了卫生间。

发现茶几上摆着两份西瓜,一份是半个,一份切成整齐的牙状。

周东南正在阳台上抽烟。

“周东南,你没给我拿勺子。”姜时宜抱起那半个西瓜,语气平缓。

听见姜时宜的声音,他低头掐了烟,又回到厨房里。

拿了一把塑料勺子递给她。

“刚搬进来不久,东西不全。”

姜时宜抬手接过来吃了一口,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他:“周东南,谢谢你。”

周东南垂眸。

“不用”两个字梗在喉咙里,终究没说出口。

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白色短袖和居家拖鞋,表情平静又很乖。

气质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或者疏离淡漠。

反而非常柔软。

可是这柔软,说不定也是她找乐子的一部分。

他回应了,顺了她得意。

下一刻,她就会似笑非笑地把他当成玩具取乐。

想到这,他里几不可闻的冷笑一声,眸底染上深沉的墨色。

“我去楼下车里等你。”周东南说完,转身出门。

他下楼坐进车里,从烟盒里夹出一只烟点燃。

然后从钱包里把那副画举到眼前。

烟雾缭绕中,他好像又看到姜时宜红湿的眼尾。

“周东南,慢一点……”

她当时的反应,床单上遗留的那一抹红,都不像是装的。

到底是演技拙劣的普通人还是陆远丰怀里的金丝雀……

他沉默半晌,突然低头舔了舔唇角,把胳膊伸出窗外弹了弹,看着半截烟灰被风吹远。

……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原本还阳光万里的天气,乌云突然涌上来,遮天蔽日。

看着像是要下雨的前兆。

姜时宜拉开车门,表情淡漠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衣服和西瓜都已经扔了,现在去附近找个商场,我需要换身衣服。”

她倒是不介意穿什么,但是穿成这样回家。

一旦林嫂多嘴汇报给陆远丰,以她对陆远丰浅薄的了解,他一定又要找“麻烦”。

可能就会把她来了周东南公寓的事查出来。

她是无所谓的,最好陆远丰一气之下把她甩了。

毕竟她想逃婚。

但是,她也不想因为她的选择“牺牲”无辜的人。


姜时宜回到北城,直接一脚油门回了邱家别墅。

大厅里,继父邱阳松板着脸坐在沙发上,赵爱琴在旁边,脸色紧张。

并没看到陆远丰的身影。

“妈,叔叔,等我呢。”姜时宜笑着坐到他们对面,惬意地翘起二郎腿,“徐妈,给我端一杯酸甜饮。”

邱阳松咳嗽了两声。

赵爱琴跟着开口:“远丰在楼上等你,马上结婚了,你给他服个软,吵架的事就过去了。”

她端着杯子,一口一口喝酸甜饮。

服软,凭什么?

陆远丰比她大十岁,她一上大学就被他盯上了,穷追不舍,利用商业手段扶持捆绑邱家的生意。

姜时宜一毕业就被逼着跟陆远丰订了婚。

当时赵爱琴谎称重病,邱阳松也借报恩逼她。

不过,陆远丰虽然三十六岁了,但是足够有钱,身材和长相也很出众。

原本她都要认了。

就在前天晚上,她在陆远丰办公室门口。

亲眼看到女秘书艾情双手缠住他的肩膀,娇嗲着声音说:“你就那么喜欢姜时宜,就非要跟她结婚?”

陆远丰配合似得低下头,眼睛里翻滚情欲。

“床上…喜欢你。”

吃了苍蝇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把杯子猛的放下,冷声:“过不去。”

赵爱琴看了一眼邱阳松沉下来的脸色。

指着她怒骂:“怎么过不去?!远丰工作是忙,但你天天拉着个脸,你就没错?”

她说完,胸脯气的一起一伏。

邱阳松拦了拦她。

“时宜,你妈说得对,远丰一向对你说一不二,你的画展,住的房子开的车,哪样不是他在后面支持。”

两人红脸白脸一唱一和,演的真好。

姜时宜双手抱胸,靠在沙发背上。

“画展我可以自己开,房子车子我都不要,这婚,我不结。”

她说完,起身要走。

“啪!”

赵爱琴抬手猛地给了她一巴掌。

姜时宜脸被打的一歪,嘴里慢慢溢出一丝血腥气。

“岳母。”楼梯上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陆远丰双手插兜,一步步走下来。

赵爱琴立马敛了神色,看向姜时宜的表情充满了小心翼翼和乞求。

这表情让姜时宜心里一阵刺痛。

“时宜,回来了,我送你回家。”

陆远丰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然的过来牵起她的手。

姜时宜咬了咬唇,手上力道重,如何也挣不开。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表面温文尔雅,内里确实个烂透了的伪君子,强势阴狠,不容忍反驳。

姜时宜被他拉着,出门上了一辆黑色库里南。

车子缓缓启动。

打火机刺啦响了一声,陆远丰吸了一口烟:“下周的仪式,迎宾台的布景,你喜欢深色调还是浅色调?”

陆家家大业大,明明是明年才办婚礼,现在就要开始筹备,而且连筹备都要搞个仪式。

姜时宜抬头看着他:“我说不结婚了,你不是听见了吗。”

她脸边的红印还很明显。

陆远丰想伸手去摸她,她排斥的向后躲。

“打疼了?还生气呢?”

陆远丰笑了笑,把烟随手撵灭,又抬手把她的头发捋到肩后。

“别生气了,明天我带你去丹麦看罗林蒂芙的画展,或者去法国购物也行。”

姜时宜皱起眉头。

“陆远丰,你……”

陆远丰抖了抖西装,提高音量打断她。

“邱家如果破产了,你妈妈会难过,对了,东山墓园那块地也会有其他用处。”

又想威胁她。

邱家会不会破产,她没那么在乎。

至于东山墓园,她已经决定把爸爸的墓迁走。

婚前直接一走了之。

她无声冷笑,双臂抱胸松松靠在车内的真皮靠背上。

“好啊,结婚前不要见面了,我看见你就烦。”

陆远丰脸色僵了一瞬,又挂上宠溺的笑意。

“正好过几天我要出个差,集团事情也多,我给你安排个保镖,婚前就让他保护你的安全。”

姜时宜垂眸咬了咬牙。

什么狗屁保镖!

这是怕她跑,想安排个人时刻盯着她。

她烦躁地去挎包里找烟,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都扔了。

她捋了一把头发,唇线抿紧的盯着车窗外。

忽而,周东南穿着白衬衣擦手上油污的动作猝不及防闯进她的脑子里。

眸色浅淡,额前头发细碎。

表情带着十足的难驯。

就像是在床上,他的热气喷满她的耳侧,诱问:“我行不行?嗯?”

她咬唇不语,饕餮般盯着他结实有力的肩膀肌肉。

他低笑,发狠用力,一浪翻过一浪。

她脸上难以自持地爬上一抹绯红,直到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思绪。

她捞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工作室员工陈贝贝的来电。

“喂?”

声音带着一丝旖旎,她轻咳两声掩盖尴尬。

“时宜姐,你来工作室一趟吧,有个客人想定制十几幅画。”

“我要下车。”她挂断电话,声音冷漠。

“去哪儿,我送你。”陆远丰回。

姜时宜抬起两条细嫩的胳膊,手腕上还有昨天留下的一点未消的红痕。

“这么怕我跑?干脆你把我拷起来得了。”

她微微歪头,唇角勾着浅薄的笑,姿态恣肆又随意。

陆远丰扫了一眼那个红痕,伸手想去握,她冷笑一声,迅速抽回。

“这样,我下车,让司机送你。”

陆远丰下了车,在路边等了一会,一辆迈巴赫疾驰而来。

艾情从副驾下来,拉开后座车门。

“陆总。”

她眼眶红红的,抽抽搭搭的还在哭。

那天姜时宜冲进陆远丰办公室,没哭没闹,只是把桌面上自己的照片从相框里抽了出去。

她倒恨不得姜时宜跟她扯头发,骂脏话。

证明她们都会为了男人歇斯底里,本质没什么区别。

但姜时宜偏偏全程冷漠,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陆远丰没看她,径直上车。

恰好司机打来电话:“姜小姐回了工作室。”

“在门口守着。”他说完,挂断。

艾情撅着嘴,看起来很委屈。

“陆总…”

陆远丰盯着平板,低头处理工作:“你周末自己去挑辆车,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来我办公室。”

艾情手紧紧攥住工装裙的边沿,没敢再说话。

她咬着唇发誓,现在她能当陆远丰的情人,以后有一天一定会成为陆太太。

……

姜时宜的工作室来了一个大订单,有个客户新装修了别墅,想在别墅里放十几幅画。

一直折腾到下午七点。

她出门去工作室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盒女士香烟。

天刚刚开始擦黑,太阳就要隐入地平线下,余晖把天边染上一层淡金色,云卷着铺在上面。

夏天的风带着蝉鸣,吹在身上都是闷热的潮气。

她抱着胳膊,在路边一颗树下抽烟,一头波浪长发垂坠在摇曳的身姿后。

清冷中又带着点媚。

恰巧,有个男人正从便利店门前经过,背影很像周东南。

她扯唇冷笑一声。

第一反应是周东南为了躲她,都跑到北城来了。

她低头把烟灭了,抬脚去追。


陆远丰端着一杯牛奶,“今天晚上看你没怎么吃东西,喝杯牛奶吧。”

姜时宜接过杯子,随手放在柜子上。

又继续拿起吹风机。

陆远丰在门口站了两秒,过来端起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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