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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马绍愉写的小说逆势屠龙全文阅读

韭菜东南生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薛濂脸色微微发白,黔宁王沐王爷就是沐英,沐英不但是明初名将,也是世界上最早使用三段击战术,将火绳枪威力发挥到极致的人。所谓三段击,是指三个鸟铳手为一个小组,纵队排列,先由最前面的鸟铳手射击,然后退至队伍最后方装填弹药,由第二名士兵上前开火,再由第三名。三人交替装弹、开火,使原本射击一次需要一分钟甚至更久的火绳枪效率提升三倍。还有另外一种三段击,就是由三人之中射击精度最高的士兵充当射手,其余两个则负责枪弹和火绳的装配工作,如此也可以实现不间断射击。后来欧洲又有人发明了四段击,五段击,但原理都是一样的。不过虽然沐英早早就使用了三段击,但三段击并没有在明军中普及开来,即使是神机营,平常也很少用三段击操练。“是。”但薛濂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

主角:朱慈烺马绍愉   更新:2025-02-06 1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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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慈烺马绍愉的女频言情小说《朱慈烺马绍愉写的小说逆势屠龙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韭菜东南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薛濂脸色微微发白,黔宁王沐王爷就是沐英,沐英不但是明初名将,也是世界上最早使用三段击战术,将火绳枪威力发挥到极致的人。所谓三段击,是指三个鸟铳手为一个小组,纵队排列,先由最前面的鸟铳手射击,然后退至队伍最后方装填弹药,由第二名士兵上前开火,再由第三名。三人交替装弹、开火,使原本射击一次需要一分钟甚至更久的火绳枪效率提升三倍。还有另外一种三段击,就是由三人之中射击精度最高的士兵充当射手,其余两个则负责枪弹和火绳的装配工作,如此也可以实现不间断射击。后来欧洲又有人发明了四段击,五段击,但原理都是一样的。不过虽然沐英早早就使用了三段击,但三段击并没有在明军中普及开来,即使是神机营,平常也很少用三段击操练。“是。”但薛濂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

《朱慈烺马绍愉写的小说逆势屠龙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薛濂脸色微微发白,黔宁王沐王爷就是沐英,沐英不但是明初名将,也是世界上最早使用三段击战术,将火绳枪威力发挥到极致的人。

所谓三段击,是指三个鸟铳手为一个小组,纵队排列,先由最前面的鸟铳手射击,然后退至队伍最后方装填弹药,由第二名士兵上前开火,再由第三名。

三人交替装弹、开火,使原本射击一次需要一分钟甚至更久的火绳枪效率提升三倍。

还有另外一种三段击,就是由三人之中射击精度最高的士兵充当射手,其余两个则负责枪弹和火绳的装配工作,如此也可以实现不间断射击。

后来欧洲又有人发明了四段击,五段击,但原理都是一样的。

不过虽然沐英早早就使用了三段击,但三段击并没有在明军中普及开来,即使是神机营,平常也很少用三段击操练。

“是。”

但薛濂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下了石台,召集有枪的军士,开始列队,毕竟人数少,而且没有雇佣军,因此神机营的列队倒还顺利。

此时,那一百具尸体已经被拖走,二十个靶盘很快立起来了,但血腥味依然是久久不散。

正常情况下,靶盘的距离是百步,戚继光的《练兵实纪》中记载,鸟铳手打100步外的靶,三枪需上靶两枪才算合格,

但朱慈烺知道神机营训练驰废,因此特意令锦衣卫将靶盘设置在八十步处。

鸟铳有效距离是一百步,有效杀伤是五十步,五十步之内开枪,能击穿铁甲,听起来威力不小,但时下建虏主力都穿三层重甲,鸟铳很难对他们形成致命的杀伤力,而等到建虏冲到近前,鸟铳手们就只能丢盔弃甲了。

火枪威力小,而且有条件限制,这也是火枪占优的明军,面对建虏却一败再败的原因之一。

崇祯二年,北京永定门大战,大同总兵满桂排出九轮火器队轮番不间断射击。

在火器队前面还有木栅保护,建虏重甲步兵在拆除木栅时,明军的铁弹雨点一样打在他们身上,但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却很少有建虏倒下--

明军火器根本打不穿建虏的铁甲,等到妨碍骑兵的木栅被拆除,建虏骑兵冲入一阵砍杀,满桂就败了。

但这并不是表示火器无用,相反,只能表明明军的火器已经落后了。

火器依然是世界的潮流。

要想打败建虏,必须研发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火枪。

现阶段,鸟铳打建虏是差点,但打李自成却是够了。

看到推出的二十个靶盘,薛濂脸色更难看,随便放放“烟火”还行,但如果是“打靶”,他神机营可就要露馅了。

薛濂现在算是体会到徐卫良刚才的心情了,而想到徐卫良最后的下场,他脖子就凉飕飕--

太子爷提前准备好了靶盘,难道是针对我而来吗?

他猜对了。

朱慈烺就是针对他。

京师三大营中,右掖营兵额最多,人马最盛,其主将徐卫良贪墨军饷也最多,

而且徐卫良还是朱纯臣徐允祯的心腹,知道两人很多的秘密,因此,徐卫良是必须拿下的标杆。

而薛濂是另一个标杆。

松锦之战后,大明形势极其危急,要想逆转颓势,就必须改革军制,迅速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

而在朱慈烺的规划中,火绳枪和长枪兵将成为新军防守的主力,神机营是火绳枪的试验田,朱慈烺绝对不允许像薛濂这种碌碌无为,只知道贪墨军资的勋贵,继续担任神机营的主将---一天都不行,今天就必须把薛濂撸掉。

第一支60人队开始装弹了。

火绳枪的装弹过程非常繁琐。

第一步:清理引火孔和引药锅;第二步,引药倒入引药锅,并合上引药锅盖;第三步,拧开装发射药的小瓶,将发射药从枪口倒入;第四步,将预先含在嘴中的弹丸装入枪口;第五步,从枪管下抽出通条,压实弹丸和发射药;第六步,点燃火绳,瞄准,最后扣动扳机。

这其中,最关键的是第五步的压弹,弹丸不能压的太实,不然会哑火,也不能太松,不然压力不够,射不了太远,威力也不够。

这60人应该是薛濂精选出来的老兵,看他们的装弹动作非常熟练。

照《练兵实纪》记载,一个合格的火枪兵装弹不能超过一分钟。

朱慈烺估摸了一下时间,这60人都在一分钟之内装弹完成了,其中那带队百户的速度尤其快。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有薛濂这种败坏的主将,但神机营三百年的底蕴还在。

石台上,众将伸长了脖子看,眼睛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不屑。

在他们看来,鸟铳实在没什么大用,还不如三眼铳。

时下明军大多不喜欢用鸟铳,反倒喜欢用威力一般的三眼铳。

鸟铳五十步就可以打穿一层铁甲,三眼铳在五十步之内仅能对无甲胄目标输出一点小伤害,

对装备普通铠甲的士兵一直到三十步才有一点作用,如果对方是裹着三层重甲的建虏,三眼铳几乎毫无用处。

崇祯二年永定门之战,满桂使用的大部分都是这种无用的三眼铳。

而鸟铳的射击精度更是远远高于三眼铳,三眼统三十步之内想到击中敌人,都需要一定的运气,一个优秀的鸟铳手百步之内可以指哪打哪。

威力、精度相差如此之大,明军为什么还是喜欢用三眼铳呢?

三个原因。

第一,鸟铳对使用者的要求比较高,装弹过程更是繁琐,不经长期专业的训练,根本不会使用,

三眼铳却是拿来就会用,特别适合明军现在招兵就用、没钱训练,直接上战场的政策。

第二,朝廷没钱又腐败,制造出来的鸟铳偷工减料,常常炸膛,且长期都没有改善,

三眼铳虽然也遇到相同的问题,但因为制造工艺简单,质量有一定保证,炸膛率不高。

第三,鸟铳装弹射击太慢,远不如三眼统一口气射完三发痛快。

以上三个原因,导致鸟铳在军中并不太招人喜欢。

历史上,直到灭亡,鸟铳都没有在明军中普及,更遑论先进的燧发枪了。

今世,朱慈烺要改变这一现象。

当兵就要当精兵,混日子的兵他不要,不管燧发枪都复杂,他军中的士兵都必须会使用。

他要让大明朝的每一个人都明白,科技才是决定大明兴衰的第一要素,鸟铳、燧发枪用好了,

不要说李自成,就是建虏的骑兵也不值一提,

更远了说,广大的西伯利亚,永不冻的深水港海森崴,正等着来自东方的燧发枪兵团,驰骋纵横呢。

“预备……放!”

第一支60队终于是开火了。

砰砰砰砰。

声音震耳,硝烟弥漫。

二十个靶盘中了十四五个。

“不错不错,打的真不错。”

缓过精神的定国公徐允祯连连称赞,比起刚才的大汗淋淋,现在他已经恢复了喜色,眯着眼睛,没心没肺的笑。

朱纯臣和陈新甲却默不吱声。

两人都是聪明人,早看出皇太子来者不善,薛濂的官位看来是难保,就是不知道皇太子会怎么处理薛濂?

薛濂可是世袭的阳武侯,跟徐卫良完全不一样啊。

朱慈烺目光淡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田守信和李若链一左一右的护着他,表情都有点紧张。

石台下现在是实弹射击,万一有哪个心怀不满的兵痞子,抬枪朝太子来一下,他们罪过可就大了,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敢大意。

第一支60人结束,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60队的时候还凑合,等到第五支就出问题了,这一批军士动作生疏,已经显现出训练不足的缺点了,阵型更是乱七八糟,说是三段击,但根本看不出三段,只是一窝蜂的乱射。

而二十个靶盘,只七八个被击中。

石台上的众将满脸耻笑。

薛濂咬着牙,脸色很难看。

第六轮上来,依旧是第五轮的乱象,一窝人乱哄哄的上来,一阵乱射,又乱哄哄的下去。

到后来越来越不像话了,第十轮的时候,居然有军士连弹丸都装不上,即使装上弹丸的,砰砰砰打出去,硝烟缭绕,二十个靶盘只有一两个晃动了一下。

薛濂终于是忍不住了,冲上去拎着皮鞭,将两个连装弹都不会的军士踹倒在地,连抽带骂。

石台上的众将有人已经笑出声了。

朱纯臣和徐允祯也有点幸灾乐祸,薛濂虽然是神机营主将,但却不是他们的人,而是前任京营总督李守锜的亲信。

李守锜虽然不是京营总督了,但影响犹在,因此,薛濂并不鸟朱纯臣和徐允祯,平常跟他们两人走的也不近。

“当!”

一声锣响。

射击停止,朱慈烺从石台上走了下来,田守信和李若链跟在他身后,一左一右,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朱纯臣徐允祯陈新甲还有其他众将也都跟了下来,众人都知道薛濂要倒霉,隐隐都是看笑话的心态。

“薛濂,这就是你练的精兵吗?”


但不等他跑出教堂迎接,朱慈烺就已经走了进来。

教堂里的几个大明教众跪了下去。

汤若望没有跪,他压制住激动的心情,右手放在胸前,深深弯腰:“汤若望见过太子殿下。”

他是传教士,是上帝的子民,只跪上帝。

这一点,大明朝廷很是容忍他,后世的清廷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朱慈烺笑笑:“汤神父不必客气。”

汤若望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惊异。

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好像感觉到了皇太子跟其他人的某种不同,也许是语气,也许是神情,总之一瞬间的时候,他呆呆地看着朱慈烺。

朱慈烺笑,心说怎么地?难道你能看出我是一个穿越者吗?

“上帝啊,王子殿下你说话……”原来,汤若望不是看穿了他的身份,而是感觉他说话的表情,跟平常接触的皇族和官员,完全不同,没有那种沉重和古板,隐隐地,却有他故国的轻松。

无关的人都被赶出了教堂,只朱慈烺、汤若望和田守信留在教堂里。

“汤神父,到今天为止,你一共为朝廷铸了多少红夷大炮了?”走在教堂的回廊里,朱慈烺缓缓问。

“四十磅的红夷大炮40门,轻型红夷小炮快800门了。”此时的汤若望已经冷静很多。

“然天下的局势却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恶化,汤神父,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汤若望一脸无奈,点点额头和胸口,祈祷说:“上帝会保佑大明的。”

朱慈烺自问自答:“不是你铸造的大炮不好,而是朝廷将红夷大炮用错了地方,到今天为止,朝廷依靠红夷大炮取得的胜利,只有一次宁远大捷,但建虏却用红夷大炮将我们关外的堡垒,一个个全轰掉了,建虏本来只擅野战,不会攻城,可如今他们只要把红夷大炮往城下一架,随便一轰,就能破了朝廷的城池,野战攻城皆成无敌,所以在我看来,红夷大炮为我大明带来的不是胜利,而是劫难啊。”

汤若望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汤神父不必紧张,我不是怪罪谁,而是就事论事,如果当初没有引进红夷大炮,只依靠本朝的佛朗机炮和虎蹲炮,就算被建虏缴获再多,全部都仿制出来,建虏也难以攻破我大明在关外的一座座坚城。就比如这一次松锦之战前的锦州之战吧,在锦州前方,祖大寿一共修建了十几座的坚固小堡,内藏精兵,粮食也足够,如果没有红夷大炮,建虏就是啃半年,也未必能将这十几个座小堡全部啃下来。”

“但因为有红夷大炮,只二十天的时间,这些小堡就一个个全部被攻陷,从此断了锦州的生路,而建虏损失极小。建虏的红夷大炮从何而来?都是我大明送给他们的啊!”

朱慈烺苦笑一声,继续说:“红夷大炮只适合攻城,不适合守城,攻不下来,还可以拉着大炮撤退,可一旦守不住,如此威力的巨炮,就落入敌手了,汤神父这些年铸下的40门红夷大炮,如今尚在我大明手里的,只有24门,剩下的16门,已经全部落到建虏人的手里了,至于小红夷炮,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汤若望脸色颇为尴尬,口中念念有词,又是祈祷。

“建虏手里的红夷大炮已经不比我大明少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大部分的红夷大炮都是活动的,随时都可以推过来攻城,至于小红夷炮,更是随军而走,队伍走到哪里,他们的红夷炮就跟到哪里。”

听到这里,汤若望隐隐有点明白朱慈烺的意思了,但又不是太明白,他瞪着蓝眼:“王子殿下,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想跟神父商量一种对付红夷炮的办法。”朱慈烺说出目的。

汤若望摇头,他是红夷炮的铸造者,对红夷炮的威力非常了解,无论多么坚固的城墙,都经不起红夷大炮的猛轰。唯一能对付红夷大炮的,只有红夷大炮,也就是双方对轰,谁炮多,谁打的准,谁就胜利。

“万历四十七年,徐光启曾经建言,在京师周城建造大型三层敌台十二座,并将旧制敌台改造为三角三层空心式样,据说这种敌台,是受了神父从西洋带来的资料的启发,这件事,神父还有印象吗?”朱慈烺淡淡笑。

汤若望眼睛一亮:“殿下是说棱堡?”

“是。”

朱慈烺点点头,从袖中取出自己事先画好的一副草图,交给汤若望看。

汤若望展开一看,几乎惊叫起来。

十六前,他传授给徐光启的,只不过是一种棱堡的初级雏形,很多地方都还

不完善,因为他并不是棱堡的创造者,他只是把当时已经在欧洲出现的棱堡工事,给徐光启做了一些介绍讲解。徐光启深受启发,和孙元化两人琢磨出了仿造西洋筑城术的“三角敌台”,并献给了朝廷。

由汤若望传授,明人焦勖写作的《火攻挈要》中,三卷《守城说略》一篇中说到:“西洋城守所用火攻无甚奇异,但凡城之突处,必造铳台。其制‘捏腰三角尖形’,比城高六尺,安大铳三门或五门,以便循环迭击,外设铳以备近发,设练弹以御云梯,合上另筑了台二层,高三丈,上设‘视远镜’,以备瞭望。且各台远近左右,彼此相救,不惟可顾城脚,抑可顾台脚。是以台可保铳、铳可保城,兵少守固,力省而功巨也。”

这应该就是汤若望传授给徐光启的棱堡雏形。

徐光启建议虽好,但朝廷财力困窘,加上建虏当时还没有直接威胁到京师,所以建造三角敌台的建议,不了了之。

而朱慈烺现在拿出来的草图,则已经是发展到极致,在其后百年间,令无数拥有红夷大炮的强大军队,在区区小城面前寸步难行,大败而归的棱堡巅峰。前世里,朱慈烺对棱堡并没有太深的记忆,只知道它是对抗红夷大炮的良策,今世里,他拼命的回忆,将能想起来的要点,全部都画在了草图里。

早在14世纪,蒙古人横扫欧洲时候,就使用了大炮。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火炮的射程有限,距离敌人太近会不安全,太远又打不到,搬运起来又极为吃力,因此在战争中还不能扮演主角。但到15世纪末,火炮的威力已在欧洲的多次攻城战中显示出来。16世纪初,一位有名的军事家写道:“没有什么城墙能留存下来,无论多厚,大炮也会在几天内将其摧毁。”

尤其是红夷大炮的出现,更是加剧了这种局面。

为了对付红夷大炮,守城者也在绞尽脑汁。16世纪初,欧洲的许多城池开始在城上设置火炮,加固城墙和角楼,但最为重要的,是在城堡的四个角加筑向外凸出的三角形棱堡,正面设置重炮,两个侧面与主墙呈90°角,上面的火器专门用来对付防守的死角,这种棱堡防守体系被称为“意大利防御”。

这就是最初的棱堡。

徐光启上表建议的,就是这种。

那么,棱堡为什么能防御火炮呢?

第一,棱堡以尖角对外,受弹面都是侧面,炮弹打在上面,顺着斜坡的角度,直接滑到旁边去了,无法对棱堡本身产生重大伤害。有人说了,可以从侧面开炮啊,侧面开炮不就是正面了吗?但棱堡的侧面,还会有棱堡,甚至直接就是城墙本身,你能把大炮拉到城墙下,只为打那突出的一处棱堡吗?就算能,以当时的瞄准技术,小小的棱堡,你也是瞄不准的。

第二,棱堡本身很低,面积也不大,受弹面很小。

第三,棱堡很厚,厚到足以承受炮弹的巨大能量。棱堡的墙实际不是墙,而是炮台,一般是外面砖石,内部夯土,有时会在砖石外面再覆盖一层泥土。

第四,棱堡本身是炮台,火力能够前置部署在棱角上,可以对攻城部队的侧翼进行打击。任何一个攻城的部队,至少会受到两个棱角和正面城墙上的火力进攻。

第五,棱堡之前还会挖置多个壕沟,壕沟的走向跟棱角上火力保持一致,敌人陷入壕沟后,既要防备正面,还要防备侧面的炮火打击,无处可躲很难防守。

总之一句话,棱堡的特点在于:降低高度(减小受弹面积),增加倾斜面(增加厚度,形成跳弹),挖出多重壕沟(多次阻碍敌人),增加突出棱角的数目(增加火力布置和打击范围,切除死角)。


皇太子居然拍了一个军官的肩膀,而且态度亲昵,感觉就像是兄弟,这不是在做梦吗?

大明三百年,皇太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说皇太子了,就是普通的文官,何曾把他们这些丘八看在眼里?

陈新甲等人也都是瞠目结舌。

魏闯激动的拜伏在地,热血沸腾,说话都结巴了:“臣魏闯……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朱慈烺的动作很自然,一点都不做作,对于众人的惊骇,他一点都不在意,哈哈一笑,快步返回石台,在台上高声道:

“众将士听了。我大明有功必赏,如魏闯!有过必罚,如阳武侯薛濂!

如今外有建虏,内有流贼,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我朱慈烺在此宣告,只要你们勤于操练,奋勇杀敌,忠心为国,

不要说百户千户,就算王侯伯爵,本宫在这里也给你们准备好了,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到了!”

刚才是抑,现在该扬了,不然京营的士气就上不来。

京师三营的官军轰动了。

朱慈烺所说的话并不新鲜,但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却非常的激励人。

更何况,他是太子,大明朝未来的皇帝啊,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未来不就是金口玉言吗?

陈新甲瞪着眼睛,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如果皇太子这番狂态被朝臣们知道,肯定是要大加挞伐的,不是太子说错了话,而是太子没有奉行端庄自持的古礼!

在朝臣们看来,太子必须懂“礼”!

这个礼,是一切的一切。

朱纯臣也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个皇太子,让他惊奇了又惊奇。

徐允祯却心情忐忑,惴惴不安的一直在想着那件事,以至于场中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吸引到他的注意。

石台上,等军阵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朱慈烺继续说:“当然了,有人会说了,来点实惠的吧,我们的军饷都欠了半年了。

是的,朝廷现在很困难,建虏和流贼耗费了我们太多的钱粮,但本宫向你们保证,不管多困难,朝廷都不会欠大家的军饷,三天内,本宫会把这一月的军饷发到大家手中,一个月内,另外五个个月也全部发清!”

轰。

此言一出,整个校场彻底沸腾了。

再多激励的话,也不如真金白银实惠。

士卒们一个个兴奋的,只差喊太子万岁了。

陈新甲却已经快要晕了。

三天发一个月,一个月内发五个月的,我的太子爷啊,你这大话吹的,比给辽民分田地还要过分,

如果朝臣们知道我在现场,他们一定会弹劾死我的啊!

“收兵,回城!”朱慈烺命令。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六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城,士气高涨到了极点,蜿蜒的火把如一条燃烧的火龙,照亮了整个夜空。

朱慈烺这一番的演讲,还有校场的这番作为,很快就传扬了出去,不但京师,大江南北也很快就传遍了。

“太子荒唐!”刚刚被朝廷重新起用为左都御史,正收拾行囊,准备进京的理学大儒刘宗周惊的把手里的茶盏都掉到了地上。

“太子荒唐!”正跟小妾柳如是读书对饮的东林领袖钱谦益扔了书本。

“太子英明!”刚刚三十岁,尚未出名的顾炎武一跃而起。

“太子英明!”准备进京赶考的黄宗羲仿佛看到了前行的方向。

“明太子欲效仿明武宗乎?”

盛京沈阳。

偶感风寒,咳嗽不断的黄太吉对这个年轻的大明太子颇有兴趣。

回城路上,朱慈烺静静想着心事,今天检阅的三个目的,立威立言立法,都达到了。

接下来,就看朱纯臣和徐允祯两人识相不识相了,如果识相,就多留几天他们的性命,如果不识相,那就对不起了。

而在这之前,他要彻底整顿京营,将那些吃空饷的勋贵,不能战的老弱病残,全部清理出去。

五万五军营最多保留两万,其中一万精锐,一万辅兵,精锐出战,辅兵守城加维护治安,空出的三万名额,全部招募新军。

另,神经营和三千营必须扩充,起码要达到兵册上的数字。

乱世用重典,崇祯十七年甲申之变在即,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和犹豫彷徨。

眼光一扫,发现身边的田守信和李若链都有点愁眉苦脸,于是笑问:“你两怎么了?”

田守信和李若链相互一看,都不敢说。

“说吧,在我面前不用拘谨。”朱慈烺大约猜到了原因。

犹豫了一下,田守信鼓足勇气:“殿下,你说三天给一月,一月之内将五个月的欠饷都发了,这事,是有皇上的旨意吗?”

“没。怎么,你们怕我发不出来?”朱慈烺笑。

田守信和李若链不说话,算是默认。

“放心拉,我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会有钱!”

朱慈烺自信满满。

马蹄声急促,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李若链身边停下,马上的锦衣卫小声的汇报了几句,然后又快马离去。

李若链精神一振,立刻禀告:“殿下,徐卫良家一共抄出了一万两现银,三万五千两的银票,还有一些黄金玉石,价值一万两左右,

他经营的粮店和当铺,还在清理中,此外,听说他老家还有五百亩地,我已经责人去查了。”

朱慈烺笑:“好。”

如此一来,他答应京营将士的一月军饷就有着落了。

“不过有点小麻烦……”

“怎么了?”

“我们在徐家抄家时,有巡城御史试图阻拦,被兄弟们打跑了。”李若链回答。

朱慈烺转头看向身后不远的朱纯臣。

不用问,他也知道是朱纯臣搞的鬼。

世袭三百年的国公,又是京营总督,在京师有强大的关系网,找一个巡城御史给他使绊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当然了,巡城御史也是有理有据--

徐卫良的罪行还没有审理确定呢,你们怎么可以抄家?

也幸亏朱慈烺提前有交代,除非是遇上圣旨,否则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必须将抄家进行到底,谁拦阻,就给我揍谁!

不然锦衣卫说不定还真会被那巡城御史给唬住呢。

朱慈烺冷笑一声,这个朱纯臣,都死到临头了,还跟我耍心眼。

“干的好,下次还这么干!”朱慈烺笑。

朱纯臣和徐允祯并骑而行,两人都是忧心忡忡,徐允祯好几次张口想要说话,但左右看了看,最后忍住了。

“有事?”朱纯臣感觉到了徐允祯的异常。

徐允祯咬着牙:“回去说,这里不方便。”

朱纯臣心一沉,从徐允祯的表情里,他感觉到了某种巨大的危机。

……

紫禁城。

崇祯正在看奏折。

提督东厂太监王德化躬身站在案前,小声向他汇报。

从朱慈烺如何校场检阅,如何发现右掖营的假兵,又如何处置右掖营主将徐卫良,

到一百杀一,将一百个假兵斩首示众,最后又拿下阳武侯薛濂,当众杖击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崇祯一直都在冷笑,只有听到一百假兵被斩首时,他脸色剧变了一下,手中的朱笔差点捉不住,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等到王德化将朱慈烺在校场的演讲内容说出来之后,崇祯脸色又剧变,放下手下的朱笔,皱起眉头,压着怒气:

“简直胡闹!太子究竟什么意思呀?逼朕给京营发军饷吗?”


“这……”

徐卫良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怎么?不行?”太子脸色越发冰冷,目光像刀子一样的盯着徐卫良。

事到临头,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徐卫良咬咬牙,向朱慈烺一拱手:“臣遵命!”

转身大步迈下石台。

转身时,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朱纯臣,眼神哀求,像是在说:国公,卑职快顶不住了,拉卑职一把吧!

朱纯臣面无表情。

陈新甲退回朱慈烺身边,眼睛里的小得意藏不住,虽然他是大明朝有史以来,第一个举人出身的兵部尚书,但并不表示他是好欺的。

想要戳破徐卫良的谎言,他最少有十种办法。

原本他还有点顾忌,想着是不是要和定国公撕破脸?

但徐卫良的无礼让他没有选择,一咬牙,只能跟着太子爷走到底了。

另外,他隐隐察觉,太子可不是一个安分点的少年那么,他在太子面前表现出了“才干”,给太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是太子在皇上面前说上一两句好话,他兵部尚书的位置,就稳如泰山了。

相反,若是他惹了太子不高兴,太子在御前说他两句坏话,他不但兵部尚书的位置不保,说不定还要下狱了。

所以他没有其他选择,心念急转中他已经决定坚定的站在太子身边,和成国公定国公两个顽固勋贵斗争到底。

石台下。

“摆阵!三才阵!”

徐卫良大吼。

主将命令发下,下面的参将和游击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士卒在军官指挥下,开始摆起三才阵,

有士卒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但更多的士卒却是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

手忙脚乱中,有人被同袍的长枪挑到了眼睛,满脸是血,疼的大叫起来,刚刚成形的阵势,立刻就又乱了。

四个参将,十个游击,急的嗷嗷乱叫,挥舞皮,鞭但却也制止不住。

“当!”锣声响起。

一刻钟已经到了。

但右掖营却依然乱哄哄,那些找来的临时兵哪知道闻锣即止的道理?

依然在抢位置,争口角。

朱慈烺站在石台上,冷冷地望着右掖营。

石台上的众将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的额头都冒着冷汗。

右掖营如此,他们各营也好不到哪里去。

又过了一会儿,在徐卫良、参将游击们的强力弹压之下,右掖营终于安静下来。

徐卫良没有敢上台复命,他一头冷汗,带着副将参将们,无力的跪倒在石台之前。

一片静寂中,太子冷冷问:“徐卫良,这就是你给我摆的三才阵?”

十个三才阵,只有四个能算合格,剩下的六个完全就是四不像,那些雇佣来临时兵就像是老鼠屎,如果不是他们乱哄哄地拥挤在一起,不听指挥,不听命令,也许另外的六个三才阵也能摆出来。

徐卫良叩首在地,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后悔死了,早知道不用这些临时兵了,也省的出此大错。

“说话!”太子厉喝。

站在太子身边的定国公徐允祯吓的一大跳。

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一眼朱纯臣,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

事到如今,徐卫良已经是心如死灰,头也不抬的回答:“臣有罪。”

“你有何罪?”

“臣御下不严,操练不利,有负皇上的重托。”徐卫良咬牙回答。

避重就轻。

朱慈烺冷笑一声:“只有这些吗?”

徐卫良却不回答了,只是砰砰地叩头。

石台上,朱纯臣和徐允祯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今天招募临时兵,是他两提议,并且由各营主将去执行的,

一旦徐卫良顶不住压力,一股脑的全说出来,那他们两人的麻烦就大了,

加上徐卫良是他两人的亲信大将,知道他两其他的一些秘密,事情一旦闹大,可就不好收场了。

徐允祯鼻子上满是汗珠,他推了推朱纯臣,意思是快想办法啊。

朱纯臣何尝不知道情况危急?

但太子爷是代“天子”巡视,有无上的威严,徐卫良连三才阵都摆不出来,罪责明显,他想要说情也没有机会。

只希望徐卫良能顶住压力,将所有罪责都承担起来,那样事情或许还有转圜,不然所有人都要倒霉!

想到这里,朱纯臣走到石台边,威严的看着徐卫良。

“徐卫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罪在何处?

如果你不说,我就只好问你的副将、参将,还有你那些兵了。”朱慈烺冷冷问。

徐卫良知道是隐瞒不了了,他能顶住,手下副将未必能顶住,那不用说那些招来的临时兵了,于是一咬牙:

“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右掖营在籍士卒共计三万人,而实有士卒只有一万八,还多是老弱病残,今日殿下检阅,臣一时糊涂,就听信左右胡言,请牙行帮忙,

从城中雇佣了一些闲杂人员,再加上营中各将的家人奴仆,多凑出了这五千人出来,微臣有罪,微臣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徐卫良一坦白,他手下副将参将也一起告罪,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五千人,好大的手笔啊,一人给多少银子?”朱慈烺冷冷问。

“一两。”徐卫良咬牙。

“五千人就是五千两啊。”

朱慈烺冷笑:“你还真是阔气,我京营士卒,一月的饷银才两两二分,这些人随便逛这么一趟,就挣了一两,徐卫良,你这么做,就不怕将士们寒心吗?”

徐卫良心说还不是你逼的太急吗?不然谁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

“徐卫良,你任右掖营主将五年了,这五年来,内廷都是按三万人给右掖营发的饷银,一年多发一万人的军饷,也就是十万两银子,五年来你一共贪墨了五十万两白银……”

“冤枉!”

不等朱慈烺说完,徐卫良就大声喊冤,他确实吃空饷了,但绝没有那么多,上面截留一部分,他自己拿一部分,剩下的全分给手下的参将游击乃至把总旗总了,

还有一些勋贵的后代虽然不操练,也不出征,但每月的饷银还是不能少的,总之,这么大的利益,他不可能一个人独占。

“冤枉?难道那些军饷不是你贪墨的?”朱慈烺冷笑。

“我,我……”徐卫良说不出话。

他当然贪墨了,但他拿的只是小头,他顶头上司朱纯臣徐允祯拿的才是大头啊。

但他不敢咬出朱纯臣和徐允祯。

那两位可是朝廷的国公,世袭三百年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在朝堂上编织的密不透风,

对他来说贪墨军饷是大事,对两位国公来说,可能只是小事一桩,

他不咬两位国公还好,一旦咬了,反倒可能会害死自己。

徐卫良是聪明人,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把两位国公拉下水。

徐卫良的心思,朱慈烺当然能猜到,所以他不奢望徐卫良能说出真相,他转头看陈新甲:

“陈部堂,这样的将官,依律法,朝廷该如何处置?”

陈新甲知道当枪的时候又到了,拱手回答:“贪墨军饷,欺骗殿下,罪不可赦,应革职下狱,交三法司论罪!”

朱慈烺不说话,只微微撇了一下嘴。

陈新甲猛然惊醒,赶紧又补充:“但殿下今天是代天巡视,徐卫良欺骗殿下就是欺骗皇上,因此,罪加一等,按律当诛!”

听到此言,石台上的主将们一个个心惊肉跳,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朱慈烺笑一下,对陈新甲的表现很是满意,虽然没有什么战略眼光,但陈新甲这杆枪,使的倒也顺手。

“殿下饶命……”徐卫良身子一软,跪都跪不住,直接瘫在地上了,

抬头向上时,正好看到了朱纯臣,于是一声哀鸣:“国公,救我!”

朱纯臣脸色铁青,声音有点发颤:“你贪墨军饷,弄虚作假,罪无可赦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松山首逃的王朴,

我救不了你,三法司论罪之后,自然会处置你!”

意思是:不要害怕,你是朝廷的三品武官,太子不是皇帝,没有直接杀你的权力,

连松山首逃的大同总兵王朴,都要三法司会审、论罪才能确定死刑,你这点小事算什么?

我会帮你活动,三法司未必判你死,但如果你胡乱攀咬,那你就必死无疑了!

徐卫良也是心思通透之人,立刻就明白朱纯臣的意思了。

这点小伎俩,瞒不过朱慈烺,

朱慈烺恨的牙痒痒:这老鬼,当着我的面就敢串供!

陈新甲轻轻咳嗽一声,他也看出来了,想要提醒朱慈烺。

朱慈烺压下火气,现在还不到跟朱纯臣翻脸的时候,所以必须忍。

目光看向朱纯臣,皮笑肉不笑的问:“两位国公,你们的意思呢?该如何处置徐卫良?”


“殿下需要,汤若望乐意效劳。”

朱慈烺更是惊喜:“谢谢神父了。”

“其实《实用炮学手册》所写的东西,这本书里大部分都有,装填方法和步骤也都对,就是计量单位使用了,只要把计量单位修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汤若望说。

朱慈烺接过书,心想汤若望真是一个宝啊,练炮兵找他,真是没错了。

“汤神父,我想造十门小炮,就是那种几匹马拉起来到处跑,两三个人就能推着向前走,有准星和照门,能快速瞄准,快速射击,适合野战的炮。威力嘛,当然是越大越好。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朱慈烺又抛出一个问题。

“那得用青铜,青铜炮身轻便,两匹马就可以拉起来跑,用炮架螺栓加铁箍套住炮尾,可调节炮口高低,配以准星和照门,便可快速瞄准,至于炮弹,我觉得,六磅比较合适,太大了炮身重,不易移动,小了则没有威力。”汤若望信口就来。

他没有说红夷炮还是佛朗机炮,因为不需要了,在他看来,佛朗机炮已经落到了,要铸就铸红夷炮。

朱慈烺点头:“那大约需要多少青铜?”

“一门320斤左右,十门是3200斤,加上火耗,一共需3400斤。”

六磅?

朱慈烺算了算,觉得不需要那么大,沉思了一下:“有点重了,能小一点吗?”

“那就用四磅炮弹吧,一门炮管220斤,十门2200,加上火耗,一共是2400斤。”

“那就用四磅炮弹吧,一门220斤,十门2200,加上火耗,一共是2400斤。”

大明是一个贫铜国,每年铜产量非常少,锡或铅也不多,因此,由这三样金属混合在一起的青铜当然也不会多。不过幸运的是,朱慈烺查了内库府藏,知道内府府库中还藏有2000多斤青铜,全部拉来,正好可以铸成这十门小炮。

“好,就造220斤的,下午我就把所需青铜送到铸炮厂,希望神父抓紧时间为我铸造!”

朱慈烺心情大好,因为所需青铜比他想象的要少,如果汤若望要3000斤以上,他还真不一定能凑出来。

“那多长时间能铸成?”朱慈烺问,五月就有朱仙镇之战,这十门青铜炮,就是为朱仙镇而铸的。

“四十天。”

“能快一点吗?”现在是二月末,四十天就是四月中旬,几乎没有多少训练时间。

汤若望摇头:“不行,这已经是最短了,这也就是青铜小炮,模子小,干的快,如果是红夷大炮,最少需要90天。”

朱慈烺犹豫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要把很多“穿越众”视之为神器的“铁模铸造法”,说给汤若望听呢?

现在大明包括整个东北亚最好的铸炮厂位在澳门的卜加劳铸炮厂,使用都还是泥模铸炮法加失蜡铸炮法。

所谓泥模铸炮法,就是用舂得极熟的粘土制成模具后慢慢阴干,或者用炭火徐徐烘透,只制模的时间,最少一个月,最长三个月,非常的耗时,而且一模一炮,无法重复使用,最致命的一点,一旦模具未干透或粘土未舂熟,就会铸造出残次品。

失蜡铸炮法则是先用泥模填充大炮的内芯,干透抽出来,再用蜂蜡一层层涂在泥模上,形成大炮的模型,外面再涂上泥模,形成外范。等两层泥模都干透,加热烘烤后,中间蜡模全部熔化流失,整个铸件模型变成空壳,往内浇灌铁液,便铸成了大炮。

然失蜡铸炮法只能冬天使用,春夏秋气温高,不等泥模干透,中间的蜡模就会融化。

而铁模铸炮就无这些弊端。

道光二十年(1840年)九月,两江总督蒙古镶黄旗人裕谦在浙江省城设立铸炮局,由嘉兴县丞龚振麟、余姚知县汪仲洋、镇海粮台鹿泽长主管铸炮之事。龚振麟精于泰西算法,在进入炮局之前就显示了自己的才能。英军进犯舟山时,龚振麟曾目击英国舰队中的轮船,于是仅凭印象就造出了一艘小型的人力轮船,在湖中试航成功后又造了一艘大型的人力轮船。

进入炮局后,龚振麟感到传统的泥模铸炮法效率低下,费时费力,泥模不仅用过即废,且当时冬季将至,雨雪连绵,泥模更是难以干燥。于是龚振麟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就是以铁代土,先用泥型翻制铁范,再用铁范铸炮。结果是大获成功。

简单说,铁模铸炮法字如其意,泥模铸造法的模具都是泥做的,只能一次使用,但龚振麟发明的铁模却可以重复使用,最多可使用一百次,如此就省去了制模时间,且铁模远比泥模光滑,制成大炮,拆去模具后,炮身自然也光滑干净,不需修饰。

而泥模会粘在炮身上,制造完成后,还需要工匠细细凿洗修饰。

铁模炮大大提高了铸炮效率,穿越到明末的人们,都喜欢用这个办法,以便能快速装备军队。

但朱慈烺却一直在犹豫。

原因有三个,第一,铁模铸炮虽然大大提高了铸炮效率,节约了成本,从泥模铸炮的一模一炮,变成了一模多炮。但其缺陷也十分严重,由于铁模导热快,铸件冷凝快,导致铸成的大炮都是白口铁。

白口铁性脆,在发射过程中会产生裂纹,甚至有可能会炸膛,大明的铁矿石本来就不好,再使用铁模铸炮,无异是雪上加霜,铸成的大炮就更不堪用了。泥模则没有这个问题。

第二,大明现在并不缺少火炮,没有推行铁模铸炮的必要性,至于节省的那些人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大明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工。

另外补充一点,铁模炮虽然领一时风骚,但却并没有什么重大的技术突破。完全无法应对西方新技术的挑战,面对西方的火炮,依然是一触即溃,清朝也于同治七年(1868年)放弃了铁模铸炮,采用了西方的砂型铸炮和实心钻膛技术。昙花一现的铁模铸炮技术最终湮没而无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朱慈烺担心此法会流到建虏那里去。

大明不缺火炮,不但中央有铸炮厂,南方各省份也都有,甚至锦州总兵祖大寿,宁远总兵吴三桂,都在各自城中设置有铸炮厂,历史上,吴三桂还曾经在山海关铸造出一门铁芯铜体的红夷大炮,前世里,朱慈烺曾经在辽宁省博物馆亲眼见过此炮,炮身上篆刻的“吴三桂”三字,清楚可见。

大明铸炮厂众多,每年的火炮产量都是一个可观的数字。相反,建虏虽然在十几年前就在沈阳开设了铸炮厂,所谓失蜡铸炮厂甚至是两个汉奸铸炮师发明的,但其每年的火炮产量并不多,精通铸炮的工匠,依然很短缺,在火炮铸造上,大明依然占据绝对的上风。

但如果铁模铸炮流出去,情况就会完成不同,建虏短时间之内就可以铸造出大量的火炮,这对大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之后,朱慈烺决定放弃铁模铸炮法。

一切就遵照前世的历史,让铁模铸炮,两百年后再出现吧。

朱慈烺从袖中又取出一张草图:“汤神父,青铜小炮的轮子,我想制造的大一点,高一点。另外,炮上前方要套一木板。”

汤若望接过草图,微微吃惊:“这么大啊。”

这个时代的大炮,不管城头炮还是野战炮,轮子都不大。在朱慈烺的印象里,其后一两百年中,最好的野战炮当属拿破仑炮,而拿破仑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轮子巨大,发射弹丸16磅的大型拿破仑炮,左右车轮直径57英寸,差不多有一人高。

轮子大了有很多好处,最大的好处通过能力强,小沟小堑的都能推过去。

而此时大明的火炮,轮子都很小。

城头炮也就算了,但野战炮必须用大轮子。

汤若望细细一想,立刻就明白车轮大的好处了,至于炮身前侧所套的木板,可以抵挡弓箭和火枪,保护炮手的安全,这两项设计让汤若望惊讶不已。

“王子殿下,这图谁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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