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音书萧御辞的其他类型小说《新婚守寡成太后,错撩疯批逃不掉宋音书萧御辞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梁安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她却不得不费尽心机,才能在这后宫中留有一席之地。宋音书正愣神看着小皇帝的方向发呆,忽然听得孩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孩子哭虽然是常事,但这哭声却异常凄厉,尹毓秀久哄不好,难免焦躁。一群宫女嬷嬷惊慌失措地涌了上去,动静闹得大,连太皇太后都被惊动了。宋音书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她知道尹毓秀极有可能会在这样的场合针对自己,因此一开始就打算有多远躲多远。可眼下小皇帝的哭嚎声实在叫人无法忽视。她只得跟随众人一起上前询问状况,以示关心。太医很快来了,宋音书看到路修远也在其中,心里略微安定了几分。前世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状况,她姑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回禀太皇太后,陛下啼哭不止,是因为嗓子红肿,皮肤起红疹……”太医道,“这像是敏症。敢问今日陛...
《新婚守寡成太后,错撩疯批逃不掉宋音书萧御辞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而她却不得不费尽心机,才能在这后宫中留有一席之地。
宋音书正愣神看着小皇帝的方向发呆,忽然听得孩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孩子哭虽然是常事,但这哭声却异常凄厉,尹毓秀久哄不好,难免焦躁。
一群宫女嬷嬷惊慌失措地涌了上去,动静闹得大,连太皇太后都被惊动了。
宋音书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她知道尹毓秀极有可能会在这样的场合针对自己,因此一开始就打算有多远躲多远。
可眼下小皇帝的哭嚎声实在叫人无法忽视。
她只得跟随众人一起上前询问状况,以示关心。
太医很快来了,宋音书看到路修远也在其中,心里略微安定了几分。
前世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状况,她姑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回禀太皇太后,陛下啼哭不止,是因为嗓子红肿,皮肤起红疹……”太医道,“这像是敏症。敢问今日陛下可有服用不同于往日的特殊食物?”
伺候小皇帝的嬷嬷思考片刻后,在一旁开口道:“陛下今日用的不同于往日的食物,只有凤栖宫给的牛乳羹。”
宋音书心里咯噔一下,忙回身问:“谁给陛下送牛乳羹了?”
如牛战战兢兢地出列:“是奴婢……奴婢本来是从御膳房领了自己吃的,陛下晨间在御花园学步,瞧见了,哭着要吃,奴婢实在不忍心,就给陛下喂了一小口……奴婢保证那牛乳羹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剩下来的都被奴婢自己给吃光了!”
“陛下吃的东西都是御膳房和太医院精心选配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给他喂吃的!”尹毓秀恨得直咬牙,“你老实交代,是不听从了什么人的指使,故意对陛下不利?”
如牛虽然进宫不久,对宫中规矩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自己惹上大祸了,连忙跪下磕起头来:“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没有害人之心!更没有受任何人指使,恳请娘娘明察!”
宋音书走上前道:“哀家知道陛下生病大家都很担心,但哀家想问问,哀家宫里这不守规矩的小宫女给陛下喂牛乳羹时,伺候陛下的宫人都在何处?就这么冷眼旁观吗?”
方才说话的嬷嬷这时冷笑道:“奴婢们怎么没阻止了?是这丫头说她是凤栖宫的一等宫女,奴婢等人若是敢拦她,就是与凤栖宫为敌,奴婢们自然不敢上前,好在,只叫她喂了一小口,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呢。”
如牛闻言双目赤红,暴跳如雷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那么说了?我给陛下喂牛乳羹的时候,你们分明一个都没有上前劝阻!”
宋音书见她神情激动悲愤,将她拉至身后,目色沉沉地望向那嬷嬷:“自己疏忽没照顾好陛下,最多被打一顿板子,可若你空口白牙污蔑凤栖宫的人,哀家可就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尹毓秀闻言双目噙满泪水:“宋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凤栖宫的名声比陛下的性命还要紧?陛下到底不是宋太后亲生的,宋太后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宋音书听她这么说,才终于明白尹毓秀布这个局的目的何在了。
跟前世别无二致。
经此一事,太皇太后就会认定她是个冷漠无情之人。
将来不管皇室再有什么决策,都会将她排除在外。
“宋太后秽乱后宫,产下孽子,罪不容诛!”
“娘娘,您就别再挣扎了……奴婢早就劝您拿掉这个孩子……您偏不听……”
“宋家真是从上到下都烂到了骨子里,贪墨军饷,构陷摄政王,罪行罄竹难书……如今宋太后竟然胆大包天到在深宫中产下野种,简直令人发指!”
“妹妹,怨只怨你命苦,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
震怒,嫌恶,呵斥,哭泣,悲悯。
纷繁复杂的声音不断在耳畔盘旋。
宋音书不堪其扰,猛地睁开了双眼。
梳着双环髻的小宫女蹲在地上,无奈地望着她笑出了声:“娘娘果真是累极了,就这么片刻功夫都能睡着。”
宋音书惊恐万状,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惜夏?!”
惜夏这才注意到她的反常:“娘娘可是梦魇了?脸色怎的这般难看?”
宋音书的脑海里还残存着自己被一尺白绫悬挂于宫梁之上的惨状,只拿一双春日山泉般的美目呆呆盯着惜夏,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在她的记忆中,惜夏早就为救她被当庭杖毙了,如今怎么会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
“真是过分!这么大的皇宫,连块糕点都找不到!”一个略带薄怒的清脆声音打断了宋音书的思绪。
宋音书抬眸望向声音来处,看到一名跟惜夏同样打扮的小宫女气鼓鼓地走进来,眼底瞬时蒙上了一层血色。
芷秋。
就是这个看似天真纯良的小宫女,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致命一击。
很好。
她闭了闭眼,敛去眸中汹涌的恨意,环顾四周。
偌大的寝宫红烛掩映,橘色宫灯将榻上绣着龙凤呈祥的火红被衾映得越发喜庆。
金丝楠木作梁,水晶玉石为灯,金砖墁地,雕栏玉砌,无不彰显着寝宫主人的地位显赫。
这是她作为冲喜皇后入宫的当晚。
——她竟然重生了!
前尘往事,犹如狰狞的伤口,猝不及防地呈现在脑海中,叫她一时受不住,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娘娘!”
两个小宫女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唇边残留的血迹,又取来铜盆伺候她漱口。
她像个提线木偶般任由两人摆布,脑海中还是混沌不明。
自她入宫开始,宋家就仿佛被诅咒了一般。
父亲锒铛入狱,被判斩首。
兄长激怒权贵,被当庭斩杀。
母亲急火攻心,很快便病重不治,与世长辞。
连刚及笄的小妹都被贼人掳去,失了清白,自缢身亡。
彼时她虽名义上贵为太后,手中却无任何实权,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含恨而终。
最后终于轮到了她。
她的死因……呵。
离谱至极,且难以启齿。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日。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还是在这座寝宫之中。
众目睽睽下,她不明所以地从血泊中醒来,却见芷秋手上抱着一名啼哭不止的婴儿!
她就这样被冠上了秽乱后宫的污名!
太医,稳婆,宫女……
所有人都站出来指证她早已身怀六甲,刚刚早产了一个不足月的女婴!
而当时先帝早已薨逝一年有余。
她声嘶力竭,却百口莫辩。
简直可笑!
她嫁给先帝的时候,先帝早已病入膏肓。
她甚至都没跟先帝圆过房!到死都还是个处子!却被人冤枉产下孽子!
好在……
苍天有眼,竟然让她回到了刚入宫的这一晚!
逼迫她入宫给皇帝冲喜,连累整个宋家,最后带着宫人将她赐死,桩桩件件,都离不开一个人!
她做鬼都不愿放过他!
想到这里,她倏地睁开双眼,轻启朱唇:“本宫累了,陛下今晚不会来此,你们二人都退下吧。”
惜夏双眉紧蹙,眸底满是心痛:“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苦……但事已至此……您可千万别再怄气了,没的气坏了身子。”
宋音书摇摇头,朝两人摆手,眉眼间满是倦态。
两人无奈,只好叹息着离开寝宫内室。
“娘娘太可怜了,才不过十六岁,就要守一辈子活寡吗……”
“芷秋!咱们都入宫了,你还不改改你那张口就来的坏毛病?”惜夏瞪她一眼,“娘娘是来给陛下冲喜的,陛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宋音书听到两人细碎的低语,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皇帝早已油尽灯枯,冲喜不过是那人的一厢情愿罢了,根本不可能好起来。
三日后,大梁就要易主了。
不过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对整个皇宫都深恶痛绝,尤其是,那个人。
今日,是他代替皇帝迎自己入宫的。
此刻应该还在宫中。
她要去杀了他!
忍不了一点。
她无权无势,若是错过今天这样的好时机,将来想要近他的身都难如登天!
脑海已经被恨意填满,眼前蒙着一片血雾。
她漠然地换着衣裳,须臾便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娇俏的小宫女。
前世贵为太后,她对整个皇宫的布局早已了若指掌。
如何避开众人找到誉王萧御辞落脚的寝宫,简直易如反掌。
帝后大婚之夜,身为皇帝唯一的义弟,萧御辞需要代替卧床不起的皇兄宴请大臣,喝多了,自然会宿在宫中。
今夜无月,深宫阴沉,暗黑无边。
她悄悄潜入夙阳宫,握紧手中金簪,缓缓靠近已经放下帷幔的床榻。
因为自小体弱,父亲曾送她去凌云山学过几年武,虽然比不上绝顶高手,但在出其不意间杀死一个睡梦中的醉鬼,难度应该不大。
帷幔后,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她紧张得牙齿打颤,连后脊都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就在她伸手想要掀开帷幔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探了出来,猛地将她拽了进去!
“唔!”
她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眉骨深邃,鼻梁高挺,颌线如削,五官极为凌厉,眼尾却泛着异样的潮红,无端染上了几许风流。
男人在她愣神之间抚上她不盈一握的细腰,然后毫不犹豫地扯开她的衣襟,埋进她高耸白腻的雪峰间闷笑了一声:“这帮东西还算能干,紧要关头还能寻得这么个尤物过来。”
萧御辞目光微凉:“本王今日还能耐着性子跟贵妃在此废话,正是看在当年那枚玉佩的面子上。
“否则……以贵妃近日的所作所为,你猜,本王会怎么做?”
尹毓秀闻言,身子几不可见地晃了晃:“誉王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
“当年的恩惠,本王和皇兄都铭记于心,必会保贵妃此生安乐无忧。”萧御辞与她错身而过,威胁般开口道,“还望贵妃能好自为之,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龌蹉心思。”
尹毓秀呆立在原地,良久才抬起手背抹了抹眼角。
“娘娘,更深露重,早些回去安置吧。”宫女为她披上斗篷,柔声劝道。
尹毓秀拢紧斗篷,终于觉得身体恢复了几分知觉。
“云夕,你说,誉王跟陛下怎么一个样?”
云夕跟了她数年,自然知道她想听什么,立刻义愤填膺道:“没错!一样的有眼无珠!”
“不愿意坐本宫的花船,就只好走那孤独寂寥的黄泉路了。”
尹毓秀说着,望向皇帝寝宫方向,姣好的面庞隐在暗夜中,透出几分说不出的诡异森冷来。
—
万籁俱寂之际,丧钟果真如约而至。
宋音书早有准备,只小睡了片刻便换好素服在宫中等待。
传令太监来通禀时,她素净的脸上已无任何倦色。
赶至皇帝寝宫时,正巧碰上萧御辞匆匆而至。
他虽仍面不改色,但从泛红的眼角处,还是多少能看得出他此刻正在极力扼制着内心的悲恸。
寝宫中已经跪了一地早到的宫妃了,尹毓秀和太后都还没到。
宋音书走到最前列,端端正正地跪好,开始例行公事地垂泪。
虽然内心毫无波澜,但样子总要装的。
谁叫她是皇后呢。
萧御辞眼角瞥过她,不发一言地走入内室。
太后很快便在尹毓秀的搀扶下来了,平日再怎么端庄得体,此刻听闻儿子的噩耗,还是叫她步履蹒跚,整个人瞬间垮了许多。
宋音书适时起身去扶住她的另一侧手臂,跟尹毓秀一道边哭边安慰着她,相携进了内室。
皇帝缠绵病榻并非朝夕,宫人也早就做好了十足准备,此刻已经为他换好早已备下的寿衣。
远远瞧着,还算安详。
整个内室肃穆压抑,却井然有序。
萧御辞一直没有说话,只立在龙床前,长长久久地凝视着他的皇兄。
宋音书前世接连失去过所有至亲,自然能体会萧御辞和太后此刻的心情,但她对于躺在龙床上那个名义上的夫君,却很陌生。
好在没有人会去计较,她的悲伤是不是装出来的。
毕竟她这个可怜虫,刚入宫三日便守了寡,还没个子嗣傍身,前途一片惨淡。
葬礼整整持续了七日。
丧钟敲了三万下。
天越发冷了。
初雪来得猝不及防。
好像老天也知道,大梁失去了一位贤明仁德的君主。
萧御辞果真不顾朝臣反对,硬是将尹毓秀的儿子李晟扶上了皇位,自己则做了摄政王。
尹毓秀母凭子贵,被封为母后皇太后。
宋音书则依礼制,被封为圣母皇太后。
一夜之间,两人平起平坐,都成了太后。
前世也是如此。
前世,因为小皇帝尚在襁褓中,每每临朝,都是尹毓秀抱着去垂帘听政。
宋音书本就对朝政兴趣不大,故而一次也不曾坐过那帘幕之后的位子。
但现如今,她自然不情愿叫这天下被尹毓秀和萧御辞两人所掌控。
因此,当尹毓秀与她商量上朝事项时,她颇为心平气和地提出了:“哀家可以跟尹太后一同垂帘辅政,想来摄政王也不会有意见。”
萧御辞当然不会有意见。
她早在前一晚就使出浑身解数获得了男人的首肯。
两人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又赶上帝王驾崩,接连数日都没能说上话。
好容易等到丧礼完毕,宋音书便托李德顺给他送了点安神的药丸去。
男人倒也没拿乔,当晚就翻身进了她寝宫。
“看不出来,小太后还挺有鸿鹄之志?”萧御辞揉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低笑道,“怎么,还想学北魏冯太后,留下那千古一后的美名?”
宋音书躲避着男人不着痕迹的撩拨,虚情假意地望向他道:“哀家可没那么大本事,就想时时刻刻看到摄政王罢了。”
萧御辞似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不由闷笑一声:“小太后如今这狐媚的本事,是日益高超了。”
宋音书扭动腰肢,玉臂像藤蔓般攀附着男人的脖颈:“还不都是摄政王教得好?”
“也罢。”萧御辞拍拍她的娇臀,轻笑一声,“只盼着小太后能安安分分地在那后头坐着,别叫朝臣瞧出本王成了那商纣王就是。”
这么轻易就能获得垂帘听政的机会,宋音书还是有几分错愕的。
她一度怀疑自己的美人计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
但随后她才知道,无论男人在床上怎么故作深情,朝堂上却根本不会给她和尹毓秀半分置喙的机会。
两个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带小皇帝的嬷嬷,尤其是尹毓秀。
她出身不如宋音书,才学更谈不上,时常没多会儿就困倦得不行。
但小皇帝只认她,她又暗自跟宋音书较着劲,只得强撑着睡意在哄孩子,没几日就累得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宋音书倒很坦然。
她对朝政琐事照例兴趣缺缺,想要垂帘听政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候帮宋家一把。
因此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神游。
唯独听到与父亲有关的信息时,才会竖起耳朵。
父亲果真听了她的建议,把军饷一事推了个干净。
出乎意料的是,萧御辞也没有阻拦,只说:“该是户部和兵部的事,就莫要拉旁人下水,本王的脾气你们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趁早交代清楚,本王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否则……本王手上的血够多了,不差再多几滴。”
朝臣似乎是怕极了他,宋音书隔着帘子看过去,只能瞧见乌压压一片藏青色官帽。
鸦雀无声。
片刻后,才方有一个清洌的声音响了起来。
“启禀摄政王,臣有本要奏。”
“可不嘛,大哥可羡慕我能来见长姐了。”
提到宋淮之,宋音书又想起了那靛青色衣角的事,忙问:“大哥和周家小姐还有多久完婚?”
“婚期就定在中秋那日。”尹氏微微笑着,眼角漾起一圈幸福的纹路,“到时,你若是也能回府上喝杯喜酒就好了。”
宋音书握紧她的手:“女儿到时候去太皇太后跟前求一求,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尹氏一听这话眼角又莫名红成一片。
想她这个女儿养得这般花容月貌知书达礼,怎么偏偏就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就不提年轻守寡了,眼下竟连自己亲兄弟大婚,上门喝杯喜酒都要求你求他的。
宋音书知道尹氏伤心的缘由,却也无力劝她宽心,只好换了个话题:“家中只有嫡系子女才能来青钱别院避暑,二哥知道了,有没有生气?”
“他一贯那副样子,阴恻恻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尹氏叹息道,“我许了他可以来青钱自己找个落脚处避暑,也不知他来没来。”
“二哥今年乡试报名了吗?”
“谁知道他?成天不见个人影,我毕竟不是他亲娘,也不大好管束他。”
宋音书问了几句就没再提了。
宋寅此人,不论是前世还是如今存在感都极低,前世整个宋家都罹难后,也不知道他的下场如何,似乎也无人在意。
“对了,”尹氏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说,“你可还记得你望舒表妹?”
“尹望舒?”宋音书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太皇太后想将她嫁给萧御辞的事,心情莫名有些不悦,“她怎么了?”
“你大舅舅不是因为军饷案的事被罢黜在家嘛,我原想着尹家这回不会来青钱别院了,谁知你望舒表妹倒是个能干的,直接领着尹家大房一家子全来了。”
“大舅舅都来不了,她作为大舅舅家眷,如何能来?”
“据说她是本着陪尹太后解闷的目的来的。”
解闷?
宋音书冷笑。
只怕是添堵吧?
她料想得没错,此刻,在尹毓秀下榻的幽兰院里,尹望舒正一脸冷傲地盯着自家已经做了太后的庶姐。
“你再说一遍?”尹毓秀气得面色通红,玉手颤抖着指向尹望舒。
“父亲说了,如今尹家蒙难,长姐却始终没能帮上任何忙,除了帮妹妹我上位,别无他法。”
“你以为摄政王的床是好爬的?”尹毓秀脸色已经因为怒意而扭曲,“上回哀家给他下药,已经被他警告过了,要不是哀家诞下龙种,只怕早就血溅当场了!”
“所以才说是长姐没用嘛。”尹望舒大言不惭道,“我就不同了,我年轻漂亮,还精通琴棋书画,只要摄政王眼不瞎,就一定会看上我!哪里还用得着下药爬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尹毓秀胸口起伏不定,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既如此,就请妹妹自求多福吧。”
尹望舒见她一言不合就起身要走,连忙拉住她道:“长姐不得准备一场宴席?否则我连摄政王的面都见不着,如何俘获他的心?”
尹毓秀虽气闷不已,但想到只有尹家好了,她的地位才能稳固,只得勉强扯了扯嘴角:“罢了,哀家就为你办场夏日宴吧。”
尹望舒见目的已达成,也懒得跟尹毓秀寒暄,扶着丫鬟的手就转身离开了。
高高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
云霞在一旁瞧着,故作气恼般小声骂了一句:“三小姐未免太嚣张了一些,娘娘都贵为太后了,她见着您竟也毫不尊重。”
“阿音,整个凌云山,没有人舍得叫你这样哭。”
“如果你在这里过得不快乐,师兄有办法带你离开。”
路修远就这么堪堪站在她床边上,耐心地,低低地哄着她,直到她渐渐止住了哭声。
宋音书大哭了一场,出了一身汗,终于觉得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我不能走。”她复又端起药碗,仰头干了剩余的汤药,“我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做。”
路修远深深叹了口气:“阿音,不管多大的事,别总一个人担着。”
宋音书点点头,然后对他说:“大师兄,我想要一个会功夫的婢女。”
路修远见她被泪水洗刷过的双眸里清澈见底,透着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便知道她是下定决心要将自己选的路走到底了。
“我会修书给师父,请他安排。”
“多谢大师兄。”
“见外了。”
—
宋音书病了,自然就不能再垂帘听政。
尹毓秀得知后也兀自松了口气,借口天冷,小皇帝起不来床,也索性没上朝。
江清越没忍住往那帘幕后看了看,见空无一人,不由皱起了俊秀的眉。
萧御辞阴鸷的视线在他脸上盘旋片刻,忽然开口问:“江御史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
好在江清越办差从不含糊,当即便收敛心神,将自己连夜彻查到的消息中挑出一部分交代了一番。
萧御辞寻不到他的错处,只好挥挥手命他退下。
散朝后,到底还是气不过,又把人留了下来。
今日御书房的气氛明显不同于昨日。
昨日有多谈笑风生一团和气,今日就有多鸦默雀静剑拔弩张。
江清越目不斜视,垂首等着萧御辞开口。
萧御辞也没叫人失望,一开口就是暴击:
“江御史想知道宋太后今日为何没来上朝吗?”
江清越闻言猛地抬起头,很快便察觉到自己表现得过分激动,又施施然垂下了头:“臣不敢擅自打听宋太后的消息。”
“你都敢擅自与她私会了,还不敢打听?”
江清越跪了下去:“臣与宋太后清清白白,还望摄政王明察。”
“本王当然知道你们之间清清白白,”萧御辞欣赏着他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嗤笑道,“若非如此,江御史觉得,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地跪在本王面前?”
江清越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看不出萧御辞对宋音书的念头,哪里还配做大梁最年轻的状元郎?
他不由在心里冷笑。
萧御辞又有什么资格迁怒于他?
就宋音书目前的身份来讲,大梁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资格去垂涎分毫。
他江清越不配,难道萧御辞就配?
“摄政王放心,臣知道,宋太后身份尊贵,不是任何人可以觊觎的。”
萧御辞听他这么说,忽然笑出了声:“江御史这是何意?妄图对本王指手画脚吗?”
“臣不敢。”
萧御辞将茶盏重重摔在桌案上,怒道:“你给本王滚回锦州去!今天就走!”
江清越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仍旧没有抬起头:“那军饷的案子……”
“邹远山的老家就在锦州!你离了京城就办不了差?”
江清越终于抬起头,望向萧御辞的眼神里瞬时变得复杂无比。
“本王是气你,但本王还不至于昏了头。”萧御辞顿了顿,又道,“左右你也不是本王的对手,本王没必要为了你怄气。”
江清越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俯身朝他拜了拜:“臣领旨。”
—
宋音书一连病了好些天。
江清越被贬到锦州的消息,还是从尹毓秀那里听说的。
“表哥自从入仕以来,两年一小升,三年一大升,都说他迟早有一日能接宋丞相的班,谁成想这么快就被贬了……”尹毓秀道,“也不知是不是军饷案的差事没办好。”
宋音书自然知道江清越为何被贬,但她下意识抵触去想这件事,病了多日本就体虚,对尹毓秀自然也没了耐心。
“尹太后是想跟哀家打听军饷案的事?”她不耐烦道,“哀家虽每日去垂帘听政,但到底是深宫妇人,能知道些什么?”
“宋太后这么说就谦虚了。”尹毓秀笑道,“谁不知道宋太后待字闺中时就已才名远扬?哀家听闻,宋丞相原本早就应下发放军饷一事了,自从宋夫人进了趟宫,宋丞相就忽然变了主意……”
“尹太后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戏班谋个差事?”宋音书冷笑道,“哀家还真没想到,自己在尹太后编的故事里这般手眼通天呢。”
尹毓秀被她噎得脸色铁青,见套不出话,只好推说天色不早,起身扭着腰肢离开了凤栖宫。
她前脚刚走,萧御辞后脚就来了。
宋音书瞥见他衣角的刹那便侧身闭上眼睛装睡,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本王知道你没睡。”萧御辞上前捏了捏她的腮帮子,笑道,“怎么气性这么大?都多少天了,还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宋音书仍旧保持缄默,神色安然,似乎真的睡着了一般。
萧御辞等了半晌不见她有反应,难免没了耐心,掐住她后颈就吻了上去。
然而她始终像个木头娃娃一般,没有丝毫回应。
男人怒不可遏:“宋音书,见好就收的道理你懂不懂?”
这还是萧御辞头一回连名带姓地称呼她她,宋音书没忍住睁开眼睛瞄了他一眼。
男人果真像只毛发悚立的狮子一般,连泓邃的凤眸里都像在喷火。
“见好就收……”宋音书反复斟酌着这几个字,忽然扬起一张活色生香的脸,轻笑道,“哀家如今不就是在收吗?不愿放手的是谁?”
萧御辞眼神瞬间结了冰:“你知道本王说的‘见好就收’不是这个道理。”
“有什么关系呢?”宋音书道,“哀家说的是这个意思就行了。摄政王请回吧,往后也莫要再踏入这凤栖宫半步了。否则,哀家就去太皇太后面前把这一切都捅出来,大家统统不要好过!”
萧御辞扣住她的纤腕,猛地将她从床榻上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以为本王会怕太皇太后?”
“摄政王当然不怕任何人,但若非太皇太后当年将你从萧家死人堆里刨出来,你现在还有机会强占自己的寡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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