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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淘宝:皇家小地主云老汉云娇结局+番外

火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二天一早,云娇就起了个大早。她看到方氏和云守宗之后,就立刻说道:“爹,娘,我想去县城逛逛!”之所以选择县城而不是镇上,一是因为他们有马车,去县城倒是不麻烦,而是因为面霜这种东西,她怕镇上销路不好,就算是有识货的商家怕是也给不起价钱。“娇儿,咱们赶了这么天的路……你要是想去县城的话,歇两天咱们再去好吗?”方氏倒不是自己觉着累,她是怕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颠累着了。“娘,我不怕累!”云娇摇着方氏的手臂撒娇道。赚钱的事儿,她可一天都不想耽搁。之前他们也路过了好几个县城,云娇也逛过各种各样的铺子,对首饰胭脂等各种档次的价位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首饰她肯定不可能卖,从淘宝买来自己戴还差不多,可买出来再卖掉就不行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做出来的啊...

主角:云老汉云娇   更新:2025-01-27 17: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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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老汉云娇的其他类型小说《随身淘宝:皇家小地主云老汉云娇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火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一早,云娇就起了个大早。她看到方氏和云守宗之后,就立刻说道:“爹,娘,我想去县城逛逛!”之所以选择县城而不是镇上,一是因为他们有马车,去县城倒是不麻烦,而是因为面霜这种东西,她怕镇上销路不好,就算是有识货的商家怕是也给不起价钱。“娇儿,咱们赶了这么天的路……你要是想去县城的话,歇两天咱们再去好吗?”方氏倒不是自己觉着累,她是怕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颠累着了。“娘,我不怕累!”云娇摇着方氏的手臂撒娇道。赚钱的事儿,她可一天都不想耽搁。之前他们也路过了好几个县城,云娇也逛过各种各样的铺子,对首饰胭脂等各种档次的价位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首饰她肯定不可能卖,从淘宝买来自己戴还差不多,可买出来再卖掉就不行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做出来的啊...

《随身淘宝:皇家小地主云老汉云娇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第二天一早,云娇就起了个大早。

她看到方氏和云守宗之后,就立刻说道:“爹,娘,我想去县城逛逛!”

之所以选择县城而不是镇上,一是因为他们有马车,去县城倒是不麻烦,而是因为面霜这种东西,她怕镇上销路不好,就算是有识货的商家怕是也给不起价钱。

“娇儿,咱们赶了这么天的路……你要是想去县城的话,歇两天咱们再去好吗?”

方氏倒不是自己觉着累,她是怕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颠累着了。

“娘,我不怕累!”云娇摇着方氏的手臂撒娇道。

赚钱的事儿,她可一天都不想耽搁。

之前他们也路过了好几个县城,云娇也逛过各种各样的铺子,对首饰胭脂等各种档次的价位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首饰她肯定不可能卖,从淘宝买来自己戴还差不多,可买出来再卖掉就不行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做出来的啊?

这事儿禁不起推敲。

至于面霜,那是因为这个时代但凡家里富裕点的家庭,小姑娘们都爱自己捣鼓面脂和胭脂等物,她要是拿出来,也不至于突兀。

“娇儿想去就去吧,正好,我也去县城去把事情办了!”

本来今天他就跟里正越好了去县城把户籍的事儿给落实了,女儿想去就去吧。

“可是……”

见方氏犹豫,云娇马上拉着她的手摇晃着撒起娇来:“娘,你就让我去吧,我真的不累!”

方氏笑着拿手指点了下她的头:“你个丫头,就是闲不住!去吧去吧,让你大哥二哥也跟着去,娘和春梅,阿贵留下来看家。”

娇儿以前性子总是闷闷的,她和云守宗没少担心,可这回在路上一场忽然而至的高烧差点没要了娇儿的命。

可把她给愁坏了,不过还好菩萨保佑,这场病来势汹汹,看似凶险,不过好在娇儿很快就好起来了。

更让他们两口子惊喜的是,娇儿好起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活泼多了。

故而,娇儿愿意出去溜达,就让她溜达去吧,只要她开心。

“谢谢娘!”云娇给了方氏一个大大的笑脸,转身就爬上炕去翻箱笼找衣服了。

方氏笑骂:“先吃饭,饭吃完了再换衣服,看把你给着急得。”

因着他们没有厨房,且经过了昨晚,他们便不能指着在老云家吃饭了,故而早餐其实就是路上买的糕点并春梅熬的热粥。

兄妹三人匆匆吃完早饭,云娇挑了一身雪青色的细布薄袄裙,领口袖口对襟都绣着缠枝花纹,裙摆的下方绣着一簇蔷薇花。

在原主的记忆中,云守宗一家在京城的生活只能算过得去,住的是赁来的偏僻小院儿,平日里两夫妻的吃穿也比较节俭,她和云守宗的衣服,两三年才会添置一回。

只是这两夫妻无论怎么节俭却从来不亏着他们三兄妹,特别是对云娇,不但家里唯一两名仆人都是在她的名下,就连一年四季的衣衫,每季方氏至少要帮她做四套。

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但方氏依旧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她的每套衣衫上好看的绣纹,都是出自方氏之手。

而她的两个哥哥,大哥云起岳每季能得两套换洗的新衣衫。

二哥云起山就只能得一套,然后便是捡云起岳剩下的。

不过这待遇的差距虽然有些大,但是两个哥哥却从来都不在意,反而像爹娘似的,把云娇宠爱到骨子里了。

在一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社会被一家人当宝一样宠着,云娇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地球……

春梅照旧帮云娇梳了双丫髻,不过点缀在发髻上的的蝴蝶却换成了缠枝银蔷薇,刚好配上她裙摆上的蔷薇花。

她这么打扮出来,让等在外间的云守宗并云氏兄弟顿时眼前一亮,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粉粉嫩嫩的人儿提溜着圆圆的大眼睛,有点婴儿肥的脸蛋红红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好了,我们出发吧,早点出门也好早点回来。”

云守宗说着就上前抱起云娇,挑开门帘就往外走。

大业朝对女子的约束并不太严厉,不过像云守宗这样动不动就抱着自家闺女溜达的男人倒稀少得很。

云娇开启跟着爹出门不带腿模式,心里又暖又甜。

只是,好心情到云家大院之后就嘎然而止。

他们家的马车没了!

两辆马车都不见了踪影!

“老爷,马车让四老爷赶走了。”

阿贵红着脸说道,他应该再早一点出来的……

“二哥,马车的事儿,是娘吩咐的!”老四媳妇听到动静儿就从灶房里出来,解释道。

她的话音一落,堂屋里就响起了陶氏的骂声:“你个挨千刀的懒货,还不把饭端进来,杵在外头咧咧啥?”

云守宗带着孩子们走进堂屋,就见坐在上首的云老汉埋怨道:“你让老四把马车赶走干啥?咋不问问老二呢?”

陶氏拿三角眼横了横云守宗等人,阴阳怪气地骂道:“我问他干啥?老云家的东西,还用得着问他?得了,也不用他管我叫娘了,我管他叫爹!”

云老汉羞愧地都不敢看云守宗的眼睛,只拿着烟杆子猛敲桌子:“我在问你让老四把马车赶去干嘛了?你别扯这些没用的犊子!”

陶氏怒道:“干嘛?还能干嘛?卖一辆给守礼交私塾的束脩,还有守礼上次托人带信儿回来,他马上要下场考试了,还要去府城,没有马车没有银钱能行啊!

又不是我花用的,老娘这么辛苦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们老云家!

你们老云家好不容易出了个读书人,等守礼考上了功名光宗耀祖,当了大官云家那个不沾他的光?

老二你赶紧把钱都交出来,等你五弟以后高中了状元,有你的好处!”

一听陶氏提到云守礼,云老汉心中那一点点对云守宗的内疚与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他吧嗒一口烟,虽然脸色还是有些不自在,但依旧就对云守宗道:“老二,你娘说的也不无道理,马车没有你五弟的功名重要,等你五弟考上了……”

云守宗冷冷地打断了云老汉的话:“二十年前,我前脚走,后脚你们就把花儿卖了!

现在,你们又背着我把马车卖了!

是不是我此刻出了云家的门,你们也要将我的妻儿给卖了?”


云守宗真的很失望,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可陶氏在一众小辈面前毫无顾忌地咒他爹死,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关键是,对于陶氏的辱骂,他爹也不过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是不痛不痒地斥责两句而已。

在此刻,云守宗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完全破灭了。

“走什么走?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别走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虎伢子被他娘弄了出去,堂屋里顿时就清静了很多。

听云守宗说要走,云老爷子急了,云守光也急了,他也跟着劝道:“二弟,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别走了吧!”

说完,他就将方氏给他的两匹布拿了出来,递给陶氏,陪着小心地说道:“娘,要不,把这两匹布给梅儿吧,这两匹布鲜亮。”

陶氏没吱声儿,不过还是从云守光手中接过了布匹,转手就给了云梅儿。

云梅儿打量了两眼,就道:“这颜色大嫂压不住,放着也是浪费。”

云娇的三观被这两母女妥妥地刷新了,她和起岳、起山对视一眼,兄妹三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吃惊。

云家老四云守祖想到门外的那两匹大青马,泛着精光的眼珠子转了转,又给陶氏递了递眼色,然后笑着劝道:“二哥,爹娘这些年这么开玩笑闹惯了的呃,你别往心里去。

回来了就别走了,都是一家人,再说了,这日头快落下了,你们拖家带口地上哪儿去啊?”

说完,云守祖又问云老汉:“爹,叫大哥赶紧给二哥收拾两间房出来,先安置下来再说。”

云老汉闻言就点点头,顺带对云守光说道:“老大,你去把东厢那两间房给你二弟收拾出来。”

听云老汉说要把东厢房让给老二家住,陶氏就不干了:“东厢不行,那是守礼的屋,要收拾就收拾西面新盖的那两间!”

“你这个老婆子,西边儿那两间是修的柴房,咋住人?”

“咋就不能住人了,那屋是漏水了还是漏风了,那不是年前刚起的房子?”

见两人又争吵了起来,云守宗道:“爹,不用麻烦,有房子住就不错了!”

云守宗都发话了,云老汉就没再坚持了:“老大,带上你家两孩子起给你二弟把屋子腾出来。”

“爹,我也一起去。”云守宗说完就带着一家子人跟着云守光往外走。

云老汉嘱咐道:“去吧,收拾好了就过来吃饭,我们爷儿几个好好喝点酒。”

“爹,我们也去帮忙搭把手。”云守耀也带着老婆跟着去了。

西边的两间柴房其实就挨着云家的院儿接出来的两间土坯房,是整个院子最为偏僻的两间房。

云娇注意到,之前她爷说的东厢房,是一溜砖瓦房,云家院子虽然不小,可是除了东厢和堂屋以及云老汉两口子的屋子,基本都是土坯房。

几个大男人同时动手,很快就将两个房间里的杂物腾空,接着老三媳妇和老大媳妇就帮着把两间房打扫了出来。

大伯娘赵氏身材比较矮小,人也瘦,相貌普通,脸色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三婶儿曹氏看起来就要好多了,她的身材要高大一点,脸色也相对的要好些,就是长相稍微有些粗犷,面部轮廓不那么柔和,不过看起来也是个老实的。

男人们帮着把箱笼都搬进屋之后,老三云守耀就招呼媳妇走了,把空间留给云守光和云守宗。

云家当初修这两间柴房的时候其实是考虑到云守光家的两个小子过两年就该说亲了,到时候腾出来就可以用,故而虽然修好后用来装杂物,倒是按照套间的格局修的。

虽然没有家具,但是火炕好歹还是砌了的。

“大哥,你陪我去一趟里正家和族长家。”

本来,云守宗是打算先住下来,明天再去里正和族长家拜访,不过他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儿,心里就不踏实,还是决定现在去,免得……

“好!”

云守光当然没啥说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二弟回来了,他能给娘一个交代了。

这边两兄弟拎上礼物往里正家走去,屋里赵氏和方氏两妯娌也聊了起来。

阿贵就着周围堆着的还没用完的土砖,靠墙搭了两个简易的灶,春梅就烧水沏了壶茶进屋。

“大太太请喝茶!”

赵氏哪被人伺候过啊,顿时就从炕上站了起来,局促地摆手:“姑娘客气了,我可当不得……”

方氏笑道:“大嫂你别跟这丫头客气,她是你侄女娇儿的丫头,伺候你喝口水是应当应份的。”

云守宗常常在一家人面前念叨老大对他的好。

他亲娘走前儿他才两岁,他爹娶继母过门他才三岁,若不是他哥护着他,有吃的总是先紧着他,云守宗觉得自己说不定活不出来。

故而不管是方氏还是三个孩子,对云守光一家子都是很敬重的。

“大伯娘你尝尝这个糕点!”

“大伯娘枣泥糕可好吃了,娇儿最喜欢吃。”

“大伯娘这儿还有豆沙糕。”

方氏才说完,几个孩子就找出那他们在镇上顺带买的糕点,摆在赵氏的面前。

赵氏的眼眶子一下子就红了,她嫁到云家二十多年,别说糕点了,就是饭都从来没有吃饱过一顿。

而且除了自己的相公和孩子、还有三房的人,云家哪个人不是把她当下人在使唤。

“娇儿乖,起岳、起山也乖,你们吃,大伯娘不饿,大伯娘不吃!”

云娇见状,就直接抓起一块枣泥糕递到赵氏嘴边,笑着说:“爹娘说过,有好吃的要分着吃才好吃!”

“大嫂,这是孩子们的一片心,你就吃了吧!”

“嗯嗯,那大伯娘就尝尝。”

赵氏几乎是哽咽着吃完一块枣泥糕的,嘴里的甜味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好了,我跟你们大伯娘有话说,起岳,带着弟弟妹妹去隔壁房间玩儿。”

“好!大伯娘你坐,我们出去玩儿了。”

“大伯娘你再尝尝枣泥糕!”

临走,云娇还惦记着再给赵氏递了一块糕点。

等孩子们都出去了,方氏就开口说道道:“大嫂,等晚些再拿些东西回去。”

方氏本来就给大房多预备了一份礼物,毕竟他们跟大房的关系是不同的。

哪知她的话音一落,赵氏就赶忙拒绝:“弟妹,不用,真的不用。”

方氏笑着埋怨:“大嫂,大哥和我们家守宗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们两家人不用这么生分。”

赵氏苦笑道:“弟妹,你说的理儿我都明白,只是……我即便是拿了,回头……娘也得搜刮了去,半分也不会给我们大房留的。

你看着吧,你之前给的银簪子,也是保不住的。”


“你这个老婆子,把银子拿出来!”

云老汉的脸涨得通红,没好气地瞪着陶氏,奈何陶氏根本就不理他。

方氏见状就笑着道:“爹,娘,我们经过镇上的时候买了酒菜。”

接着,她又吩咐起岳和起山两兄弟:“你俩去叫阿贵把酒菜拿进来,还有你爹给大家伙儿带的礼物也一并拿进来。”

云氏的话音刚落,云家的人就都回来了。

“爹,谁来咱们家?外面两辆马车谁的啊?那马长得可真好,膘肥体壮的,要值不少银子吧!”

云娇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一名大约二十来岁的男人,有些瘦,身高大约有一米六五的样子,长得更像陶氏一些。

他的身侧,跟着一个年纪、身材都同他差不多,只是样貌更像云老爷子的男人。

同时进门的还有两名三四十岁的妇人,以及两名十五六岁的男孩儿。

云娇观察了下,除了说话的男人还有刚才招呼他们进堂屋的妇人没有穿补丁衣服,云家其他人身上穿的衣服基本都有补丁。

男人说完才发现院儿里的气氛好像不大对劲,自家老爹的脸涨红着,自己老娘的脸也黑得跟炭似的。

“咳咳……老三、老四、是你们二哥回来了!”

云老头子尴尬地咳了咳,指着云守宗介绍道。

“二哥!”老四云守祖的眼珠子转了转,率先笑着迎了上去。

“二哥!”老三云守耀也跟着招呼。

“都进屋坐吧。”见家里人都回来了,云老爷子就招呼大家进堂屋。

云家的堂屋还是挺大的,左侧开了道门,连着老两口的卧房。

进了堂屋,云老爷子和老伴儿陶氏就在上首坐了。

云守宗先是跟方氏向两位老人行了礼,紧接着方氏就领着孩子们给两位老人磕头。

不过磕头之前,他们带来的丫头春梅则先拿了个绣着喜鹊闹春的棉垫子放在云娇面前,几个孩子这才跪下:“孙儿云起山、云起岳、孙女云娇见过爷爷奶奶!”

看到云娇的做派,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云老爷子倒没觉得什么,他高兴地招呼几个小的:“快起来,快起来!还磕什么头啊!”

文岳和文山被他拉到身前,稀罕地看个不停。

两个孙子都眉清目秀的,真是越看越顺眼。

被忽略的云娇一点都不在意,现代农村都有重男轻女的现象发生,就更不要说古代了。

跟两老行完礼了,接下来就是认识云家其他的人。

因着之前母亲已经跟她说过云家的情况,故而这番她只是将一张张脸对上号就行了。

只是略微有点不同的就是,她多了两个长辈,云守礼和云梅儿。这两人是云守宗走后才生的。

且云守礼在镇上私塾上学,平日里是不回家的,云娟儿已经嫁人了,还嫁的是镇上的商户。

故而这两人,他们并没有见着。

一圈儿都招呼下来之后,云娇等方氏入座了,就又窝在了她的怀里。

这会儿云家老大已经帮着阿贵把方氏说的礼物搬了进来,统共两个大木箱子。

见只有两口箱子,堂屋里的一些人露出失望的神色,其中以陶氏和云梅儿最为明显。

“路途遥远,再加上有一家人,我们也就没带多少东西。一点心意大家不要嫌弃。”

方氏把这家人的神色反应尽收眼底,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地打开箱子,开始分派礼物。

孝敬老爷子的是深色的缎子及细棉布各两匹,外加两只山参并几罐茶叶,孝敬陶氏亦是两匹缎子及细棉布另加一对银镯子。

给其他人的都是每房两匹细棉布另再给每个女眷一根银簪子。

给没成亲的小辈们是一人一个红包,里面装着两粒银花生。

看到这些东西,陶氏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陶氏心里不舒服,看云守宗一家人就越看越不顺眼。

倒是老大一家,和老三一家欢欢喜喜地向云守宗和方氏道了谢。

因着方氏并不知道云家后来还添了云梅儿和云守礼,也就没准备他们的礼物。

没得到东西的云梅儿看向云守宗和方氏的眼神像刀子似的。

云守宗见这对母女的做派,就算是早就心理准备,这会子心也凉了。

不过他还是解释道:“离家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家里添了人口,没准备守礼和梅儿的礼物,梅儿别放在心上,等过两天我上镇上看看,给你们买回来补上。”

“买啥买,就这些便费了老钱儿了!老二在外头过得也不容易,梅儿要,就把我这两匹布给她就是了!”云老爷子敲着烟杆子说道。

他说完,云梅儿还没开口,陶氏就毛了。

“你个老不死的,人家给你做寿衣的布你也好意思给梅儿?

就那个死沉死沉的色儿,也不知道是人家压了多少年卖不出去的货色,你好意思拿给你闺女?”

陶氏这话一出,吓得云家几个小的都往父母身后缩,云守宗一家也被她这番话给惊着了。

方氏把云娇往怀里搂了搂,云起岳和云起山两兄弟看陶氏的目光都变了。

见两个哥哥都忍不住了,云娇就抢在他们前头开口:“爷爷,什么叫老不死的?寿衣是什么啊?是老人过寿的时候穿的衣服吗?”反正她年岁小,最适合装不懂了。

关键是,她见不得人欺负她爹娘!

云娇清澈的大眼睛看云老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随即他狠狠地瞪了眼陶氏,烟杆子敲着桌子发出一串急促的‘嘭嘭……”声。

“你在瞎咧咧啥啊?孩子们都在呢你就开始满嘴喷粪?有东西拿都堵不上你的嘴,你要是嫌弃就还给老二!”

云老汉明显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云娇觉得,他的烟杆子再敲下去,恐怕都会断掉。

“真是个傻丫头,老不死的不就是骂人咋不去死呢,还有寿衣,那是给死人……”

云老汉的话音才落,云家老四云守祖家大约五六岁大的小儿子,就接嘴鄙夷地说道。

边说他还得意地看了眼他奶陶氏,就差在脸上写着:“奶快夸我呀,快夸呀!”

结果,他还没说完,他爹就劈头盖脸地给了他一巴掌:“闭嘴,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啥,瞎说啥呢?”

“哇……我又没说错,你打我干啥?”

那孩子挨了一巴掌,顿时就趴在地上来回滚,撒着泼地哭。

云老汉跺脚道:“老四媳妇,还愣着干什么啊,把虎伢子给我弄出去!”

“你们这是要咋的?都想咒我死啊?一家人好好过不行吗?非要弄得家宅不宁的?”

云守宗深深地看了他爹,沉声开口:“爹,看着您还健朗我就放心了……要不,我们一家还是走吧……”


“大哥,你也该立起来了!没有花儿,你还有大嫂,还有起庆、起祥……

我看起庆也十五岁了,到了说亲的年龄,可像……云家这种情况,但凡人家好点,都不会考虑把女儿嫁给起庆。

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大哥,你也该立起来!”

再多的话云守宗就不说了,他大哥的性子憨厚懦弱,被陶氏拿捏地死死的,他不指望自己一番话就能让云守光变一个人。

可也希望他能为了孩子,心里多存一番心思,别一家子都被陶氏磋磨死!

他今天算是看清了,云家在村里也不是穷得饭都吃不起的人家,可就只有大哥一家满脸菜色,衣服上是一个补丁接着一个补丁。

即便老三云守耀一家穿着也不太好,也有补丁,可是跟他大哥家一比,简直不要好太多!

他想要帮云守光一家,可是前提是对方要扶得起来,要不然他做再多的事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便宜陶氏!

听了云守宗的话,赵氏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希望的光,她转头看向云守光,心底倒是怀着一丝期待。

云守光黯然地叹气道:“老二,是大哥没用!咱爹年纪大了,我要是不顺着娘,她跟爹一闹腾,万一把爹气个好歹来,那我就是罪人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赵氏眼底的希望彻底地破灭了,整个人一下子就萎靡了起来。

“大嫂,我们刚来,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让起庆和起祥抽时间来带着娇儿他们兄妹三个各处去玩一玩。”

见气氛尴尬,方氏就拍着赵氏的手笑道。

赵氏抹了把泪,脸上挤出一分有些苦涩的笑容:“行,每日里只要他们干完活计,我就让他俩来帮着带弟弟妹妹。

只是他们两兄弟都是粗人,怕不会说话,也不会处事,怕……”

弟妹家的三个孩子粉雕玉琢的,像是画儿里走下来的一样,她家孩子不过是泥腿子……

“大嫂,你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起庆和起祥愿意帮我带我们家三个猴崽子,那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方氏也看出来了,大哥怕是短时间内都掰不过来,他们两口子只能先偷偷照顾照顾两个孩子。

其实方氏还是挺理解云守光的,这世上,一个孝字就压死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就是一个‘孝’字,让云守光夫妇即便面临失女之痛,还是要忍痛叫陶氏一声‘娘’!

也是一个‘孝’字,让云守光一家子默默地忍受陶氏的磋磨!

而且,他们不也一样吗,就算是心中再不满,在外面也要尊称陶氏一声‘娘’!

“大伯、大伯娘、二伯、二婶儿,吃饭了!”

门外传来一道大嗓门儿女声,屋里的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都起身往外走。

来叫他们吃饭的是三房的小闺女云兰儿,三房云守耀两口子成亲这么多年了,只生了两个闺女。

大闺女云莲儿十三岁,长得像她爹,要秀气点,而小闺女云兰儿则长得比较像曹氏,有点粗犷。

穿着带着补丁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衣口袖口都脏得发亮了。

她头上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笑起来一口黄牙。

此刻,她正站在廊下,跟云娇他们三兄妹站在一起。

“妹妹你真好看!”

云娇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云娇,她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皮肤白得跟冬日里的雪一样,一双大大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充满笑意。

云娇穿着一身粉色的细布小袄,小袄的领口和袖口还有对襟处都绣着淡黄色的缠枝花纹。

头上梳着双丫髻,髻上别着银蝴蝶,蝴蝶上缀着两粒红色的玛瑙,不时地摇晃着。

而云娇在这一身装扮的衬托下,就显得更加娇俏可爱了。

之前在堂屋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总瞟云娇,现在走到跟前儿了,她就忍不住夸赞了起来。

“那当然,我们家娇儿是最漂亮的!”云起山骄傲地说道。

云起岳只是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地把自家妹妹往身后挡了挡,云娇知道,自己这个骄傲的大哥洁癖犯了。

几个长辈出来就看到孩子们凑在一块儿,大人还没开口,云兰儿就大声说道:“快走快走,一会儿晚了肉就没了!”

说完,她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看着云兰儿的背影消失后,赵氏道:“这孩子,就长了个吃心眼,为了一口吃的,没少挨她奶的打!”

方氏笑道:“这孩子倒是长得敦实。”

一行人往堂屋走去,果然,还没到堂屋,就听到陶氏中气十足的骂声:“你个挨千刀的赔钱货,饿死鬼投胎啊?

你信不信老娘明儿个提脚就给你卖了!

长着一个吃心眼儿,家底儿早晚要被你吃没了!

败家赔钱货!

噎不死你!”

“一天就知道瞎咧咧,孩子吃两块肉怎么了?”

“吃,把家底子都拿出来吃,吃光了干净,大家伙儿一起饿死!”

“你个老婆子能不能消停点儿?”

几人一进屋,就见云兰儿被陶氏拿个鸡毛掸子撵得满屋跑,云兰儿一张嘴油乎乎的,塞得满满的,黑乎乎的手上还一边抓着一块肉骨头和一块杂粮饼。

鸡毛掸子落到她的身上,可她连吭都不吭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怕疼,还是怕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其它几个孩子都羡慕地看着云兰儿,嘴里吞着唾沫,可是却不敢动。

见着云守宗等人进来了,云老爷子就招呼道:“老二来啦,都坐吧,吃饭了!”

堂屋里摆放了两张八仙桌,男人们坐一桌,为首的是云老汉,在他的要求下,云守宗坐在了他身旁。

然后就是云守光、云守耀、云守祖、云起庆、云起祥、云起岳和云起山也被拉到那一桌挤着坐了。

女人和孩子们坐一张桌子,陶氏和云梅儿坐在首座,接着就是云守祖的老婆柳氏以及他们这一房的独苗云起锐。

接着就是赵氏和曹氏并曹氏的大闺女云莲儿,然后就是方氏和云娇。

云兰儿嘴里的吃完了,又跑上桌,挤在云娇的身边坐了。

她转头朝云娇咧嘴笑了,大黄牙上的葱花晃得人眼晕。

曹氏能不知道自己闺女的德性吗,当即黑着脸,拎了云兰儿的耳朵就把她从云娇的身边拉开了。

云娇进门的时候就看了下两张桌子上摆的饭菜,她爹坐的那桌要稍微好看点,一小篮子粗粮饼,一盆子玉米粥,用时蔬炒了两个肉菜,只是肉……并不多,然后就是几样咸菜。

至于她爹娘从镇上买的熟的肉菜,桌子上一样没看着。

女眷这边的饭菜就更简单了,一盆子跟清水差不多的玉米粥,一篮子杂粮饼,外加两样咸菜。

唯独陶氏和云梅儿的面前,单独摆着一小碗肉菜。

云娇无语了,这也太……他们在镇上可是买了二十多斤肉啊,一点没留,全拿给云家了!


更让云娇感到无语的是,云家女眷的晚餐竟然是分餐制!

所有的人都入坐之后,陶氏就拿着大勺子给每人碗里舀一勺子粥,然后再分一块饼。

只是她舀粥是讲究方式方法的,第一个给的是大伯娘赵氏,云娇就没看到那勺子里有半粒米。

第二勺给的曹氏,要稍微好点,好歹看得到饭粒儿了。

第三勺给的曹氏的大女儿云莲儿,照旧没有一粒米。接着她直接略过云兰儿,给柳氏盛了一碗没那么清的,给云起锐的就更浓稠一些了。

轮到方氏和云娇,待遇同大伯娘一样,是没有饭粒儿的米汤。

等到了她自己和云梅儿,那盆粥里的米汤差不多都舀没了,尽剩下饭了。

接下来发饼子,待遇和分粥的时候差不多,面前的粥越是清澈,分到的饼子越小,反之,饼子就越大。

云兰儿愣愣地盯着陶氏,问道:“奶,我的呢?”

陶氏瞪着三角眼骂道:“你刚才吃的是屎啊?这会子还有脸问我要吃的?”

“可是……”

“闭嘴!”

曹氏见云兰儿还要争辩,立刻打断她的话,并将自己的粥推倒云兰儿面前,然后还给她分了半块饼,这才安抚住她。

“奶,我要吃肉!”

坐在柳氏身边的云起锐死盯着陶氏眼前的那碗肉流口水,陶氏二话不说,挑了两片肥的给他。

这时,云娇见赵氏把本来就不大的饼偷偷地掰开,快速地往袖子里藏了半块。

“大伯娘,给你!”等赵氏吃完了半块饼,云娇就把自己的饼递给赵氏。

“嫂子,我也给你,坐了一天的马车,晌午吃的还没消食。”接着,方氏也把自己的饼递给赵氏。

赵氏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吃这些够了!”

云娇还想劝,结果手中却突然一空,她和方氏的饼都被陶氏一把夺了过去,起身就走到邻桌放到云守祖的面前。

“女人吃那么多干啥,爷们儿下地要力气,有多的就应该紧着爷们儿!”

“真傻!”云起锐得意地咬了口自己眼前的饼子,在云娇面前炫耀起来。

云娇转头不理他,端着碗喝起了清粥,不过她又发现云梅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怎么着?

看上她戴的银蝴蝶了?

“娘,云娇头上的银蝴蝶真好看,还缀着玛瑙珠子呢?要是我戴的话,肯定比她漂亮!”

云娇:卧槽,还真敢说,你的迷之自信哪儿来的?

她的话音一落,桌上的女眷们个个脸色都变了。

大伯娘赵氏是担忧、三婶儿曹氏是麻木、四婶儿柳氏是幸灾乐祸。

方氏皱了皱眉,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梅儿。

“怎么,梅儿妹子是看上我们娇儿的东西了?想要?”

陶氏不耐烦地道:“既然知道就让你闺女把首饰取下来给她姑!当小辈的孝敬长辈是应当应份的!”

云梅得意地看着两母女,眼神中带着挑衅,见方氏母女没有开口,云梅儿又说道:“二嫂,我也不要你们单独去镇上给我买礼物了,就把你们带来的丫头送给我算了。省得你们又额外多花银钱。”

陶氏接着道:“自己家的粮都不够吃,哪儿来的余粮给外人吃,你们把那丫头送给梅儿,小厮送给守礼,我就供着他们的吃用。”

方氏不怒反笑:“照娘的意思,我们把两个下人送给梅儿妹子和守礼,还得谢谢娘帮我们解决了下人的吃用问题?”

陶氏:“你明白就好,左右你也吃完了,赶紧去把那两个下人的卖身契给我拿来。”

正好,梅儿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要是有个伺候的丫头,定然能抬高身价,说不定嫁到地主大户家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守礼一个人在私塾读书……若是有个书童或者是小厮伺候着,在同窗面前,也能多点脸面。

“那好,娘且等着吧。”方氏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陶氏见方氏没有反对,就得意起来,从京城回来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样要被她拿捏地死死的!

接着,陶氏又对着男人们那一桌道:“老二你既然回来了,就把家当和银钱上缴公中,明日里早点起来,带着你家两个小子跟着老大下地!”

“你个老婆子,老二才回来你说这些干什么?”

云老汉将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里面的酒顿时撒了一半出来。

陶氏也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早说晚说都要说!平白的添了几张嘴的嚼用,那粮食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爹,您也别生气,咱们家的日子苦,穷,粮食少。

娘她说得也有道理,这二哥回来了,一下子多出五张嘴的嚼用,还外加两个牲口。

况且,我们几兄弟每日里下地干活就不说了,出去帮工赚的钱不都是交了公的么?

没道理二哥回来就搞特殊啊,他也是老云家的一份子。”

云家老四云守祖说完,云守光就又是愧疚,又是痛苦地看着云守宗。

云守宗面无表情,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就道:“要说穷,云家在槐树村恐怕算不上吧?

槐树村除了里长家有一百多亩田地、族长家有五十多亩天地,余的,就数老云家的田地最多了,旱地和水田加起来足有二十多亩。”

云守祖干笑道:“二哥,你看你说的,我们家人口多啊,再加上供着老五守礼上私塾呢,家里是真紧张啊!”

他的话音一落,陶氏就接着骂道:“好啊,感情你回来就是算计老云家的财产,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今儿我也就把话撂下了,你是老云家的人,带回来的东西就是老云家的财产,但你想要从老云家拿走一分一毫,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理儿就算是族长和里正在这儿,也得认!”

云守宗看了眼沉默的云老汉,心底一片冰凉。

他站了起来,沉声道:“我云守宗没想过要云家的东西,既然娘要说理,那就明天早上把里长和族长请来说道说道吧!”

说完,云守宗就向云老汉告辞:“爹,我们一家长途奔波劳顿,很是乏累,就不陪您老人家喝酒了。”

说完,云守宗就带着自家人走了。

云梅儿当场就急了:“娘,那死丫头还没把首饰给我呢!”

陶氏溺爱地看了她一眼就道:“急什么,等明天族长和里长来了,他们一家正式落户了,他们的东西,还不随便你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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