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林玉禾谢书淮是作者“金蟾君”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她竟重生在了前夫和他白月光的大婚当日。看着那喜庆又刺眼的场景,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悔恨瞬间将她淹没。前世的她,只看到了对方冷漠的表象,却忽略了他藏在心底的深情。她任性地提出和离,还狠心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之后,更是识人不清,与一个居心叵测的恶人订了亲。那个恶人,早在外面养了外室和孩子,娶她不过是想找个背锅的主母。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受尽折磨,最终惨遭恶人杀害。死后,她孤魂飘荡,满心满眼都是他曾经对她的好。重回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她要弥补曾经对他的伤害。...
主角:林玉禾谢书淮 更新:2025-07-06 03:55: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玉禾谢书淮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番外》,由网络作家“金蟾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林玉禾谢书淮是作者“金蟾君”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她竟重生在了前夫和他白月光的大婚当日。看着那喜庆又刺眼的场景,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悔恨瞬间将她淹没。前世的她,只看到了对方冷漠的表象,却忽略了他藏在心底的深情。她任性地提出和离,还狠心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之后,更是识人不清,与一个居心叵测的恶人订了亲。那个恶人,早在外面养了外室和孩子,娶她不过是想找个背锅的主母。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受尽折磨,最终惨遭恶人杀害。死后,她孤魂飘荡,满心满眼都是他曾经对她的好。重回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她要弥补曾经对他的伤害。...
找个农户家的女儿,他又看不上。
后来,听说林玉禾的爹是村中里正,娘也是商户出身,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林玉禾的长相,比他那外室都要胜出几分。
那个男子不喜欢貌美的。
就比如此刻,哪怕她一身粗布衣裙,也难掩她娇艳的容貌。
白嫩的小脸还透着淡淡的粉,身形玲珑有致,只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败兴。
闵折远与林玉禾见面的次数不多,连她的小手都没有摸过,有些不甘心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面对闵折远炽热的目光,林玉禾恶心得犯呕。
拉起运儿就走。
闵折远再次阻拦“林娘子,为何不听听闵某的意见。”
“若是你愿意把你腹中的孩儿打掉,我便……”
“我呸,谁稀罕。”
“再拦着我,我可要喊人了。”
闵折远有些意外,短短半月没见,林玉禾对他的态度竟如此恶劣。
他也失了耐心,威胁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有父母做主。既然林娘子不配合,我只有带你去林里正家中。”
“让他来做决定。”
两个小厮围拢了过来,根本不给林玉禾的反抗的机会,抓住林玉禾的手腕就往车上拉。
林玉禾害怕极了,冲着路口大喊起来:“救命 ,救命。”
运姐儿害怕极了,大声哭喊出来,“舅娘,舅娘。”
林玉禾怕吓到孩子,哄道:“运儿别怕,舅娘没事。”
闵折远把林玉禾人带到林有堂家中,她肚里的孩子就彻底保不住了。
小厮拽着林玉禾往马车上拉。
一阵疾风袭来,两小厮一阵哀嚎,松开了林玉禾。
他们痛得紧握着自己的手背,躬着身子。
闵折远满脸阴沉。
只见这时,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人,他身穿一袭笔挺的黑色劲装,长相硬朗。
双眼冰冷锐利,腰上有佩剑。
就这一眼,闵折远便猜到,自己的人就是被此人袭击的。
他摸不清对方底细,不敢贸然动怒,客气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在下是何人,你无须知道,还不快快放了那娘子。”
“欺负手无寸铁的妇幼,实在让人不齿。”
看架势,这人功夫不低,闵折远不敢硬碰硬,只好带着自己的人先离开此处。
他一走,林玉禾心中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向那人屈膝施礼。
“多谢陈夫子!”
旁人不认识,林玉禾自然认的此人。
前世她的游魂,每日紧跟在谢书淮身边,方才救她的那人就是陈夫子的侍卫,叫福安。
福安看了眼林玉禾,神色恍惚,继而一愣。
马车里的陈瑾湛也是一惊。
终于开口,“这位娘子认错人了。”
不等林玉禾追问,马车驶离原地。
林玉禾带着运姐儿也往家走,转身的一刹那,不经意间看到路口李家的家丁。
林玉禾记得,那人上次给谢书淮送个东西。
回去的路上,运姐儿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醒神。
林玉禾一边安抚,一边哄着她保密今日的事情。
小孩子不禁吓,但也忘得快。
书院中的谢书淮用过午食后,陈瑾湛把他叫到了书房。
福安已经查出了谢书淮的身世和遭遇。
知道谢书淮的底细后,陈瑾湛对他也少了防心。
听说他面对李家的帮助不为所动,也算有几分傲骨,心中越发钦佩。
前两日与他岳父通信后,方知他岳父根本就不认识谢书淮这人。
谢书淮能找到他这里来,又知道他和太傅大人的这层关系。
对朝中动向应当也有所了解。
知道孟大人正是用人之际,而他谢书淮需有人依傍,否则他的科考也到头了。
对方不想让他再考,进入朝堂。
恰好谢书淮的仇人,就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他岳父手上近日遇到的棘手事。
陈瑾湛计上心来,也想听听谢书淮的看法,趁此见识一下他的能力。
“书淮,今日我在市集突听一困惑之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谢书淮态度恭敬,抬手道:“先生请说。”
陈瑾湛神色温和,从书案后绕了出来,漫步房中娓娓道来。
“一老翁家中有些家产,按祖训家中掌家人应当是他长子。”
“可后来这老翁的正妻去世后,他又纳了一妾室,他对妾室所出的幼子极为溺爱。”
“甚至有了想换掉掌家人的想法,只是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而已。”
“但按他的心意,这掌家人迟早会换成他的幼子。”
“长子在家中如履薄冰,他该如何自救。”
谢书淮听出,陈瑾湛是想借百姓的家长里短,闲谈朝中太子和六皇子之间的纷争。
他沉吟片刻,回道:“回夫子的话,既然这位公子能成为家中掌家人,见识定并非一般人能比。”
“学生知道的,他定早已想到。”
“作为一个没有利益纠葛的局外人,学生建议,这位长子定要想方设法,让他的幼弟远离他的父亲和家中的私产。”
“他改变不了他父亲的想法,就改变他父亲的做法。”
“只要他的幼弟鞭长莫及,就撼动不了他的掌家权。”
陈瑾湛脸露笑意微微颔首,对谢书淮的说法极为赞同。
有了想听谢他续说下去的想法,抛出直接困境,“那若是这幼弟仗着恩宠,不愿离开该如何?”
谢书淮目光一沉,抬眸看向陈瑾湛大方回道:“家中应当不止两子,这长子可让其他的兄弟姐妹效仿这幼子,都回到家中。”
“时间一长,这位老翁头痛的便不是生意和掌家人的事,应当日日忙碌着解决儿女们的是非之事。”
陈瑾湛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
他说的就是六皇子赖在宫中,以孝顺他母后为由迟迟不回他的封地。
这两年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嘴上训斥六皇子不懂规矩,实则默认了他这个皇儿的做法。
借由父子闲聊为由,常把六皇子叫他寝宫,教他处理一些政务。
朝堂上拥护太子的大臣们,多次上书让皇上请六皇子回封地。
皇上都把折子压了下来,置之不理。
孟尚嵘和太子幕僚们,也为太子想了不少办法,甚至还给这六皇子找了王妃。
都改变不了皇上的做法。
谢书淮这一建议,瞬间让陈瑾湛茅塞顿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从书房出来后,谢书淮穿过石径,往书堂而去。
这时门丁却喊住了他,“谢郎君,门口有人找。”
谢书淮还以为是家里的人,到了侧门一看,是李府的家丁来给他送字帖。
*
林玉禾回到家中,心却一直平静不下来。
她抚上自己的小腹,若是再遇到闵折远,只怕就没有今日这般侥幸了。
那谁又能帮她保护肚中的孩儿了。
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诉谢书淮,毕竟这孩子也有他的份。
可谢书淮对她恨得牙痒痒,林玉禾又打起了退堂鼓。
思前想后,过了良久也没想出更好的法子。
困意袭来,他不自觉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被崔氏喊醒,“玉禾,你哥哥家中来人接你了,让你回去一趟。”
听到争吵声,崔氏从自己房中走了出来。
看到林玉禾泪流满面大步走出谢书淮的东屋。
担心她肚中的孩儿,不由得训斥起自己儿子,“淮儿,你这是做什么。”
“季大夫的叮嘱你忘记了吗,她肚里还怀着你的孩子,这两日又担心你的身子。”
“她进东屋,也是为了照顾你。”
谢书淮眼神恍惚,失神片刻阖眼压下眼中复杂的情绪,又重新躺回床上。
他手上依然拿着冰凉的帕子,屋内还留有林玉禾身上淡淡的香味,丝丝缕缕扑向他。
崔氏看他衣衫敞开着,还以为他热。
“淮儿,你人发热,衣衫都潮了。”
“娘去给你烧热水,你洗个澡,换身单衣。”
谢书淮背对着崔氏,回了句,“娘,孩儿不想洗澡,也不想换衣,你先出去吧。”
次日,谢书淮不但退了热,也不咳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林玉禾气归气,该吃的饭一顿没缺,该做的一事一样也没少。
就是不往谢书淮跟前凑,也不和他说话。
早食不久,李云萝带着冬月又来到谢家。
冬月手上提着两个包袱。
崔氏热情把人迎进屋中,冬月打开包袱,包袱里装着一家人的夏衫。
运姐儿高兴得跳了起来,“云萝姑姑你真好!”
闻到李云萝身上香香的,运姐儿小心翼翼说道:“云萝姑姑,运儿用香胰子洗了澡,可以拉你的手了吗?”
李云萝神色一僵,看了眼门口的谢书淮,当即弯下身子,把运姐儿抱进怀中,柔声道:“运儿真香,姑姑不但要拉手,还要抱一抱。”
运姐儿高兴极了,逗得嘿嘿直笑。
谢书淮嘴角微扬,脸露柔色。
李云萝松开运姐儿,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眼含羞涩,“书淮哥哥,这是云萝亲手绣的,端午节那日忘记给你了。”
这一幕,正好被西屋出来的林玉禾看到。
她目光一黯,又转身折返了回去,把门轻轻关上。
把自己隔绝在这一隅之地。
李云萝脉脉含情。
谢书淮一脸柔情。
两情相悦说的不就是两人。
亲眼看见自己前夫爱慕别的女子。
说不痛是假的。
酸楚的泪水,滚落脸颊。
片刻后她忽而一笑,自言自语替自己打气,“林玉禾,不要伤心,不是还有半年吗?”
“就算谢书淮最终娶了李云萝,你也努力了,就当还完了往日对谢书淮的亏欠。”
抹干眼泪,她重振精神,从箱子里拿出一匹棉布,开始给肚中的孩子裁剪衣衫。
这棉布还是她出嫁时,她娘亲给她备的。
说这布柔软又透气,给孩子做衣衫正好。
她缝制衣服的手艺不佳,就按照星姐儿刚生下时的衣衫裁剪,就简单多了。
她专注着手上的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声音渐渐没有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运姐儿欢快地小跑了进来。
她一身新衣,在屋内转一圈后,问道:“舅娘,我的新襦裙好看吗?”
林玉禾抬起眼眸,停下手上的动作,回道:“好看,运儿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运姐儿高兴地坐到床边,歪着头正色道:“那舅娘你下次去星儿姐姐家也带上我吧,我就穿这件新衣可好?”
林玉禾轻揉着她圆嘟嘟的脸颊,笑道:“好呀,只要你外祖母同意,不但星儿姐姐家带你去。”
“下月的庙会,舅娘也带你去。”
“倒时舅娘再给你挽个发髻,佩两朵绢花,那我们的运儿就是小仙女了。”
运姐儿呵呵笑个不停。
屋檐下伫立的谢书淮,听到屋中传出两人欢快的声音,转身进了东屋。
谢书淮身子大好后,趁着书也抄完了,去了趟县城的长卿书肆。
梁掌柜看来人是谢书淮,冷淡的态度随即一变。
把谢书淮请到二楼雅间,还让人看了茶。
“书淮,今日怎么有闲情坐坐,往日拿了书就走。”
谢书淮也不和他客气,直明来意,“云香书院的陈夫子有什么来头?”
梁掌柜本名叫梁有震,是许阳皇商梁家的小公子。
此人性格古怪,不愿接手家中生意,更不愿考取功名入仕。
平时身边也没什么好友,若是有兴趣爱好的,那又另当别论。
此人虽没功名心,但对大晋朝廷,市贾,江湖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不愿与人深交,最喜欢做的,便是博览群书和打探各处的消息。
梁父老来得子,对他这个幼子宠溺得很,几乎有求必应。
叫掌柜反倒把他叫老了,他和谢书淮同岁,今年十九。
他十五那年溺水,被谢书淮所救。
此后,两人便熟络起来。
听谢书淮提正事,梁有震收起了玩闹的心情,郑重说道:“此人有些来头,是太子太傅孟尚嵘的女婿。”
谢书淮听到和林玉禾说的一模一样后,整个人猛地僵住原地。
如墨般沉静的瞳孔明显缩了下。
梁有震没注意谢书淮的变化,自顾自说着:“他昭德二十年进士及第,曾做到工部郎中,或许是看不惯朝中的勾心斗角。”
“他夫人病逝后,也就是孟大人的长女,便辞了官职带着小儿子回了老家广陵郡。”
“只怕得让太傅大人大失所望,身边正是用人之际,他这个女婿却辞了官职。”
梁有震对他口中的孟大人颇有些崇拜,此人为官清廉,愿意为寒门学子发声。
也算是朝中的一股清流,若不是他极力维护太子参与到了党权相争。
在梁有震这里也算是个完美的官吏。
“后来云香书院山长多次想请,陈瑾湛才愿意到书院任教,专门教授落榜学子。”
“云香书院这两年,中榜的学子多了不少,离不开他的功劳。”
后面这些信息,谢书淮早从祝锦文口中听到过。
梁有震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怎么,你想进云香书院?”
“嗯。”
梁有震吃惊道:“往日你可没这个打算。”
“现在有了。”谢书淮也不隐瞒。
“云香书院的束脩可不低,我给你备银子。”
“到时你空了,给我留一幅画就行。”
梁有震知道谢书淮并不富裕,却很少向他求助。
暗道,谢书这次终于向自己开口了,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
不想,谢书淮却说:“多谢!先不用。”
看到谢书淮,林玉禾心中微暖,满眼喜色。
她缓缓走到谢书淮跟前,时隔多年,她终于能和他面对面了。
再也不是她的魂魄跟着谢书淮转。
谢书淮既看不到她,也触碰不到她,更不知道她的存在。
林玉禾痴痴看着谢书淮,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她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人的节奏。
唢呐也不吹了,谢书淮脚步一停,后面的娇夫,喜娘以及抬嫁妆的一大路人都伫立在原地。
气氛安静下来,林玉禾瞬间清醒。
“你要娶李云萝,你……喜欢她。”
谢书淮眼中没有一点留恋,厌恶地后退两步,果断回道:“是!”
他长得好看,就是一双眼犹如寒潭冰冷彻骨。
林玉禾心口一阵痛意再次袭来。
心道,这点倒是不假,两人从小就定了亲。
若不是谢家出了事,大抵也没她什么事。
后来谢书淮多年不娶,等的不就是李云萝吗?
李云萝一和离,他就把人娶了回去。
听到谢书淮直白的答案,林玉禾嘴唇微张,事先想好的说辞,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一路人,几乎都认识林玉禾。
往日她和谢书淮大婚,也是他们迎的礼。
众人对林玉禾更是唾弃不已。
看她缠着谢书淮,喜娘第一个不答应。
她不管不顾走到林玉禾跟前,把她往旁边一扯,大声道:“林娘子,这可是喜事,有何事等过了今日再说。”
“耽误了吉时,是要遭报应的。”
后面的轿夫和众人,也开始出声催赶挖苦林玉禾,此事不成,他们可没银子拿。
“还不快些让开,哪有这样脸皮厚的人。”
“朝三暮四妇德有亏。”
“李家的姑娘,比她强多了。”
林玉平是个宠妹的主,最见不得有人欺负自己妹子,出声阻拦:“我妹妹清清白白,尔等,休要辱她。”
“再出言不逊,我的拳头可不饶。”
林玉平身子健壮,挽起袖子就要干架。
谢书淮无视兄妹俩,直接踱步离开。
林玉禾不慌不忙,在他身后再次开口道:“谢书淮你等等,今日我不是来拦你的。”
“只想替我腹中的孩子问问,你还要不要他?”
谢书淮脚步一顿,悠悠转身,“何意?”
林玉禾趁此走到他跟前,抚上自己的小腹,柔声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肚里的孩儿,一身脏污问我为何不要他。”
说到最后,林玉禾已经泪流满面,眼中尽是悔恨。
谢书淮清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破绽,他目光一转,看向她的小腹。
“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一声,肚里是你的孩子,你还要吗?”
谢书淮没出声,后面的人又开始起哄。
“谢郎君,莫要听信她的谎言,她和闵家都定了亲,如何还会留着孩子。”
“对呀,一定是诓骗你的。”
林玉平大声呵斥道:“有没有诓骗,找个大夫一查便知。”
“把大夫找到,吉时早已过了,你们这兄妹安的什么心。”
众人吵闹间,谢书淮走到一挑扁担的老人跟前,恭敬道:“季伯有劳了。”
季伯是红叶村的赤脚大夫。
红叶村人人排斥谢书淮一家,往日谢书淮没有功名在身时,时常刁难。
后来谢书淮考中秀才,又中了举人,村中人才有所收敛。
今年落榜后,村户们又开始幸灾乐祸,编排起谢家的不是。
这帮忙的人都是谢书淮在外村找的。
只有季大夫,是自愿来帮谢书淮挑礼。
季伯见谢书淮开了口,微微颔首。
林玉禾也相当配合,主动伸手让季伯诊脉。
片刻后,季伯笃定开口:“林娘子没说谎,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这下众人彻底没了声。
谢书淮沉默一晌,对众人欠身一礼,“诸位,李家的亲不接了。”
“答应各位的酬银,分文不少。”
喜娘气得直跳脚,“谢郎君,你可想好了结果,我看你如何向李家交代。”
“此事,我自会去向李家谢罪,还望婶子先去知会一声。”
众人心中再愤愤不平,也做不了谢书淮的主,拿着银两自动离去。
谢书淮一言不发,转身回家。
林玉禾兄妹俩跟在他身后。
谢书淮家住在村中西南角,穿过村子时,惹来村中人人围观。
回到熟悉的泥墙小院那刻,林玉禾迷茫的心才安定下来。
家中的宾客寥寥无几,除了谢书淮的母亲崔氏和侄女运姐儿以外。
便是村中少有几户和他们家有点来往的村妇,她们在灶房里帮衬着厨子。
院中装饰喜庆,墙上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屋檐下挂上了红色灯笼,门帘也换上红布帘。
比她和谢书淮大婚那时还要隆重。
崔氏看到自己儿子带回来的人是林玉禾,一脸气愤哆哆嗦嗦道:“谁让你把她带回来的,今日可是你和云萝的大婚。”
林玉禾立在原地,神色愧疚喊了声:“娘!”
崔氏当即呵斥,“我不是你娘,你走。”
林玉平心疼自己妹妹,这才说出实情:“表姨,禾禾她肚里的孩子还在,那可是书淮的亲骨肉呀。”
崔氏震惊不已,许久没再说一句话,大概也明白了自己儿子的决定。
谢书淮并没多作解释,拿出谢礼发给帮忙的几人。
片刻间院中的外人,搬着自己的桌子条凳走得干干净净。
等外人一走,谢书淮脸色铁青对林玉禾冷声道:“生完孩子,马上离开。”
“我的房间也不准再进一步。”
犹如当头一棒打得林玉禾整个人都蒙了,原来谢书淮根本就没想与她和婚。
那她留在谢书淮的身边只有半年。
是她自己活该,她没得选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哪料脑中一激灵,她想到生完孩子,还得给孩子喂奶,至少也得一两年。
她李云萝能等那么久。
按捺住心中欣喜,点头答应下来。
林玉平看不过,想反驳两句,林玉禾急忙拦住。
谢书淮从房中出来后,已换下了他那身红衣。
看他要走,林玉禾轻声唤道:“相公……”
话没说完,被谢书淮厉声打断:“住口,你我早已不是夫妇关系。”
林玉禾柔声道:“那我叫你书淮哥哥,你就成了孩子的舅,你是孩子的爹,我只能叫你相公。”
“私下叫相公,外面……”
不等林玉禾啰唆完,谢书淮已拂袖而去。
林玉禾神色一顿,有些不解。
谢书淮是吃粽子的。
他那么喜欢李云萝,人家姑娘是特意为他送的。
谢书淮怎会不用。
酒足饭饱后,谢书淮的几位好友也相继离开。
崔氏拿出粽子相送。
李云萝却磨蹭半天,还主动进了谢书淮的房间。
“书淮哥哥,我做的饭食可是不合你胃口,云萝看你用得很少。”
谢书淮并没让她进屋,两人只是立在门口说话。
“你做的饭食自是好吃,很合胃口。”
“时候不早了,云萝你还是早些回府,免得家中人牵挂。”
见谢书淮并没过多挽留自己,李云萝就是想多待一会儿也没理由。
“那你缺什么,定要告诉我,你我如今的关系,无须这般见外。”
“还有温书重要,可身子也重要。”
谢书淮淡淡一笑,“劳烦关心,我什么都不缺。”
他很少笑,好似冬日的暖阳能抚慰人心。
看到李云萝脸色微红,羞涩地错开了目光。
林玉禾在院中帮着崔氏收拾桌子,把两人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李云萝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林玉禾撞上。
她眼中的鄙夷和得意掩藏得很好。
林玉禾向来敏感,还是快速捕捉到了。
不动声色地走开。
暗道,今日你也风光够了,也该让李云萝知道。
她林玉禾不是任人想踩一脚就踩一脚的。
应有的善良她有,可想让她被人当傻子耍,她是不会答应的。
告别崔氏和谢书淮后,李云萝带着冬月离开。
手中拿着崔氏给的粽子。
一到路口,她便让冬月扔给路边玩耍的孩子们吃。
林玉禾走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她加快步子,拦在了李云萝的马车前。
“李姑娘,奴家也要进县城,能否捎奴家一段。”
李云萝脸色一暗,心中不愿口上还是应了。
马车内很豪华。
一进马车,冬月就拿了张旧垫子铺在林玉禾脚下。
林玉禾把主仆俩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这是嫌弃她脏了马车。
她不愿再忍,笑着开口。
“冬月姑娘,你们姑娘金贵。下次到谢书淮家,这垫子应当从下马车就开始铺。”
“日后,他们两人大婚了,别的差事只怕你也做不了,整日铺垫子就够了。”
主仆两人被噎得一愣。
“你……”
冬月面子上过不去,当即反驳道:“瞎说什么,日后我们姑娘大婚了,那会让姑爷住这……”
“冬月!”
李云萝怕自己丫头嘴秃噜,说些不该说的,出声打断。
“林姐姐莫恼,冬月年纪还小。”
林玉禾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壁上。
“奴家不恼,今日来不光是坐顺路车,还想给李姑娘谈一笔生意。”
李云萝一脸警觉,神色也不由得冷了下来。
冬月也是怒目而视。
“林姐姐想和我谈生意,可我们家既不卖鸡蛋,又不卖米面,这可让云萝为难了。”
挖苦之意如此明显,冬月当即就扑哧笑出了声。
林玉禾不但不怒,反而顺杆就上,“马上就卖了。”
“李姑娘,你家铺子的生意最近这么红火,奴家再给你加一单。”
“买一袋粮食,送一件麻衣或葛衣。”
“粮,就用我哥家铺子的。”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我把谢书淮的喜好告诉你,作为交换的条件。”
冬月当即要呵斥,李云萝眼神阻止。
笑道:“林姐姐真有意思,若我不答应了。”
林玉禾凑了过来,一脸沉着道:“我就去找你爹或是你大哥。”
“他们若听到和你有关的趣事,应当不会拒绝。”
李云萝是家中庶女,她近日为李家赚了不少银子。
在李家的地位提高了很多。
她的婚事才能一直由着她自己。
若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大晋人最信奉神妖一说,定会把她视为妖女也不一定。
她的反常,家中人都看在眼里。
没人知道为什么。
若是林玉禾以神婆的身份告诉李家父子俩。
他们即便不信,心中也有了芥蒂,便不会再重用她。
李云萝不敢冒险,咬牙忍下,“好,成交。”
林玉禾天真一笑,“这就对了都是一家人,有银子一起赚吗。”
主仆俩也是再次被李玉禾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
冬月白眼一翻,恨不得把林玉禾踹下马车,语气不善道:“那这下,林娘子该告诉我们谢郎君的口味了吧。”
“谢书淮喜欢清淡的口味,你每次做的都是油腻的菜式。”
“味道是好,可盘子里的油水只怕就让他没了胃口。”
“可别忘记了,你和他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李云萝脸色一白,两手握紧,有些恼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她内心是看不起农家人的,每次去谢书淮家各种不适应,以为他们都爱吃油腻的肥肉。
原主给她的记忆残缺不全,她根本就不知道。
这无疑也在谢书淮面前露了馅。
她又不想在林玉禾眼前表现出来,自圆其说道:“多谢姐姐提醒,云萝病一场后,忘了很多事。”
林玉禾人畜无害一笑,“哦,原来如此,病得好。”
林玉平家中的陈米正好卖不出去。
若是不解决他们家的危机,不但会赔进去往日所赚的积蓄,还会欠一大笔账。
李家运势这么好,她为何不借。
林玉平生意上的事,林玉禾多多少少都知道。
按林玉平日常的价格卖给李云萝。
李云萝并没多想,三四千袋粮食按照李家现在的生意不愁卖不出去。
可等收到粮食一看,当场傻眼,才知是陈粮。
害得遭她爹一顿臭骂。
而林玉平这边却是激动不已,此次也算狠赚了一笔。
连连夸赞林玉禾有办法。
并拿出二十两银子要分给林玉禾。
吴氏也十分赞同,看林玉禾犹豫,硬塞到她手上。
“哥,阿嫂,这银子我不能要。你们做生意手头上用银子的地方多着。”
“我现在不缺银子用,我也不能总依赖你们,我得自己想办法挣银子。”
经过这一段时日,她也想明白了。
若是谢书淮一直不原谅自己,执意要娶李云萝。
她至少要办法养活自己和孩子,有了教训,也不会再想着去依附别人。
吴氏和林玉平都吃惊不小。
这才短短几日,他们眼中的林玉禾好似换了个人。
就在这时,林有堂带着曲姨娘走了进来。
气氛瞬间变冷。
*
崔氏为了节约灯油,都是白日忙针线活。
她手上正缝着快要完工的一件小短衫。
运姐儿看到有新衣穿,开心地在院子里疯跑。
眼看天也黑下来,林玉禾一直没回。
谢书淮从他的东屋出来,走到灶房准备今夜的饭食。
听到灶房里的动静,崔氏转身说道:“淮儿,运儿的衣衫也做好了。”
“玉禾肚里的孩子也该备两件贴身的衣衫,她应该生在明年二月。”
“手上的棉布也用完了,再去买贵得很又划不来,就用葛布做好了。”
谢书淮家中做衣衫的布料,大都用的都是衙门发的。
他在灶膛点火,一直没应。
崔氏还以为他没听到,心想就按自己的想法来。
不料,片刻后,谢书淮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娘,用棉布缝,过两日我去买。”
说起自己儿子,崔氏又是一脸忧心,“他昨夜淋了大雨,染了风寒到此时还发着热。”
“方才喝了汤药也不见好转。”
林玉禾的心口忽上忽下,好在谢书淮没再坚持去京城。
听到谢书淮时不时传出来的咳嗽声,她立在木窗前也有些担心。
很想进屋去看看,可想到谢书淮那吃人的眼神,又打起了退堂鼓。
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下来。
次日,天色才好转了些 。
谢书淮发热的症状依然没有好转,崔氏把他叫醒,又让他喝了药。
就是端进去的饭菜,他一口都没吃。
林玉禾隐隐有些不安。
她在屋中给运姐儿梳发髻时,听到了屋外她阿嫂的声音。
吴氏提着沉甸甸一篮子东西。
崔氏忙把人迎到房中,“明秀丫头,你来就好。每次来带这么多东西,让表姨我实在愧疚。”
“表姨,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客气。”
“我小妹还得烦你照顾。”
昨日是星姐儿的生辰,林玉禾没来。
林玉平嘴里念叨了许久。
吴氏看在眼里,一提要给林玉禾送些小食,他当然高兴。
她把没炖的半只鸡和没煮完的半刀肉,以及包的肉饼都捎带了过来。
一进西屋,吴氏就看到了林玉禾额头上的伤,这才发现不对劲。
吴氏问起,林玉禾不愿多问。
还是运姐儿说出,林玉禾昨日摔了跟头。
吴氏也忍不住后怕,连连嘱托她日后小心些。
随后,吴氏用一颗桂花糖,支走运姐儿。
她凑近林玉禾身边,小声道:“小妹,闵家公子前日找到我们铺子来了,说要见你一面,你哥哥回绝了。”
“看样子他不会罢休,这两日你在家中养养也好,若是碰到了被人看见还说不清。”
林玉禾疑惑道:“我哥不是把聘礼退回闵家了,他还想如何?”
吴氏对此事也是一头雾水,“他有何目的,我们也不知道,总之还是避开些。”
“你哥哥今日让我来看你,就是让我把此事告诉你。”
吴氏本就忙碌,说完正事,又急急忙忙离开了。
林玉禾心中又多了件烦心事。
之前,她和闵折远虽定亲,中间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而且每次碰面也是由曲姨娘陪着。
两人私下并没过多接触,她心中坦荡倒不害怕。
就是不得不防对方使什么阴险的招数,她嫂子说得对,能躲开就躲开,对自己也有好处。
吴氏离开不久,林玉禾就听到墨墨的叫声。
从墨墨的声音判断,定是谢家不欢迎的人。
接着,林玉禾就听到,崔氏有些不悦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村长来了,又是为何事?”
在红叶村不但村户们有意为难谢家,村长也日常找谢家的麻烦。
“村里要翻修祠堂,每户人家都需出银子。”
祠堂好好的,有什么可翻修的。
林玉禾猜到他家要娶儿媳妇了,需要用银子,就找这么个借口。
崔氏脸色也随着阴沉下来,“要交多少银子?”
“旁人家交五百文钱,你家是外来人户,得交一两银子”
“若是那家不交,就断了他家的水源。”
“过两日我就来收,这几日想办法备着。”
话带到后,村长便扬长而去。
村中只有一口大水井,红叶村二三十户人家都在那里打水。
古井也有百十来年了,水好,遇到干旱年间都不会缺水。
崔氏又恨又气,旁的可以不顾,吃水可是大事。
村长家凡是办一次事,就得搜刮一次。
尤其对他们家。
崔氏一脸愁容,她早已习惯了大事上谢书淮拿主意。
林玉禾在屋中把村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走到崔氏身边,安慰道:“娘,莫要急,银子我有。”
“却不是这么给的,到时我有办法让他闭嘴。”
崔氏不信,都是弱女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玉禾,要不,你去和你爹爹说说,村长怕你爹。”
林玉禾苦涩一笑,“娘,我爹早已变了。和村长一样,都是一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我执意要生下肚里的孩子,和他彻底闹翻了。”
崔氏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和林玉禾肚里的孩子相比。
此事也算不得什么。
午食,崔氏熬了白米粥,吃的是吴氏带来的肉饼,又捡了一些腌菜。
运姐儿乖乖坐在桌上吃饭。
崔氏手里端着粥和菜,两手不得空。
让林玉禾把汤药送到谢书淮房中。
林玉禾愣了好半天没动,再回谢家,她一直谨记谢书淮的警告,没进过他的东屋。
直到崔氏再次提醒,她才端着药碗跟进屋。
谢书淮热还没退,人也烧得迷迷糊糊喝完药后,又睡了过去。
粥是一口没吃。
林玉禾立在一旁,既紧张,又担忧。
紧张谢书淮会把自己轰出去,担心他的热一直不退。
“娘,要不明日我们用四叔的牛车,送相公去县城看看吧。”
“他这样拖着,身子如何受得了。”
崔氏叹道:“今晚是最后一道药,若是明日还不见好,就带他去。”
“季大夫的医术不错。”
“你别担心,书淮底子好,不会有事。”
她这样说,不仅是在安慰林玉禾,也是在自我安慰。
崔氏端着药碗出去后,林玉禾却没有走。
看着床上面色潮红,眉头微皱的谢书淮。
林玉禾还是有些心疼。
她拧干木盆里的浸泡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谢书淮的面颊和手心。
而后拉开他的衣领,擦拭着他的身子。
谢书淮身子滚烫,对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贪恋不已。
抓住帕子不放。
林玉禾心中一片柔软,任由他拽着。
又重新换了条帕子,为他继续擦拭。
动作熟练自然,没有一丝拘谨。
即便谢书淮对她冷漠得好似一个陌生人。
可她对谢书淮的感情依然停留在往日,应该是比往日更加浓烈。
前世所有美好的记忆好似都和谢书淮有关,那些孤寂中唯一的温暖也是谢书淮带给她的。
擦好身子,她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开始端详着屋内的一切。
屋内的东西依然没变,床的对面是谢书淮的书桌,书桌临窗而放。
一侧是一张长几,和一个衣橱。
好似又变了,变得更加冷清。
往日,她经常从山中摘一些野花回来,插在陶罐花瓶中,放在谢书淮的桌案上。
即使谢书淮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因为林玉禾喜欢,他也不会扔掉。
有时他自己还会摘一些回来。
如今,别说花,连花瓶都没了影子。
一阵困意袭来,林玉禾紧握着谢书淮的手也睡了过去。
突然,她的手被用力甩开。
睡眼惺忪正好对上谢书淮的盛着寒意的双眸。
人也瞬间清醒不少。
谢书淮一脸病容,冷声道:“出去!”
林玉禾猛地抬眸嘴唇微微颤抖,心中难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中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谢书淮视而不见,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重复道:“出去!”
林玉禾忽地起身,哽咽道:“你就这么恨我,连你的屋子都不让我进。”
“你就是嫌我身子不干净对吗?可除了你,我从未与那个男子有过亲近之举。”
网友评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