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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前文+后续

蹒跚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眼神,更是半分悔改之意都无,明摆着恃宠生娇,向纵容她的君王耀武扬威。可惜裴琰并不会为色所迷。他伸手,捏住姜姝仪的脸颊,将玉佩从她口中取出来,垂眸问:“喜欢咬?”姜姝仪被捏着脸,就像是被提起后脖颈的猫,失去活蹦乱跳的资格,气势一下子弱了,赶紧摇了摇头:“不喜欢!”不会又惹恼裴琰了吧?“朕觉得你喜欢。”裴琰语气平静,放开她的下颌,命令:“把玉佩解下来,咬着,去床榻上等,朕什么时候处理完这些折子,你什么时候松口。”姜姝仪心凉了一下,完了,好像还真惹恼裴琰了。她今日可是要争宠的,哪儿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姜姝仪连忙直起上半身,抓住他宽大的袍袖摇了摇,试图撒娇:“臣妾不想离开陛下,在陛下怀里咬好不好?”裴琰的态度不容置喙:“就是你太闹了,朕才这...

主角:裴琰姜姝仪   更新:2025-05-19 06: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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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琰姜姝仪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蹒跚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眼神,更是半分悔改之意都无,明摆着恃宠生娇,向纵容她的君王耀武扬威。可惜裴琰并不会为色所迷。他伸手,捏住姜姝仪的脸颊,将玉佩从她口中取出来,垂眸问:“喜欢咬?”姜姝仪被捏着脸,就像是被提起后脖颈的猫,失去活蹦乱跳的资格,气势一下子弱了,赶紧摇了摇头:“不喜欢!”不会又惹恼裴琰了吧?“朕觉得你喜欢。”裴琰语气平静,放开她的下颌,命令:“把玉佩解下来,咬着,去床榻上等,朕什么时候处理完这些折子,你什么时候松口。”姜姝仪心凉了一下,完了,好像还真惹恼裴琰了。她今日可是要争宠的,哪儿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姜姝仪连忙直起上半身,抓住他宽大的袍袖摇了摇,试图撒娇:“臣妾不想离开陛下,在陛下怀里咬好不好?”裴琰的态度不容置喙:“就是你太闹了,朕才这...

《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那眼神,更是半分悔改之意都无,明摆着恃宠生娇,向纵容她的君王耀武扬威。

可惜裴琰并不会为色所迷。

他伸手,捏住姜姝仪的脸颊,将玉佩从她口中取出来,垂眸问:“喜欢咬?”

姜姝仪被捏着脸,就像是被提起后脖颈的猫,失去活蹦乱跳的资格,气势一下子弱了,赶紧摇了摇头:“不喜欢!”

不会又惹恼裴琰了吧?

“朕觉得你喜欢。”裴琰语气平静,放开她的下颌,命令:“把玉佩解下来,咬着,去床榻上等,朕什么时候处理完这些折子,你什么时候松口。”

姜姝仪心凉了一下,完了,好像还真惹恼裴琰了。

她今日可是要争宠的,哪儿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姜姝仪连忙直起上半身,抓住他宽大的袍袖摇了摇,试图撒娇:“臣妾不想离开陛下,在陛下怀里咬好不好?”

裴琰的态度不容置喙:“就是你太闹了,朕才这么罚你。”

哦,她太闹了。

姜姝仪有些委屈,不闹怎么办?程禄说了,她不能自己躲起来吃醋幽怨,要让裴琰知道她对他有多情深。

结果她的情深太闹了。

姜姝仪被裴琰静静注视着,知道这是动真格的了,没敢再说什么,忍着委屈,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玉佩。

她觉得自己还是长进了不少的。

放在几日前,此时肯定是要想起前世的裴琰,觉得物是人非,伤怀落泪。可温瑶得宠这几天,她眼泪都快哭干了,也深切明白再矫情也没用,还不如好好争宠。

姜姝仪深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玉佩解下来,抬眸可怜巴巴地看着裴琰,最后给自己求个情:“臣妾不闹了......”

裴琰“嗯”了声,而后继续温和地命令:“咬着。”

姜姝仪没法子了,只得拿起玉佩,张开红唇,咬住那坚硬的物什。

裴琰盯着她莹润的眸子,合不上的唇瓣看了会儿,才抬手指了指屏风后,心平气和地催促:“去等。”

姜姝仪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能从喉咙里模糊不清地应了声,便落寞地起身,绕过剔红百鸟图六曲屏风,去了床榻那边。

殿内总算安静下来,裴琰收回目光,端起手边凉茶饮了一口,重新拿起奏章翻看。

他今日是真的被耽搁了不少事。

一开始就知道姜姝仪是装病,但可怜她这几日被自己忽视,裴琰还是来了,本想安抚好就离开,不曾想她拉着他哭诉了整整一个时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打死都不松手,只求他陪她一日。

裴琰便心软了,决定留下来陪她,甚至让宫人把今日的奏章都送到这里来处置。

然而姜姝仪一直缠着他,惹得他心神不宁,一整日下来奏折没批几本,倒是让外头负责记录帝王起居的太监频频动笔。

裴琰自幼严于律己,在适度内放纵可以,但政务不可废,方才就是最后一次了,他不该,也不能任由姜姝仪再继续闹下去。

殿内一时间只有奏章翻动声,以及御笔蘸染朱砂,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待批完最后一本奏章,裴琰看了眼角落的刻漏,已然二更天了。

他没叫宫人进来服侍,自己将外袍脱下,搭在木椸上,便绕过屏风走向床榻。

因白日胡闹过,绣着芍药花的帐幔此刻是半垂下来的,裴琰看见姜姝仪侧卧着的双腿,便知她是睡下了。

倒是意料之中,本也不指望她多听自己的话。


姜姝仪本来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一听这话,吓得赶紧连连摇头:“不,不要!”

被降位禁足固然丢面子,可比起让太后打一顿,给温瑶出气的屈辱来说,还是好得多的。

只是......

姜姝仪可怜巴巴地看裴琰一眼,感觉腿有些蹲麻了,便按着他的膝盖起身,要轻车熟路地往他怀里坐。

裴琰手指动了动,到底没阻拦。

姜姝仪坐下时,正好被玉腰带硌着,也没在意,依偎在裴琰胸前,闷声问:“禁足多久呀?陛下会来看臣妾吗?若是臣妾一个人孤枕难眠,陛下在外头继续独宠温贵人,臣妾会伤心死的。”

“到母后消气为止。”裴琰动了动身子,语速略快地回答:“也不能来看你,禁足就是为了让你一个人思过,哪有边思过边承恩的道理。”

姜姝仪心一下子就凉了。

那这和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前世罪过罄竹难书被幽禁时,他还能来陪她呢!

姜姝仪不说话了,瘪着嘴,低垂的长睫轻轻颤抖。

裴琰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继续闹,没想到竟自己伤神起来了。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姜姝仪便又打起精神了,抬眸望着他,期待地问:“陛下能给臣妾几件您的贴身里衣吗?”

裴琰顿了顿:“你要朕的衣裳做什么?”

姜姝仪凑到他衣襟处,轻轻吸了口气:“有陛下的气息啊,臣妾一个人睡着不安心,既然抱不着陛下,那就只能抱陛下的衣裳了。”

裴琰难得默然。

他看着姜姝仪满眼依恋的样子,良久,唤了她的名字。

“姜姝仪。”

等她看过来时,裴琰好心提点:“朕昨夜给你留了东西。”

姜姝仪怔了一下,随即恍然,明白他说的是玉佩。

她挪了挪身子,一边肩膀靠着裴琰,伸手往自己怀里摸去。

裴琰视线落在饱满圆润处,还未多久,眼前便出现一个青玉雕龙佩。

姜姝仪把玉佩捧在掌心给他看,像是炫耀:“臣妾贴身带着呢!”

“嗯,把御赐之物保存的很好。”

裴琰夸过后收回视线,落在她脸上,问:“你的婢女没有告诉你朕的话吗?”

姜姝仪:“说了呀,陛下应允臣妾拿着这个玉佩,什么时候想面君都可以,再也不用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了。”

她说完一顿,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蓦然睁大眼,眸光发亮地瞅着裴琛:“那是不是臣妾拿着玉佩,在禁足期间也能去找陛下了?”

裴琰:“朕没这么说。”

顶着姜姝仪开始失望的目光,他不紧不慢道:“不过,朕会让御前侍卫看守昭阳宫,他们若认这玉佩,把你带到朕身边,朕也不会撵你走。”

裴琰就看见姜姝仪再度由悲转喜。

她这次有些不太敢确信了,睁着乌黑圆润的眸子,里面喜意雀跃,但又带着些许忐忑,非讨要个准话不可:“陛下,臣妾到底是能去还是不能啊,侍卫不会不认这玉佩吧?”

裴琰:“朕也不知,你若不放心,朕就把里衣留下,你把玉佩还给朕吧。”

姜姝仪立刻火急火燎地把玉佩藏回怀里,从裴琰身上下来,后退两步,像是生怕被抢走了似的。

“不要!衣裳哪有您整个人好,衣裳又不能抱臣妾,不能哄臣妾,冷冰冰的还要臣妾去暖它。”

裴琰没忍住轻笑一声:“嗯,那就拿好你的玉佩吧,今明两日不可以,朕无暇,后日你再用。”

姜姝仪抱着玉佩连连点头。

*

傍晚,姜妃受到陛下申斥,被禁足一年的消息便传遍了六宫。


程守忠嘴上连连说着不敢。心里直叫冤屈。

陛下明明是生姜娘娘的气,舍不得冲娘娘撒,就来为难他!

这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

早起还是艳阳天,临近晌午却阴云聚拢,隐隐有下雨的征兆。

温瑶仍旧跪在宫道上,紧紧攥着五指。

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想到方才众嫔妃散了晨会,路过这里时神情各异的样子,她便恨不能杀了姜姝仪。

等陛下来了,她定会一雪前耻。

谁料先帝王一步到来的是雨。

算不上多大,春雨绵绵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裙,带来潮湿寒意。

负责看守温瑶的太监早已躲去了廊下避雨,只有抱琴意欲给主子挡雨,却被怒斥一声:“滚开,坏了我的事我就打死你!”

抱琴吓得一战栗,再也不敢做什么,只能跪在主子身后,跟着淋雨。

雨越下越大,温瑶的心也烦躁了起来。

轻蕊究竟能不能把陛下叫来?

或是陛下政务繁忙,此刻无暇?

真要如此,自己这场罪不就白受了吗!

她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衣料被雨浸湿后冷冷的贴在身上,寒意入骨。

温瑶身子微微发抖,是真的有些跪不住了。

就在她有些崩溃时,头顶的雨丝忽然被隔绝了。

温瑶抬头,便见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温润如玉的脸庞。

心脏仿佛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她声音颤抖:“陛,陛下......”

裴琰微微垂眸看着她,举着一把青绸伞,脸上是怜悯的神情:“是朕来迟,让你受苦了。”

温瑶眼中满是泪水。

裴琰温声道:“起来吧,坐朕的御辇回宫,朕去昭阳宫问责姜妃,她太不像话了。”

温瑶心神震颤,急忙拉住他的袍摆:“陛下不是说姜妃娘娘服侍的好,不会计较她犯的小错吗?”

裴琰皱眉:“她听从苗昭仪挑唆,把你害成这个样子,还算是小错吗?”

“陛下就确定是姜妃娘娘的错吗?若是妾身挑衅在先呢?”

温瑶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可她迫不及待,想确定经此一遭,自己有没有取代姜妃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裴琰:“你若真那么不懂事,就会去找母后做主,而不是跪在这里了。”

他接过程守忠递来的披风,展开披在温瑶身后,语调温柔:“你温婉贤淑,乖顺懂事,明明有母后撑腰,遇到委屈却都往肚子里咽,朕看在眼里,如何不心疼?”

“回去吧,朕今日会为你出气的。”

姜姝仪和苗望舒一起回的昭阳宫。

玉珠奉茶后带着宫人退了下去,姜姝仪才不解地问苗望舒:“你刚才怎么非要自个儿处置温瑶,本宫原以为你是想息事宁人,从轻发落,结果也不轻,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本宫来下令,白白让你被温瑶记恨,以后她借着太后报复你可怎么办。”

“有娘娘这句话,臣妾就是被记恨也心甘情愿了。

苗望舒笑着叹了声气:“若是原先追随吴贵妃的时候,臣妾做了今日这样的事,只怕回来就会被贵妃劈头盖脸的骂多此一举,更别提担心臣妾了。”

姜姝仪觉得护着自己人是理所应当之事,不过被手下夸也挺高兴的,嘴角轻扬道:“本宫知道没你聪明,你做事肯定有你的道理,横竖你又不会害本宫,骂你做什么。”

她正要和苗望舒继续说说今日之事,外头忽响起一声:“陛下驾到!”

姜姝仪和苗望舒对视一眼,都隐约知道圣驾这时候来大半是为了温瑶的事,才起身,还没来得及去殿外迎接,帝王已然迈步进来了。


倒是没有罪名,可嫔妃们皆心知肚明,只能是因为早上温贵人一事。

自姜妃入东宫,到陛下登基,整整五年间再如何娇纵,都未受到过一点儿惩治,如今为着一个温贵人被罚得这么重,众人无不心思百转,觉得要变天了。

长乐宫内。

温瑶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上药。

抱琴跪在榻前,将药膏均匀小心翼翼涂在主子青紫的双膝上,听了宫人的禀报有些不平:“才只是申饬禁足吗?那岂不是一点皮肉之苦都没受,如何能抵我们贵人身上的痛楚?”

温瑶面色顿时有些紧绷。

“抱琴姐姐别浑说,惹主子不高兴。”

轻蕊笑着走上前,将那件陛下披给温贵人的披风展开搭在木椸上,边整理边道:“那可是禁足一年呀,主子想想,陛下若对姜妃还有半分余情,又哪舍得一年不见呐,此举呀,怕是看穿了姜妃的蛇蝎心肠,彻底厌弃了她。”

温瑶看着那披风,心神微恍,面色缓和下来不少:“果,果真吗......那陛下为何没有责打她给我出气?”

轻蕊笑盈盈的:“贵人不知道,咱们陛下最是仁慈念旧了,就是陪伴久了的奴才犯了错,也是不舍得打死的,姜妃到底是从潜邸出来的,也就是主子您,否则谁能让陛下狠下心,这么责罚她?”

温瑶便也想起陛下之前提起姜妃时面上的温柔纵容。

那时他说姜妃服侍得好,小错都可以纵容,而今日雨中,他说要去责罚姜妃时,脸上只有厌烦。

果然在陛下心中,自己的位置已然超过姜妃了。

“贵人,乾清宫的程公公来了。”

宫人在外头禀报。

温瑶陡然回神,对上轻蕊戏谑打趣的目光,唇角忍不住上扬,使眼色让抱琴将裤裙放下遮住膝腿后,立刻放人进来。

程守忠进殿后带着笑意行了个礼,双手奉上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小罐:“温贵人,陛下挂心您的伤,让奴才带了白玉养颜膏过来,这可是西域进贡,顶顶稀罕的东西,能愈合伤痕,让肌肤润泽如玉,宫里如今也就这一罐呢。”

温瑶连忙让轻蕊将东西接过来,问:“陛下怎么没过来?”

程守忠叹了声气:“陛下今日去问罪姜妃时衣衫单薄,又未乘轿辇,被雨淋湿了衣裳,到长乐宫后又被姜妃娘娘顶撞,争执了得有半个时辰,这不,便染了风寒,病下了,如今皇后娘娘正在侍疾呢。”

温瑶立刻焦急地坐不住了:“我要去乾清宫,都是因为我,陛下才受的凉!”

她一站起身,膝盖处便传来疼痛,若不是抱琴扶得及时险些摔倒。

“哎呦贵人您这是干什么啊。”程守忠似是吓得不行,掌了自己两下嘴:“都怪奴才多嘴!陛下是不让奴才告诉主子这些的,只想让您安心养伤,是奴才一时失言,贵人就当可怜可怜奴才,就当不知道吧,您这时候若过去,陛下非砍了奴才的脑袋不可!”

温瑶并不怜惜奴才的性命,只是看到那药膏,想到自己如今脸上的伤痕,便有些羞于见裴琰。

她冷下脸对程守忠道:“那我明日再去,你千万要服侍好陛下,否则我先要了你的脑袋!”

程守忠:......

“是是是,奴才多谢贵人体谅!”

*

纵然温瑶没有去告状,温太后还是在翌日,从来请安的薛淑妃口中得知了侄女儿挨打的消息。

温太后险些气死过去,摔了手边茶盏,浑身颤抖道:“反了,反了,姜妃是打量着陛下宠爱她,打算爬到哀家头上来了!”


这般家常的语气,就如一束温柔的朝阳,落在温瑶身上,霎时消解了她满身的寒霜。

她素来最看不惯哭哭啼啼的女子,此刻却有些眼酸。

“多谢陛下。”

温瑶仍是屈了屈膝,才坐去裴琰指的雕椅上,低头不语。

裴琰看着她,语气温和地问:“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怎么非在此刻见朕不可?”

温瑶顿了顿,到底做不来矫揉造作的哭诉姿态,只能直言:“姜妃娘娘因为昨夜妾身侍寝的事不忿,今日晨会时对妾身横眉冷目,还说有位分压着,就算打妾身,妾身也只能承受。”

裴琰默然了片刻,皱眉斥了句:“胡闹。”

温瑶知道这是在说姜妃,她缓缓抬起头,望着裴琰问:“姜妃娘娘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能无法无天到随意殴打嫔妃吗?”

裴琰:“不过是使性子罢了,这皇宫里,朕就是法,就是天,她若真敢做这种事,朕不会饶恕。”

温瑶没想到姜妃都那么说了,裴琰一句轻飘飘的使性子就算了。

若在家中,父亲的哪位妾室敢这么跟她说话,她抓住了把柄告诉父亲,父亲定是要狠狠责罚那妾室给她出气的。

温瑶心中凄凉,眸光也发颤:“陛下不能处罚姜妃娘娘一次,让她收敛收敛吗?”

裴琰摩挲着汝窑瓷盏,无奈看了她一眼:“温贵人,朕虽是帝王,但亦不过肉体凡心,姜妃服侍朕服侍的好,朕对她就不会太苛刻,像这种言语磕碰的小事,朕等下次见她,私下教训两句就是了。”

温瑶怔住了。

她看着裴琰提起姜妃时,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宠溺,只觉得心如刀割,疼痛不已。

比起裴琰是个对所有人都温柔的多情帝王,她更接受不了裴琛也有私情私欲,会对一个人特殊纵容。

那人还不是自己。

温瑶只觉得嫉妒在胸膛中疯狂汹涌撕扯,她忍不住,直勾勾看着裴琰道:“若陛下能像对姜妃娘娘那样对妾身,妾身便愿意侍寝了。”

程守忠听得嘴角抽了抽。

怎么着,陛下还求着您老侍寝啊。

裴琰倒是神色如常,甚至用调侃的语气,慨叹道:“温贵人不是说,想要个一心一意专情的夫婿吗?朕身为一国之君,恐怕是做不到。”

温瑶眼中闪过些许挣扎。

她自然是想陛下只独宠她一人的,也有自信能做到。

姜妃固然貌美,可一看便知是个轻浮造作,只会献媚的。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男女间,最紧要的还是心意相通。

她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样样娴熟,才是那个能够与帝王交心之人。

可如今侍寝太早了。

父亲最宠爱的一个妾室出身青楼,是获罪的官家女,容貌倾城,性子清高,被父亲豪掷千金买下初夜后,也只是为父亲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誓死不肯侍奉。

父亲无法,只得次次花重金去看她,知她爱琴,便吩咐手下大张旗鼓的搜罗珍稀古琴琴谱,每次去楼中时捎给她,直耗了一年,才博得美人心,终于同床共枕。

自那后,此妾盛宠不衰。

母亲咒骂此女狐媚,故意勾吊着父亲,可温瑶却从中看出了门道。

若让男人轻易得手,那就是不值钱的。

父亲钟爱这位妾室,不止是为她才貌,更是因为有这一年的心血。

温瑶便是要效仿她。

可想起今日晨会,柔嫔说自己只侍了一次寝,不算得宠,她心中又烦躁起来。


才开春不久,空气中仍有料峭寒气。

汉白玉地砖冰冷坚硬,冯依月跪在上面,浑身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膝盖疼,身上冷,心里害怕。

她虽家世低微,却也是被父母从小捧着长大的,不曾挨过一下打,一想到要被当着新入宫嫔妃的面掌嘴,就羞愤到恨不能现在一头碰死。

可她又怕疼怕死......

冯依月觉得自己真是半分用处都没有,只会给娘娘添乱。

她眼眶一热,开始低着头掉眼泪。

“冯依月!”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急唤,冯依月立刻仰头,便见她那风华绝代,云鬓花颜的姜妃娘娘朝自己急急奔来。

她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姜姝仪生怕耽误了时辰,让冯依月重蹈覆辙,她重生后满脑子都是姜婉清和裴煜,竟忘了这么大的事!

方才想起,连肩舆也没心思坐了,吩咐太监停轿,她抛下跟随宫人,几乎是奔来的。

此刻见着冯依月跪在那里,脸颊是白净的,还能哭,一颗心才重重放下。

什么狗屁妹妹,半分也比不上她的依月!

姜姝仪快步走上前去,百感交集之下,她瞪着杏眸,声音发颤地怒斥:“起来!哭什么哭?没出息的东西!”

怎么就能把自己逼上绝路了?

她被亲妹妹亲儿子背叛,也没想着去死!

冯依月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惨了还要挨骂,顿时委屈不已,可又不敢跟娘娘犟,只能先听话地起身,谁料还没站稳,就忽然被娘娘一把揽进了怀里。

她有些懵,歪了歪头,竟看见娘娘美眸中泛着晶莹的泪光。

心口顿觉一阵揪疼,冯依月急忙挣脱开,慌乱无措道:“娘娘别哭!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认罚,绝对不会连累娘娘!”

姜姝仪心下更难受了,抬袖拭去泪水,恨不能踢她两下疏解。

“哟,本宫说怎么人来了也不进去,原来在这儿演姐妹情深呢。”

阴阳怪气的女声传来,姜姝仪回头望去,就见吴贵妃从殿内出来了,搭着宫女的手,挑眉笑着看她们。

她身后跟着淑妃,谨嫔,钱贵人等人,闻言都笑了。

姜姝仪如今看着她们,心境有些奇怪。

她们中有不少在前世死于自己手下,没死的下场也极惨,现在竟然又蹦跶起来了。

就像白日见鬼了一样。

不过姜姝仪倒是不怕鬼,裴琰说过,他是帝王,有他镇压,一切邪祟皆不可侵。

姜姝仪视线扫过她们,轻笑了声,拉过冯依月的手,交握在一起,语气疑惑:“怎么就是演呢?臣妾与依月金兰之交,情深义重,贵妃娘娘这么说,不会是在宫里没有一个真心姐妹吧?应当不会吧?”

冯依月闻言傻了,低头看着娘娘白皙纤柔的手,眼圈再次发红。

娘娘竟然把她当姐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小狗腿子......

吴贵妃不屑一顾。

姐妹?后宫哪儿来的姐妹!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装什么相!

“姜妃用不着伶牙俐齿,冯美人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下犯上,对谨嫔出言不逊,本宫让她在这里受罚,姜妃既然与冯美人姐妹情深,不如就代姐妹受了如何?”

姜姝仪眸光微抬,冷笑一声:“本宫敢跪,你敢打吗?”

她不遮不掩,直直与吴贵妃对上目光,吴贵妃满心怒火,用鎏金护甲颤抖地指着她,一句放肆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来。

是啊,她姜姝仪就算真敢跪,自己也不敢让人去掌嘴。

陛下看着随和宽仁,实则性子难以捉摸,责罚了他的宠妃,只怕要遭大殃。

皇后不就是前车之鉴吗?现在都不敢搭理姜妃了。

可若现在作罢不追究,她丢人就丢大发了。

吴贵妃与姜姝仪僵持住了。

直到坤宁宫掌事宫女青佩走出来,行了个礼,微笑着打破僵局:“皇后娘娘让诸位娘娘们回殿。”

坤宁宫内,皇后沈素贞已然坐在凤椅上了。

许是要见新人的缘故,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庄重华美,头戴赤金点翠九凤冠,耳垂上东珠闪烁,一身明黄色织金凤袍,妆面颇浓。

姜姝仪她们进来时,众嫔妃行礼还未起,沈皇后面色淡淡地端坐着,像是在等她们。

吴贵妃、薛淑妃、谨嫔等连忙下拜请安:“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姜姝仪在沈皇后看向自己时才轻微屈膝,语调漫不经心:“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沈皇后仿若未觉,平静地收回视线:“都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待各嫔妃一坐回去,沈皇后便沉下了脸,冷冷质问吴贵妃:“吴贵妃,你刚才闹什么?”

吴贵妃蓦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说她闹?皇后这老妇疯了吧?

正要回嘴,便听沈皇后又严厉道:“姜妃深得圣心,本宫身为皇后,都不便与她争论,你只是贵妃而已,便不能懂事些吗?”

这番话便是直接把错扣在姜妃头上了,而她们则是同一阵营,得罪不起宠妃只能受委屈的可怜人。

吴贵妃听出来了弦外之音,立刻转变态度,哀愁地叹了口气,拿帕子沾了沾不存在的眼泪:“皇后娘娘说的是啊,臣妾也只是一时气不过,想为谨嫔妹妹打抱不平,却忘了自己也是人微言轻啊。”

贵妃在妃面前人微言轻,传出去实在滑天下之大稽。

众嫔妃大多不服不忿,她们都是潜邸出来的,苦熬资历就是为了晋升位分,可如今位分在圣宠面前毫无用处,谁能甘心!

尤其是谨嫔,牙都快咬碎了。

姜姝仪倒不是很在乎。

这样才好,都别来招惹她,省得她忍不住再脏一遍手。

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她扭头,就见冯依月正满眼晶亮地看着自己,满脸钦佩仰慕,像是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这件事。

姜姝仪弯了弯唇,总觉得看见依月,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欢快了,而与姜婉清相处时,她却总是在疯狂急躁的边缘逡巡。

想到这里,她忽记起正事来,无视了皇后,随手指了一个太监叫过来:“你,去一趟昭阳宫,告诉玉珠把东侧殿锁起来,本宫另有用处,再知会一声内务府,给姜贵人重新选个住处。”

此言一出,坤宁宫的众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

这姜贵人不是姜妃的亲妹妹吗?姜妃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为妹妹修整宫殿,增添物件,闹得声势浩大的人尽皆知,如今是什么意思?

沈皇后也狐疑地看着她:“姜妃,新人此刻怕是已经入宫了,你忽然改换姜贵人的宫室,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姝仪慢悠悠往椅背上一靠,笑着看向她们:“没什么意思,只是臣妾昨夜在乾清宫瞧见了本儿佛经,随手一翻阅,竟觉得六根都清净了,如今除了陛下,本宫不想与任何人同住,亲妹妹也不成,所以你们谁宫里空置着,就让姜贵人住进去吧。”

众嫔妃被她无耻住了,一个个张口结舌。

人家六根清净是不要男人,她六根清净是不要妹妹?!

还往别人宫里放?准没安好心!



温太后看儿子这副可怜样,其实已然心疼起来,可此事不但是侄女受委屈,还关乎温家的颜面。

她一边吩咐魏嬷嬷给裴琰看坐,一面仍旧板着脸:“得了吧,又是禁足又是降位,你是不是就舍不得动你那心肝儿一根手指头啊?哀家告诉你,她打的不但是瑶儿的脸,还是哀家的脸,整个温氏一族的脸!你若不照样打回去,哀家今日就收拾东西,带着瑶儿回温家去!”

裴琰先扶起温瑶 ,才坐下,无奈地笑了笑:“母后,下令打温贵人的不是姜妃。”

温太后一愣:“什么?刚才淑妃来时,明明告诉哀家是姜妃做的,你也说罚她了,怎么现在又说不是?你莫非是为了护着姜妃,现扯谎骗哀家吧。”

“朕罚姜妃,一是因她识人不清,纵容苗昭仪欺辱温贵人,二是因为她昨日被朕问责时毫无悔改之意,还顶撞朕。”

裴琰又咳了两声,很是心力憔瘁的样子:“下令责罚温贵人的是苗昭仪,母后想怎么处置,朕都无异议。”

温太后又满头雾水地看向侄女儿,温瑶担忧陛下的身子,语气急促地道:“确实是苗昭仪下的令,姑母,您冤枉陛下了。”

罪魁祸首从姜妃变成苗昭仪,温太后顿了会儿,怒火更旺盛了。

姜妃也就罢了,是仗着儿子宠她才胆大包天,苗昭仪是个什么东西,既无家世又不得宠,也敢来作践她温家的女孩儿!

温太后大怒下令:“传哀家懿旨下去!苗昭仪掌嘴八十,贬为答应,再遣个老练的嬷嬷过去,从今日起,她每日都要跪足两个时辰,若敢偷懒,就让嬷嬷打!”

这处罚明显过分了,温瑶再怎么说只是个贵人,又说错话在先,苗昭仪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此。

魏嬷嬷本想劝的,可见太后气得胸膛起伏,陛下也未有制止的意思,便低垂眉目,领命下去了。

*

储秀宫,东侧殿。

冯依月正在院子里绣一条夜合花手帕,隐约听见正殿那边有些嘈杂动静。

她抬起头,疑惑地道:“咦,苗姐姐那边做什么呢?”

酥梨正在捧着一个圆润的大桃子啃,闻言停下动作,也支棱其耳朵,听了会儿后,稚嫩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好像是吵架?不不不,也不像,好像就有一个老嬷嬷在发脾气。”

冯依月差几针就绣完了,便指使酥梨:“你先别吃桃子了,去看看吧,别是苗姐姐不在,她宫里的嬷嬷欺负小宫女。”

酥梨“哎”了声,又不舍地咬一口桃子,才擦擦手往外头跑去。

冯依月最后这几针绣得极不顺,先是落错了地方,紧急着又扎到了手指。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对着帕子生起气来。

这破东西克她!

冯依月想拿个剪刀把这帕子铰了出气,但到底绣了几日,又没舍得。

正纠结着,酥梨惊慌失措地声音在门口响起:“不好了!不好了!”

冯依月抬起头,见酥梨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涨红,指着正殿方向惊慌失措地磕巴道:“昭,昭仪娘娘被打了,脸上,鼻子上都是血,好吓人,好吓人......”

夜合花手帕落了地,冯依月怔怔站起身:“你,你说什么?”

*

冯依月赶到正殿时,苗望舒正跪在院子中央的砖地上,一个膀大腰粗的嬷嬷站在旁边,拿着戒尺指指点点。

她身形本就偏瘦,此刻更是如劲风中的翠竹,虽因撑不住而摇摇欲坠,却依旧尽力笔直。



黄昏,乾清宫传出消息,陛下翻了温贵人的牌子。

姜姝仪正坐在窗边看春燕归巢,闻言呆怔片刻,闭了闭眼,抬袖狠狠擦去那颗不争气掉出眼眶的泪珠。

*

不同于昭阳宫的寂静,长乐宫内一片喜气洋洋。

敬事房的太监来报喜,温瑶带入宫的两个婢女抓着金瓜子给他们打赏,出手阔绰,一人一把。

太监们笑得脸都快抽了,好听话不要钱似的成筐往外倒,两个婢女笑盈盈地替主子应承着。

而温瑶却眉头微皱,仿佛要侍寝对她而言是件麻烦事。

本朝嫔妃侍寝原本是要沐浴过后,裹着锦被由太监抬进乾清宫的,以防身藏利器刺杀,然而先帝觉得嫔妃们全都光溜溜的一个样没意思极了,倒乐意让她们打扮打扮,想方设法取悦自己。

至于刺杀,先帝并不觉得从小养尊处优的后妃们闲的没事想送个九族玩玩儿。

所以自那时起,嫔妃侍寝的规矩便改了,是自个儿打扮好,乘坐七香车的接入乾清宫。

司寝嬷嬷过来教温贵人规矩时,提起了此事,孰料温贵人淡淡看了她一眼,面露不悦之色:“即便先帝未改规矩,我出身高贵,清清白白,也断不会一丝不挂的被阉人抬到床上去。”

侍寝嬷嬷一时语噎。

这话什么意思,先帝爷没改规矩前的嫔妃们都不高贵,不清白了吗?

她看了看另一个嬷嬷,对方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别多事。

有太后做姑母,有大将军做爹,惹她干什么。

*

夜色渐深。

温瑶乘坐七香车到乾清宫,进入寝殿时,见到裴琰正在看书。

是一本诗经,应当是被翻阅过很多次,封皮已然有些褶皱。

她觉得奇怪,四书五经这种筑基之书陛下不应该早就烂熟于心了吗,怎么如今还看?

温瑶没有表露出来,在三步之外恭恭敬敬地跪下,行叩拜大礼,声线清淡:“妾身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裴琰像是这才注意到她进来,合起书,抬眸看向她。

温瑶今日打扮依旧素雅,浅粉色的襦裙,头上玉簪换了支羊脂玉的,同样价值连城,在烛火下愈发莹润剔透。

裴琰道:“免礼吧。”

温瑶便站起身,而后低头不语。

殿内陷入了静寂。

裴琰摩挲着手中的书卷,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出声:“你不必紧张,朕今夜不会临幸你。”

温瑶身子一僵,惊诧地抬起头来。

裴琰端坐在上首,与在姑母那里见到的一样,气度温润,如圭如璋,此刻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更像寻常人家如磋如琢的谦谦君子。

他看着她问:“你不愿侍寝,对吗?”

温瑶面上惶然一瞬,立刻跪下:“妾身不敢!”

“不敢。”裴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微笑:“那朕便是说对了。”

不等温瑶再辩,他摩挲着手中的书卷,语气有些疑惑地问:“温贵人,你既然对朕避之不及,为何要选秀入宫呢?

温瑶自知无可辩驳,咬了咬唇,干脆望着裴琰直言:“回陛下,妾身并非对陛下避之不及,只是妾身心中,是想要个一心一意,对妾身专情的夫婿。”

裴琰仿佛没看出她眼中暗含的几分希冀,故作不解:“你父亲视你如掌珠,若知你如此想,是定然不会让你参选的,难不成你不曾对家中人言说?”

温瑶重新低下头。

哪里是不曾言说,父亲为他找了许多发誓这辈子绝不纳妾的世家子弟,可那些凡俗之流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父亲战功赫赫,威震朝野,她从小过得日子与公主娘娘也无甚区别,凭什么要嫁给一个平平无奇之人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白白蹉跎此生。

也只有如今的帝王,德才兼备,龙章凤姿,不算辱没了她。

“陛下有所不知,如今的世家子弟,多是锦衣纨绔,不思进取之徒,妾身与其嫁给他们,宁可进宫。”

温瑶有些厌烦地说完,望着裴琰,眼中闪过些许挣扎,最后还是说出口了:“兴许......兴许陛下以后会对妾身好的。”

裴琰笑了,如春风化冰,和煦温暖:“朕现在对你有何处不好吗?”

温瑶有一瞬间恍神,很快冷静下来,别开眼:“陛下对所有嫔妃都很好,尤其是姜妃,妾身听姑母说过,陛下宠她宠得厉害。”

她说到最后,语气带了些明显的不满。

裴琰想到了姜姝仪。

她这两日就总闹小性子。

姜姝仪好歹是被他养了五年,习惯依赖他,所以觉得委屈难过,向他撒娇闹性子也没什么。

至于温氏......

裴琰轻笑了声,屈指轻叩手中书卷:“温贵人,你需明白,从今日起,朕对你所有的好,都不再是因为你是母后的侄女,而是因为你是朕的妃妾,朕为人君,为人夫,照抚你是理所应当,可六宫嫔妃同样也是,朕自然也要对她们好。”

温瑶听了这话,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忧愁。

喜的是陛下既这么说了,那就是不畏惧父亲和姑母,也就不会是因为他们的缘故才对自己好;忧的是陛下如此多情,究竟会不会为她舍弃后宫?

温瑶抿了抿唇,试探:“那妾身斗胆求陛下,能不能在您钟情于妾身之前,不要逼妾身侍寝?”

裴琰仿佛在看一个顽皮的稚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书卷放到桌案上,朝她抬了抬手:“好,朕都依你,快起来吧,地上凉,仔细着了寒。”

这哄慰的语气让温瑶心头忽然一颤。

父亲虽疼她,可毕竟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将,不会温柔的嘘寒问暖,只会给她置办冰冷的锦衣华钗。几个哥哥也驻守在西北,几年不回来一趟,都生疏了。

这还是温瑶头一次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温暖。

温瑶站起身,有些无措,不知该做什么。

裴琰微笑:“听说你在家喜欢看书?”

温瑶点点头:“父亲有许多孤本藏书,可他不爱看,其它姐妹也不喜文墨,只爱聚在一起玩闹,只有妾身爱清净,倒常常与诗书作伴。”

裴琰:“那朕这里的书你应当都看过,这样吧,朕让宫人备些笔墨,便以春夜即兴为题,朕与你各作一首诗出来,谁写的好,今日便在床上安寝,反之就到外间的矮榻上将就一夜。”

他说罢,弯眸轻笑:“温贵人,朕是为你好,你若这时再回去,会被人笑话的。”

温瑶心驰神荡,等回过神,已然应了“好”字。

翌日晨会时,温瑶是来的最早的那个,姜姝仪是来的最晚那个。

谨嫔冷哼:“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啊,有些人得了宠,就爱耀武扬威不尊中宫,再看看人家温贵人,照样明事理懂规矩。”

这“有些人”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温瑶瞥了姜姝仪一眼,见她眼下微青,神情倦怠,像是昨夜没睡好的样子,便轻飘飘收回目光。

“温贵人才承了一次恩,也不算得宠吧?”柔嫔不屑地轻笑了声:“哎呀,嫔妾忘了,或许对谨嫔姐姐来说,温贵人已然算得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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