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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打零工,却被陌生人认出来了全局

奔放的程序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妹妹更是害怕,幸好我们就站在院口,赶紧跑回去,把大门上锁。孙叉跑的大胯都看不清了,两条腿成了风火轮,一边哭一边喊:“乡亲们,乡亲们,救命啊,我家的狗疯了,把我爹都给咬了。”这时有一户人家的门开着,有熟人招呼:“老孙,快,进来躲躲!”孙叉顾不得许多,一头扎进那人家的院子,那家赶紧把院子门锁上。大街上已经没人了,都进了自家院子,有人还要看热闹,骑在墙头上,看着村路上这条狗。这条疯狗失去目标,停下来,在村路上慢慢向前走,吐着长长的猩红舌头,身上疤疤癞癞,就跟染上皮肤病一样。我架着梯子,和妹妹趴在墙头看热闹。妹妹看得心惊胆战:“哥,你看这狗怎么这么怪。”我也觉得怪,我虽然有点小怕狗,但毕竟是农村家长大的,对狗很熟悉。眼前这条狗确实很怪异,或...

主角:张宏王强   更新:2025-01-18 15: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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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宏王强的其他类型小说《出狱后打零工,却被陌生人认出来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奔放的程序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妹妹更是害怕,幸好我们就站在院口,赶紧跑回去,把大门上锁。孙叉跑的大胯都看不清了,两条腿成了风火轮,一边哭一边喊:“乡亲们,乡亲们,救命啊,我家的狗疯了,把我爹都给咬了。”这时有一户人家的门开着,有熟人招呼:“老孙,快,进来躲躲!”孙叉顾不得许多,一头扎进那人家的院子,那家赶紧把院子门锁上。大街上已经没人了,都进了自家院子,有人还要看热闹,骑在墙头上,看着村路上这条狗。这条疯狗失去目标,停下来,在村路上慢慢向前走,吐着长长的猩红舌头,身上疤疤癞癞,就跟染上皮肤病一样。我架着梯子,和妹妹趴在墙头看热闹。妹妹看得心惊胆战:“哥,你看这狗怎么这么怪。”我也觉得怪,我虽然有点小怕狗,但毕竟是农村家长大的,对狗很熟悉。眼前这条狗确实很怪异,或...

《出狱后打零工,却被陌生人认出来了全局》精彩片段


妹妹更是害怕,幸好我们就站在院口,赶紧跑回去,把大门上锁。

孙叉跑的大胯都看不清了,两条腿成了风火轮,一边哭一边喊:“乡亲们,乡亲们,救命啊,我家的狗疯了,把我爹都给咬了。”

这时有一户人家的门开着,有熟人招呼:“老孙,快,进来躲躲!”

孙叉顾不得许多,一头扎进那人家的院子,那家赶紧把院子门锁上。

大街上已经没人了,都进了自家院子,有人还要看热闹,骑在墙头上,看着村路上这条狗。

这条疯狗失去目标,停下来,在村路上慢慢向前走,吐着长长的猩红舌头,身上疤疤癞癞,就跟染上皮肤病一样。

我架着梯子,和妹妹趴在墙头看热闹。妹妹看得心惊胆战:“哥,你看这狗怎么这么怪。”

我也觉得怪,我虽然有点小怕狗,但毕竟是农村家长大的,对狗很熟悉。眼前这条狗确实很怪异,或许疯狗就是这样?

这时,从街路另一侧的拐角开来四五辆摩托车,大半夜开着前灯,数道光正照在不远处的疯狗身上。

狗呜呜叫,眼睛血红,赶紧避到路边。

为首那个骑摩托的正是牛二,后面都是他的兄弟。

孙叉藏在墙后面扯着嗓子喊:“牛哥,你可来了。这条狗可霸道了,把我家人都给咬了。”

牛二牛逼大了,从摩托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土造喷子,后面那些兄弟有拿耙子,有拿长矛的,都是全副武装。

牛二哼哼说:“各位老少爷们,老孙是我罩着的兄弟,谁要欺负他,我就要找回场子,哪怕是条狗都不行!”

村两旁院子里的村民,都当是看戏了,爬上墙头和房顶鼓掌:“好!牛二义气!牛哥霸道!”

牛二洋洋得意:“我也是咱们村的孩子,有守土职责,别想在我这撒野。”

他手持喷子往前走了两步,一挥手。后面几个混子骑着摩托,手里端平耙子,就跟西方那骑士似的,呼啸朝着疯狗就开过去。

疯狗“汪汪”狂叫,不躲不闪,竟然向前窜着过来,接连避开了几个混子的冷武器,蹦起来直扑牛二。

我和妹妹都看傻了,电影大片也没这么牛批的,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牛二咋呼的响,狗真过来了,他也有点害怕。端平了喷子,对着扑过来的黑影吼了一声:“去你妈的。”

只听“轰”一声巨响,凭空就像是炸开了大烟花,碎末夹在火药光里乱飞,这一刻就跟定格了差不多。

声音过后,尘埃落地,这条狗挨了重重一下,被喷子打到一边,正砸在我家院门上。

再看牛二,整个一条胳膊居然被狗爪子撕的鲜血淋漓,他彻底吓破了胆,坐在地上发呆,人都傻了。

这条狗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喷子居然没要它的命。它的双眼血红,紧紧盯着牛二喉咙,狗嘴里发出沉闷的叫声。

牛二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在地上连滚带爬,想往摩托那爬。狗发出低吼,慢慢踱步,朝着他跑过去。

牛二吓得鬼哭狼嚎,哪有混混的风采:“救,救命啊……我曹,你们别看眼,快过来救我啊。”

其他那些混子,刚才为了抓狗,一脚油门干出去老远,这时候也傻了,等明白过来,想骑着摩托救驾,可距离太远,远水不解近渴。

我正津津有味看着,妹妹一推我:“哥,救人!”

我用手摸着她的脑门:“你没傻吧,那是牛二!往咱们家抹大粪那个,还救他?再说我也怕狗啊。”


旁边有后生笑:“弄啥鸡粪啊,怪麻烦的。你们家前院就有旱厕,捞点人粪也一样。”

丈母娘说:“对,弄人的粑粑,今天我给这俩小子大洗澡。”

我心往下沉,这家人太毒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

在惊愤之余,我还隐隐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这次遭难是我第二次因为法术惹来的劫难,第一次是纸人张,第二次就是这里被泼粪。如果我和张宏压根不会法术,也就不会惹来这样的麻烦。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不明白,心底慢慢浮出两个字,报应。

此时我已经睁不开眼,鼻子里都是臭气熏天,恶心得想吐。

就在这个时候,头上忽然一黏,感觉又有很多东西泼了下来,有后生大笑:“大洗澡喽。”

丈母娘说道:“行了行了,就这样吧,熏死个人。姓张的,我告诉你,你别惦记着再耍花招。从今天开始,我们家人要是再有个不正常的头疼脑热,我发动小杏家村所有的青壮年,一起打到你们村去!把你揪出来游街示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丑恶嘴脸!听明白没有?”

张宏没有说话,他发出一种类似牛的声音,“哞哞”的。我了解他,那是愤怒至极的声音,近乎于兽。

丈母娘继续说:“至于离婚的事,我们也不讹你,该怎么谈怎么谈,谈不妥就找律师打官司,我们奉陪!解开绳子,让他们滚蛋!”

身上的绳子被砍断,有什么细长的东西捅了我一下,有人说:“滚蛋,往前走,臭死个人。”

捅我的应该是竹竿,捅着我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后面的院门“咣”关上了。

有人扶着我,正是张宏:“兄弟,咱俩先到墙边坐坐。”

我用手把糊在眼睛上的秽物抹掉,跟着张宏来到墙边,我们互相打量着,都在苦笑。我们这个狼狈劲就甭提了,全身上下就没有干净地方,整个人像是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一样,天热,周围都是苍蝇。

我们两个互相搀扶着,一边走一边注意行人,小杏家村晚上也热闹,过来避暑的住客不少。

我们走走躲躲,本来想回农家乐的,张宏忽然拉住我:“强子,咱们不能这么回去,先找个地方把粪便冲干净再说。”

“也行。”我四处看着,不远处月光下银色湛湛,那是一条河。

我正要过去,张宏摇头:“去那洗便宜他们了,跟我来。”

他拉我顺着一条小路往里走,我有些纳闷,赶紧找地方洗干净得了,他这是折腾啥。躲躲走走,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我都快熏得晕过去了,张宏这才停下来。他指着对面一处水潭说:“去那洗。”

水潭四周围着栅栏,里面竖着一块碑,上面写着几个字,“杏乳泉”。

我大惊失色,虽然不怎么常来小杏家村,可也听说过这口泉水。据说此泉是小杏家村的风水宝地,水脉之源,如今村子山清水秀,全都有赖于这口泉水的保佑。

我喉头咯咯响,要是今天在这里洗了大便,把泉水污秽,这件事如果让小杏家村的村民知道了,我们两个绝逼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不但我们两个,连我们村都不能幸免,两个村子日后肯定势同水火。

乡间械斗是以前的事,现在几乎很少听说两个村子发生大规模的村斗。老百姓日子都过好了,不在乎几亩地的仨瓜俩枣。可乡下的彪悍传统一直保留着。小杏家村如果和我们村开战,可以预见,起码是上百人的械斗,算是创了先河,到时候真要死那么几口子,我们罪过就大了。


这女人竟然吓跑了,连孩子都不管,呲溜一声开门逃了出去。

三舅懒得理她,来到孩子面前,和善地说:“小朋友,你爸爸呢?”

小男孩看年纪估计才上一年级,正在做很简单的算术题,吓得小脸煞白:“爸爸……爸爸不在。”

一个小孩,也问不出什么来。

三舅到里屋门前,往后倒退两步,猛地一个冲刺,抬起脚“咣”一声把门踹开。

卧室里没开灯,黑森森一团,我正要进去,三舅做个手势,示意不要莽撞。

他先进去找了灯打开,光亮一出来,我们都吓了一跳。

这是普通民居,摆设却非同寻常。没有什么过日子的家具,而是靠墙放着一尊三四层高的大神龛,层层摆放着已经熄灭的蜡烛,最高处是两尊神像,披红挂彩,周围都是花环。

除此之外,墙上布满了各种眼睛的符号,大大小小,什么颜色都有,这些眼睛似乎在看着我们,情形极其诡谲。

最古怪的是这间卧室的屋顶结构,天花板不是正方形,而是向下的三角形,造成整个空间极其逼仄,让人呼吸不畅。

三舅喉头动了动:“果然是道法中人。”

小男孩走过来了,脸色煞白。三舅问他:“你知道房间里都是这些东西吗?”

小男孩非常害怕:“爸爸从来不让我进来,他都锁着门。”

三舅做个手势,示意我带着小孩在外面等着,他径直来到神龛前,拿起其中一尊神像。

我在外面问,这是什么神。

三舅把神像的背面亮出来给我看,上面刻着四个字,深入肌理,十分清晰。

那四个字是“有来有回”。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迷糊。

三舅把神像放在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尊,背后也有四个字,写的是“喜和好顺”。

三舅把两尊神像放回神龛,说:“中国的古道法里有一派,叫元灵派。他们认为宇宙中最高的两尊神就是你眼前的这两个,一个叫有来有回,一个叫喜好和顺,一个掌管‘宇’,一个掌管‘宙’。”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脱口而出:“三舅,有喜的名字!”

三舅眼前一亮,他也明白过来。

我们追踪的这个怪人叫有喜,这名字会不会是假的,就取自于他所信奉的两尊神,有来有回和喜好和顺。

三舅看看天花板说:“房顶三角形,仿的是金字塔,据说这种结构的屋顶能够聚集灵气。有喜选择在这里居住,应该是有意的,他就是看中顶楼的房屋结构。”

我说道:“三舅,你为什么不把新盖的房子也造成三角形的天花板?”

三舅道:“天地间的灵气种类繁杂,有精纯之气,也有污浊黑气,房子本身没有思考能力,就像是接收器,把这些东西全都吸过来,道法中人不可能一股脑都吸收了。再说我已经过了吸灵气的入门阶段,还费那劲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有喜才刚刚入门?”我说。

三舅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他应该没有师承,是自己钻研,可叹此人天赋极高,可惜南辕北辙,只怕以后会走火入魔。”

这时三舅看到一样东西,是神像旁边的花环。他把花环拿起来,下面压着一个厚厚的本子,他随手翻看着。

看着看着,他吃惊非小:“强子,是你姥爷的笔迹!”

我顾不得照顾那小孩,赶紧走进屋里,站在旁边看。这几天跟着三舅收拾遗物,姥爷的一些早年批注我看了不少,对字体很了解。

姥爷应该属于旧社会过来的老派知识分子,字写得规规整整,学究气很浓,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个本子上记述的应该是姥爷日记,第一页的标头日期竟然写着1937年字样。好家伙,这得多少年了。

三舅随手往后翻,猛地停住,在一页停住呼吸急促起来。

我凑近了看,上面写着“古缅甸法本《万经之经》,传自古缅甸密宗xxxxx,音译为诺提斯派。余当年以一子相易,获得此法本的讲解,经数十年精研,此法本高深莫测,晦涩艰深,只能以古缅甸语相学,勉强翻译,神韵消减三四,法力消减五六。想日后,若古缅甸语绝迹,此法本必为天书,天下则无人能懂……”

我看得津津有味,正要往下细看,三舅突然拽着我后退两步。他指了指神龛,因为神龛的最下面传出了一阵怪声。

这座神龛有好几层,最下面的一层也最高,前面挡着布帘。

三舅顺手抄起一根烛台,挑动布帘。帘子一挑,我们看清了里面的情景,顿时都惊住了。

因为我们找的那怪人有喜,竟然就藏在神龛的下面!

有喜从头到脚穿着怪里怪气的白色衣服,手脚捆在一起,嘴里塞着东西,发着呜呜的声音。

我正要过去把他拖出来,三舅拦住我:“小心有诈!”

三舅过去,用脚把他勾出来。有喜来回扭动,眼睛直往外瞟,看那意思想逃走。

三舅把他嘴里的东西拔出来,问他怎么了。

有喜喉头咯咯作响,脸上的惊恐之色越来越重。我看他没什么威胁,要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三舅按住我的手。

我和三舅顺着有喜的目光往外看,正看到门口站着的小男孩。

小男孩站在那里,垂着头,翻着眼白看我们,嘴角突然露出极为成人化的笑容。

三舅大惊:“不好!”

话音刚落,小男孩使劲一关门,房门重重关上,“砰”一声巨响,随后屋里的灯也灭了。

我跑到门边,使劲一推,根本推不开,从外面锁死。

三舅摸黑到神龛边,抄了一根最大的蜡烛点燃,火光幽幽而起,本来不大的屋子,此时阴森得如深山古洞。

我和三舅蹲在有喜的身边,把他的绳子解掉。有喜惊恐地说:“不,不该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舅道:“那怎么到这里的你总该知道吧。”

有喜苦着脸:“两位兄弟,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其实有精神病。去医院检查过了,说是精神分裂,外带夜游。我经常一半时间是清醒的,另一半时间糊涂。糊涂起来做过什么、去过哪里,完全不知道,就跟中了邪被鬼附身一样。就好比说现在,我突然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窝在这地方,但怎么来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像是睡了一觉才起来。”

我冷笑:“这鬼话你觉得我们能相信吗?”

三舅摆摆手,沉吟一下:“说不定他说的是真的。我问你,你真名叫什么?”

有喜说:“我叫陈旺,以前在煤场烧锅炉,后来得了精神病,工作也没了。家里人都盯着我,怕我出危险或是走失了,可不知怎么的他们就是看不住,我经常在陌生地方醒过来。”

三舅道:“陈旺,外面那个小男孩你认不认识,他说是你儿子。”

陈旺苦着脸:“我哪来的儿子,得了精神病连老婆都没有。”

三舅示意我,帮着解开绳子。

解开绳子,陈旺从地上爬起来,四面瞧了瞧,喉头动着,害怕的神情确实不像伪装。“两位兄弟,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三舅看着他:“你的情况应该不是精神病。”

陈旺问,那是怎么回事。

三舅说:“你应该是被控制了,理解为鬼上身也不错。至少有一魂不在你自己的身体里,而被控制在一个道法中人的手里。”

陈旺吓坏了,蹲在那里,牙齿咯咯作响。

我想起一件事:“三舅,一开始你能追踪他,为什么到这里来就找不到了?”

三舅皱眉:“这里应该布下了某种法阵结界。其实我们要找的,那个真正的道法中人应该是小男孩。可刚才我却没发现他有半点气场泄露出来,要不然早就发现猫腻了。”

他看到陈旺身上的白衣服,过去捏了捏。衣服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是铝片。”三舅恍然:“铝能屏蔽法力外溢。你把衣服脱下来。”

陈旺答应一声,把身上嘎吱乱响的衣服脱了下来。

三舅把手放在他的身上,凝神说:“身上果然有法力波动。”

“什么意思?”我惊讶地问,难道陈旺撒谎?他装成精神病,骗取我们的信任。

陈旺忽然把头垂下,用大大的眼白翻起来看我们,嘴角露出一笑:“你们真不应该脱下我的衣服。”

他伸手摸向脚后跟,拽出一把匕首,突然出手如电,抬起刀直刺三舅的咽喉。


屋子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窗户挂着厚厚的窗帘,几乎一丝光都射不进来,阴森得让人窒息。

我拉着椅子坐在床边,我们相对无言。

“强子,有烟吗?”好半天,张宏才说话。

我赶忙掏出一包烟全都递给他:“你这种情况,可以抽烟吗?”

张宏“唔”了一声,接过烟,用打火机点上,美美抽了一口。

经过这次重病,我发觉张宏有点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过,这也好解释,大病初愈,在鬼门关打了个滚,再健谈的人也学会了沉默。

我说道:“这几天你不能见光,我给你送饭吧。你好好休息。”

张宏点点头。

我觉得有些闷,四下看看:“铁面呢?走了?”

“走了。”张宏说:“他昨晚走的。临走前,他跟我说了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张宏道:“他想收我为徒。”

“什么?”我大吃一惊,脑子有点跟不上,好半天才道:“你,你不是三舅的徒弟吗?”

张宏点点头:“巫术界的师承不像传统武林那么严格,一个徒弟可以拜好几个师,当年马来西亚鬼王就曾经拜过五六个黑衣阿赞。”

“这是铁面说给你的?”我问。

张宏道:“昨晚我们聊了一晚上。”

他惜字如金,多余的话没有,我听得心痒痒。

张宏虽然身遭大难,可借着机缘,他居然先后和两个顶尖法师有过交集。

“你想拜铁面为师?”我说。

张宏幽幽道:“强子,等病彻底好了,我就不在村里呆了。”

“那你去哪?”我问。

“去泰国,去缅甸,去柬埔寨这些地方,”张宏说:“我要学习到第一流的黑巫术。不过走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我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他。

他靠在黑暗的床头,烟头一亮一灭,映着他布满麻子的一张脸,形若鬼魅。

“什么事?”我轻声问。

他转过头,对我忽然一笑,没有说话。

从他家出来,我的心情极度压抑。

三舅走了,张宏又变成这样,我心里没着没落的,做什么都不起劲。

我懒洋洋的躺着,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天马行空。想了会儿坐起来,拿着姥爷留下来的残本看,这些日子我重新定义了这部残稿的价值,现在如饥似渴地看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黑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让老妹多留出一份,打包放在饭盒里,准备一会儿给张宏送过去。

饭桌上,妹妹当唠嗑一样说了一件事,她说下班回来的时候,她们一群工友路过村口,闻到一股怪味,有点腥有点臭,说不上是什么传出来的,整个村口都飘满了。

老妈说:“可能是有人在村口倒垃圾,天这么热,垃圾臭了就是那个味。”

妹妹气哼哼说:“老雷头当这个村主任,就知道给自己家捞好处,这样的事从来不管。”

吃完饭之后,我带着饭盒给张宏送饭,顺道又买了瓶酒。张宏对饭不怎么感兴趣,饭量很小,但是看酒没命,也不让我,自己开了瓶口,对瓶吹。

这可是白酒啊。我让他喝慢点,张宏摆摆手,嘴里含了一口酒,对着胳膊就是一喷。

白酒洒在他胳膊的脓包上,顿时起了反应,发出嘶嘶的声音。张宏舒服的哼哼:“妈的,又疼又痒,过瘾。”说着,他用手去撕胳膊上脓包的废皮。

我看得心惊肉跳,赶忙阻拦:“张宏,你别瞎弄。”

“你懂啥,这是铁面师傅让我干的。”张宏哼哼说。

他撕下一条扔在床边,时间不长,攒起一堆老皮,就像是刮脚后跟下来的脚皮。


张宏压低声音:“村主任的儿子。”

“雷帅?”我诧异地说。

我们村的村主任姓雷,老头干了十几年的村主任,村里便宜几乎占个遍。这老头胆子贼大,家里置办了不少产业,买卖越开越大,光是小洋楼就盖到第四层了。老雷头晚年得子,生个男孩叫雷帅,和我同龄,也是大学生,只是和我的学校不在一个省,彼此不怎么通气。

雷帅这小子人如其名,长得确实帅,又是地主家的儿子,潮得厉害,穿衣打扮颇有些韩国明星范儿。

别看我和他是同龄人,又在一个村,却不是一路人。彼此之间没什么共同语言,见面也尴尬,属于点头交。

我寻思了半天,想不出雷帅和张宏能有什么生死矛盾。

“到底咋回事?”我问。

张宏叹了口气,看着我,眼珠子血红,半天没说话。

要是换别人,我干脆就不问了,装傻充愣蒙混过去。这种生死矛盾必然属于极为隐秘的大秘密,别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可现在是张宏,我的发小,他穷途末路,我要是不帮他,或许真能做出什么想不到的大事,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说吧,咱俩不是外人。”我轻声说。

张宏回头看看里屋,低声说:“雷帅这小子……他,他把我媳妇给上了。”

这句话一出,我差点跳起来,没想到刨出这么大的桃色新闻。

我有心想追问细节,又觉得这等家丑实在不好开口。我喝着酒,一时无语。

张宏把话说开,反而敞亮了,索性一股脑都告诉我。

这段时间是小龙虾收获季节,张宏经常往城里送货,一般是下午走,晚上能在城里找个馆子吃点饭。这天送完货,可能是贪凉,有点拉肚子,没有食欲,就没吃东西,直接开车回村。

到村的时候,天擦擦黑,老远他就看见有个人影从他家闪出来,他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人看上去不像是寻常串门子,明显是个男人,插着裤兜,勾腰塌背的,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在外面迟疑了一会儿,没有急着进门,等了片刻才回去。他老婆看他突然回来有点慌张,问他怎么这么快,要不要做饭。张宏心中狐疑,就问她,下午有没有人来咱家,有个海鲜馆的小老板说要来看看小龙虾养殖。他老婆赶紧说,一个人都没有来过。

张宏更加疑惑。转过天,他和老婆打了个招呼,假装出去送货,转一圈又回来,找个地方藏着。果然时间不长,有个男人溜溜达达来了,进了他家,简直就是踩着他走的这个点,一分一秒不差。

如果没有自己老婆通风报信,怎么可能这么准时。

张宏认出来,这小子就是雷帅,村主任的儿子。

张宏脑仁都快炸了,急匆匆回家,本来抄了斧子,后来想想换成了扁担,进屋之后就把这对狗男女堵在炕上。雷帅看来是个窃玉偷香的老手,看形势不好,反应很快,穿裤子就跑,一溜烟没影了。

张宏要去追,他老婆紧紧抱着他的腿。张宏恨得牙根痒痒,追又追不上,回头把老婆狠狠抽了一顿。他打了一会儿,又觉得女人可怜,越觉得可怜,就越仇恨雷帅,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他想找雷帅报复,谁知道雷帅这小子比猴都精,转过天和家里说,去城里同学家,尥蹶子跑了。

张宏气得,想发泄也找不到人,逼得他都快疯了,索性到老雷家,当面锣对面鼓把这事跟村主任老雷头说了。

谁知道老雷头不但不动气,还夸自己儿子有出息,能睡别人的女人,这叫能耐。他反过来劝张宏,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顶多以后有事多照顾照顾他家。

在我们农村,一个男人最憋屈的事,就是戴绿帽子当王八,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张宏回去越想越憋屈,成宿成宿睡不着觉,晚上起来坐后院磨刀,下了决心,和雷帅一命抵一命!反正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女人呢,就成宿坐在屋里哭。

我喝着酒,听得也挺气愤,村主任老雷头说的狗屁话,睡别人的女人是能耐。我真是有点动肝火。早年就听说这老雷头不是东西,趁着村里男人出去打工,他就轮着家的睡女人。一般的老娘们睡就睡了,也不敢跟男人说,自认哑巴亏。

我爸爸以前也出去打过工,被没被老雷头戴帽子,这事没法说,一想起来我就犯恶心,跟吃了活苍蝇一样。

好嘛,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是淫棍,生个儿子也是色狼。你雷帅要找女人,谈恋爱找个单身的,没人说你什么,可偏偏找个结了婚的,这就叫心术不正。

我还想起一事,以前雷帅追过我妹妹,我妹妹没答应,听说还纠缠过一段。当时我正在上学,听听就过去了没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也有点后怕,我妹妹要是真掉这小子手里,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呢。

这小子必须得治治他,要不然以后无法无天。我也是为了他好。

张宏看我:“强子,你是我哥们,咱俩从小一起长大,这事我就跟你说了。”

我点点头:“我的嘴你放心,啥事到我这就算到一站了,比长江大堤还瓷实。”

“嗨,我还信不过你吗,你是读过书的高材生,脑子活,你帮我拿个主意。”张宏说:“雷帅那小子前两天回村了,我一直盯着他,就等他落单。到时候你帮我把风,真出了事我一个人挨枪子,肯定不把你说出去。”

“为那么个人渣,你把自己搭里面,值得吗?”我说。

“这口气不出我窝囊,这些天吃喝不下,胸口窝都疼。”张宏说。

我能有什么主意,杀人肯定不行,可雷帅这小子太不是东西,就让他这么逍遥在外,能把人活气死。我突然想到姥爷留下来的那本小册子,心思活了。

我问张宏知不知道雷帅的生辰,张宏不明白我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他我有办法对付这小子,但是必须要知道他的生辰。

张宏脸色阴晴不定,说道:“等我问问,我家娘们应该知道。”

我让他再去找一根死木头。他问什么是死木头。我告诉他,就是自然枯萎的树,树上砍下来的木头。

张宏眨眨眼:“咱农村别的没有,死木头一堆,强子,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心蹦蹦跳,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说道:“你就听我的吧,我自有办法。今天晚上你准备齐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过话说在前面,我也就是试试,成不成另说,但总比你杀人要强多了。”

张宏挺信任我,同意先让我试试。

我没心思喝酒,先回家去,让他赶紧准备我说的东西。

等回到家,我好不容易搬开八仙桌,把垫腿儿的那本老册子拿出来,幸好没什么损坏。我从头到尾又看了几遍,把整个过程和咒语几乎都背下来。

妹妹下班回家,看我这么聚精会神的看书,问干嘛呢。我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把她支开,小丫头家家别什么都打听。

晚上十点来钟,张宏打来电话,说东西都搞定了,下一步怎么办?

我和他约好了一个小时后在后村集合。

妈妈已经睡了,我和妹妹打了个招呼要出去。妹妹看着我说,哥,你才回来就不能消停点吗,大晚上要干嘛这是?

我让她别管,好好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大半夜的我出了家门,一路来到村子后面。后村靠着山,远远一束光射过来,晃得我睁不开眼,定睛一看,对面正是张宏。

张宏一手提着袋子过来,压低声音:“我说强子,你到底想干嘛?”

我打开袋子看看,里面有纸有笔有锤子,还有一根黑色的木头橛子,我满意地说:“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是一门很古老的法术,我还是第一次用,不知道管不管用。如果管用,保准让姓雷那小子生不如死。”

张宏恶狠狠骂:“一刀砍死算便宜他了,生不如死最好。”

我们关了手电,摸黑顺着山路上去,进了一片树丛。

今晚月光朦胧,天空黑云密布,山里起了风,四周偶尔有山鸟叫一两声。

我从口袋里把木头橛子拿出来,脑海里想着整个施法的流程。先在纸上写了雷帅的生辰,然后用木头橛子穿过这张纸。

张宏扶着木头橛子放在地上。我看看表,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抄起锤子,一下一下砸着木头。

砸一下,我就念一句咒语。不知怎么的,夜里山风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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