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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所欲言楚流徵萧靖凡完结文

楚流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多谢秋穗姑姑。”楚流徵吸了吸鼻子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视线这么一扫,发现屋子里的人还不少,该在的都在,就连荣贵妃也一脸不快地坐在不远处的杌子上,见她看过去还白了她一眼。“看哪呢?”被忽视的萧靖凡十分不爽,“平日在朕面前胆小得跟兔子似的,语气重一点都能吓白脸,朕倒是不知你还有大闹华清宫的本事。”这话听着是数落,但实际是回护,还是偏向性十分明显的回护。落在众人耳中,当即便有不少人变了脸色。荣贵妃暗骂一声:狐媚子!刚才怎么就没烫死这个狐媚子呢?见楚流徵呆坐着不说话,萧靖凡眉心一蹙,“回话,傻了?”“没傻。”楚流徵极小声地嘀咕一句。她实在意外,暴君竟然会选择护着她。她还以为自己晕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其实晕着死也挺好,至少不痛。萧靖凡:...

主角:楚流徵萧靖凡   更新:2025-01-17 14: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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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流徵萧靖凡的女频言情小说《畅所欲言楚流徵萧靖凡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楚流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多谢秋穗姑姑。”楚流徵吸了吸鼻子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视线这么一扫,发现屋子里的人还不少,该在的都在,就连荣贵妃也一脸不快地坐在不远处的杌子上,见她看过去还白了她一眼。“看哪呢?”被忽视的萧靖凡十分不爽,“平日在朕面前胆小得跟兔子似的,语气重一点都能吓白脸,朕倒是不知你还有大闹华清宫的本事。”这话听着是数落,但实际是回护,还是偏向性十分明显的回护。落在众人耳中,当即便有不少人变了脸色。荣贵妃暗骂一声:狐媚子!刚才怎么就没烫死这个狐媚子呢?见楚流徵呆坐着不说话,萧靖凡眉心一蹙,“回话,傻了?”“没傻。”楚流徵极小声地嘀咕一句。她实在意外,暴君竟然会选择护着她。她还以为自己晕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其实晕着死也挺好,至少不痛。萧靖凡:...

《畅所欲言楚流徵萧靖凡完结文》精彩片段


“多谢秋穗姑姑。”楚流徵吸了吸鼻子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视线这么一扫,发现屋子里的人还不少,该在的都在,就连荣贵妃也一脸不快地坐在不远处的杌子上,见她看过去还白了她一眼。

“看哪呢?”被忽视的萧靖凡十分不爽,“平日在朕面前胆小得跟兔子似的,语气重一点都能吓白脸,朕倒是不知你还有大闹华清宫的本事。”

这话听着是数落,但实际是回护,还是偏向性十分明显的回护。

落在众人耳中,当即便有不少人变了脸色。

荣贵妃暗骂一声:狐媚子!

刚才怎么就没烫死这个狐媚子呢?

见楚流徵呆坐着不说话,萧靖凡眉心一蹙,“回话,傻了?”

“没傻。”楚流徵极小声地嘀咕一句。

她实在意外,暴君竟然会选择护着她。

她还以为自己晕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其实晕着死也挺好,至少不痛。

萧靖凡:“……”

这女人不是很惜命吗?今天怎么总是想死啊死的?

这女人要是死了,他上哪儿找第二个系统去?

“没傻就回话。”萧靖凡脸色不好,“你为何要大闹华清宫?”

楚流徵想掀被子下床回话。

这满屋的人都比她的官儿大,她实在躺不住。

可手才刚碰到被面,立时疼得一缩,“唔!”

萧靖凡的眉心也跟着一皱,语气更冷了两分,“就这么回。太医说了,你这手若不好好养上两个月便算是废了。”

我还想出宫之后开食肆呢,手必须不能废。

楚流徵立刻老实了,垂着眼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是御前奉茶的人,最重要的便是这双手,即便不为着奴婢自己,为着陛下您奴婢也得护好这双手。”

“可是……”楚流徵抬头瞧了眼跪在荣贵妃身边,半边脸裹着纱布的张宝荣,“张公公想要用滚水毁了奴婢的手,奴婢这才迫不得已反抗。”

接着,她把张宝荣对她做了些什么仔细地讲了一遍,听得不少小宫女都将心揪了起来。

那可是才烧滚的水,就这么浇在手上,如何受得了?

难怪会伤成那般模样,晕过去了都在梦里喊疼呢。

楚流徵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屋子里安静,所有人都能听见。

她只字没提荣贵妃,却又像句句提了荣贵妃。

毕竟事情发生在华清宫,还就发生在荣贵妃跟前,若没有荣贵妃这个主子的默许,张宝荣哪敢这般嚣张行事?

荣贵妃几次想出言打断都被萧靖凡轻飘飘的一眼给堵了回去,绝丽的面容上顿时露出几分委屈,心下则暗恨不已。

——祥露还说这小蹄子不是狐媚子呢,这还没成陛下的人就哄得陛下如此回护,当真成了还得了?

“奴婢自知人微言轻,就怕不小心冲撞了贵人们,凡有闲暇也几乎不踏出弄云苑一步,更不曾同张公公说过一句话。”

楚流徵一边说一边眨眼,两行泪珠顺着面颊滚落,滴在织锦被面上,晕开一朵朵小花。

谁还不会演朵柔弱小白花了?

她轻声抽泣,眨动的眼睫上缀满细碎的水珠,“奴婢不知何时得罪了张公公,竟使得张公公恨奴婢至此,非得要了奴婢的命不可。”

贵妃得罪不起,只能先把矛头对准这个死太监了。

她抬眼怯怯地看萧靖凡一眼,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瞧着可怜又可爱。

“张公公折磨奴婢不打紧,可奴婢是御前伺候的人,张公公此举岂非没将陛下放在眼里?”

“奴才不敢!”张宝荣再不能让楚流徵继续说下去,急声道,“陛下明鉴,奴才断断没有不敬陛下之心!”

萧靖凡回头看向他,目如寒潭,眸光似刀,几乎将他扎了个透。

完了!

张宝荣急忙抓住身旁荣贵妃的裙摆,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求娘娘看在奴才往日伺候还算尽心的份儿上,为奴才求求情吧。”

“松开!”荣贵妃不悦地瞪他一眼。

——该死的奴才,裙子都给她抓皱了!

张宝荣怏怏地松开手,依然眼巴巴地望着荣贵妃,眼底充满对生的渴望。

这奴才忠心,用着也挺顺手,荣贵妃自然要保他一保。

她站起来,先优雅地朝萧靖凡行了一礼,声音十足娇软动听。

“陛下,张宝荣虽有错,但这宫女大闹华清宫对臣妾不敬也是事实。陛下既免了这宫女的罚,公允之见,也该对张宝荣从轻处置才是。”

“臣妾见他已有悔过之心,不若就罚这奴才半年月俸,小惩大诫一番,饶他这回吧。”

姑奶奶毁了手还差点毁容,就值半年月俸?!

楚流徵的肺要气炸了。

知道皇宫里素来不把人当人,但当这种不公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总是格外难以接受。

她死死垂着头,嘴唇几乎咬出血才没对着荣贵妃破口大骂。

现在能保住一条小命已经很好了,楚流徵你记住,你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人家可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背后还有强大的家族支撑,连暴君都要礼待,你个无权无势的拿什么跟人家比?想想你的家人,想想出宫后的美好生活,忍住,千万忍住,不能怼!

即便这么想着,楚流徵心里却越来越委屈,鼻子发酸。

她不知道这股委屈从何而来,只知道原本装出来的眼泪越落越凶,啪嗒啪嗒,几乎打湿了被面。

哭个球!委屈个球!不许哭了!!

楚流徵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往回憋。

泪眼朦胧间,面前出现一只修长的大手。

那只大手拿着手帕,在她脸上胡乱地一通擦,把眼泪都擦了去。

萧靖凡抿着唇,眉宇间蕴着烦躁。

他没做过这种事,如今做起来格外不顺手。

但即便再不耐烦,他也没想换个人接手。

他边擦边道:“贵妃既然求情,朕便饶了这奴才一命。”

楚流徵眸光一黯,果然么……

张宝荣却是一喜,可不等他谢恩,就听萧靖凡接着道:“小惩大诫自是要的,周元德,这奴才怎么做的你可听清楚了?”

周元德躬身:“回陛下,奴才听清了。”

“那便双倍奉还。”萧靖凡将沾满眼泪的手帕一扔,“痛不在自己身上,怎会长教训?怎会悔过?”

“求陛下开恩!”张宝荣吓得冷汗淋淋,身体怕得不住发抖。

“陛下!”荣贵妃不满又委屈地唤了一声,不过是伤了这小蹄子的手而已,宫里会泡茶的那么多,哪就缺了她这双手?

萧靖凡没有回头,见楚流徵呆呆地盯着他,眼眶虽然还是红,但眼泪已经不流了,紧蹙的眉心才松开两分。

“贵妃治下不严,回宫后好生整肃华清宫上下,在母后寿宴之前就不要出来了。”


贺寿自然要送礼,谢指挥使没准备,随手解下腰间的玉扣往礼桌上一放,充作贺礼。

负责记录的账房:“……”

打发叫花子呢?

他正要出言挤兑谢辉两句,却见一旁的顺郡王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账房只得把话咽回去并送上一个笑脸,认真记下谢指挥使的贺礼——一枚普通的玉扣。

至于楚流徵和周元德他们几个,早就在一众大臣谦让来谦让去怎么都不肯进府的时候装作户部司务的家眷混了进去。

被他们当挡箭牌的户部司务僵着一张脸很想死。

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不来顺郡王府凑这个热闹!

“主子爷在那边。”周元德眼尖,于一群人中精准锁定萧靖凡的位置,对众人道,“分头行动,悄悄靠近主子爷,仔细别被发现。”

众人一点头,迅速散开融入人群当中。

被抛弃的户部司务:“……”

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不知其他人打算怎么伪装,反正楚流徵发现顺郡王府的丫鬟们穿得跟自己这身有点像,都一个色系的,她打算就装丫鬟了。

找了个托盘,楚流徵拿了两盘果点放上面,朝萧靖凡所在的位置靠近。

唉!有个任性的主子真要命,都出宫了还得客串丫鬟。

嗯?祝大小姐正在花园假山和癫公世子互诉衷肠?

现场教学!!

那什么,反正暴君不让跟着,又有那么多人保护,缺我一个没问题吧?没问题吧?那肯定没问题呀!

芜湖!竟然有过去的路线,在此感谢这对偷偷溜去假山幽会的小情侣。

楚流徵果断抛弃某暴君,端着托盘脚步一转。

我看看啊,先左拐进抄手游廊,看到亭子右拐,直走,然后……

楚流徵一边在心里念叨一边跟着路线走,中间碰到几回盘问,她随便拉了位来赴宴的官家小姐当挡箭牌,说自己是那位小姐的丫鬟。

左右逛园子的人不少,盘问的见楚流徵一脸坦然回答得也头头是道,便也没细查,放她通过。

终于来到花园,楚流徵给自己今天这身素净的打扮点了个赞。

装丫鬟果然是个好主意,哪里都能去。颜色鲜亮的衣服还是别做了,反正穿的时候又不多,还能省下一笔银子。

听到心声悄悄尾随而来看热闹的萧靖凡:“……”

不都涨月银了吗?

这女人到底多缺钱,竟连身衣裳都舍不得做!

尾随萧靖凡而来的周元德等人屏气凝神,自认藏得非常好。

周元德想:陛下果然很想跟流徵姑娘独处。

谢指挥使想:陛下特意派暗卫去引开那些丫鬟小厮和侍卫,肯定要干一番大事!难道顺郡王想谋反?证据就埋在花园里?

小安子想:暗卫会发现我们跟着吗?陛下会不会知道?担心!!

其他锦衣卫神经紧绷,随时准备为自家英明神武的陛下赴汤蹈火。

(萧靖凡摊手:朕就是跟着某女人吃口瓜看个热闹而已,你们要不要脑补这么多?)

同样找了各种借口悄悄跟来的朝廷大员们:今天肯定有大热闹看!

戏台那边,看着空了一半座位的顺郡王:“……”

怎么都闹肚子?

难道厨房采办买的东西不干净?

糟了!茅房的坑位不够用啊!

他招手叫来管家,吩咐道:“赶紧多准备几个恭桶送去茅房!”

管家:“啊?”

顺郡王眼睛一瞪:“快去!”

管家顾不得说茅房根本没人,赶忙跑去准备恭桶了。

与此同时,花园这边,一番七拐八绕狗狗祟祟,楚流徵终于找到了系统描述的那座假山。

鬼知道顺郡王府的花园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假山!

看到了!在那边!

楚流徵在心里激动地喊了一嗓子,看看四周,矮身往视角最好的花木后一藏,然后……对上了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卧槽!!!

楚流徵瞳孔一缩,嘴巴刚张开,两人立刻扑上来,一个控人,一个捂嘴。

穿着宝蓝色束袖锦袍的青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喊,我们没有恶意。”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示意自己不喊。

青年立刻松开她,“事急从权,方才唐突姑娘了,还请姑娘莫怪。”

楚流徵摇摇头。

见她真的不喊,抓着她手臂的黄衣青年也松开她,重新将眼睛凑到方才的缝隙往外看。

敢情这俩也是来偷看的啊。

楚流徵瞧了眼两人撅着的屁股,感觉脚丫子有点痒。

不能踹不能踹不能踹!!

在心里默念三遍后,楚流徵控制住了蠢蠢欲动的脚丫子,学着二人的动作,将草叶扒拉扒拉,一边往外看一边打开系统。

我看看啊,在花园偷看的人是……

蛙趣!这俩竟然就是太常寺左少卿之子裴云谏和中军右都督之子任轻峡,祝大小姐就这么翻车了??

不对啊,这俩看到祝大小姐和癫公世子在一起怎么不醋啊?竟然还有心情偷看,奇怪……卧槽!!

刚才那对溜去假山幽会的小情侣就是这俩!

这!俩!竟!然!是!一!对!儿!

猝不及防吃了口大瓜,楚流徵缓缓瞪大眼,转头看了眼还撅着屁股的两人,默默翻系统。

两家世交,这俩竹马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到了青春萌动的年纪,顺其自然就……弯了,很快便互通心意在一起。

可是担心家里人无法接受便一直藏着掖着,到了议亲的年纪各种推脱,直到听说祝大小姐同时钓了三个男人便主动被钓,还时不时把祝大小姐约出来,以此拖延议亲时日,糊弄家里。

啊这……海王遇上同,比谁演技好?

这俩甚至还帮祝大小姐遮掩,比祝大小姐还害怕她翻车。

楚流徵咽了口唾沫,信息量略大,她得缓缓。

跟着听完的萧靖凡……也得缓缓。

他低声吩咐:“十一,把太常寺左少卿和中军右都督带过来。”

不是想看热闹吗?一起看啊。

“陛下。”

在两人行礼之前,萧靖凡摆手免礼,“蹲下,不许暴露。”

两人立刻蹲下,甚至从花盆里薅了两朵花放在脑袋上当伪装。

萧靖凡等二人蹲稳了才压低声音道:“朕提前恭喜二位爱卿。”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满脑袋问号。

太常寺左少卿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臣等何喜之有啊?”

萧靖凡唇角勾起:“两位公子深情厚谊,即将喜结连理,难道不是一桩大喜事?”


“赏赐在哪儿?”

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激动,明霞郡主咳嗽一声,柔弱地扶着额头,中气十足的声音也虚弱下来。

“我的意思是,赏赐不重要,陛下念在先祖的情面上赦免我的罪责,已是天大的恩德,我怎能再厚颜要陛下赏赐?”

谢辉:“……”

如果没有那群美男和还在号丧的婢女我就信了你是真虚弱。

游少云要是看到这一幕,恐怕能气得活过来。

他眸子一转,起了几分促狭之心:“郡主当真不要陛下的赏赐?”

“陛下一片看顾忠臣之后的仁德之心,我怎可违逆?”明霞郡主满面感激地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明霞谢主隆恩。”

一旁的管家小声提醒:“谢大人,赏赐可以抬进来了。”

“不用那么麻烦。”谢辉十分郑重地将拿着的木盒交给明霞郡主,“圣上御笔,望郡主将其裱起来,每日看一刻钟。”

明霞郡主眨巴眨巴明媚的桃花眼,看看小木盒又看看谢辉,赏赐就这?

谢辉:“某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等等!”

谢辉转头看来,“郡主还有事?”

“谢大人,我是悲伤过度才想凭借外物缓解哀恸。”明霞郡主满面哀思,“能否请你不要将方才所见告知陛下?”

谢辉声音变冷:“郡主想让我欺君?”

“不不不,当然不是。”明霞郡主哪敢担这个罪名,“我的意思是,若陛下不问,谢大人能不能不要主动告诉陛下?”

“我这般也是有苦衷的。日后若有用得着我崇德侯府的地方,谢大人尽管开口。”

“郡主不妨先看看盒子里的东西。”谢辉丢下这句话便阔步离开。

果然油盐不进。

明霞郡主懊恼地咬住嘴唇,暗道失策。

本以为当今圣上日理万机,不会再关注她一个和离了的妇道人家,这才放松了些。

没想到圣上竟然会派谢辉来崇德侯府,还被他闯进来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若圣上知道她在演戏……

明霞郡主脸上血色尽褪。

——欺君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郡主,您先别自己吓自己。”管家道,“既然谢大人让您看盒子里的东西,您不妨先看看。”

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纸卷。

明霞郡主缓缓将纸卷展开,带着杀伐之气的“分寸”二字陡然映入眼帘。

她瞳孔骤缩,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圣上都知道了。

“郡主。”管家担忧地扶住她。

“找最好的师傅,裱起来挂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明霞郡主当机立断,将纸卷递给管家,“马上去办。”

圣上没有当面拆穿她,只是让人送来这幅字,应该没有深究此事的意思。

但她若想再借此事做点什么便是失了分寸,到那时,圣上就不会再放任不管了。

她单手抵着下巴来回踱了几步,扭头吩咐侍卫。

“你,去把散布消息的人都叫回来。”

“你,把那个花魁送到安全地方,请医问药再给一千两,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派人去大牢说一声,该如何便如何,不用再特别招待游家人,尤其是表妹,等她死之前再把真相告诉她。”

“你,安排几个小厮去茶楼酒肆盯着,有什么动静及时回来禀报。”

众侍卫领命:“唯!”

*

哟,曹大学士动作够快的啊,这么快就把文章写出来了。我看看啊……啧啧,夸人的词儿都不带重复的,这是想把明霞郡主推成天下女子的表率?

市场反响还不错,大部分人都在夸明霞郡主。

嗯?夸的人里有明霞郡主派出去的水军?哈哈哈,竟然往骂明霞郡主的人身上贴纸条,上面全是他们干过的糗事,夺笋呐!

楚流徵接着往下翻。

诶?怎么突然把水军撤走了?

哦哦,是暴君派锦衣卫给明霞郡主送了幅字。我还以为暴君不知道明霞郡主在演戏呢,敢情早就知道了,果然不能小瞧锦衣卫的情报网啊。

等等!文昭侯请了媒人去崇德侯府,想为次子求娶明霞郡主做续弦!

蛙趣!坑儿子啊!文昭侯知道明霞郡主已经养了五六七八个小鲜肉,以后可能再来五六七八个吗?这是嫌侯府人口太少不够热闹?

看八卦正起劲呢,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喊声:“流徵姑娘在吗?”

旁边床上闭目养神的彩月立刻睁开眼,转头对楚流徵道:“是周公公来了。”

楚流徵点点头,她也听出来是周元德的声音。

“你好生躺着,我出去看看。”

楚流徵从床上下来,走过去拉开门。

周元德正一脸和气地站在院中,瞧见她出来,脸上立时带了三分笑。

楚流徵扫了眼他身后捧着托盘的小太监,疑惑道:“周公公,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给姑娘道喜了。”周元德笑道,“姑娘在御前伺候有功,这些都是陛下赏姑娘的。”

楚流徵:???

她做了啥能让暴君赏她啊?

总不能因为昨晚的茶泡得特别好喝吧?

“公公可否说得明白些?”

周元德甩给她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笑眯眯道:“姑娘心中自有丘壑,赶紧谢恩吧。”

楚流徵:“……”

我有啥丘壑啊,你说清楚喂!

皇帝的赏赐不能拒绝。

不仅不能拒绝,还得感恩戴德。

楚流徵装作高兴地朝文华殿的方向一拜,“奴婢谢主隆恩。”

周元德示意身后的小太监上前,对楚流徵道:“陛下吩咐了,若姑娘不喜欢这些花色,可以自去内务府挑选。”

楚流徵扫了眼三匹花样偏素净的缎子,真心实意地道:“我很喜欢,多谢周公公费心。”

“姑娘客气了。”周元德意有所指道,“姑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楚流徵:“!!!”

这厮该不会误会暴君看上我了吧?

等等!我可以解释!!

周元德根本没给楚流徵解释的机会,手执拂尘虚点了下托盘上的两盒香粉,“听闻姑娘喜欢茉莉花,这两盒香粉是陛下特意吩咐御药房以茉莉花作底调的香。”

楚流徵一整个受宠若惊加胆战心惊。

御药房可是专门为皇帝调香的地儿,我一个小宫女,何德何能用上御药房专门调的香啊?

没记错的话,整个后宫只有皇后和荣贵妃有此殊荣吧?连生下公主的淑妃都没有。

完了完了,这消息要是传到后宫,我还不得被那群女人活撕了?

啊!!暴君你害我!!


朕帮自己的皇姐踹个混蛋,关这三根老油条什么事?

萧靖凡眸光一沉,正待发怒。

蛙趣!搞受害者有罪论和道德绑架这一套是吧?三个糟老头子心眼坏得很!

张大人,你的小女儿不许夫婿纳妾跟夫婿吵架,跑回娘家哭诉的时候,你不仅亲自上门给小女儿撑腰,还用降职威胁人家。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的小女儿也有错呢?做人不要双标得太彻底哦!

闻尚书,你的嫡子当街纵马伤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教育他不要当街纵马,以免百姓效仿呢?合着你家干的事没人效仿,长公主一休夫,百姓们就争着抢着要休夫了是吧?百姓表示勿cue,没你闲得蛋疼!

孟尚书,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倚仗权势强纳民女为妾,消息传到你耳朵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训斥他于礼不合,将他吊起来抽一顿呢?怎么着,你就不怕授人以柄是吧?

规矩都是人定的,祖宗的规矩怎么了?聪明人应该继承精华剔除糟粕,现在改了,过个几十上百年,新规矩不就也成祖宗的规矩了?

麻蛋!管天管地管人离婚,有这闲工夫,先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再说!

楚流徵在心里骂骂咧咧一大通,听得萧靖凡怒气渐消。

这女人会骂就多骂点。

若非不想他人发现楚流徵的神异之处,萧靖凡都想让楚流徵当面开怼了。

三根老油条就是欠骂!

不过么,当皇帝还是要有点逼格,不方便这么怼。

萧靖凡也懒得跟三根老油条叭叭这么多。

“朕乃天子。”他冷眼睨着面前的三颗脑袋,帝王威仪尽显,“朕所言便是规矩。尔等若有异议,不妨学学比干剖心死谏。”

张大学士:“……”

吏部尚书:“……”

户部尚书:“……”

一个都不敢接话。

不说他们就没想过死谏这回事,就算他们能豁出这条老命玩死谏,陛下拿比干作比,他们若是做了,岂非变相地骂陛下是草菅人命堪比纣王的暴君?

暴君这个词儿,暗地里蛐蛐两句也就罢了,谁敢真当着陛下的面说啊?

没看连都察院里头最铁的那几位都不敢提暴君这个词儿吗?

长公主府里,众人跪了一地,场面雅雀无声。

只除了……

哇哦!霸气侧漏爆爆龙!

萧靖凡听得眼角一抽,差点没维持住威严的表情。

他清咳一声,冷声道:“秦朗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不堪为长公主良配。自今日起由长公主休弃,其子随母姓,入皇室宗牒,日后与南阳伯府再无半分干系。”

长公主大喜过望,狠掐一下掌心才没失态。她朝萧靖凡拜下:“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甭管情不情愿,都跟着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靖凡扫了眼跪坐在地,双眼无神的驸马,眼底划过一抹冷厉之色。

“恶妇周氏毒害公主,证据确凿,令褫夺二品诰命,贬为庶人,斩立决。其子秦朗,罪行累累,罪不容恕,令褫夺南阳伯爵位,斩立决。”

萧靖凡还是稍微顾念了一下已故老南阳伯和先帝的情分,没有真的命人凌迟秦朗。

可怜周氏刚醒,听了顺光帝这话,哀呼一声,又吓得晕死过去。

锦衣卫上前,将母子二人拖出去。

事情还没完,萧靖凡决定给自家皇姐撑腰到底。

他吩咐锦衣卫:“彻查秦朗,其所豢养外室全部浸猪笼,有子者,其子皆打入贱籍,子子孙孙永世不得脱离贱籍。”

“彻查长公主府,凡是知情不报者,尽数押入顺天府大牢,审查无误后,择日问斩!”

若非有奴仆帮忙欺瞒,皇姐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驸马的异常?

帮凶也该死!

周元德请示道:“陛下,秦府诸人该如何处置?”

秦府就是原南阳伯府,爵位都没了,自然不能再称伯府。

哎哟喂,周公公见风使舵够快的啊。这是看出暴君在乎长公主这位皇姐,想趁机卖长公主一个好?

萧靖凡眉梢一挑,斜了身边的大太监一眼。

周元德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心道:莫非陛下不想处置秦府?他画蛇添足了?

处置当然是要处置滴。

萧靖凡道:“念在已故老南阳伯跟随先帝多年,忠心侍主的情分上,秦府一众从轻发落。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令抄没秦府全部家产,所有人逐出京城,五代以内不可入仕。”

众人暗叹,又抄家又五代以内都不能入仕,秦家算是彻底完了。

*

回宫已经傍晚,走进茶水房的时候,楚流徵才知道内务府已经安排了新的宫女过来。

瞧着面前穿着绯色宫装的少女,楚流徵心道:这回来得还挺快。

“流徵姐姐,我叫翠云,”翠云显然提前打听过消息,从袖中摸出一个月白色的荷包递给楚流徵,小脸笑盈盈的,“我以前在尚衣局做事,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荷包上绣着两条栩栩如生的胖锦鲤,瞧着很是可爱。

“绣得真好。”楚流徵接过来,一入手便发现荷包的重量不对。

自从被调到御前侍奉茶水,这样的荷包她已经收了不下十个了。

银子有多有少,现在手里这个,约莫有二两。

——在宫里混的,不懂些人情世故,早不知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哪能调到皇帝跟前伺候?

将荷包收入袖中,楚流徵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一会儿我将陛下和诸位大人在茶点上的喜好都说与你听,你且好生记着,奉茶的时候不要弄错。”

“多谢姐姐。”翠云欢快地答应一声,提着的那颗心可算落了地。

她讨好地笑道:“都说姐姐人好,如今一见,姐姐果然人美心善。”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楚流徵表示自己就是个俗人。

看着翠云那张欢喜的俏脸,她衷心地希望这位能够坚持得久一些,不要步了前头几位的后尘。


昏迷的祝莞青被顺郡王府的侍卫发现,掐人中掐醒了。

就在她发挥急智,和顾衡一唱一和即将把事情糊弄过去的时候,事情忽然再生变故。

这回不是萧文韬,而是裴云谏,他直接把祝大小姐养鱼的事情当众爆了出来。

众人瞬间哗然。

毫无预兆,突然翻车的祝莞青:?!!

任轻峡则急了,他走近裴云谏,将声音压得极低:“你是不是疯了?”

他们还没商量出让两家人都接受的办法,怎么能把祝莞青暴露出来?

没了祝莞青,再上哪儿找一个让两家人都满意,能约出来当挡箭牌,还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们的女子?

裴云谏没搭理他,而是隐晦地朝远处修剪得漂亮的花木瞥了一眼,对众人朗声道:“除此之外,我还知道萧世子他……”

不等他把话说完,顺郡王带着人匆匆赶来,一张口便打断了他的话,“前头戏正唱得热闹,诸位怎都聚在此处?可是怪我王府招待不周?”

谁都不信顺郡王当真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那这言下之意便是想关起门来解决。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知情识趣的,毕竟现在给人家行方便,日后若碰到类似的事儿,自家也好方便。

众人纷纷顺着意思递了台阶,除了当事人和其家长之外,相继离开此处。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萧靖凡忽然从花木后站起来,弯腰掸掸衣摆,手负在身后,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顺郡王似早有预料,看到红衣人的那刻已经跪了下去,“臣恭迎圣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裴云谏伸手一拽任轻峡的胳膊,紧跟着跪了下去。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反应过来,纷纷跪地恭迎。

“皇叔与朕未免太过生分。”萧靖凡缓步走到顺郡王面前,弯腰虚扶了一下。

顺郡王顺势起身,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萧靖凡继续道,“朕突然想起今日乃皇叔寿辰,满京之人皆收到请帖,唯独朕没有,朕只能不请自来了。没有及时通知皇叔,还请皇叔不要见怪。”

顺郡王哪敢见怪,‘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此等小事,臣岂敢惊扰陛下?陛下如今驾临寒舍,使寒舍蓬荜生辉,臣幸之。是臣思虑不周,还请陛下恕罪。”

“皇叔太谦虚了。”萧靖凡垂眸睨着他,深邃的黑眸深处神色难辨,“朕倒是觉得王府的诸多摆设比朕的养心殿还要好上三分,如此金碧辉煌,岂能称寒舍?”

闻言,顺郡王惊得冷汗都下来了,为臣的岂能比皇帝还过得好?这不离死不远了吗?

王府又不是第一天这样,这祖宗怎么突然想起来挑这个刺啊?

他心思几转,道:

“府中摆设,一应皆由先皇与太后赐下。陛下也知道臣不善经营,府中没有什么积蓄,今日为了撑撑门面,不让外人看了皇室笑话,这才一股脑儿地将东西都摆了出来,让陛下见笑了。”

顺郡王俯首叩头,言辞恳切,“臣绝没有半点逾越之心,还请陛下明鉴。”

啧啧,瞧瞧人家这话说的,东西都是先皇和太后赏赐的,暴君若是不满意,那就是不敬先皇和太后。这顶不敬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暴君还不得被御史们的唾沫星子喷死?

楚流徵跟在周元德身后走过来,在萧靖凡身后站定。

面上看着安静乖巧,但一点都不妨碍她在心里突突突。

自从知道顺郡王差点杀了萧靖凡夺得皇位之后,楚流徵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要造反。

暴君才给我涨了月银,换个人当皇帝,月银说不定会跌回去,还是暴君继续当皇帝的好。

萧靖凡:“……”

朕谢谢你啊!

“皇叔快起来,朕并无怪罪皇叔之心。”萧靖凡朝周元德一瞥,周元德立刻上前将顺郡王搀扶起来,言语体贴,“地上凉,王爷是上了年纪的人,该仔细着自个儿的身子骨才是。”

顺郡王瞅他,本王怎么觉得这阉人在嘲讽本王年纪大呢?

他客气地笑笑:“有劳周公公。”

周元德也笑笑,回到萧靖凡身边站定。

萧靖凡一摆手,“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谢恩起身。

顺郡王目光幽怨地看向站在萧靖凡身后的那一帮大臣,说好的肚子疼去出恭呢?都出到花园来了是吧?

若非管家告诉他茅房没人,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诸位大臣被他瞪得有那么一点小尴尬,毕竟凑堆看人家热闹什么的,确实有点不厚道。

可随即想到带头看热闹的是皇帝,他们是跟着皇帝来的,众大臣又挺直了腰板。

他们是来护驾的,绝对不是为了看热闹!

顺郡王:“……”

不要脸!!

萧靖凡可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厚道。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哪里朕去不得?什么热闹朕看不得?

“朕方才在对面闲逛,正巧看了出好戏。”

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向萧文韬几人,最后落在祝莞青身上,“将他四人耍弄于鼓掌之间,祝小姐可真是好本事。”

祝御史立刻跪下请罪,“臣教女不严,日后定当对小女严加管教,请陛下恕罪。”

祝夫人也拉着祝莞青跪下。

祝莞青跪是跪下了,但却是为了喊冤,“臣女冤枉,求陛下容臣女分辩一二。”

话音未落,眼眶却已经红了,圆滚滚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砸。

不是,这好几个证人呢,怎么洗啊?

楚流徵偷偷打量祝莞青。

系统里描述,祝大小姐的容貌不及其妹,楚流徵没见过后宫那位祝美人,但在她看来,祝大小姐已经是个美人了,还是那种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很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美人。

美人此时梨花带雨,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美人垂泪梨花雨,啧啧,难怪能养鱼呢,就这张脸,轻轻落两滴眼泪,不得让男人心疼死?

在场的就有人心疼。

顾衡便是头一个。

他抿唇看着垂泪的美人,这般柔弱无依的姿态,只让他心疼得恨不得搂进怀里好好安慰。

他可以不计较祝莞青骗他,只要以后都只有他一个便好。

萧文韬也挺心疼的。

祝大小姐这么一哭,顿时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真爱。

玉儿也是个爱哭的,哭起来也这般招人疼。

至于另外三条鱼,户部员外郎之子不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养鱼了,剩下那俩是弯的。

演戏而已?心疼什么?

他们还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屁股吧,回去还不知道有多少板子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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